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重生后,我遞交了請辭奏折,離開了太醫院,脫離了養我長大的太醫令府,背上了忘恩負義的罵名。
只因上一世,三皇子蕭景琛的心上人,自稱身懷「藥王傳承」的蘇婉音,在隨軍采藥時意外身亡。
而我嫁給了他,成了皇子側妃。
婚后,我與蕭景琛并肩醫治天下二十年,風雨同舟。
我斷生死語,他平病患怨,皇城積壓了五十年內所有的疑難雜癥全被我們攻克。
可我以為的情意相投蕭景琛,卻大義滅親在我的冊封大典上當眾指控我盜用藥方,
指責那些我立下的功勞,所有關鍵藥方,都源于蘇婉音生前用「藥王傳承」記錄下的秘籍。
「葉清瑜,你竊取了本該屬于蘇婉音的人生。」
就連我一手帶大的女兒也目露鄙夷。
「娘,我沒想到你一個醫官居然是靠這些旁門左道上位的。」
看著眾人對我的鄙夷目光,我一頭栽倒在皇子府的門前。
我經手的所有醫案全被嚴查,他揪出了我的疏漏之處,讓我因誤診之罪被打入冷宮。
冷宮中,曾因我治愈的病患家屬將我凌辱毒害,最終毒發身亡。
再睜眼,我回到了太醫院決定為皇子府選拔隨行醫女的那一天。
1
太醫令坐在堂中,神情凝重。
「景琛,你說這皇子府的隨行醫女,是選清瑜還是婉音?」
周圍同僚紛紛打趣:
「那還用問,咱們景琛殿下可是和清瑜可是青梅竹馬,不選她選誰?」
我自小從太醫令府長大,他們早就把我內定成了皇子側妃,這個隨行醫女的位置自然也非我莫屬。
可這一次,蕭景琛卻著急地出言打斷了太醫令。
「舅父,私事咱們私底下再說,選醫女該公正一些,不能由我來決定。」
我瞬間明白了,他也重生了。
既然上一次他心心念念著愛而不得的蘇婉音,那我這次就決定成全他們。
「舅父,我自知自己能力不夠,配不上景琛殿下也進不了皇子府。」
我扯過一旁的宣紙,揮筆寫下了「請辭書」三個大字。
見我這樣,蕭景琛什么都沒說轉頭就跑出了太醫院。
上一世的這個時候,蘇婉音被不愿試藥的暴民圍住,混亂中有瘋狂的家屬傷了她的手腕,讓她再也拿不穩金針。
如今重來一世,他自然要為婉音擋下這一災。
太醫令大發雷霆把我的請辭書推了回來。
「葉清瑜,你說的都是什么話!」
「我手把手把你教出來,你如今要請辭?」
養大我的舅父,如同我的半個父親,現在看向我的眼里全是失望。
我對上他的視線,想要解釋,最終還是只深深鞠了一躬。
「舅父,我對不起你,自會脫離太醫令府,以后你的大恩我會想辦法報答。」
「蕭景琛心里有人了,強扭的瓜不甜,舅父你就成全他們吧。我和他有緣無分。」
太醫令本想再勸勸,但想到聽聞的那些兒子和蘇婉音的傳言,只能把所有的話都咽回了肚子里。
我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徹底搬出了太醫令府。
搬走的那天,蕭景琛就立在院子里,遠遠地掃了我一眼。
上一世二十年的情分,也緣盡于此,太醫院的差事交接完我就再也不用見到他們了。
兩人的訂親消息傳遍了整個皇城,紅色的請柬擺在每個同僚的醫案上,格外刺眼。
回廊里總有人偷偷打量我的臉色, 竊竊私語著什么。誰不知道我追在蕭景琛身后十幾年,從青澀少女到如今的首席醫官,所有人都以為我會是那個穿上嫁衣的人。
可我只是淡漠地掃了一眼那些燙金的請柬,便繼續埋頭處理手頭的醫案。
蘇婉音最近總愛在醫署里高談闊論,聲音刻意提高,生怕別人聽不見似的。
「景琛昨天又給我買了支玉簪,說是要配我的嫁衣。」
「他說等我們大婚回來,就讓我接手更重要的病案。」
我毫不理會她的炫耀,專心致志地研究著脈案記錄。
直到那天,我聽到了蕭景琛和太醫令從正堂里傳來的爭吵聲。
「舅父,江南瘟疫案應該讓婉音來負責,她的能力你也看到了。」
太醫令的聲音帶著不悅:
「景琛,清瑜已經負責這個案子很久了,臨時換人會出問題的。而且婉音剛入職不久,經驗還不夠。」
蕭景琛不依不饒,
「可是婉音有她獨特的天賦,這個案子她能破!舅父,你總不能因為私人感情就偏向清瑜吧?」
我清楚地記得上一世的這個案子,正是我通過病患身上細微的癥候,一步步串聯起整個病理的脈絡,最終控制了這起席卷江南的恐怖瘟疫。
整個太醫院都因此立了大功,我也憑借此案一舉成名,「神醫圣手」的名號響徹皇城,從此平步青云。
重生的蕭景琛哪里會不知道這些?他只不過是想要這一世讓蘇婉音也借此出名罷了。
想到這里,我推開了正堂的門,遞過去所有案卷的資料。
「舅父,這是所有的資料和脈案。」
太醫令看著這樣平靜的我,眼神晦暗不明,猶豫再三接過了我手里的案卷。
「清瑜,是舅父和蕭家對不起你。」
我聲音平靜。
「沒事的舅父,您養我長大,我就權當是報恩了。」
太醫令抬起頭,眼中滿是愧疚。
他把我當女兒一樣培養了許多年。
可到底比不上自己的親外甥,天平還是傾向了蕭景琛那邊。
2
蕭景琛看到我主動遞出案卷的那一刻,臉上閃過一絲明顯的震驚。
他大概以為我會據理力爭,甚至哭鬧不休,沒想到我竟然如此干脆利落。
這些資料是我日夜不停整理出來的心血,每一頁都記錄著我的辛苦和專業判斷。他顯然沒想到我會這么干脆地放手。
「葉清瑜,你別以為用這種以退為進的手段就能吸引我的注意。」
蕭景琛很快恢復了冷漠的表情,語氣中帶著明顯的不屑,「你永遠都比不上婉音,這一點你應該早就明白了。」
是呢,他永遠都相信蘇婉音她隨口一提的藥王傳承,我至死都不知道他那本秘籍里寫了什么讓他一口咬定我是借了蘇婉音的光,才能屢次治愈奇癥。
面前的蕭景琛把厚厚的案卷塞進蘇婉音手里。
蘇婉音接過資料,迫不及待地翻開查看,可越看臉色越難看。
「景琛,這里面怎么只有病癥過程的記錄,沒有最終的藥方呢?」她有些慌張地問道。
我輕笑了一聲,語氣中帶著若有若無的諷刺:
「藥方?對婉音師妹來說應該不是什么難事吧,畢竟你有那么獨特的天賦。」
聽出我話里的陰陽怪氣,蕭景琛和蘇婉音都冷哼了一聲,轉身離開了正堂。
我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笑著搖了搖頭。
蘇婉音不過是一個連獨立診脈都沒做過的醫女而已,哪里會分析什么復雜的病理,開出什么對癥的藥方。
我倒要看看,他蕭景琛要怎么捧著他的心上人,讓她揚名四方。
聯合會診現場,果然如我所料,蘇婉音在眾人面前出了大丑。
「蘇醫女,麻煩你遞一下三七。」
可蘇婉音卻拿起了一株當歸遞給了我的老搭檔王御醫。
「不是這個!蘇醫女,你不會連當歸和三七都分不清吧?這可是最基本的!」
蘇婉音委屈的聲音響起:「我……我只是不太熟悉這里的藥材擺放。」
蕭景琛的聲音立刻插了進來,帶著十足的維護意味:
「王御醫,你說話沒必要這么沖吧?婉音只是剛接手,你們都是葉清瑜以前的同僚,自然都向著她,根本沒見過婉音的能力。」
王御醫冷笑一聲,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能力?什么能力?難道三皇子是想說,她靠那一套江湖偏方就能治病救人嗎?藥王傳承?她把我過世的老娘請上來聊兩句我就相信!」
其他幾個醫官也開始竊竊私語,臉上都是質疑的表情。
眼看氣氛劍拔弩張,我推門而入,淡淡地打斷了他們。
「王御醫,我來收拾一下我的東西。」
醫署里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我一件一件收拾著桌上的東西,蘇婉音一旁,臉色越來越難看。
見我拿起了和太醫令府的合影,她一個跨步就打翻了我手里的藥箱。
「葉清瑜,你現在是不是很得意!」
藥箱「哐當」一聲翻倒在地,我和太醫令府唯一的一張合影被摔得四分五裂。
太醫令送給我的十八歲生辰禮物白玉醫枕也摔得粉碎。
是藥箱的邊緣很鋒利,劃破了蘇婉音的手指,鮮血立刻涌了出來。
蕭景琛瞬間臉色大變,小心翼翼地吹了吹,語氣里滿是心疼:「婉音,你怎么樣?我看看!別動,我帶你去處理傷口!」
「葉清瑜,你能不能認清現實,你和我們太醫令府和皇子府都沒有任何關系了!」
3
我看看地上那些承載著我整個青春的碎片。
心中最后一點澀意也消失殆盡。
這些東西,不要也罷。
我帶著僅有的東西要走的時候,蘇婉音卻拉住了我。
「既然你已經不是太醫令府的人了,是不是應該把景琛的東西全留下。」
「景琛,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我看著身后并肩的兩人,蘇婉音滿臉都是小人得志,蕭景琛更是不待我開口就主動維護蘇婉音。
「婉音說得沒錯,我們太醫令府的東西,你就留下吧?」
我被他倆的無恥氣笑了,我這全身上下確實都是舅母買給我的衣裳。
「蕭景琛,你讓我留下什么?你是打算讓我今天脫光了走出太醫院?」
匆匆趕來的太醫令,一巴掌就扇了過去。
「混賬東西!清瑜與你做不成夫妻那也是你的表妹,你就這樣對她?!」
我見蕭景琛掃向我的目光全是厭惡,突然就笑了。
「舅父,他們說得對,我們該算個清楚。」
我慢慢抬起手,指著蕭景琛從頭到腳。
「你腰間這塊玉佩,是我用第一筆俸祿給你買的,記得嗎?你說你很喜歡。」
「你冠發上的玉簪,是我去江南采藥時特意給你淘的,天下無雙。」
「還有你腳上這雙云錦靴,為了這個顏色,我跑遍了皇城綢緞莊才給你訂到。」
「你這從頭到腳,哪一樣不是我用俸祿給你買的?」
蕭景琛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咬了咬牙。
他真的開始解腰帶,摘下玉簪,脫下云靴,全都扔在了地上。
蘇婉音見狀,立刻得意地指著我:「那你身上的也該還給太醫令府了吧?這條珠鏈,這對耳環,還有你身上的衣服,哪一樣不是太醫令府的錢買的?」
我沒有理會她的叫囂,甚至沒有低頭看一眼那些東西。
我的目光始終落在蕭景琛身上,聲音平靜卻帶著千鈞之力。
「三年前,宮中大疫,是我頂著所有壓力,十日沒合眼從一堆死癥里找出了病源。舅父才被破格提拔,坐上今天太醫令的位置。」
「兩年前,若不是我采藥提前回來,只怕誤食毒草的舅母早就……」
我向前一步,逼視著他。
「蕭景琛,我救了你養母的命,我助了你養父的青云路。這些,你要怎么還?」
「如今,你還要我脫下身上這些所謂的‘太醫令府的東西’嗎?」
蕭景琛被我問得節節敗退,他目光閃爍,根本不敢與我對視,許久,才從牙縫里擠出一句:
「一碼歸一碼。」
我哈哈大笑起來,笑這所謂的恩情,笑我上一世的愚蠢。
「從此以后,我與太醫令府一刀兩斷,再無瓜葛。」
蘇婉音見蕭景琛被我說得啞口無言,立刻跳出來為他解圍:「葉清瑜,你少在這巧言令色!,趕緊把太醫令府的衣服脫下來!」
我一件一件開始卸下珠鏈,耳環,手鐲,它們被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就像我那顆曾經破碎的心。
所有的官服都被我整整齊齊放在了醫案上,我換上了那件洗得泛黃的素衣。
我以為經歷了兩世,已經足夠堅強。
可是看著他那張熟悉的臉,眼淚還是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我擦干眼淚,頭也不回地走向門口。
剛出門,周圍的議論聲就傳入了我的耳朵:
「聽說葉醫官不是請辭,是被趕出太醫院的。」
「嘖嘖,堂堂的首席醫官,居然落到這個地步。」
「三皇子真是夠狠的,連青梅竹馬都不放過。」
我腳步微頓,但沒有停下。
就在我即將走出太醫院大門時,蕭景琛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葉清瑜。」
我停下腳步,沒有回頭。
「我已經給所有地方都打過招呼了,皇城沒有任何醫館會容得下你繼續行醫。」
原來,他不僅要我身敗名裂,還要斷我后路。
真狠啊,蕭景琛。
我大步向前走,消失在他的目光里。
轉角看到一輛馬車,我開門坐了上去。
「陳掌柜,祝賀您終于得償所愿。」
她笑意盈盈轉過來握住我的手。
「葉清瑜,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