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激情戲試演后,就逼我去給她們講解劇本。
我哭過,鬧過,和新晉小花在片場撕上熱搜過,最后還是麻木地修改著一版又一版為她們量身定做的劇情。
直到我憑借為他寫的劇本,助他拿下影帝桂冠,我滿心歡喜地坐在臺下,江慕深卻在萬眾矚目下,感謝他逝去的初戀。
我慌張地冒雨跑回家,想質問他,他卻強迫我站在門外,聽他跟新晉小花蔡薇薇對激情戲。
好不容易到了天明,我著急地拿著修改好的劇本遞過去,求他給我一個名分的話還沒說出口。
臉就被劇本狠狠砸中。
和他胡鬧整晚的蔡薇薇哭得梨花帶雨:
「江老師,這個編劇是不是嫉妒我?我們是在揣摩角色,她憑什么用這種眼神看我!」
江慕深眉眼蹙起不滿,「蘇清歌,還不快道歉!還是想被換掉?」
1
江慕深不耐煩地鉗住我的下巴抬起,「蘇清歌,你是忘了你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我給的嗎?道歉!」
又在看到我的眼淚后,怔住了片刻,眼里閃過一絲嫌惡,猛地甩開我的臉,壓低聲音:
「行了,蘇清歌,賣慘給誰看,你乖乖哄好薇薇,下部戲的女主角我也讓她演!我什么都答應你!」
可是我再也沒有什么要為他寫了。
除了……解約合同。
我苦澀地抬起眼,「江慕深,你真的什么都答應?」
不等他開口,我匆忙從包里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解約合同,上前伸出了沒被打紅的另一邊臉,啞聲道:
「對不起,蔡小姐,是我狹隘,玷污了你們的藝術追求,請您原諒我。」
江慕深臉色一沉,不悅到了極點:
「大聲點!」
「對不起!我錯了!」
啪!我的臉頓時火辣辣地疼,鼻尖沖進了一股濃烈的香水味。
我錯愕地睜開眼,被揉成一團的劇本從臉頰上掉落在地,上面是我密密麻麻的心血。
眼前,蔡薇薇無辜撇嘴:
「蘇編劇,做錯事光道歉有什么用,你得用實際行動補償我。」
她扭頭抱起江慕深的手撒嬌,「江老師,這個劇本的情節太弱了,根本體現不出我們之間那種刻骨銘心的愛。我下午就要開拍了,可怎么辦?」
「我想要蘇編劇給我重寫~」
一地的廢稿,每一個字都曾是我對他愛意的證明,如今卻刺痛了我的眼。
這么多年我卑微到了塵土里,江慕深多少還是給了些金牌編劇的體面,如今,我已經到了要被一個花瓶指點業務的地步了嗎?
我攥緊拳頭,江慕深卻把目光落在了我手上的文件,他以為又是哪個不長眼的公司想挖我,周遭的氣壓驟然降低:
「發什么愣!不想在圈子里混了嗎?」
「還是覺得委屈?蘇清歌,你當初為了接近我,整容成她的樣子時,知道會有今天嗎!」
我心里悲涼洶涌,滾到嗓子的苦澀壓了又壓。
最終還是一句話都沒反駁,一路撿起散落的稿紙,掩上書房的門。
身后的門忽然一陣悶響:
「夠了夠了,江老師,我的臺詞功底還不夠好,我們再對一遍嘛。」
我側了側臉,江慕深已經抵著蔡薇薇到了門板上,染上欲望的眉眼嘲諷地看著我。
四目相對的一刻,我莫名想起許多年前的雨夜,他在墓碑前兇狠掐住我的脖子:
「蘇清歌,你就這么想紅?想當我江慕深的女人?好,我成全你,但你記住,你永遠只是她的影子!」
在那之后,江慕深就從那個會溫柔指導我寫作的學長,成了如今緋聞滿天飛的頂流影帝。
我也成了圈內最沒有尊嚴的槍手編劇。
身邊兩人越來越火熱,而我只是默默翻開一頁頁被否定的心血,洗去那些他不屑一顧的構思,連同過去他虛假的愛意一起,扔進了碎紙機。
我靜靜地站了許久,等到他們雙雙盡興過后,才拿起合同,走了出來:
「江慕深,蔡小姐的劇本修改好了,你該簽字了。」
2
剛踏出一步,我就踩到了一個揉爛的劇本扉頁。
上面寫著:獻給我唯一的繆斯。
愣神的功夫,我的額頭被一個重物狠狠擊中,我吃痛地抬起頭,慵懶半躺在沙發上的江慕深嗤笑一聲:
「蘇清歌,不爽了嗎?你不想寫,有的是人想給我寫。」
蔡薇薇挑起手指在他的胸膛上畫圈,邊挑釁看我:
「江老師,你放心,我的劇本里滿滿的都是對你的愛,才不會像蘇編劇一樣,偷偷寫些只有她自己才懂的私貨。」
我的臉色霎時慘白,不可置信地望向江慕深。
他眼底的恨意更濃。
江慕深果然還在計較我偷偷寫下的那個,屬于我們自己的故事。
可那分明是他酒后吐露真情,求我為“我們”寫一個結局。
他卻非要說我是故意挑釁。
現在地上滾動的不知從哪找出的劇本殘稿,更成了我不愿為他塑造“深情人設”的罪證。
我苦笑著,手不自覺地撫上自己的心口。
那里,曾為他跳動不已。
只是,江慕深現在也不在乎了吧。
一聲尖銳的高聲打斷了思緒,跑來的蔡薇薇搶過我手里的新劇本,立馬紅了眼眶:
「江老師,你快來看看,蘇編劇嫉妒我能演你的女主角,故意把我的角色寫死了!」
我深呼出一口濁氣,無奈開口:「明明是你說要悲劇才夠深刻……江慕深,你放開我!」
脖頸突然被江慕深狠狠壓低,他的聲音盡是深不見底的寒意:
「蘇清歌,別人替你完成我交給的任務,你在不樂意什么?給我跪下道歉!」
這么多年來,我的膝蓋其實早就跪麻了。
可我也徹底受夠了,嘶吼著咆哮,「江慕深,該道歉的人是你!」
話音剛落,我的心口就被江慕深狠狠推了一把。
我吃痛跪地,同時感覺一股氣血翻涌。
意識到什么的我顧不得合同了,慌亂掙脫開江慕深的大手,拼了命地想站穩:
「放開我!江慕深,我要去醫院。」
換來的又是發狠了的一腳,踢在我散落一地的手稿上。
江慕深高高在上地看著我,「去醫院干什么!博取同情嗎?」
「我告訴你,在薇薇滿意之前,不準走!」
「你當初頂著那張臉出現在我面前,不就是為了今天嗎?怎么,現在裝清高了?」
「蘇清歌,很絕望對吧?這都是你應得的,給我跪著!」
3
他整個人籠罩在瘋狂的恨意之中,恨不得將我的尊嚴徹底撕碎。
是啊,我應得的。
我死死咬住下嘴唇,在那么一刻,忽然釋懷了。
在地上跪得筆直,又像一片衰敗如泥的枯葉,整個人伏在地上:
「我知道了,蔡小姐,江慕深,我錯了。」
江慕深眼底閃過一絲我看不明白的情緒,冷哼一聲,「跪到薇薇滿意為止!」
他攬著蔡薇薇離開。
而我一路跪行,服務他們。
江慕深和蔡薇薇在放映室里嬉鬧,我就跪在一旁給他們講解劇情。
江慕深親自下場指導她演戲,我就跪在一旁給他們打光。
他們在家里各處進入角色,我就跪著擦去他們灑下的酒水,撿起劇本,做他們的提詞器。
如同古代最卑賤的書童,親眼看著那些他曾為我分析過,也只為我分析過的經典橋段,成了和別的女人的調情戲碼。
只有胸口疼得排山倒海,嘴角不斷滲出血絲,又和黑色的毛衣融作一體,我的臉色越發慘白。
江慕深卻連一個眼神都沒有施舍給我,完全沉溺在表演之中。
我知道,心口疼,是我的心在向我求救。
可是……我苦楚地垂頭,輕聲說:
「心臟,不是我不救你,但你不應該再為這樣的人跳動了。」
「下次再為值得的人跳好不好?」
終于結束的江慕深厭棄的眼神掃過來,「在嘀咕什么?薇薇口渴了,還不倒水過來?」
我一動,又是一口血腥味涌上喉嚨,蔡薇薇忽然捏住鼻子,嫌惡地打翻我遞上的熱水:
「蘇編劇,你身上是什么味兒,不會是寫不出東西壓力大,在外面亂搞得病了吧?」
我根本受不了力,身子歪倒在熱水上,被燙得翻身的一刻,嘴角的血跡頓時在水漬中暈開大片大片的暗紅。
我一恍惚,整個人幾乎要暈死過去。
下一秒,我殘破的身體就被江慕深兇狠拽起,他死死盯著我,聲音都開始顫抖:
「蘇清歌!」
「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這血是怎么回事!」
啪!
玻璃杯摔在地上應聲破碎,我們錯愕扭頭,蔡薇薇泫然欲泣地捂著自己被割了小口的手指:
「不是吧,蘇編劇,你還要用一整瓶番茄醬來爭寵嗎?」
「你爭寵就爭寵,把空杯子放這里,是不是故意想害我受傷?」
我急了,掙扎著起身反駁,「我沒有!」
江慕深頓時甩開我的手,心疼地抱住她,再轉過頭來時,原本臉上的擔心頓時化為烏有,成了被欺騙的自嘲:
「蘇清歌,果然你就是這種貨色。」
「愛演是吧,你在這里演個夠!」
他攔腰抱起蔡薇薇,就往醫院趕。
「等等!」
我咬牙拽住他的褲腿,愣是拖出了一道血跡:
「江慕深,合同還沒簽!」
客廳瞬間鴉雀無聲,江慕深眼里的遲疑頓時凝住,臉色難看起來。
可蔡薇薇還是那副怯生生、眼淚汪汪的樣子,縮在他的臂彎里,似乎是還沒玩夠。
我了然,竭盡全力重新跪起,就要把頭狠狠地往地上一磕再次道歉的時候——
手中的合同就被一把奪去。
江慕深的面容扭曲,看也不看地簽上名,摔回我的臉上。
「簽!簽!簽!但我告訴你,你別想拿著我的名頭出去招搖撞騙!」
「你給我等著!」
大門應聲摔上的時候,我終于支撐不住摔倒在地,笑了。
江慕深,我們早就沒有以后了。
抱著蔡薇薇進了醫院后,陰魂不散的狗仔果然涌了上來。
以往的他總會和懷里的女人來個借位長吻,讓他們拍下各種過火的曖昧照,印在報紙上,好提醒我蘇清歌的替身身份。
這次不知為何,江慕深總是心神不寧。
他將蔡薇薇安排在頂層VIP病房后,手指竟不自覺地在手機上打開了我的社交賬號。
江慕深勉強勸服自己,蘇清歌再怎么過分,她的才華畢竟是他一手調教出來的,他還是要關心一下的。
可我的主頁上一片空白。
江慕深心下一驚,著急地攔下路過的經紀人,幾乎失了聲:
「清歌的賬號怎么了?」
經紀人認出了他,神情有了絲復雜,「江老師,您是問蘇編劇嗎?」
「她的賬號……已經注銷了。」
「您還是……好好陪蔡小姐吧,我聽說她今天受了驚嚇,需要人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