"媽,我可能找到你的親生父母了!"賴章盛放下手中的報紙,望著正在廚房忙碌的母親張來娣問道。
廚房里飄來陣陣紅燒肉的香味,鐵鍋里的油星噼啪作響,張來娣手中的鏟子頓了一下,眼神閃過一絲惆悵。
這個普通的周末午后,一個塵封多年的秘密即將揭開它神秘的面紗。
01
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周末,春風拂過窗欞,帶來淡淡的櫻花香氣。江西永新縣的普通中學教師賴章盛像往常一樣,坐在自家的老竹椅上翻看報紙。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報紙上,映出一片金黃。突然,一篇題為《憶亡妻唐義貞同志》的文章吸引了他的注意。這篇文章占據了整整一個版面,配有一張泛黃的老照片,照片中的女子英姿颯爽,眼神堅定而溫柔。
這篇文章出自時任國家副總理陸定一之手,開篇便講述了陸定一與唐義貞的相識。那是在1928年的上海,烽火連天的年代,兩個年輕人因為共同的革命理想而相知相戀。文章字里行間流露出深深的思念之情,特別是提到他們的女兒葉萍時,字字句句都讓賴章盛感到一陣心顫。
"1934年,我和義貞被組織安排參加長征。為了革命事業,我們不得不忍痛將年僅四歲的女兒葉萍托付給同志照顧。誰知這一別,竟成為永訣。義貞在戰斗中英勇犧牲,而我至今也未能找到女兒的下落。每當夜深人靜,我總會想起萍兒那雙明亮的大眼睛,那是那么像她母親……"
賴章盛讀到這里,猛然想起母親曾經說過的話。那是在他十歲那年的一個夜晚,母親坐在油燈下,給他講述自己的童年。
"章盛啊,"記憶中母親的聲音溫柔而帶著一絲說不清的憂傷,"我小時候的名字叫野萍,是因為我是在野外被人撿到的。那時候,我總覺得自己像一片飄零的萍草,不知道從哪里來,要往哪里去。"
這個巧合讓賴章盛的心跳加快了。他仔細回憶著母親零星提起的往事:四歲時被送到賴家村,由賴大鵬夫婦撫養,改名張來娣……時間、地點,種種細節竟與文章中描述的驚人吻合。他的手不自覺地顫抖起來,連報紙都差點拿不穩。
一個令人震驚的想法在他腦海中浮現:自己的母親張來娣,會不會就是文中提到的那個失散的女兒?這個想法一經產生,就如同星星之火,在他心中燃燒起來。
春日的暮色漸漸降臨,晚飯后,賴章盛坐在母親的房間里,借著昏黃的燈光,小心翼翼地開啟了這段對話。
"媽,能和我說說您小時候的事嗎?"他輕聲問道,生怕驚擾了這份寧靜。
張來娣正在縫補一件舊衣服,聽到兒子的問話,手中的針線停了下來。她摘下老花鏡,目光變得深遠,仿佛穿越了時空的長河。
"我記得很模糊了。只記得有個叔叔,姓張的,把我送到賴家村來。那時我太小了,只依稀記得他臨走時說,要我好好活著,等和平了,會有人來接我。"張來娣的聲音里帶著一絲顫抖,"他給了養父母一些錢,說是撫養費。臨走前,他摸著我的頭,眼里含著淚水。"
"您還記得在那之前的事嗎?比如,您的親生父母?"賴章盛小心地問道。
"記不清了,好像是在一個很遠的地方。有時候晚上做夢,還能看到一個溫柔的女人抱著我,給我唱歌。那歌聲很輕很輕,像是在哄我入睡。還有一個高大的男人,總是站在遠處看著我們……"張來娣的聲音有些哽咽,"但醒來后,這些畫面就像泡沫一樣消失了。"
這些零散的記憶片段,讓賴章盛越發確信自己的猜測。他開始仔細對照文章中的細節:陸定一提到葉萍出生時有一個特殊的胎記,在右手腕內側;母親的手腕上恰好有這樣一個胎記。葉萍四歲時,會唱一首特別的兒歌,是唐義貞教的;母親至今還會哼唱一些他從未在別處聽過的童謠。
經過反復思考,他決定寫信給陸定一。這個決定讓他輾轉反側,整整一夜未眠。
在寫這封信之前,賴章盛反復推敲了很多遍。他知道,這封信不僅關系到母親的身世之謎,更可能涉及到一段塵封的歷史。
最終,他提筆寫道:
親愛的陸副總理:
您好!我是江西永新縣的一名普通教師。最近讀到您悼念唐義貞同志的文章,使我聯想到一件事,或許與您失散多年的女兒有關。
我的母親張來娣,今年57歲,與您女兒葉萍的年齡相仿。她四歲時被一位張姓同志送到我們永新縣賴家村,由賴大鵬夫婦撫養。更重要的是,她小時候的名字叫"野萍",右手腕內側有一個胎記……
賴章盛在信中詳細敘述了母親的經歷,以及自己的種種推測。他描述了母親的性格特征,她對教育事業的執著,以及她時常流露出的對未知身世的困惑。寫到動情處,他的眼睛濕潤了。
寫完信,他的手微微發抖。這封信承載著太多期待,它可能將改變很多人的命運,揭開一段塵封已久的歷史。
02
北京,中南海。
初夏的陽光透過老梧桐的枝葉,在書房的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陸定一坐在太師椅上,手中緊握著那封來自江西的信,目光久久地停留在信紙上那些工整的字跡上。
多年來,尋找女兒的希望一次次破滅,他早已學會不輕易相信。但這次,信中描述的細節太過準確:右手腕的胎記、四歲時的分別、張姓同志的關照,一切都與記憶中的碎片完美吻合。
書房里靜得能聽見老座鐘的滴答聲,陸定一的思緒回到了1934年那個離別的清晨。那天,他和義貞不得不將年幼的萍兒托付給可靠的同志。義貞緊緊抱著女兒,淚水打濕了萍兒的衣領。"一定要活著,"義貞在女兒耳邊輕聲說,"等和平了,媽媽一定來接你。"
誰知這一別,便是永訣。義貞在一次戰斗中犧牲,而萍兒的下落也成了他心中永遠的痛。
"去查一查。"他終于做出決定,讓兒子陸范家定前往江西。看著兒子離開的背影,他的心情異常復雜。如果這次真的找到了萍兒,那該是對義貞最好的告慰。
陸范家定來到永新縣的那天,正值春暖花開時節。火車緩緩駛入站臺,撲面而來的是江南特有的濕潤空氣。踏入賴家村的土路,看著四周熟悉又陌生的山水,他的心情異常復雜。
村口的老槐樹下,幾個孩子正在追逐玩耍,一位老人坐在樹蔭下看著他們嬉戲。陸范家定停下腳步,禮貌地問道:"老人家,請問張老師家在哪里?"
老人抬起布滿皺紋的臉,眼睛一亮:"哦,你說章盛啊,他媽媽張來娣可是我們村里的模范教師呢。教了幾十年的書,村里的娃娃都是她教大的。"老人指著村中一條小路,"順著這條路一直走,看到一棵大棗樹的院子就是。"
陸范家定循著指引走去,每一步都顯得格外沉重。他想起臨行前父親的囑托:"如果真的是萍兒,你要記住,她已經有了自己的家庭和生活。我們不能貿然打擾她的平靜。"
當他第一次見到張來娣時,他幾乎要窒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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