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人物均系化名，情節存在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一

孫老師站在講臺上發數學試卷，喊道:"周明，98分，全班第一。"

“哇!”同學們在底下，立刻異口同聲發出了聲音，齊刷刷扭頭看向我。

我怔了一會兒，片刻后才從座位上站起身來，邁開步子，快速朝著講臺上走去。

"謝謝老師。"我接過試卷，垂著頭不敢看老師眼睛，聲音低得就像蚊子的叫聲。

"等等。"孫老師突然叫住了我。

我剛走下講臺，準備回到我最后一排的座位上去，聽到她的叫喚，立即停下腳步，有些詫異地抬頭望著她。

孫老師用審視的眼光盯著我，緩緩說道:"周明，你平時成績都是中游水平，這次突然就考了第一，有什么經驗要跟大家分享一下嗎？"

原本教室里都在交頭接耳，聽到孫老師這么問，瞬間變得鴉雀無聲，同學們的目光再次聚焦到我身上，頓時讓我如芒在背。

這個問題讓我有點不知所措，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我最近很用功……"

"用功？"孫老師一臉狐疑，說道，"第三大題全班只有你做對了，連學習委員都沒解開。對了，你上周五放學后，是不是進了辦公室？"

我猛地抬頭，眼里滿是驚愕："啊，是去了，我那是去交作業本。"

"那天，我桌上恰好放著月考答案，忘記鎖回抽屜里了，回來我就發現有翻動過的痕跡。"孫老師此時提高了音量，字字如刀，"周明，你現在承認還來得及。"

"我沒動過！"我心跳加速，連聲音都開始發抖，在寂靜的教室里格外清晰。

看我拒不承認，孫老師突然快步走下講臺，一把奪過我手里的試卷，當著全班同學的面撕成兩半，說道:"周明考試作弊，這次零分處理。再有下次，記大過處分。"

我當場僵在原地，如雷轟頂。同學們的竊竊私語聲像潮水般涌來，還夾雜著零星的偷笑。

“王婷婷，75分，下次要加油啦。”孫老師沒再理我，繼續叫同學上去領試卷。

我低著頭，拖著沉重的步子回到了座位，同桌下意識地往旁邊挪了挪，仿佛我是什么臟東西似的。

這節課后面孫老師講了什么，我一句話也沒有聽進去，自顧拿著筆在本子上亂寫亂畫，滿腦子都在想：她為什么要污蔑我?我明明沒有作弊……

放學鈴終于響了，我磨磨蹭蹭地收拾書包，等到教室里空無一人，才獨自慢慢走出了教室。

剛下到二樓拐角處，我聽見孫老師正和隔壁班宋老師聊天。

"可惜了，周明那孩子看著挺老實，居然偷答案。"孫老師說道，"他爸是工地工人，估計家里也沒人管他。"

“是啊，馬上高考了，家長給孩子的壓力大也不行，一點壓力也不給也是不行。”宋老師附和道。

我停下腳步，躲在拐角處，委屈的眼淚流到了腮邊……等他們走后，我才邁著沉重的腳步回家。

第二天數學課，孫老師抱著一摞單元測試卷走進了教室，然后下發給了所有同學進行單元考試。

我手里握著筆，筆尖卻是懸在試卷上方，遲遲落不下去。

四十五分鐘后，同學們陸續開始走上講臺交卷。我混在他們中間，遞上去一張空白試卷。

"周明，你給我站住。"孫老師看了一眼，猛地抬手拍在講臺上，厲聲盯著我喊道，"你這是什么意思？"

"我不會做。"我賭氣般轉頭看向教室門外，不敢看她的眼睛。

孫老師氣得臉色漲紅："下周一模考，你再這樣試試看！"

我快速瞥了她一眼，沒有答話，轉身快步走出了教室。

二

周一很快到了，一模數學考場上，我在答題卡上寫下名字，然后放下筆，靜靜地看著窗外。監考老師背著手，慢慢走過來，輕聲提醒："同學，趕快寫，抓緊時間。"

我沒有說話，后面交卷時，仍舊遞給監考老師一張白卷。

辦公室里，孫老師把我叫去訓話，將數學空白試卷狠狠拍在桌上:"零分，又是零分！你存心搗亂是不是？"

校長出現在我們身旁，神色慈愛地看著我，語氣也溫和："周明，有什么困難可以說。"

"我上次月考根本沒有作弊。"我低著頭，盯著地板縫，平淡回道，"但是我說什么都沒用。"

"周明，你這樣賭氣，是在毀自己前途！你知道嗎？"孫老師又一次拍桌子，臉都憋紅了。

我抬起頭，憤怒地直視著她："那您撕我試卷、給我判零分的時候，怎么不想這個？"

校長聽了，不由皺起了眉頭："孫老師，當時你有證據嗎？"

"他數學成績突然提高那么多……"

我含著眼淚，打斷了她的話:"你知道我每天多努力嗎？經常要學習到凌晨兩點，成績提高了，本來就是我努力學習的證明，噢，就因為我到辦公室交作業，待了幾秒，您就認為我偷答案，作弊？"

“你……”孫老師張了張嘴，看了看旁邊的校長，最后什么也說不出來。

校長站起來，看著我，嘆了口氣："好了，我相信你，下周的考試你認真考一次，這事啊，今天翻篇了。"

看著張老師欲言又止的神情，我心里的憋屈無處消減，此后數學試卷依然繼續交白卷，這導致二模、三模，我的名字始終牢牢釘在數學成績單最末尾，連校長偶爾見到我時，都不給我好臉色看了。

同學們開始叫我"零分王"，有人甚至趁我不在教室的時候，在我桌上畫滿豬頭和嘲諷的話語。

轉眼就到了五月，此時距離最后高考的日子越來越近了，學校組織召集開了一次家長會。散會后，我父親被孫老師單獨留下，叫到辦公室談話。

回家的路上，父親一路悶頭抽煙，沉默得可怕，最后扔掉煙頭，開口問我:"孫老師說，你故意考零分？"

"她先冤枉我的!"

父親猛地停下腳步，轉頭瞪著我："我在工地搬磚，手磨出血泡也不敢停。知道為什么嗎？就為了你能挺直腰桿讀書，以后給我別鬧妖蛾子，好好考試。"

"憑什么？"我仍舊不服氣。

"憑你要對得起自己，對得起你這么多年的努力!"父親大聲朝我吼道。

高考那天，孫老師站在考場外，負責給同學們發準考證。當輪到我的時候，她壓低聲音："周明，好好考，現在后悔還來得及。"

我快速接過準考證，目光堅定："謝謝，后悔的哪個肯定不是我！"

考場上，我全神貫注，奮筆疾書，手指寫到發麻也不肯停下。

這天，大家終于考完了最后一科，我邁著輕快的腳步走出校門，抬頭就看見了站在人群中的父親。

很快，七月放榜了。有一天校長突然親自來到了我家門口，沒進門就開始喊:"周明，你的成績蠻不錯哎，年級前十，985是穩了。你小子，數學居然搞了個滿分！我可一直就很看好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