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午后的陽光透過車窗灑在李雨欣的臉上，她緊握著手中那張泛黃的照片，照片上是一個陌生的地址。

二十歲的她，終于鼓起勇氣踏上了尋找生母的路。

十五年前，母親楊曉彤拋下年僅五歲的她，遠嫁他鄉(xiāng)。如今，她要去看看那個曾經(jīng)拋棄自己的女人，過得是否安好。

車子在貴州山區(qū)的盤山公路上顛簸前行，雨欣的心情五味雜陳。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會是什么，更不知道母親的那個繼父會是什么樣的人。

然而，當她真正見到那個男人時，整個人都被嚇了一跳。

01

李雨欣推開老家那扇斑駁的木門，屋內(nèi)的霉味撲面而來。

奶奶躺在床上，瘦弱的身體在粗布被子下顯得格外單薄。聽到腳步聲，老人緩緩睜開眼睛。

"雨欣，回來了。"奶奶的聲音像風中的落葉，飄忽不定。

雨欣走到床邊，輕輕握住奶奶的手："奶奶，我來看您了。"

那雙手冰涼如霜，青筋暴起，讓雨欣心頭一緊。奶奶今年已經(jīng)八十三歲了，這些年來一直是她獨自承擔著照顧的責任。

"奶奶，您想媽媽嗎？"雨欣試探性地問道。

老人的眼神瞬間黯淡下來，她輕嘆一聲："都這么多年了，還提她做什么。"

雨欣從包里拿出那張照片，上面寫著一個貴州山區(qū)的地址："奶奶，這是我從媽媽的舊物里找到的。我想去看看她。"

奶奶的手顫抖起來，眼中閃過復(fù)雜的情緒："雨欣，有些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你媽媽她……她有她的選擇。"

"可是我想知道她過得好不好。"雨欣的聲音帶著哽咽，"十五年了，我從來沒有恨過她。我只是想知道，她為什么要離開我們。"

奶奶沉默了良久，屋外的蟬鳴聲在這份沉寂中顯得格外刺耳。

"她走的時候，你才五歲。"奶奶的聲音更加沙啞，"那時候家里窮，你爸爸又早早去世了，她一個女人帶著孩子，實在是太難了。"

雨欣的眼淚無聲地滑落。她還記得那個雨夜，母親抱著她哭泣的樣子，那種絕望的情緒她至今難忘。

"后來有個男人來提親，說愿意娶她，但是不要孩子。"奶奶的話如利刃般刺痛著雨欣的心，"她猶豫了很久，最后還是走了。"

雨欣咬著嘴唇，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那個男人，是什么樣的人？"

"不知道。"奶奶搖搖頭，"只知道是貴州那邊的，有點錢，但是脾氣不太好。你媽媽走后，就再也沒有消息了。"

雨欣握緊了手中的照片，心中的決定更加堅定。

02

三天后，雨欣踏上了前往貴州的火車。

硬座車廂里人聲嘈雜，她靠著窗戶，看著窗外飛速掠過的風景。心中五味雜陳，既有對母親的思念，也有對未來的不安。

"姑娘，你這是要去哪里？"坐在對面的大嬸熱情地搭話。

"去貴州看望親人。"雨欣簡單地回答。

"哦，那好。不過貴州山區(qū)路不好走，你一個人要小心些。"大嬸善意地提醒。

雨欣點點頭，心中卻在想，也許這次見面會讓一切都變得不同。

火車在山區(qū)里穿行，窗外的景色從平原變成了起伏的山巒。雨欣拿出手機，看著那個已經(jīng)聯(lián)系上的電話號碼，猶豫要不要提前通知母親。

最終，她還是決定給母親一個驚喜。

經(jīng)過一夜的顛簸，火車終于到達了目的地。雨欣下了火車，又轉(zhuǎn)乘了兩趟長途客車，才到達那個偏遠的山區(qū)小鎮(zhèn)。

小鎮(zhèn)很小，街道兩旁是低矮的房屋，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味道。雨欣找到一個當?shù)厝嗽儐柕刂罚瑢Ψ綗崆榈貫樗嘎贰?/p>

"你找楊曉彤？她嫁給了我們這里的王志強。"中年男人打量著雨欣，"你是她什么人？"

"我是她女兒。"雨欣的聲音有些顫抖。

男人的表情變得復(fù)雜起來："她女兒？她從來沒提過有女兒啊。"

這句話像一盆冷水澆在雨欣心上。母親竟然從來沒有提起過她的存在，這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絕望。

"你確定要去嗎？"男人似乎察覺到了什么，語氣變得謹慎起來，"王志強那個人，脾氣不太好。"

雨欣咬咬牙，堅定地點頭："我要去。"

男人搖搖頭，指了指山坡上的一座房子："就在那里，紅瓦房。"

雨欣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那座房子在夕陽的照耀下顯得格外顯眼。

她深吸一口氣，邁步向那個方向走去。

03

山路崎嶇，雨欣走得很慢。

越往上走，心跳得越快。十五年的分離，她無數(shù)次想象過與母親重聚的場景，但從來沒有想過會是這樣的情況。

那座紅瓦房漸漸清晰起來，房子看起來很新，院子里種著各種蔬菜。雨欣在門口停下，透過敞開的院門，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是她的母親，楊曉彤。

十五年過去了，母親的頭發(fā)已經(jīng)有些花白，身材也比以前豐滿了許多。她正在院子里晾曬衣服，動作熟練而嫻熟。

雨欣的眼淚瞬間涌了出來。那個日思夜想的身影，終于出現(xiàn)在她面前。

"媽媽……"雨欣輕聲呼喚。

楊曉彤聽到聲音，回頭看向門口。當她看到雨欣的那一刻，整個人都愣住了，手中的衣服掉在地上。

"雨欣？"楊曉彤的聲音顫抖著，"真的是你嗎？"

雨欣點點頭，眼淚止不住地流："媽媽，是我。"

楊曉彤快步走向門口，但在距離雨欣還有幾步的地方停下了。她的眼中閃過復(fù)雜的情緒，有驚喜，有愧疚，也有恐懼。

"你……你怎么找到這里的？"楊曉彤的聲音很輕，像是害怕被別人聽到。

"我在您的舊物里找到了地址。"雨欣擦掉眼淚，"媽媽，我想您了。"

楊曉彤的眼圈紅了，但她沒有上前擁抱女兒，而是緊張地看了看房子的方向："雨欣，你不應(yīng)該來這里。"

"為什么？"雨欣不解地問。

"因為……"楊曉彤欲言又止，"你快走吧，趁他還沒回來。"

就在這時，房子里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

"曉彤，是誰來了？"一個粗糙的男聲從房子里傳來。

楊曉彤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她緊張地對雨欣說："快走，快走！"

但已經(jīng)來不及了。

一個高大的男人從房子里走出來，他的臉上有一道長長的疤痕，看起來很兇惡。

"這是誰？"男人的聲音很冷。

楊曉彤顫抖著說："她是……她是我的……"

"我是她女兒。"雨欣鼓起勇氣說道。

男人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

04

王志強的目光如刀鋒般銳利，在雨欣身上上下打量著。

"女兒？"他的聲音低沉而危險，"楊曉彤，你不是說沒有孩子嗎？"

楊曉彤的身體顫抖得更厲害了，她低著頭，不敢直視王志強的眼睛："我……我……"

"你騙了我十五年！"王志強的聲音突然提高，整個院子里都回蕩著他的怒吼。

雨欣被這突然的憤怒嚇了一跳，她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但看到母親驚恐的表情，她又堅定地站了回來。

"是我自己找來的，與我媽媽無關(guān)。"雨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王志強轉(zhuǎn)頭看向她，那雙眼睛里閃爍著危險的光芒："你就是她那個野種？"

"你說什么？"雨欣憤怒地瞪著他。

"我說你是野種！"王志強冷笑著，"你媽媽當年就是帶著你這個拖油瓶，才沒人要。要不是我看她長得還行，誰會要她？"

楊曉彤突然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憤怒："王志強，你不要太過分了！"

"我過分？"王志強的聲音更大了，"是誰騙了我十五年？如果不是看在你這些年還算聽話的份上，我早就把你趕出去了！"

雨欣看著母親委屈的樣子，心中涌起一陣憤怒："你不要這樣對我媽媽說話！"

"我怎么對她說話還輪不到你來管！"王志強向雨欣走近，"你們母女都是一樣的賤貨！"

"你住嘴！"雨欣再也忍不住了，"你有什么資格這樣說她？"

王志強的臉上閃過一絲猙獰的笑容："我有什么資格？我養(yǎng)了她十五年，我就有資格！"

"養(yǎng)了她？"雨欣覺得這個詞很刺耳，"她是你的妻子，不是你的寵物！"

"妻子？"王志強嗤笑一聲，"她就是我買來的女人，花了我五萬塊錢！"

這句話如晴天霹靂般擊中了雨欣。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王志強："你說什么？"

"你以為你媽媽是自愿嫁給我的嗎？"王志強的笑容越發(fā)陰險，"是媒婆把她賣給我的，明碼標價，五萬塊錢！"

雨欣的世界瞬間坍塌了。她轉(zhuǎn)頭看向母親，希望能從她那里得到否定的答案。

但楊曉彤只是低著頭，眼淚無聲地流著。

05

院子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雨欣感到呼吸困難。

"媽媽，這不是真的，對嗎？"她的聲音顫抖著，"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楊曉彤抬起頭，眼中滿含淚水："雨欣，我……"

"說話！"王志強不耐煩地打斷了她，"告訴你女兒實話！"

楊曉彤的嘴唇顫抖著，她看著雨欣，眼中滿是愧疚和痛苦："對不起，雨欣。媽媽對不起你。"

這簡單的幾個字，卻讓雨欣徹底崩潰了。她的腿發(fā)軟，差點跌倒在地。

"你真的是被賣的？"雨欣的聲音幾乎聽不見。

"那時候家里太窮了，你奶奶病重，需要錢治病。"楊曉彤的聲音哽咽著，"媒婆說這邊有個男人愿意出五萬塊錢娶我，但是不要孩子。我想著，至少能給你奶奶治病，也能給你留點錢……"

"所以你就拋棄了我？"雨欣的眼淚如斷線的珠子般落下。

"我沒有拋棄你！"楊曉彤激動地說，"我把錢都留給了你奶奶，讓她照顧你。我以為……我以為這樣對你更好。"

"對我更好？"雨欣痛苦地搖頭，"媽媽，我需要的是你，不是錢！"

王志強在一旁冷笑："現(xiàn)在知道了吧？你媽媽就是個為了錢連女兒都能賣的女人！"

"你閉嘴！"雨欣憤怒地瞪著他，"你沒有資格說我媽媽！"

"我沒有資格？"王志強的臉色變得猙獰，"我花錢買了她，她就是我的！這十五年來，她給我洗衣做飯，侍候我，這就是她的命！"

雨欣突然意識到一個更可怕的事實："媽媽，這十五年來，他有沒有打過你？"

楊曉彤的身體僵硬了，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臂。

"回答我！"雨欣的聲音變得尖銳。

"偶爾……偶爾會……"楊曉彤的聲音小如蚊蠅。

雨欣的憤怒達到了頂點，她沖向王志強："你這個畜生！"

王志強一把推開她，雨欣重重地摔在地上："小賤貨，你敢動我？"

"雨欣！"楊曉彤尖叫著撲過來，護在女兒身前。

就在這時，王志強抬起了手，準備打向楊曉彤。

但他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因為雨欣站起身來，用一種前所未有的堅定語氣說道："夠了！"

06

雨欣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卻充滿了力量。

她擦去嘴角的血跡，堅定地站在母親面前："媽媽，跟我走。"

"什么？"楊曉彤不敢置信地看著女兒。

"我說，跟我走。"雨欣重復(fù)了一遍，"離開這里，離開這個惡魔。"

王志強哈哈大笑："她跟你走？她一個被賣的女人，能跟你去哪里？"

"我會照顧她。"雨欣的聲音很平靜，"我已經(jīng)二十歲了，我可以工作，可以養(yǎng)活我們兩個人。"

"你養(yǎng)活她？"王志強的笑聲更大了，"你知道她這十五年花了我多少錢嗎？吃的、穿的、住的，全是我的！她現(xiàn)在就是我的財產(chǎn)！"

"她不是財產(chǎn)！"雨欣憤怒地說，"她是我的媽媽，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在法律上，她是我的妻子。"王志強冷笑著，"你想帶她走，除非她死了！"

雨欣的心中涌起一股寒意，她終于明白了為什么母親會那么害怕，為什么會讓她快點離開。

"媽媽，我們走。"雨欣拉住母親的手。

但楊曉彤沒有動，她的眼中滿是恐懼："雨欣，你不懂。如果我跟你走，他會追上來的。到時候不只是我，連你也會有危險。"

"我不怕。"雨欣堅定地說。

"可是我怕。"楊曉彤的聲音顫抖著，"我不能讓你也陷入危險。"

王志強看著她們母女，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聽見了嗎？她不會跟你走的。因為她知道后果。"

就在這時，雨欣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從包里拿出手機："我要報警。"

"報警？"王志強的臉色變了，"你要報什么警？"

"拐賣婦女，強迫婚姻，家庭暴力。"雨欣一字一句地說。

王志強的臉色變得鐵青："你敢！"

"我為什么不敢？"雨欣已經(jīng)開始撥號，"你以為現(xiàn)在還是十五年前嗎？現(xiàn)在是2025年，國家對這種事情打擊得很嚴厲！"

王志強想要搶奪她的手機，但雨欣已經(jīng)撥通了110。

"喂，警察嗎？我要報案……"

電話還沒說完，王志強就沖過來要搶手機。但這時，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出現(xiàn)了。

從門外走進來的，竟然是雨欣的父親——李明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