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程浩！你還有臉來！"

"爸，您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清楚！說好的每月4800塊錢呢？我一分錢都沒見到！"

"不可能！我每個月都按時轉賬..."

"轉賬？轉給誰了？反正我沒收到！"

社區調解室里，68歲的康永生紅著眼眶指著女婿程浩，聲音顫抖得厲害。女兒康慧坐在中間，臉色蒼白，不知道該相信誰。

程浩從包里掏出手機，手指有些發抖："爸，您看，這是轉賬記錄，每個月15號，4800塊，一分不少..."

"我不看！我只知道我的卡里一分錢都沒有！"康永生猛地拍桌子，"你們年輕人就會玩這些花招！"

調解員王姐示意大家冷靜："別急，我們一項一項核實。程浩，你把轉賬記錄給我看看。康大爺，您也把銀行卡拿出來，我們當場查一下流水。"

"好！查！我就不信邪了！"康永生氣得渾身發抖。

程浩緊握著手機，額頭滲出汗珠。半年來的委屈和憤怒讓他幾乎要爆發，但看著岳父那副痛苦的樣子，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01

康永生這輩子最引以為傲的，就是把女兒康慧培養成了大學生。作為一個鋼鐵廠的普通工人，他用自己粗糙的雙手和微薄的工資，硬是供出了一個本科生。

那是2019年的春天，康慧帶著男朋友程浩第一次回家。程浩個子不高，但看起來踏實可靠，說話溫和有禮。康永生當時就對這個未來女婿有了好印象。

"叔叔，這是我給您買的茶葉。"程浩拎著大包小包進門，"慧慧說您平時愛喝茶。"

康永生接過茶葉，心里暖暖的："小程啊，你太客氣了。快坐，快坐。"

康慧在廚房忙活著做飯，不時探出頭來看看。她心里緊張得很，生怕爸爸和男朋友聊不來。

"叔叔，我聽慧慧說您在鋼鐵廠工作了三十多年？"程浩主動找話題。

"是啊，從18歲進廠，一直干到退休。"康永生提起工作，話匣子就打開了，"那時候條件艱苦，但是大家都有干勁。為了供慧慧上學，我連續好幾年春節都沒回老家，就為了多賺點加班費。"

程浩聽得很認真，不時點頭："叔叔，您真了不起。慧慧能有今天，全靠您的付出。"

"哪里哪里，慧慧自己爭氣。"康永生眼中閃著淚花，"她從小就懂事，學習從來不用我操心。高考那年，她考了598分，我高興得三天三夜沒睡著覺。"

"慧慧確實很優秀，我很幸運能遇到她。"程浩真誠地說。

康永生看著程浩，越看越滿意。這孩子說話實在，沒有那些花里胡哨的客套話。

吃飯的時候，程浩主動幫忙盛飯、夾菜，還給康永生敬酒："叔叔，謝謝您把慧慧養得這么好。我保證，一定會好好對她的。"

"好好，好孩子。"康永生端起酒杯，"只要你們兩個人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康慧在一旁偷偷抹眼淚，她知道父親這輩子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她幸福。

"爸，我和程浩打算明年結婚。"康慧鼓起勇氣說出了這句話。

康永生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好！好！我要抱外孫了！"

"叔叔，您放心，我會讓慧慧幸福的。"程浩站起來，鄭重地鞠了一躬。

"好，好孩子！"康永生拍著程浩的肩膀，"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兒子！"

那一晚，康永生喝得有些多，但心情從未如此暢快。女兒要結婚了，而且找了個好人家。作為父親，他還有什么不滿足的呢？

2020年10月，康慧和程浩舉辦了婚禮。雖然規模不大，但溫馨熱鬧。康永生穿著新買的西裝，臉上的笑容從早到晚就沒斷過。

"慧慧，爸爸今天真高興。"康永生拉著女兒的手，"你找了個好老公，爸爸就放心了。"

"爸，您以后就是我們的爸爸。"程浩在一旁說道，"您有什么需要，直接告訴我們。"

"不用不用，我一個老頭子能有什么需要？"康永生擺擺手，"你們年輕人剛結婚，花錢的地方多著呢。"

婚禮結束后，小兩口在市里買了房子，開始了新的生活。康永生還是一個人住在老房子里，但心情比以前開朗了很多。

2021年，康慧懷孕了。康永生激動得連續幾天睡不著覺，開始準備給未來外孫的各種用品。

"爸，您買這么多干什么？"康慧看著家里堆積如山的嬰兒用品，哭笑不得。

"我高興嘛！"康永生樂呵呵地說，"我要當外公了！"

程浩也很感動："爸，您對孩子這么上心，我們真的很感謝。"

"什么感謝不感謝的？這是我的外孫，我疼還來不及呢！"

小宇出生后，康永生更是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外孫身上。他學會了沖奶粉、換尿布，甚至還買了育兒書籍來研究。

"爸，您這個外公當得比我們當爸媽的還專業。"康慧開玩笑說。

"那是！我可是要把小宇培養成最棒的孩子！"康永生一邊逗著孩子，一邊說道。

日子過得平靜而幸福。程浩工作穩定，康慧也在一家公司做財務，小宇健康活潑。康永生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老人。

但是好景不長，2022年春天，康永生的老伴突然查出了癌癥。

"老康，我可能撐不了多久了。"躺在病床上的老伴握著康永生的手，"以后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別胡說，你會好起來的。"康永生強忍著眼淚。

"我心里有數。慧慧和小宇就拜托你了。"

三個月后，康永生的老伴去世了。這個一輩子溫柔賢惠的女人，就這樣離開了他們。

康永生一下子老了十歲。他開始變得沉默寡言，整天坐在老伴的照片前發呆。

"爸，您別這樣。媽媽在天之靈也不希望看到您這個樣子。"康慧抱著父親哭得稀里嘩啦。

"我知道，我知道。"康永生拍著女兒的后背，"爸爸會堅強的，為了你們。"

從那以后，康永生開始了獨居生活。雖然康慧和程浩經常來看他，但夜深人靜的時候，那種孤獨感還是會鋪天蓋地地襲來。

02

2023年的春節，康永生坐在餐桌前，看著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樣子，心里五味雜陳。小宇已經兩歲了，正是天真可愛的年紀，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

"爺爺，你看我的新玩具！"小宇拿著一個變形金剛跑到康永生身邊。

"哇，好厲害啊！"康永生抱起外孫，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程浩在廚房里忙活著，不時傳來炒菜的香味。康慧則在客廳里收拾著小宇的玩具。

"爸，您今年覺得怎么樣？身體還好吧？"康慧關心地問道。

"身體沒問題，就是..."康永生欲言又止。

"就是什么？"程浩從廚房探出頭來。

"就是現在這個物價，漲得真是厲害。"康永生嘆了口氣，"我這點退休金，越來越不夠花了。隔壁老王的女婿每月給他3000塊呢，我真是羨慕。"

程浩和康慧對視了一眼。他們都知道，岳父這是在暗示什么。

"爸，您是不是錢不夠用？"程浩直接問道。

"不是不夠用，就是覺得有點緊張。"康永生有些不好意思，"我一個老頭子，本來也花不了幾個錢。但是現在買菜、買藥，都比以前貴了不少。"

"爸，您別擔心。"程浩當即表態，"從下個月開始，我每月給您轉4800塊錢養老，保證您生活無憂。比老王還多1800呢！"

康慧有些意外，想說什么，但看到丈夫堅定的表情，又把話咽了回去。

"這...這怎么好意思？"康永生眼圈有些紅，"你們年輕人壓力也大，我不能..."

"爸，您別這樣說。"程浩放下鍋鏟，走到康永生面前，"您把慧慧養這么大不容易，現在輪到我們孝敬您了。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小程，你真是個好孩子。"康永生感動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有你這句話，我就知足了。"

"爸，程浩說話算話的。"康慧也在一旁說道，"您以后就別為錢發愁了。"

"好，好！"康永生激動地拍著程浩的手，"好女婿，好女婿啊！有你這句話，我這個老頭子就有保障了！"

小宇在一旁不明白大人們在說什么，但看到大家都很高興的樣子，也跟著拍手："好，好！"

那一頓年夜飯，吃得格外溫馨。康永生的心情從未如此輕松，他覺得自己真是太幸福了，有這樣的女兒和女婿。

飯后，康永生主動提供了自己的銀行卡信息。他從抽屜里翻出一張紙，戴上老花鏡，認真地抄寫著銀行卡號。

"爸，您慢慢寫，別著急。"程浩在一旁說道。

"好，好。"康永生一個數字一個數字地寫著，"6222...0212...0301...4567..."

由于房間里的燈光有些昏暗，康永生瞇著眼睛看銀行卡上的數字。他看了看，又看了看，最后寫下了最后一位數字。

"寫好了。"康永生把紙條遞給程浩，"小程，你看看對不對。"

程浩接過紙條，認真地看了一遍："爸，我記下了。每月15號準時到賬，您放心。"

"好，好。那就麻煩你了。"康永生笑得合不攏嘴。

從那以后，康永生的心情明顯好了很多。他開始規劃著以后的生活，甚至還想著要給小宇存點錢上大學用。

03

2024年2月15號，程浩按照承諾，給岳父轉了第一筆4800元。他專門在手機上設了提醒，生怕忘記。

轉賬成功后，程浩截圖保存，并給岳父發了微信："爸，錢已經轉了，您查收一下。"

很快，康永生就回復了："收到了，謝謝小程。"

程浩看到回復，心里很高興。能讓岳父滿意，他覺得這錢花得值。

3月15號，程浩又準時轉賬。這次他還特意備注了"養老費"。轉賬后，他照例給岳父發消息。

"爸，這個月的錢也轉了。"

"好的，收到了。小程，你真是太有心了。"康永生的回復很快就來了。

4月15號，5月15號，6月15號...程浩每個月都按時轉賬，從不間斷。而康永生的回復也總是很及時，言語間滿是感激。

康慧看到丈夫如此用心，心里很感動："老公，你對我爸真好。"

"應該的。"程浩擺擺手，"爸一個人不容易，我們做子女的就應該讓他老人家生活得舒心點。"

在程浩看來，一切都很順利。岳父收到錢，自己心里踏實，妻子也高興，這就是最好的結果。

這段時間，康永生的精神狀態確實好了很多。每次康慧去看他，他都顯得很開心。

"爸，您最近氣色不錯啊。"康慧笑著說。

"那是，有了保障，心里就踏實了。"康永生樂呵呵地說，"程浩這孩子真不錯，我沒看錯人。"

"他確實很有責任心。"康慧也很欣慰。

"慧慧，你要好好珍惜小程。現在這樣的好男人不多了。"康永生語重心長地說。

"我知道，爸。"

康永生還經常在鄰居面前夸程浩："我家小程啊，每個月給我4800塊錢養老費呢。人家年輕人壓力也大，但是對我這個老頭子一點都不含糊。"

鄰居們都很羨慕："老康，你真是有福氣。"

"是啊，我這輩子最大的成功就是把慧慧嫁給了小程。"康永生自豪地說。

樓下的老李特別羨慕："我家那小子，一年到頭也想不起來給我點錢。不像你家小程，這么有孝心。"

"人比人氣死人啊。"老王也感嘆，"我女婿雖然也給我錢，但才3000塊，比你家少了1800呢。"

康永生聽到這些話，心里美滋滋的。他覺得自己在小區里腰桿都挺直了不少。

有時候小宇來玩，康永生還會說："小宇啊，你爸爸對爺爺可好了，每個月都給爺爺錢買好吃的。"

"爸爸最好了！"小宇拍著小手說。

"對，你爸爸是全世界最好的爸爸！"康永生抱著外孫，滿臉幸福。

程浩每次聽到這些話，心里都暖暖的。他覺得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但是有一件事，程浩始終沒有太在意。那就是他從來沒有問過岳父具體怎么花這些錢，而康永生也從來沒有主動提起過。

"爸，您現在每個月有7100塊錢了，生活應該很寬裕了吧？"有一次康慧問道。

"寬裕，寬裕。"康永生笑著說，"我一個老頭子能花幾個錢？剩下的都存著，將來給小宇上大學用。"

"您也別太節省了，該花的還是要花。"

"我知道，我知道。"康永生連連點頭。

康慧覺得父親的話很有道理，也就沒有深究。在她看來，父親有了經濟保障，自然會過得好一些。

04

隨著夏天的到來，康慧開始注意到一些細節。每次去看父親，她發現老人的生活狀態似乎并沒有什么明顯的改善。

冰箱里還是那幾樣便宜的蔬菜：白菜、蘿卜、土豆。肉類很少見到，即使有也只是一小塊排骨或者幾個雞蛋。

康永生的衣服還是那幾件洗得發白的舊衣服，領子和袖口都有些破損了。康慧曾經建議他買幾件新的，但康永生總是說："這些還能穿，買新的干什么？浪費錢。"

最讓康慧疑惑的是，大熱天的時候，父親還是舍不得開空調。家里只有一臺老式的吊扇在吱呀吱呀地轉著，康永生坐在下面搖著一把破蒲扇。

"爸，您怎么不開空調？這么熱的天。"康慧心疼地說。

"開什么空調？費電。"康永生擺擺手，"我這把老骨頭，熱點冷點都無所謂。"

"可是您現在不是不差錢嗎？程浩每個月給您那么多錢。"

"錢要省著花。"康永生的語氣有些不自然，"萬一以后有急用呢？再說了，小宇將來上學要用錢的地方多著呢。"

康慧覺得父親說得有道理，但心里總覺得哪里不對勁。按照程浩給的錢加上父親的退休金，每個月7100塊錢，在他們這個小城市應該算是不錯的收入了。即使省著點花，生活質量也應該有所提高才對。

"爸，您該花的還是要花。身體健康最重要。"康慧勸道。

"我知道，我知道。"康永生點點頭，但眼神有些閃躲。

有一次，康慧帶小宇去看望爺爺。小宇看到爺爺還在用那臺老舊的電視機，好奇地問："爺爺，你的電視好小啊。"

"夠用就行。"康永生摸摸外孫的頭，"爺爺年紀大了，眼睛不太好，看電視也不多。"

"可是爸爸說，爺爺現在有很多錢，可以買大電視的。"小宇天真地說。

康永生的表情一下子變得有些尷尬："小宇，錢不是亂花的。要留著有用的時候用。"

康慧注意到父親的反應，心里更加疑惑了。

還有一次，康慧陪父親去菜市場買菜。康永生挑來挑去，都是選最便宜的菜。看到新鮮的魚，他看了看價格標簽，就搖搖頭走開了。

"爸，您買條魚吧，補補身體。"康慧建議。

"太貴了，要25塊錢一斤。"康永生搖頭，"買點豆腐就行了，有營養還便宜。"

"25塊錢也不算貴啊。您現在..."康慧想說什么，但看到父親堅決的表情，又把話咽了回去。

回家的路上，康慧忍不住問："爸，您現在每個月有那么多錢，為什么還這么節省？"

康永生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慧慧，錢這個東西，有和花是兩回事。我現在雖然有保障了，但也不能大手大腳的。再說了，我一個老頭子，吃飽穿暖就行了。"

"可是您這樣太委屈自己了。"康慧心疼地說。

"不委屈，不委屈。"康永生擺擺手，"知道有保障，心里就踏實。這就夠了。"

康慧雖然還是覺得不對勁，但看到父親這么說，也就沒有再堅持。她想，可能是老人家節儉慣了，一時改不了習慣。

但有一件事讓康慧更加困惑。

那是7月的一個周末，康慧帶著小宇去看康永生。剛進門，就發現老人坐在沙發上發呆，神情有些恍惚。

"爸，您怎么了？"康慧關心地問。

康永生回過神來："沒事，沒事。我在想一個事兒。"

"什么事？"

"我想去銀行取點錢，給小宇買點好的吃。"康永生的表情有些復雜，"但是..."

"但是什么？您直接去取就行了。"

"我...我有點不敢去。"康永生的聲音很小。

康慧愣了一下："為什么不敢去？"

"我怕..."康永生欲言又止，"我怕里面沒有錢。"

"怎么會沒有錢？程浩每個月都給您轉錢啊。"康慧覺得父親的話很奇怪。

"我知道他轉了，可是..."康永生的聲音越來越小，"我從來沒有去查過，也不敢查。萬一...萬一錢沒到賬怎么辦？"

康慧的心里突然涌起一種不好的預感："爸，您什么意思？"

"我這輩子最怕欠別人的。"康永生苦笑著說，"如果程浩的錢沒到我賬上，我豈不是成了騙子？"

"不會的，爸。程浩是個講信用的人。"康慧安慰道，但心里的疑慮越來越重。

"我也相信小程。"康永生點點頭，"就是心里有點不踏實。我這人不會用那些新玩意兒查余額，也不知道賬上到底有多少錢。"

康慧看著父親忐忑不安的樣子，決定幫他解決這個問題："爸，我們現在就去銀行查一下，您也好放心。"

"真的？"康永生眼中閃過一絲希望，"那...那就去看看吧。"

05

銀行里人不多，康慧陪著父親來到ATM機前。康永生的手有些發抖，他把銀行卡遞給女兒："慧慧，你幫我查一下。我這老眼昏花的，看不清楚。"

康慧接過銀行卡，按照父親的指示輸入密碼。當余額顯示在屏幕上時，康慧整個人都呆住了。

屏幕上顯示：賬戶余額2300.00元。

康慧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又查了一遍，結果還是一樣。2300元，正好是當月的退休金數額。

"慧慧，怎么樣？有多少錢？"康永生緊張地問。

康慧的嘴唇有些發抖："爸...只有2300塊錢。"

"什么？"康永生一下子愣住了，"不可能！程浩從二月份開始每月轉4800，現在都七月了，至少應該有兩萬多啊！"

"我們去柜臺打個流水單，看看具體情況。"康慧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

在銀行工作人員的幫助下，他們打印了詳細的流水單。康慧一行一行地看著，心情越來越沉重。

流水單上清清楚楚地顯示，除了每月15號的退休金入賬，沒有任何其他轉入記錄。沒有4800元，沒有任何來自程浩的轉賬。

康永生拿著流水單，整個人都顫抖起來："怎么會這樣？錢呢？程浩的錢呢？"

康慧的臉色變得鐵青。她想起程浩平時的種種表現，想起他信誓旦旦的承諾，心里涌起一陣憤怒和失望。

"不可能...不可能..."康永生喃喃自語，"程浩明明說轉了，我也收到了他的消息..."

"爸，您先別激動。"康慧扶著父親坐下，"我們回家再說。"

回家的路上，康永生一句話都沒說。他的眼中充滿了痛苦和困惑。這個一向相信程浩的老人，現在不知道該怎么面對這個殘酷的現實。

康慧的心情也很復雜。她不愿意相信丈夫會撒謊，但銀行流水單是鐵證如山。難道程浩真的在欺騙他們？

"慧慧，我是不是太傻了？"康永生突然開口，聲音充滿了自嘲，"我還真以為天下有這么好的事情。"

"爸，您別這樣說。"康慧安慰道，"可能...可能有什么誤會。"

"誤會？什么誤會能讓錢憑空消失？"康永生苦笑著搖頭，"我活了68歲，還是太天真了。"

回到家里，康永生坐在沙發上，看著手機里程浩發來的那些"錢已經轉了"的消息，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

"我白疼他了！白把他當好女婿了！"康永生的聲音越來越激動，"他這是在戲弄我這個老頭子！"

康慧也很憤怒，但她還是想給丈夫一個解釋的機會："爸，我回去問問程浩，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問什么？證據確鑿！"康永生指著銀行流水單，"銀行卡里沒有錢就是沒有錢！"

"可是他的轉賬記錄..."

"假的！都是假的！"康永生憤怒地拍著桌子，"你們年輕人會玩手機，隨便弄個假的騙我這個老頭子！"

康慧從來沒有見過父親如此憤怒。這個一向溫和的老人，現在像一頭受傷的野獸。

當晚，康慧懷著沉重的心情回到家。程浩正在輔導小宇寫作業，看起來一切都很正常。

"老公，我問你個事。"康慧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什么事？"程浩頭也不抬。

"你真的每月給我爸轉錢了嗎？"

程浩停下手中的筆，抬起頭看著妻子："當然轉了，怎么了？有什么問題嗎？"

"那為什么我爸的銀行卡里一分錢都沒有？"康慧的聲音開始顫抖。

程浩騰地一下站了起來："什么意思？什么叫一分錢都沒有？"

康慧把下午在銀行的情況詳細說了一遍。程浩聽完后，急急忙忙跑到臥室拿出手機。

"你看！轉賬記錄都在這里！"程浩把手機遞給康慧，"2月15號，4800。3月15號，4800。4月15號，4800...每一筆都有！"

康慧看著手機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轉賬記錄，心情更加復雜了。如果程浩真的轉了，那錢去哪里了？如果程浩沒轉，那這些記錄又是怎么回事？

"你給我爸打個電話，當面對質。"康慧冷冷地說。

程浩立刻撥通了岳父的電話："爸，是我，程浩。我聽慧慧說您那邊沒收到錢？這不可能啊，我每個月都..."

電話里傳來康永生憤怒的咆哮："程浩！你還有臉給我打電話！說！我的錢呢？"

"爸，我真的轉了，您相信我！我這就把轉賬記錄發給您看！"程浩急切地解釋。

"別拿那些假的東西糊弄我！我只看我的銀行卡！銀行卡里沒有錢就是沒有錢！"康永生的聲音越來越激動，"我白疼你了！白把你當好女婿了！"

"爸，您別這樣說，肯定哪里出了問題..."

"什么問題？就是你在騙我！騙了我半年！"康永生痛哭失聲，"我一個老頭子，被自己的女婿騙了！我還有什么臉活著！"

電話被狠狠掛斷了。

程浩拿著手機，整個人都呆住了。康慧看著丈夫的樣子，也不知道該相信誰。

"慧慧，我真的轉了。"程浩的聲音有些哽咽，"我發誓，我真的轉了。"

"那錢去哪了？"康慧質問道。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程浩幾乎要崩潰了，"我每個月都按時轉賬，從來沒有間斷過！"

夫妻倆第一次因為這件事發生了激烈爭吵。康慧覺得丈夫在撒謊，程浩覺得自己被冤枉了。

接下來的幾天，康永生拒絕接任何電話，也拒絕見任何人。他把自己關在家里，越想越憤怒，越想越委屈。

鄰居老劉看不下去了，主動來勸他："老康，這事兒太奇怪了。程浩有轉賬記錄，你的銀行卡里卻沒有錢。這里面肯定有什么誤會。"

"誤會？什么誤會能讓錢憑空消失？"康永生指著自己的銀行卡，"鐵證如山！"

"既然雙方各執一詞，不如找個第三方來評理。去社區調解一下，讓專業人員來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康永生考慮了一下，覺得老劉說得有道理。他要讓所有人都看看，程浩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于是，他主動聯系了社區調解員王姐。

調解室里，王姐仔細查看著雙方的證據。程浩的轉賬記錄清清楚楚，康永生的銀行流水也明明白白。兩份證據都沒有問題，但結果卻截然相反。

王姐皺著眉頭，在桌上擺放著程浩提供的轉賬截圖、康永生的銀行卡、銀行流水單，還有當初康永生寫給程浩的那張紙條。她來回比對著這些證據，神情越來越嚴肅。

突然，王姐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盯著其中一樣證據看了很久。她的表情從疑惑變成了恍然大悟，最后變成了震驚。

"我想我知道問題出在哪里了。"王姐緩緩抬起頭，"康大爺，您看看這個..."

康永生接過王姐遞來的東西，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雙手開始劇烈顫抖，仿佛手中拿著的不是一張紙，而是一顆即將爆炸的炸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