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基偉回家的那天,天氣不冷不熱,剛進門,他媳婦就皺了下眉頭,說:“你是不是哪不對勁?”他沒吱聲,只是接過茶杯,坐下慢慢喝了一口。
她又看了他一眼,說:“你見了主席一趟,怎么連煙都不抽了?”
這事聽起來不大,但要是知道他抽煙的勁頭,就知道這不正常。
平時打仗的時候,他幾乎是煙不離手,連戰場上的戰術圖都能被煙灰燒出個洞來。
可這回回來,煙一點沒動。
不是身體不舒服,也不是突然覺悟了,而是——他在毛主席面前,說了一句“我不抽煙”。
這話說出去就像釘子釘在墻上,拔不下來了。
再說回去一個多月前的上甘嶺,那可不是一般的仗。
山不大,地方也不大,但打得跟天塌地陷似的。
敵人一開始就盯上了那兩塊高地,搞了個內部代號叫“攤牌行動”,意思很明顯,想一錘定音。
咱們這邊情報也到得快,提前知道了他們要動手。
秦基偉當時是第十五軍的軍長,指揮權在他手里。
他拿到情報以后,沒怠慢,立馬開會布防,但怎么也沒想到,敵人會先沖最難攻的那一塊高地。
他本來以為敵人圖省事,走容易的路,結果人家反其道而行之。
就是這一判斷失誤,前線陣地被打得七零八落,地面上不少坑道直接塌了,傷亡一時間壓不住。
當時真是焦頭爛額,有的陣地已經快守不住,士兵們在炮火里趴著不動,有的已經幾天沒吃一口熱的。
可就是這樣,秦基偉沒亂。
他迅速讓部隊轉入坑道作戰,開始打起了持久戰。
那些坑道,不是提前修好的,而是邊打邊挖。
有的戰士手里拿著鐵鍬,有的干脆用手刨,刨完就往前鉆,前頭一炸,他們再回來修。
坑道里黑乎乎的,煙塵嗆得睜不開眼,有時候一躲就是一整天,水和食物都靠后方夜里偷偷送進來。
敵人火力很猛,連續轟炸幾天,山頭被削平好幾米,但坑道保住了。
靠著這些地下通道,咱們的兵還能突襲,還能偷襲,還能把失去的陣地一點點搶回來。
秦基偉親自指揮,一次次修改作戰計劃,白天黑夜地盯著地圖。
有次他連著三天沒合眼,嘴唇都干裂了,一張嘴就冒血絲。
那時候,戰士們也拼到了極限。
有一個班的戰士只剩下一人,他一個人守住了陣地一整晚,身邊全是犧牲的戰友。
第二天援軍趕到,那人坐在戰壕里,手還緊緊抱著步槍,眼神直愣愣的,不說一句話。
這場仗最后是贏了。
敵人損失慘重,主力被拖住,最終沒完成他們的“攤牌”。
秦基偉在戰后做了詳細報告,也沒遮掩自己最初的誤判。
他說:“我當時判斷錯了方向,吃了虧。
后來及時轉戰坑道,才穩住了局勢。”毛主席聽了,點點頭,說:“能講真話,是好同志。”
見主席那天,秦基偉穿了一套干凈軍裝。
衣服剛換上時,他還覺得有點別扭,身上沒了戰場那股血味和煙味兒。
他靠近門的時候,主席親自出來迎接,一見面就遞了一包煙,說:“打得挺辛苦吧?”
秦基偉沒接,只說:“為國家出力,不覺得苦。”主席笑了,然后把煙往他手上一遞。
他猶豫了一下,突然說:“主席,我不抽煙。”這句話一出口,他自己都愣了一下。
主席也沒多說,收回煙,說:“不抽是好事,我是戒不掉了。”
回到家,媳婦一看他那副樣子,立馬察覺不對勁。
平時打完仗回來,他哪次不是點一根煙坐那發會兒呆?這次倒好,茶水都喝了半杯了,煙居然還沒點。
她問,他也不躲,說:“跟主席說了不抽,那就不能再抽了。”
這事兒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但從那以后,秦基偉真就一根煙都沒動過。
不是身體戒了,是心里有了一根線。
他是軍人,說出去的話不能反口。
哪怕沒人監督,他也不會違背自己那句承諾。
后來,有人問起他上甘嶺那仗,他總是先說戰士們吃了多少苦,再說戰術,再說自己哪里沒做到位。
他從不把功勞往自己身上攬,但也從不躲該承擔的責任。
打完仗,見完主席,回家戒了煙,一句話不多說。
這就是他的風格。
他后來當了上將,身邊的人換了一批又一批,可他那身軍裝始終穿得板正。
他不再抽煙,也不再講那些戰場上的細枝末節,只是每年清明,他會去看看犧牲在上甘嶺的戰士墓碑,站一會兒,不說話。
1980年代,他在軍委辦公室里接受一個年輕參謀的匯報,聽完后只說了一句:“你說的這些,我聽懂了。
別光說戰法,得想人怎么活下來。”然后起身,走出辦公室,身后飄著淡淡的草藥味道,煙味,再沒出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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