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里傳來鍋碗瓢盆的碰撞聲，客廳里十二個人圍坐在餐桌旁，滿桌的山珍海味散發(fā)著誘人的香氣。

婆婆王素梅坐在主位上，臉上掛著得意的笑容，正向親戚們炫耀著什么。

"這些菜啊，都是我兒媳婦親自下廚做的，她手藝好著呢！"

我站在廚房門口，圍裙上沾滿了油漬，額頭上還掛著汗珠，看著這一幕，心里五味雜陳。

剛才婆婆拉著我的手，悄悄在我耳邊說的那句話，至今還在我腦海里回響。

"小雨啊，今天這頓飯的錢，你和志強各出一半，咱們家向來講究AA制。"

我緊握著手中的賬單，上面密密麻麻記錄著今天采購的每一樣食材，總金額讓我心驚。

"既然講究AA制，那今天這頓飯的真正成本，我想大家都應該知道。"

01

三年前嫁給趙志強的時候，我以為自己找到了真愛。

那時的志強溫文爾雅，說話輕聲細語，總是體貼入微地照顧我的感受。

"小雨，以后我們組建家庭了，所有的開銷我們就AA吧，這樣公平一些。"新婚當晚，志強摟著我說道。

我當時覺得這個提議很現(xiàn)代，很平等，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好啊，這樣我們都有經(jīng)濟獨立性，挺好的。"我依偎在他懷里，滿心歡喜。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我逐漸發(fā)現(xiàn)這個所謂的AA制背后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房租、水電費、買菜錢，甚至連衛(wèi)生紙都要嚴格按照一半一半來分攤。

我的工資是月薪八千，志強是一萬二，按理說他的負擔能力更強，但每次分賬的時候，從來都是嚴格的對半分。

"小雨，這個月水電費一百八，你出九十。"志強總是拿著賬單，一臉認真地計算著。

起初我覺得沒什么，可慢慢地我發(fā)現(xiàn)了問題。

志強的媽媽王素梅，也就是我的婆婆，每個月都會來我們家住上十幾天。

她來的時候，用水用電量明顯增加，買菜的開銷也會翻倍，可這些費用，依然是我和志強對半分攤。

"媽來了，家里多個人，開銷大一些也正常。"志強總是這樣解釋。

我心里雖然有些不舒服，但想著她畢竟是長輩，也就默默忍受了。

直到有一天，我無意中聽到了婆婆和志強的對話。

"志強啊，你這個AA制搞得挺好，讓你媳婦出一半的錢，咱們家還能省不少呢。"

"媽，您小聲點，別讓小雨聽到了。"

"怕什么，反正錢也不是白花的，她一個外人，憑什么讓咱們家養(yǎng)著？"

我站在臥室門口，心如刀割。

原來在婆婆眼里，我永遠都是外人。

02

婆婆王素梅是個精明的女人，五十八歲，經(jīng)營著一家小服裝店，收入不錯。

她從來不在我面前直接表現(xiàn)出對我的不滿，總是笑瞇瞇的，但那種笑容讓我感到莫名的寒意。

"小雨啊，你這工作挺穩(wěn)定的，一個月八千不少了。"她坐在沙發(fā)上，一邊嗑瓜子一邊跟我聊天。

"是的，媽，工作還算穩(wěn)定。"我陪坐在一旁，心里總覺得她話里有話。

"女人啊，就得有自己的經(jīng)濟能力，不能完全依靠男人。"她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

"您說得對。"我勉強笑著回應。

"所以啊，你和志強這樣AA挺好的，誰也不欠誰的。"

每當她這樣說的時候，我總感覺她在暗示什么。

后來我才明白，她這是在給我洗腦，讓我覺得AA制是理所當然的，甚至是對我的恩惠。

有一次，我生病發(fā)燒，志強要帶我去醫(yī)院。

"看病的錢你們倆平分啊，這也是家庭開銷。"婆婆在一旁提醒道。

我當時燒得迷迷糊糊，但還是聽清了這句話，心里涼了半截。

自己生病看醫(yī)生，居然還要和丈夫AA分攤費用？

"媽，小雨生病了，這錢我來出吧。"志強有些為難地說。

"那可不行，規(guī)矩就是規(guī)矩，不能因為生病就破例。"婆婆堅持己見。

最后，我還是按照規(guī)矩出了一半的醫(yī)藥費。

從那以后，我開始仔細觀察這個家庭的開銷模式。

我發(fā)現(xiàn)，凡是對我有益的開銷，都要嚴格AA。

而凡是對婆婆或者志強家人有益的開銷，總能找到各種理由讓我多出一份。

比如婆婆的生日，我們買了一千塊錢的禮物，志強說這是我們小夫妻的心意，所以要對半分。

而志強生日的時候，婆婆送了他一塊手表，價值五千，這筆錢當然不需要我參與。

03

我開始懷疑這種生活模式的合理性，但每當我想要提出異議時，總會遇到各種阻力。

"小雨，你這思想覺悟還不夠高啊。"婆婆總是這樣教育我，"現(xiàn)在都講究男女平等，你怎么還想著讓男人養(yǎng)你呢？"

她這話說得我啞口無言，好像我提出任何異議都是在倒退，都是在違背時代潮流。

志強也總是站在他媽媽那一邊。

"小雨，咱們結(jié)婚時就說好了AA制，不能隨便改變啊。"

"可是志強，你媽媽經(jīng)常來家里住，這些額外的開銷為什么也要我承擔呢？"我終于忍不住提出了疑問。

"媽是長輩，她來家里住是應該的，而且她也沒花多少錢。"

"沒花多少錢？"我拿出記賬本，"你看看，你媽媽來的這半個月，水電費比平時多了一倍，買菜錢也多了六百塊。"

志強看了看賬本，有些尷尬地說："這個...確實是多了一些，但也不能全算在媽頭上吧。"

"為什么不能？難道這些錢是我一個人花的嗎？"

"小雨，你怎么變得這么斤斤計較了？媽好不容易來一次，你就不能大度一點嗎？"

這句話深深刺痛了我。

在他們眼里，我維護自己的權益就是斤斤計較，就是小氣。

而他們理所當然地享受我的付出，卻從來不覺得有任何問題。

那天晚上，我一個人在陽臺上站了很久，看著樓下來來往往的車輛，心里五味雜陳。

我開始反思自己的婚姻，反思這三年來的生活。

我真的快樂嗎？我真的得到了應有的尊重嗎？

04

轉(zhuǎn)機出現(xiàn)在一個月前。

那天是周末，我正在家里收拾衛(wèi)生，志強突然接到了婆婆的電話。

"什么？大姑二姑她們都要來？還有表哥表嫂？"志強的聲音透著興奮，"好好好，我這就和小雨商量一下。"

掛了電話后，志強興沖沖地跑過來告訴我："小雨，好消息！媽說下周末要在咱們家辦一個家庭聚餐，大姑二姑她們一家都要來，還有幾個表親，大概十二個人左右。"

"十二個人？"我有些驚訝，"這么多人，咱們家坐得下嗎？"

"坐得下坐得下，客廳里放兩張桌子就行。"志強滿不在乎地說，"主要是難得大家聚在一起，多熱鬧啊。"

"那...食材什么的需要準備很多吧？"我試探性地問。

"是啊，得好好準備準備，不能讓親戚們覺得咱們家小氣。"志強點頭說道。

我心里已經(jīng)有了不好的預感，果然，第二天婆婆就來了。

"小雨啊，這次聚餐媽想辦得體面一些，你看看這個菜單。"她拿出一張紙，上面密密麻麻寫著各種菜名。

我看了一眼，心里暗暗吃驚。

紅燒獅子頭、白切雞、清蒸鱸魚、蒜蓉粉絲扇貝、紅燒肉、糖醋排骨、麻辣小龍蝦...

光是看這些菜名，我就知道這頓飯的成本不會低。

"媽，這些菜...會不會太豐盛了？"我小心翼翼地說。

"哪里豐盛了？都是家常菜。"婆婆不以為然，"再說了，咱們家好不容易聚一次，不能讓親戚們覺得咱們招待不周。"

"那這些食材的錢..."我欲言又止。

"當然是按照咱們家的規(guī)矩來啊，你和志強一人一半。"婆婆理所當然地說，"這是你們小夫妻招待親戚，當然要你們出錢。"

我愣了一下："可是媽，這些都是您的親戚，我都不認識..."

"什么叫我的親戚？"婆婆臉色立刻變了，"志強結(jié)了婚，你就是我們家的人，他們也是你的親戚。"

這邏輯讓我哭笑不得。

當需要我出錢的時候，我就是家里人，他們的親戚就是我的親戚。

可平時的時候，我卻永遠都是外人。

05

接下來的幾天，婆婆開始頻繁地來我們家，名義上是幫忙準備聚餐，實際上是在監(jiān)督我的準備工作。

"小雨，你這菜買得也太少了吧？十二個人呢，這點菜怎么夠？"

"小雨，這魚不夠新鮮，你再去市場挑一條好一點的。"

"小雨，你這酒買得太便宜了，親戚們來了喝這種酒，多沒面子啊。"

我像個保姆一樣，被她指揮著跑東跑西，采購各種食材。

每買一樣東西，我都仔細記錄價格，因為我知道，這些錢最后都要我出一半。

志強倒是很輕松，每天下班回來就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偶爾問一句準備得怎么樣了。

"志強，你能不能也幫忙準備一下？"我有些累了，希望他能分擔一些。

"我?guī)褪裁疵Γ课矣植粫I菜做飯。"他頭也不抬地說，"再說了，媽不是在幫你嗎？"

"可是我上班也很累啊，下班還要準備這些，真的很辛苦。"

"辛苦什么？女人本來就應該會做家務，這也是鍛煉你的機會。"婆婆在一旁插話，"我當年伺候你公公的時候，比這累多了，從來沒抱怨過。"

我無言以對。

在這個家里，我的感受似乎從來都不重要。

終于到了聚餐的前一天，我計算了一下這幾天的采購費用，總共花了兩千八百塊錢。

這個數(shù)字讓我心痛不已。

我一個月的工資才八千，這頓飯就要花掉我將近一半的收入。

而這些錢，是為了招待我根本不認識的親戚。

晚上，我把賬單交給志強："這是這幾天買菜的賬單，你看一下。"

志強接過賬單，眉頭微皺："怎么這么多？"

"都是按照媽的要求買的，一樣都不敢少。"我苦笑著說。

"那...那就按照約定，咱們一人一半吧。"志強有些心疼地說，"一千四百，確實不少。"

"志強，我想跟你商量一個事。"我鼓起勇氣，"這次聚餐能不能你多出一些？畢竟都是你的親戚。"

"這怎么行？咱們說好的AA制，不能隨便改變。"志強立刻拒絕了。

"可是一千四百對我來說真的壓力很大。"

"對我來說壓力也很大啊，我的工資也不是大風刮來的。"

我失望地看著他，最終還是默默地轉(zhuǎn)了一千四百塊錢。

06

聚餐的日子終于到了。

從早上八點開始，我就在廚房里忙碌，洗菜、切菜、燉湯、蒸蛋。

婆婆坐在客廳里，不時地進來指導一下："小雨，這個火開大一點。""小雨，那個鹽放少了。"

十一點的時候，親戚們陸陸續(xù)續(xù)到了。

大姑、二姑、三叔、四姨，還有他們的孩子們，確實是十二個人。

我匆匆忙忙地從廚房出來打招呼，圍裙上滿是油漬，頭發(fā)也有些凌亂。

"哎呀，這就是志強媳婦啊，長得真水靈！"大姑笑著說。

"是啊是啊，看著就是個會過日子的。"二姑也附和著。

我尷尬地笑了笑，趕緊回到廚房繼續(xù)忙活。

親戚們在客廳里聊得熱火朝天，不時傳來陣陣笑聲。

而我卻像個隱形人一樣，在廚房里汗流浹背地準備著午餐。

中午十二點，十道菜終于全部準備完畢。

我端著最后一盤菜走出廚房時，看到大家已經(jīng)圍坐在餐桌旁，正在等著開飯。

"哇，這么豐盛！"三叔驚嘆道，"嫂子手藝真好！"

"那當然了，我兒媳婦可是賢妻良母的代表。"婆婆自豪地說，仿佛這些菜都是她做的一樣。

我默默地站在一旁，心里五味雜陳。

這時，志強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小雨辛苦了，快坐下一起吃吧。"

我剛要坐下，婆婆卻突然開口了："小雨啊，你先別坐，麻煩你再去廚房熱一下湯，剛才涼了。"

我愣了一下，看了看桌上的湯，明明還冒著熱氣。

但我還是默默地端起湯盆，走向了廚房。

就在這時，我聽到了客廳里傳來的對話。

"素梅啊，你這兒媳婦真不錯，又能干又聽話。"

"還行吧，就是有時候愛計較，不像咱們那個年代的女人那么大度。"婆婆的聲音傳來。

"計較什么？"

"哎，別提了，連家里的開銷都要和志強AA，一分錢都不肯多出。"

聽到這話，我手中的湯盆差點掉在地上。

07

我站在廚房門口，憤怒的火焰在心中燃燒。

婆婆竟然在親戚面前這樣詆毀我，說我愛計較，說我不肯多出錢。

可是，這個AA制明明是她和志強提出的，現(xiàn)在卻反過來指責我！

"是嗎？現(xiàn)在的年輕人都這樣啊？"大姑的聲音傳來，帶著明顯的不認同。

"可不是嘛，我當年嫁給志強他爸的時候，哪有什么AA制，家里所有的錢都交給我管，我也從來舍不得亂花。"婆婆繼續(xù)說道。

"那志強工資比她高吧？她居然還要AA？"二姑也加入了討論。

"高是高，但是她覺得這樣公平。"志強在一旁為我辯解，但聲音明顯底氣不足。

"什么公平不公平的，夫妻之間還分得這么清？"三叔搖頭嘆息。

我聽得心如刀割，這些話就像一把把刀子，深深刺進我的心里。

我深吸一口氣，端著湯盆走了出去。

"湯熱好了。"我盡量平靜地說，然后放下湯盆準備坐下。

這時，四姨突然開口問道："志強媳婦啊，你和志強真的是AA制啊？"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是的。"我如實回答。

"那你們買房子的時候也是AA嗎？"大姑追問道。

"房子是志強婚前買的，我沒有出錢。"

"哦，那這房子就是志強一個人的咯？"二姑若有所思地說。

我點了點頭，心里越來越不舒服。

這些問題讓我突然意識到，在這個看似公平的AA制背后，隱藏著多少不公平。

房子是志強的，我卻要承擔一半的房貸。

家務是我做的，費用卻要我承擔一半。

現(xiàn)在連招待他家親戚的錢，也要我承擔一半。

"小雨啊，你這樣不好。"大姑突然開口，語重心長地說，"夫妻之間怎么能分得這么清呢？志強賺得比你多，你就應該讓他多出一些。"

"就是啊，"二姑也附和道，"我們那個年代，女人都是全心全意為家庭付出，哪有這么多計較的。"

我坐在那里，感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那些目光充滿了質(zhì)疑和指責。

婆婆坐在主位上，臉上掛著得意的笑容，仿佛她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了。

她成功地在親戚面前塑造了一個貪圖小利、不懂付出的兒媳婦形象。

而我，卻有苦說不出。

08

午餐在一種微妙的氣氛中進行著。

親戚們一邊享受著美食，一邊不時地向我投來意味深長的目光。

我如坐針氈，幾乎吃不下任何東西。

"這魚做得真不錯，鮮美得很！"三叔夾了一塊魚肉，贊不絕口。

"這龍蝦也新鮮，看著就有食欲。"大姑的兒子也在稱贊。

"小雨的手藝確實好，志強有福氣啊。"四姨笑著說。

聽到這些夸獎，我本應該高興，可是心里卻更加難受。

因為我知道，這些美食的背后，是我半個月的工資。

是我起早貪黑地準備，是我一個人在廚房里汗流浹背地忙碌。

可是在他們眼里，我卻成了一個斤斤計較、不懂付出的人。

"對了，素梅，這頓飯花了多少錢啊？"大姑突然問道。

婆婆神秘地一笑："也不多，就兩千多塊錢，我和志強、小雨一起承擔的。"

"兩千多？"二姑驚呼，"這可不少啊！"

"是啊，小雨她一個人就出了一千四百多。"婆婆繼續(xù)說道，語氣中帶著明顯的炫耀。

我聽到這話，心頭一震。

婆婆這是在向親戚們證明什么？證明我很有錢？還是證明我很舍得花錢？

"一千四百？"三叔皺了皺眉，"這對一個月八千工資的人來說，不是小數(shù)目啊。"

"就是啊，小雨也不容易。"志強終于說了句公道話。

"不容易什么？"婆婆立刻反駁，"這是她應該承擔的，誰讓她是這個家的一份子呢？"

"可是媽，"志強有些為難地說，"一千四百確實不少..."

"志強！"婆婆的聲音突然嚴厲起來，"你這是什么意思？嫌棄你媳婦出得多了？"

這話一出，整個餐桌都安靜了下來。

我感覺到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我身上，那些目光中充滿了好奇和八卦的興奮。

我知道，現(xiàn)在是時候說出真相了。

我不能再讓婆婆這樣顛倒黑白，不能再讓她在親戚面前詆毀我。

我緩緩站起身，走向客廳的抽屜，拿出了那份詳細的賬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