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老太婆，最后給你一分鐘，再不滾我就讓推土機直接推了！"

"我說了，要拆先從我身上壓過去！"

"你以為我不敢？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讓你見閻王！"

"來啊！老娘活了70年，什么沒見過！"

李秀芳手持菜刀站在小雜貨店門口，面對著黑壓壓的拆遷隊伍毫不退縮。工頭劉大彪揮舞著鐵棍，推土機司機已經(jīng)啟動了引擎。圍觀的街坊們都縮在遠處竊竊私語，沒人敢上前幫忙。這間開了46年的小店，在這個清晨似乎真的要成為歷史了。

"行！既然你找死，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劉大彪猙獰地一揮手，"給我推！直接推！出了事我負責(zé)！"

推土機轟鳴著向前碾壓，李秀芳緊閉雙眼，手中的菜刀在晨光中閃著寒光...

01

時間倒回46年前，那是一個飄雪的冬夜。

24歲的李秀芳抱著剛出生不久的小兒子，看著床上奄奄一息的丈夫張建國。兩個大點的孩子躲在角落里，大眼睛里滿含恐懼。屋外雪花紛飛，屋內(nèi)燭火搖曳，這個貧寒的家庭正面臨著最黑暗的時刻。

"秀芳，我...我可能不行了。"張建國用盡最后的力氣握住妻子的手，"三個孩子...你一個人...怎么辦啊？"

"別說胡話！醫(yī)生說了，你只是累倒了，休息幾天就好了。"李秀芳強忍著眼淚，聲音卻在顫抖。她的心像被無數(shù)根針扎著，但她不能倒下，不能讓孩子們看到她的絕望。

張建國看著妻子堅強的外表，心如刀割。他知道自己這一走，留給這個女人的將是怎樣的重擔(dān)。三個嗷嗷待哺的孩子，一貧如洗的家境，還有那些冷漠的世俗眼光...

"騙誰呢？我自己的身體我還不知道？"張建國艱難地轉(zhuǎn)過頭看向三個孩子，"強子、明子、軍子，過來。"

三個孩子怯怯地走到床邊。張建國費力地抬起手，分別摸了摸他們的頭："爸爸要走了，以后要聽媽媽的話，要...要照顧好媽媽。"

"爸爸，我不要你走！"最小的軍子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小手死死抓住父親的衣角。

"爸爸，你是不是很疼？"六歲的李強懂事地問道，眼中滿含淚水。

"爸爸不疼，爸爸只是...只是要去很遠很遠的地方。"張建國的聲音越來越微弱，"強子，你是老大，以后要照顧弟弟們，要聽媽媽的話..."

張建國眼角滑下兩行熱淚："秀芳，我對不起你們母子四個。家里一分錢都沒有，連買口棺材的錢都沒有..."

"你別說了！"李秀芳終于忍不住，淚如雨下，"有我在，孩子們餓不死！就算我拼了這條命，也要把他們拉扯大！"

張建國望著妻子，眼中滿含不舍和愧疚。他想說的話還有很多，想做的事還有很多，可是時間不等人了。他用最后的力氣握緊李秀芳的手："秀芳...我在下面等你們...等孩子們都成家立業(yè)了...你再來找我..."

話還沒說完，張建國的手就松開了，眼睛緩緩閉上，再也沒有睜開。

那一夜，李秀芳抱著三個孩子哭了整整一夜。孩子們不明白死亡意味著什么，只知道爸爸再也不會醒來了。李秀芳的哭聲在雪夜里格外凄厲，仿佛要把這些年的苦難和絕望全部哭出來。

她想過一死了之，想過帶著三個孩子一起去追隨張建國。可是看著三個孩子稚嫩的臉龐，她又怎么舍得？這三個孩子是她和張建國愛情的結(jié)晶，是她活下去的全部希望。

第二天一早，李秀芳擦干眼淚，把結(jié)婚時的金項鏈、金戒指、還有張建國留下的一塊手表全部當(dāng)?shù)?，湊?00塊錢。她抱著懷中的小兒子，看著另外兩個紅著眼睛的孩子，內(nèi)心做出了一個決定。

"孩子們，媽媽要去做生意了。"李秀芳蹲下身子，認真地對三個兒子說道，"從今天開始，我們要靠自己的雙手吃飯。媽媽保證，一定讓你們過上好日子。"

六歲的大兒子李強擦掉眼淚，懂事地點點頭："媽媽，我們會幫你的。我是老大，我要保護弟弟們。"

四歲的二兒子李明奶聲奶氣地說："媽媽，我也要幫忙！我要幫媽媽賺好多好多錢！"

兩歲的小兒子李軍雖然不太懂，但也拍著小手："媽媽，軍子乖！軍子聽話！"

李秀芳看著三個孩子，心中涌起一陣暖流。是的，她還有這三個孩子，她還有希望。只要她不倒下，這個家就不會散。

就這樣，李秀芳用那200塊錢在老街租下了一間15平米的小門面，開始了她46年的雜貨店生涯。

剛開始的日子苦得讓人絕望。李秀芳每天凌晨3點就要起床，先給孩子們準(zhǔn)備早飯，然后推著借來的三輪車趕往批發(fā)市場。那時候沒有路燈，她就打著手電筒在黑暗中摸索前進。

批發(fā)市場里人聲鼎沸，各種叫賣聲此起彼伏。李秀芳提著籃子在各個攤位間穿梭，挑選著最便宜的貨物。煙酒糖茶，針頭線腦，洗衣粉肥皂，只要能賣的她都進一點。

"老板，這包糖多少錢一包？"

"八毛。"

"能便宜點嗎？我拿得多。"

"你拿多少？"

"先拿二十包試試。"

"行，給你七毛五一包。"

李秀芳精打細算著每一分錢，因為她知道，這些錢關(guān)系著一家四口的生計。有時候為了省幾毛錢，她要跑好幾個攤位比價。

進完貨回到店里，已經(jīng)是上午7點了。李秀芳顧不上吃早飯，就開始整理貨架，擦拭商品。她要確保每一樣?xùn)|西都干干凈凈，整整齊齊。

"老板娘，這包煙多少錢？"

"兩塊五。"

"能便宜點不？"

"不行，我就賺兩毛錢。"李秀芳總是實話實說，從不漫天要價。

有些顧客不理解："你賺這么少，還開什么店??？"

李秀芳總是笑著說："薄利多銷嘛，大家都是街坊鄰居，能幫就幫一點。"

她的生意經(jīng)很簡單：薄利多銷，童叟無欺。慢慢地，街坊鄰里都知道她家東西便宜實惠，而且分量足，生意漸漸好了起來。

三個孩子也很爭氣。放學(xué)后就來店里幫忙，李強雖然只有六歲，但已經(jīng)能算簡單的賬了，李明負責(zé)整理貨架，把商品擺得整整齊齊，小李軍雖然只有兩歲，但也會拿著小掃帚象征性地掃地。

每天晚上，一家四口擠在店后面不到10平米的小房間里。李秀芳給孩子們檢查作業(yè)，講故事，哄他們睡覺。雖然條件艱苦，但一家人其樂融融，充滿了溫馨。

"媽媽，我長大了要開大超市，讓你享福！"十歲的李強認真地說。

"媽媽，我要當(dāng)律師，專門幫窮人打官司！"八歲的李明也不甘示弱。

"我要當(dāng)...當(dāng)..."六歲的李軍想了半天，"我要當(dāng)大官，保護媽媽！"

李秀芳抱著三個兒子，眼中滿含幸福的淚水："好，媽媽等著你們長大出息。等你們都有本事了，媽媽就享福了。"

那時候的李秀芳以為，這樣的日子會一直持續(xù)下去。她以為三個兒子會永遠陪在她身邊，一起守著這個小店，一起過著雖然清貧但溫馨的生活。

可是世事難料。隨著三個孩子漸漸長大，他們開始對這個小店感到厭煩，開始對這種清貧的生活感到不滿。

十八歲的李強第一個提出要離開。那是一個春天的晚上，店里的生意剛剛結(jié)束，李秀芳正在算賬。

"媽，我有話跟你說。"李強的表情很嚴肅。

"什么事？"李秀芳放下賬本，看著大兒子。

"我不想一輩子守著這破店。"李強的話像一道驚雷，"我要出去闖蕩，要做大事業(yè)！"

李秀芳愣住了，手中的筆掉在了地上。她萬萬沒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兒子，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強子，外面世界很復(fù)雜，你一個人..."李秀芳試圖挽留，聲音在顫抖。

"媽，你別攔我了！我已經(jīng)決定了！"李強態(tài)度堅決，"我不想像你一樣，一輩子就守著這十幾平米的破地方！我要出人頭地，要讓別人看得起我們！"

"可是強子，媽媽一個人怎么辦？明子和軍子還小..."

"他們不是還有你嗎？再說，我出去賺了錢，會寄回來的。"李強已經(jīng)收拾好了行李，"媽，我明天就走。"

那一夜，李秀芳一夜未眠。她看著大兒子熟睡的臉龐，心如刀割。這個孩子是她的希望，是她的依靠，現(xiàn)在卻要離她而去。

第二天一早，李強真的走了。他背著簡單的行囊，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個家。李秀芳站在店門口，看著兒子遠去的背影，眼淚如斷線的珠子般落下。

一年后，李明也走了。這次李秀芳沒有阻攔，她知道阻攔也沒有用。

"媽，我要去考大學(xué)，要當(dāng)律師。"李明臨走前說，"我會回來的，等我有出息了就回來。"

又過了一年，連最小的李軍也離開了。

"媽，外面的世界太精彩了，我不想一輩子困在這里。"李軍的話更加直接，"我要去大城市，要過好日子。"

從那以后，李秀芳再也沒有收到過三個兒子的任何消息。她給他們寫信，石沉大海。打電話，不是關(guān)機就是空號。托人打聽，也沒有任何音訊。

"也許他們都成家立業(yè)了，不愿意要我這個拖累。"李秀芳常常對著三個兒子小時候的照片自言自語，眼中滿含著無盡的思念和酸楚。

十五年了，整整十五年。這十五年里，李秀芳從一個年輕的母親變成了滿頭白發(fā)的老太太。她每天都在等待，等待著三個兒子的歸來，哪怕只是一個電話，一封信，甚至只是一句問候。

可是什么都沒有。仿佛那三個孩子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02

轉(zhuǎn)眼間，十五年過去了。

李秀芳從一個意氣風(fēng)發(fā)的年輕寡婦，變成了滿頭白發(fā)的老太太。小雜貨店還是那個小雜貨店，只是貨架上多了些灰塵，老板娘臉上多了些皺紋。但她依然每天早起晚睡，守著這間承載了太多回憶的小店。

每當(dāng)夜深人靜的時候，李秀芳總是會想起那三個兒子。她常常對著墻上的全家福發(fā)呆，那是他們一家最后一張合影，那時候三個孩子還小，依偎在她身邊，眼中滿含著對母親的依戀。

"強子現(xiàn)在應(yīng)該有孩子了吧？明子是不是已經(jīng)當(dāng)上律師了？軍子會不會真的當(dāng)了大官？"李秀芳總是這樣想著，眼中既有期待，也有失落。

這些年來，她無數(shù)次幻想著三個兒子衣錦還鄉(xiāng)的場景。也許有一天，門外會響起熟悉的聲音："媽，我們回來了！"也許有一天，會有豪車停在店門口，三個成功的兒子走下車來，把她接到大城市享福。

可是一天天過去，一年年過去，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這天上午，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走進了店里。這個人看起來很有錢的樣子，穿著考究的西裝，戴著金表，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老板娘，買包煙。"男子的聲音很沉穩(wěn)，帶著一種上位者的威嚴。

"要什么牌子的？"李秀芳熱情地問道，心中暗想這個人應(yīng)該是附近新搬來的有錢人。

"就要那個最貴的。"男子指了指貨架頂層的高檔香煙，那是一包價值五十塊錢的進口煙，很少有人買。

李秀芳踮起腳尖，費力地夠著煙盒。她的個子本來就不高，這些年又有些佝僂，夠高處的東西很吃力。

"這包煙五十塊呢，挺貴的。"李秀芳一邊遞煙一邊提醒道，她總是擔(dān)心顧客不知道價格。

"不要緊。"男子掏出一張百元大鈔，漫不經(jīng)心地遞過去，仿佛五十塊錢對他來說不算什么。

李秀芳找零錢的時候，忽然發(fā)現(xiàn)這個男子一直在打量著店鋪，眼神很奇怪。他不像是在看商品，更像是在觀察什么，甚至還拿出手機悄悄拍了幾張照片。

"先生，你是不是找什么人？"李秀芳小心翼翼地問道。

"沒有，就是覺得這條街挺有意思的。"男子接過找零，目光在店里掃了一圈，"老板娘，你在這里開店多少年了？"

"四十六年了。"李秀芳自豪地說，"我從二十四歲開始，一直到現(xiàn)在。這條街上的變化，我都看在眼里。"

"這么多年啊。"男子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你應(yīng)該見證了這條街的變遷吧？聽說這一帶要開發(fā)了？"

李秀芳愣了一下："開發(fā)？什么開發(fā)？我怎么沒聽說？"

"哦，可能是我聽錯了。"男子笑了笑，"不過這么老的街區(qū)，確實應(yīng)該改造改造了。現(xiàn)在都什么年代了，還住這種老房子，多不方便啊。"

"我覺得挺好的啊。"李秀芳有些不高興，"雖然房子老了點，但街坊鄰里都很熟悉，大家互相照應(yīng)著，比那些冷冰冰的高樓大廈強多了。"

男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沒有再說什么，轉(zhuǎn)身離開了。臨走時，他回頭看了一眼小店，目光中似乎帶著某種意味深長的東西。

類似的陌生客人接連出現(xiàn)了好幾次，都是些穿著體面的中年男子。他們來店里買些貴重商品，然后若無其事地詢問一些關(guān)于這條街的情況：這里住了多少戶人家？大家都是做什么的？有沒有人提過拆遷的事？

李秀芳雖然覺得奇怪，但也沒多想。她以為這些人可能是附近新開公司的員工，對這一帶比較好奇。

直到那個改變一切的下午。

"咚咚咚！"店門被敲得震天響，聲音急促而粗暴。

李秀芳放下手中的賬本，起身去開門。門還沒開完，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開了。李秀芳差點被推倒，定睛一看，門外站著五六個穿著黑色西裝的大漢。

為首的是個滿臉橫肉的光頭男子，臉上有一道疤痕，從左耳一直延伸到嘴角，看起來兇神惡煞。他身后的幾個人也都不是善茬，一個個膀大腰圓，面相兇惡。

"你就是李秀芳？"光頭男子聲音低沉，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李秀芳的心臟狂跳起來，直覺告訴她這些人來者不善。但她還是努力保持鎮(zhèn)定："我是，你們找我有什么事？"

"我是劉老板手下的，我叫劉大彪。"光頭男子掃了一眼小店，眼中帶著明顯的輕蔑，"我們老板看中了你這塊地，想跟你談個生意。"

"什么生意？"李秀芳的聲音在顫抖，但她努力不讓自己顯出害怕的樣子。

"拆遷！"劉大彪直截了當(dāng)，聲音如雷貫耳，"我們老板要在這里建商業(yè)廣場，需要把整條街都拆掉。你們這些破房子，早就該拆了！"

李秀芳感覺天旋地轉(zhuǎn)，仿佛被人當(dāng)頭一棒。拆遷？拆掉她的店？拆掉她四十六年的心血？

"拆遷？不行！"李秀芳幾乎是喊出來的，"我這店開了四十六年，說什么也不能拆！"

劉大彪看著李秀芳激動的樣子，臉上露出了一絲冷笑。他走進店里，故意用手拂過貨架，幾包餅干掉在了地上。

"老太太，你別激動嘛。"劉大彪換上了一副虛假的笑臉，但眼中的兇光絲毫不減，"我們老板很有誠意，愿意給你一百萬的補償費。一百萬??！你這破店一年能賺多少錢？十萬？二十萬？一百萬夠你后半輩子享福了。"

"我不要錢！"李秀芳斬釘截鐵，聲音雖然顫抖但異常堅決，"這店是我的命根子，是我和我死去的丈夫一起奮斗的見證！給多少錢我都不賣！"

劉大彪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虛假的笑容消失得無影無蹤："老太太，識時務(wù)者為俊杰。我們老板在這一帶說話很管用的，黑白兩道都要給面子。你最好不要不識抬舉。"

"威脅我是吧？"李秀芳反而不怕了，四十六年的風(fēng)雨讓她練就了鋼鐵般的意志，"老娘什么風(fēng)浪沒見過？當(dāng)年我一個人拉扯三個孩子，什么苦沒吃過？你們有本事就來試試！"

"好！很好！"劉大彪徹底撕下了偽裝，兇相畢露，"敬酒不吃吃罰酒！我會把你的話原原本本轉(zhuǎn)告我們老板的。老太太，你會后悔的！"

說完，他一揮手，帶著幾個手下氣勢洶洶地離開了。臨走時，還故意踢翻了門口的垃圾桶，顯示著他們的不滿。

李秀芳站在店門口，看著這些人的背影，心中既憤怒又恐懼。她知道，一場惡戰(zhàn)即將開始。

那天晚上，李秀芳徹夜未眠。她坐在店里，聽著外面的風(fēng)聲，心中忐忑不安。她想起了丈夫張建國，想起了三個兒子，想起了這四十六年來的點點滴滴。

突然，"嘩啦"一聲巨響！

李秀芳嚇得從椅子上跳起來，只見店門的玻璃被砸成了蜘蛛網(wǎng)狀。一塊石頭滾在地上，上面還綁著一張紙條：「老太婆，這只是開始！」

李秀芳顫抖著手撿起紙條，眼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她知道，劉大彪說到做到了。

第二天一早，更糟糕的事情發(fā)生了。李秀芳發(fā)現(xiàn)水管被人切斷了，店里斷水了。她只能用桶去鄰居家接水，維持基本的清潔。

第三天，電線也被人剪斷了。整個店里漆黑一片，李秀芳只能點蠟燭照明。

街坊鄰里們看在眼里，但都敢怒不敢言。大家都知道劉老板的厲害，誰敢招惹他？

鄰居王嬸是李秀芳最好的朋友，她悄悄跑來勸她："秀芳，你就別逞強了。人家是地產(chǎn)商，手眼通天的，咱們老百姓斗不過他們。你看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水電都沒有，這日子還怎么過？"

"我不走！"李秀芳咬牙切齒，眼中滿含淚水但絕不屈服，"這是我和老張的心血，是我四十六年的青春！死也不能便宜了他們！"

王嬸嘆了口氣："秀芳，你何必呢？拿了錢去別的地方重新開始，不是挺好的嗎？"

"你不懂！"李秀芳搖頭，"這里有我和老張的回憶，有我和三個兒子的回憶。如果我走了，這些回憶到哪里去找？等我的兒子們回來，找不到家怎么辦？"

王嬸聽了這話，心中一酸。她知道李秀芳心中最大的痛，就是對三個兒子的思念。

03

接下來的幾個月，李秀芳徹底體驗了什么叫做"軟硬兼施"。

劉大彪的手下們像幽靈一樣出現(xiàn)在她的生活中，無孔不入地進行著各種騷擾。白天，他們輪番上陣，有的裝作顧客進來故意弄亂貨架，把商品扔得滿地都是；有的堵在門口不讓別人進店，聲稱"這里要拆遷了，別買東西了"；還有的故意在店門口大聲喧嘩，嚇跑了不少顧客。

晚上更是噩夢的開始。砸玻璃已經(jīng)成了家常便飯，李秀芳都不知道換了多少塊玻璃。他們還在店門口潑油漆，畫各種惡心的圖案，甚至放臭魚爛蝦熏她。最惡心的一次，他們在她的床底下放了一只死老鼠，嚇得李秀芳一個星期都不敢睡覺。

更可怕的是那種心理上的折磨。每天半夜，都有人來敲門，敲得震天響，但等李秀芳開門時，外面卻空無一人。有時候是詭異的笑聲，有時候是呻吟聲，有時候是小孩子的哭聲。李秀芳知道這些都是他們故意安排的，但還是被嚇得心驚膽戰(zhàn)。

李秀芳咬牙堅持著，白天清理被砸壞的東西，晚上修補被破壞的設(shè)施，第二天繼續(xù)營業(yè)。她的手被玻璃片劃得傷痕累累，眼睛因為長期失眠而布滿血絲，整個人瘦了一大圈。

街坊鄰里們看在眼里，心中既同情又無奈。有幾個好心的鄰居曾經(jīng)想幫她，但都被劉大彪的人威脅了。

"誰敢?guī)退?，就是跟我們劉老板作對?劉大彪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放出狠話，"想清楚了，是要幫一個老太婆，還是要自己的安危！"

從那以后，再也沒有人敢公開支持李秀芳了。大家見到她都是同情的眼神，但沒人敢伸出援手。

這種孤立無援的感覺讓李秀芳更加絕望。她開始懷疑自己的堅持是否有意義。也許王嬸說得對，也許她真的應(yīng)該妥協(xié)，拿錢走人，去別的地方重新開始。

可是每當(dāng)她有這種想法的時候，就會看到墻上那張全家福。照片中的張建國還是那么年輕，三個兒子還是那么可愛。這張照片提醒著她，這里承載著她人生中最美好的回憶。

"老張，我該怎么辦？"李秀芳對著照片自言自語，"我真的撐不下去了?？墒侨绻易吡耍群⒆觽兓貋碚也坏郊以趺崔k？"

照片中的張建國依然微笑著，仿佛在告訴她：堅持下去，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就在李秀芳最絕望的時候，一個意外的轉(zhuǎn)機出現(xiàn)了。

這天黃昏，太陽西下，老街籠罩在一片昏暗中。李秀芳正在收拾被砸壞的貨架，一個穿著樸素的中年女子走進了店里。

這個女子看起來很普通，穿著洗得發(fā)白的工作服，手上還戴著橡膠手套，一看就是做清潔工作的。她環(huán)顧四周，看到店里的狼藉景象，眼中閃過一絲同情。

"老板娘，買包鹽。"女子的聲音很輕。

"好嘞。"李秀芳正要去拿鹽，女子突然壓低聲音說道："大姐，有人要害你，你要小心。"

李秀芳手中的鹽袋掉在了地上，她震驚地看著這個女子："什么？你說什么？"

女子快速環(huán)顧四周，確認沒有其他人后，繼續(xù)低聲說道："我在附近幾棟大樓做清潔工，昨天晚上加班的時候，聽到一些不該聽的話。"

"什么話？"李秀芳緊張地問。

"他們要用你最在意的東西來害你。"女子的話如驚雷般在李秀芳腦中炸響，"我聽到他們說，要讓你在最幸福的時候跌入深淵，這樣你就會徹底崩潰。"

李秀芳感覺心臟一緊，一種不祥的預(yù)感涌上心頭。她想過劉大彪會用各種手段對付她，但這種模糊的威脅讓她更加恐懼，因為她不知道危險會從哪里來。

"大姐，你千萬要小心。"女子掏出錢買了鹽，臨走時悄悄塞給李秀芳一張紙條，"記住，真正愛你的人不會讓你受這種苦。凡是讓你感到意外驚喜的事情，都要多留個心眼。"

李秀芳顫抖著手接過紙條，上面寫著：「小心，有人要害你。不要相信任何突然出現(xiàn)的"好事"。知情人?！?/p>

女子匆匆離開了，李秀芳站在原地，手中緊握著那張紙條，心中五味雜陳。什么是她最在意的東西？當(dāng)然是對三個兒子的思念?？墒撬麄円趺蠢眠@份思念來害她呢？

她想到自己這些年來無數(shù)次幻想著兒子們回來的場景，想到自己每天都在門口張望，期待著他們的歸來。如果有一天，真的有人冒充...不，她不敢想下去。

"畜生！真是畜生！"李秀芳顫抖著雙手，眼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雖然不知道具體的陰謀是什么，但她知道劉大彪絕對不會放過任何可以利用的弱點。

"劉大彪，你可以砸我的店，可以斷我的水電，可以威脅我，但你休想玩弄我的感情！"李秀芳對著空氣大喊，眼中的淚水和憤怒交織在一起。

當(dāng)天晚上，她翻箱倒柜，找出了三個兒子從小到大的所有照片。她把這些照片一張張攤開在桌子上，仔細地端詳著。

這張是李強六歲時的照片，小臉圓圓的，正在店里幫忙算賬。那張是李明八歲時的照片，正在認真地整理貨架。還有李軍十歲時的照片，拿著小掃帚在店門口掃地。

看著這些照片中那三張稚嫩的臉龐，李秀芳忍不住老淚縱橫。

"強子、明子、軍子，媽媽想你們啊..."她對著照片喃喃自語，"如果你們真的還活著，如果你們真的出息了，為什么不回來看看媽媽呢？哪怕就一眼也好啊..."

就在她沉浸在對兒子們的思念中時，一張陌生的照片突然從相冊里掉了出來。這張照片她從來沒見過，上面是一個面容嚴肅的中年男子，大約四十歲左右，穿著昂貴的西裝，眼神深邃。

最奇怪的是，照片背面用鋼筆寫著幾個字：「媽媽，我會保護你。」

李秀芳仔細看了看照片上的人，完全不認識。這個人是誰？為什么他的照片會在她的相冊里？這句話又是什么意思？

她努力回想著，想要找到任何關(guān)于這個人的記憶，但什么都想不起來。這張照片仿佛是憑空出現(xiàn)的，充滿了神秘色彩。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秀芳心中疑惑不解，但也來不及多想，因為外面又傳來了敲門聲。

"咚咚咚...咚咚咚..."

敲門聲很輕，很有節(jié)奏，不像是劉大彪他們的風(fēng)格。李秀芳小心翼翼地走到門前，透過門縫往外看。

門外空無一人，但地上放著一束白色的菊花。

李秀芳的心臟瞬間漏跳了一拍。在她的家鄉(xiāng)，只有在祭奠死人的時候才會用白菊花。這是在詛咒她死嗎？

還是說...這是某種警告？

她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打開門，撿起那束菊花?；ê苄迈r，顯然是剛剛放在這里的?；ㄊ辖壷粡埿〖垪l，上面寫著：「有人在暗中保護你，但你要小心，最危險的時刻即將到來?！?/p>

李秀芳的手都在顫抖。今天發(fā)生的事情太多太奇怪了，先是那個清潔工女子的警告，然后是莫名其妙的照片，現(xiàn)在又是這束菊花和神秘的紙條。

究竟誰在保護她？為什么要用這種神秘的方式？最危險的時刻又是什么時候？

帶著滿心的疑惑和不安，李秀芳度過了一個不眠之夜。她坐在店里，手中握著那把菜刀，隨時準(zhǔn)備應(yīng)對可能出現(xiàn)的危險。

果然，第二天一早，劉大彪就帶著更多的人來了。

"老太婆！"劉大彪在店門外大喊，"給你最后二十四小時！明天這個時候，我就帶推土機來了！識相的就趕緊滾蛋，不識相的...哼哼！"

李秀芳透過破碎的玻璃看著外面那些兇神惡煞的面孔，心中既恐懼又憤怒。她知道，最后的決戰(zhàn)就要來了。

那天下午，她給三個兒子的手機都打了電話，依然是關(guān)機或空號。她又托街坊鄰里幫忙打聽，還是沒有任何消息。

"看來，我真的要一個人面對這一切了。"李秀芳苦笑著對自己說。

夜幕降臨了，這可能是她在這個店里度過的最后一個夜晚。李秀芳坐在柜臺后面，看著這個陪伴了她四十六年的小店，心中涌起千般不舍。

這里的每一件商品，每一個角落，都承載著她的回憶。這面墻上貼著孩子們小時候畫的畫，那個貨架是張建國親手做的，門口的那塊招牌是她親手寫的...

"老張，明天我可能就要離開這里了。"李秀芳對著墻上的照片輕聲說道，"我對不起你，沒能守住咱們的家業(yè)。"

照片中的張建國依然在微笑，仿佛在安慰她：沒關(guān)系，你已經(jīng)做得夠好了。

李秀芳拿出紙筆，開始寫遺書。她要把這些年的委屈和不甘都寫出來，要讓后人知道她為了守護這個家付出了什么。

就在她寫到一半的時候，店門外又傳來了輕微的敲門聲。這次的敲門聲和之前不同，很輕很急，像是有人在小心翼翼地求救。

李秀芳提著菜刀，小心翼翼地走到門前。門外站著一個身材瘦小的老頭，她認識他，是隔壁街賣水果的王大爺。

"王大爺？這么晚了，你怎么來了？"

王大爺緊張地四處張望，確認沒人跟蹤后，快速說道："秀芳，我剛才聽到一些消息，明天劉大彪要動真格的了。他不僅要強拆你的店，還要...還要對你下狠手。"

"什么意思？"

"他們說了，如果你還不搬，就要讓你永遠開不了口。"王大爺?shù)穆曇粼陬澏叮?秀芳，你快逃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李秀芳的心沉到了谷底。她知道劉大彪不是開玩笑的，這些人什么事都干得出來。

"王大爺，謝謝你的提醒。"李秀芳強裝鎮(zhèn)定，"我會小心的。"

王大爺走后，李秀芳更加恐懼了。她知道，明天將是她人生中最危險的一天。

04

最后的攤牌終于來了。

這天清晨，天還沒完全亮，老街就被一陣震耳欲聾的轟鳴聲打破了寧靜。李秀芳被驚醒，透過破碎的玻璃窗往外一看，心臟差點停止跳動。

街口開來了一隊工程車，足足有四臺推土機，還有兩臺挖掘機，幾臺渣土車。這些龐然大物在狹窄的老街里顯得格外龐大和威脅。更可怕的是，劉大彪帶著二十多個打手，手持鐵棍、鋼管等兇器，一個個面目猙獰。

"李秀芳！給你最后一次機會！"劉大彪站在推土機上，手持大喇叭朝店里喊話，聲音在老街里回蕩，"立即搬離，否則格殺勿論！"

李秀芳的雙腿在顫抖，但她還是強撐著從店里走出來。她手中緊握著一把菜刀，這是她唯一的武器。身后的店鋪里，她早就澆上了汽油，如果真的到了絕境，她就和這間開了46年的小店一起去見張建國。

圍觀的街坊越來越多，但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幫忙。大家都遠遠地站著，有的人眼中含著淚水，有的人搖頭嘆息，但都被劉大彪的威勢嚇得不敢動彈。

"老王，你們怎么能眼睜睜看著秀芳姐受欺負？"有個年輕的小伙子氣憤地說。

"你懂什么？"王大爺拉住他，"那是劉老板，黑白兩道都要給面子的人物。咱們這些小老百姓，哪敢得罪他？"

"可是..."

"沒有可是！你想害死我們大家嗎？"

李秀芳聽到這些對話，心中更加絕望。她明白，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里，她只能靠自己。

"劉大彪，你想拆我的店，先從我身上壓過去！"她的聲音雖然蒼老，但透著不屈的鋼鐵意志。

"老太婆，你以為我不敢？"劉大彪從推土機上跳下來，揮舞著鐵棍威脅道，"今天不管是誰來了，都救不了你！天王老子來了也沒用！"

"那就試試看！"李秀芳毫不示弱，舉起手中的菜刀，"老娘活了七十年，什么大風(fēng)大浪沒見過？"

劉大彪的臉色越來越陰沉，周圍的打手們也開始蠢蠢欲動?？諝庵袕浡环N即將爆發(fā)的緊張氣氛。

"老太太，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劉大彪故意放慢語速，"現(xiàn)在跪下給我磕三個響頭，喊三聲爺爺，我就饒你不死，還給你十萬塊錢。怎么樣？"

周圍的打手們發(fā)出了陣陣獰笑聲，顯然覺得這個提議很有趣。

李秀芳氣得渾身發(fā)抖，但眼中的怒火更加旺盛："讓我下跪？做夢！老娘這輩子只給我死去的丈夫跪過，你算什么東西？"

"給臉不要臉的老東西！"劉大彪徹底暴怒了，青筋暴露，"既然你找死，那就成全你！我今天就讓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做天高地厚！"

他一揮手，四臺推土機同時啟動，發(fā)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黑煙從排氣管里滾滾冒出，整條街都在顫抖。

李秀芳看著那些朝她逼近的鋼鐵怪獸，心中涌起一陣絕望。她想起了張建國，想起了三個兒子，想起了這四十六年來的點點滴滴。

"老張，我來陪你了。"她閉上了眼睛，手中的打火機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如果推土機真的壓過來，她就點燃身后的汽油，和這間承載了她一生回憶的小店一起化為灰燼。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的時刻，一陣急促的剎車聲突然響起。

所有人都愣住了，推土機司機也下意識地踩了剎車。大家都回頭望去，只見街口駛來了一隊豪華轎車。

清一色的黑色奔馳，足足有八輛之多，每一輛都是最新款的頂配版本，在陽光下閃閃發(fā)光。這些車排成一線，緩緩駛來，場面壯觀得讓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我的天啊，這是什么人?。?有圍觀群眾小聲議論。

"這么多豪車，至少得幾百萬吧？"

"肯定是大人物來了！"

車隊在小店門前整齊停下，每一輛車都停得分毫不差，顯示出司機們過硬的專業(yè)素質(zhì)。車門同時打開，從車上走下來十幾個穿著考究西裝的男子。

這些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他們步伐整齊，氣勢逼人，每個人的西裝都是手工定制的，價值不菲。身上散發(fā)著久居上位的威嚴，讓人不敢直視。

劉大彪和他的手下們都被這突然出現(xiàn)的陣勢嚇呆了，連推土機都停了下來。他們見過各種大場面，但眼前這種規(guī)格的排場，還是讓他們感到震撼。

為首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身材高大，相貌堂堂，眼神深邃而銳利。他穿著一套深藍色的手工西裝，戴著一塊價值連城的名表，舉手投足間都透著不凡的氣質(zhì)。

更令人震驚的是，這個男子的長相和李秀芳年輕時有幾分相似，特別是那雙眼睛，仿佛如出一轍。

他大步走向李秀芳，每一步都踩得地面震響。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整條街鴉雀無聲，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李秀芳睜開眼睛，看到這個男子，心臟狂跳起來。這個人...這個人怎么長得這么像...像她年輕時的自己？

中年男子走到李秀芳面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的情感，有痛苦，有愧疚，也有深深的憤怒。

然后，他轉(zhuǎn)身面對眾人，聲音如雷貫耳，在整條街回蕩：

"誰敢動我娘試試看！"

就在推土機即將撞上店門的瞬間，一陣急促的剎車聲響起。八輛黑色奔馳豪車從街口魚貫駛?cè)?，在小店門前整齊停下。圍觀的街坊們激動地議論著："肯定是大人物來救秀芳姐了！""這么多豪車，比電視里還壯觀！"連劉大彪都緊張地后退了幾步，以為遇到了硬茬子。

車門同時打開，走下來十幾個西裝革履的男子。為首的中年男子徑直走向李秀芳，從懷中掏出一個精致的檀木盒子，雙手遞到她面前。李秀芳顫抖著接過盒子，當(dāng)她緩緩打開盒蓋的瞬間，整個人如遭雷擊般呆立當(dāng)場。

盒子里的東西讓她的臉色從蒼白變得死灰，雙腿一軟就要跌倒。圍觀的人們伸長脖子想看清楚，但距離太遠根本看不到盒子里裝著什么。只見李秀芳的嘴唇劇烈顫抖著，眼中涌出豆大的淚珠，聲音哽咽得幾乎說不出話來："這...這怎么可能...這不可能..."

然而，當(dāng)中年男子開口說出的第一句話傳入眾人耳中時，整條老街瞬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就連一直囂張跋扈的劉大彪，也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發(fā)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