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你到底愛過我嗎?還是你從頭到尾只是在還債?”
林晗躺在病床上,聲音微弱卻刺入我骨髓。我無言以對,指節緊扣,臉色蒼白。
她不是第一個這樣問我的。
白婉兒的羞辱,宋清語的離別,再到林晗的自殺未遂,我這一生的情緣,全都以崩塌收場。我以為是我不會愛人,卻沒想到——這一切竟源于三世前的一場情債。
當我夢見自己身披袈裟,跪別三女,菩薩低語:“情債未了,輪回不止。”那一刻我才明白,我的愛,從來不是今生的選擇,而是前世的還愿!
01
我叫林遇,三十歲那年剃度為僧,法號“愿清”。很多人問我,為何年紀輕輕就出家。我總是笑而不語。其實,若不是那三段情劫,若不是命中注定的糾纏,我大概也只是個普普通通的男人,結婚、生子、平凡一生罷了。
我出生那年,是個閏五月。天熱得像開了鍋,母親難產,幾乎把命搭進去。鄰居奶奶說:“這娃一落地就哭得比誰都響,頭頂兩個旋,攪得人心亂。”她還特地拉著我母親的手說:“雙旋的孩子命重,情路坎坷,你可得早作打算。”
母親信了,偷偷抱我去廟里拜過佛,求我將來順順利利。父親卻不以為然,說哪有什么命不命的,全是唬人的迷信。他那時脾氣暴,最見不得母親“念佛拜神”的樣子,一次把我滿月時廟里請來的紅繩都扔進了爐子里燒了。
小時候我特別黏人,尤其對人情冷暖特別敏感。幼兒園有個小朋友搬家了,老師說他以后不來了,我整整哭了一節課,誰勸都不行。長大些了,只要別人對我說句重話,我就會悶在角落里反復回想好幾天。母親說我“心眼太細”,可我知道,那不是心眼,是不舍。
我人生的第一次動情,是在高一那年。
她叫白婉兒,是年級第一的美女,學習好,家世也好。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可我還是不可救藥地喜歡上了她。
那年冬天,我攢了一個月的零花錢,在街邊小攤買了一根銀色的細鏈,又用課余時間親手串了一顆陶珠——白色的,有一點灰邊,那是我用針一點點扎出來的圖案。珠子做得并不完美,但我覺得,那就是我全部的心意。
情人節那天,我把項鏈裝進一個布袋,藏在書包里,心跳得幾乎喘不過氣。中午放學,我在校門口攔住了她,把那串項鏈遞過去。
“婉兒,我……”我喉嚨發緊,“我喜歡你。這是我做的,希望你能收下。”
她愣了一下,接過項鏈看了一眼,下一秒,笑出了聲。
那笑太輕巧,像羽毛,卻比刀子還鋒利。
她揚起頭,大聲說:“癩蛤蟆也敢癡心妄想?你看看你自己什么身份?”
旁邊幾個女生也哄笑起來,有的用胳膊推了我一下,有的甚至拿出手機拍照。我手心冰冷,臉火辣。我連解釋的力氣都沒有,只覺得全世界都在看我的笑話。
我低著頭跑出校門,躲進后操場的角落,眼淚一滴滴砸在腳面上。那串項鏈被她丟在了地上,珠子摔裂了,滾落進泥水里。
那天傍晚,天灰得像蒙了一層布。我站在籃球場邊的長凳后面,背對著教學樓,不知道過了多久,感覺身后有人走近。
一個低沉的聲音忽然在我耳邊響起:“你欠的情,不是這一世的債。”
我嚇了一跳,回頭,是個正在掃地的老頭,穿著舊棉襖,帽檐壓得低低的,看不清臉。他把掃帚斜靠在墻邊,抬頭望我,眼神沉靜得像深井:“三世之債,今生需還。”
我還來不及問他是什么意思,他已經轉身走遠。
我原以為這不過是瘋言瘋語,但這句話,就像種子一樣,種在了我心里,慢慢發芽。
后來我常想,如果不是那次表白,我的人生是否會不一樣?可命運從來不講如果,它只講因果。
我第一次意識到,原來有一種愛,是你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命運扇了一記耳光。
那道耳光,直到今天,還在我心里隱隱作痛。
02
我曾以為,人和人之間的緣分,總歸是靠感情慢慢積累起來的。但后來我才明白,有時候,一個誤會,就足以把一段本可以走一生的緣分,攔腰斬斷。
我和宋清語認識很早,那時候我們住在一個胡同里,家挨著家。她比我小一歲,小時候總跟在我屁股后頭跑,一口一個“林哥哥”叫得甜。我讀書,她坐旁邊看我寫字;我感冒,她拿著體溫計跑來給我量。小孩子的情誼,最是干凈。
后來我家搬了城郊,我們失了聯系。再次見到她,是在大學的迎新會上。那年我大三,她大二,穿著白襯衫,頭發剪短了,笑起來眼睛還是彎彎的,像從前一樣。
她認出了我,笑著說:“林哥哥?”
我那一刻心里像被什么輕輕敲了一下。時隔多年,那句“林哥哥”,竟讓我紅了眼眶。
我們重新走近,并不是因為刻意,而是自然而然的依賴。她每天中午等我一起吃飯,晚上圖書館也和我一起復習。她知道我胃不好,總偷偷往我書包里塞熱牛奶。我們之間一直沒捅破那層窗戶紙,但氣氛早已不是普通朋友。
她說她最喜歡看我發呆的樣子,說那時候我像一尊沉默的佛。她說完就笑,我卻一時不知道怎么接話。那時候的我,還沒有經歷過什么真正的離別,總覺得日子還長,我們可以慢慢走。
我準備在她生日那天表白。禮物是她最喜歡的那本攝影集,我特地訂了初版,還親手夾了一張手寫的卡片,寫著——“如果你愿意,我們一直走下去,好不好?”
她生日那天,約在學校后山的松樹林里見面。我發了短信,讓她等我半小時。我想先去拿花,再趕過去。
可我沒想到,我的短信被人改了。那年,手機沒設密碼,室友看到了我手機里的內容,竟然在我不注意時調換了收件人,把短信發錯了。
我去到約定地點時,林子里空無一人。天黑了,風大,我在那片松林來回找,打她電話卻始終沒人接。直到第二天,她的寢室舍友告訴我,宋清語昨晚在林子里站了整整兩個小時,后來哭著跑回去,一夜沒合眼。
她誤以為我在開玩笑,是在“故意放她鴿子”。
我想去解釋,卻被她拒之門外。她冷冷地說:“林遇,你和以前不一樣了。我認錯你了。”
我那一刻張嘴卻說不出話來。手機里的誤發記錄我沒保留,室友那邊也裝傻,我除了“解釋”,沒有任何證據。
第二個月,她和一名外校的研究生訂了婚,據說那男生家里條件很好。訂婚那天我偷偷去看了她一眼,她穿著湖藍色旗袍,站在校門口等人,臉上沒什么表情,唯有眼角那點紅,像是風吹過后的落花。
我直到最后才知道,那樁婚事,是她一氣之下做的決定。可等我反應過來,已經晚了。
她要離開南方,去北方成家。臨走那天,我沖到機場,抱著花和書站在登機口外,隔著玻璃看到她拉著行李,臉色蒼白。她看見我,明顯怔了一下。
我沖她揮手,想說些什么,可她只是看了我很久,輕輕地說了一句:
“你遲到了。”
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眼淚就在那一刻涌了出來。
她轉身走了,背影被人群淹沒,我手里的花還沒來得及遞出,就開始枯萎。
那一刻我終于明白,有些緣分,并不是輸在了不愛,而是輸在了來不及。
后來我努力地生活,把自己塞進一個個項目里,加班、寫方案、熬夜。我以為忙碌可以麻木自己,但每當深夜躺下閉上眼,我總會夢見她。
夢里的她,穿著那件湖藍色的旗袍,站在機場的走廊里,沖我說:“你遲到了。”
我醒來時,眼角總是濕的。
我再也沒有聯系她。她也從未找過我。好像我們真的,就這樣走散了。
可我心里知道,我虧欠她的,不只是一個解釋,還有整整一生的陪伴。
03
人的一生,總會遇到那樣一個人,仿佛與你心意相通,不用多說一句,彼此就能明白。然而,那樣的人,往往也是最容易傷你最深的人。
我和林晗的相識,是在一次公司組織的外派項目上。
她是我們合作方請來的自由設計師,項目啟動會上第一次見她,我就注意到了她。不是因為外貌,而是她說話的方式,語速很穩,眼神很亮,說起方案時,像是整個人都在發光。
那一刻,我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這個女人,和我不一樣,但我想靠近她。
項目進行得并不順利,甲方多次更改方案,預算被壓得死死的,團隊里人心也開始浮動。偏偏這個時候,林晗每次都會第一個站出來穩定局面。她說話有分寸,做事有方法,從不多話,但一開口,大家都聽。
我喜歡她的那份冷靜,也喜歡她骨子里藏著的倔強。
一次下班后,我們坐在項目部陽臺上,她遞給我一瓶可樂,說:“你笑起來很好看,為什么平時總是悶著?”
我沒答話,只是望著城市的燈火出神。
她輕聲說:“你是不是經歷過什么很痛的事?”
我仍沒說話,但心里卻一下被她看穿了。
從那之后,我們走得越來越近。一起加班、一起吃夜宵,偶爾項目結束后,她還會坐在我出租屋的沙發上看我修數據。我們誰也沒主動說過“喜歡”兩個字,可有些東西,是不用說的。
后來在一次酒局之后,我牽起了她的手,她沒有掙脫。
我們正式交往了。
那段時間,我是快樂的。至少我以為,我終于可以走出前兩段感情的陰影,重新開始。
但事實并沒有我想象得那么簡單。
我不知道為什么,哪怕林晗已經在我身邊了,我心里還是總有種莫名的不安。
她一整天不回我消息,我就會亂想:是不是她厭倦了?是不是她也要走了?
她和別的男設計師聊方案,我也會控制不住地吃醋。
我不斷地試圖確認她的愛,卻又在她靠近的時候下意識地推開。她說她想多陪我,我卻找借口加班;她想帶我去見她朋友,我說我不愛社交。
我知道我在逃,可我真的怕了——怕像以前那樣,一旦投入,就粉身碎骨。
林晗一開始忍著。她是個堅強的女人,但在感情面前,卻又特別柔軟。
她會一個人等我加班回家,做好飯放在保溫盒里,自己卻已經餓得低血糖。她會在我發脾氣的時候低聲說:“沒事,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可這世上,哪有什么無條件的包容?再深的愛,也有耗盡的一天。
終于有一天晚上,她爆發了。
那天是我們在一起一周年的日子,她早早準備了蛋糕,還訂了我喜歡的日料。我本來答應七點到,可那天公司出了突發狀況,我臨時去見了客戶,忘了關靜音,也忘了告訴她。
等我趕回家的時候,夜里十一點,她還坐在沙發上,蛋糕沒動,飯菜涼了。
她看著我,眼里沒有責怪,只有平靜。
她說:“林遇,我們之間,是不是有問題?”
我沉默了。
她吸了口氣,眼淚忽然就掉了下來:“你根本不懂怎么去愛,你只是把我當成了一個安慰你的工具,你愛的,不是我,是你內心的虧欠感!”
那一刻,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哭得那么傷心,仿佛一把刀插進了我心口。
我忽然明白了,原來我一直說想要愛,卻從沒學會真正去愛一個人。
第二天,她收拾好東西搬了出去,連一句再見都沒留。
我坐在空蕩蕩的屋子里,看著那還沒切開的蛋糕,心里像塌了一個角。
后來有朋友問我:“林晗是不是你最愛的一個?”
我想了很久,回答不上來。
因為我不知道,我和她之間,到底是愛,還是一場宿命的還債。
也許從一開始,我注定走不出那場輪回。
04
那段時間,我整個人都像丟了魂。
林晗搬走后,我沒有再去聯系她。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她那晚的哭聲,一遍一遍在我耳邊回響,像一道墻,把我關進了自己的內心牢籠里。
我開始一個人游蕩,每天下班后不回家,也不和人說話。城市那么大,反而讓人更容易躲開自己。我甚至想著,也許從此一個人過下去也沒什么不好。可我的心,始終不肯安分。
那天下午,我在公司附近的老街轉了一圈。無意中看到街角擺著一張竹椅,一個盲眼老頭坐在上頭,戴著破舊墨鏡,手邊放了個木牌子,上頭寫著四個字:
“斷緣識因。”
我站了一會兒,沒說話。
他忽然開口:“你來得有點晚了,但也不算太晚。”
我一驚,走上前,試探著問:“你說我?”
他點頭,伸出一只枯瘦的手:“伸手來。”
我猶豫了兩秒,終究把手遞了過去。他的手掌粗糙而冰冷,指尖在我掌心輕輕劃動,像是畫符,又像在找什么。
他忽然開口,說出一句讓我至今都忘不了的話:
“你今生情劫三重,皆因前世負情未了。你傷過三人,今生需還三債。”
我心猛地一震,下意識想抽回手,卻被他緊緊握住。
他繼續道:“你的心不壞,只是你的情太重,執太深。”
我怔在那里,什么也說不出。
那天晚上,我夢到了很奇怪的畫面。
夢中,我是一個身披僧袍的修行人,站在一座古寺外。
院門前,有三名女子跪著,她們的臉一一浮現,卻又模糊不清。我走上前,她們齊齊抬頭看我,眼里含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