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雨薇站在銀行門口，手里緊握著那張工資卡，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白。

她看著卡片上自己的名字，心情復雜得像打翻了調料盒。

這張卡片，承載著她五年來的所有努力，也見證著她從一個意氣風發的職場新人，到如今左右為難的媳婦的轉變。

"雨薇，你在想什么？"身后傳來婆婆王淑芬不耐煩的聲音，"趕緊把密碼改了，以后這卡我來保管。"

周雨薇回過頭，看著這個曾經溫和慈祥，如今卻處處算計的婆婆，心中涌起一陣說不出的苦澀。

她不知道，這一次的妥協，會引發怎樣的連鎖反應，更不知道，遠在老家的母親得知這件事后，會用什么樣的方式來保護自己的女兒。

01

春日的陽光透過辦公室的百葉窗灑在桌案上，周雨薇正專心致志地整理著手頭的財務報表。

作為一家中型貿易公司的財務主管，她的工作雖然繁瑣，但薪水不菲，這也是她多年努力的成果。

手機震動了一下，是老公林志強發來的微信："媽說晚上有話跟你說，你早點回來。"

周雨薇皺了皺眉頭，王淑芬最近總是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又要折騰什么。

下班回到家，一進門就聞到了紅燒肉的香味。

王淑芬系著圍裙從廚房走出來，臉上掛著平時少見的笑容："雨薇回來了，快洗手吃飯。"

"媽，您今天怎么親自下廚了？"周雨薇一邊換鞋一邊問道。

"今天高興嘛，想給你們做頓好吃的。"王淑芬眼中閃過一絲算計的光芒，"對了，志強呢？"

"他加班，說要晚點回來。"

餐桌上，王淑芬不停地給周雨薇夾菜，噓寒問暖，這種反常的熱情讓周雨薇心中警鈴大作。

"雨薇啊，你在公司工作這么多年，工資也不少吧？"王淑芬試探性地問道。

"還可以，夠花的。"周雨薇警覺地回答。

"我聽志強說，你們現在每個月光房貸就要還八千，加上生活費、水電費什么的，壓力挺大的吧？"

周雨薇放下筷子，看著婆婆："媽，您想說什么就直說吧。"

王淑芬似乎被戳中了心思，臉色有些不自然："我這不是關心你們嘛。你看，現在物價這么高，年輕人又不會計劃，錢總是不夠花。"

"我覺得我們過得還行。"

"還行？"王淑芬聲音提高了一些，"你知道樓下的小張家嗎？跟你們差不多大的年紀，人家現在都買第二套房了。"

周雨薇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媽，您到底想說什么？"

王淑芬深吸了一口氣，仿佛下定了決心："我覺得，你們應該把錢統一管理，這樣才能更好地規劃未來。"

"什么意思？"

"就是把你的工資卡交給我，我來幫你們理財。你看，我這把年紀了，什么風浪沒見過？管錢這種事情，還是老人家有經驗。"

周雨薇愣住了，她萬萬沒想到婆婆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媽，我的工資我自己會管理的。"

"你會管理？"王淑芬的語氣變得嚴厲起來，"那為什么每個月到月底就緊巴巴的？為什么存不下錢？"

"我們有存錢啊，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你亂花錢！"王淑芬打斷了她的話，"買這買那的，一個包就要幾千塊，一套化妝品也要上千，這樣下去什么時候能攢夠錢給我們家添丁進口？"

原來如此，周雨薇終于明白了婆婆的真實目的。

她想要孫子，而孫子需要錢來養，所以她要控制家里的經濟大權。

"媽，我覺得我和志強可以自己處理這些事情。"周雨薇盡量保持冷靜。

"志強？"王淑芬冷笑一聲，"志強什么都聽你的，他能管得了你嗎？"

就在這時，林志強回來了。

他一進門就感覺到了屋里緊張的氣氛，小心翼翼地問："怎么了？你們在聊什么？"

"志強，你來得正好。"王淑芬立刻換了一副面孔，"我正在跟雨薇商量，把你們的工資卡都交給我管理，這樣我可以幫你們理財，早點攢夠錢買大房子。"

林志強看了看妻子，又看了看母親，臉上露出為難的表情。

周雨薇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她知道，丈夫在母親面前從來不會反對，這一次恐怕也不例外。

02

夜里，周雨薇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林志強已經鼾聲如雷，他似乎對白天發生的事情毫不在意，或者說，他已經習慣了在母親和妻子之間保持"和稀泥"的態度。

周雨薇看著天花板，回想著結婚這三年來的點點滴滴。

剛結婚的時候，王淑芬對她還算客氣，雖然偶爾會挑三揀四，但大體上還是和睦的。

可是自從她懷孕又流產之后，婆婆的態度就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先是在吃飯的時候總是暗示她要注意身體，準備要孩子；然后開始對她的生活習慣指手畫腳，說這個不利于懷孕，那個對身體不好；最后干脆直接提出要管理家里的財政，理由是要為將來的孩子做準備。

"薇薇？"林志強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你還沒睡？"

"嗯。"

"你在想我媽說的事？"

周雨薇沉默了一會兒："志強，你覺得呢？"

林志強翻了個身，面對著她："我覺得...我媽也是為了我們好。她理財確實有一套，當年我爸的工資都是她管的，家里的錢越來越多。"

"那是因為那個年代消費水平低，隨便存存都能攢下錢。現在不一樣了。"

"可是我們現在確實存不下什么錢啊。"林志強有些委屈地說，"我媽說得對，每個月都緊巴巴的。"

周雨薇感到一陣心涼："志強，你知道我們的錢都花在哪里了嗎？"

"不就是生活費、房貸什么的？"

"房貸八千，生活費三千，水電費網費停車費加起來一千，這些都是必需的。剩下的錢，你媽每個月要兩千塊養老錢，你爸看病吃藥一個月也要一千多，我們自己能支配的也就三四千塊。"

周雨薇越說越委屈："我買化妝品是因為工作需要保持形象，買衣服包包也不是亂花錢，都是必需品。你媽說我亂花錢，那她每個月買保健品花了多少錢？"

"薇薇，你別這么說我媽..."

"我沒有說她什么，我只是在陳述事實。"周雨薇打斷了他，"志強，我希望你能站在我這邊。"

林志強沉默了很久，最后嘆了口氣："要不然這樣，我們先試試看？如果不行再說。"

周雨薇徹底失望了。

她明白了，在林志強心中，母親永遠是第一位的，妻子只能排在后面。

第二天一早，王淑芬就開始催促："雨薇，今天就把工資卡的事情辦了吧，我陪你去銀行。"

"媽，我還要想想。"

"想什么？這有什么好想的？"王淑芬的臉色立刻陰沉下來，"難道你不相信我？還是說你有什么見不得人的小金庫？"

"我沒有，我只是覺得..."

"覺得什么？覺得我會貪你的錢？"王淑芬的聲音越來越高，"我辛辛苦苦把志強養大，現在為了你們的將來操心，你倒懷疑起我來了？"

林志強從臥室走出來，看到這一幕，連忙勸和："媽，您別生氣。薇薇，你就別讓我媽擔心了。"

周雨薇看著丈夫那副息事寧人的樣子，心中的最后一道防線徹底崩塌了。

"好，我去銀行。"

王淑芬立刻喜笑顏開："這就對了嘛，我們是一家人，哪有什么好計較的？"

在去銀行的路上，周雨薇一言不發。

王淑芬卻顯得心情很好，一路上指點著路邊的店鋪："看看這家店，裝修得這么豪華，肯定很貴。年輕人就是不會過日子，總喜歡去這些地方消費。"

"以后你的錢我來管，保證一年能給你們攢出十萬塊錢。"

周雨薇苦笑著點點頭，心想：十萬塊錢，要扣掉多少自己的生活質量？

到了銀行，辦理手續的過程很快。

當周雨薇把修改后的密碼告訴王淑芬時，她感覺自己的某種尊嚴和獨立性也一并交了出去。

王淑芬接過銀行卡，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放心，媽不會虧待你的。以后每個月給你一千塊零花錢，夠你買化妝品了。"

一千塊？周雨薇的心徹底涼了。

以前她雖然花錢不算大手大腳，但至少有自由支配的權利，現在卻要像個孩子一樣伸手要零花錢。

而且一千塊錢，連她平時買護膚品都不夠。

回到家，王淑芬立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林志強。

"志強，你也把工資卡給我吧，這樣我好統一規劃。"

林志強沒有反對，乖乖地交出了自己的工資卡。

看著婆婆滿意的笑容，周雨薇突然想起了遠在老家的母親。

母親趙秀蘭是個樸實的農村婦女，但她有著農村人特有的智慧和堅韌。

她總是教育周雨薇要自立自強，不要依賴任何人，包括丈夫。

如果母親知道她現在的處境，會說什么呢？

03

一個月后，周雨薇真正體會到了什么叫做"手停口停"。

王淑芬說話算話，每個月給她一千塊零花錢，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這一千塊錢要買化妝品、護膚品、偶爾和同事朋友聚餐，還要應付一些突發的小開支，根本不夠用。

更讓她難堪的是，每次需要額外花錢的時候，都要向婆婆申請，就像個孩子一樣。

"媽，我想買件春裝，能不能多給我幾百塊？"

"春裝？你不是有很多衣服嗎？再說現在是存錢的時候，不是花錢的時候。"

"可是我的衣服都是去年的款式了，作為財務主管，我不能穿得太寒酸。"

"寒酸？你現在穿的哪里寒酸了？"王淑芬上下打量著她，"我看你就是虛榮心太重。"

這樣的對話幾乎每天都在發生。

買個面膜要申請，和同事吃頓飯要申請，甚至給父母買點營養品也要申請。

而王淑芬總是找各種理由拒絕，要么說沒有必要，要么說價格太貴，要么說要為將來考慮。

最讓周雨薇受不了的是，王淑芬自己卻花錢如流水。

保健品、美容院、和老太太們聚餐唱歌，每一樣都不便宜。

"媽，您這個月買保健品花了三千多，比我的零花錢還多。"周雨薇忍不住提出了異議。

"那能一樣嗎？我這是為了身體健康，身體不好了還要花更多錢看病。"王淑芬理直氣壯地說，"再說，我管錢這么辛苦，難道不能對自己好一點？"

"可是我工作也很辛苦啊。"

"你工作辛苦是應該的，拿了工資就要好好干活。我管錢是幫你們忙，性質不一樣。"

周雨薇被這種邏輯氣得說不出話來。

林志強看在眼里，偶爾也會勸母親："媽，要不然給薇薇多一點零花錢？"

"多一點？現在給她一千塊已經不少了。你看看其他人家的媳婦，哪個有這么多零花錢的？"

"可是薇薇的工資比較高..."

"工資高怎么了？工資高就可以亂花錢？你們要買房子、要生孩子、要養老，哪樣不要錢？現在不存錢，以后后悔都來不及。"

王淑芬這套說辭總是能讓林志強啞口無言。

而周雨薇看著丈夫那副被說服的樣子，心中的失望越來越深。

她開始頻繁地給母親打電話，雖然不敢直說自己的處境，但言語中總是透露出一種委屈和無奈。

"媽，我想回家看看您。"

"想回來就回來唄，還用說嗎？"趙秀蘭的聲音里帶著關切，"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聽你這段時間說話都沒精神。"

"沒事，就是工作有點累。"

"累了就回來休息幾天。對了，給家里買點什么不？別空手回來。"

"好，我知道了。"

周雨薇想起母親的話，決定給父母買點營養品帶回去。

可是當她向王淑芬提出這個要求時，卻遭到了強烈的反對。

"買什么營養品？你爸媽身體好著呢，不需要那些東西。"

"媽，我爸有高血壓，我媽腰不好，買點營養品是應該的。"

"應該？"王淑芬冷笑一聲，"你自己的父母自己養，別想從家里的錢里出。"

周雨薇愣住了："什么叫自己的父母自己養？這不是我自己賺的錢嗎？"

"現在這錢是我在管，就要按我的規矩來。你要孝敬你父母，用你的零花錢。"

"我的零花錢根本不夠。"

"不夠就別買，或者少買點便宜的。"

周雨薇感到一陣屈辱，她沒想到自己賺的錢，卻不能自由地用來孝敬父母。

這天晚上，她終于忍不住了，在電話里對母親哭訴了自己的遭遇。

"什么？她讓你上交工資卡？"趙秀蘭的聲音里帶著明顯的憤怒，"這個王淑芬，怎么能這樣做？"

"媽，我該怎么辦？"

"你別急，媽想想辦法。"趙秀蘭沉默了一會兒，"這樣吧，你這個周末回家，我們好好商量商量。"

掛了電話，周雨薇感到了久違的溫暖。

母親的支持讓她不再感到孤立無援，也讓她重新燃起了反抗的勇氣。

她決定，這個周末一定要回娘家，把所有的委屈都告訴母親。

04

周末一早，周雨薇就收拾好行李準備回娘家。

王淑芬看到她拖著行李箱，臉色立刻變了："你這是要去哪？"

"回娘家看看我爸媽。"

"看你爸媽？"王淑芬的聲音提高了八度，"你上個月不是剛回去過嗎？怎么又要回去？"

"我想我爸媽了，不行嗎？"

"不是不行，但是你回去干什么？又要花錢買這買那的？"

周雨薇深吸一口氣："我用我的零花錢買。"

"你那點零花錢夠什么用的？肯定又要問我要錢。"王淑芬一臉不悅，"我告訴你，這個月的賬我算過了，已經超支了，沒有額外的錢給你花。"

"我沒說要額外的錢。"

"沒說？那你給你爸媽買東西的錢從哪來？"

周雨薇被問得啞口無言，確實，她的一千塊零花錢根本買不了什么像樣的東西。

林志強從臥室出來，看到兩人在爭執，連忙打圓場："媽，讓薇薇回去看看吧，好久沒回去了。"

"你知道什么？"王淑芬瞪了兒子一眼，"現在是存錢的關鍵時期，不能亂花錢。"

"買點東西孝敬岳父岳母也是應該的吧？"

"應該？那你們自己想辦法，別動家里的存款。"

林志強被母親這么一說，立刻沒了聲音。

周雨薇看著丈夫那副慫樣，心中的失望更深了。

"我走了。"她拖著行李箱向門外走去。

"站住！"王淑芬叫住了她，"你要回去可以，但是不能亂花錢，也不能在你父母面前說我們家的壞話。"

周雨薇回過頭，冷冷地看著婆婆："我說什么是我的自由。"

"你的自由？"王淑芬冷笑一聲，"別忘了你現在是林家的媳婦，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著林家的臉面。"

這句話徹底激怒了周雨薇。

她放下行李箱，走到王淑芬面前："王阿姨，我想提醒您一點，我和志強是夫妻關系，不是主仆關系。我有自己的人格和尊嚴，不是您家的附屬品。"

"你說什么？你叫我什么？"王淑芬的臉色漲得通紅。

"我叫您王阿姨有什么問題嗎？您這樣對待我，還配讓我叫您媽？"

"你...你反了天了！"王淑芬指著周雨薇，氣得渾身發抖，"志強，你聽聽，你聽聽你老婆說的是什么話？"

林志強夾在中間，臉色蒼白："薇薇，你怎么能這樣說話？快給我媽道歉。"

"道歉？"周雨薇看著丈夫，心徹底涼了，"我為什么要道歉？我說錯了什么？"

"你不應該叫我媽王阿姨，這樣太傷人了。"

"那她這樣對待我，就不傷人了？"

林志強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王淑芬看到兒子的表現，更加囂張："看到了吧？連志強都覺得你過分了。我告訴你，你要是不道歉，就別想再進這個家門。"

"不進就不進。"周雨薇拖起行李箱，"我這就回娘家。"

"你走了就別回來了！"王淑芬在后面大喊。

周雨薇頭也不回地走了。

在出租車上，她的眼淚終于控制不住地流了下來。

三年的婚姻，到頭來竟然是這樣的結果。

丈夫的軟弱、婆婆的強勢、自己的委曲求全，最終都變成了一場鬧劇。

司機從后視鏡看到她在哭，關心地問："姑娘，你沒事吧？"

"沒事，謝謝師傅。"周雨薇擦了擦眼淚，"麻煩您開快一點，我想早點到家。"

車窗外的風景快速倒退，就像她的婚姻生活一樣，越走越遠，越來越模糊。

但是周雨薇知道，前方等待她的是母親溫暖的懷抱，是真正的家。

那里沒有算計，沒有控制，只有無條件的愛和支持。

她迫切地想要回到那個地方，想要告訴母親自己遭受的一切，想要尋求母親的幫助和建議。

她相信，母親一定有辦法幫她走出這個困境。

05

老家的小院里，母親趙秀蘭正在忙著收拾菜園子。

聽到汽車聲，她抬起頭來，看到女兒拖著行李箱走進院子，立刻放下手里的活計迎了上去。

"薇薇，你怎么這么憔悴？是不是瘦了？"趙秀蘭心疼地摸著女兒的臉頰。

一看到母親，周雨薇再也控制不住情緒，撲進母親懷里放聲大哭。

"媽，我過得好苦啊..."

趙秀蘭緊緊抱著女兒，輕拍她的后背："別哭別哭，有什么事慢慢說，媽給你做主。"

進了屋，趙秀蘭給女兒泡了一壺茶，然后坐下來耐心地聽她訴說。

周雨薇把這幾個月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母親，從上交工資卡開始，到今天早上的爭吵結束，每一個細節都沒有遺漏。

說到激動處，她的眼淚又開始往下掉。

趙秀蘭聽完，臉色越來越難看。

作為一個經歷了人生風雨的農村婦女，她很清楚王淑芬這種做法意味著什么。

"這個王淑芬，真是太過分了！"趙秀蘭憤憤地說，"她這哪里是管錢，分明就是想控制你。"

"媽，我該怎么辦？"周雨薇無助地看著母親。

趙秀蘭沉思了一會兒："薇薇，媽問你，你還想繼續這個婚姻嗎？"

"我...我不知道。"周雨薇猶豫著，"我和志強的感情還是有的，但是他太軟弱了，總是聽他媽的。"

"感情可以培養，但是人的性格很難改變。"趙秀蘭語重心長地說，"一個男人如果連自己的妻子都保護不了，你指望他能給你什么幸福？"

這句話戳中了周雨薇的心。

確實，林志強從來沒有真正為她站過隊，總是在母親和妻子之間做老好人，最終受傷的總是她。

"但是媽，如果我真的要離婚，代價太大了。房子是婚前買的，寫的他的名字，我什么都分不到。"

"房子算什么？"趙秀蘭擺擺手，"你還年輕，有手藝有能力，重新開始又怎么了？"

"可是離了婚，我就成了二婚女人，以后再找對象會很難。"

"誰說的？現在這個社會，二婚的人多了去了，沒什么丟人的。"趙秀蘭拉著女兒的手，"薇薇，媽不是勸你一定要離婚，但是媽希望你明白一個道理：人這一輩子，最重要的是活得有尊嚴。"

"有尊嚴..."周雨薇咀嚼著這個詞。

"對，有尊嚴。你看你現在，花自己賺的錢還要看別人臉色，想孝敬父母還要申請批準，這是什么日子？這跟奴隸有什么區別？"

趙秀蘭的話句句戳心，讓周雨薇徹底清醒了過來。

她確實像個奴隸一樣生活著，沒有自由，沒有尊嚴，只有無盡的忍受和妥協。

"媽，那您說我應該怎么辦？"

趙秀蘭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辦法嘛，媽有，但是需要你配合。"

"什么辦法？"

"你先別急著回去，在家里住幾天。我保證，不出三天，王淑芬就會主動來找你。"

"她來找我？"周雨薇有些懷疑，"不可能吧，她那么要強，怎么可能低頭？"

"你錯了，薇薇。"趙秀蘭胸有成竹地說，"像王淑芬這種人，看似強硬，其實最怕丟面子。你這樣一走，鄰居們會怎么想？會不會說她這個婆婆不會處理家庭關系？"

周雨薇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而且，"趙秀蘭繼續分析，"她現在控制著你們的工資卡，如果你不回去，志強肯定會問東問西，萬一他知道了真相，對她也不利。"

"那我在家里住著，什么都不做？"

"當然不是。"趙秀蘭神秘地一笑，"媽教你幾招，保證讓王淑芬乖乖地把工資卡還給你。"

就在這時，周雨薇的手機響了。

是林志強打來的。

"接吧，看看他說什么。"趙秀蘭示意女兒接電話。

"薇薇，你到家了嗎？"林志強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緊張。

"到了。"

"你...你什么時候回來？"

"不知道，可能要住幾天。"

"幾天？"林志強明顯慌了，"薇薇，你別生氣了，我媽她也是為了我們好。"

"為我們好？"周雨薇看了看母親，決定試探一下，"志強，你覺得我們現在的生活方式有問題嗎？"

話筒那邊沉默了很久。

"薇薇，我知道你委屈了，但是我媽年紀大了，你讓著她點不行嗎？"

這句話讓周雨薇徹底死心了。

到了這個時候，林志強還是在為他媽媽開脫，從來沒有站在她的角度考慮問題。

"志強，我需要時間考慮一下我們的關系。"

"什么意思？""字面意思。"周雨薇說完就掛了電話。

趙秀蘭在旁邊聽得清清楚楚，滿意地點點頭："這就對了，就要讓他們著急，著急了才會反思自己的行為。"

06

接下來的兩天，林志強連續打了十幾個電話，每次都是詢問周雨薇什么時候回家。

從最初的理直氣壯，到后來的央求哀求，語氣的變化很明顯。

而王淑芬那邊，據林志強說，也開始坐不住了。

"薇薇，我媽讓我問你，是不是在你父母面前說了我們家的壞話？"

"我只是實話實說。"

"你都說了什么？"

"該說的都說了。"周雨薇故意說得模糊，"志強，你覺得你們的做法對嗎？"

"我...我也不知道。總之你快回來吧，家里沒有你不行。"

掛了電話，周雨薇問母親："媽，他們這樣著急，是不是說明您的計劃有效果了？"

"當然有效果。"趙秀蘭胸有成竹地說，"但這還只是第一步。"

"還有什么步驟？"

"明天，你給志強打電話，就說你爸生病了，需要錢看病，看看他怎么反應。"

"這樣不好吧？萬一他真的相信了怎么辦？"

"就是要讓他相信。"趙秀蘭眼中閃過一絲精明的光芒，"薇薇，有時候不逼到絕境，有些人是不會清醒的。"

第二天，周雨薇按照母親的計劃給林志強打電話。

"志強，我爸昨天晚上突然血壓升高，現在在醫院里，醫生說要住院觀察，需要一萬塊錢的押金。"

"什么？爸爸住院了？嚴重嗎？"林志強的聲音里滿是關切。

"還不知道，要看檢查結果。"周雨薇演得很逼真，"我現在手里沒錢，你能不能..."

"你等等，我問問我媽。"

很快，話筒里傳來了王淑芬的聲音："什么住院？有醫院的診斷證明嗎？"

"媽，人都住院了，還要什么證明？"

"現在騙子這么多，誰知道是真是假？"王淑芬的語氣冷漠，"再說，她爸爸看病，為什么要我們出錢？"

"因為我們現在沒有錢啊。"周雨薇強壓怒火，"我的工資卡在您那里。"

"那也不能動，那是存款，不是看病錢。"

"存款不就是為了應急的嗎？現在不就是緊急情況？"

"什么緊急情況？她爸爸有農村醫保，用得了多少錢？"王淑芬的聲音越來越刻薄，"我看就是你們想騙錢花。"

周雨薇徹底憤怒了："王淑芬，您說話太過分了！那是我的父親！"

"過分？我說的是事實！"王淑芬也不甘示弱，"我辛辛苦苦幫你們存錢，你們倒想著法子花錢。"

"夠了！"周雨薇大喊一聲，"您把我的工資卡還給我！我自己的錢我自己花！"

"還給你？做夢！"王淑芬冷笑，"這錢現在是我在管，你們誰都別想動。"

"王淑芬，您不要太過分！"

"我過分？我看是你過分！結了婚就要以夫家為主，你總想著娘家，像什么話？"

周雨薇被氣得渾身發抖，直接掛了電話。

趙秀蘭在一旁聽得清清楚楚，臉色鐵青。

"這個王淑芬，真是太沒人性了！"她憤怒地說，"連裝病都不肯出錢，可見平時是怎么對你的。"

"媽，現在怎么辦？"

"現在該使用第二招了。"趙秀蘭眼中閃過一絲堅決，"薇薇，你準備一下，我們明天去找王淑芬。"

"去找她？"

"對，該讓她見識見識什么叫做真正的厲害了。"

趙秀蘭的話里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心，讓周雨薇感到既期待又緊張。

她不知道母親究竟要做什么，但她相信，經歷了大半輩子風雨的母親，一定有辦法對付王淑芬這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