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師傅，麻煩往里擠擠。" 60歲的王桂花拎著裝滿蘿卜白菜的菜籃子，艱難地擠上了3號線地鐵。

車廂里人頭攢動，她左右看了看，目光落在了靠窗的那個年輕男子身上。

"這位小伙子，能讓個座嗎？我腿腳不太好。" 王桂花走到他面前，聲音客氣但帶著理所當然的語氣。

"小伙子？" 王桂花又叫了一聲，這次聲音明顯提高了。

林峰依然沒有回應，只是把身體往窗邊縮了縮。

"哎，現在的年輕人啊..." 王桂花搖搖頭，聲音里帶著明顯的不滿，"看著挺精神的，怎么就不知道讓座呢？"

32歲的林峰緩緩抬起頭，眼神有些渙散地看了她一眼，又很快低下頭去，雙手抱著布袋更緊了。

01

"我說小伙子，你聽見沒有？老人家和你說話呢！" 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的中年男子率先開了口，聲音里透著明顯的不滿。

"對啊，這位師傅，您剛才沒聽見嗎？" 一個穿著藍色工裝的男子也附和道，"老人家腿腳不好，您讓個座怎么了？"

林峰抬起頭，想要說什么，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他的臉色異常蒼白，額頭上隱約可見細密的汗珠。

"小伙子，我腿疼，真的站不了太久。" 王桂花又試探性地說了一句，這次聲音里帶著些許哀求，"我這一把老骨頭，膝蓋做過手術，站久了真受不了。"

"阿姨，我...我身體有點不舒服。" 林峰終于開口了，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不舒服？" 王桂花瞪大了眼睛，"我看你好好的啊，手腳健全的，哪里不舒服了？年輕人不會是裝病吧？"

"就是啊，年紀輕輕能有什么不舒服的？" 旁邊一個抱著孩子的年輕媽媽也加入了進來，"我懷孕八個月的時候都知道給老人讓座，你一個大小伙子怎么回事？"

"現在的年輕人啊，借口一套一套的。"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大爺搖著頭，"想當年我們那個時代，哪有這么多說辭？"

林峰緊咬著嘴唇，雙手死死抱住懷中的帆布袋，那袋子看起來很舊，邊角都有些磨損，上面還有幾個小洞，但他抱得極其小心，仿佛里面裝著什么珍貴的易碎品。

"小伙子，你這是什么態度啊？" 金絲眼鏡男子聲音提高了八度，"老人家好聲好氣跟你說話，你就這么個反應？這是家教問題吧？"

"對啊，怎么連基本的禮貌都沒有？" 藍工裝男子也越說越激動，"我兒子才五歲都知道給老奶奶讓座！"

"我真的...身體不太好..." 林峰的聲音更小了，幾乎是在懇求，雙手緊緊抱著布袋，指節都有些發白。

"身體不好還能當消防員？" 一個穿著西裝的大叔指著林峰胸前的徽章，"你這不是睜眼說瞎話嗎？消防員不都是身體素質特別好的嗎？"

"就是啊，消防員訓練那么嚴格，怎么可能身體不好？" 年輕媽媽也質疑道。

這話一出，車廂里的乘客們都把注意力集中了過來。有人開始小聲議論：

"真的是消防員啊，那更應該讓座了。"

"消防員不是應該最有奉獻精神嗎？救人的時候那么勇敢，讓個座都不愿意？"

"這素質，真給消防隊丟臉。"

"我看就是不想讓，找借口呢！"

林峰感受到四面八方投來的目光，那些目光像針一樣扎在他身上。他想解釋，但喉嚨里像卡了什么東西一樣，什么都說不出來。

"我說小伙子，你到底讓不讓座？" 王桂花的耐心明顯消耗殆盡，"我這一把老骨頭，站著真的很累啊！我今天買菜都買了兩小時，腳都腫了！"

"老人家，您別生氣，" 一個戴著耳機的女學生看不下去了，"要不您坐我這兒吧，我馬上就下車了。"

"小姑娘你別起來，" 王桂花擺擺手，"你還是學生，應該好好休息。就他那個位置正好，他一個大小伙子憑什么坐著？"

02

"就是，干嘛要讓學生讓座？" 抱孩子的年輕媽媽附和道，"他一個當兵的，身體那么好，裝什么裝？"

"我不是當兵的，是消防員..." 林峰小聲糾正道。

"消防員也是一樣！" 西裝大叔不耐煩地說，"都是為人民服務的，更應該有覺悟！"

"對！消防員就應該有奉獻精神！" 藍工裝男子越說越激動，"平時救火救人那么英勇，讓個座都扭扭捏捏的，這算什么？"

"我不是裝的..." 林峰試圖解釋，但聲音微弱得連他自己都聽不清。

"不是裝的？" 金絲眼鏡男子冷笑一聲，"那你倒是說說哪里不舒服？頭疼？肚子疼？還是腿疼？說出來讓大家聽聽！"

"就是，說啊！" 一個染著紅頭發的年輕女子也加入了進來，"不會說不出來吧？"

林峰張了張嘴，眼神游離不定，最終還是沒有說話。他低下頭，更緊地抱住了懷中的布袋。那個袋子在他懷里被壓得變了形，但他就是不肯松手，仿佛那是他的生命線。

"我看他就是不想讓，找借口呢！" 西裝大叔的聲音越來越大，"現在的年輕人啊，一個比一個自私！什么奉獻精神，都是嘴上說說！"

"消防員不是救人的嗎？連個座都不愿意讓，還談什么救人？" 另一個中年女乘客也加入了討論，"這種人怎么能當消防員？"

"就是啊，我們納稅人養你們就是這樣的？" 有人開始上升到職業高度，"工資是我們發的，服務態度就這樣？"

"別說了，別說了..." 林峰突然小聲嘟囔了一句，聲音里帶著明顯的痛苦。

"別說什么？" 紅頭發女子立即反擊，"做錯事了還不讓人說？這是什么邏輯？"

車廂里的議論聲越來越大，幾乎所有人都在看著林峰。他感覺自己就像被放在顯微鏡下的標本，無處可逃。

"小伙子，你這樣真的不對！" 頭發花白的老大爺也看不下去了，他拄著拐杖走過來，"我七十三歲了，腰椎間盤突出，看到年輕人我都會主動讓座，你這是怎么回事？"

"老爺子您說得對！" 王桂花聲音里帶著憤慨，"我這一輩子見過的年輕人多了，沒見過這么不懂事的！現在的消防員都這素質？"

"不能一棒子打死所有人，" 女學生小聲為林峰辯護，"也許他真的有什么難處..."

"什么難處？" 金絲眼鏡男子立即反駁，"看他那樣子，手腳健全的，能有什么難處？就是道德品質有問題！"

林峰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他緊緊閉著眼睛，像是在努力忍受著什么巨大的痛苦。汗水已經打濕了他的額頭，一滴滴地滴到了懷中的布袋上。

"你看看你，出這么多汗，還說身體不好？" 年輕媽媽指著林峰，"分明就是心虛了！做了虧心事當然緊張！"

"心虛什么呀，就是不想讓座唄！" 藍工裝男子越說越激動，"現在的年輕人道德淪喪到什么地步了！連最基本的尊老愛幼都不懂！"

"我孫子才四歲，都知道給爺爺奶奶讓座！" 老大爺用拐杖敲了敲地面，"你一個成年人，還是消防員，連小孩子都不如！"

"行了行了，我站著就站著吧。" 王桂花嘆了口氣，"不過我得說幾句，小伙子，你這樣真不對。尊老愛幼是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你這樣給消防隊丟臉，給年輕人丟臉！"

03

"對，說得好！" 西裝大叔拍手叫好，"就該這么教育他！讓他知道什么叫羞恥！"

"我要拍下來發朋友圈！" 紅頭發年輕女子舉起了手機，"讓大家看看現在消防員什么素質！這種負面典型就應該曝光！"

"別拍別拍！" 林峰突然抬起頭，眼中帶著明顯的恐懼和哀求，"求你們別拍！求求你們了！"

"喲，還知道怕？" 紅頭發女子冷笑道，"剛才怎么不知道羞恥？現在知道怕丟人了？"

"就是，做得出來還怕人拍？" 金絲眼鏡男子也掏出了手機，"我也拍一個，發給消防隊去！讓他們看看自己的隊員什么德行！"

"還要發到網上去！" 藍工裝男子也興奮起來，"現在網絡這么發達，讓全社會都看看！"

"不要！" 林峰的聲音帶著明顯的哭腔，"求你們不要這樣...我真的...真的有苦衷..."

"苦衷？又是苦衷？" 王桂花聲音更大了，"你到底有什么苦衷？說出來聽聽啊！"

"就是，別總是苦衷苦衷的，" 年輕媽媽不屑地說，"什么苦衷能比尊重老人更重要？還能有什么苦衷，就是自私唄！"

"對啊，我就沒見過有苦衷的年輕人！" 另一個中年女乘客也加入進來，"我們那個時代的年輕人，再困難也知道尊老愛幼！"

"年紀輕輕的，還苦衷！" 老大爺也搖著頭，"我們那個年代，生活那么困難，哪有這么多借口？現在的年輕人啊，就是嬌生慣養！"

"別為自己的自私找借口了！" 一個戴著口罩的乘客也發話了，"什么苦衷能比老人的身體更重要？"

林峰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四周的指責聲像潮水一樣涌來，一波接一波，完全淹沒了他的理智。他想站起來，想逃跑，但雙腿就是不聽使喚，仿佛被什么無形的鎖鏈束縛住了。

"我們都在等你解釋呢！" 西裝大叔繼續追問，"你們消防隊是這么培訓的？就教你們這么對待老人？"

"我要投訴！" 紅頭發女子一邊拍著一邊說，"這種人就不配當消防員！應該讓他下崗！"

"投訴對了！" 金絲眼鏡男子附和，"這種敗類就應該開除！丟消防隊的臉！"

"大家都拍下來，發到網上去！" 藍工裝男子煽動著，"讓全社會都看看這種人的嘴臉！"

"對，曝光他！" 中年女乘客也舉起手機，"現在網絡這么發達，一下子就能傳遍全國！"

車廂里的聲音越來越嘈雜，幾乎每個人都在拿著手機拍攝，都在發表自己的義憤填膺的觀點，都在指責林峰。而林峰就坐在那里，像一只被群體攻擊的動物，只能抱緊懷中的布袋，承受著所有的惡意和誤解。

"小伙子，你到底說句話呀！" 王桂花拍了拍林峰的肩膀，"你這樣沉默算什么？是默認了嗎？"

林峰被這一拍，身體明顯顫抖了一下。他抬起頭，眼中含著淚水，看著車廂里所有憤怒的面孔，那些原本陌生的臉龐現在都變得猙獰可怖。

"我...我..." 他張嘴想說什么，但話還沒說出來，又被打斷了。

"你什么你？" 金絲眼鏡男子不耐煩地說，"趕緊起來讓座，別在這兒裝模作樣的！磨磨蹭蹭像什么話！"

04

"就是，磨磨蹭蹭的干什么？" 紅頭發女子繼續拍著視頻，"起來！快起來！別裝了！"

"大家說得對！起來讓座！" 更多的聲音匯聚成一片。

"別裝了！"

"趕緊的！"

"消防員就這素質？"

"太丟人了！"

聲音一浪高過一浪，整個車廂都被這種憤怒的情緒感染了。林峰感覺自己的頭越來越暈，耳朵里嗡嗡作響，就像有無數只蜜蜂在里面飛舞。

"我說小伙子，你這是怎么了？臉色怎么這么難看？" 王桂花看到林峰的臉色更加蒼白，聲音稍微緩和了一些，但依然帶著質疑。

"他這是裝的！" 西裝大叔毫不客氣地說，"演戲呢這是！想博取同情！"

"對，就是演戲！" 金絲眼鏡男子冷笑，"以為裝病就能逃避道德譴責？現在的年輕人手段越來越多了！"

"我見過的裝病的人多了，" 中年女乘客也搖頭，"都是這個表情，這個樣子！"

"現在的年輕人啊，" 老大爺繼續搖著頭，"什么招都想得出來！我活了七十多年，什么沒見過？"

"演技還不錯呢！" 藍工裝男子諷刺道，"可惜我們都不是傻子！"

林峰緊緊閉著眼睛，雙手抱著布袋的力度越來越大，指節都泛白了，青筋暴起。他的呼吸變得更加急促，胸口劇烈起伏著，就像溺水的人在拼命尋找氧氣。

"你看他那個樣子，" 抱孩子的媽媽指著林峰，"明顯就是心虛了！做了虧心事當然害怕！"

"心虛就對了！" 紅頭發女子舉著手機，"做壞事就該心虛！就該被大家指責！"

"我就不信他能裝到什么時候！" 另一個乘客也加入進來。

"小伙子，我最后說一遍，" 王桂花的聲音又嚴厲起來，"你到底讓不讓座？我這膝蓋真的疼得受不了了！"

"我今年六十了，血壓高，糖尿病，腰椎間盤突出，" 王桂花開始歷數自己的病情，"醫生說不能久站，你就忍心看著我這樣受罪？"

"就是啊，老人家身體不好，你一個年輕人還有什么好說的？" 多個聲音在附和。

林峰感覺自己快要崩潰了。他想解釋，想告訴他們自己為什么不能站起來，想告訴他們懷中的布袋里裝著什么，想告訴他們昨天晚上發生了什么，但每次想開口，喉嚨就像被什么東西堵住了一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不說話就是默認了！" 金絲眼鏡男子站起身，開始朝林峰走去，"既然你不愿意主動讓座，那我們就幫你起來！"

"對！" 西裝大叔也站了起來，"不能慣著這種人！今天必須給他一個教訓！"

"就是要讓他知道，不是所有人都會容忍他的自私！" 藍工裝男子也躍躍欲試。

"大家一起！" 紅頭發女子繼續煽動，"讓他知道什么叫眾怒難犯！"

三四個人朝林峰圍過來，準備強行把他拉起來。整個車廂的氣氛達到了白熱化，所有人都在看著這一幕，有的人在拍視頻，有的人在起哄，有的人在搖頭嘆息。

林峰看到他們靠近，眼中閃過一絲極度的恐慌和絕望。他抱著布袋的手開始劇烈顫抖，整個人蜷縮在座位上。

"不要...不要碰我..." 他顫抖著說道，聲音里帶著明顯的恐懼和哀求，"求求你們...不要碰我..."

"裝什么裝？" 金絲眼鏡男子已經伸出了手，"今天必須讓你起來！"

就在他的手即將碰到林峰肩膀的瞬間，就在整個車廂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這一刻的時候，林峰突然站了起來，整個人像被點燃了一樣。

"夠了！你們真的想知道為什么嗎？！" 他的聲音撕心裂肺，眼中閃著絕望的光芒。

所有人都被他突然的爆發震住了，車廂里瞬間安靜下來。

林峰顫抖著雙手，緊抱著那個軍綠色的帆布袋，淚水模糊了他的雙眼。

"你們想知道我為什么不能站起來？想知道這里面裝的是什么？" 他的聲音哽咽著，每個字都帶著巨大的痛苦。

王桂花愣住了，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其他乘客也都屏住了呼吸，感覺到事情的走向完全超出了他們的預料。

"好！我給你們看！" 林峰突然大喊一聲，顫抖的手伸向了布袋的拉鏈。

"小伙子，你別激動..." 王桂花慌忙說道。

但林峰已經聽不進去任何話了。他的手抓住拉鏈，用力一拉。

"看啊！都看啊！"

當布袋被徹底打開的那一瞬間，林峰將袋口對準了所有人。

"這...這是..." 金絲眼鏡男子的聲音顫抖著，幾乎說不出完整的話，手不自覺地放下了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