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的客廳里，婆婆張秀蘭的聲音像刀子一樣割著我的心。

"小雯，你們既然結婚了，家里的開銷就該AA制，這樣才公平。"

我握著茶杯的手微微顫抖，看著眼前這個曾經對我笑臉相迎的女人，仿佛第一次認識她。

"媽，我們才結婚三個月......"

"三個月也是結婚了，規矩就是規矩。"張秀蘭打斷我的話，目光堅決，"明天開始，房貸、水電費、生活費，你們各出一半。"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就像我此刻的心情，陰沉得看不到一絲光亮。

我放下茶杯，緩緩站起身，聲音出奇的平靜："好，那我也有個提議。"

01

三個月前的婚禮現場，張秀蘭還是那個慈眉善目的好婆婆。

"小雯啊，以后你就是我們家的女兒了，有什么委屈盡管跟媽說。"她拉著我的手，眼角的皺紋因為笑容而舒展開來。

那時候的我多么天真，以為找到了一個溫暖的家。

我叫林雯，二十六歲，在一家外企做市場總監，月薪兩萬五。三年前在朋友聚會上認識了現在的丈夫陳浩，他在一家國企上班，月薪八千，人老實本分，對我也很好。

陳浩家里情況比較復雜，父母都已經退休，還有一個正在讀大學的弟弟陳濤，一個剛畢業找工作的妹妹陳敏。一家六口人，全靠陳浩一個人的工資維持生活，經濟壓力很大。

但我并不在意這些，愛情面前，條件都是次要的。

結婚前，我父母給我準備了一套一百二十平的房子作為陪嫁，位于市中心，價值三百萬。還有三十萬的現金和一輛價值二十萬的車。

"女兒，這些都寫在你的名下，是給你的保障。"媽媽在房產證上鄭重地簽下我的名字。

當時陳浩知道后，激動得不知道說什么好。

"小雯，我一定會好好待你的，絕對不會讓你受委屈。"他抱著我，眼里含著淚水。

婚禮那天，張秀蘭當著所有親戚的面夸我："我們家娶到小雯，真是祖墳冒青煙了。這么好的媳婦，上哪兒找去。"

那時候我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婚后我們住進了我的陪嫁房，陳浩一家人也跟著搬了進來。一開始我覺得這沒什么，家里人多熱鬧，而且陳浩是獨子，照顧父母是應該的。

張秀蘭每天變著花樣給我做飯，噓寒問暖，就像對待親女兒一樣。公公陳國強話不多，但對我也很客氣。小叔子陳濤雖然還在上學，但很懂事，經常幫忙做家務。小姑子陳敏剛畢業，正在找工作，人也挺隨和的。

一家人其樂融融，我以為這就是傳說中的幸福。

然而，蜜月期很快就結束了。

結婚一個月后，張秀蘭開始暗示我應該承擔一些家庭開銷。

"小雯啊，你看你工資這么高，咱們家現在開銷也大，你是不是可以......"她欲言又止，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我當時沒多想，主動承擔了家里的生活費用，每個月給五千塊錢。

陳浩有些不好意思："小雯，讓你花錢，我心里過意不去。"

"我們是夫妻，這有什么的。"我笑著拍拍他的肩膀，"等你以后有錢了，再補償我就行。"

但張秀蘭的胃口似乎越來越大。

02

結婚兩個月后的一天晚上，陳濤突然跟我們說要買一臺新電腦。

"嫂子，我這臺電腦都用了四年了，特別卡，寫論文都費勁。"陳濤指著桌上那臺老舊的筆記本電腦，"我看中了一臺一萬二的MacBook，你看......"

我正想說可以，張秀蘭就搶先開口了："小雯，濤濤馬上就要畢業找工作了，這電腦是必需品。你看你工資高，不如就......"

陳浩在一旁皺著眉頭："媽，這怎么能讓小雯買呢？"

"怎么不能？小雯現在也是我們家的人，幫助小叔子不是應該的嗎？"張秀蘭理直氣壯地說，"再說了，小雯你也用得著電腦，買個好點的，你們倆都能用。"

我看著陳濤期待的眼神，最終還是點了頭。

第二天我就給陳濤買了那臺電腦，還額外買了一些配件，總共花了一萬五。

陳濤高興得不得了，抱著新電腦愛不釋手："嫂子，你對我太好了，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

張秀蘭也很滿意，拉著我的手說："小雯，你真是個好孩子，我們家能有你這樣的媳婦，真是太幸福了。"

但我心里總覺得有些不對勁，這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就像是被什么東西壓著一樣。

過了沒幾天，陳敏也來找我了。

"嫂子，我看中了一套面試用的職業裝，要八千塊錢。"陳敏拿著手機給我看圖片，"你看這套多漂亮，穿上肯定能找到好工作。"

我看著那套確實很不錯的衣服，猶豫了一下。

張秀蘭在旁邊添油加醋："小雯，敏敏現在正是找工作的關鍵時期，穿得體面一點確實重要。而且女孩子嘛，總要打扮得漂亮點。"

最終我還是同意了，給陳敏買了那套職業裝，還順便買了鞋子和包包，總共花了一萬多。

陳浩知道后有些不高興："小雯，我媽和弟弟妹妹是不是太過分了？老是讓你花錢。"

"沒關系的，都是一家人。"我雖然嘴上這么說，但心里確實有些累了。

短短一個月時間，我就為這個家額外花了將近三萬塊錢，加上每月的生活費，幾乎花掉了我兩個月的工資。

但更讓我不舒服的是，每次我花錢之后，張秀蘭看我的眼神都變得特別滿意，仿佛我就是一個會下金蛋的雞。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陳浩在旁邊已經睡著了。

我悄悄起身，走到客廳的落地窗前，看著外面的夜景。

這套房子是我父母的心血，是他們給我的保障和依靠。如今我住在自己的房子里，卻感覺像是個外人，像是個被人利用的工具。

窗戶上映出我憔悴的臉，我幾乎不認識鏡子里的自己。

這還是當初那個意氣風發的林雯嗎？

03

第三個月，事情開始變得更加離譜。

張秀蘭突然跟我商量，想把她老家的侄子接過來住幾個月。

"小雯，我侄子剛大學畢業，在咱們這邊找工作。他一個人在外面租房子太貴了，不如就住在咱們家。"張秀蘭邊說邊觀察我的表情，"就住客房，不會打擾你們的。"

我們的房子雖然大，但除了主臥，就只有兩間次臥，一間是陳濤的，一間是陳敏的。客房其實是我的書房，里面放著我的書和工作用品。

"媽，這樣不太好吧，小雯的書房......"陳浩有些為難。

"哎呀，書房什么的，東西收拾收拾不就行了？"張秀蘭毫不在意，"再說了，也就住幾個月，不是長久的。"

我看著自己精心布置的書房，那里有我的藏書，有我的工作資料，還有我最珍愛的一套茶具，是爸爸生前送給我的。

"媽，書房對我很重要......"我試圖解釋。

"小雯，你別這么小氣嘛。"張秀蘭的語氣開始有些不悅，"都是一家人，互相幫助是應該的。再說了，你也用不了那么多房間。"

最終，我還是妥協了。

張秀蘭的侄子陳龍很快就搬了進來，一個二十三歲的小伙子，剛畢業，找工作還沒著落。

他搬進來的第一天，就把我的書房翻了個底朝天。

"嫂子，這些書都是你的嗎？看起來好厚重啊。"陳龍隨手翻著我的書，語氣里帶著不屑，"現在誰還看這些老古董啊，都是電子書的時代了。"

我看著他把我的書亂放，心疼得要命，但又不好說什么。

更過分的是，陳龍根本沒有找工作的緊迫感，每天在家里打游戲到深夜，第二天睡到中午才起床。

他還經常點外賣，各種高檔餐廳的，一頓飯就是好幾百塊錢。

最開始張秀蘭還會說他幾句，后來干脆就不管了。

"小龍現在找工作壓力大，讓他放松一下也好。"張秀蘭這樣為他開脫。

我忍無可忍，找陳浩商量："浩哥，你表弟這樣下去不行，他根本就沒有找工作的意思。"

陳浩也很無奈："我知道，但他是我媽的親侄子，我也不好說什么。"

"那總不能讓他一直這樣住下去吧？"我的語氣有些急躁。

"小雯，你再忍忍，過段時間我跟我媽說說。"陳浩拍拍我的肩膀，"我知道你委屈了。"

但是這個"過段時間"，一等就是一個月。

陳龍不僅沒有搬走的意思，反而越來越理所當然地把這里當成了自己家。

他開始指揮陳敏幫他洗衣服，讓張秀蘭專門給他做愛吃的菜，甚至還暗示我應該給他一些零花錢。

"嫂子，我最近手頭有點緊，你看能不能......"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我當時就拒絕了："陳龍，你已經大學畢業了，應該自己想辦法解決經濟問題。"

陳龍的臉立刻就變了："嫂子，你這話說得，我也是這個家的一份子，互相幫助不是應該的嗎？"

那天晚上，張秀蘭把我叫到一邊談話。

"小雯，你今天對小龍的態度不太好。"她的語氣帶著責備，"他還是個孩子，剛畢業，你多包容一點。"

"媽，他都二十三了，不是孩子了。"我努力壓制著心中的怒火，"而且他住在這里已經一個月了，也該考慮搬出去了。"

張秀蘭的臉色立刻就難看了："小雯，你這話說得，好像很嫌棄小龍似的。"

"我沒有嫌棄的意思，只是覺得......"

"你覺得什么？"張秀蘭打斷我的話，語氣變得嚴厲，"小雯，我發現你結婚后變了，變得斤斤計較，一點都不像以前那么善良了。"

我被她的話說得愣住了，難以置信地看著這個曾經對我慈眉善目的女人。

這還是那個曾經夸我善良懂事的婆婆嗎？

04

陳龍住進來的第二個月，家里的矛盾越來越激化。

他不僅沒有找到工作，反而開始帶朋友回家聚會。

那天是周六晚上，我加班到很晚才回家，一推開門就被客廳里的嘈雜聲震到了。

七八個年輕人坐在我的沙發上，茶幾上擺滿了啤酒瓶子和外賣盒子，地上還有煙蒂和瓜子殼。

"嫂子回來了！"陳龍舉著酒瓶跟我打招呼，臉紅得像個猴子屁股，"來來來，給你介紹一下我的朋友們。"

我看著亂糟糟的客廳，氣得說不出話來。

這時候陳浩從臥室里走出來，臉色也不太好看："小雯，你回來了。"

"這是怎么回事？"我指著客廳里的混亂，聲音有些顫抖。

"小龍說今天心情不好，想找朋友聊聊......"陳浩的聲音越來越小。

"心情不好就可以把家里弄成這樣？"我再也忍不住了，"陳龍，你給我解釋一下！"

陳龍醉醺醺地站起來，搖搖擺擺地走到我面前："嫂子，你別這么兇嘛，我們又沒干什么壞事，就是喝點酒聊聊天。"

"你看看客廳被你們弄成什么樣了？"我指著地上的垃圾，"這是我家，不是酒吧！"

陳龍的朋友們開始竊竊私語，有人小聲說："這嫂子怎么這么小氣啊。"

"就是，不就是在家里聚個會嗎，至于這么大反應？"

陳龍聽到朋友們的話，膽子更大了："嫂子，你別太過分了。這房子雖然是你的，但現在也是我們家人住的地方，我在自己家請朋友來，有什么問題？"

"自己家？"我冷笑一聲，"這是我的陪嫁房，什么時候成了你的家？"

客廳里突然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看著我們。

陳龍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嫂子，你這話說得太傷人了。我雖然是客居，但也是這個家的一員。"

這時候張秀蘭從臥室里出來了，看到這個場面，立刻走到陳龍身邊。

"小雯，你怎么能這樣對小龍說話？"她護著陳龍，就像護著自己的兒子一樣，"他只是請朋友來聚聚，你犯得著這么大火氣嗎？"

"媽，你看看客廳被弄成什么樣了？"我指著滿地的垃圾，"這是我家，不是垃圾場！"

"什么你家我家的？"張秀蘭的聲音突然提高了，"你嫁給浩浩，這就是我們的家，不是你一個人的家！"

她這句話像一把刀子，直接插進了我的心里。

陳浩在旁邊試圖打圓場："媽，小雯，你們別吵了......"

"浩浩，你別管！"張秀蘭打斷他的話，"我今天就要把話說清楚。小雯，你自從結婚后就越來越自私，什么都是你的，你的房子，你的錢，你有考慮過我們的感受嗎？"

我被她的話說得徹底愣住了。

這個女人是在指責我自私？

我為這個家花了多少錢，做了多少犧牲，她心里沒數嗎？

"媽，我自私？"我的聲音在顫抖，"這三個月來，我為這個家花了多少錢，您心里沒數嗎？"

"你花錢是應該的！"張秀蘭理直氣壯地說，"你是這個家的媳婦，為家里花錢不是天經地義的嗎？難道還要我們感謝你？"

她的話讓我徹底心寒了。

原來在她眼里，我所有的付出都是應該的，而她所有的索取都是理所當然的。

陳龍的朋友們看著這場家庭大戰，有些尷尬地站起來："那個，小龍，我們先走了......"

"別走，繼續喝！"陳龍眼睛通紅，醉得更厲害了，"嫂子不是說這是她家嗎？那我們就在她家好好熱鬧熱鬧！"

他說著拿起一瓶啤酒，故意灑在了地毯上。

我看著被啤酒浸濕的白色地毯，那是我特意挑選的，配合客廳的裝修風格，花了一萬多塊錢。

現在上面有一大片黃色的污漬，散發著刺鼻的酒味。

我的眼淚終于忍不住了，滴滴答答地掉了下來。

05

那天晚上的爭吵后，家里的氣氛變得異常緊張。

陳龍雖然把朋友們都打發走了，但他的態度變得更加惡劣，完全不把我當回事。

第二天我上班前，發現我的茶具被人碰壞了，那套爸爸送給我的紫砂茶具，現在茶壺的嘴巴斷了一截。

"是誰碰壞的？"我拿著壞掉的茶壺，問客廳里的所有人。

陳濤正在吃早餐，抬頭看了一眼："不知道啊，昨天晚上那么亂，誰知道怎么壞的。"

陳敏在化妝，頭都不抬："我又不碰那些東西。"

張秀蘭在廚房里忙活，聽到我的話走出來看了看："哎呀，就是個茶壺嘛，壞了就壞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這是我爸爸送給我的！"我的聲音有些哽咽，"這對我很重要。"

"都已經壞了，你再心疼也沒用。"張秀蘭毫不在意，"大不了再買一套新的。"

陳龍從我的書房里走出來，打著哈欠："嫂子，你別這么小題大做行不行？不就是個破茶壺嗎，值幾個錢啊。"

我看著他滿不在乎的樣子，心里的怒火一下子就上來了："陳龍，是不是你弄壞的？"

"我怎么知道？"他翻了個白眼，"昨天晚上那么多人，誰都有可能碰到。"

"你承認是昨天晚上弄壞的？"我緊盯著他。

陳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有些心虛："我...我就是隨便說說。"

"夠了！"我再也忍不住了，"陳龍，你馬上給我搬出去！"

"憑什么？"陳龍梗著脖子，"我又沒犯法，憑什么要搬出去？"

張秀蘭立刻護在陳龍面前："小雯，你這是做什么？小龍是我的親侄子，你說趕走就趕走？"

"這是我的房子！"我的聲音幾乎是吼出來的，"我有權決定誰能住在這里！"

"你的房子？"張秀蘭冷笑一聲，"小雯，你別忘了，你現在是陳家的媳婦，這房子也是陳家的財產！"

她這句話讓我徹底清醒了。

原來她是這樣想的，原來她從一開始就是這樣計劃的。

我的陪嫁房，在她眼里已經成了陳家的財產。

我的錢，在她眼里都是應該為陳家花的。

我這個人，在她眼里就是一個會賺錢的工具。

"媽，您說這話過分了。"陳浩終于開口了，"這房子是小雯的陪嫁，是她的財產。"

"浩浩，你糊涂了！"張秀蘭瞪著陳浩，"你們兩個是夫妻，夫妻的財產不就是共同財產嗎？她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她的！"

"那我的債務是不是也是她的？"陳浩反問。

張秀蘭一時語塞。

陳浩家確實有債務，為了供陳濤讀大學，他們借了不少錢，現在還欠著十幾萬。

"那...那不一樣！"張秀蘭強詞奪理，"債務是債務，房子是房子。"

我看著這一家人，突然覺得很可笑。

當初我以為我嫁的是陳浩，現在才發現，我嫁的是整個陳家的貪婪。

那天我沒有去上班，而是一個人出去散心。

我開車到了郊外的一個公園，坐在湖邊發呆。

手機不停地響，有陳浩打來的，有張秀蘭打來的，甚至還有陳濤和陳敏打來的。

但我一個都沒有接。

我需要靜一靜，需要想清楚接下來該怎么辦。

傍晚的時候，媽媽給我打來了電話。

"小雯，你怎么了？聽你聲音不太對。"媽媽的聲音溫和而關切。

我再也忍不住了，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

"媽，我是不是做錯了什么？"我哭著問。

"孩子，到底怎么了？你告訴媽媽。"

我把這幾個月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媽媽，包括張秀蘭的種種要求，陳龍的惡劣行為，還有今天早上的爭吵。

媽媽聽完后，沉默了很久。

"小雯，媽問你一個問題。"媽媽的聲音變得嚴肅起來，"你現在還愛陳浩嗎？"

這個問題讓我愣住了。

愛嗎？

我想起了當初陳浩對我的好，想起了他的誠實和善良。

但是現在的陳浩，面對家人的無理要求，總是選擇沉默，總是要求我妥協。

他說愛我，但他的行為卻在一次次地傷害我。

"我不知道，媽。"我誠實地回答，"我覺得我愛的那個人，可能從來都不存在。"

06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了。

客廳里的燈都亮著，一家人坐在沙發上，好像在等我回來。

看到我進門，陳浩立刻站起來："小雯，你回來了，我擔心死了。"

我看著他關切的表情，心里五味雜陳。

"小雯，你今天太沖動了。"張秀蘭的語氣比早上緩和了一些，但依然帶著教訓的意味，"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商量？"

我沒有理她，徑直走向臥室。

"小雯，你等等。"陳浩跟了過來，"我們談談好嗎？"

我停下腳步，轉身看著他："陳浩，你覺得這個家還有談的必要嗎？"

"當然有，我們是夫妻，什么問題都能解決。"陳浩握住我的手，"我知道你委屈了，我會跟我媽好好說的。"

"你會跟你媽說什么？"我看著他的眼睛，"讓她不要再把我當提款機？還是讓陳龍搬出去？"

陳浩的表情有些尷尬："小雯，你這樣說太傷人了。我媽她也是為了這個家好。"

"為了這個家好？"我冷笑一聲，"花我的錢是為了這個家好？住我的房子是為了這個家好？把我當外人是為了這個家好？"

"小雯，你別這樣說......"

"陳浩，我問你一個問題。"我直視著他的眼睛，"如果你媽要求我們AA制，你支持嗎？"

陳浩愣了一下："AA制？什么意思？"

"就是家里的所有開銷，我們各承擔一半。房貸、水電費、生活費，一人一半。"我的語氣很平靜，"你覺得怎么樣？"

陳浩的臉色變了："小雯，你怎么突然提這個？"

"回答我的問題。"我堅持要他回答。

陳浩猶豫了很久，最后說："小雯，我們是夫妻，分那么清楚干什么？"

"所以你是不同意的？"

"我...我覺得沒必要這樣。"陳浩的聲音越來越小。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是，我的錢就是我們的錢，他的錢還是他的錢。

第二天早上，我剛起床就聽到客廳里傳來激烈的爭吵聲。

我走出臥室，看到張秀蘭正在和陳浩說話，陳濤和陳敏也在旁邊聽著。

"...小雯現在越來越過分了，一點都不把這個家當回事。"張秀蘭的聲音有些激動，"你看她昨天的態度，簡直像個外人。"

"媽，您別這樣說小雯。"陳浩試圖為我辯護。

"我說什么了？我說的是事實！"張秀蘭語氣更加激烈，"她嫁到我們家，就應該有個媳婦的樣子。現在倒好，動不動就說這是她的房子，那是她的東西，一點都不知道什么叫做家。"

陳濤在旁邊附和："就是，嫂子現在確實有點......"

"濤濤，你別亂說話。"陳浩瞪了弟弟一眼。

"我說什么了？"陳濤不服氣，"難道我說錯了嗎？嫂子現在就是看不起我們，覺得我們是在占她便宜。"

陳敏也開口了："哥，你別總護著嫂子。我們都看得出來，她現在對這個家沒有歸屬感。"

聽到這些話，我的心徹底涼了。

在他們眼里，我所有的付出都是應該的，而我提出的任何要求都是過分的。

我走進客廳，所有人都停止了說話，氣氛一下子變得尷尬起來。

"繼續說啊，別因為我就停下。"我的語氣很平靜，但心里卻在滴血。

"小雯......"陳浩想要解釋什么。

"不用解釋。"我打斷他的話，"我都聽到了。"

張秀蘭看到我，立刻換了一副面孔："小雯，你起來了。我給你煮了粥，趁熱喝。"

我看著她虛假的笑容，突然覺得很惡心。

"不用了，我不餓。"我拒絕了她的好意。

"小雯，你別生氣了。"張秀蘭走到我面前，"昨天的事情是小龍不對，我已經說他了。"

"說他什么了？"我問。

"我讓他以后注意點，不要那么毛躁。"張秀蘭說得很輕松，好像那只是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

我看著她，突然笑了。

這笑容讓所有人都感到不安。

"小雯，你笑什么？"陳浩問。

"我笑我自己太天真。"我的聲音很輕，但每個字都像刀子一樣鋒利，"天真地以為，我付出真心就能換來真心。"

"既然你們覺得我應該AA制，那我就滿足你們的要求。但是AA制，意味著所有的費用都要平攤，包括房貸。"

07

我的話讓客廳里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愣愣地看著我。

"小雯，你什么意思？"張秀蘭的臉色有些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