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天剛泛起魚肚白,花園小區還沉浸在一片靜謐之中,偶爾有幾聲早起的鳥鳴,可是這份靜謐很快就被一聲突如其來的巨響徹底撕碎。
“砰——”
那聲音十分沉悶,好像是重物狠狠砸向地面的悶響,從25號樓的方向傳來。
緊接著,一陣尖銳的尖叫劃破長空。
保安李師傅正在小區門口,正和上一班的同事做著交接班的工作。
聽到這聲響,他渾身一激靈,條件反射般地撒腿就往25號樓跑去。
“快來人啊!有人跳樓了!”
1.
李師傅一路狂奔,等趕到25號樓下時,眼前的景象讓他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躥腦門,渾身發冷。
只見地上躺著兩個人影,鮮血從他們身下蔓延開來,染紅了周圍好幾塊地磚,那刺目的紅色在清晨微弱的光線下顯得格外驚悚。
“是……是陳教授和楊教授!”李師傅瞪大了眼睛,認出地上的人后,聲音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小區的居民們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動,紛紛從家里跑了出來,一時間,樓道里、樓下都擠滿了人。
大家交頭接耳,臉上滿是驚恐和疑惑。
與此同時,警笛聲由遠及近,“怎么回事啊?誰跳樓了?”一個年輕媽媽緊緊拉著孩子的手,焦急地問道。
“聽說是住16樓的那對老教授夫婦!從16樓跳下來了。”一個老大爺皺著眉頭,滿臉的不可置信。
“啊?不會吧,昨天我還看見他們在小區花園散步呢,有說有笑的,看著挺好啊!”一個中年婦女瞪大了眼睛,一臉的震驚。
警車和救護車很快呼嘯而至。
醫護人員迅速下車,檢查一番后,無奈地搖了搖頭,確認兩人已經沒有了生命體征。
警方立刻拉起警戒線,封鎖了現場,兩具遺體被白布緩緩覆蓋。
花園小區的居民們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小聲地議論著,眼神中滿是震驚和不解,怎么也無法相信這樣的事情會發生在他們熟悉的鄰居身上。
李阿姨是小區居委會主任,她得知消息后匆匆趕來,眼睛已經哭得紅腫。
“這不可能啊!昨天下午我還看見陳教授和楊教授在小區里散步呢,兩人聊著天,有說有笑的,看起來很平靜啊。怎么會突然……”她說著說著,聲音哽咽起來,再也說不下去,捂著臉泣不成聲。
警方在詢問完目擊證人后,決定上樓檢查老教授夫婦的住所。
屋內整潔有序,家具擺放得整整齊齊,沒有絲毫打斗的痕跡。
在書桌上,他們發現了一張字條,上面只有簡短的六個字:“活著沒有希望。”字跡有些顫抖,像是寫字的人在極度的情緒波動下寫下的。
“這就是他們留下的遺言?太簡單了吧,什么原因都沒說。”一位年輕警察皺著眉頭,小聲嘀咕道。
“你看這里。”隊長指著陽臺,陽臺的門大開著,窗簾在晨風中輕輕飄動,仿佛在訴說著什么。“他們是從這里跳下去的。”
這時電梯門“叮”的一聲開了,一位六十多歲的老人走了進來,臉色蒼白,腳步都有些虛浮。
“我是住在2402的黃冠意,陳教授的鄰居……”他的聲音微微發抖,帶著明顯的緊張和悲痛,“我聽說陳教授和楊教授……”
“是的,黃先生,很遺憾。”隊長點點頭,表情嚴肅,“您了解他們最近的情況嗎?有沒有發現什么異常?”
黃冠意搖搖頭,眼中滿是不解和困惑:“沒有,真的沒有。前天我還和陳教授一起下棋,他狀態挺好的,還贏了我呢,精神頭十足啊。”
小區的人越聚越多,現場的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有人開始小聲啜泣,有人搖頭嘆息,更多的人則是一臉困惑,交頭接耳地討論著——這對受人尊敬的老教授夫婦,到底為什么要結束自己的生命?
沒有人能給出答案。
晨光漸漸亮了起來,灑在白色的遮體布上,形成刺眼的對比。
一個原本普通的早晨,因為這一聲巨響,永遠地改變了花園小區的寧靜。
陳建平和楊欣樺都是A市大學化學系的退休教授,今年他們結婚已經四十三年了。
他們的愛情始于大學時代。
當年陳建平是化學系的高材生,成績優異,為人熱情開朗;而楊欣樺是生物系的才女,聰明伶俐,氣質溫婉。
一次實驗室合作項目讓他們相識,共同的學術熱情讓他們越走越近,最終走到了一起。
結婚后,兩人一同在A市大學任教,日子過得平淡而幸福。
他們育有一子陳凱輝,在父母的悉心培養下,陳凱輝十分優秀,如今在美國一家化工企業擔任高級研發工程師。
夫婦倆的臥室里,床頭柜上擺著一家三口的合影。
在照片里,陳凱輝站在父母中間,三人笑容燦爛,那溫馨的畫面仿佛還停留在昨天。
那是三年前陳凱輝回國探親時拍的,當時一家人難得團聚,都特別開心。
退休后的陳建平和楊欣樺生活十分規律。
每天清晨六點,天還蒙蒙亮,他們就會準時起床,一起去小區的健身角鍛煉半小時,然后回家吃早餐。
上午,陳建平喜歡在書房看書或寫點學術隨筆,他常常一坐就是幾個小時,沉浸在知識的海洋里;楊欣樺則喜歡去陽臺照料她的花草,她精心呵護著每一盆花,看著它們茁壯成長,心里就特別滿足。
“楊教授的陽臺花園可漂亮了,蘭花、月季、綠蘿,養得都特別好。”住在對面樓的張大媽經常這樣說,語氣里滿是羨慕。
午飯后,兩人會小睡一會兒,養足精神。
下午,有時候他們會去老年大學上課,學習一些新的知識和技能;有時候會去大學看望以前的學生和同事,和他們聊聊天,回憶回憶過去的美好時光;有時候就在小區里散步,和鄰居們聊聊天,關系十分融洽。
晚上七點,他們會準時坐在電視機前收看新聞聯播,了解國內外的大事。
看完新聞后,就是各自的閱讀時間,他們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享受著這份寧靜。
十點準時就寢,幾十年的教書生涯,讓他們養成了極為規律的生活習慣。
“陳教授每周三下午都會去社區圖書館義務為孩子們上化學啟蒙課,從不間斷。”社區工作人員小林說,“孩子們都很喜歡他,叫他‘陳爺爺’,他講起課來生動有趣,孩子們都聽得津津有味。”
在學術上,陳建平是國內催化劑領域的權威,曾獲得國家級教學成果獎。
他的教材在全國多所高校使用,深受師生們的喜愛。
楊欣樺則在生物化學交叉領域有著深入研究,曾主持多項省部級科研項目,取得了一系列重要的科研成果。
在退休后,她還被返聘為研究生導師,每周都會去實驗室指導學生,把自己的知識和經驗毫無保留地傳授給年輕一代。
他們的退休金加起來每月有一萬多元,生活質量很高。
而且因為陳凱輝工作不錯,經常會給父母匯錢,希望他們能過得更舒適一些。
老兩口從不亂花錢,但對貧困學生的資助卻從不吝嗇,總是盡自己所能去幫助他們。
“去年我家孩子考上大學,學費發愁的時候,是陳教授和楊教授借給我們五千塊。”小區保安李大哥說,眼神里滿是感激,“他們說不急著還,等孩子畢業工作了再說,讓我們別有壓力。”
陳建平和楊欣樺在小區的口碑極好,大家都尊稱他們為“陳教授”和“楊教授”。
2.
逢年過節,小區里的孩子們都會給他們送賀卡,老兩口也會準備一些小禮物回贈,和大家相處得十分融洽。
“他們是我們小區的模范夫妻啊!從來沒見他們吵過架。”住在同一單元的黃奶奶說,“陳教授對楊教授特別體貼,楊教授走路膝蓋不好,他就攙著,慢慢地走,從不催促,那畫面看著就讓人覺得溫暖。”
去年冬天,楊欣樺得了一場重感冒,整個人虛弱得不行。
陳建平寸步不離地照顧了一周,每天早早起來煲湯,按時喂藥,還變著花樣給她做吃的,就盼著她能快點好起來。
“那時候我去送快遞,看見陳教授在廚房忙活,又是熬梨湯,又是蒸蛋羹的,那專注的樣子,就像在做什么大項目一樣。”
快遞小哥回憶道,“楊教授躺在床上,陳教授一口一口地喂她吃飯,那場景真溫馨,讓人看了心里都暖暖的。”
在朋友眼中,他們是事業有成的學者;在鄰居眼中,他們是和睦相處的模范夫妻;在學生眼中,他們是嚴謹治學的師長;在小區孩子眼中,他們是和藹可親的長輩。
沒有人能想到,這樣一對令人羨慕的夫妻,會以如此悲劇的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
“他們前兩天還在討論裝修的事情呢。”住在1603的鄰居李叔說,“陳教授說想把書房重新布置一下,還問我推薦裝修師傅。有裝修計劃的人,怎么會想不開呢?”說著,李叔直搖頭,滿臉的不可置信。
陽光透過客廳的窗戶,灑在沙發上那本翻開的書上。
書的扉頁上寫著陳建平的名字,鋼筆字跡工整有力,好像還帶著他翻閱時的溫度。
書簽停在第153頁,似乎在等待它的主人回來繼續閱讀,可如今,這卻成了一種無法實現的奢望。
警方很快成立了專案組,由刑偵大隊陳隊長親自帶隊調查這起雙人跳樓事件。
“務必查清楚原因,這樣的案件很容易引起社會關注,我們要給公眾一個交代。”局長特意叮囑道,表情十分嚴肅。
專案組首先聯系了那些與老教授夫婦關系密切的人進行詢問。
黃教授是陳建平大學時代的同學,也是化學系的退休教授。
接到警方電話時,他正在院子里修剪花草,剪刀在手中“咔嚓咔嚓”地響著。
“什么?建平和欣樺跳樓了?”黃教授手中的剪刀“當啷”一聲掉在地上,他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半小時后,黃教授趕到了警局。
他的眼睛紅腫,顯然一路上都在哭泣,整個人看起來憔悴不堪。
“上周五學院還組織了退休教師聚會,建平和欣樺都參加了。”黃教授回憶道,聲音帶著哭腔,“建平還提議明年組織一次退休教師的長江三峽游,欣樺說要提前準備,擔心她的關節炎會影響行動……他們怎么可能有輕生的想法?”
“他們在聚會上有沒有表現出異常情緒?比如特別沉默或者情緒激動?”陳隊長問道,眼神緊緊盯著黃教授。
黃教授搖搖頭:“沒有,真的沒有。建平還和往常一樣講了幾個笑話,大家笑得前仰后合。欣樺還帶了她自制的核桃酥餅干,說是新學的烘焙技術,讓大家嘗嘗。”
“那您覺得,他們有什么經濟困難或者家庭矛盾嗎?”
“絕對沒有!”黃教授斬釘截鐵地說,“他們的退休金很豐厚,兒子在美國工作也很成功,經濟上根本沒問題。至于家庭矛盾,他們是我見過的最恩愛的夫妻,從來沒紅過臉,這一點我可以打包票。”
警方又找到了與楊欣樺關系要好的張大媽。
“楊教授前天還借給我一本養生書呢。”張大媽從包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本《膝關節炎的療養》,眼眶泛紅,“她說這本書對她的關節炎很有幫助,特意借給我看。還說等我看完了,她要再去買一本送給小區的李嬸,因為李嬸最近也開始膝蓋疼,她想幫李嬸也調理調理。”
張大媽抹了抹眼淚:“借書那天,楊教授還和我約好下周一起去老年大學學刺繡。她說她想給兒子繡一幅家鄉的山水畫,等兒子回國的時候送給他……這哪像是要輕生的人啊?”
與此同時,警方通知了遠在美國的陳凱輝。
接到噩耗后,陳凱輝立刻訂了最早的航班回國。
3.
“我真的無法相信……”視頻通話中,陳凱輝的聲音哽咽,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前天我還和父母視頻聊天,他們看起來很正常啊。爸爸還說要給我的書房添置新書柜,媽媽還說要給我準備一些家鄉特產,讓我下個月回國時帶走……”
“您父母最近有沒有提到什么煩心事?或者表現出什么異常?”陳隊長問道,試圖從他的話里找到一些線索。
陳凱輝努力回憶著:“沒有什么特別的事情。就是最近幾個月,他們的視頻通話時間變短了,每次聊不了多久就說有事要忙。以前每次都能聊一個多小時的,現在不知道怎么回事,時間越來越短。”
“您覺得他們有可能遇到什么經濟困難嗎?”
“不太可能。”陳凱輝搖搖頭,“我每個月都會給他們匯一萬元生活費,他們的退休金也不少,經濟上應該是很寬裕的。而且我爸媽很節儉,不會亂花錢。”
可是當專案組調取了老教授夫婦近半年的銀行流水后,一個驚人的發現浮出水面。
“這半年,他們的賬戶有非常頻繁的大額資金往來,總計流水達550萬元。”財務調查員小張報告說,眉頭緊鎖,“主要是大額取現和轉賬到幾個不同的賬戶。”
“550萬?”陳隊長皺起眉頭,眼神中滿是疑惑,“他們哪來這么多錢?”
“根據初步統計,這些錢包括他們多年的積蓄、投資收益、退休金,還有他們賣掉的一套老房子的錢。基本上是他們全部的財產了。”小張解釋道。
警方找到了老教授夫婦經常去的那家銀行的工作人員了解情況。
“是的,陳教授和楊教授這半年經常來取款。”銀行大堂經理回憶道,“剛開始是小額取現,后來金額越來越大。最近一次是上周三,他們一次性取了20萬現金。”
“他們有解釋過這些錢用來做什么嗎?”
大堂經理搖搖頭:“沒有,我們也不便多問。不過,最后那次來銀行時,陳教授看起來很緊張,手一直在發抖,臉色也不太好。我還以為他身體不舒服,問他要不要坐下休息,他說不用,取完錢就急匆匆地走了。”
一個疑問開始在警方心中形成:這550萬去了哪里?老教授夫婦為什么會在短時間內取出所有積蓄?
與此同時,物證科的同事在老教授家中發現了一個保險箱,但鑰匙和密碼都沒找到。
“需要技術開鎖。”陳隊長下令道,表情十分凝重。
小區物業提供了過去三個月的訪客記錄和監控視頻。
監控顯示,每周都有一些陌生人進入小區,前往老教授所在的單元樓。
這些人都戴著口罩、帽子,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根本看不清面容。
“這些人都是誰?”陳隊長看著監控畫面上那些模糊的身影,眉頭緊鎖,心里充滿了疑惑。
警方開始挨家挨戶詢問居住在16樓的住戶,希望能找到更多線索。
“我經常能聽到陳教授家傳來低聲交談的聲音,有時候到很晚。”住在1601的年輕人說,“我以為是他們在看電視,現在想想有點奇怪,因為他們平時很少熬夜的,作息一直都很規律。”
與此同時,法醫初步報告出來了:兩位老人在墜樓前身體健康,無明顯疾病,體內也沒有檢測出異常藥物成分。
隨著調查深入,更多的疑點浮出水面。
老教授夫婦為何會突然跳樓?550萬資金流向何處?
天氣轉陰,天空陰沉沉的,仿佛也在為這起悲劇感到悲傷。
專案組的調查仍在緊鑼密鼓地進行。
技術人員終于打開了老教授家中的保險箱。
而令人意外的是,里面只有幾本存折和一些證件,現金不足兩萬元。
“這不對勁。”陳隊長皺眉道,眼神中滿是困惑,“他們半年內取了那么多現金,怎么會只剩這么點?”
警方開始對老教授夫婦的電腦進行檢查。
民警小李負責這項工作,他熟練地打開搜索歷史,眼睛緊緊盯著屏幕。
“隊長,您看這個。”小李指著屏幕,聲音有些急切,“過去兩個月,陳教授的電腦上有大量關于癌癥晚期治療的搜索記錄。”
陳隊長湊近看了看:“‘胰腺癌晚期存活率’、‘癌癥晚期疼痛管理’、‘安樂死是否合法’……”
“會不會是他們患了絕癥,所以選擇輕生?”一位女警員猜測道,眼神中帶著一絲同情。
陳隊長搖搖頭:“不對,我們已經拿到了他們最近的體檢報告。除了楊教授有點關節炎,兩人身體狀況都很好,沒有任何癌癥跡象。”
這時,另一位民警從書架上找到了幾本日記本。
“隊長,這是陳教授的日記。”他翻開一本藍色封面的筆記本,“您看,前面的日記都寫得很詳細,有時一天能寫三四頁,記錄了生活中的點點滴滴。但從三個月前開始,日記變得異常簡短,有時候只有寥寥幾句。”
陳隊長接過日記本,仔細翻看。
4.
果然之前的日記內容豐富,記錄了生活瑣事、讀書心得、對時事的看法等等,字里行間都透著對生活的熱愛。
但近三個月的日記卻簡短得出奇,多是“今天天氣不錯”、“和老伴去散步”之類的簡單句子,仿佛是在刻意掩飾著什么。
“最后一篇日記是什么時候寫的?”陳隊長問道,眉頭緊鎖。
“跳樓前三天,3月15日。”民警回答,“內容只有一句話:‘一切都會過去的。’”
陳隊長眉頭皺得更緊了,心里充滿了疑惑。與此同時,法醫的詳細報告也送了過來。
“兩位老人在墜樓前并沒有明顯的外傷或掙扎痕跡,體內也沒有發現酒精或藥物成分。”法醫解釋道,“從骨折情況和現場血跡分布來看,確實符合高空墜落造成的傷亡特征。”
“也就是說,他們是清醒的、自愿跳下去的?”陳隊長追問,眼神中帶著一絲難以置信。
“從醫學角度看,是的。”法醫點點頭,表情十分嚴肅。
在臥室的搜查中,專案組成員發現了一個細節。床頭柜抽屜里有七八盒安眠藥,每盒只開了一兩片。
“為什么要買這么多安眠藥?而且每盒只吃一兩片?”女警員感到十分不解,眉頭緊皺。
更奇怪的是,桌上的藥盒旁放著一個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記錄著服藥時間和數量,精確到分鐘,就像是在進行一場嚴謹的實驗。
“這不像是正常服藥記錄。”陳隊長說,眼神中透著思索,“更像是……實驗記錄。”
客廳的柜子里,警方發現了幾十張銀行取款憑條,整齊地按日期排列著。
最近的一張是在跳樓前兩天,取款金額是20萬元。
“隊長,您看這個。”一位資深警官指著幾張轉賬憑證,“這些錢都轉給了不同的賬戶,每個賬戶只收過一次款,金額從5萬到50萬不等。”
“查一下這些賬戶的歸屬。”陳隊長立刻下令,表情十分嚴肅。
陳凱輝終于回國了,他直接被帶到了警局。
面對父母突然離世的現實,這個30多歲的男子顯得憔悴不堪,眼神中滿是痛苦與自責。
“陳先生,冒昧問一句,您父母有沒有給您轉過大筆資金?”陳隊長輕聲問道,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溫和一些。
陳凱輝搖搖頭:“沒有。我工作還算穩定,不需要父母的經濟支持。反倒是我每月都給他們匯錢,就盼著他們能過得好一些。”
“那這550萬可能去了哪里?您有什么猜測嗎?”
陳凱輝愣住了:“550萬?他們哪來這么多錢?”
“包括他們多年的積蓄、投資收益,還有他們賣掉的一套老房子的錢。”
“賣房子?”陳凱輝更加震驚,眼睛瞪得大大的,“他們從來沒跟我提過要賣房子啊!那套老房子一直是打算留給我的,他們怎么能……”說著,他的聲音哽咽起來,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陳隊長嘆了口氣:“我們也很困惑。銀行工作人員回憶說,您父親最后一次去銀行取款時看起來很緊張,手一直在發抖,臉色也很蒼白。”
陳凱輝沉默了片刻,突然問道:“我能看看他們的遺言嗎?”
陳隊長將那張紙條遞給他:“只有簡短的七個字——‘沒有活著的希望’。”
陳凱輝盯著字條看了很久,眼淚奪眶而出:“這不像是我媽媽會寫的話……她一直是個樂觀的人……即使是留遺言,也會寫得溫暖一些,會叮囑我照顧好自己……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警方還發現,老教授家中的電話最近三個月幾乎沒有撥打過,但他們的手機卻有頻繁的通話記錄。
銀行大堂經理補充道:“最后那次取款,陳教授和楊教授都穿著很厚的衣服,明明是春天了,天氣已經暖和起來了。而且,他們似乎很趕時間,取完錢就匆匆離開了,連平時最愛吃的銀行大廳里的免費糖果都沒拿,這和平時的他們很不一樣。”
所有的線索指向一個不可思議的方向——這對德高望重的老教授夫婦,似乎在過去幾個月里,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隨著調查的深入,小區居民們也開始議論紛紛。
“我聽說他們是得了絕癥,不想連累兒子才跳樓的。”售貨亭的楊大媽說,眼神中帶著一絲同情。
“不對,我表姐在醫院上班,沒聽說他們看過什么大病。”一位遛狗的中年男子反駁道,一臉的篤定。
“會不會是被騙了?現在騙子那么多,手段五花八門的。”面館老板插嘴道,臉上帶著擔憂。
各種猜測在小區里傳開,有人說是經濟問題,有人說是健康問題,甚至有人懷疑是家庭矛盾。
對老教授夫婦的評價也從一邊倒的贊美變成了各執一詞。
有人回憶起曾看到楊教授一個人在樓下長椅上抹眼淚,那孤獨無助的背影讓人心疼;有人說陳教授最近總是心事重重,不像從前那樣熱情地和鄰居打招呼,整個人都變得沉默寡言。
警方對小區的監控錄像進行了全面檢查。
5.
結果發現,在案發前一周,確實有一輛黑色轎車多次在深夜停在小區門口。
每次都是同一個戴帽子、口罩的男子下車進入小區,時間都在晚上十一點后。
“能看清車牌號嗎?”陳隊長問道,眼睛緊緊盯著屏幕。
“看不清,角度不對。”技術人員回答,“但根據車型判斷,應該是一輛普通的日系轎車,可能是租來的。”
更令人不安的是,這個神秘訪客每次離開時,都會提著一個鼓鼓囊囊的包。
“你認為包里裝的是什么?”女警員問陳隊長,眼神中帶著一絲警惕。
“考慮到老教授夫婦頻繁取現的情況,很可能是……錢。”陳隊長沉重地說,眉頭緊緊皺在一起。
與此同時,通信記錄的調查也有了新發現。
在老教授手機的通話記錄中,發現了多個陌生號碼,這些號碼都是一次性使用后就不再接通。
“典型的詐騙手法。”通信技術專家說,“他們使用一次性電話卡聯系受害者,用完就丟,防止被追蹤,這些人太狡猾了。”
陳凱輝自責不已:“這幾個月我確實覺得父母有點不對勁。他們視頻通話時總是很匆忙,說幾句就掛斷,還總說手機信號不好。以前我們視頻都能聊一兩個小時的,現在卻總是這么匆匆忙忙……”說著,他的聲音哽咽起來,雙手抱頭,滿臉的痛苦。
陳隊長拍拍他的肩膀:“不是您的錯。這些犯罪分子手段很專業,很多人都難以識破,我們會盡力查明真相,給您和您的家人一個交代。”
調查人員在老教授家中的衣柜里,找到了一些沒拆封的禮物,標簽顯示這些都是準備寄給兒子的。
有美國糖果、中國茶葉、還有一件繡著牡丹花的絲綢襯衫,每一件都飽含著父母對兒子的愛。
“看日期,是兩周前準備的。”警方人員說,“但他們并沒有寄出,可能是發生了什么變故,讓他們來不及寄了。”
在這些禮物旁邊,還放著一封半寫好的信,內容涉及一些財產安排。信中提到:“……剩下的積蓄和房產都留給你,希望你理解我們的決定……”
信沒有寫完,筆跡明顯比平時顫抖,像是在極度緊張的狀態下書寫的,好像寫信的人當時內心充滿了恐懼和不安。
更令人不解的是,在老教授的書桌抽屜里,發現了一份打印出來的聊天記錄。
內容是關于一個化學研究項目的討論,上面有很多涂改和標注,還有一些看似密碼的數字序列。
“陳教授退休前研究的是什么方向?”陳隊長問陳凱輝。
“高分子催化劑。”陳凱輝回答,“但這些聊天記錄不像是學術討論,更像是……審訊記錄,可這怎么可能呢,我父母都是善良的人,怎么會和審訊扯上關系……”
張大媽又提供了一條信息:“上個月,我遇到楊教授在小區門口徘徊,她看起來很緊張,一直在看手表。我問她等誰呢,她支支吾吾說在等快遞,可等了半天也沒見有快遞來,我當時就覺得有點奇怪。”
小區的李大爺也回憶道:“有一次,深夜十一點多,我遛狗經過他們家樓下,看見一個陌生男人從單元門出來,戴著帽子和口罩,行色匆匆的。我當時還覺得奇怪,這么晚了,誰會去老教授家,現在想想,說不定和這事兒有關。”
種種跡象表明,老教授夫婦的生活在過去幾個月里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陰影。
他們頻繁取現、深夜會客、言行異常,就像是被什么無形的力量所控制,陷入了困境之中。
專案組連夜整理線索,試圖拼湊出一個完整的圖景。
但是越多的線索浮出水面,案件就顯得越發撲朔迷離。
“我總覺得我們忽略了什么。”陳隊長喃喃自語,眼神中透著一絲焦慮。
第二天一早,專案組再次來到老教授家中進行更細致的搜查。
而這一次,他們決定檢查每一個角落,不放過任何可能的線索。
陳隊長站在書房中央,環顧四周:“一對受人尊敬的老教授,突然跳樓自殺,賬戶流水550萬……這中間一定有我們沒發現的關鍵,一定要找到它。”
“隊長,我發現了一個攝像頭!”一位技術人員突然喊道,聲音中帶著一絲興奮。
他指著書架上的一個小擺件——一個貓頭鷹雕像。
仔細一看,貓頭鷹的眼睛里藏著一個微型攝像頭,十分隱蔽,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這不是普通的家用監控。”技術人員說,“這是高清微型攝像頭,可以無線傳輸數據,很隱蔽,一般很難被發現。”
“老教授為什么要在自己家里安裝這種監控?”女警員疑惑地問,眼神中充滿了不解。
“也許……他們懷疑有人在他們不在家時進入房間?”陳凱輝猜測道,眉頭緊皺。
技術人員很快找到了與攝像頭連接的設備——一個隱藏在書桌抽屜暗格里的小型硬盤錄像機。
“它還在運行。”技術人員驚訝地說,“而且里面有不少錄像文件,說不定能從中找到一些線索。”
他們立刻將設備接到電腦上,開始查看錄像內容。
錄像按日期整齊排列,最早的要追溯到三個月前。
陳隊長決定先看最后一晚的錄像——也就是老教授夫婦跳樓前的那個晚上。
錄像開始播放,畫面中,陳建平和楊欣樺坐在書桌前,似乎在等待什么。
時間顯示是晚上11點18分,房間里十分安靜,只有掛鐘“滴答滴答”的聲音。
十分鐘后,陳建平拿出手機,接了一個電話。通話只持續了幾秒鐘,他就放下手機,對楊欣樺點了點頭。
奇怪的是,兩人的表情極為緊張,甚至可以說是恐懼,眼神中透著深深的擔憂與不安。
他們盯著書桌對面的空位,就像那里坐著什么人一樣。
但畫面中,那里明明什么都沒有,氣氛顯得格外詭異。
“他們在和誰交談?”陳凱輝困惑地問,眉頭緊鎖。
“可能是電話或視頻通話。”陳隊長猜測道,“但攝像頭只能拍到他們,拍不到聲音,如果能聽到他們的對話就好了。”
錄像繼續播放。
在接下來的半小時里,老教授夫婦一直對著空氣點頭、搖頭,偶爾說幾句話。
從口型來看,像是“明白”、“知道了”、“一定照做”之類的回應,好像在面對一個無形的權威。
期間,楊教授甚至流下了眼淚,陳教授則握住她的手,似乎在安慰她,可他的手也在微微顫抖,顯然內心并不平靜。
“他們在被威脅。”陳隊長肯定地說,“看他們的表情和肢體語言,明顯是在害怕,到底是什么人,在威脅他們?”
錄像的最后部分,兩人拿起桌上的紙筆,顫抖著寫下了什么——很可能就是那封簡短的遺書。然后,他們相互攙扶著站起來,朝陽臺的方向走去。畫面在他們走出書房的那一刻戛然而止,只留下無盡的懸念。
房間里陷入了沉默。所有人都被這段詭異的錄像震驚了,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疑惑和震驚。
“我父母究竟經歷了什么……”陳凱輝喃喃自語,眼中滿是淚水,聲音中充滿了痛苦和不解。
技術人員黃工繼續檢查硬盤。突然,他發現了一個隱藏的文件夾。
“隊長,這里還有一些錄音文件。”黃工說,眼神中帶著一絲驚喜,“似乎是老教授專門錄制的。”
文件夾里存儲著過去三個月的錄音,每個文件都標注了日期。
陳隊長決定從最近的一個開始聽。
黃工點擊打開最后一個錄音文件,調大音量。
一個陌生男子的聲音從電腦揚聲器中傳出,低沉而陰森:“陳教授,楊教授,調查已經進入最后階段了。證據顯示,情況比我們想象的要嚴重……如果你們不想讓那些事情曝光,不想連累你們的兒子,就乖乖按照我們說的做……”
隨著錄音繼續播放,房間里的每個人臉色都變得越來越難看。
陳隊長猛地站起身,額頭滲出冷汗。
"關閉門窗,再聽一遍。"他下令道,聲音明顯在顫抖。
幾分鐘后,當錄音再次結束,陳隊長的臉色已經變得蒼白。他顫抖著聲音說:
"老天,這...這不可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