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01:
李婉玲今年六十三歲,是典型的上海退休大媽。丈夫張國強早逝,兒子張明和兒媳周麗在外地工作,三年前把孫子小寶交給她照顧。起初,李婉玲全心全意照顧孫子,但隨著年齡增長,她越發感到生活的空洞與寂寞。
直到去年夏天,小區花園里的廣場舞徹底改變了她的生活。那是個悶熱的傍晚,她帶著小寶在小區里散步,遠處傳來歡快的音樂聲。幾位和她年紀相仿的阿姨們正隨著節奏擺動身體,笑容燦爛。領舞的是個身材窈窕的中年女子,后來李婉玲才知道她叫孫美華,是小區里頗有名氣的舞蹈老師。
"阿姨,要不要一起來跳?。?孫美華熱情地朝她招手。
李婉玲推著嬰兒車,猶豫不決:"我、我帶著孫子呢。"
"沒關系,小朋友可以在旁邊玩,我們都會幫忙照看。"一位戴著眼鏡的大媽親切地說。
就這樣,李婉玲加入了"夕陽紅廣場舞團"。起初只是好奇,后來卻像上了癮。舞蹈帶給她的不僅是身體的放松,更是精神上的愉悅。她找到了退休后的存在感,找到了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
隨著跳舞技巧的提升,李婉玲在舞團中的地位也日漸提高。半年后,她已經成為孫美華的得力助手,負責教新人基本動作。廣場舞成了她生活的中心,甚至超過了照顧孫子的責任。她開始購買各種舞蹈服裝、鞋子和配飾,花費了不少積蓄。
沉迷廣場舞帶來的代價很快顯現。李婉玲開始忽視小寶的需求,常常匆忙給他煮些速食面就拉著他去廣場。即使小寶哭鬧不止,她也只是塞給他一塊餅干或者手機,然后繼續她的舞蹈。鄰居們開始私下議論她的失職,但她充耳不聞。
最令人擔憂的是她與小區居民日益緊張的關系。廣場舞的音樂聲常常持續到晚上十點多,引來不少投訴。尤其是住在一樓的老楊,因為長期受到噪音困擾,多次與舞團發生爭執。李婉玲不僅不退讓,反而與老楊結下了梁子。
"你們這些老太太,沒事干就在家帶孫子,瞎折騰什么!"老楊曾指著李婉玲的鼻子怒吼。
"我們跳舞礙著你什么事?管好你自己吧!"李婉玲毫不示弱。
爭吵愈演愈烈,但李婉玲并不在意。她沉浸在廣場舞帶來的快樂中,全然忘記了自己肩負的責任和周圍人的感受。
直到那個命運轉折的夜晚來臨。
02:
那是個周五的晚上,李婉玲比平時更加興奮。舞團要參加區里的廣場舞比賽,她作為主要成員,必須參加最后的彩排。她草草給小寶準備了晚飯,便匆忙帶著他往小區廣場趕。
"奶奶,我不想去。"小寶拽著她的衣角,聲音帶著哭腔。
"乖,就一會兒,奶奶保證跳完就帶你回家。"李婉玲敷衍地回答,眼睛卻盯著手表。
到了廣場,舞團成員已經差不多到齊。孫美華看到李婉玲拖著一臉不情愿的小寶,皺了皺眉:"婉玲,你今天怎么又帶孩子來了?彩排很重要,你怎么照顧他?"
"沒事,他會自己玩的。"李婉玲從包里掏出平板電腦,塞給小寶,"乖,坐那邊的長椅上看動畫片,別亂跑。"
小寶撅著嘴接過平板,不情愿地走向長椅。李婉玲看他坐下,便放心地加入了舞團。
音樂響起,李婉玲立刻投入到舞蹈中。她的動作優美流暢,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這一刻,她仿佛忘記了所有煩惱,忘記了自己是個奶奶,只沉浸在舞蹈的世界里。
就在舞蹈進行到一半時,意外發生了。小寶不知何時離開了長椅,走到了舞蹈區域。他想找奶奶回家,卻在人群中迷了路。一位舞團成員轉身時不小心撞到了他,小寶摔倒在地,大聲哭喊起來。
"誰家的孩子啊?"
"這不是婉玲的孫子嗎?"
"婉玲,你孫子摔倒了!"
喊聲驚醒了沉浸在舞蹈中的李婉玲。她這才注意到哭得撕心裂肺的小寶,慌忙跑過去。
"怎么了寶貝?是不是摔疼了?"她想抱起小寶,卻被他推開。
"我不要你!我要爸爸媽媽!"小寶哭喊著,引來周圍居民的側目。
此時,老楊也聞聲趕來,看到這一幕,冷笑道:"我說李大媽,你能不能有點老人樣?孫子都照顧不好,整天就知道跳舞!"
李婉玲又羞又惱:"關你什么事!我怎么帶孫子用得著你教?"
"哼,你兒子把孩子交給你,你就是這么照顧的?"老楊不依不饒,"你要是我兒媳婦,看我不..."
"你!"李婉玲氣得渾身發抖,剛要反駁,卻聽見孫美華的聲音。
"婉玲,要不你先帶孩子回去吧,彩排改天再來。"孫美華語氣溫和但態度堅決。
李婉玲感到一陣委屈和憤怒。她看了看哭泣的小寶,又看了看已經重新開始排練的舞團,最終咬咬牙,拉起小寶的手往家走。
回家的路上,李婉玲心中翻江倒海。小寶還在抽泣,而她卻陷入了自責與不甘的矛盾中。一方面,她知道自己對不起孫子;另一方面,她又不愿放棄來之不易的廣場舞樂趣。尤其是明天的比賽,如果缺席,她這大半年的努力就白費了。
到家后,李婉玲草草給小寶洗漱完,哄他睡覺。看著小寶紅腫的眼睛,她的心微微刺痛。她輕輕撫摸著孫子的臉頰,自言自語道:"奶奶不是不愛你,只是...奶奶也想有自己的生活。"
夜深人靜,李婉玲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手機突然響起提示音,是孫美華發來的消息:"明天比賽,你一定要來,我們缺不了你。"
李婉玲盯著手機屏幕,心中天人交戰。此時,床頭柜上兒子一家三口的照片仿佛在無聲地譴責著她。最終,她回復道:"我會來的。"
第二天一早,李婉玲就接到兒子張明的視頻電話。屏幕里,兒子和兒媳的臉上帶著疲憊的笑容。
"媽,小寶最近怎么樣?"張明關切地問。
"挺好的,吃得好睡得香,幼兒園老師也說他表現不錯。"李婉玲強顏歡笑。
"那就好。對了媽,我和小麗下個月就能回來了,這個項目終于接近尾聲了。"
李婉玲心頭一喜:"真的嗎?那太好了!"
"是啊,這三年多虧了您照顧小寶。等我們回來,您就輕松了。"
通話結束后,李婉玲松了口氣,又感到一絲復雜的情緒。兒子回來意味著她將有更多自由時間跳舞,但也意味著小寶將離開她的生活。
下午三點,李婉玲精心打扮完畢,穿上新買的舞蹈服裝,對著鏡子轉了一圈,滿意地笑了。她看了看時間,距離比賽還有兩個小時。小寶正在午睡,按往常經驗,他至少還能睡一個小時。
"送他去隔壁王阿姨家一會兒就行。"李婉玲自言自語道。
當她準備叫醒小寶時,發現他額頭滾燙。小寶迷迷糊糊地睜開眼,虛弱地喊著:"奶奶,我難受..."
李婉玲慌了神,連忙用體溫計測量,顯示39.2℃。她立刻給孫美華發信息:"小寶發燒了,我可能去不了比賽了。"
孫美華很快回復:"這么突然?要不你把他送鄰居家,實在不行送醫院讓醫生看著,咱們這個節目你不來真不行?。?
李婉玲看著手機,再看看病懨懨的小寶,陷入了兩難。
03:
臨時托人照顧生病的小孩似乎不太妥當,但比賽是她期待已久的。李婉玲猶豫再三,決定先給小寶服用退燒藥,然后送他去醫院。她相信醫院比她更專業,能更好地照顧小寶。
"寶貝,奶奶帶你去看醫生好不好?"李婉玲輕聲對小寶說。
小寶虛弱地點點頭,眼中閃爍著淚光:"奶奶,我害怕..."
李婉玲內心一陣刺痛,但很快又想起比賽。她迅速給小寶換好衣服,帶上退燒藥和水,直奔附近的兒童醫院。
到了醫院,掛號、檢查、打針一氣呵成。醫生診斷是普通感冒引起的發熱,注射了退燒針后,小寶睡著了。李婉玲看了看手表,已經下午四點半,比賽五點開始。
"護士,我有點急事,能不能請你們幫忙照看一下我孫子?我很快就回來。"她對值班護士懇求道。
護士驚訝地看著她:"阿姨,這不合規定,孩子必須有家屬陪同。"
李婉玲急了:"就一個多小時,我真的有重要的事情。"
"對不起,這真的不行。"護士態度堅決。
李婉玲的手機又響了,是孫美華發來的信息:"快點來啊,我們要上場了!"
李婉玲看著熟睡的小寶,咬了咬牙。她在病床邊坐下,拿出手機給孫美華回復:"對不起,我真的來不了了,孫子發燒很嚴重。"
發完信息,她的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下來。廣場舞給了她退休后的活力和意義,但此刻,看著病床上的小寶,她意識到自己差點犯下不可饒恕的錯誤。
就在這時,她接到一個陌生號碼的電話。
"是李婉玲女士嗎?"電話那頭是個男聲。
"是我,請問您是?"
"我是社區民警王建國。有人報警說您長期忽視照顧孫子,導致孩子受到傷害。我們需要了解一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