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這個月的生活費快用完了,能再多給我一點嗎?食堂漲價了。”電話那頭,父親的聲音冷淡又堅決。
“王昊,300元就是300元,一分不能多。男子漢大丈夫,要學會自己解決問題。”
我握緊了手機,喉嚨發緊。
那時我不明白,為什么同宿舍的室友每月都有上千元的生活費。
而我的父親——村里小有名氣的雜貨店老板,卻只愿意給我區區300元。
多年后,當我每月寄給他同樣數額的養老金時,他卻憤怒地質問:“怎么才300?”
那一刻,我明白了什么是因果循環。
01
我叫王昊,是一個從農村考出來的大學生。
我永遠記得踏入省會城市大學校門的那一天。父親王德明送我到學校,辦完入學手續后,從錢包里抽出三張皺巴巴的百元鈔票塞進我手里。
“兒子,這是這個月的生活費,300塊。”
我愣住了,抬頭看著父親。
“爸,這......”
“怎么,嫌少?”父親眉頭一皺,“你知道村里多少孩子連大學都上不起嗎?男子漢就該學會自己養活自己。”
自從母親張曉芬因病去世后,父親對我的態度變得越來越冷淡。他在村里開了個小雜貨店,生意還算可以,村里人都叫他“王老板”。
宿舍里住了四個人。大家自我介紹時,我發現其他三位室友都來自城市家庭。
“我爸媽每個月給我2000塊生活費。”李明笑著說。
“我差不多,1500左右。”張波接話道。
“我1000,不過我姨媽在這邊開餐廳,周末可以去蹭飯。”陳遠說。
輪到我時,我喉嚨發緊。
“我...我自己會想辦法。”我含糊地說。
開學第一周,我就感受到了經濟壓力的巨大。食堂最便宜的套餐也要8元,一日三餐下來就是24元,一個月就要720元。而我只有300元。
第二周,我開始只吃兩頓飯。餓了就喝水,或者啃一個從食堂帶出來的饅頭。
室友們周末總喜歡約著出去玩,看電影、唱歌、吃火鍋。每次邀請我,我都找各種理由拒絕。
“王昊,你又不去啊?”李明有些不解,“上次說要復習,這次又說要看書,你也太用功了吧?”
我勉強笑笑:“農村出來的,底子薄,得多學習。”
其實,我是不敢告訴他們,我根本沒有錢參加這些活動。
第一個月很快過去了。我的300元勉強維持了基本生活,但我知道不能這樣下去。我必須找份工作。
學校周邊有家小餐館,我注意到他們貼了招聘啟事,需要一名洗碗工,晚上6點到10點,每小時12元。我二話不說就去應聘了。
“小伙子,你是大學生吧?”餐館老板劉東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看起來很精明。
“是的,剛上大一。”
“大學生來做洗碗工?”他上下打量我,“家里條件不好?”
我低下頭:“就是想鍛煉一下自己。”
劉東似乎看穿了我的窘境,但沒有多問。
“行,明天就來吧。”
就這樣,我開始了大學生活中的第一份工作。每天晚上6點到10點,站在水池邊,手泡在洗潔精里,清洗一盤又一盤的餐具。
周末時,我又在附近超市找了份促銷員的工作,每天8小時,時薪13元。這樣算下來,一個月的收入勉強能達到2000元左右,加上父親給的300元,總算能維持基本生活和學習開支。
晚上回到宿舍,室友們常常在打游戲或聊天。我通常已經累得說不出話,簡單洗漱后就爬上床睡覺。
盡管生活艱難,我的學習卻絲毫不敢松懈。白天的課我從不逃,課后的作業認真完成,晚上工作回來還要擠時間復習。
第一學期期末考試,我的成績出乎意料地好——專業排名第二。輔導員專門找我談話,說我有望獲得獎學金。
回到宿舍,我忍不住給父親打了個電話,想分享這個好消息。
“爸,我這學期考得不錯,專業第二。”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嗯,不錯。”父親的語氣依然平淡,“學習是你的本分。”
“輔導員說我有希望拿獎學金。”我繼續說,希望能得到一句表揚。
“拿了獎學金就別要生活費了吧?”父親的話讓我一愣。
“爸,獎學金是對學習成績的獎勵,生活費是基本生活保障,這是兩回事。”我忍不住辯解。
“錢就是錢,來源不重要。”父親的聲音變得冷硬,“你大了,該學會自己養活自己了。”
掛斷電話,我坐在床邊,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疲憊和孤獨。
02
大一第二學期開始前,我去找餐館老板劉東,希望能繼續我的洗碗工作。
劉東正在算賬,看到我進來,放下了手中的筆。
“王昊,聽說你上學期成績很好?”
我有些驚訝:“您怎么知道?”
“這條街上的大學生我見多了,能一邊打工一邊把學習搞得這么好的沒幾個。”劉東笑了笑,“我有個提議。”
劉東說他有個侄子,上初二,成績不好,需要輔導。如果我愿意做家教,每周三次,每次兩小時,他愿意付我比洗碗高得多的工資——每小時50元。
“這...這太多了。”我有些不敢相信。
“不多,物有所值。”劉東拍拍我的肩膀,“你繼續洗碗也行,但我覺得你的價值不只在這里。”
就這樣,我開始了家教工作。劉東的侄子劉小北雖然調皮,但并不笨,只是缺乏學習興趣。我把自己在農村學校摸索出來的學習方法教給他,慢慢地,他的成績開始提高。
家教的收入比洗碗高多了,我的經濟狀況有所改善。但父親每月300元的生活費從未增加過。有一次,我鼓起勇氣,打電話向父親提出增加生活費的請求。
“爸,學校這邊物價漲了,300元實在不夠用...”
“不夠用?那你怎么活到現在的?”父親的聲音里帶著諷刺。
“我在打工...”
“那不就得了,證明你能自己解決問題。”父親打斷我,“王昊,年輕人就該吃苦,這是對你好。我當年可比你苦多了。”
聽著電話里的忙音,我站在宿舍走廊上,感到一陣窒息般的無力感。
隨著家教工作的口碑傳開,我接到的家教邀約越來越多。大二時,我已經有了穩定的幾個家教對象,每月收入能達到4000多元。我的生活條件有所改善,但我依然保持節儉的習慣,盡量把錢存起來。
學習上,我保持著專業前三名的成績。大二結束時,我如愿獲得了一等獎學金5000元。輔導員再次找我談話,鼓勵我考慮保研的可能性。
我拿到獎學金的當天,父親打來電話。
“聽說你拿了獎學金?”
我有些驚訝,不知道他從哪里得到的消息。
“是的,一等獎學金5000元。”
“不錯。”父親頓了頓,“正好家里最近有點困難,你把獎學金寄回來一部分吧。”
我握緊了手機:“爸,這是我憑自己努力得來的...”
“你的意思是不愿意?”父親的聲音冷了下來,“我辛辛苦苦把你養大,供你上大學,你現在有點出息就忘恩負義了?”
“爸,我不是這個意思。但這筆錢我打算用來買些必要的學習資料和參加一些培訓課程,為以后找工作做準備。”
“找工作?”父親冷笑一聲,“你以為有那么容易?現在大學生滿街都是,沒關系沒背景,你能找到什么好工作?”
“我會靠自己的能力。”我堅定地說。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
“隨你吧。”父親丟下這句話,掛斷了電話。
這次談話后,我和父親的關系更加疏遠。他幾乎不再主動聯系我,每月300元的生活費倒是按時打來,似乎這是他僅存的責任感。
大四上學期,就業壓力開始籠罩整個校園。同學們紛紛準備簡歷,參加校園招聘。我也不例外,但與其他同學不同的是,我沒有奢望那些薪資豐厚的大公司,而是更關注工作穩定、有發展空間的中小企業。
最終,我接受了一家中型軟件公司的offer,起薪不高,每月4500元,但工作穩定,有五險一金,最重要的是有發展空間。
畢業前夕,我給父親打了電話,告訴他我找到工作的消息。
“爸,我找到工作了,一家軟件公司。”
“工資多少?”父親開門見山地問。
“4500元。”
“就這么點?”父親的聲音里帶著明顯的失望,“現在大學生不都是上萬的工資嗎?”
“那是少數頂尖名校的畢業生。”我解釋道,“我這份工作已經不錯了,有發展空間。”
“行吧,你自己看著辦。”父親似乎對這個話題失去了興趣。
掛斷電話,我長舒一口氣。四年大學時光即將結束,我終于可以完全靠自己的力量生活了。
03
畢業后,我租了一個小單間,月租700元,位于城鄉結合部,離公司有四十分鐘的公交車程。房間只有十多平方米,設施簡陋,但對我來說已經足夠了。
工作比我想象的要忙碌得多。作為一名初級程序員,我不僅要完成自己的編碼任務,還要幫助測試部門解決各種問題,有時甚至要直接面對客戶。每天早上九點到晚上九點,經常加班到深夜。
公司里有個叫李雯的女同事,是行政部的文員。她經常加班到很晚,我們常常是最后兩個離開辦公室的人。
有一次深夜,我們一起等公交車。北方的冬夜寒風刺骨,李雯縮著脖子,不停地跺腳取暖。
“你怎么不打車回去?”我問她。
“舍不得那個錢。”她笑了笑,“攢著給家里寄呢。”
我有些驚訝:“你也要給家里寄錢?”
李雯點點頭:“我爸媽都在老家務農,家里條件不好,我得幫襯著點。”
從那以后,我們常常一起吃午飯,聊天。我得知李雯和我有著相似的家庭背景,都是從農村考出來的大學生,都肩負著家庭的期望。不同的是,她的父母非常疼愛她,把有限的資源都給了她。
工作半年后,我收到了第一次漲薪,月薪從4500元漲到了5200元。李雯也有了新的工作機會,被調到市場部做助理,收入有所提高。
李雯提議我們合租公寓,這樣可以節省租金。搬進新住處后,我的生活質量明顯提高了。李雯的公寓雖然不豪華,但干凈整潔,距離公司只有二十分鐘步行路程,每個月我只需支付900元房租。
和李雯一起生活,我第一次體會到了家的感覺。她會做一些簡單的家常菜,我負責洗碗和打掃衛生。下班后,我們會一起看電視,聊工作和生活中的瑣事。
就在我們的關系逐漸升溫的時候,一個突如其來的電話打破了平靜。
“喂,是王昊嗎?”一個熟悉而陌生的聲音。
“是我,請問您是?”
“我是你爸!”電話那頭的聲音帶著幾分怒氣,“連你爸的聲音都不記得了?”
我愣了一下:“爸?有什么事嗎?”
“我來省城了,明天去看你。把地址發我手機上。”
掛斷電話,我的心情頓時復雜起來。
第二天是周六,父親按照地址找到了我和李雯合租的公寓。看到李雯,父親眼里閃過一絲驚訝。
“這是...?”
“我同事,李雯。”我簡單介紹道,“我們合租這套公寓。”
李雯借口要去超市,給我和父親留出了獨處的空間。
父親環顧著公寓,目光在家具和電器上停留。
“條件還不錯嘛。”他評價道,“工資高吧?”
“一般。”我沒有透露具體數字,“爸,您怎么突然來了?”
父親在沙發上坐下,嘆了口氣:“還不是因為家里的事。”
他告訴我,雜貨店最近經營不善,加上年紀大了,體力跟不上,想把店關了。
“關了店,生活來源就沒了。”父親的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我想著,你現在工作了,是不是該盡盡孝心了?”
我沉默了片刻:“爸,您的意思是...?”
“每個月給家里寄點錢,不過分吧?”父親直截了當地說,“村里其他出去工作的孩子,哪個不是每月給家里寄錢?”
我心里一陣苦澀。大學四年,父親除了每月300元的生活費,從未給過我更多的支持,現在卻理所當然地要求我“盡孝心”。
“我會的。”最終,我還是點了點頭,“每個月我給您寄300元,可以嗎?”
“300元?”父親皺起眉頭,似乎想說什么,但最終只是點點頭,“也行吧,聊勝于無。”
父親在我這里住了一晚,第二天就匆匆回老家了。臨走前,他叮囑我不要忘了匯款,還暗示李雯是個不錯的姑娘,讓我好好把握。
從那以后,我每月都會按時往父親的賬戶里匯入300元。這個數字對我來說有特殊的意義——正好是大學四年里,父親每月給我的生活費數額。
時間一天天過去,我和李雯的關系越來越親密。工作上,我也逐漸得到領導的認可,被提升為項目組長,月薪漲到了7000元。
李雯也有了新的工作機會,被調到市場部做助理,收入有所提高。我們的生活漸漸步入正軌,甚至開始考慮未來的計劃。
“王昊,你覺得我們...是不是可以更進一步?”有一天晚上,李雯突然問我。
我心跳加速:“你是說...?”
“我是說,我們都這么熟了,要不要考慮談戀愛?”李雯臉紅了,但目光堅定。
我握住她的手:“我正有此意。”
就這樣,我們從同事、室友變成了戀人。
04
那是一個普通的周三晚上,我和李雯剛吃完晚飯,正準備看電視劇。手機突然響了,屏幕上顯示著父親的號碼。
“喂,爸?”
“王昊!”電話那頭,父親的聲音帶著明顯的怒氣,“怎么才300元?你現在不是在大城市工作嗎?每個月應該能掙不少錢吧?”
我一時語塞,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爸,我...”
“村里老趙家的兒子,比你小兩歲,現在每月給家里寄3000呢!你好意思只給300?”父親的聲音越來越高。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爸,我現在工資確實比以前高了,但生活成本也高。而且,300元不是您當年給我的生活費標準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你這是什么意思?”父親的聲音低沉下來,帶著危險的意味,“你是在埋怨我當年沒給你足夠的錢?”
“我沒有埋怨,只是陳述事實。”我的語氣也冷了下來,“大學四年,我每月只有300元生活費,其余都是靠自己打工掙來的。現在我把同樣數額的錢寄給您,有什么不對嗎?”
“放肆!”父親怒吼道,“我是你爸,養你這么大不容易!當年給你300元是為了鍛煉你的獨立能力,現在你有本事了,就該好好孝敬父母!”
李雯察覺到氣氛不對,關切地看著我。我對她搖搖頭,示意沒事。
“爸,我們有空再聊吧。”我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準備掛電話。
“別想敷衍我!”父親的聲音更加激動,“王昊,你要是不能每月至少給我1000元,就別認我這個爸!”
這句話刺痛了我。多年來積累的委屈和不滿一下子爆發出來。
“好,那我就不認您這個爸了!”我幾乎是吼出來的,“這么多年,您對我做過什么?除了那300元生活費,您還給過我什么?我上大學時生病住院,您都沒來看過我一眼!現在倒是理直氣壯地要錢了?”
說完這番話,我直接掛斷了電話,然后關機。全身發抖,心跳加速,眼前一片模糊。
李雯擔憂地走過來,輕輕抱住我:“沒事吧?”
我深吸幾口氣,努力平復情緒:“沒事...就是有點激動。”
“要不要說說怎么回事?”李雯溫柔地問。
于是,我把大學四年的艱辛和委屈,以及父親對我的態度,全都告訴了李雯。
“我不明白,他為什么對我這么冷漠?”我痛苦地問,“我做錯了什么?”
“也許不是你的問題。”李雯思考著說,“有些父母就是這樣,他們認為養育子女是一種投資,期待將來有回報。”
那晚,我輾轉難眠。回想起和父親的關系,我發現自母親去世后,他就變得越來越疏遠我。以前我以為是他的性格使然,現在看來,或許還有其他原因。
第二天,我請了半天假,打算好好思考這個問題。我打開手機,發現父親連夜發了十幾條信息,從最初的責罵到后來的軟化,甚至提出可以接受800元的贍養費。但他始終沒有對我的指責做出任何回應,只是一味強調他作為父親的“養育之恩”。
我沒有回復這些信息,而是給老家的鄰居王大爺打了個電話。
“大爺,我爸最近怎么樣?”
“你爸啊,”王大爺的聲音里帶著些許猶豫,“店是關了,但日子過得還行。對了,前段時間他把老宅子賣了,好像買了套新房子。”
這個消息讓我驚訝不已:“賣了老宅子?買新房?在哪里買的?”
“就在縣城,聽說是三室一廳的大房子。”王大爺說,“還帶個車庫呢。”
如果父親有錢買新房,為何還對我那300元贍養費如此不滿?而且,他一個人住那么大的房子做什么?
一個想法在我腦海中閃過:我得回老家一趟,親自了解情況。
我和李雯商量后,決定利用即將到來的國慶假期回老家看看。李雯堅持要和我一起去,說是要“見見未來的公公”。
國慶假期到來,我和李雯坐長途汽車回到老家縣城。按照父親發來的地址,我們來到了一個中檔小區門口。小區環境不錯,綠化充足,樓房嶄新。我們按照門牌號找到了父親的住處——一棟六層樓的三單元502。
按響門鈴,等了一會兒,門開了。父親站在門口,看起來比我上次見到他時精神多了。
“回來了?”他的語氣有些生硬,目光在李雯身上停留了幾秒,“這是...?”
“我女朋友,李雯。”我簡單介紹道。
父親點點頭,側身讓我們進去。房子確實不小,三室一廳,裝修簡單但齊全,看起來才住不久。
我發現客廳里掛著幾張照片。其中一張引起了我的注意——父親和一個陌生男孩的合影,看起來是在某個畢業典禮上拍的。男孩穿著學士服,手持畢業證書,笑容燦爛。照片上的父親也笑得開懷,與他平時在我面前的嚴肅形象截然不同。
父親端著茶回來,看到我盯著那張照片,表情有些不自然。
“你的新房子很不錯。”我試探著說。
“嗯,退休了,想換個環境。”父親把茶杯放在茶幾上。
“爸,我想先問問,您真的需要這筆錢嗎?”
父親臉色一變:“什么意思?”
“您賣了老宅子,買了新房,還裝修這么好,生活應該不成問題吧?”我直視著他的眼睛,“而且,那張照片上的男孩是誰?”
客廳里的氣氛一下子凝固了。父親的表情變得復雜,有驚訝,有憤怒,還有一絲...心虛?
“那是...一個遠房親戚的孩子。”父親避開我的目光,“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李雯察覺到氣氛不對,起身說要去洗手間。父親指了指走廊盡頭,李雯點頭離開,留下我和父親對峙。
“爸,您就直說吧,那個男孩是誰?”我追問道。
父親沉默了片刻,然后長嘆一口氣:“行,既然你非要知道,那我就告訴你。那是劉家村劉明的兒子,劉小龍。”
“劉明?”這個名字有些熟悉,我努力回憶。
突然一段記憶涌入腦海:“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