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陳陽！我完了！我真的完了！"電話那頭，林小雨的哭聲撕心裂肺，我握著手機的指節都泛了白。

就在十分鐘前，我剛查到自己712分的成績，全省排名第19。清華招生辦的電話已經打到了家里，北大教授也發來了邀請函?？纱丝?，我滿腦子都是女友絕望的啜泣聲。

"小雨，你先別哭，告訴我具體多少分？"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盡管我的心臟正以每分鐘120下的速度狂跳。

"480...只有480分..."她的聲音支離破碎，"連二本線都沒過...只能去那些學費死貴的三本..."

我倒吸一口冷氣。林小雨平時?？级荚?50分左右，再怎么失常也不該掉到480分。我的大腦飛速運轉，思考著該如何安慰她。

"你在哪？我現在過去找你。"

"學校...學校后面的奶茶店..."她抽噎著說，"陳陽...你會不會嫌棄我？712分的學霸和480分的學渣..."

"胡說什么！"我打斷她，"分數算什么？我們三年的感情難道是用分數衡量的嗎？"

掛斷電話，我看了眼客廳里正在和清華招生辦熱情交談的父母，悄悄溜出了家門。

1、

六月的陽光毒辣得刺眼，我騎車的速度比平時快了一倍。推開奶茶店玻璃門的瞬間，冷氣夾雜著甜膩的香味撲面而來。角落里，林小雨蜷縮在卡座里，面前堆滿了用過的紙巾。她今天穿著我最喜歡的那條淡藍色連衣裙，眼睛紅腫得像桃子。

"陽陽..."她抬頭看我，眼淚又涌了出來。

我三步并作兩步沖過去，一把將她摟進懷里。她的身體在我臂彎里顫抖，淚水很快浸透了我的T恤。

"沒事的，沒事的..."我輕撫她的后背，"不就是一次考試嗎？人生長著呢。"

"可是..."她仰起淚眼朦朧的臉，"你要去北京了...我們...我們要異地戀了..."

我心頭一緊。這個問題從查到分數那一刻起就在我腦海中盤旋。清華北大都在北京，而按照林小雨現在的分數，她只能留在本省讀三本。

"我查過了，"她突然抓住我的手，指甲幾乎掐進我的肉里，"異地戀的分手率有87%！那些名校里那么多漂亮優秀的女生，我拿什么跟她們比？"

"你想多了。"我勉強笑了笑，"我是那種人嗎？"

林小雨突然安靜下來，她咬著下唇，眼神閃爍不定。然后，她做了一個讓我渾身血液凝固的動作——她慢慢跪了下來，就在奶茶店油膩的地板上。

"小雨！你干什么？快起來！"我慌張地去拉她。

"陳陽，"她仰望著我，淚水在臉頰上閃著光，"我求求你...陪我一起讀三本好不好？我真的...真的不能沒有你..."

我的大腦"嗡"的一聲。712分去讀三本？這個念頭荒謬得讓我想笑，但看著林小雨絕望的眼神，我笑不出來。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我聲音發顫。

"我知道很自私..."她抓緊我的褲腿，"但我們可以一起考研??！三本也有考上名校研究生的！而且...而且..."她的聲音突然低下去，"如果你去了清華，我們可能真的會分手..."

2、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瘋狂震動起來。屏幕上顯示"媽媽"兩個字。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

"陳陽！你跑哪去了？北大的老師都到家里了！"媽媽的聲音興奮得發尖，"712分啊兒子！你爸高興得把珍藏的茅臺都開了！"

我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林小雨，喉嚨發緊："媽，我...我有點事..."

"什么事比見北大老師還重要？趕緊回來！"媽媽頓了頓，"對了，小雨考得怎么樣？"

"她...480分。"我艱難地吐出這個數字。

電話那頭突然安靜了幾秒。"哦...那確實有點..."媽媽的聲音明顯冷淡下來，"先別說這個了，你快回來！"

掛掉電話，我發現林小雨的臉色變得慘白。

"你媽嫌棄我了是不是？"她的聲音輕得像羽毛，"我就知道...712分的兒子怎么能找個480分的女朋友..."

"別瞎想。"我拉起她，"我們先各自回家冷靜一下，晚上再聊好嗎？"

送林小雨上出租車后，我魂不守舍地往家走。推開家門的瞬間，我被眼前的場景震住了——客廳里坐滿了人，我爸滿面紅光地給幾位老師倒酒，我媽端著一盤水果從廚房出來，臉上是掩飾不住的驕傲。

"陳陽！快來！"爸爸一把攬住我的肩，"這位是北大數院的張教授，特意為你趕過來的！"

我機械地和每個人握手，大腦卻像卡住的磁帶，不斷回放林小雨跪在地上的畫面。

"陳陽同學，"張教授和藹地看著我，"你的數學成績是滿分，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的英才班？"

"我..."

"他當然有興趣！"爸爸搶著回答，"這孩子從小就對數學著迷！"

整個下午，我像個提線木偶一樣應付著各路道賀的親友。直到晚上十點，家里才恢復平靜。

"爸，媽，我有事想和你們商量。"我鼓起勇氣開口。

"什么事？"媽媽正在整理親友送來的禮物，頭也不抬地問。

"關于林小雨...她這次考得不太好..."

"480分確實有點可惜，"爸爸接過話頭，"不過現在通訊這么發達，異地戀也不是不行。"

我深吸一口氣："她...她希望我能陪她一起讀三本。"

客廳里的空氣瞬間凝固。媽媽手里的禮盒"啪"地掉在地上。

"你說什么？"爸爸的聲音突然拔高了八度。

"她說害怕異地戀會分手，所以..."

"所以讓你712分去讀三本？！"爸爸猛地站起來，臉色漲得通紅，"陳陽！你腦子進水了嗎？"

媽媽也沖過來抓住我的手臂："兒子，你知道712分意味著什么嗎？那是你十二年的努力！是你未來人生的起點！"

"可是小雨她..."

"她什么她！"爸爸一拳砸在茶幾上，杯子被震得叮當作響，"真正愛你的人會希望你飛得更高，而不是折斷你的翅膀！"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怒火震住了。從小到大，爸爸從沒對我發過這么大脾氣。

"爸，我只是..."

"只是什么？"他打斷我，"你要是敢為了那個丫頭毀掉前途，就當我沒生過你這個兒子！"

這句話像刀子一樣捅進我心里。媽媽見狀趕緊打圓場："老陳！有話好好說！"她轉向我，聲音柔和了些，"陽陽，媽媽不是反對你們在一起。但大學四年很快就過去了，如果你們是真愛，經得起這點考驗。"

那晚，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手機屏幕亮了又滅，全是林小雨發來的消息：

"陽陽，你爸媽是不是特別生氣？"

"我知道自己很自私，但我真的好害怕失去你..."

"如果你去了北大，會不會覺得我很差勁？"

每一條消息都像一塊石頭，壓得我喘不過氣。凌晨三點，我終于忍不住回復："小雨，這個決定太重大了，給我點時間考慮好嗎？"

3、

第二天一早，死黨王浩的電話把我吵醒。

"臥槽！712分！兄弟你太牛逼了！"他大嗓門震得我耳朵疼，"北大還是清華？趕緊決定??！"

我把林小雨的事告訴了他。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

"哥們兒，你沒開玩笑吧？"王浩的聲音前所未有地嚴肅，"712分去讀三本？你知道多少人做夢都考不到這個分數嗎？"

"但她真的很難過..."

"難過？"王浩冷笑一聲，"我告訴你什么叫真正的難過——十年后同學聚會，你看著當年不如你的人年薪百萬，而你在三流公司打雜，那才叫難過！"

他的話像一盆冰水澆在我頭上。

接下來的幾天，我像行尸走肉一樣應付著各種慶功宴。林小雨的微信越來越頻繁，內容也越來越偏激：

"你是不是已經決定拋棄我了？"

"我就知道，在你心里我根本不重要..."

"如果你去了北大，我們就分手吧，反正遲早的事。"

第七天早晨，我終于受不了這種折磨，約林小雨在學校天臺見面。

她比上次見面時更憔悴了，眼睛下面掛著濃重的黑眼圈。

"想好了嗎？"她直截了當地問，聲音冷得陌生。

"小雨，我們不能各退一步嗎？"我試著妥協，"你去復讀一年，我等你..."

"復讀？"她尖聲打斷我，"你知道復讀有多痛苦嗎？而且萬一我明年又考砸了呢？"

"那..."

"陳陽，"她突然抓住我的手，眼神狂熱，"只要你答應陪我讀三本，我什么都愿意做！我可以每天給你做飯洗衣服，可以打工幫你交學費，甚至可以..."她的聲音低下去，"可以現在就給你..."

我猛地抽回手，像被燙到一樣："你瘋了嗎？"

"我沒瘋！"她歇斯底里地哭喊，"我只是太愛你了！沒有你我活不下去！"

看著她扭曲的面容，我突然感到一陣陌生。這是我認識的那個陽光開朗的林小雨嗎？

"我需要再考慮考慮。"我后退兩步。

"考慮？"她冷笑一聲，"好啊，那你慢慢考慮。不過別怪我沒提醒你——"她的眼神突然變得陰冷，"如果你敢去北大，我就從這跳下去。"

我渾身血液瞬間凝固。天臺風很大，她站在欄桿邊的身影搖搖欲墜。

"小雨！別做傻事！"我沖過去想拉她。

"站?。?她厲聲喝道，一條腿已經跨過欄桿，"你再靠近一步，我就跳下去！"

我僵在原地，冷汗浸透了后背。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林小雨條件反射般轉頭看了一眼——就這一秒鐘的分神，我猛撲過去，一把將她拽了回來。

我們雙雙跌坐在天臺粗糙的水泥地上。林小雨在我懷里放聲大哭，而我腦中只有一個念頭：這不是愛情，這是綁架。

4、

送林小雨回家后，我鬼使神差地沒有立即離開。在她家樓下的小公園里，我坐了很久很久。夜幕降臨時，我看到林小雨的閨蜜李婷匆匆走進單元門。出于某種直覺，我跟了上去。

林小雨家住三樓。我剛走到二樓拐角，就聽見上面傳來隱約的說話聲。

"...他答應了？"是李婷的聲音。

"還沒有，不過快了。"林小雨的聲音聽起來異常冷靜，完全不像剛才那個情緒崩潰的女孩，"我今天以死相逼，他肯定扛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