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這個月績效扣光。」

陳總把工資單甩在我面前時，我盯著被劃掉的8000塊，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這已經是今年第七次了。

三年來，我每天最早到公司，最晚離開，卻連基本工資都沒拿全過。

直到那天加班到凌晨三點，我無意中撞見他修改我的考勤記錄，才終于明白——他不是苛刻，是故意的。

辭職時，我把工牌砸在他臉上：「你會遭報應的！」

沒想到報應來得這么快。

三年后，一封葬禮請柬靜靜躺在我的信箱里。

更沒想到的是，在整理遺物時，律師遞給我一個密封袋：「陳先生指定您親自打開。」

看清里面的東西，下一刻，我嚎啕大哭……

01

早上七點半，我準時刷卡進公司。

辦公樓里只有清潔阿姨在拖地，電梯按鈕上還帶著昨夜的指紋。

我習慣性地看了眼手表——又是第一個到的。

坐到工位上，桌面堆著昨天沒做完的報表。

陳總昨天臨下班又甩過來三個項目，要求今天上午十點前全部搞定。

我算了算時間，就算不吃早飯不上廁所，也得干到中午。

九點鐘，陳總踩著皮鞋進辦公室。

他掃了一眼我的工位，皺著眉頭走過來。

「小李，昨天那個PPT怎么還沒做完？」

我抬頭看他：「陳總，您昨天下午五點才給我，要做三個版本，我現在正在趕。」

「那是你效率問題。」

陳總拿起桌上的草稿看了看，「字體不對，配色也不行，重新做。」

我深吸一口氣：「好的。」

這就是我在華泰科技的日常。

每天工作十六個小時，周末無休，月薪一萬二，實際到手從來沒超過八千。

上個月我因為肚子疼請了半天假去醫院，被扣了五百塊。

前個月打印紙用超了十張，又被扣了三百。

在前面那個月，因為遲到了一分鐘——電梯壞了我爬了二十樓——直接扣了一千。

同事小王私下跟我說：「老李，你得罪陳總了？我上個月遲到三次都沒事。」

我也納悶。

剛入職時，陳總對我挺客氣，主動加了我的微信。

而且有一次外出，因為我及時推了他一把，避免他被一輛失控的汽車撞到，他還說我是他的福星。

但從我轉正的第二個月開始，他就像變了個人，處處針對我。

可作為一個母親生病的社畜，我只能默默忍受，只希望通過自己的表現改變他的看法。

陳總是個奇怪的人，據說他有先天性心臟病，平時病殃殃的，很注重養生。

可我卻偶然發現他每個月15號都要加班到很晚。

今天又是十五號。

晚上十一點，我終于把三個版本的PPT做完了。

整個樓層就剩我和保安。

我保存好文件，準備收拾東西回家。

這時候，電梯門突然開了，陳總走了出來。

「還沒走？」

他看見我，語氣里帶著一絲慌張。

「剛做完您要的PPT。」

我指了指電腦屏幕。

陳總點點頭，徑直走向辦公室。

我收拾完包，走到電梯口，突然想起PPT忘了發郵件。

回到工位，我打開郵箱。

就在這時，我聽見陳總辦公室傳來開抽屜的聲音。

我好奇地朝那邊看了一眼。

辦公室門開著一條縫，陳總背對著我，正在往抽屜里放什么東西。

那不是文件，看形狀像是個小本子。

放完之后，他鎖上抽屜，又拿出手機拍了張照片。

我趕緊低下頭，裝作在發郵件。

等他走后，我才長舒一口氣。

第二天，我的工資又被扣了。

這次理由是「工作態度不端正」。

我去問他什么意思，他只說：「你心里清楚。」

我只能在心里苦笑。

除了工作還是工作，我連跟同事聊天的時間都沒有，難道是昨天……

這讓我對那個抽屜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這個月，我故意在十五號那天加班到很晚。

這次我躲在茶水間，等陳總進辦公室后，偷偷跟了過去。

透過門縫，我看見他打開抽屜，拿出一本厚厚的賬冊。

他在上面寫著什么，時不時還拿計算器算幾下。

寫完后，他把賬冊放回去，鎖上抽屜，然后掏出手機。

屏幕亮了，我看見他在微信里給某個人發消息。

內容我看不清，但我看見了那個人的頭像——是個小女孩。

陳總有女兒？

可據我所知，陳總還沒有結婚呢。

我想不通，但我又覺得不管是他的女人還是女兒，這都不關我的事。

后來事實證明，我完全想錯了。

02

「小李，過來一下。」

陳總在辦公室里喊我，手里拿著我剛交的月度報告。

我走進去，他把報告摔在桌上：「這就是你的工作成果？」

我看了看報告，二十頁的分析，我熬了三個通宵才做完。

數據詳實，圖表清晰，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好。

「哪里有問題？」我問。

「頁碼標注錯了，第十八頁寫成了第十七頁。」

陳總指著右下角的小字，「這種低級錯誤，扣績效兩千。」

我瞪大眼睛：「陳總，這就是個數字，我改一下就行了。」

「規則就是規則。」

他把工資單遞給我，「這個月基本工資一萬二，全勤獎五百，績效獎金三千，扣除遲到早退五百，工作失誤兩千，打印費三百，實發八千一。」

我接過工資單，看著上面密密麻麻的扣款項目，氣得手都在抖。

走出辦公室，同事小王湊過來：「又被扣錢了？」

「頁碼寫錯了，扣兩千。」我苦笑。

小王瞪大眼睛：「我上個月報告里有三個錯別字，什么事都沒有。」

「真的？」

「當然真的，陳總還夸我寫得不錯。」

小王壓低聲音，「老李，你是不是真的得罪他了？感覺他就是在針對你。」

我也覺得是在針對我。

但我想不出原因。

自從入職以來，我兢兢業業，從不遲到早退，加班從不抱怨。

業績也不錯，我負責的幾個項目都超額完成了。

為什么就是我被扣錢？

晚上，我決定找陳總談談。

但走到他辦公室門口，聽見里面在打電話。

「醫藥費又漲了……我知道，我會想辦法……對，下個月十五號之前一定到賬。」

聲音很小，但我聽得清楚。

陳總在跟誰談醫藥費？

電話掛了，我敲門進去。

「陳總，我想問問我的績效考核標準。」

他抬頭看我，眼神有些閃躲：「按公司制度執行。」

「那為什么其他同事犯同樣的錯誤不被扣錢？」

「每個人情況不一樣。」

「什么情況不一樣？我做錯什么了？」

陳總沉默了幾秒，然后說：「小李，你先回去吧，這個月好好工作。」

我站在那里沒動：「陳總，我覺得我有權知道為什么被針對。」

「誰說針對你了？」

他語氣突然嚴厲起來，「公司給你發工資，就要按公司規定辦事。」

我被他的態度氣得說不出話來。

走出辦公室，我越想越氣。

已經好久，我的實際工資連基本工資都沒達到。

按這個趨勢下去，我在這里根本存不下錢。

當天晚上，我給幾個獵頭朋友發了簡歷。

但在離開之前，我還是想弄清楚，陳總為什么要針對我。

直接問他，他肯定不說，想想他每個月15號的舉動，我有了主意。

又到了十五號。

這次我準備好了，帶了單反相機，裝在包里。

晚上十點，我假裝加班，實際在等陳總。

十一點半，他終于出現了。

進辦公室，鎖門，開抽屜。

這次我拍到了。

雖然距離遠看不清細節，但我確實拍到他在往抽屜里放東西。

而且這次不是賬冊，是現金。

一沓紅色的百元大鈔。

我放大照片仔細看，至少有一萬塊。

陳總把錢放進抽屜，鎖好，然后又拿出手機。

這次我看清了，他在轉賬。

轉賬金額是八千整。

八千！

正好是我這個月被扣掉的績效獎金！

我突然明白了什么。

陳總不是在刁難我，他是在……

不對，這個想法太荒謬了。

我甩甩頭，把相機收起來。

但從那天開始，我開始留意陳總的一舉一動。

我發現他每個月的轉賬時間都很固定，十五號深夜。

轉賬金額也很固定，正好對應我當月被扣的錢。

這絕對不是巧合。

這個月，我決定攤牌。

03

凌晨兩點，整個辦公樓靜得只剩下空調的嗡嗡聲。

我趴在工位上改PPT，眼皮沉得像灌了鉛。

今天又是十五號，我故意加班到現在，就是要等陳總出現。

果然，電梯門開了。

陳總走出來，手里拿著車鑰匙，顯然是剛從外面回來。

他看見我，愣了一下：「這么晚還沒走？」

「PPT還沒改完，您說明天早上要用。」我答。

他點點頭，走向辦公室。

我繼續盯著電腦屏幕，余光觀察著他的動作。

門關上了，但沒有鎖。

我等了五分鐘，輕手輕腳地走過去。

透過門縫，我看見陳總正坐在電腦前。

屏幕上顯示的是公司考勤系統。

我的心突然狂跳起來。

他在改考勤記錄！

我看見他點開我的考勤頁面，把今天的上班時間從早上九點改成了九點十分。

然后在備注欄里寫上：「遲到，扣除績效獎金200元。」

血沖上了頭頂。

我用力推開門，大步走進辦公室。

「陳總！」

他被嚇了一跳，手忙腳亂地想關掉頁面。

但來不及了，我已經走到他身后。

「你在改我的考勤記錄？」我指著屏幕。

「我……這是……」他結結巴巴的。

「你在造假！」我的聲音越來越大，「我明明沒有遲到，你卻修改我的考勤！」

「小李，你聽我解釋……」

「解釋什么？」

我憤怒地指著電腦屏幕，「這就是你扣我工資的理由？編造虛假考勤記錄？」

陳總站起來，想要解釋，但我已經不想聽了。

「覺得我好欺負！」

我的聲音在空曠的辦公室里回蕩，「我每天工作十六個小時，你卻一分錢都不讓我多拿！」

「小李，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什么樣？」

我瞪著他，「你告訴我，為什么我的遲到記錄是假的？為什么我的加班記錄被刪除？為什么只有我一個人被這樣對待？」

陳總沉默了。

他坐回椅子上，雙手撐著額頭。

「你不說是吧？行！」

我從口袋里掏出工牌，用力摔在他桌上，「我辭職！」

工牌在桌面上彈了幾下，發出清脆的聲響。

「還有，我會把你造假考勤的證據舉報到勞動局！」

我掏出手機，對著電腦屏幕拍了幾張照片。

「小李，你別沖動……」陳總終于開口了。

「沖動？」

我冷笑，「我忍了多久，哪里沖動了？」

我轉身就要走，陳總突然站起來：「你不能走！」

「為什么不能？」

「因為……因為……」

他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說出來。

我失望地搖搖頭：「陳總，我以為你起碼是個有底線的人。沒想到你連基本的誠信都沒有。」

走到門口，我回頭看了他一眼：「你會遭報應的！」

說完這句話，我頭也不回地走了。

第二天，我去公司辦離職手續。

HR小姐姐很同情我：「小李，要不你再考慮考慮？陳總昨天找我談過，說可以給你升職加薪。」

「不用了。」我苦笑，「有些人，有些事，沒法回頭。」

辦完手續，我經過陳總辦公室。

門開著，他正在打電話，語氣很急切：

「不行，不能停……我再想想辦法……再給我一個月時間……」

我沒有停留，徑直走了。

走出華泰科技的大門，我深深吸了一口氣。

終于自由了。

但我沒想到，這不是結束，而是另一個故事的開始。

04

三年過去了。

我在一家外企找到了新工作，收入翻了一倍，同事們也都很友善。

華泰科技的經歷，漸漸成為我偶爾跟朋友吐槽的談資。

那天下午，我正在整理郵件，手機突然響了。

小王打來的，聲音聽起來很激動。

「老李，你聽說了嗎？陳總死了！」

我手里的咖啡差點灑了：「什么？」

「心肌梗塞，昨天晚上在辦公室猝死的。保安今天早上發現的，人都涼了。」

我愣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怎么會……他才四十多歲。」

「聽說是過勞死。這三年公司經營不善，他天天加班到深夜。」

小王嘆氣，「對了，他家人說要辦追悼會，可能會通知以前的員工。」

掛了電話，我坐在椅子上發呆。

陳總死了。

那個曾經讓我咬牙切齒的男人，就這樣突然離開了。

說不出是什么感覺。

憤怒？解脫？還是一種說不清的復雜情緒。

兩天后，一封黑色的請柬出現在我的信箱里。

沒有寄件人信息，只有一個律師事務所的地址。

打開一看，里面是陳總的追悼會邀請函。

時間：本周六上午九點

地點：市殯儀館三號廳

邀請人：陳剛先生家屬及德信律師事務所

最后面還有一行小字：「陳先生生前特別交代，請李明先生務必出席。」

李明，就是我的名字。

我盯著這行字看了很久。

陳總在臨死前，還記得我？

周六那天，我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去了殯儀館。

三號廳里坐了不少人，大部分是華泰科技的員工。

陳總的遺像擺在正中央，他在照片里微笑著，看起來很年輕。

我找了個角落坐下，不想跟其他人交流。

追悼會很簡單，儀式很快就結束了。

這時，一個穿西裝的中年男人走到我面前：「請問您是李明先生嗎？」

「是的。」

「我是德信律師事務所的王律師。」

他遞給我一張名片，「陳先生生前委托我們處理一些事務，其中有一項涉及到您。」

我疑惑地看著他：「什么事務？」

「請您跟我來。」

王律師帶我到了殯儀館的一間會議室。

桌上放著一個密封的檔案袋，上面寫著我的名字。

「陳先生在去世前一個月，特意來我們律師所立了這份委托。」

王律師指著檔案袋，「他說如果他出了意外，這個必須親手交給李明先生。」

我接過檔案袋，沉甸甸的。

「里面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

王律師搖頭，「陳先生要求密封，只有您可以打開。」

我看著手中的檔案袋，心情復雜。

離開殯儀館后，我沒有直接回家，而是開車到了華泰科技樓下。

三年沒來，這里還是老樣子。

我走進大廳，保安認出了我：「李哥？你怎么來了？」

「想看看以前的工位。」

「行，你上去吧。陳總的辦公室現在空著，公司都快倒閉了。」

我坐電梯上樓，推開辦公區的門。

大部分工位都空著，只有幾個人在收拾東西。

我的老工位還在那里，桌上落了一層灰。

抽屜是開著的，里面空空如也。

我走向陳總的辦公室。

門沒鎖，我推開走了進去。

辦公桌上擺著一些文件，那個神秘的抽屜現在打開著。

里面什么都沒有。

我在椅子上坐下，感受著這個房間的寂靜。

曾經，就是在這里，陳總一次次扣我的工資。

也是在這里，我跟他爆發了最后的沖突。

現在他死了，而我還活著。

「你會遭報應的！」

我想起自己當年說過的話，心情變得很復雜。

難道真的是報應？

回到家，我把檔案袋放在茶幾上，莫名心慌。

里面到底是什么？

錢？不像。

文件資料？什么樣的文件資料？

我的心跳如鼓，猶豫了一會兒，我小心翼翼的撕開了封條。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取出檔案代理的資料。

然而，當我看清楚手里的一切時，我整個人瞬間僵在了原地。

血液仿佛在這一瞬間凝固了，心跳聲在耳邊轟鳴得震耳欲聾。我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更無法相信眼前的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