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聯(lián)
"你們都是白眼狼!我養(yǎng)了你們這么多年,現(xiàn)在連我的話都不信!"
"爸,您清醒點!您都癡呆三十一年了,哪來的什么房子!"
"我沒癡呆!我只是...只是..."
父親王德財突然從床上跳起來,一把抓住我的衣領,眼中燃燒著我從未見過的怒火。妹妹王秀蘭被嚇得直往后退,而我更是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這還是那個連自己名字都記不住的癡呆老頭嗎?
01
我叫王建國,今年47歲,在縣城的建筑工地上打工。我的個頭不高,皮膚被太陽曬得黝黑,手上滿是老繭。從我16歲開始,家里就只剩下我、妹妹秀蘭,還有我那個癡呆的父親。
父親王德財今年72歲了,花白的頭發(fā)總是亂糟糟的,身材瘦小,臉上布滿了皺紋。那是1993年的冬天,父親騎著自行車去鎮(zhèn)上辦事,被一輛大貨車撞了。醫(yī)生說他腦子受了重傷,可能這輩子都好不了了。
從那以后,父親就像變了個人似的。他每天都穿著那件洗得發(fā)白的中山裝,整天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發(fā)呆,雙眼無神地望著天空,連我們的名字都叫不出來。
"建國啊,你看你爸今天怎么了?"妻子李桂花端著一碗小米粥走進屋。她今年42歲,臉上已經(jīng)有了明顯的法令紋,頭發(fā)也有些花白。"從昨天晚上開始就一直嘟嘟囔囔的,說什么要回家。"
我放下手里的煙,心里有些不安。父親平時除了吃飯上廁所,幾乎不會主動說話,最多就是"嗯"、"啊"這樣的單音節(jié)。
"回家?這不就是家嗎?"我走到父親床邊,看著他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
突然,父親抬起頭,那雙平時渾濁的眼睛竟然變得異常清澈,就像夜空中的星星一樣亮。我心里咯噔一下,從來沒見過父親這樣的眼神。
"建國,我要回我真正的家。這里不是我的家。"父親的聲音雖然有些沙啞,但吐字清晰,語氣堅定。
我的心跳開始加速。這還是我那個癡呆了31年的父親嗎?
"爸,您又糊涂了,您在這兒住了三十多年了。"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但內(nèi)心已經(jīng)波濤洶涌。
"不!"父親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動作之敏捷完全不像一個72歲的老人。他的聲音大得把我們都嚇了一跳,"我的家在城里,很大很大的房子,有450平米!"
我感覺大腦一片空白。**450平米?**這個數(shù)字對我們這樣的農(nóng)村家庭來說,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妹妹秀蘭剛好從外面進來,她比我小兩歲,身材矮胖,臉上總是帶著一種尖酸刻薄的表情。聽到父親的話,她的嘴角立刻露出一絲不屑的冷笑。
"爸,您可真能做夢。咱們家窮得叮當響,哪來的城里房子?還450平米,您以為您是大老板啊?"秀蘭的聲音里滿含諷刺。
"我就是有!"父親情緒激動地揮舞著雙手,手指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人民路88號,18樓1801室,鑰匙我都有!"
我和妻子面面相覷,心中的震驚無法言喻。這么多年來,父親從來沒有說過這么長的完整句子,更別說什么具體的地址了。而且,他說話的語氣如此肯定,絲毫不像是胡言亂語。
"秀蘭,你不要刺激你爸。"我拉住妹妹的胳膊,感覺她的身體因為憤怒而繃得很緊。"爸可能是想起什么以前的事情了。"
"想起什么?哥,你別跟著瞎摻和!"妹妹甩開我的手,眼中閃爍著憤怒的火焰。"爸這是裝的!您看他現(xiàn)在多清楚,剛才還跟我們吵架呢!三十一年了,他要真是癡呆,怎么可能突然好了?"
"你胡說!"父親憤怒地指著秀蘭,手指都在發(fā)抖。"我什么時候裝了?我只是...只是不想說話而已!"
這句話如同晴天霹靂,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石化了。
02
整個房間里安靜得連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我感覺自己的心臟要從嗓子眼里跳出來了。
"爸,您剛才說什么?"我的聲音有些顫抖,"您說您不想說話?"
父親顯然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那雙剛才還清澈的眼睛開始閃躲,連忙擺手:"我...我沒說什么,我什么都不記得。"
但這種欲蓋彌彰的反應,反而更加證實了我們的懷疑。
"你看!"妹妹激動地跳起來,指著父親的手在顫抖。"我就說他是裝的!爸,您裝了我們?nèi)荒辏∧肋@些年我們過得多苦嗎?"
妹妹的眼眶瞬間紅了,眼淚在眼眶里打轉。我知道她想起了這些年來的辛酸。為了照顧父親,她至今未嫁,青春年華就這樣耗在了這個破舊的土房里。
"我沒有裝!"父親的聲音越來越大,臉漲得通紅,青筋都凸起來了。"我只是...只是有些事情不能說!"
"什么事情不能說?"妻子桂花也忍不住了,她放下手中的粥碗,雙手叉腰。"爸,您要是真的清醒,那這些年我們照顧您,您心里不過意嗎?"
桂花的眼中也含著淚水。這些年來,她每天給父親喂飯、擦身、換尿布,從一個如花似玉的少婦變成了現(xiàn)在這個滿臉滄桑的中年婦女。
"我過意,我當然過意!"父親突然跪在地上,雙膝重重地撞在水泥地上,發(fā)出"咚"的一聲悶響。"可是我不能說,我不能說啊!"
看著父親這個樣子,我心里五味雜陳。如果他真的是裝病,那這些年來我們的辛苦、委屈、眼淚都算什么?可如果他真的有什么難言之隱,我們這樣逼他又算什么?
我的內(nèi)心在激烈地掙扎著。一方面,我為這些年來的艱辛感到憤怒;另一方面,看到父親痛苦的樣子,我又于心不忍。
"爸,您先起來,有什么話我們好好說。"我彎腰扶起父親,感覺他的身體輕得像一片葉子。"您說的那個房子,真的存在嗎?"
"當然存在!"父親用袖子擦著眼淚,鼻涕眼淚糊了一臉。"人民路88號,富貴苑小區(qū),18樓1801室,450平米的大房子!里面的家具都是進口的,客廳有整面墻的落地窗!"
妹妹聽到這話,發(fā)出一聲不屑的冷笑:"爸,您編得還挺像那么回事。富貴苑小區(qū)我知道,那是咱們縣城最貴的小區(qū),一平米要八千多塊錢!450平米得三百多萬,咱們家哪來這么多錢?"
她的話如同一盆冷水,瞬間澆醒了我心中剛剛升起的一絲希望。是啊,我們家窮得連個彩電都買不起,哪來的幾百萬買房子?
"我有錢!"父親激動地說,"我以前有很多錢!"
"好好好,您有錢。"妹妹故意激他,語氣越來越尖銳,"那您的錢呢?藏哪兒了?"
父親愣了一下,眼神有些躲閃,然后說:"錢...錢在銀行里,還有...還有一些在股票里。"
"股票?"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爸,您還懂股票?"
在我的記憶中,父親連電視都很少看,更別說什么股票了。那個年代,我們連股票是什么都不知道。
"我當然懂!"父親理直氣壯地說,挺起胸膛,眼中閃過一絲我從未見過的自豪。"我以前可是...可是做生意的!"
這句話讓我的世界觀徹底崩塌了。
做生意?我的父親,那個我從小就認識的老實巴交的農(nóng)民,什么時候會做生意了?
就在這時,鄰居劉大媽聽到我們家的爭吵聲,探頭進來。她是個50多歲的婦女,嘴巴大,特別愛傳閑話。
"建國啊,你爸這是怎么了?大半夜的吵什么呢?"劉大媽一邊說一邊擠進屋子,眼中滿是好奇。
"劉大媽,我爸說他在城里有房子。"我無奈地說,感覺臉上火辣辣的。
"哈哈哈!"劉大媽笑得前仰后合,眼淚都笑出來了。"老王啊,你這夢做得可真大!你要是有城里的房子,還會在這破土房里待三十年?還用得著你兒子兒媳婦這么辛苦地照顧你?"
"我沒做夢!"父親急得臉都紅了,"我真的有房子!"
"行了行了,別鬧了。"劉大媽一邊笑一邊擺手,"老王,你這病得治治,都開始說胡話了。"
父親被氣得渾身發(fā)抖,拳頭緊握,青筋暴起:"你們都不信我,你們都不信我!"
03
看著父親憤怒又委屈的樣子,我心中不禁生出一絲憐憫。不管怎么說,他終究是我的父親。
"爸,我們不是不信您。"我盡量讓自己的語氣溫和一些,"只是您說的這些,實在是太突然了。"
"突然什么突然?"父親憤怒地瞪著我,眼中的怒火幾乎要噴出來。"我的房子就在那兒,你們不信可以去看看!"
"好,那您說說,房子里面是什么樣子的?"妹妹秀蘭故意刁難,雙手抱胸,一副看好戲的表情。"您要是真的有房子,肯定知道里面的布局吧?"
父親想了想,眼神變得有些遙遠,仿佛在回憶什么。然后,他開始詳細描述:
"進門就是玄關,玄關的鞋柜是白色的歐式風格,上面有雕花。右邊是客廳,客廳有60多平米,吊頂是歐式的,有水晶吊燈,地板是進口的大理石,上面有金色的紋路。沙發(fā)是意大利真皮的,米色的,坐上去特別軟。茶幾是紅木的,雕著龍鳳圖案。"
我和妹妹對視一眼,父親說得這么詳細,連顏色、材質都說得清清楚楚,真的不像是編的。而且,他說話時的神態(tài)如此專注,眼中還流露出一種懷念的神情。
"那廚房呢?"妹妹的語氣已經(jīng)沒有剛才那么尖銳了,她似乎也開始相信父親說的可能是真的。
"廚房在左邊,開放式的,跟客廳連在一起。櫥柜是德國品牌的,白色的,臺面是黑色的大理石。冰箱是雙開門的銀色冰箱,烤箱、洗碗機、紅酒柜什么都有。還有一個中央島臺,平時可以在那里吃早餐。"父親說得頭頭是道,仿佛那個房子就在他眼前一樣。
"主臥室呢?"我忍不住問道。
"主臥室朝南,有個大陽臺,陽臺上還有個小花園,種著茉莉花和玫瑰。床是兩米二的大床,法式的,床頭背景墻是軟包的,淡粉色的。還有個衣帽間,里面有很多衣服,都是名牌的。衣帽間里還有保險柜。"
"保險柜里有什么?"我的心跳又開始加速了。
父親猶豫了一下,眼神變得復雜:"有...有一些重要的東西。"
"什么重要的東西?"妹妹追問道。
"我不能說。"父親搖搖頭,眼中閃過一絲痛苦。"總之,你們跟我去一趟就知道了。"
"爸,您別鬧了。"妹妹雖然語氣軟了一些,但還是不太相信。"就算您說的房子真的存在,那也不是您的。您可能是在哪兒見過,然后記在心里了。"
"是我的!"父親激動地站起來,"我有鑰匙!"
說著,父親顫顫巍巍地走到床邊,動作緩慢但很堅定。他掀開枕頭,從下面摸出一個用藍色布包著的小包裹。那個布包看起來很舊,邊角都有些磨損了。
他小心翼翼地打開布包,里面竟然真的有一把鑰匙!
鑰匙有些生銹,但樣式很新潮,是那種現(xiàn)代化的防盜門鑰匙,和我們農(nóng)村土房的老式鑰匙完全不同。
"這...這真的是房門鑰匙?"我拿起鑰匙仔細端詳,感覺它沉甸甸的,上面還刻著一些編號。
"當然是!"父親小心地從我手中取回鑰匙,像是在保護什么珍寶一樣。"我保存了這么多年,就是在等這一天!"
"等什么一天?"妻子桂花也湊過來,眼中滿是困惑。
"等我敢回去的一天。"父親的聲音突然變得很小,如同蚊子叫一般。
這句話讓我心中一震。**敢回去?**為什么要用"敢"這個字?難道父親在害怕什么?
"爸,您在怕什么?"我越來越困惑,感覺心中有一團迷霧越來越濃。
父親看了我們一眼,眼神中閃過一絲恐懼,然后搖搖頭:"算了,說了你們也不會懂。總之,我現(xiàn)在想回去了,你們陪我去一趟吧。"
"不行!"妹妹堅決反對,"爸,您就是想騙我們?nèi)コ抢锿妫∥覀兗夷挠绣X去城里?"
"我有錢!"父親轉身走到床頭柜前,打開最下面的抽屜,從里面又拿出一個小包。他打開包裹,里面竟然有一沓嶄新的百元大鈔!
我的眼睛瞪得像銅鈴一樣大。在昏暗的燈光下,那些紅色的鈔票顯得格外刺眼。我趕緊數(shù)了數(shù),少說也有三千多塊錢!
對于我們這樣月收入只有一千多的家庭來說,這可是一筆巨款!
"爸,這錢您哪來的?"我的聲音有些發(fā)抖。
"我...我平時撿廢品賣的。"父親支支吾吾地說,眼神有些躲閃。
"撿廢品?"妹妹的聲音拔高了八度,"爸,您這三十年來除了吃飯睡覺,什么時候出過門?什么時候撿過廢品?"
父親被問得啞口無言,過了半天才說:"總之,我有錢,你們陪我去一趟。如果沒有那個房子,我以后再也不提這件事。如果有,你們就相信我說的話。"
看著父親堅決的表情,我心中的天平開始傾斜。也許,我們真的應該去看看。
04
"桂花,你說怎么辦?"我把妻子拉到院子里,低聲商量。
夜風有些涼,桂花緊了緊身上的外套。她皺著眉頭,臉上寫滿了困惑:"我覺得咱爸可能真的記起什么了。你看他今天的狀態(tài),跟以前完全不一樣。"
"可是那個房子..."我搖搖頭,心中滿是疑慮。"450平米的房子,得值四五百萬吧。咱爸一個農(nóng)民,哪來這么多錢?"
"也許...也許他以前真的做過生意呢?"桂花試探著說,"你想想,他車禍之前,你才16歲,有很多事情你可能不知道。"
我努力回憶著父親車禍前的樣子。在我的記憶中,父親確實經(jīng)常出門,說是去鎮(zhèn)上辦事,但具體辦什么事,我從來沒有問過。而且,那時候家里的生活條件似乎比現(xiàn)在要好一些。
"不可能的。"我還是堅持自己的看法,"我雖然小,但不是什么都不懂。爸要是有錢,我們家能住這破土房?我能這么早就輟學打工?"
"那你說咋辦?"桂花看了看房間里還在和妹妹爭論的父親,"不管怎么說,咱爸突然變成這樣,總得弄清楚原因吧。"
我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一方面,理智告訴我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另一方面,父親今天的表現(xiàn)確實太反常了。
"我覺得應該去醫(yī)院檢查一下。"我最終說道,"可能是病情有變化。"
就在這時,房間里傳來妹妹的尖叫聲:"哥,嫂子,你們快過來,爸又說話了!"
我們趕緊跑進屋子,只見父親正坐在床邊,神情有些恍惚,眼中含著淚水。
"爸,您剛才說什么了?"我緊張地問。
"我說...我說我想秀英了。"父親的眼圈紅了,眼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秀英?"我愣了一下,在記憶中搜索著這個名字。"爸,秀英是誰啊?"
"秀英是..."父親突然停住了,眼神變得驚恐,仿佛意識到自己又說漏了什么。然后他搖搖頭,"算了,沒什么。"
"爸,您別總是說一半留一半的。"妹妹不滿地說,"您今天到底怎么了?"
看著父親痛苦的表情,我心中涌起一陣酸楚。不管怎么說,他都是我的父親,我不能看著他這樣痛苦下去。
"我沒怎么。"父親站起來,擦干眼淚,語氣重新變得堅決。"你們到底陪不陪我去城里?不陪的話,我自己去!"
"自己去?"我擔心地說,"爸,您一個人去城里,萬一有個什么意外怎么辦?"
"那你們就陪我去!"父親固執(zhí)地說,眼中燃燒著一種我從未見過的決心。
"可是..."妹妹還想反對。
"秀蘭!"父親突然嚴厲地呵斥,聲音如雷鳴般響亮。"我是你爸!我現(xiàn)在要去城里,你必須陪我去!"
這一聲呵斥,讓妹妹瞬間變回了小時候那個怯懦的小女孩。她被父親的氣勢震住了,委屈地說:"爸,不是我不想陪您去,是我們真的沒錢啊。去城里得坐車,得住旅館,這一趟下來得好幾百塊錢。"
"我不是說了嗎?我有錢!"父親把那沓鈔票重重地摔在桌子上,發(fā)出"啪"的一聲響。"這些錢夠了吧?"
看著桌子上的鈔票,我的內(nèi)心開始劇烈地掙扎。這些錢對我們家來說確實是一筆巨款,但是...
就在這時,妻子桂花突然開口了:"建國,要不咱們就陪爸去一趟吧。"
"什么?"我驚訝地看著妻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反正明天是星期天,你也不用上班。"桂花的眼神很堅定,"就當是陪爸去城里散散心。"
"桂花,你瘋了嗎?"我激動地拉住妻子的胳膊,"那可是三四百塊錢呢,夠咱們家一個月的生活費了!"
"錢不是爸出嗎?"桂花反問,"再說了,你看爸現(xiàn)在這個樣子,要是不讓他去,他肯定會一直鬧下去。與其這樣,不如陪他去一趟,讓他死心。"
"可是..."
"沒什么可是的!"桂花打斷我,語氣前所未有的堅決。"就這么定了!"
我看著妻子堅決的表情,又看看父親期待的眼神,最后只能妥協(xié):"好吧,那我們明天就去。"
"太好了!"父親高興得像個孩子,臉上綻放出我從未見過的笑容。"我們明天一早就出發(fā)!"
"爸,您別高興得太早。"妹妹還是想潑冷水,"要是到了城里沒有您說的房子,您可別怪我們。"
"不會的,絕對不會的!"父親信心滿滿地說,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那一夜,我?guī)缀鯖]有睡著。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腦海中不斷回想著父親今天說的話。他真的有一套450平米的房子嗎?他真的裝病裝了31年嗎?秀英又是誰?
05
第二天一早,我們一家四口就出發(fā)了。父親一反常態(tài),從早上五點就開始催我們起床,生怕錯過了什么。
他換上了一件平時舍不得穿的白襯衫,還特意梳了頭發(fā),整個人看起來精神了許多。這讓我更加確信,父親今天確實和以往不同。
在去縣城的長途車上,父親顯得格外興奮。他坐在窗邊,一直望著窗外飛速倒退的風景,嘴里還不時嘟囔著什么。
車子搖搖晃晃地行駛在顛簸的鄉(xiāng)道上,我看著父親專注的側臉,心中五味雜陳。
"爸,您在說什么呢?"我忍不住問道。
"我在想...想那個房子現(xiàn)在是什么樣子了。"父親的眼神有些復雜,既有期待,也有憂慮。"這么多年沒回去,不知道有沒有變化。"
"爸,您真的去過那個房子?"妹妹坐在對面,還是有些不相信。
"當然去過!"父親轉過頭來,眼神堅定地看著我們。"那是我的家!"
"可是您的家不是在村里嗎?"妻子桂花困惑地問。
父親沉默了一會兒,眼神變得遙遠,仿佛在回憶著什么:"村里的房子...不是我真正的家。"
"那什么是您真正的家?"我追問道。
"城里的房子才是。"父親的語氣變得有些感傷,"那里有我的...有我最重要的東西。"
"什么最重要的東西?"
"到了你們就知道了。"父親不愿意多說,重新轉向窗外。
經(jīng)過兩個小時的顛簸,車子終于到了縣城。我們又轉了兩趟公交車,才到了人民路。
當公交車停在人民路站臺時,父親突然變得激動起來。他緊緊握著扶手,身體微微顫抖。
"就是這里!"父親看到路牌時,聲音都有些顫抖了。"人民路88號!"
我順著父親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一個高檔小區(qū)的入口,上面寫著"富貴苑"三個金色大字。
小區(qū)的外觀確實很豪華,白色的外墻,歐式的建筑風格,門口還有身穿制服的保安站崗。這樣的小區(qū),對于我們這樣的農(nóng)村人來說,簡直就是另一個世界。
"爸,您確定是這里?"我有些緊張地問,聲音都有些發(fā)抖。
"確定!"父親毫不猶豫地說,眼中燃燒著一種我從未見過的光芒。"我找了三十一年了,怎么可能記錯?"
"三十一年?"妹妹敏銳地抓住了關鍵詞,"爸,您是不是想說,您三十一年前就住在這里?"
父親顯然意識到又說漏了嘴,眼神開始躲閃,連忙搖頭:"我...我沒說什么。"
"爸,您別再瞞著我們了。"我認真地看著父親,"到底是什么情況,您就說清楚吧。"
父親看了看我們?nèi)齻€,眼神中閃過一絲猶豫,過了好久,他才說:"有些事情...有些事情還不是說的時候。"
"什么時候才是說的時候?"妹妹不滿地問。
"等...等我們進了房子再說。"父親說完,就大步向小區(qū)門口走去。
我們趕緊跟上。當我們來到小區(qū)門口時,門口的保安看到我們一家人的穿著,眼中明顯閃過一絲警惕。
保安是個30多歲的中年男子,身材高大,表情嚴肅。他上下打量著我們,眼神中帶著明顯的質疑。
"你們找誰?"保安的語氣有些冷淡。
"我們...我們是來看房子的。"我支支吾吾地說,感覺臉上火辣辣的。
"看房子?"保安的眼神更加懷疑了,"你們有預約嗎?"
"沒有..."我老實回答,心里開始打退堂鼓。
"沒有預約不能進。"保安果斷地擺擺手,"你們先聯(lián)系售樓部。"
"我們不是來買房的。"父親著急地說,"我們是來看我的房子的!"
"您的房子?"保安的表情變得更加不可置信,"您住哪一棟哪一戶?"
"18樓1801室!"父親脫口而出,語氣堅定不移。
保安愣了一下,然后拿出對講機:"物業(yè)部,有人說是1801室的業(yè)主,你們核實一下。"
我的心跳開始加速,手心都出汗了。如果真的有這個房子,如果父親真的是業(yè)主...
過了一會兒,對講機里傳來聲音:"1801室的業(yè)主信息確實是王德財,但是他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出現(xiàn)過了。"
這句話如同晴天霹靂,讓我們所有人都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居然真的有這個房子,而且業(yè)主還真的叫王德財!
"您...您真的是王德財?"保安也有些驚訝,看父親的眼神完全變了。
"我當然是!"父親激動地說,"這是我的房子!"
"那您有業(yè)主卡嗎?"保安問道。
"業(yè)主卡?"父親愣了一下,然后搖搖頭,"我沒有。"
"沒有業(yè)主卡不能進。"保安又要拒絕。
"我有鑰匙!"父親急忙拿出那把鑰匙,在陽光下閃閃發(fā)光。"這是房門鑰匙!"
保安看了看鑰匙,又看了看父親,最后說:"好吧,那我陪你們上去看看。如果鑰匙能開門,就證明您確實是業(yè)主。"
我們跟著保安進了小區(qū),一路上我的心跳得很快。這個小區(qū)確實很高檔,綠化很好,樓房也很新。走在鋪著大理石的小徑上,我感覺自己就像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
"這小區(qū)是什么時候建的?"我問保安。
"1992年開盤,1994年交房。"保安回答,"算是咱們縣城最早的商品房小區(qū)了。"
1994年交房,那正好是父親出車禍的第二年。這時間也太巧了吧?我心中的疑惑越來越重。
我們來到18號樓,坐電梯到了18層。電梯門一開,我就被走廊的豪華程度震驚了。大理石地面光潔如鏡,水晶吊燈閃閃發(fā)光,墻上還掛著裝飾畫。這哪里像是住宅,簡直就像五星級酒店。
"1801室就在這里。"保安指著一扇厚重的防盜門說。
門牌上確實寫著"1801",而且門的樣式確實很高檔,跟父親的鑰匙樣式也很匹配。我注意到門上還有一個可視門鈴,這在我們農(nóng)村是想都不敢想的。
"爸,您真的確定這是您的房子?"我最后確認一遍,聲音都有些顫抖。
"確定!"父親點點頭,然后顫抖著拿出鑰匙。
保安、我、妻子和妹妹都緊張地看著父親。這一刻仿佛時間都停止了。如果鑰匙真的能開門,那就說明父親說的都是真的。但如果開不了,那父親就真的是在說胡話。
父親把鑰匙插進鎖孔,手指因為緊張而微微顫抖。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后輕輕一轉。
"咔嚓"一聲,門開了!
"真的開了!"妹妹震驚地叫道,聲音在走廊里回蕩。
保安的眼睛瞪得像銅鈴一樣大:"看來您確實是業(yè)主。那我就不進去了,你們自己看看吧。"
說完,保安就匆匆離開了,留下我們一家四口站在門口。
父親推開門,里面黑乎乎的。他摸索著找到開關,"啪"的一聲,燈亮了。
"爸,這真的是450平的商品房?"我顫抖著問道。父親點點頭,將鑰匙插進鎖孔,輕輕一轉,門開了。當我們看到門內(nèi)的情況時,所有人的表情瞬間凝固了,仿佛被人施了定身術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