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盛世華庭酒店的豪華包廂里，煙霧繚繞，酒杯交錯。圓桌旁坐著八九個中年男人，每個人臉上都帶著歲月的痕跡。

"老陳，你看看你現在這副樣子！" 連長李建華端著酒杯，臉色因為酒精而微紅，聲音里帶著明顯的嘲笑，"當年在部隊時多威風啊，我們都以為你會有大出息，現在連個正經工作都沒有，還在這破酒店里當服務員！"

其他戰友紛紛附和："是啊，我們都混出頭了，就你還在底層打工。""老陳，你這樣下去可不行啊。"

陳志遠穿著一身普通的黑色服務員制服，默默地給大家倒茶，面對這些嘲笑聲，他的表情始終平靜如水。包廂里的氣氛越來越尷尬，有人開始避開他的目光。

這場聚會的起因，還要從一個月前說起。

老班長張國強在微信群里發了消息，說要組織一次戰友聚會，地點選在了市中心最豪華的盛世華庭酒店。消息一發出，群里立刻熱鬧起來。

"好家伙，老張這次下血本了，盛世華庭可是五星級的！"王軍在群里感嘆。

"那是，咱們這些年都混得不錯，是該好好聚一聚了。"李建華緊跟著回復。

"就是不知道老陳來不來，聽說他這些年過得不太好。"劉強的話讓群里安靜了一會兒。

陳志遠看到消息后，只是簡單回復了一個"收到"，沒有多說什么。

聚會當天晚上六點，戰友們陸續到達。李建華開著一輛黑色奧迪A6，下車時故意把鑰匙轉得嘩嘩響。"不好意思，路上堵車，來晚了。"他一邊說著，一邊整理自己的西裝領帶。

"李連長，你這車不錯啊，新買的？"張國強打趣道。

"哪里，去年提的，也就四十多萬，不算什么。"李建華擺擺手，臉上卻掩飾不住得意，"我現在在縣里當副局長，配車是有的，但自己也得有臺像樣的車不是？"

王軍也不甘示弱："我那建筑公司今年接了好幾個大項目，光利潤就有幾百萬。老李，你們公務員雖然穩定，但發財還得靠我們做生意的。"

"那倒是，王老板現在可是我們這幫人里的首富了。"劉強笑著說，"我做房地產這幾年也還行，剛在市里買了套別墅，有空請大家去坐坐。"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都在不經意間炫耀著自己的成就。只有陳志遠還沒到。

"老陳怎么還沒來？不會是忙著上班走不開吧？"李建華看看手表，語氣里帶著一絲輕蔑。

"別這么說，人家也不容易。"張國強勸了一句，但語氣里也透著無奈。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黑色服務員制服的身影從酒店大廳走了出來。"不好意思，讓大家久等了。"來人正是陳志遠。

"老陳？你怎么穿著服務員的衣服？"王軍愣了一下。

"哦，我在這里工作，剛下班。"陳志遠簡單解釋了一句，"走吧，大家都等急了。"

戰友們面面相覷，原本熱鬧的氣氛瞬間冷了下來。李建華的眼神里閃過一絲優越感，其他人也都有些尷尬。

"好，好的，我們上去吧。"張國強趕緊打圓場，"今晚就是要好好聚聚，什么都別想，就當重回部隊時光。"

包廂在28樓，透過落地窗可以俯瞰整個城市的夜景。華麗的水晶吊燈灑下柔和的光芒，圓桌上擺著精致的瓷器和銀質餐具，連餐桌上的花瓶都透著奢華的氣息。

"這包廂真不錯，老張，你這次真是下血本了。"劉強四處打量著，"這一桌下來得多少錢？"

"別提錢，大家開心就好。"張國強招呼大家坐下，"來，老陳，你坐這里。"

陳志遠坐下后，很自然地開始給大家倒茶倒水。他的動作很熟練，就像一個專業的服務員。

"老陳，你別忙了，坐著吧。"張國強有些不好意思，"今晚你是客人。"

"沒事，習慣了。"陳志遠笑了笑，繼續忙活著。

李建華看著陳志遠的舉動，心里的優越感越來越強。他端起酒杯，故意大聲說道："來，大家先喝一杯，慶祝我們這幫老戰友事業都有成！"

"對對對，都有成！"其他人紛紛舉杯。

陳志遠也舉起了杯子，但他喝的是茶，不是酒。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大家的話匣子逐漸打開。李建華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述自己的"光輝事跡"。

"我跟你們說，上個月市里來了個大項目，幾個縣都在爭，最后還是我們縣拿下了。"他得意洋洋地說，"領導對我的工作很滿意，說明年可能還要提拔我。"

"厲害啊，李連長，以后可得多關照關照。"王軍拍著馬屁。

"那是自然，大家都是老戰友，能幫的肯定幫。"李建華擺擺手，目光掃向陳志遠，"不過有些人啊，可能是真的幫不上了。"

陳志遠依然在安靜地倒茶，仿佛沒有聽到這句話。

"老陳，你現在在酒店做什么工作啊？"劉強問道。

"就是服務員，什么都做一點。"陳志遠回答得很平淡。

"服務員？"李建華的聲音提高了幾分，"我還以為你只是兼職呢，原來是正職啊。"

包廂里的氣氛變得有些微妙。

"做服務員也挺好的，穩定。"張國強試圖緩解氣氛。

"穩定是穩定，就是賺不了什么錢。"李建華繼續說道，"老陳，你一個月能拿多少？兩三千？"

"差不多吧。"陳志遠依然很淡定。

"兩三千？"李建華搖搖頭，"這點錢在這個城市怎么生活？房子買了嗎？"

"暫時還沒有。"陳志遠回答。

"我就說嘛，"李建華轉向其他人，"你們看看，這就是沒有規劃的結果。當年在部隊的時候，老陳各方面都很優秀，我們都以為他退伍后會有大作為呢。"

"老李，別這么說。"張國強皺起眉頭。

"我說的是實話啊，"李建華擺擺手，"人要有上進心，不能安于現狀。你看我們幾個，雖然不敢說特別成功，但至少都有房有車，過得還算不錯。"

王軍和劉強也跟著點頭。

"老陳，要不我給你介紹個工作？"劉強提議道，"我公司正好缺個司機，工資比你現在高點。"

"對啊，或者到我公司來，雖然不能給你什么高職位，但比當服務員強。"王軍也說道。

面對這些"好意"，陳志遠只是淡淡地說："謝謝大家的關心，我現在這樣就挺好的。"

"還挺好？"李建華的聲音里帶著不滿，"老陳，你這樣下去可不行啊。咱們都是老戰友，看著你這樣我們也心疼。"

"就是啊，男人還是要有點事業心才行。"劉強附和道。

陳志遠沒有回話，只是繼續默默地為大家添茶添水。他的這個舉動，在李建華眼里卻成了心虛的表現。

"老陳，你說話啊，"李建華端起酒杯，"我們是為了你好才這么說的。"

"我知道，謝謝大家。"陳志遠點點頭。

"光知道有什么用？得行動起來啊！"李建華的聲音越來越大，"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還有當年在部隊時的威風嗎？"

其他幾個戰友開始感到不自在，張國強想要打圓場："好了好了，今晚就是聚聚，別說這些了。"

"不行，我今天必須得說。"李建華顯然喝多了，聲音更加大了，"老陳，你知道我為什么要說你嗎？因為我們是戰友啊！看著你這樣墮落，我心里難受！"

"李連長，你喝多了，別說了。"王軍勸道。

"我沒醉！"李建華擺擺手，"我就是看不慣有些人不思進取的樣子。當年在部隊，老陳什么都比我們強，射擊第一，體能第一，理論考試也是第一。我們所有人都以為他會有大出息，結果呢？"

他指著陳志遠，"結果現在在這里給我們倒茶！"

包廂里的氣氛徹底冷了下來，所有人都不說話了。

陳志遠依然很平靜，仿佛李建華說的不是他。

"老李，差不多得了。"張國強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

"我說錯了嗎？"李建華繼續說道，"我們這一桌人，除了他，誰不是有車有房有事業的？他呢？一個月兩三千塊錢的工資，連個正經的住的地方都沒有，還在這里裝什么淡定？"

"夠了！"張國強拍了拍桌子，"今晚是聚會，不是批斗會！"

"老張，你別護著他。"李建華搖搖頭，"我這是為了他好。男人嘛，總得有點追求，有點上進心。像他這樣，什么時候才能翻身？"

陳志遠終于開口了："李連長，你說得對，確實應該有上進心。"

"這就對了嘛！"李建華以為陳志遠認錯了，"你看，還是得有人點醒你。"

"那你們呢？"陳志遠突然問道，"大家最近都還好嗎？"

"我們？"李建華愣了一下，"我們當然好了，剛才不是都說了嗎？"

"老李，你那個副局長的位置還穩嗎？"陳志遠問道。

李建華的臉色瞬間變了："你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就是關心一下老戰友。"陳志遠笑了笑，"聽說最近查得很嚴，好多人都出了問題。"

"你少咒我！"李建華有些惱羞成怒，"我李建華行得正坐得端，怕什么？"

"那就好。"陳志遠點點頭，又看向王軍，"老王，你的建筑公司還好吧？聽說現在建筑行業不太景氣。"

"還行，還行。"王軍有些心虛地說。

"老劉，房地產現在也不好做吧？"陳志遠又問劉強。

"確實不太好做，但還能撐著。"劉強勉強笑了笑。

李建華看著陳志遠的樣子，更加憤怒了："你別在這里裝了！你一個服務員，懂什么生意？懂什么當官？"

"確實不懂。"陳志遠依然很平靜，"我只是關心一下老戰友而已。"

"關心？"李建華冷笑，"你有什么資格關心我們？你自己都過成這樣了！"

他站起來，指著陳志遠："我告訴你，別以為我們念著戰友情就不敢說你。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還有一點男人的樣子嗎？"

"李建華，你夠了！"張國強也站了起來。

"我沒夠！"李建華擺擺手，"今天我就要說個明白。老陳，你知道我們為什么能混得這么好嗎？因為我們有理想，有追求，有上進心！而你呢？安于現狀，不思進取，活得像個廢物！"

"廢物？"陳志遠的眼神微微一冷。

"對，就是廢物！"李建華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穿著服務員的衣服，在這里給我們倒茶。當年的陳志遠哪里去了？死了嗎？"

包廂里鴉雀無聲，所有人都被李建華的話震住了。

就在這時，服務員進來送賬單。"先生們，您們的賬單。"

賬單放在桌子上，上面顯示著一個讓人心跳的數字：46800元。

"四萬六？" 王軍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么貴？" 劉強也愣住了。

張國強看著賬單，臉色有些發白。他雖然說請客，但這個數字確實超出了他的預期。

"沒關系，我們AA制吧。" 李建華說道，但他的眼神卻飄向了陳志遠，"不過有些人可能付不起這個錢。"

其他人也都看向陳志遠，眼神里有同情，有憐憫，還有一絲幸災樂禍。

陳志遠看著這些曾經的戰友，心中五味雜陳。他緩緩站起身，淡然一笑："各位老戰友，今晚這頓飯，你們誰買單？"

話音剛落，包廂里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愣住了。就在這時，包廂的門被匆忙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