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公交車內(nèi)人聲鼎沸，謾罵聲此起彼伏。李明坐在靠窗的座位上，面無表情地承受著四面八方的指責(zé)。站在他面前的孕婦淚眼婆娑，一手扶著扶手，一手護著隆起的腹部。"你這人怎么這樣？連孕婦都不讓座！"一位老太太憤怒地指著李明的鼻子。

公交車猛地剎車，李明緊緊抓住扶手，臉上肌肉抽搐。就在眾人怒火即將失控時，他緩緩掀開了右腿褲管，露出那支銀光閃閃的假肢。車廂瞬間寂靜如墳。

01：

李明清晨五點準(zhǔn)時起床，這是他退伍十五年來雷打不動的習(xí)慣。盡管右腿已經(jīng)不在了，但軍人的作息和紀(jì)律仍深入骨髓。他坐在床邊，細心地擦拭那支價值不菲的假肢，上面布滿了細小的劃痕，記錄著這些年的艱難歲月。

"爸，您又起這么早。"十七歲的兒子小軍揉著眼睛從房間里走出來。

李明笑了笑："習(xí)慣了，睡不著。你今天不是要期中考試嗎？再睡會兒吧。"

"不用了，我也睡不著。"小軍在他身邊坐下，目光落在那支假肢上，"疼嗎？"

"習(xí)慣了。"李明輕描淡寫地回答，不愿讓兒子擔(dān)心。其實每逢陰雨天，截肢處就會隱隱作痛，但這些年他早已學(xué)會與疼痛共處。

二十五年前，二十歲的李明懷揣著對軍旅生活的憧憬入伍。那是一段榮光歲月，他在邊境服役，多次立功受獎。直到那場爆炸事故——為了救戰(zhàn)友，他毫不猶豫地撲了上去，右腿被炸得血肉模糊。醒來時，醫(yī)生遺憾地告訴他，右腿已經(jīng)截肢了。

從部隊退伍后，李明并沒有被困難擊倒。他自學(xué)電腦維修技術(shù)，在小區(qū)附近開了一家小小的維修店，獨自撫養(yǎng)兒子長大。妻子在小軍五歲時就因病離世，這些年，父子倆相依為命，日子雖然清苦，卻也平靜安穩(wěn)。

今天是小軍期中考試的日子，也是李明每月例行去醫(yī)院復(fù)查的日子。多年的軍旅生涯讓他養(yǎng)成了雷厲風(fēng)行的作風(fēng)，明知醫(yī)院人多需要排隊等待，他還是提前做好了準(zhǔn)備。

"醫(yī)院那邊我自己去就行，你專心考試。"李明一邊系著假肢一邊對兒子說。

"可是今天雨挺大的，我怕您..."小軍猶豫著。

"放心，我這把老骨頭沒那么容易散架。"李明笑著拍拍兒子的肩膀，"好好考試，別讓老師失望。"

出門時，天空烏云密布，細雨淅瀝。李明撐起傘，慢慢走向公交站。雨水打濕了褲腳，截肢處傳來隱隱的疼痛，但他早已習(xí)慣這種不適。假肢雖然先進，卻始終無法與真腿相比，每走一段路都要比常人付出更多的力氣。

站臺上已經(jīng)擠滿了人，李明站在人群后方，靜靜等待著。公交車來了，人們蜂擁而上，李明不緊不慢地跟在后面。上車時，一個小伙子不小心撞了他一下，他的右腿微微一晃，差點摔倒。

"對不起對不起！"小伙子連忙道歉。

"沒事。"李明扶著扶手穩(wěn)住身體，擠進了擁擠的車廂。

運氣不錯，有個靠窗的座位空著。李明快速坐下，輕輕按摩著假肢與殘肢連接處，那里因為行走和淋雨已經(jīng)開始疼痛。他知道，今天這趟醫(yī)院之行不會輕松。

02：

公交車在雨中緩緩行駛，車窗上水珠密布，模糊了外面的世界。李明望著窗外發(fā)呆，思緒飄回了那個改變他一生的夜晚。爆炸的聲音，戰(zhàn)友的呼喊，還有那鉆心的疼痛，一切仿佛就在昨天。

車廂內(nèi)人越來越多，李明默默移動身體，盡量不占太多空間。就在這時，一位挺著大肚子的孕婦上了車，她看起來至少有七八個月的身孕，一手扶著腰，一手護著肚子。

車廂里的人開始騷動，幾道目光投向了仍然坐著的李明。他注意到了那位孕婦，也看到了投向自己的目光，但他沒有動，只是將目光再次投向窗外。

"現(xiàn)在的年輕人真是沒素質(zhì)！"一位老太太大聲說道，顯然是說給李明聽的。

李明沒有回應(yīng)，依然保持沉默。他知道自己看起來很健康，甚至因為多年的軍旅生涯，身材依然挺拔結(jié)實。沒人會想到他的褲管下是一支假肢，更沒人知道此刻他的傷口正隱隱作痛。

車廂里的議論聲越來越大，李明感受到了越來越多的敵意。

"那位先生，能不能請您給這位孕婦讓個座？"售票員小姐走過來，客氣但堅定地說。

李明抬起頭，面無表情地看著她："我不方便。"

這句話像一顆炸彈在車廂內(nèi)爆炸。人們的指責(zé)聲一下子爆發(fā)出來。

"什么叫不方便？你看起來挺年輕健康的嘛！"

"現(xiàn)在的人真是太自私了！"

"連孕婦都不讓座，還有沒有良心？"

站在李明面前的孕婦臉色蒼白，一手扶著扶手，一手護著肚子，眼圈微紅，似乎隨時會哭出來。

李明低下頭，不想與任何人對視。他知道自己可以解釋，但多年的軍人生涯讓他習(xí)慣了沉默和承受。在部隊時，他從不解釋，只用行動證明自己；退伍后，他更不習(xí)慣向別人訴說自己的困難。

"你這人怎么這樣？連孕婦都不讓座！"那位老太太忍不住走過來，指著李明的鼻子怒斥。

車廂里的氣氛越來越緊張，李明感受到了四面八方的敵意。他握緊拳頭，指甲陷入掌心，嘗試用這種方式轉(zhuǎn)移腿部的疼痛。

"你到底讓不讓座？"一位中年男子站了出來，語氣中帶著威脅。

就在這時，公交車猛地剎車，可能是為了避讓前方的車輛。車廂里的人都晃動了一下，那位孕婦差點摔倒，幸好旁邊的乘客及時扶住了她。

這一剎那，李明的臉上肌肉抽搐，殘肢與假肢連接處傳來一陣劇痛。雨天的潮濕加上長時間的行走，傷口處已經(jīng)開始發(fā)炎，每一次移動都像是酷刑。

車廂里的指責(zé)聲越來越大，人們的耐心已經(jīng)耗盡。那位中年男子甚至向前邁了一步，似乎準(zhǔn)備強行讓李明起來。

"你這人怎么這么自私？你知不知道孕婦站著多危險？"

"看著就是個壯小伙，居然連最基本的同情心都沒有！"

"這種人真是敗壞社會風(fēng)氣！"

面對鋪天蓋地的指責(zé)，李明終于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他慢慢彎下腰，手指移向右腿褲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