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聲明:本故事人物、時間、地點、情節、配圖均為虛構,與現實無關,請理性閱讀!
"你真要把這錢給她?" 同桌撞了撞我胳膊,"你媽住院還等著用錢呢。"
我把繳費單折成小方塊,塞進褲兜:"她學費再不交,就真得退學了。"
"可她未必知道是你啊。"同桌不解的問。
"我本來也不想讓她知道。" 我低頭刷題,筆尖在紙上劃出沙沙聲,"我就是看不慣好學生被耽誤。"
走廊里傳來腳步聲,是林曉雨抱著作業本經過。
她的帆布鞋沾著泥點,校服袖口磨出了毛邊。
"陳默,這道數學題......" 她的聲音很輕。
我抬頭時,正撞見她眼里的光,像落了星星……
01
酒店宴會廳的鎏金大門外,我正給遠道而來的表叔遞煙,眼角余光突然瞥見走廊盡頭的身影。
米白色連衣裙洗得發灰,領口處有個不太明顯的補丁,手里攥著的藍布包邊角都磨得起了毛 —— 是林曉雨。
她背對著我站在 "囍" 字氣球旁,肩膀微微聳動,像株被風吹得發抖的白楊樹。蘇晴順著我的目光望去,香檳杯在指尖輕輕轉動:"那位是你的朋友嗎?好像在哭呢。"
我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
十年了,她還是留著齊肩短發,只是當年被陽光曬成麥色的皮膚,如今白得近乎透明。
高三那年她也是穿著這條裙子,在教務處門口被主任訓斥時,后頸繃起的線條和現在一模一樣。
"可能是...... 老同學。" 我把煙盒塞進表叔手里,腳部像灌了鉛。
蘇晴輕輕碰了碰我的胳膊:"去吧,別讓人家站在那兒。"
剛走出三步,林曉雨突然轉過身。
她的眼睛紅腫得像核桃,眼淚順著臉頰往下淌,滴在連衣裙上暈出深色的圓點。四目相對的瞬間,她手里的布包 "啪" 地掉在地上,露出半截褪色的紅繩手鏈。
"陳默......" 她的聲音輕飄飄的,卻像針一樣扎進我耳朵。
蘇晴好奇地湊過來:"這位是?"
我看著她凍得發紅的指尖,突然想起高考結束那天,她也是這樣攥著我的手腕,指甲幾乎嵌進我肉里:"你告訴我,是不是你?" 而我甩開她的手,說了句 "別自作多情"。
走廊里的鋼琴曲突然變得刺耳。
林曉雨慌忙撿起布包,轉身就想逃,卻被地毯邊角絆了一下。
我伸手扶住她時,觸到她胳膊上突出的肩胛骨,心里猛地一揪。
02
高一開學那天,班主任張老師把林曉雨叫到辦公室。
我去送作業時,聽見教導主任在里面拍桌子:"學費拖了一個月,再交不上就別來上課了!"
林曉雨出來時,眼圈紅得像兔子。
她把臉埋在英語書后面,肩膀抖得厲害。
我假裝撿筆,看見她課本下藏著張繳費通知單,金額欄的 "860 元" 被紅筆圈了三圈。
那天放學,我繞到教務處門口。
公告欄里貼著欠費名單,林曉雨的名字用黑筆標了星號。
旁邊賣冰棍的阿姨說:"那姑娘昨天在這兒站了一下午,手里攥著塊干饅頭。"
我摸了摸口袋里的錢。
那是暑假在工地搬磚掙的,原本打算給住院的媽買蛋白粉。
晚自習時,我攥著錢去了張老師辦公室,他正對著林曉雨的成績單嘆氣。
"張老師," 我把錢放在桌上,"這是我表哥托我交的學費,他跟林曉雨同名同姓。" 張老師抬起頭,鏡片后的眼睛亮了亮:"你表哥......"
"就是在深圳打工的那個。" 我打斷他,手指摳著衣角,"他說幫個忙應該的。" 張老師沒再追問,只是拍了拍我的后背:"你這孩子......"
第二天早自習,教務處廣播通知 "林曉雨同學學費已清"。
她猛地抬起頭,目光在班里掃了一圈,最后落在我身上。
我趕緊低下頭假裝刷題,耳朵卻紅得發燙。
課間操時,她堵在樓梯口。"是你做的,對不對?" 她的辮子上還沾著粉筆灰,"班里只有你知道我爸出車禍......"
"你想多了。" 我繞開她往前走,校服口袋里的繳費回執單硌得慌。
她突然在我身后喊:"不管是誰,我都會還的!"
風卷著她的聲音撞在墻上,碎成星星點點。
我摸了摸口袋里的回執單,上面的 "代交人" 一欄,張老師替我寫了 "匿名"。
03
高三下學期的晚自習,林曉雨突然趴在桌上哭。
她同桌偷偷告訴我:"她媽急性闌尾炎,手術費要五千塊。"
我攥著筆的手停在模擬卷上。
五千塊,相當于我在餐館洗三個月盤子的工資。
那天夜里,我找老板預支了工資,又把準備給媽買制氧機的錢取出來,湊了四千七。
去銀行匯款時,柜員盯著我問:"未成年不能匯這么多錢。" 我撒謊說 "給住院的姑姑",手指在匯款人一欄猶豫很久,寫下 "好心人"。
第二天早自習,林曉雨沒來。
張老師說她去醫院了,退學申請放在講臺上。
我抓起申請單就往醫院跑,在住院部走廊看見她蜷縮在長椅上,頭發亂糟糟的像團草。
"你要退學?" 我把申請單拍在她面前。她抬起頭,眼睛腫得只剩一條縫:"不然呢?我爸癱在床,我媽又這樣......"
"錢的事我幫你想辦法。" 話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我哪還有錢。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指甲掐進我肉里:"是你匯的款,對不對?"
我甩開她的手:"別胡扯。" 轉身要走,卻被她抱住后腰。"陳默," 她的眼淚打濕我校服,"我知道是你,你暑假在餐館打工,手上的燙傷我認得......"
我的心像被什么東西揪住了。
護士推著治療車經過,我們慌忙分開。
她低下頭,聲音輕得像嘆息:"等我媽好起來,我就去打工,一定還你。"
那天回學校的路上,我買了個最便宜的肉包。
咬第一口時,突然想起她總在早讀時啃干饅頭,嘴角卻帶著笑。
04
高考結束那天,林曉雨拿著清華大學的錄取通知書來找我。
她穿了條新裙子,辮梢系著紅絲帶,站在我家老槐樹下笑得像朵向日葵。
"陳默,我考上了!" 她把通知書往我手里塞,"我媽能下床了,我找了份家教的工作,工資......"
我后退半步,躲開她的手。"恭喜你。" 聲音干巴巴的,像被砂紙磨過。她臉上的笑僵了一下:"你呢?報了哪所大學?"
"我不讀了。" 我踢著腳下的石子,"我媽要去上海治病,我得跟著去打工。"
她突然抓住我的胳膊,指甲幾乎嵌進我肉里:"你成績那么好......"
"跟你沒關系。" 我甩開她的手,轉身往家走。她在我身后喊:"那錢我一定會還!你告訴我地址......"
我沒回頭。
我媽昨晚又咳血了,醫生說再不手術就晚了。
那筆準備交學費的錢,剛夠手術費的零頭。
三天后我從上?;貋砣|西,發現家門上貼著張紙條。
是林曉雨的字跡,娟秀又用力:"陳默,我知道你家急用錢。這是我的錄取通知書復印件,上面有學校地址。欠你的,我一分都不會少。"
紙條右下角畫著個歪歪扭扭的笑臉。
我把它折成小方塊,塞進錢包最里層。
鄰居王嬸說:"那姑娘在這兒等了兩天,下雨天都沒走。"
上海的醫院走廊很長,我摸著錢包里的紙條,突然想起高二那年她幫我補數學筆記,字跡和這紙條上的一模一樣。
05
婚禮進行曲響起時,我還站在走廊里。
林曉雨的眼淚已經擦干了,只是眼眶紅得厲害。
蘇晴走過來,輕輕碰了碰我的胳膊:"先進去主持儀式吧,我來招呼她。"
"不用。" 我深吸一口氣,"我去跟她說句話。"
剛走兩步,林曉雨突然轉身要走,懷里的布包 "啪" 地掉在地上。
我看到里面掉出來東西,瞬間愣住了,那一刻我感覺全世界都安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