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1985年春天，郵局員工李明鼓足勇氣給心儀的鄰居女孩張小雅寫了封信。

幾天后，張小雅約他河邊見面。

“你的信我看了，很意外。”張小雅拿出信件，“

你說你一直在暗暗關注我，說對我有特殊感情。”

李明接過信一看，整個人愣住了：“這...這不是我寫的內容。”

“不是你寫的？這明明是你的字跡！”張小雅的聲音更冷了。

01

1985年的春天來得特別早，柳絮還沒飛完，桃花就開了滿樹。李明站在郵局的窗口后面，看著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心里想的全是隔壁院子里那個扎著兩條辮子的女孩。

張小雅今年二十歲，在縣城的紡織廠上班。每天早上七點半，她總是踩著一輛二八大杠自行車，從李明家門口經過。車后座上綁著一個藍色的飯盒，里面裝著她媽媽給她準備的午飯。

李明在郵局工作已經三年了。他每天都會提前十分鐘到單位，就是為了能在窗口看到張小雅騎車上班的身影。有時候，張小雅會沖著郵局這邊擺擺手，李明就高興得一整天都干勁十足。

“明子，又在看小雅啊？”老王走過來，手里拿著一摞信件。老王是郵局的老員工，今年四十多歲，什么都看得明白。

李明臉一紅：“王叔，您別胡說，我是在看路上有沒有寄信的人。”

老王笑了笑：“小伙子，喜歡人家就去表白嘛，光看有什么用？我看那丫頭人不錯，長得也水靈，你們兩家又是鄰居，近水樓臺先得月。”

“我...我不知道該怎么說。”李明低下頭，開始整理桌上的郵件。

老王拍拍他的肩膀：“年輕人嘛，臉皮薄點很正常。你看我當年追你王嬸的時候，也是緊張得要命。不過感情這事兒，不主動就沒機會。”

李明點點頭，心里盤算著什么時候能找個機會和張小雅說說話。

這天下午，李明正在柜臺后面蓋章，突然聽到外面有人叫他的名字。抬頭一看，是張小雅的媽媽王阿姨。

“明子，你在忙嗎？”王阿姨走到窗口前。

“王阿姨，您要寄信？”李明趕緊站起來。

“不是寄信，是想跟你說個事兒。”王阿姨壓低聲音，“小雅她要調到市里去了，下個月就走。”

李明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調到市里？”

“是啊，紡織廠那邊給她聯系了市里的工廠，待遇比這里好很多。這孩子有出息，我們當然支持。”王阿姨說得很自豪，但李明聽了卻覺得失落極了。

“那...那挺好的。”李明勉強笑了笑。

王阿姨看出了他的心思，湊近一點說：“明子，你要是有什么話想跟小雅說，就趁這個月說吧。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李明臉又紅了：“王阿姨，您說什么呢，我就是覺得少了個鄰居有點舍不得。”

“少了個鄰居？”王阿姨笑了，“行了行了，大人的話你聽著就行。”

晚上回到家，李明坐在自己的小房間里，對著桌上的白紙發呆。他想給張小雅寫封信，但不知道該寫什么。表白吧，怕人家覺得突然；不表白吧，又怕以后再也沒機會了。

“明子，吃飯了！”大姐李紅在外面喊。

李紅比李明大四歲，在供銷社上班。她性格開朗，什么事都愛管一管。李明的父母早年去世，兄妹倆相依為命，李紅對這個弟弟特別關心。

“姐，我想問你個事兒。”吃飯的時候，李明放下筷子。

“什么事？”李紅一邊夾菜一邊問。

“如果...如果你想跟一個人保持聯系，但又不想表達得太明顯，應該怎么說？”

李紅停下筷子，看著弟弟：“你是說小雅？”

李明點點頭。

“我就知道你小子對人家有意思。”李紅笑了，“她要去市里的事我也聽說了。你想寫信？”

“想寫，但不知道怎么寫。我又不能直接說喜歡她，萬一人家覺得我們不合適怎么辦？”

李紅想了想：“那你就寫得朋友一點，說希望能繼續做朋友，經常通信什么的。”

“對對對，就是這個意思。”李明眼睛亮了。

“不過明子，我覺得你還是應該坦誠一點。感情這事兒，遮遮掩掩的反而不好。”

李明搖搖頭：“我不敢，萬一人家拒絕了，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第二天是星期六，李明一大早就開始寫信。他寫了撕，撕了寫，整整折騰了一上午，才寫出一封自己勉強滿意的信。

信是這樣寫的：

“小雅： 你好！聽說你要到市里工作了，真為你高興。市里機會多，你一定能有更好的發展。 我們做了這么多年的鄰居，平時雖然說話不多，但我一直覺得你是個很好的人。你工作認真，對人友善，是我們這些年輕人的榜樣。 你到了市里以后，如果有時間的話，希望你能偶爾寫信回來。我想知道你在那邊過得怎么樣，工作是否順利。我也會把縣城里的新鮮事告訴你。 祝你工作順利，身體健康！

李明 1985年4月20日”

李明把信讀了好幾遍，覺得既表達了關心，又沒有太過直接。他小心地把信裝進信封，寫上“張小雅收”幾個字。

下午，李明拿著信去找大姐。

“姐，你能幫我把這封信送給小雅嗎？”李明有點不好意思，“我直接給她有點尷尬。”

李紅接過信，掂了掂：“這么薄？你就寫了這么點？”

“夠了夠了，我又不是寫書。”

“行，我幫你送。王阿姨那人我熟，找個理由過去很容易。”李紅把信放進自己的口袋里。

星期天上午，李紅拿著李明的信，心里琢磨著怎么送過去。她和王阿姨關系不錯，經常互相串門，今天過去倒是不突兀。

不過在出門前，李紅忍不住好奇心，把信拆開看了看。

看完信后，李紅皺起了眉頭。

“這寫的什么啊？”她自言自語道，“像個工作匯報似的，一點感情色彩都沒有。這樣的信，小雅看了能有什么感覺？”

李紅在屋里踱來踱去，越想越覺得弟弟這封信寫得不行。她了解李明的性格，內向靦腆，不善表達，但她也知道李明對張小雅的感情是真心的。

“不行，這樣下去，明子這輩子都追不到媳婦。”李紅下定決心，“我得幫幫他。”

李紅重新拿出一張信紙，開始重寫。她覺得，既然明子不敢表達真心話，那就由她來幫他表達。

新的信是這樣寫的：

“小雅： 你好！聽說你要去市里工作了，我的心情很復雜。高興的是你有了更好的發展機會，難過的是我們就要分開了。 這些年來，雖然我們說話不多，但我一直在暗暗關注著你。你的每一個笑容，每一次從我面前經過的身影，都深深印在我的心里。我承認，我對你有著特殊的感情。 我知道這樣說可能有些突然，但我不想讓自己留下遺憾。在你離開之前，我想告訴你，你在我心中是多么特別。你的善良、你的美麗、你的勤勞，都讓我深深著迷。 如果你也對我有一點點好感，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機會。即使你去了市里，我也愿意等你，愿意為了你努力提升自己。 無論你的答案是什么，我都希望你能幸福快樂。 永遠關心你的人 李明 1985年4月21日”

李紅看著自己重寫的信，滿意地點點頭。這才像個情書的樣子，有感情，有誠意，比明子那封干巴巴的信強多了。

她把新寫的信裝進原來的信封里，把李明的那封信撕掉扔進垃圾簍。

下午兩點，李紅提著一籃子雞蛋去了張家。

“王姐，在家嗎？”李紅在院子里喊。

“紅紅來了，快進來坐。”王阿姨從屋里出來，看到雞蛋籃子，“你這孩子，來就來，還帶什么東西。”

“家里雞下蛋下得多，吃不完。”李紅笑著說，“小雅在家嗎？”

“在呢，在屋里收拾東西。小雅，紅紅姐來了！”

張小雅從房間里走出來，穿著一件粉色的毛衣，頭發扎成馬尾辮，看起來青春可愛。

“紅紅姐，你來了。”張小雅甜甜地叫了一聲。

“聽說你要去市里了，真為你高興。”李紅拉著張小雅的手，“對了，我弟弟讓我給你帶個東西。”

李紅從口袋里掏出信，遞給張小雅：“他說想跟你說幾句話，但又不好意思當面說，就寫了封信。”

張小雅接過信，臉微微紅了：“明子哥寫的？”

“是啊，你看看。如果不方便的話，可以不回。”李紅故意這樣說，其實心里很希望張小雅能看這封信。

“沒關系的，我回房間看看。”張小雅拿著信回了房間。

李紅和王阿姨在客廳里聊天，心里卻在想著張小雅看信的反應。過了大概十分鐘，張小雅從房間里出來，臉比剛才更紅了。

“怎么樣？我弟弟沒寫什么不合適的話吧？”李紅明知故問。

張小雅搖搖頭，小聲說：“沒有，明子哥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李紅心里暗暗高興，看來自己重寫的信起了作用。

在李紅家，李明正在院子里澆菜，心里想著大姐什么時候能回來，張小雅看了信會是什么反應。

下午四點多，李紅回來了。

“姐，怎么樣？”李明趕緊迎上去。

“送到了，小雅看了。”李紅故作輕松地說。

“她...她說什么了嗎？”

“沒說什么，不過看起來挺高興的。”李紅觀察著弟弟的表情，“明子，你就安心等著吧，我覺得有戲。”

李明聽了，心里既緊張又興奮。他想象著張小雅看信時的表情，想象著她可能的回復。

接下來的幾天，李明每天都在盼望著張小雅的回信。他變得比平時更加細心，處理郵件時總是多看幾眼，希望能看到寫著自己名字的信封。

星期三的下午，李紅又去了張家。這次她是去還王阿姨借的書，順便看看有什么新情況。

“小雅最近怎么樣？”李紅隨口問道。

“挺好的，就是看起來有心事。”王阿姨說，“從星期天看了你弟弟的信之后，就一直心不在焉的。”

李紅心里一喜，看來自己寫的信真的有效果。

“是好事還是壞事？”

“應該是好事吧，我看她時不時地就傻笑。”王阿姨也很開心，“你弟弟那孩子不錯，要是他們倆能成，我這個當媽的就放心了。”

“那倒是，我弟弟雖然話不多，但人品絕對沒問題。”李紅心里美滋滋的，覺得自己做了件大好事。

星期五的晚上，李紅正在廚房做飯，聽到有人敲門。出去一看，是張小雅。

“小雅？這么晚了，有什么事嗎？”

張小雅手里拿著一個信封，臉紅紅的：“紅紅姐，能麻煩你把這個給明子哥嗎？”

李紅接過信封，心里激動極了。回信來了！

“當然可以，你放心吧。”李紅拍拍張小雅的手，“明子知道了一定很高興。”

張小雅點點頭，轉身就走了。走了幾步，又回頭說：“紅紅姐，謝謝你。”

李紅看著張小雅的背影，心里想：謝我干什么？應該謝的是我才對，要不是我幫明子重寫了信，哪有今天這個結果？

她拿著信回到屋里，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拆開看。這次，她決定直接把原信給弟弟。

“明子，小雅給你回信了！”李紅興奮地叫道。

李明正在房間里看書，聽到這話，整個人都跳了起來：“真的？在哪兒？”

李紅把信遞給他：“剛才小雅親自送來的，看起來心情不錯。”

李明接過信，手都有點發抖。他小心地拆開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紙。

02

李明坐在床邊，手里拿著張小雅的回信，心跳得厲害。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展開信紙。

信很短，只有幾行字：

“李明： 你的信我看到了。沒想到你會寫這樣的話，很意外，也很復雜。我想我們需要當面談談。 星期天下午兩點，老地方見面，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說。

張小雅 1985年4月26日”

李明看完信，整個人愣住了。

老地方？什么老地方？他和張小雅從來沒有約會過，哪來的老地方？

重要的事？什么重要的事？

李明把信又讀了一遍，越讀越困惑。張小雅說“沒想到你會寫這樣的話”，可他覺得自己寫得很平常啊，就是希望保持聯系而已。

還有“很意外，也很復雜”這句話，聽起來不像是好事。

李明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會不會是張小雅覺得他太唐突了，要當面拒絕他？可是，如果要拒絕，為什么要約在什么“老地方”見面？

“明子，怎么了？臉色這么難看？”李紅推門進來，看到弟弟坐在床邊發呆。

“姐，你看看這封信。”李明把信遞給李紅。

李紅接過信，快速看了一遍，眉頭皺了起來：“這...這什么意思？什么老地方？”

“我也不知道啊。”李明苦惱地抓抓頭發，“我和小雅從來沒有單獨約會過，哪來的老地方？”

李紅沉思了一會兒：“會不會是你們小時候經常玩的地方？”

“小時候...”李明努力回想，“我們小時候確實一起玩過，但那都是一群孩子在一起，也沒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啊。”

“那河邊呢？你們小時候不是經常去河邊玩水嗎？”

李明眼睛一亮：“對啊，小河邊！我們小時候夏天經常去那里玩水、抓魚。”

“那就是那里了。”李紅點點頭，但心里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她記得自己給張小雅寫的那封信內容很直白，張小雅的回信看起來...好像不太高興的樣子。

“可是她說有重要的事要說，會是什么事？”李明還是很擔心。

“別胡思亂想了，也許是好事呢。”李紅安慰道，心里卻在嘀咕：不會是因為自己寫得太直接，把人家姑娘嚇到了吧？

接下來的兩天，李明簡直度日如年。他白天在郵局工作，表面上看起來正常，但心思完全不在工作上。

“明子，這個包裹你已經看第三遍了。”老王走過來，“有什么心事？”

“沒什么，就是有點累。”李明趕緊把包裹放下。

“是不是為了小雅的事？”老王壓低聲音，“我聽說她要走了。”

李明點點頭：“王叔，你說如果一個女孩說要跟你當面談重要的事，會是什么事？”

老王想了想：“要么是好事，要么是壞事。不過既然約你見面，說明她至少愿意跟你說話，這就不是最壞的情況。”

“那如果是壞事呢？”

“壞事就壞事，至少你會知道結果，不用一直猜來猜去。”老王拍拍他的肩膀，“小伙子，勇敢點。”

晚上回到家，李明還是心神不寧。他一會兒擔心張小雅要拒絕他，一會兒又幻想她可能是要表達好感。

“明子，你別在屋里走來走去了，地板都要被你踩出洞來了。”李紅在門外說道。

“姐，我緊張。”

“緊張什么？大不了就是被拒絕，又不會死人。”李紅說著，心里卻很內疚。她現在有點后悔替弟弟重寫那封信了，萬一把事情搞砸了怎么辦？

“你說小雅會不會覺得我太突然了？我們平時都沒怎么說過話。”

李紅聽了，心里更加不安。她想起自己寫的那封情真意切的信，現在覺得可能真的太過了。

“明子，你還記得你給小雅寫了什么嗎？”李紅試探著問。

“記得啊，就是說希望能保持聯系，互相寫信什么的。”李明回答。

李紅心里咯噔一下。弟弟記得的內容和她寫的完全不一樣。這下麻煩了，如果張小雅提起信的內容，弟弟肯定會很困惑。

“姐，你怎么了？臉色不太好。”

“沒什么，可能是今天累了。”李紅勉強笑了笑，“你也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上班呢。”

星期六的晚上，李明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他想象著明天和張小雅見面的場景，想了無數種可能。

最好的情況是張小雅對他也有好感，愿意跟他交往。最壞的情況是她要明確拒絕他，從此以后連朋友都做不成。

想著想著，李明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萬一明天下雨怎么辦？河邊沒有遮雨的地方，總不能淋著雨談話吧？

他爬起來看了看窗外，天空中星星點點，看起來明天應該是好天氣。

星期天上午，李明起得特別早。他洗了頭，換了一件最好的白襯衫，還特意在鏡子前整理了好幾遍頭發。

“喲，今天這么帥氣？”李紅看到弟弟的樣子，忍不住調侃。

“姐，你說我這樣穿合適嗎？會不會太正式了？”李明轉了一圈給她看。

“挺好的，很精神。”李紅說著，心里卻在想：一會兒見面，小雅要是提起信的內容，明子該怎么回答？

“姐，我有點緊張，你說我該怎么開口？”

李紅猶豫了一下，決定稍微提醒一下弟弟：“明子，一會兒見面，如果小雅問你信里寫的什么，你...你就實話實說。”

“信里寫的什么？我當然記得啊。”李明有點奇怪姐姐為什么這樣問。

“我是說，萬一她的理解和你的本意不一樣怎么辦？”

李明更困惑了：“能有什么不一樣？我寫得挺清楚的啊。”

李紅看著弟弟一臉茫然的樣子，心里更加不安了。她想告訴他真相，但又擔心他會責怪自己。

“算了，你去吧，見機行事。”李紅最終還是沒說出口。

中午吃飯的時候，李明根本吃不下去。他看了看鐘，才十二點半，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一個半小時。

“要不我提前去看看？”李明自言自語。

“別那么早去，會顯得太急切。”李紅提醒道，“提前十分鐘到就行了。”

下午一點四十，李明終于出門了。他走得很慢，一邊走一邊整理著要說的話。

河邊離家不遠，走路十分鐘就到了。這是一條不大的小河，河水清澈，兩岸種著柳樹。春天的時候，柳絮飛舞，很是好看。

李明到的時候，河邊沒有人。他找了一塊平整的石頭坐下，看著緩緩流淌的河水，心里既緊張又期待。

兩點整，李明聽到身后傳來腳步聲。他回頭一看，張小雅真的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