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落葉歸根"是中國人根深蒂固的觀念，無論我們走多遠，心靈深處總有一個叫做家的地方在召喚著我們。有人說，人這一生最大的遺憾，就是在父母需要我們的時候，我們卻不在他們身邊。這種遺憾一旦形成，便成為永遠無法彌補的傷痛。我曾以為自己能擺脫這種束縛，直到一次意外的返鄉，徹底改變了我的人生軌跡。

清明時節雨紛紛，我踏上了回老家的路。

五年了，自從父母相繼離世后，我再沒回過這個生我養我的小山村。現在的我，已是大城市里的成功人士，擁有令人羨慕的高薪工作和體面的社交圈。在外人眼中，我的人生可謂完美無缺。

然而此刻，當我提著行李走在通往村口的那條熟悉小路上時，一種難以言喻的焦慮感卻如影隨形。空氣中彌漫著泥土和青草的氣息，這本該讓人感到親切的氣味，卻讓我莫名地感到窒息。

"林總，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司機小王在電話那頭詢問。我婉拒了他的好意，掛掉電話后，獨自朝村子深處走去。

村子比我記憶中更加破敗，許多房屋已經無人居住，墻面斑駁，窗戶破損。曾經熙熙攘攘的村道現在空無一人，只有幾只老母雞懶洋洋地在路邊踱步。

拐過一個彎，我看到了自家的老房子。那是一棟典型的農村磚瓦房，現在門窗緊閉，門前的院子長滿了雜草。屋頂上有幾處瓦片缺失，雨水順著洞口滲入，在墻面留下了一道道水痕。

我站在門口，猶豫著是否要進去。最終，我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然后轉身朝村后的山坡走去。那里，是我父母的墳墓所在。

當我拾級而上，遠遠地就看到了父母的墓碑。然而，讓我震驚的是，墓前竟然站著一個模糊的身影。

那是一個瘦小的背影，看上去是個年輕女子，正在認真地打掃著墓碑周圍的雜草。她穿著樸素的藍色布衣，頭發簡單地扎成一個馬尾，背影莫名地讓我感到熟悉。

我放慢腳步，不知道該不該上前。這個陌生人為什么會在我父母的墓前？而且看樣子不是第一次來，因為墓碑周圍打掃得很干凈，墓前還擺放著鮮花和水果，明顯是經常有人祭拜。

正當我猶豫時，一陣風吹來，女子轉過身來。當我看清她的臉時，心臟仿佛被重重一擊。

"小雨？"我驚訝地喊出聲。

她顯然也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我，臉上閃過一絲驚訝，隨即換上一抹冷淡："你終于回來了。"

小雨是我的初戀，也是我的青梅竹馬。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曾經約定過要永遠在一起。但隨著我去城里讀大學，又留在那里工作，我們的關系逐漸疏遠。最終，在父母雙亡后，我徹底斷了與故鄉的聯系，也包括與她的聯系。

"你...你怎么會在這里？"我有些尷尬地問。

"這五年來，每個月我都會來看看叔叔阿姨。"她語氣平靜，但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責備，"不像某些人，父母去世了，連回來看一眼都不愿意。"

她的話像一把鋒利的刀，直接刺入我的心臟。是啊，這五年來，我甚至沒有回來祭拜過父母一次。每年清明節，我總能找到各種借口——工作太忙，出差在外，甚至是簡單地不想面對這個充滿痛苦回憶的地方。

"我..."我想辯解什么，卻發現自己無話可說。

小雨不再看我，繼續低頭擦拭墓碑。她的動作輕柔而認真，就像是在照顧自己的親人。這個曾經與我約定終身的女孩，現在正在做著我應該做而沒有做的事情。

一陣羞愧涌上心頭，我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父母的墳墓。

沉默了良久，我終于鼓起勇氣問道："這些年，你一直在村里嗎？"

"嗯，"小雨頭也不抬地回答，"我在村小學教書，照顧我爸媽，就這樣。"

她的語氣平淡，卻讓我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小雨曾經是村里最出色的女孩，高考成績僅次于我，完全可以去大城市發展。然而，她選擇留在這個幾乎被遺忘的小山村，過著簡單而樸素的生活。

"你...結婚了嗎？"我猶豫著問道。

她停下手中的動作，抬頭看了我一眼，眼神復雜："沒有。"

簡短的回答讓氣氛更加尷尬。我不知道該說什么，只好蹲下來，幫她一起清理墓碑周圍的雜草。

"不用你幫忙，"她突然站起來，聲音有些冷，"你這位大忙人能回來一次已經很不容易了，別弄臟了你的名牌西裝。"

我愣住了，低頭看著自己的著裝——確實，我今天穿了一套價值不菲的定制西裝，與這個樸素的山村格格不入。在小雨的眼中，我已經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外人，一個背叛了故鄉和親情的陌生人。

"小雨，我..."我想解釋什么，卻被她打斷。

"林明，你知道你父母是怎么走的嗎？"她直視我的眼睛，語氣中帶著一絲憤怒，"你母親生病那年，每天都盼著你回來看她一眼。她到死都沒等到你。而你父親，在你母親走后，整個人都垮了，不到半年就追隨她而去。"

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利刃，刺進我的心臟。我知道父母是怎么離世的，但我從未想過自己的缺席對他們造成了多大的傷害。

"他們走的那天，我在他們身邊。你知道你父親最后說了什么嗎？"小雨的聲音開始顫抖，"他說'小明有出息了，在大城市忙，回不來也正常'。到死，他們都在為你找借口，都在等你..."

她的話讓我無地自容。五年前，當我得知父母相繼離世的消息時，我只是派人回來處理了后事，自己卻因為"工作太忙"而沒有回來。而實際上，那不過是我給自己找的借口罷了。

我與小雨四目相對，看到她眼中含著淚水。我們之間仿佛有一道無法跨越的鴻溝，而這道鴻溝，是我一手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