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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年,后媽把我上大學(xué)機會給了她兒子,現(xiàn)在我月薪18萬,她找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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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先生,有人在門口找您,說是您的家人。"保安室的小王有些為難地看著從寶馬車?yán)镒叱鰜淼哪凶印?/strong>

"家人?"陳承志皺了皺眉,他習(xí)慣了這種高檔小區(qū)的安靜,不喜歡被打擾。"我沒有家人會來這里,讓她走吧。"

"承志,你真的不認(rèn)識我了嗎?"一個穿著樸素的中年婦女從保安室后面走了出來,眼中帶著復(fù)雜的情緒。

陳承志的腳步頓時停住了。那個聲音,那張臉,即使過了這么多年,他依然記得清清楚楚。

"請不要用這種稱呼叫我,我們不熟。"他的聲音冷得像冰。

"承志,34年了,你還是這么絕情..."王淑芬的聲音里帶著顫抖。

陳承志沒有回答,轉(zhuǎn)身就要上車。但王淑芬卻急忙走了幾步,攔在車前。

"你聽我說,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關(guān)于你父親的..."

"夠了!"陳承志猛地轉(zhuǎn)過身,眼中閃過一絲痛苦,"無論什么事,都與我無關(guān)。"



01

1989年的春天,陳承志剛滿17歲。他坐在自己的小房間里,桌上攤著厚厚的復(fù)習(xí)資料,墻上貼著"清華大學(xué)"四個大字。這是他從初中開始就立下的目標(biāo)。

陳建國推門進來,手里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雞蛋面。"承志,別太累了,身體要緊。"

"爸,我不累。"承志頭也不抬地說道,"還有兩個月就高考了,我必須考上清華。"

陳建國在兒子身邊坐下,看著桌上密密麻麻的筆記,眼中滿是驕傲。"承志,爸相信你一定能考上。你從小就聰明,像你媽。"

提到母親,承志的筆停頓了一下。母親在他8歲時因病去世,這些年來,父子兩人相依為命。陳建國是國營機械廠的技術(shù)科長,月薪120元,在當(dāng)時算是不錯的收入。但要供一個孩子上大學(xué),確實有些吃力。

"爸,你是不是又要提那件事?"承志放下筆,看著父親有些局促的表情。

"什么事?"陳建國裝糊涂。

"關(guān)于王阿姨的事。"承志的語氣有些無奈,"爸,我都快18歲了,不是小孩子。我知道你這些年一個人不容易,如果你覺得王阿姨人不錯,我不會反對的。"

陳建國的眼睛濕潤了。這個懂事的兒子,總是讓他心疼。

"承志,王阿姨確實是個好人。她丈夫前年車禍去世了,一個人帶著兒子承龍很不容易。承龍比你小一歲,性格內(nèi)向,成績也不如你。"

"我知道。"承志點點頭,"王阿姨上次來家里吃飯,我看得出來,你們挺合適的。"

陳建國拍了拍兒子的肩膀。"那你同意爸跟王阿姨結(jié)婚?"

"同意。"承志笑了笑,"不過有個條件。"

"什么條件?"

"以后我還是叫您爸,叫王阿姨為阿姨,可以嗎?"

陳建國點頭。"當(dāng)然可以,你想怎么叫都行。"

就這樣,1988年的秋天,王淑芬正式嫁入了陳家。她帶來了15歲的兒子陳承龍,一個眼神怯怯的男孩。

"哥,以后請多關(guān)照。"承龍在見面的第一天,就這樣對承志說道。

"不用這么客氣,我們是一家人了。"承志拍了拍這個比自己小一歲的弟弟的肩膀。

王淑芬看著這一幕,眼中閃過復(fù)雜的情緒。她對陳建國說:"建國,承志真是個好孩子,懂事得讓人心疼。"

"是啊,這孩子從小就這樣,從不讓我操心。"陳建國滿臉驕傲。

"那承龍就要向哥哥多學(xué)習(xí)了。"王淑芬轉(zhuǎn)頭對兒子說,"承龍,你看你哥哥多用功,成績又好,你要努力追上哥哥。"

承龍低著頭,沒有說話,但緊握的拳頭暴露了他內(nèi)心的不安。

新的家庭生活開始了。四個人擠在那套三間的老房子里,生活空間雖然緊張,但最初的日子還算和諧。

陳建國每天早出晚歸,王淑芬則負(fù)責(zé)料理家務(wù),承志和承龍各自忙著自己的學(xué)業(yè)。

但很快,一些細(xì)微的變化開始顯現(xiàn)。

"承志,你這樣大聲讀書,會影響承龍學(xué)習(xí)的。"一天晚上,王淑芬敲響了承志房間的門。

"阿姨,我聲音很小啊。"承志有些疑惑。

"你覺得小,但承龍說聽得很清楚。你看,你成績本來就比承龍好,再這樣用功,承龍的壓力會很大的。"

承志愣了一下,然后點點頭。"好的,我會注意的。"

類似的事情開始增多。王淑芬總是有意無意地要求承志讓著承龍,理由都很充分:承龍年紀(jì)小,承龍性格敏感,承龍需要鼓勵。

"承志,你能不能幫承龍補補數(shù)學(xué)?他這次考試又沒及格。"

"承志,你的參考書能借給承龍用用嗎?他說老師推薦的那本買不到。"

"承志,你這次考了年級第二,承龍才考了班級第二十名,你能不能教教他學(xué)習(xí)方法?"

承志從來沒有拒絕過,總是耐心地幫助這個弟弟。但他發(fā)現(xiàn),無論自己怎么努力,承龍的成績總是提不上去。

"哥,我是不是太笨了?"一天晚上,承龍趴在書桌上,眼中含著淚水。

"怎么會呢?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長處,你只是還沒找到適合自己的學(xué)習(xí)方法。"承志安慰道。

"可是媽媽總是拿我跟你比,說我什么都不如你。"承龍的聲音很小,"我知道我確實不如你,但我也很努力了。"

承志心中一酸。"承龍,你不要有壓力。阿姨也是希望你好,她沒有惡意。"

"我知道。"承龍擦了擦眼睛,"哥,你說我能考上大學(xué)嗎?"

"當(dāng)然能。"承志堅定地說,"相信自己。"

但私下里,承志也為承龍的成績擔(dān)心。以承龍目前的水平,想要考上大學(xué)確實很困難。

時間一天天過去,高考的腳步越來越近。

02

進入高三下學(xué)期,家里的氛圍開始變得微妙起來。每天的飯桌上,話題都離不開兩個孩子的學(xué)習(xí),而這種比較讓承志越來越不自在。

"承志這次模擬考試又是年級第一,數(shù)學(xué)滿分,英語也是班里最高分。"陳建國夾菜的手都在顫抖,顯然很激動,"按這個成績,清華大學(xué)應(yīng)該沒問題。"

王淑芬的筷子停在半空中,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承龍這次也進步了,從班級第二十名提高到第十八名。"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輕松一些。

"是嗎?承龍很棒啊。"陳建國轉(zhuǎn)頭看向承龍,眼中帶著鼓勵,"繼續(xù)努力,爭取考個好大學(xué)。"

承龍埋頭吃飯,一句話也不說。他的碗里堆著小山一樣的米飯,但幾乎沒怎么動。承志能感覺到弟弟身上散發(fā)出來的緊張和壓力,那種在重壓下隨時可能崩潰的脆弱。

"爸,其實考不考大學(xué)不是最重要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承志試圖緩解氣氛,他不忍心看到承龍這樣痛苦。

"那怎么行?"王淑芬立刻反駁,聲音比平時高了幾度,"現(xiàn)在這個年代,沒有大學(xué)文憑怎么找工作?尤其是承龍,他性格內(nèi)向,不會說話,只有讀書這一條路。"



她說這話的時候,眼神有意無意地瞥向承志,那種目光讓承志感到很不舒服。仿佛在說:你天生聰明,有的是出路,不要站著說話不腰疼。

"承志,你不要這樣說。"陳建國也嚴(yán)肅起來,"讀書是最公平的出路,你們兩個都必須考上大學(xué)。這是爸爸對你們的期望,也是對你們媽媽的承諾。"

提到"媽媽"這個詞,承志的心猛地一疼。在這個家里,王淑芬被稱為媽媽,而他真正的母親似乎被遺忘了。他想起母親臨終前拉著他的手說的話:"承志,一定要爭氣,要考上好大學(xué),讓媽媽在天之靈也能安心。"

承志不再說話,默默地吃完了飯。但心里卻開始隱隱擔(dān)心起來。以目前的情況看,承龍考上大學(xué)的希望很渺茫,到時候會是什么樣的結(jié)果?

這種擔(dān)心很快就變成了現(xiàn)實。

幾天后的一個晚上,承志正在房間里復(fù)習(xí)化學(xué),聽到客廳傳來壓低的爭吵聲。起初他以為是鄰居家的聲音,但仔細(xì)一聽,竟然是父親和王淑芬在爭論什么。

"建國,你要面對現(xiàn)實。以承龍現(xiàn)在的成績,根本考不上大學(xué)。我們得想想辦法。"王淑芬的聲音聽起來很焦急。

"什么辦法?"陳建國的聲音疲憊不堪。承志能想象出父親此刻的樣子,一定是雙手抱著頭,眉頭緊鎖。

"請家教,買參考書,報補習(xí)班。只要能提高成績,花多少錢都值得。"王淑芬的語氣很堅決,"我打聽過了,市里有個很有名的數(shù)學(xué)老師,專門輔導(dǎo)高考,一個月要300塊,但效果很好。"

承志聽到這里,倒吸了一口涼氣。300塊錢,這幾乎是父親兩個半月的工資!

"可是..."陳建國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你是舍不得為承龍花錢?"王淑芬的聲音突然提高了,帶著明顯的憤怒,"承志本來就聰明,天生就是讀書的料,不用我們操心。承龍需要我們幫助,你作為繼父,難道不應(yīng)該一視同仁嗎?"

承志的心跳得很快,他悄悄推開門一條縫,看到父親坐在沙發(fā)上,雙手抱著頭,一副極其痛苦的樣子。王淑芬站在他面前,雙手叉腰,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

"不是舍不得花錢,是實在沒錢了。"陳建國的聲音很小,幾乎像是在自言自語,"你知道的,廠里效益不好,我的工資已經(jīng)兩個月沒發(fā)了。上個月交水電費的錢還是問老張借的。"

王淑芬的表情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fù)了強勢:"那怎么辦?總不能讓承龍就這樣放棄吧?他可是我的心頭肉,我絕不能看著他毀在這里!"

"我去借,找親戚朋友借。"陳建國咬牙說道,聲音里透著絕望,"我去找我弟弟,還有你哥哥,大家湊一湊,總能湊出來的。"

"借來的錢總是要還的,你想過沒有?"王淑芬開始踱步,"建國,我跟你算一筆賬。如果兩個孩子都上大學(xué),每年的學(xué)費生活費加起來要多少錢?"

陳建國沉默了,他顯然沒有仔細(xì)算過這筆賬。

王淑芬繼續(xù)說:"我算過了,按現(xiàn)在的標(biāo)準(zhǔn),一個孩子一年的學(xué)費要1500塊,生活費至少要1000塊,兩個孩子就是5000塊。你現(xiàn)在一個月才120塊工資,還經(jīng)常拖欠,一年最多也就1400塊。你告訴我,拿什么來供兩個孩子上大學(xué)?"

這些數(shù)字像重錘一樣敲擊著陳建國的心。他從來沒有這樣仔細(xì)地計算過,現(xiàn)在聽來,確實是個天文數(shù)字。

"那你說怎么辦?"陳建國的聲音帶著絕望。

王淑芬沉默了一會兒,然后緩緩開口,聲音里帶著某種試探:"要不,我們先供一個?"

承志感覺心臟猛地停跳了一拍。他死死地抓著門框,指關(guān)節(jié)都發(fā)白了。

"什么意思?"陳建國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不安。

"建國,你聽我說完。"王淑芬在陳建國身邊坐下,聲音變得溫柔而理性,"承志聰明,這一點誰都不能否認(rèn)。即使不上大學(xué),憑他的腦子也能闖出一番天地。你看那些做生意的,有幾個是大學(xué)生?關(guān)鍵是要有頭腦,有膽量。"

她停頓了一下,繼續(xù)說:"可承龍不一樣,他性格內(nèi)向,除了讀書什么都不會。如果連大學(xué)都上不了,這輩子就真的完了。我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一個孩子毀掉啊。"

承志感覺血液都凝固了。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努力和優(yōu)秀竟然會成為被犧牲的理由。在王淑芬的邏輯里,正因為他優(yōu)秀,所以他可以被放棄;正因為承龍平庸,所以他需要被保護。

"你的意思是...讓承志放棄?"陳建國的聲音在顫抖。

"不是放棄,是暫緩。"王淑芬急忙糾正,"等承龍大學(xué)畢業(yè),工作穩(wěn)定了,我們再想辦法供承志。或者承志可以自己想辦法,比如打工攢錢,或者先工作幾年再考大學(xué)?,F(xiàn)在不是有很多人都是這樣嗎?"

"不行!"陳建國猛地站起來,聲音很大,"我不能這樣對不起承志的媽媽。她臨終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承志的前途。我答應(yīng)過她,一定要讓承志上大學(xué),出人頭地。"

承志的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原來父親心里還記得母親的臨終囑托,還記得對承志的承諾。

"建國,你冷靜一下。"王淑芬走過去,輕撫丈夫的后背,聲音里帶著某種蠱惑,"我知道你疼承志,我也疼他。但我們要為兩個孩子的未來考慮。承志那么聰明,將來肯定有出息,晚一兩年上大學(xué)不會影響什么??沙旋埲绻e過了這次機會,可能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她停頓了一下,語氣變得更加誠懇:"而且,我們也不是不管承志。等承龍畢業(yè)工作了,我們?nèi)乙黄鹋?,一定會供承志上大學(xué)的。到那時候,我們的經(jīng)濟條件也會好一些,不是嗎?"

陳建國在房間里踱來踱去,顯然內(nèi)心在做著激烈的斗爭。承志能看出父親的痛苦,那種在情感和現(xiàn)實之間撕裂的痛苦。

"可是承志他..."陳建國的聲音很小。

"承志會理解的。"王淑芬打斷了他,"他那么懂事,那么善良,一定會理解我們的苦衷。而且,這對他來說也不一定是壞事,年輕人出去闖蕩闖蕩,積累一些社會經(jīng)驗,對將來的發(fā)展也有好處。"

承志聽到這里,悄悄退回房間,輕輕關(guān)上了門。他躺在床上,腦子里亂成一團。十幾年來第一次,他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絕望。

那一夜,他幾乎沒有睡著。腦海中反復(fù)回響著王淑芬的話:"承志聰明,不上大學(xué)也能成功"、"承龍需要這個機會"、"暫緩不是放棄"...

第二天早上,一家人圍坐在餐桌前,氣氛格外沉悶。承志的眼睛有些紅腫,顯然一夜沒睡好。

"爸,我聽說廠里要發(fā)一筆獎金,是真的嗎?"承志試探性地問道,聲音里帶著一絲希望。

陳建國抬頭看了兒子一眼,眼中閃過復(fù)雜的情緒。昨夜的對話讓他很痛苦,現(xiàn)在面對兒子期待的眼神,他更加難受。

"沒有的事,你別聽別人亂說。"他避開承志的目光,專心對付碗里的稀飯。

"那工資什么時候能發(fā)?"承志繼續(xù)問道。

"快了,快了。"陳建國敷衍著,但語氣里的無奈瞞不過任何人。

王淑芬在一旁擦桌子,動作格外用力,抹布在桌面上來回摩擦,發(fā)出刺耳的聲音。

"媽,我想報個補習(xí)班。"承龍突然開口,打破了沉默。

"什么補習(xí)班?"王淑芬立刻放下手中的抹布,眼中閃過興奮的光芒。

"數(shù)學(xué)補習(xí)班,我同學(xué)說市里有個老師教得很好,就是有點貴,一個月要300塊。"承龍的聲音很小,但話里的內(nèi)容卻像炸彈一樣在餐桌上爆炸。

"300塊?"陳建國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建國,孩子想學(xué)習(xí)是好事。"王淑芬馬上說道,聲音里帶著不容質(zhì)疑的堅決,"300塊雖然不少,但為了承龍的前途,再貴也值得。"



"可是我們哪里有300塊錢?"陳建國苦笑道。

"我們想辦法,去借也要借到。"王淑芬斬釘截鐵地說,"這是承龍最后的機會了,我們不能讓他錯過。"

承志看著這一幕,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同樣是孩子,同樣需要教育投入,為什么差別這么大?他從來沒有要求過家里為他花這么多錢,即使是他最需要參考書的時候,也是自己想辦法解決。

"哥,你覺得呢?"承龍突然問道,眼中帶著某種期待。

承志抬起頭,看著這個弟弟。他想說什么,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在這個家里,他的意見似乎并不重要。

"如果能幫助你提高成績,當(dāng)然好。"承志最終這樣回答,雖然心里五味雜陳。

當(dāng)天下午,王淑芬就帶著承龍去市里報了補習(xí)班。她從鄰居那里借了200塊,又從娘家拿了100塊,湊夠了第一個月的費用。

回來的路上,承龍對母親說:"媽,我擔(dān)心哥哥會有意見。"

"他能有什么意見?"王淑芬不以為然,"他成績那么好,根本用不著補習(xí)。而且,這個家的開銷這么大,總要有個輕重緩急。"

"可是家里經(jīng)濟這么緊張..."承龍還是有些不安。

"承龍,你記住媽媽的話。"王淑芬停下腳步,認(rèn)真地看著兒子,"機會是留給有準(zhǔn)備的人的。你哥哥已經(jīng)有足夠的優(yōu)勢了,現(xiàn)在輪到你努力了。媽媽就是砸鍋賣鐵,也要供你上大學(xué)。"

承龍點點頭,但心里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回到家里,他看到承志正在院子里洗衣服。那是一件已經(jīng)洗得發(fā)白的舊襯衫,袖口都磨破了。

"哥,這件衣服可以不要了吧?"承龍說道。

"還能穿,洗洗就好了。"承志沒有抬頭,繼續(xù)搓洗著衣服。

承龍想起下午母親剛剛給他買的新書包和文具,心里涌起一種說不清的情緒。

03

時間很快到了5月份,距離高考只有一個月了。家里的經(jīng)濟狀況越來越緊張,陳建國的工資已經(jīng)拖欠了三個月,而承龍的補習(xí)費和各種復(fù)習(xí)資料又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建國,我們得談?wù)劻恕?一天晚上,王淑芬把丈夫叫到房間里。

"談什么?"陳建國坐在床邊,顯得很疲憊。

"關(guān)于孩子們上大學(xué)的事。"王淑芬在他身邊坐下,"我們不能再拖下去了,必須做個決定。"

"什么決定?"

"建國,你看看我們現(xiàn)在的情況。你的工資拖欠,家里的積蓄所剩無幾,親戚朋友能借的都借了。如果兩個孩子都考上大學(xué),我們根本供不起。"

陳建國沉默不語。

"我知道你心里難受,但我們必須面對現(xiàn)實。"王淑芬握住丈夫的手,"我們只能供一個孩子上大學(xué)。"

"可是承志..."

"承志很優(yōu)秀,這一點我從來沒有否認(rèn)過。但正因為他優(yōu)秀,所以他有更多的選擇。即使不上大學(xué),憑他的聰明才智,也能在社會上立足。"

"那承龍呢?"

"承龍就不一樣了。他性格內(nèi)向,成績一般,如果連大學(xué)都上不了,將來怎么辦?"王淑芬的眼中含著淚水,"建國,我求你了,給承龍一個機會吧。"

陳建國看著妻子,心中五味雜陳。他知道王淑芬說得有道理,但讓他放棄承志,他實在做不到。

"我再想想辦法,也許..."

"還有什么辦法?"王淑芬打斷了他,"建國,我知道你疼承志,但我們不能感情用事。我們要為兩個孩子的未來負(fù)責(zé)。"

這樣的對話持續(xù)了好幾天。承志能感覺到家里的氣氛越來越緊張,但他不知道問題的核心在哪里。

直到高考前一周,真相終于浮出水面。

那天傍晚,陳建國把兩個兒子叫到客廳,王淑芬也在場。

"承志,承龍,爸有話要對你們說。"陳建國的聲音很沉重。

兩個孩子乖乖地坐在沙發(fā)上,等待著父親開口。

"你們都知道,家里的經(jīng)濟情況不太好。爸的工資拖欠,家里的積蓄也不多了。"陳建國停頓了一下,"如果你們都考上大學(xué),爸可能供不起兩個人。"

承志的心一沉,他隱隱猜到了父親要說什么。

"所以,爸想和你們商量一下..."陳建國的聲音越來越小。

"建國,你就直說吧。"王淑芬在一旁催促。

陳建國深吸一口氣,然后看著承志:"承志,爸想讓你...暫時放棄上大學(xué)。"



承志感覺腦袋"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為什么?"半晌,他才擠出這三個字。

"承志,你聽爸解釋。"陳建國急忙說道,"不是爸不想供你上大學(xué),而是實在沒有能力同時供兩個人。你那么聰明,即使不上大學(xué),將來也一定有出息??沙旋埐灰粯?,他需要這個機會。"

"那我呢?"承志的聲音在顫抖,"我十年寒窗苦讀,就是為了這一天?,F(xiàn)在你告訴我要放棄?"

"不是放棄,是暫緩。"王淑芬插話道,"等承龍大學(xué)畢業(yè),工作穩(wěn)定了,我們再想辦法供你。或者你可以先工作幾年,攢夠了錢再去上大學(xué)。"

"那時候我都多少歲了?"承志站起來,情緒激動,"大學(xué)錄取通知書不會等我?guī)啄?,機會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承志,你不要激動。"陳建國也站起來,想要安撫兒子。

"我怎么能不激動?"承志的眼中含著淚水,"爸,從小到大,你教育我要好好讀書,將來考上好大學(xué)。我一直按照你的話在做,成績年級第一,馬上就要實現(xiàn)夢想了,現(xiàn)在你卻要我放棄?"

"我知道你委屈,但..."

"我不想聽解釋!"承志打斷父親的話,"我就問你一句,是不是已經(jīng)決定了?"

陳建國看了一眼王淑芬,然后痛苦地點了點頭。

承志愣在那里,好半天沒有說話。承龍坐在一旁,低著頭,不敢看哥哥。

"好,我知道了。"承志的聲音突然變得很平靜,"既然你們已經(jīng)決定了,我還有什么話可說的。"

說完,他轉(zhuǎn)身回了自己的房間,"砰"的一聲關(guān)上了門。

客廳里一片沉寂。

"承志會理解我們的,對嗎?"王淑芬小聲問道。

陳建國沒有回答,只是默默地坐回沙發(fā)上,雙手抱著頭。

承龍看了看父親,又看了看母親,最后也默默地回了房間。

第二天早上,承志依然按時起床,洗漱,吃早飯,然后去學(xué)校。就好像昨天晚上的事情從來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但陳建國知道,兒子的心已經(jīng)涼了。

高考結(jié)束后的第三天,兩張錄取通知書同時到達。承志考上了北京理工大學(xué),承龍勉強進入省內(nèi)一所普通本科院校。

晚飯時,兩張通知書就放在餐桌中央,像是在嘲諷著這個家庭的無奈。

"承志,爸對不起你。"陳建國看著兒子,眼中滿含淚水。

"沒關(guān)系,我理解。"承志的聲音很平靜,但那種平靜比憤怒更讓人心疼。

三天后,承志拖著破舊的行李箱離開了家,踏上了南下的火車。臨走時,他對承龍說:"好好珍惜這個機會。"



34年過去了,當(dāng)承志再次站在這熟悉的街道上時,一切都已物是人非。

"王淑芬,我沒有時間聽你說這些。"承志冷冷地說道,"34年了,該說的話早就說完了。"

他轉(zhuǎn)身要離開,但王淑芬突然從包里拿出了一個泛黃的信封,上面用熟悉的字體寫著"承志親啟"四個字。

"等等!這是你父親臨終前寫給你的,他說一定要親手交給你。"

承志的腳步頓住了,他盯著那個信封,那熟悉的字跡讓他的心臟劇烈跳動起來。父親已經(jīng)去世13年了,這封信為什么現(xiàn)在才拿出來?

"為什么現(xiàn)在才給我?"他的聲音有些顫抖。

王淑芬眼中含著淚水:"因為他說,要等你真正成功了才能給你,要等你能夠承受真相的時候才能給你。"

承志伸出略微顫抖的手,接過了那個信封。信封很厚,顯然里面不只是一張紙。他的手指撫摸著父親的字跡,34年來第一次感受到了父親的溫度。

"承志,在你看這封信之前,我要告訴你一件事。"王淑芬深吸一口氣,"當(dāng)年的決定,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承志撕開信封,慢慢抽出里面的信紙,還有幾張什么票據(jù)。當(dāng)他看到信紙上的第一行字時,整個人如遭雷擊般愣在原地。

過了良久,承志抬起頭,看向王淑芬的眼神完全變了,他的嘴唇顫抖著,卻說不出一個字來。

陳承志握著信紙的手,青筋暴起,仿佛要將紙張捏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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