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王老頭，你欠的錢什么時候還？三年了！"村支書李建國叼著煙，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在地上的父親。

"求你再寬限幾天，我兒子很快就回來了......"父親的聲音顫抖著，額頭上的汗珠一滴滴砸在地面上。

"你兒子？"李建國冷笑一聲，吐出一口煙霧，"那個九年前偷偷跑掉的兔崽子？他要是有出息，你至于欠債這么多年？"

圍觀的村民竊竊私語，有人幸災樂禍地說："王家這是報應啊，兒子不孝，老子遭罪。"

"就是，兒子跑了九年，連個影子都見不著。"

父親的脊背更彎了，仿佛要貼到地面。他的雙手撐在泥土上，關節因為用力而發白。

就在這時，村委會后面的小路上，一個身影悄悄走近。那是剛從火車站回村的王軍，他穿著洗得發白的便裝，背著一個綠色帆布包。

原本滿懷回家喜悅的心情，被眼前這一幕徹底擊碎。九年的軍旅生涯讓他習慣了挺直腰板，可此刻，看著跪地的父親，他的雙拳緊握，青筋暴起。

01

1993年的春天來得格外早，桃花剛開，王軍就做了那個改變一生的決定。

那時候他剛滿19歲，正在縣城讀高中。家里為了供他上學，幾乎掏空了家底。父親王大貴是個老實巴交的農民，除了種地不會別的營生，為了兒子的學費，硬是把家里僅有的兩頭豬賣了，還四處借債。

"軍子，你一定要好好讀書，考上大學，咱們家就翻身了。"每次送學費，父親都會拍著他的肩膀這樣說。

王軍看著父親日漸佝僂的身影，心里像堵了一團棉花。他成績不錯，可家里的債務卻像滾雪球一樣越來越大。村里的債主隔三差五就上門催債，父親總是賠著笑臉說好話。

那個雨夜，改變了一切。

王軍回到家，剛推開門就聽到屋里傳來爭吵聲。透過門縫，他看到父親正跪在地上，面前站著村里的李建國和幾個人。

"王大貴，你欠我的五百塊錢，說好這個月還的。"李建國的聲音冷得像冰。

"建國哥，再寬限兩天行嗎？等我把地里的活干完，去鎮上打零工，一定把錢還上。"父親的聲音帶著哀求。

"寬限？"李建國踢了一腳父親身邊的凳子，"我的錢又不是大風刮來的！你兒子讀書花錢，關我屁事？"

"求你了，軍子還有一年就高考了，不能讓他退學啊。"父親的聲音哽咽了。

"讀書有什么用？還不如早點出去打工賺錢！"旁邊一個人冷嘲熱諷，"王大貴，你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王軍握緊了拳頭，指甲陷進手心里。他想沖進去為父親出頭，可是理智告訴他，這樣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

雨越下越大，債主們終于走了。王軍躲在門外，看著父親一個人坐在堂屋里，對著那盞昏暗的煤油燈發呆。父親的背影顯得那樣孤獨無助，像一座即將倒塌的山。

那一刻，王軍做了決定。

深夜時分，父親已經睡下。王軍悄悄起身，收拾了幾件換洗衣服，從枕頭下摸出僅有的二十塊錢。他在桌上留下一張紙條：

"爸，我去當兵了，會寄錢回來的。別擔心我，我會照顧好自己。等我出息了，就回來接您享福。"

寫完這張紙條，王軍的眼淚終于忍不住流了下來。他知道這樣做很殘忍，可是他實在不忍心看著父親為了自己受苦受累。

天還沒亮，王軍就背著包裹出了門。春雨淅淅瀝瀝地下著，山路泥濘難行。他一步一滑地走向縣城，心里既害怕又堅定。

到了縣城，王軍直奔征兵辦公室。那時候正值春季征兵，他身體素質不錯，很快就通過了體檢和政審。

"小伙子，想好了嗎？當兵可不是鬧著玩的。"征兵干部看著這個略顯瘦弱的少年。

"想好了。"王軍的聲音很堅定。

三天后，新兵集合的哨聲響起。王軍坐在軍車上，透過車窗最后看了一眼家鄉的方向。遠山如黛，云霧繚繞，那里有他的根，也有他要保護的人。

就在軍車啟動的時候，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在雨中狂奔。是父親！

"軍子！軍子！"父親的聲音在雨中顯得那樣凄厲。

王軍想站起來，想跳下車，想回到父親身邊，可是車已經開動了。他透過后車窗，看著父親在雨中越來越小的身影，直到徹底消失在山路的拐彎處。

"對不起，爸......"王軍在心里默默地說著，眼淚模糊了雙眼。

軍車一路向北，載著這個19歲的少年駛向未知的未來。王軍不知道，這一別就是九年，也不知道這九年里父親承受了怎樣的痛苦和屈辱。

村里人知道王軍走了，反應各不相同。有人說他不孝，有人說他有志氣。

"這孩子倒是有骨氣，不像他爹那樣窩囊。"

"可是這樣一走，王大貴更慘了。兒子指望不上，債務還一大堆。"

"當兵能有什么出息？還不如在家幫著種地呢。"

面對這些議論，父親從來不辯解。他只是默默地承受著一切，堅信兒子總有一天會回來的。

02

軍營的生活徹底改變了王軍。

新兵連的第一天，班長就給了他一個下馬威。

"你以為當兵是來享福的？在這里，你就是一個兵，什么都不是！"班長指著王軍的鼻子吼道。

王軍咬著牙，一聲不吭。軍營的鐵紀律很快就磨平了他身上的書生氣。每天凌晨五點起床，出操、訓練、學習，一直到晚上十點熄燈。

最難熬的是想家的時候。每當夜深人靜，王軍總會想起父親，想起那個雨夜，想起父親在雨中呼喊的聲音。

"想家了？"同鋪的戰友李強拍了拍他的肩膀。

"嗯。"王軍點點頭，沒有隱瞞。

"都一樣。我剛來的時候也天天想家，想我媽做的餃子，想我爸的旱煙味。"李強笑了笑，"不過慢慢就好了。軍營就是這樣，它會把你變成一個真正的男人。"

王軍很快就適應了軍營生活。他訓練刻苦，學習認真，很快就在新兵中脫穎而出。班長開始對他另眼相看，戰友們也都認可了這個從山村里走出來的少年。

三個月的新兵訓練結束后，王軍被分配到了步兵連。那時候他已經完全變了個樣，黑了，壯了，身上也有了軍人特有的精氣神。

"王軍，你家里條件不好，我知道。"連長找他談話，"部隊有補助政策，你可以申請。另外，你表現不錯，可以考慮入黨。"

"謝謝連長。"王軍激動得眼睛都紅了。

從那以后，王軍每個月都會把津貼的大部分寄回家。最開始只能寄五十塊，后來隨著津貼的增加，能寄到一百、兩百、三百。每次寄錢，他都會在匯款單上寫幾個字："爸，保重身體。"

可是他從來不寫信，也從來不打電話。他害怕聽到父親的聲音，害怕自己會忍不住哭出來，更害怕父親會要求他回家。

軍營生活一年比一年精彩。王軍從列兵升到上等兵，又從上等兵升到下士。他學會了射擊，學會了格斗，學會了戰術，也學會了如何做一個真正的軍人。

第三年，王軍當上了班長。那一天，他穿著嶄新的軍裝，胸前戴著閃閃發光的班長軍銜，心里的自豪感無法言喻。

"班長，你家里人知道你當班長了嗎？"新兵小張好奇地問。

"知道。"王軍撒了個謊。實際上，他從來沒有告訴過父親自己在部隊的情況。

第六年，王軍參加了一次重大演習，表現出色，榮立了三等功。站在頒獎臺上，聽著激昂的軍歌，王軍想起了父親，想起了那個雨夜的決定。他覺得自己沒有辜負父親的期望，沒有辜負自己的選擇。

"王軍，你考慮過回家探親嗎？"連長問他，"按規定，你已經可以休假了。"

"暫時不考慮。"王軍搖搖頭，"部隊的訓練任務比較重。"

這是他的借口。真實的原因是，他還沒有準備好面對父親，面對那個自己背叛了的家。

九年來，王軍只給家里打過幾次電話，每次都是匆匆掛斷。他害怕時間久了，會聽出父親聲音里的蒼老和疲憊。

"軍子，是你嗎？"父親的聲音總是帶著顫抖。

"是我，爸。我很好，你保重身體。"

"你什么時候回來？"

"快了，快了。等我再立幾個功，穿著軍裝回去給你長臉。"

每次掛斷電話，王軍都會在心里默默地說："對不起，爸。"

第九年，王軍已經是連隊的優秀骨干，多次受到嘉獎。戰友們都羨慕他，羨慕他的軍事素質，羨慕他的前途?？墒侵挥型踯娮约褐?，心里有一塊地方始終是空的，那里本該是家的位置。

2002年夏天，連長找王軍談話。

"王軍，你在部隊九年了，一次假都沒有休過。這不正常。"連長看著他，"我命令你，必須回家探親。"

"連長，我......"

"沒有什么我不我的。一個連家都不回的人，怎么能保家衛國？"連長的話很重，"給你半個月假期，必須回家。"

王軍知道這次逃不掉了。他開始為回家做準備，想象著父親見到自己時的表情，想象著村里人看到他時的羨慕眼光。

"我要穿著軍裝回去。"王軍對戰友李強說，"讓全村人都看看，王軍當兵當出息了。"

"那是當然。你現在可是我們連的標兵，回去肯定能給你爸長臉。"李強拍了拍他的肩膀。

可是就在出發前一天，連長又找到了王軍。

"王軍，我提醒你一句。回家探親，最好低調一些。軍人在地方上要注意影響，不要給部隊惹麻煩。"

"我明白，連長。"

"那就穿便裝回去吧。軍裝留在部隊。"

王軍有些失望，可是軍令如山，他只能服從。他收拾了一個簡單的帆布包，里面裝著幾件便裝和九年來攢下的所有積蓄——三萬多塊錢。這些錢，足夠讓父親過上好日子了。

火車緩緩駛出軍營所在的城市，王軍坐在窗邊，看著飛馳而過的田野和山川。九年了，他終于要回家了。

一路上，王軍都在想象著與父親重逢的場面。他想象著父親看到自己時的驚喜，想象著村里人聽說他當兵的羨慕，想象著自己用這些年攢下的錢為父親還債時的揚眉吐氣。

可是他萬萬沒想到，等待他的會是那樣一個殘酷的現實。

03

火車到站的時候是下午三點，王軍背著包走出車站，呼吸著久違的家鄉空氣。一切都顯得那樣親切，又那樣陌生。

九年了，縣城變化很大。街道寬了，樓房多了，連火車站都重新修建過。王軍在街上走著，心情既興奮又忐忑。

他坐上了回村的班車。車上的乘客大多是些中年人和老人，年輕人很少。司機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王軍覺得有些面熟。

"師傅，您是三河村的嗎？"王軍問道。

"是啊。"司機透過后視鏡看了他一眼，"你也是？怎么沒見過你？"

"我是王大貴家的兒子。"

司機愣了一下，然后說："你是王軍？"

"是的。"

車里的其他乘客聽到這個名字，都轉過頭來看著王軍。他們的眼神很復雜，有好奇，有同情，還有一些說不清的東西。

"你爸這些年可不容易啊。"坐在前排的一個老太太嘆了口氣。

"怎么說？"王軍心里一緊。

"唉，一言難盡。"老太太搖搖頭，沒有再說下去。

王軍想追問，可是車里突然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不再說話。這種沉默讓他感到不安，一種不祥的預感在心里蔓延。

班車在村口停下了。王軍下車后，司機特意叮囑了一句："小伙子，回家看看你爸吧。他這些年真的不容易。"

王軍點點頭，心里的不安越來越重。他背著包走向村里，沿著熟悉的小路，看著熟悉的景物。村子還是那個村子，可是卻給他一種蕭條的感覺。

很多房子都破敗了，院子里長滿了荒草。街上幾乎看不到年輕人，只有一些老人和孩子。

王軍路過村口的小賣部，想進去買包煙。店主是個四十多歲的女人，王軍記得她，是村里的李大嫂。

"你是......王軍？"李大嫂認出了他。

"是我，李大嫂。"王軍笑著點頭。

李大嫂的表情很復雜，她看了看王軍，欲言又止。

"王軍啊，你總算回來了。"她嘆了口氣，"你爸這些年......"

"我爸怎么了？"王軍急忙問道。

"你自己去看看吧。"李大嫂搖搖頭，"有些話我不好說。"

王軍買了包煙，心里的不安更重了。他加快腳步向家里走去，可是還沒到家，就聽到前面傳來了爭吵聲。

聲音是從村委會方向傳來的。王軍循聲走去，透過人群的縫隙，他看到了讓自己終生難忘的一幕：

父親跪在地上，面前站著村支書李建國和幾個人。父親的頭發白了很多，背也駝了，整個人顯得蒼老而憔悴。

"王老頭，你欠的錢什么時候還？三年了！"李建國的聲音冷得像冰。

"求你再寬限幾天，我兒子很快就回來了......"父親的聲音顫抖著。

王軍感覺心臟像被什么東西撞擊了一下。他的父親，那個在他心中頂天立地的父親，竟然跪在別人面前！

"你兒子？那個九年前偷偷跑掉的兔崽子？"李建國冷笑一聲，"他要是有出息，你至于欠債這么多年？"

圍觀的村民議論紛紛：

"王家這是報應啊，兒子不孝，老子遭罪。"

"就是，兒子跑了九年，連個影子都見不著。"

"王大貴也是死要面子，兒子都不管他了，還指望什么？"

王軍的拳頭緊握著，指甲陷進掌心里。他想沖上去，想為父親出頭，可是腳卻像灌了鉛一樣沉重。

"我兒子給我寄錢了，每個月都寄。"父親弱弱地辯解著。

"寄錢？"李建國哈哈大笑，"那點錢夠干什么的？還債都不夠！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像個要飯的！"

父親低下了頭，不再說話。王軍看到父親的手在顫抖，那雙曾經有力的手，現在布滿了老繭和傷痕。

"我再給你三天時間。"李建國居高臨下地看著父親，"三天后還不上錢，你就等著法院的傳票吧！"

說完，李建國轉身要走。就在這時，他看到了人群中的王軍。

"喲，這不是王軍嗎？"李建國停下腳步，冷笑著說，"九年不見，長高了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王軍。父親也抬起頭，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兒子。

那一刻，時間仿佛停止了。父親的眼神從驚喜變成了羞愧，他慌忙站起來，想要掩飾什么，可是一切都來不及了。

王軍感覺天旋地轉。他想說話，可是嗓子像被什么東西堵住了一樣，發不出聲音。

"王軍啊，你可算回來了。"李建國走到王軍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看看你爸現在的樣子，這些年可夠受的。"

王軍看著李建國，眼中閃過一絲寒光?？墒抢碇歉嬖V他，現在不是沖動的時候。

"李叔，我爸欠你多少錢？"王軍強壓著怒火問道。

"不多，也就一萬五千塊。加上利息，兩萬整。"李建國輕描淡寫地說。

王軍的心一沉。他這些年寄回家的錢遠不止這個數，可是父親為什么還會欠債？

"我會還的。"王軍看了一眼父親，"給我幾天時間。"

"好說，好說。"李建國笑了，"到底是當過兵的，就是不一樣。不過王軍啊，你回來正好，有些事情咱們應該好好聊聊。"

李建國的話里有話，王軍聽出了什么，可是又說不清楚。他只是點點頭，沒有多說。

人群漸漸散去，只剩下王軍和父親兩個人。父子倆站在村委會門口，都沒有說話。

"軍子......"父親的聲音很輕，像怕驚擾了什么。

"爸。"王軍的聲音有些哽咽。

父親想要伸手抱抱兒子，可是手伸到一半又縮了回去。他看了看自己臟兮兮的衣服，看了看自己滿是泥土的雙手，最終只是說了一句："回家吧。"

路上，父親小心翼翼地走在王軍身邊，像個做錯事的孩子。王軍想問很多問題，可是看著父親蒼老的面容，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家還是那個家，可是比王軍記憶中更加破敗了。院子里長滿了荒草，房子的瓦片破了好幾片，門也歪歪斜斜的。

"家里條件不好，你別嫌棄。"父親有些局促不安。

"這是我的家，怎么會嫌棄？"王軍強笑著說。

可是當他走進屋里的時候，還是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屋里幾乎沒有什么像樣的家具，連電燈都沒有，還是九年前的煤油燈。墻上貼著一些舊報紙，用來遮擋風雨。

"爸，我這些年寄回來的錢呢？"王軍終于忍不住問了。

父親的身體顫抖了一下，低下頭不敢看王軍的眼睛。

"都用了。"父親的聲音很小，"生活費，還債......"

"還債？"王軍追問，"還的什么債？"

父親沉默了很久，才說："以前欠的，還有......"

他欲言又止，顯然有什么難言之隱。

王軍看著父親，心里五味雜陳。他想問清楚這些年到底發生了什么，可是看著父親痛苦的表情，又不忍心追問下去。

夜深了，父子倆坐在昏暗的煤油燈下，各自想著心事。九年的分離，讓他們之間產生了一種說不清的陌生感。

"軍子，你在部隊...過得好嗎？"父親小心翼翼地問。

"很好。我現在是班長了。"王軍說。

"班長？"父親的眼睛亮了一下，"那...那是個大官嗎？"

王軍笑了，那是九年來第一次真心的笑。

"不算大官，不過在新兵面前還算有點威信。"

"好，好。"父親連連點頭，"我就知道我兒子有出息。"

那一刻，王軍突然覺得，不管發生了什么，這個人都是他的父親，那個愿意為了他跪在別人面前的父親。

可是他不知道，更大的真相還在等著他。

第二天一早，王軍被外面的聲音吵醒了。他透過窗戶往外看，發現又有人來找父親了。

王軍悄悄走到門外，躲在墻角聽著。

"王大貴，昨天你兒子回來了，我都看見了。"來人是村里的老李頭，"他當兵這么多年，應該有點積蓄吧？"

"有...有一些。"父親的聲音很小。

"那就好辦了。你知道的，除了李建國那里的錢，你還欠我八百塊呢。"

"我知道，我知道。"父親連連點頭。

"還有老張家的一千二，老王家的六百......加起來又是好幾千。"老李頭掰著手指頭算著，"你兒子回來了，這些錢總該還了吧？"

王軍越聽越糊涂。按他的計算，這些年寄回家的錢應該足夠還這些債了，可是為什么還有這么多未還的？

就在這時，他聽到了讓自己震驚的對話。

"老李，我求你了，不要在軍子面前提這些事。"父親的聲音帶著哀求，"他還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老李頭的聲音提高了，"不知道這些年你為了保守秘密吃了多少苦？還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