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今年過年你也不回來嗎?”電話那頭,陳國棟的聲音透著無奈。
“大哥,地里的活忙,你們城里人過年,我們農村正忙著準備來年的收成。”
陳國平低著頭,手里攥著老舊的手機,眼神卻飄向屋角掛著的一張全家福。
“國威剛升任集團副總,他說想請我們一起吃個飯,你……”
“不了,我這人沒見過世面,怕給你們丟人。大哥,電話費貴,我掛了。”
說完,陳國平迅速按下紅色按鍵,仿佛這樣就能切斷那些他不愿面對的過往。
他轉身看向窗外,目光所及之處,是一片他守護了二十年的田地。
沒人知道,這片看似普通的土地下,埋藏著一個足以顛覆三兄弟命運的秘密。
01
陳家三兄弟生在山清水秀的陶源村,那是個被群山環抱的小山村,離縣城有兩個小時的山路。
父親陳木匠是村里的木匠,手藝不錯,但架不住村里人窮,很多活兒都是幫忙不收錢,一家五口的生計主要靠母親李招弟耕種的幾畝薄田。
三兄弟從小就懂事,一到農忙時節,都會放下書本到田里幫忙。
老大陳國棟沉默寡言,做事一板一眼,村里的大人常說:“這孩子心思重,將來能成大事。”
老二陳國平天生一副好力氣,對土地有種說不出的親近,他能分辨出哪塊地適合種什么莊稼,莊稼長勢不好時,他總能找出原因。
老三陳國威則是個機靈鬼,嘴甜會來事,村里的大媽大嬸都喜歡他,常常給他塞些零嘴。
1985年夏天,高考成績出來那天,整個陶源村都沸騰了。
“陳木匠家的老大考上政法大學了!”這個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飛遍全村。
陳木匠樂得嘴都合不攏,平日省吃儉用的李招弟也破例殺了家里養的老母雞,全家人圍在一起吃了頓難得的肉。
“大哥,你以后是不是就能當法官啦?”十五歲的陳國威眼里閃著崇拜的光。
陳國棟摸了摸弟弟的頭:“等我畢業后,你們也要考出去,咱們一家人總有一天要離開這窮山溝。”
老二陳國平默默吃著飯,沒有說話。他其實心里有些迷茫,雖然學習不差,但比起書本上的知識,他更喜歡土地帶給他的踏實感。
第二年,上高二的陳國平卻遭遇了家庭變故。
春耕時節,陳木匠在幫村民修理房梁時從高處摔下,導致半身不遂。這個變故讓原本就拮據的家庭雪上加霜。
“國平,你爸這樣了,家里得有人頂著。”李招弟愁眉苦臉地說,“你大哥在北京上學,每月生活費都得我們寄去,你弟弟還小,家里這擔子,只能你來挑了。”
十七歲的陳國平看著病床上的父親,再看看面容憔悴的母親,心一橫:“媽,我不上學了,在家幫您種地、照顧爸。”
“可你成績不錯,老師都說你能考上大學。”
“考上了又怎樣?大哥那邊還要我們寄錢,再多一個上大學的,家里哪有那么多錢?”陳國平聲音低沉,“再說了,我喜歡種地,在家里我也挺好的。”
就這樣,陳國平輟學在家,承擔起了照顧父母和種田的重任。
與此同時,陳國威在初中畢業后考入了縣城最好的高中,住校的費用讓家里更加拮據。
“大哥來信了!”某個周末,陳國威回家探望,興奮地揮舞著一封信。
陳國棟在信中說他已經適應了大學生活,還找了個家教的工作,以后不用家里寄錢了,還能每月寄些錢回來補貼家用。
李招弟聽后喜極而泣:“好啊,總算熬出頭了!”
陳國平看著母親欣慰的笑容,覺得自己的選擇是對的。雖然沒能繼續讀書,但他知道自己的責任是什么。
三年后,陳國威也考上了大學,不是政法系,而是商學院。
“二哥,我畢業后一定找個好工作,讓你也過上好日子!”臨行前,陳國威拍著二哥的肩膀保證道。
陳國平笑了笑:“去吧,別讓爸媽失望。”
送走了老三,陳國平回到田間,看著一望無際的莊稼,心里有種說不出的平靜。這片土地養活了陳家幾代人,現在,是他來守護它的時候了。
陳國棟從政法大學畢業后,被分配到省城的法院工作,從最基層的書記員做起。憑借著扎實的法律功底和認真的工作態度,他很快得到了領導的賞識。
“陳書記,這個案子交給你負責記錄,周院長會親自審理。”庭長遞給他一份案卷。
陳國棟接過案卷,恭敬地說:“我一定認真負責,不辜負領導的信任。”
這是一起復雜的經濟糾紛案,雖然他只是負責記錄,但陳國棟還是熬夜研究了案情,甚至寫了一份詳細的分析報告。
“小陳,你這分析很到位啊。”審理結束后,周院長叫住了他,“有沒有興趣轉做助理審判員?”
就這樣,陳國棟開始了他的司法生涯,一步一個腳印,從不投機取巧。
而陳國威則憑借著與生俱來的社交能力,在商學院里結交了不少有背景的同學。畢業后,通過一位同學的引薦,他進入了一家大型國企工作。
“國威,今晚有個飯局,跟我一起去見見世面。”他的同學,也是領導的兒子,對他說。
陳國威知道,這是一個機會,于是精心打扮了一番,陪著同學赴宴。
席間,他談吐得體,既不諂媚也不高傲,恰到好處地展現了自己的能力和抱負,給在座的幾位領導留下了深刻印象。
不久后,他被調到了一個重要部門,開始了自己的職場之路。
與兩個兄弟相比,陳國平的生活則平淡得多。
他每天天不亮就起床下地干活,晚上回來后還要照顧父母。日子雖然辛苦,但也算充實。
隨著陳國棟和陳國威開始寄錢回家,家里的條件漸漸好轉。陳國平翻修了老屋,給父母各自添了新衣裳,又買了些農具,讓耕種變得輕松些。
“國平啊,你也老大不小了,該成家了。”一天,李招弟突然提起。
陳國平有些不好意思:“媽,我這樣的條件,哪個姑娘愿意嫁給我啊?”
“傻孩子,你人老實肯干,長得又周正,怎么會沒人要?村東頭的李家有個閨女叫李芳,我聽說她看上你了。”
在母親的撮合下,陳國平和李芳見了面。李芳是個勤快的姑娘,雖然不算漂亮,但性格溫柔,做事利索。
“國平哥,我不怕吃苦,只要你待我好,我就愿意嫁給你。”李芳直率地說。
陳國平心里一暖,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被人真心接納的感覺。
婚后,李芳果然如她所說,不怕吃苦,和陳國平一起照顧老人、種田,日子雖然清貧,但也算和美。
而此時的陳國棟已經從助理審判員晉升為正式法官,開始獨立審理案件。他為人公正,判案有理有據,在法院內部有了一定的聲譽。
陳國威則憑借著敏銳的商業嗅覺和過人的社交能力,在國企內部一路晉升,成為了部門經理。他開始出入高檔場所,認識了不少有權有勢的朋友。
三兄弟的人生軌跡,就這樣漸漸分化開來。
02
歲月如梭,轉眼二十年過去。
曾經的小伙子們都已步入中年,各自的人生也有了明顯的不同。
陳國棟經過多年的努力,從基層法官一路晉升,現在已經是省高級人民法院的副院長。他的辦公室寬敞明亮,墻上掛著各種榮譽證書。
“陳院長,這個案子很敏感,上面很關注。”秘書小李放下一摞文件。
陳國棟推了推眼鏡:“不管多敏感,該怎么判就怎么判,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這種公正不阿的態度為他贏得了“鐵面陳”的稱號,雖然得罪了不少人,但也讓他在司法系統內部擁有了極高的威望。
他的家庭生活也算美滿,妻子是大學同學,現在在省檢察院工作,兩人育有一子一女,都已上大學。
“國棟,今天我接到國威的電話,說他升任副總裁了。”一天晚上,妻子林曉對他說。
陳國棟點點頭:“他一直很有能力,這個位置實至名歸。”
“他說想邀請我們一家和老二一家聚一聚,你看?”
提到老二,陳國棟的表情有些復雜:“老二很少接電話,每次打過去都說忙,婉拒了我們的邀請。我明天試著聯系他吧。”
此時的陳國威已是某大型國企的副總裁,掌管著上百億的資產和數千名員工。他的辦公室在市中心的高層寫字樓里,透過落地窗可以俯瞰整個城市。
“陳總,這是下個季度的投資計劃,請您過目。”助理恭敬地遞上文件。
陳國威接過來隨意翻了翻:“這個項目我們要重點關注,它關系到集團未來五年的戰略布局。”
他的商業頭腦和政治敏銳度在業界有口皆碑,不少企業都想與他合作。
下班后,陳國威驅車前往一家高檔會所,幾位政商界的朋友已經在等他。
“國威啊,最近聽說你要升任副總裁,今天必須好好慶祝一下!”一位面相富態的中年人拍著他的肩膀。
陳國威笑著舉杯:“謝謝各位的支持,沒有你們,就沒有我的今天。”
觥籌交錯間,他心里卻想起了遠在家鄉的二哥。記得上次回去,看到二哥仍然住在那破舊的老屋里,身上穿著打了補丁的衣服,不禁有些心酸。
“明天給二哥打個電話,邀請他來城里住幾天。”他在心里暗暗決定。
與兩個兄弟的榮華富貴相比,陳國平的生活依然樸素簡單。
他和李芳這些年也生了兩個孩子,大的已經上高中,小的在初中。為了供孩子讀書,夫妻倆更加辛勤勞作,除了種地,還在家里養了些雞鴨出售。
“國平,你大哥又打電話來了,說想讓咱們去城里住幾天。”李芳一邊擇菜一邊說。
陳國平搖搖頭:“不去,我這一身泥腥氣,去了也不自在。再說了,地里的活誰來干?”
“你就不能偶爾放松一下?孩子們都沒見過大城市是什么樣子。”李芳有些抱怨。
“城市有什么好?人擠人,空氣又不好。”陳國平避開了妻子的目光,“再說了,大哥老三都是有身份的人,我這樣的農民去了,只會給他們丟人。”
李芳嘆了口氣,不再說什么。她知道丈夫的固執,每次兄弟邀請,他都以各種理由推辭。
晚飯后,陳國平獨自坐在院子里抽煙,望著滿天星斗,想起了多年前的那個決定。
那時候,他放棄學業留在家鄉,是為了照顧父母和家里的田地。現在父母已經去世多年,他本可以像兄弟們一樣去城里發展,但他卻選擇了繼續留在這片土地上。
“也許這就是命吧。”他自言自語道,煙頭在黑暗中明明滅滅,如同他復雜的心事。
第二天一早,陳國平剛下地沒多久,就聽到有人喊他。
“國平叔!有您的電話!”是鄰居家的小孩。
陳國平放下鋤頭,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匆匆回家。
“喂?”他拿起電話,聲音有些沙啞。
“二弟,是我,大哥。”電話那頭傳來陳國棟沉穩的聲音。
“大哥,什么事?”陳國平問,語氣有些生硬。
“國威升任副總裁了,想請咱們一家人聚一聚,你看什么時候有空?”
“我這邊忙著呢,地里的活耽誤不得。”陳國平下意識地拒絕。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陳國棟嘆了口氣:“二弟,咱們多久沒見面了?父母去世后,你就很少聯系我們,是不是我們哪里做得不好?”
“沒有,就是農忙,抽不開身。”陳國平避重就輕地回答。
“那等農閑的時候?”
“到時候再說吧,大哥,我還有活要干,先掛了。”說完,陳國平迅速掛斷了電話,仿佛再多說一句,就會泄露什么秘密一樣。
李芳從廚房出來,看著丈夫緊鎖的眉頭:“又是大哥打來的?”
陳國平點點頭,沒有多說什么,轉身就要出門。
“國平!”李芳叫住他,“你到底在怕什么?為什么總是拒絕兄弟的好意?”
“我沒怕什么,就是不想去城里,不習慣那邊的生活。”陳國平頭也不回地說。
“可是孩子們需要見見他們的叔叔,了解外面的世界。你這樣把自己封閉起來,對他們不公平!”
陳國平停下腳步,沉默了一會兒:“孩子們想去城里,我可以送他們去,但我不會去。”
說完,他大步走出了家門,留下李芳一個人在原地嘆氣。
這樣的對話在陳家已經發生過無數次,每次都以陳國平的固執結束。李芳不明白,為什么丈夫對自己的兄弟如此疏遠,明明小時候他們感情很好。
其實連陳國平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什么要刻意與兄弟保持距離。也許是因為生活的差距讓他感到自卑,也許是因為他不想讓兄弟看到自己的窘迫,又或者,是因為那個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秘密。
03
父母去世那年,三兄弟難得地聚在了一起。
老屋外的柳樹下,擺著兩幅黑白遺像,陳木匠和李招弟的笑容定格在照片上,仿佛還在注視著自己的兒子們。
“爸媽這一走,咱們三兄弟就更應該常聯系了。”陳國棟穿著一身黑色西裝,神情肅穆。
陳國威點點頭:“是啊,二哥,你一個人在村里,我們很擔心。要不這樣,我在縣城買了套房子,你搬過去住吧,離這兒也不遠,想種地的話可以開車回來。”
陳國平搖搖頭:“不用了,我習慣了這里的生活,哪也不去。”
“那你總得換個手機吧?那個老掉牙的磚頭,打電話老是打不通。”陳國威從口袋里掏出一部最新款的智能手機,“我給你買的,很簡單,一學就會。”
陳國平看了看那部閃亮的手機,又看了看自己粗糙的雙手,遲疑了一下,還是接了過來:“謝謝,不過我不一定會用。”
“二哥,我和大哥商量過了,每個月給你打點錢,你別推辭。”陳國威繼續說。
陳國平臉色一變:“我不要你們的錢,我自己能養活自己!”
“二弟,我們不是那個意思。”陳國棟急忙解釋,“我們只是想幫你減輕點負擔,畢竟你還有兩個孩子要養。”
“我的孩子我自己養得起!”陳國平固執地說,“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不需要施舍。”
“這怎么是施舍呢?我們是親兄弟啊!”陳國威有些著急。
陳國平深吸一口氣:“我知道你們是好意,但我真的不需要。你們在城里有自己的生活,我在鄉下也習慣了,各過各的就好。”
看著二弟堅決的態度,陳國棟和陳國威只好作罷。
葬禮結束后,三兄弟又各自回到了自己的生活軌道。陳國棟和陳國威偶爾會打電話給陳國平,但多半是無人接聽或者簡短應付幾句就掛斷了。
父母去世后,陳國平變得更加沉默寡言,幾乎與兩個兄弟斷絕了往來。他把全部心思都投入到了田地和家庭中,仿佛這樣就能忘記那些不愿面對的事情。
每到春節,陳國棟和陳國威都會邀請陳國平一家去城里團聚,但都被婉拒了。
“國平,今年咱們真的不去大哥家過年嗎?”一天,李芳一邊準備年貨一邊問。
陳國平頭也不抬地修著農具:“不去,城里人過年講究多,我這粗人去了不自在。”
“可是孩子們很想去啊,他們從來沒見過城里的新年是什么樣子。”
“想去城里有的是機會,等他們考上大學不就去了嗎?”陳國平語氣平淡。
李芳放下手中的活,走到丈夫面前:“國平,我們結婚這么多年,你從來不跟我說你和兄弟之間到底發生了什么。以前你們感情明明很好,為什么現在你總是避著他們?”
陳國平的手停頓了一下,然后繼續手上的活:“沒發生什么,就是生活方式不同了,沒什么好聊的。”
“我不信。”李芳堅持道,“肯定有什么事情你不愿意告訴我。”
陳國平抬起頭,眼神有些疲憊:“芳,有些事情知道得越少越好。我只能告訴你,我不去城里,是不想給他們添麻煩。”
“什么麻煩?你是他們的親兄弟啊!”
“正因為是親兄弟,所以更要保持距離。”陳國平語氣中帶著一絲苦澀,“我這個粗人,去了只會給他們丟人。大哥是法院副院長,老三是大企業副總裁,他們的圈子里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我一個農民,去了像什么話?”
李芳愣住了,她從未聽丈夫這樣說過:“你是因為自卑才不去的?”
“不是自卑,是現實。”陳國平放下工具,“芳,這事就這樣吧,別再提了。”
李芳看著丈夫倔強的背影,心里既心疼又無奈。她知道陳國平是個要強的人,但沒想到他會因為身份差距而疏遠自己的兄弟。
“至少讓孩子們去吧,他們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城里的條件好,能開開眼界。”李芳退了一步。
陳國平沉默了一會兒,點點頭:“行,你帶他們去吧,我就不去了。”
就這樣,每年春節,李芳都會帶著兩個孩子去城里,而陳國平則留在村里,一個人過年。
李芳帶著孩子回來后,總會給陳國平講城里的見聞:“國棟哥家真氣派,住在高層公寓里,能看到整個城市的夜景。他兒子今年考上了北大,女兒在讀研究生。”
或者:“國威哥開了輛豪車來接我們,帶我們去了最高檔的飯店吃飯,一頓飯花了幾千塊呢!他說等孩子們長大了,可以幫忙安排工作。”
每當這時,陳國平都只是默默地聽著,偶爾點點頭,從不發表任何評論。
孩子們卻對城里的生活充滿了向往:“爸,大伯家的電視比咱家的大三倍!還能看3D電影呢!”
“爸,小叔給我買了一臺電腦,說等我上大學了就用得著了!”
面對孩子們的興奮,陳國平只是笑笑:“好好學習,將來你們也能過上那樣的日子。”
李芳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擔心丈夫這樣疏遠兄弟,會讓孩子們失去與堂兄弟交流的機會,也會讓他們在這個偏遠的山村里缺乏對外面世界的了解。
“國平,你這樣對孩子們不公平。”一天晚上,李芳忍不住又提起這個話題。
“怎么不公平了?我沒攔著他們去城里啊。”陳國平放下碗筷。
“他們需要一個完整的家庭環境,需要看到父親和叔叔們和睦相處的樣子。你總是躲著你的兄弟,他們會怎么想?”
陳國平沉默了一會兒:“芳,有些事情你不明白。我這樣做,是為了保護這個家,也是為了保護我的兄弟。”
“保護?保護什么?”李芳不解地問。
陳國平搖搖頭:“別問了,知道得越少越好。總之,我有我的理由。”
說完,他起身走出了屋子,獨自一人在院子里抽煙,望著遠處的星空,眼神中充滿了復雜的情緒。
李芳站在門口,看著丈夫的背影,心中充滿了困惑和擔憂。她不明白,丈夫到底在隱瞞什么,為什么要如此疏遠自己的兄弟。
而此時的陳國棟和陳國威,也經常在電話中談起二弟的反常行為。
“大哥,你有沒有覺得二哥這些年很奇怪?”陳國威問道,“每次打電話給他,不是不接就是說幾句就掛,邀請他來城里,他總是找借口推辭。”
陳國棟嘆了口氣:“我也注意到了。自從父母去世后,他就更加疏遠我們了。我試過多次主動聯系他,但都被他婉拒了。”
“你說,是不是我們哪里做得不對,讓他心里不舒服了?”
“我仔細想過,沒發現什么問題。也許,他真的如他所說,是怕給我們丟人?”
陳國威不滿地說:“這是什么話?我們是親兄弟,什么丟人不丟人的!”
“也許在他眼里,我們的成就讓他感到自卑。”陳國棟分析道,“畢竟他一直留在農村,生活條件和我們差距很大。”
“那我們更應該幫助他啊!我之前提出要給他買房子,被他一口回絕了。”
陳國棟思索了一會兒:“老三,這事不能急。二弟一向倔強,越是硬來,他越是抵觸。不如這樣,我們先從孩子入手,幫助他的孩子接受良好的教育,等他看到孩子們的進步,也許態度會軟化。”
陳國威點點頭:“有道理。他兒子今年高考吧?我可以聯系幾所好大學,幫忙走走關系。”
“不用走關系,只要成績夠,正常錄取就行。我們可以資助學費和生活費,但要低調進行,不能讓二弟知道。”
“明白了,大哥。我們慢慢來,總有一天,二哥會回心轉意的。”
兩兄弟就這樣,在二弟不知情的情況下,默默關注著他的家庭,特別是他的孩子們的教育問題。
而陳國平仿佛有所察覺,更加警惕地守護著自己的小世界,不讓兄弟們介入太多。他知道,一旦那個秘密被揭開,可能會徹底改變三兄弟之間的關系,甚至可能給兄弟們帶來不可挽回的傷害。
所以,他選擇了沉默,選擇了疏遠,選擇了獨自承擔那個只有他知道的秘密。
04
“陳院長,這是您要的2010年至2015年的重大案件匯總。”一天上午,秘書小李將一摞文件放在陳國棟的辦公桌上。
陳國棟點點頭:“謝謝,你先出去吧,我要仔細看看。”
秘書離開后,陳國棟戴上老花鏡,開始翻閱文件。這些都是他負責或參與過的重大案件,為了準備即將到來的司法改革會議,他需要回顧這些案例。
翻到一半時,一個熟悉的名字突然映入眼簾——陳國平。
“這怎么可能?”陳國棟愣住了,仔細查看那份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