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貞觀年間，長安城中流傳著一個令人費解的怪象：越是精通養生的富貴人家，身體反倒越是虛弱；越是粗茶淡飯的尋常百姓，精神卻愈發矍鑠。

當時有位綢緞商人，為了延年益壽，散盡千金求購天下珍稀藥材，從西域雪蓮到南海珍珠，無所不用。每日嚴格按照《黃帝內經》調養身息，聘請名醫配制湯藥，請道長傳授導引之術。然而三年下來，非但未見效果，反而弱不禁風，連半里路都走不動。

與此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終南山上一位九十余歲的藥王孫思邈，面色紅潤如少年，步履輕盈似飛燕。《千金要方》記載："上工治未病，不治已病。"這位被后世尊為"藥王真人"的醫圣，在漫長的行醫生涯中發現了一個驚人的秘密。

他曾言："世人養生，十有八九徒勞無功，皆因一個習慣作祟。此習慣人人皆有，時時在犯，卻渾然不覺。"

那個讓無數人養生無效的致命習慣究竟是什么？為何改正它就能讓氣血通暢，壽命大增？藥王真人的這個發現，將徹底顛覆世人對養生的認知。

貞觀二十一年深秋，終南山上層林盡染，秋風蕭瑟。此時正值辰時初刻，晨霧未散，一個身形佝僂的中年男子正艱難地沿著崎嶇山徑往上攀爬。

這人名叫李文康，乃長安城中頗有聲名的絲綢商人。然而此刻的他，哪里還有半分商賈的體面——面如敗紙，雙目黯淡無光，每走幾步便要停下來大口喘氣，額頭上冷汗直冒。

"該死！這身子怎么越養越差了！"李文康心中暗罵，扶著路邊的松樹休息。想當年，他可是能一口氣從長安走到灞橋的壯漢，如今連這半山腰都爬得如此吃力。

三年來，為了養生，他幾乎散盡家財。長安城中但凡有名的醫者道士，無不求訪過；天下但凡珍貴的藥材補品，無不服用過。可身體非但沒有好轉，反而一日不如一日。

正自怨自艾間，忽見前方山道上走來一個挑柴的山民。那人年約六旬，卻是步履輕快，肩上一擔干柴少說也有百斤重，竟走得如履平地。最令人稱奇的是，此人面色紅潤如朝霞，須發雖花白卻精神矍鑠，一雙眼睛炯炯有神。

"老丈！"李文康忙上前攔住，"敢問藥王真人的草堂還有多遠？"

山民停下腳步，上下打量著這個衣著華貴卻病怏怏的商人，眼中閃過一絲同情："客官這是又來求醫的？看您這模樣，怕是吃了不少好東西吧？"

李文康苦笑："老丈何以見得？"

"這些年來，像您這樣的富貴人我見得多了。個個都是養生有道，服藥無數，可偏偏一個比一個虛弱。"山民放下擔子，從懷中掏出一個粗陶水壺，"來，先喝口水再說。"

李文康接過水壺，只覺這山泉水清冽甘甜，喝下去渾身舒爽。再看那山民，正掰開一個黑面饅頭慢慢咀嚼，臉上滿是知足的笑容。

"老丈，您平日可有什么養生之道？"李文康忍不住問道。

山民哈哈大笑："養生？我這把老骨頭哪懂什么養生！無非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餓了吃飯，渴了喝水，累了就歇，困了就睡。倒是那些整日琢磨著養生的人，個個都養得像鬼一樣。"

這話如當頭棒喝，讓李文康心中一震。為何自己如此精心調養，身體卻每況愈下？而眼前這個粗陋山民，竟比那些服食金丹的道士還要精神百倍？

告別山民，李文康繼續上山，心中疑云更濃。路上陸續遇到幾個下山的人，個個都是滿面愁容。

"唉，又是白跑一趟。"一個穿著綢緞長袍的中年文士邊走邊搖頭，"按照《養生經》上的要求，我已經素食三月，每日子時必起練功，可這胃疾不但未愈，反而更加厲害了。"

同行的一個商人模樣的人接道："我更慘！花了五千兩銀子從西域買來的雪蓮子，配以千年人參，服了大半年，不但白發未黑，精神反而一日不如一日。真是見了鬼了！"

"難道真的是我們方法有誤？"文士疑惑道。

"絕無可能！我請的可是青城山的張天師親傳弟子指導，所用功法也是從《黃帝內經》中精選出來的，怎會有錯？"商人一臉不甘。

李文康聽得心驚，看來養生無效的并非自己一人。這究竟是為何？

行至山頂，遠遠便見一座樸素的茅草屋掩映在青松翠柏之間。屋前小院內種滿了各色藥草，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草藥清香。這便是傳說中藥王孫思邈的草堂了。

"真人可在？長安李文康求見！"李文康在門外恭敬地行禮。

少頃，一個面容清秀的小童開門出來："師父正在后院，請隨我來。"

繞過草堂，來到后院的竹林中。只見一位白發飄飄的老者正在緩緩演練導引之術，其動作如行云流水，似有韻律在其中。更令人震撼的是，這位年過九旬的老者，面色紅潤如少年，雙目明亮如星辰，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生機。

與李文康剛才見過的那些養生多年卻萎靡不振的人相比，眼前的藥王真人簡直就是另一個世界的存在。

孫思邈緩緩收功，轉身看向李文康，目光溫和而深邃："施主遠道而來，想必是為了養生之事。"

"正是！"李文康忙上前行禮，"晚生李文康，近年來求遍名醫，訪盡高人，學習各種養生之法，奈何身體卻日漸虛弱。今日特來求教真人，望能指點迷津。"

孫思邈點點頭，示意他在竹下石凳上坐下："你且詳細說說，平日是如何養生的？"

李文康不敢隱瞞，將自己這些年的養生經歷和盤托出："真人，晚生每日寅時三刻準時起床，先服用上等人參粉三錢配野生蜂蜜，隨后練習華佗五禽戲整整一個時辰，每一個動作都嚴格按照古譜要求..."

"辰時用膳，必是燕窩銀耳湯，配以六君子丸、十全大補丸各一服。巳時至午時，必須研讀《黃帝內經》、《養生主》等經典，午時必須靜臥一個時辰，不得有絲毫懈怠..."

"申時練習道家胎息之法，酉時服用安神定志丸配酸棗仁湯。晚膳只食七分飽，且必是依四時調養——春食青菜養肝，夏食紅豆養心，秋食白蘿卜潤肺，冬食黑豆補腎..."

"住所也是專門請風水大師選擇，坐北朝南，藏風聚氣。睡床方向、枕頭高低、被褥材質，無一不按古法要求。就連房中熏香，也要按時節更換不同藥材..."

說到這里，李文康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可是真人您看，晚生照著古圣先賢的教導，樣樣都做到極致，為何身體反而一日不如一日？三年前我尚能日行百里不覺疲累，如今連這終南山都爬得如此艱難。"

孫思邈靜靜聽完，目光中閃過一絲深思："你說這些養生之法，可有一樣是你發自內心喜歡去做的？"

李文康愣了愣："真人此話怎講？"

"我是說，這些日常功課，有哪一樣讓你感到愉悅？"孫思邈的聲音很輕，卻如雷鳴般震撼著李文康的心。

李文康細想了一下，臉色漸漸難看起來："說實話...那人參粉苦澀難咽，每次都要強忍著才能服下。五禽戲雖然動作優美，但做起來總覺得枯燥乏味，如同應付差事。靜坐時更是坐立不安，滿腦子都是生意上的瑣事..."

"那你為何還要堅持？"孫思邈問道。

"因為...因為古書上都這么寫的啊！那些名醫也都這么說的。我想著既然古圣先賢留下的法子，又花了這么多銀子，總要堅持下去才不枉費。"李文康有些無奈地說。

孫思邈緩緩起身，走到竹林深處。陽光透過竹葉灑下斑駁的光影，微風過處，竹葉沙沙作響，仿佛在低聲細語。

"你看這些竹子。"真人指著周圍的翠竹，"它們為何能四季長青，節節向上？"

李文康仔細觀察，試探著說："因為它們根深葉茂，能吸收充足的養分？"

"非也。"孫思邈輕搖頭，"竹子之所以茁壯，是因為它順應天性而生。春來自然抽芽，夏至自然拔節，秋到自然成竹，冬臨自然沉潛。它從不強迫自己在不合適的時候做不合適的事。"

說著，真人又指向不遠處的一株古松："再看那松樹，它也不會因為羨慕竹子的挺拔而改變自己的生長方式。它有自己的節奏，按照自己的天性，慢慢變得更加蒼勁。"

李文康若有所思："真人的意思是..."

"萬物皆有天性，人也不例外。"孫思邈的聲音變得深沉，"《老子》云：'道法自然'，養生的最高境界，便是順應自然，順應天性。而你，卻把養生當成了一種刻板的任務，一種痛苦的枷鎖。"

這話如醍醐灌頂，讓李文康渾身一震。

"可是真人，古書和名醫都說要這樣做，難道他們都錯了嗎？"李文康困惑不解。

孫思邈走到院中的小池邊，掬起一捧清水，慢慢飲下，臉上露出滿足的神色："你看，我現在喝這泉水，是因為口渴想喝，所以甘甜如露。若是強迫一個不渴的人連飲十碗，縱然是仙露瓊漿，也會成為負擔。"

"同樣的道理，"真人繼續說道，"同樣的養生法，用在不同的人身上，效果自然不同。更重要的是，如果心境不正，再好的方法也難有成效。"

李文康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我一直在生搬硬套別人的方法，卻從來沒有考慮過是否適合自己。"

"不僅如此。"孫思邈走到藥園中，撫摸著一株正在開花的菊花，"你看這菊花，我從不強迫它在春天開放。每一種藥草都有自己的時節，有自己的特性。若是違背了它們的天性，不但不能入藥，反而會變成毒草。"

"人的身體也是如此。每個人的體質不同，性情不同，適合的養生方法自然也不同。強行套用同一種模式，豈能不出問題？"

李文康點頭稱是，心中的疑惑逐漸明朗："那應該如何是好？"

孫思邈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道："你可知《黃帝內經》中所說的'七情致病'？"

"略知一二。喜傷心，怒傷肝，思傷脾，憂傷肺，恐傷腎。"李文康答道。

"不錯。但在這七情之中，有一種情緒最為可怕，它能讓仙丹變毒藥，讓妙法成枷鎖。你可知是哪一種？"孫思邈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李文康想了想："是怒嗎？"

孫思邈搖頭，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你練功的時候在想什么？"

"想著...想著什么時候能見效，想著動作是否標準，想著這樣做到底對不對..."李文康如實答道。

"服藥的時候呢？"

"想著這藥如此昂貴，一定要有效果，想著要不要加大劑量，想著會不會有副作用..."

"吃飯時又在想什么？"

"想著這食物的搭配是否合理，想著會不會吃多了，想著明天該吃些什么..."

孫思邈點了點頭："如此說來，你可曾有過一刻，心中不想任何事情，只是單純地感受當下？"

李文康沉默了。細細想來，這些年他做任何事都帶著目的，帶著焦慮，帶著對結果的期待和擔憂。從來沒有一刻真正放松過，從來沒有一刻真正享受過當下的感受。

"真人，您是說..."

孫思邈看向遠山，那里云霧繚繞，如詩如畫："《黃帝內經》云：'恬淡虛無，真氣從之；精神內守，病安從來。'這里的關鍵，不在于做什么，而在于怎么做。"

李文康似乎抓住了什么，卻又覺得模糊不清："那我們到底應該..."

此時，山風忽起，竹葉颯颯作響。孫思邈忽然停住話頭，神色變得深邃起來："你可知道，我這九十余年來，見過無數如你這般養生無效之人，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

說到這里，孫思邈停頓了一下，目光變得深邃如古井，似乎在回憶著什么久遠的往事。

"這個共同特點，便是他們都犯了同一個錯誤。"真人緩緩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感慨，"無論是王侯將相，還是富商大賈，無論是飽讀詩書的文士，還是久居深山的道人，凡是養生無效者，皆因一個看似微不足道的習慣。"

李文康屏息凝神，生怕錯過任何一個字："什么習慣？"

孫思邈環視四周，指著那些在秋風中搖曳的竹葉："你看這些竹葉，即便在風中也能保持本色，為何？因為它們從不..."真人話音一轉，"而世人恰恰相反，總是..."

"正是這個習慣，讓上好的人參變成了負擔，讓精妙的功法成了枷鎖。一旦改正，我見過有人三日內面色轉紅潤，七日內精神大振，一月內氣血通暢如少年。"

李文康急不可耐："真人，這到底是什么習慣？"

孫思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這個習慣，人人都有，時時在犯，卻渾然不覺。改之則氣血自通，壽命自增；不改則縱有仙丹妙藥，也難挽頹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