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綿綿的黃昏，我獨自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手中握著兩張銀行卡，心中五味雜陳。

三年前，兒子李明軒和女兒李雨欣幾乎同時告訴我要買房的消息，作為父親，我毫不猶豫地給他們每人轉了30萬元作為首付款。

那時候，我以為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以為血濃于水的親情會讓這份愛得到同樣的回報。

可是今天，明軒剛剛掛斷我的電話，語氣冷漠得像個陌生人，而雨欣卻在一個小時前專程開車過來，只為了陪我吃一頓晚飯。

我望著窗外的雨滴，不禁想起了三年前的那個春天，一切都是從那時候開始發生變化的。

01

2022年的三月，春暖花開的日子里，我收到了兩個讓我既意外又欣慰的消息。

明軒打電話過來，聲音里帶著難以掩飾的興奮："爸，我找到了一套不錯的房子，在市中心的新樓盤，116平米，總價280萬。"

我放下手中的茶杯，心中涌起一陣暖流。

兒子終于要成家立業了，這是我作為父親最大的心愿。

"好事啊，什么時候帶我去看看？"我問道。

"這個……"明軒的聲音突然有些猶豫，"爸，您知道我剛工作三年，存款不多，首付還差30萬，您看能不能……"

我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就答應了。

作為父親，幫助兒子買房天經地義，這30萬我早就準備好了。

沒想到，就在第二天，雨欣也來了。

她穿著一身淡藍色的職業裝，臉上掛著有些緊張的笑容，坐在我對面的沙發上。

"爸，我有件事想跟您商量。"她的聲音輕柔，但我能聽出其中的忐忑。

"什么事？說吧。"我鼓勵她道。

"我也想買房了。"雨欣低著頭，手指無意識地擺弄著包帶，"我看中了一套二手房，90平米，總價180萬，首付需要54萬，我現在只有24萬。"

我愣了一下。

兩個孩子幾乎同時買房，這是我沒有預料到的。

但是作為父親，我不能厚此薄彼。

"你哥哥我也給了30萬，你也一樣。"我毫不猶豫地說道。

雨欣抬起頭，眼中閃爍著感激的淚花。

"爸，謝謝您。我知道這不是小數目，我會努力工作，盡快還給您的。"

我擺擺手："傻孩子，什么還不還的，我們是一家人。"

那個春天，我給兩個孩子各自轉了30萬元。

看著他們高興的樣子，我心中充滿了滿足感。

我以為這是我人生中最正確的決定之一。

02

明軒選擇的房子位于市中心的黃金地段，那是一個剛開盤的高檔小區，配套設施完善，周圍商業繁華。

我陪他去看房的那天，售樓處里人頭攢動，銷售經理熱情地介紹著各種優勢。

"李先生，您兒子眼光真好，這個戶型是我們的明星產品，南北通透，采光極佳。"銷售經理指著沙盤說道，"而且我們小區的增值潛力很大，買了絕對不會后悔。"

明軒在一旁點著頭，眼中滿是憧憬。

"爸，您看這個位置多好，離我公司就十分鐘車程，以后上班方便多了。"

我看著兒子興奮的模樣，心中也為他感到高興。

年輕人就應該有這樣的朝氣和追求。

雨欣選擇的則是一套老小區的二手房，雖然面積不大，但價格相對便宜，裝修也還算整潔。

陪她看房的時候，我注意到她看得很仔細，每個角落都要檢查一遍。

"爸，這個房子雖然舊了點，但是勝在實用，而且我算過了，每個月的月供在我的承受范圍內。"雨欣認真地說道。

房主是一對準備移居國外的夫婦，看起來很好說話。

"小姑娘，你買這套房子是做什么用的？"女房主好奇地問道。

"自己住，我覺得有個自己的家比什么都重要。"雨欣回答得很坦誠。

我在一旁聽著，心中有些感慨。

同樣是買房，兩個孩子的出發點卻如此不同。

明軒更多考慮的是地段和升值潛力，而雨欣更注重的是實用性和經濟承受能力。

或許這就是性格使然，男孩子總是更有野心一些，女孩子則更加務實。

當時的我，對兩個孩子的選擇都給予了支持，我認為這些都是正常的。

03

明軒的新房交付得很快，不到半年就可以入住了。

裝修的時候，他找了一家知名的裝修公司，全包價格不菲。

"爸，現在的裝修材料和人工費都很貴，我這套房子裝修下來得花40多萬。"明軒在電話里跟我說道。

我能聽出他語氣中的壓力。

"需要幫忙嗎？"我問道。

"不用了，我可以貸款裝修，分期付款。"明軒回答得很快，"我現在工資也漲了，能承擔得起。"

我為兒子的獨立自主感到欣慰。

年輕人就應該有這樣的拼搏精神。

雨欣的房子交付得更早，因為是二手房，手續相對簡單。

她選擇了簡單裝修，大部分工作都是自己動手完成的。

"爸，您有空的話，能不能幫我去挑選一些家具？我對這些不太懂。"雨欣在電話里說道。

我當然愿意幫忙。

和女兒一起逛家具市場，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這個沙發怎么樣？"我指著一套看起來不錯的客廳家具問道。

"太貴了，我看看那邊的。"雨欣走向了一個相對便宜的區域。

我看著她精打細算的樣子，心中有些心疼。

"雨欣，買家具不用太省，住得舒服才重要。"

"爸，我知道您疼我，但是我得學會量力而行。"雨欣笑著說道，"而且我覺得這些家具質量也不錯，沒必要一定要買最貴的。"

最終，雨欣的房子裝修總共花了8萬元，雖然簡樸，但是溫馨舒適。

明軒的房子裝修完成后，看起來確實豪華氣派，每個細節都透著精致。

兩個孩子都邀請我去新房做客，我看著他們各自的選擇，心中五味雜陳。

人生路不同，但都是我的孩子，我都應該祝福他們。

04

入住新房后，兩個孩子的生活軌跡開始發生變化。

明軒很快就結婚了，新娘是他公司的同事，一個漂亮的女孩子叫王靜怡。

婚禮辦得很隆重，光是酒席就擺了三十桌。

我作為父親，自然要承擔一部分費用。

"爸，婚禮的預算大概需要15萬，我和靜怡商量過了，希望能辦得體面一些。"明軒說道。

我沒有猶豫就答應了。

兒子的婚禮，當然要辦得風風光光的。

婚禮那天，明軒穿著筆挺的西裝，王靜怡穿著潔白的婚紗，兩人看起來是那么般配。

我坐在主桌上，看著臺上的新人，心中滿是欣慰。

兒子終于成家了，這是我最大的心愿。

雨欣也參加了婚禮，她穿著一身粉色的禮服，看起來很漂亮。

"爸，哥哥和嫂子真的很般配。"她在我耳邊說道。

"是啊，你什么時候也帶個男朋友回來給我看看？"我半開玩笑地問道。

雨欣臉紅了："爸，您別著急，總會有的。"

婚禮結束后，明軒和王靜怡開始了新婚生活。

他們經常出去旅游，朋友圈里總是各種高檔餐廳和度假村的照片。

我看著覺得年輕人就應該享受生活，心中很高興。

雨欣的生活相對平淡一些，她把更多的時間用在了工作上。

"爸，我最近在準備考研，想提升一下自己的學歷。"她在電話里告訴我。

"好事啊，需要什么幫助嗎？"我問道。

"暫時不需要，我已經報了輔導班，自己能應付。"雨欣回答。

我為女兒的上進心感到驕傲。

這孩子從小就懂事，知道努力。

05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一年過去了。

明軒的聯系越來越少，除了逢年過節，平時很少給我打電話。

有時候我主動聯系他，他總是說工作很忙，匆匆掛斷電話。

"明軒最近怎么樣？"我問王靜怡。

"還不錯，就是工作壓力比較大，每天都很累。"王靜怡的語氣有些敷衍。

我能感覺到，兒子和我之間的距離在漸漸拉大。

或許這是正常的，男孩子結婚后，更多的精力會放在小家庭上。

我這樣安慰自己。

相比之下，雨欣的聯系卻越來越頻繁。

她每周都會打電話問候我，有時候還會專門過來看我。

"爸，您最近身體怎么樣？有沒有按時吃藥？"雨欣關切地問道。

"好著呢，你別擔心。"我回答。

"那就好，我給您買了一些補品，您記得吃。"雨欣從包里拿出一盒燕窩。

"你這孩子，總是花錢給我買東西，自己留著用吧。"我推辭道。

"爸，您身體健康比什么都重要。"雨欣認真地說道。

看著女兒關切的眼神，我心中涌起一陣暖流。

還是女兒貼心啊。

第二年春天，明軒告訴我王靜怡懷孕了。

我當然很高興，馬上要當爺爺了。

"需要什么幫助嗎？"我問道。

"暫時不需要，靜怡的母親會來照顧她。"明軒回答。

我有些失落，但也理解他們的選擇。

年輕人有自己的想法，我不應該過多干涉。

雨欣知道這個消息后，很興奮地說："爸，我要當姑姑了！"

她比我還要高興。

06

明軒的兒子出生了，是個健康的男孩。

我第一時間趕到醫院，看著襁褓中的小生命，心中激動不已。

"爺爺來了！"我輕輕地抱著孫子，滿臉笑容。

明軒和王靜怡看起來都很疲憊，但臉上洋溢著初為人父母的喜悅。

"爸，謝謝您來看我們。"明軒說道。

"這是應該的，我的孫子，當然要來看看。"我回答。

雨欣也來了，她帶了很多嬰兒用品。

"小侄子真可愛！"她小心翼翼地逗著孩子。

那一刻，我們一家人其樂融融，我覺得這就是人生最大的幸福。

孩子滿月的時候，我準備了一筆錢作為禮金。

"爸，您已經幫我們很多了，這個就不用了。"明軒推辭道。

"這是給孫子的，和之前的不一樣。"我堅持要給。

最終，明軒還是收下了。

但我能感覺到，他的態度有些勉強。

或許是我想多了，新手父母都會有些緊張和忙碌。

雨欣也給小侄子準備了禮物，一個精致的銀手鐲。

"這是我專門去定制的，希望小侄子健康成長。"她說道。

看著女兒的用心，我心中很感動。

這孩子真是越來越懂事了。

07

隨著孫子的長大，我發現明軒一家和我的交往越來越少。

我主動提出要幫忙帶孫子，但是王靜怡總是有各種理由推辭。

"爸，您年紀大了，帶孩子太累了。"

"我們已經請了保姆，不用麻煩您了。"

"孩子還小，不太適合經常換環境。"

每次都是這樣的理由，我漸漸明白了他們的意思。

或許在他們看來，我這個老人已經沒有什么價值了。

我給的30萬元，讓他們買了房子，現在房子有了，孩子也有了，我的使命就完成了。

這樣的想法讓我心中很痛苦，但我不敢確認。

或許是我想多了，或許他們真的只是太忙了。

相比之下，雨欣的關心卻越來越多。

她不僅經常來看我，還會陪我去醫院檢查身體。

"爸，您的血壓有點高，要注意飲食。"雨欣仔細地記錄著醫生的建議。

"沒事，人老了總會有些小毛病。"我不以為然地說道。

"怎么能沒事呢？您的身體是我們最大的財富。"雨欣認真地說道。

聽到女兒這樣說，我心中涌起一陣暖流。

還是女兒好啊，真正把我當回事。

有一次，我突然胃疼得厲害，深夜時分給明軒打電話。

"爸，您怎么了？"明軒的聲音有些不耐煩。

"我胃疼得厲害，能不能送我去醫院？"我虛弱地說道。

"這個……靜怡在喂奶，我走不開。您打120吧，或者叫雨欣。"明軒匆匆說道。

我掛斷電話，心中五味雜陳。

最終，還是雨欣連夜趕來，把我送到了醫院。

那一夜，我躺在病床上，看著守在身邊的女兒，心中有了一個清晰的認識。

血緣關系并不等于真正的親情，真正的親情是需要用心經營的。

08

第三年的秋天，一個偶然的機會，我聽到了一段讓我震驚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