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柳老太顫抖的手指撥通了那個她珍藏多年的電話號碼。窗外的雨絲縷縷,屋內的寂寞更濃。"喂,是李教授嗎?我...我是您四十年前教過的學生柳夢華。"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隨即傳來一個溫厚的男聲:"夢華?你還好嗎?我馬上過來。"
一小時后,一輛黑色賓利停在老舊小區門口,西裝革履的老者撐傘疾步而來,眼中閃爍著四十年不曾熄滅的光芒。
01:
柳夢華站在窗前,望著雨中漸行漸遠的賓利轎車,心中百感交集。七十歲的她,從未想過命運會在暮年給她如此大的轉折。
四十年前,她還是師范大學里一個朝氣蓬勃的女學生,而李明哲是學校里最年輕有為的教授。那時的李明哲,才三十出頭,卻已是國內知名的教育學專家,他的課總是座無虛席。柳夢華永遠記得那節講《教育與人生價值》的課,李教授站在講臺上,目光如炬:"教育的本質是喚醒,而不是灌輸。真正的老師,應當成為學生生命中的一盞燈。"
那時的柳夢華,坐在教室的第二排,專注地記著筆記,卻不知道自己早已被李教授注意。學期末的一次偶然機會,她被選為學生代表參加學術交流會,正式認識了李教授。兩人志同道合,很快發展出超越師生的情感。
命運弄人。就在柳夢華即將畢業時,她的父親突發腦溢血,家中頓時陷入困境。為了照顧父親和年幼的弟弟,她放棄了與李教授的感情,匆匆嫁給了家鄉一個條件不錯的男人趙建國。結婚前夜,她給李教授寫了一封長信,信中滿是歉意與不舍,卻堅決地告別了這段感情。
婚后的柳夢華成了一名普通的中學語文教師,丈夫趙建國在縣城開了一家建材店,生意越做越大。他們有一個聰明伶俐的女兒趙小雨,家庭看似圓滿。但只有柳夢華知道,丈夫的性格霸道專橫,隨著生意的擴大,他的脾氣越來越暴躁,對家人的關心越來越少。
最初,柳夢華以為這只是暫時的,等女兒長大后,丈夫會變回從前那個體貼的人。然而時間證明她錯了。趙建國開始夜不歸宿,幾次被她發現與年輕女人的曖昧短信。每當她質問,換來的總是冷漠或暴怒。為了女兒,她選擇了忍耐。
多年來,她唯一的安慰就是教書育人。在課堂上,她常常想起李教授的教誨,努力成為照亮學生的那盞燈。她教過的學生中,有不少成為了各行各業的佼佼者,常?;貋砜赐?,這是她最大的慰藉。
日子就這樣平淡地過去,直到去年她退休,丈夫的公司也在一場經濟風波中受到重創。趙建國的脾氣更加暴躁,對她的態度從冷漠變成了輕蔑。女兒趙小雨早已出國留學,如今在國外工作,一年難得回來一次。
就在上個月,女兒突然打來電話,說要帶女婿回國探親。這本是件喜事,柳夢華忙前忙后準備了一周。就在女兒到達的前一天,丈夫卻突然宣布要帶全家去三亞度假。
02:
"媽,對不起,我們真的沒想到爸爸會臨時決定去三亞。"電話那頭,趙小雨的聲音充滿歉意,"我和大衛商量了,既然都回來了,就先跟爸爸去玩幾天吧,您...您身體不好,就別折騰了,我們很快就回來看您。"
掛斷電話,柳夢華靜靜地坐在沙發上,望著收拾好的行李箱,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是好。丈夫、女兒和女婿已經坐上了飛往三亞的飛機,只留下她一人在空蕩蕩的家中。
這不是第一次了,自從她退休后,趙建國就很少把她放在眼里。上次她住院,他只來看了一次,就借口公司忙不再露面。而女兒遠在國外,雖然經常視頻,卻也只能給予有限的關心。
窗外的雨下得更大了,雨聲拍打著窗戶,像是敲打著她孤獨的心。她突然想起了那個被她深藏在記憶深處的人——李明哲。退休前一年,她在一次教育論壇上偶然得知,李教授如今已是國家級教育專家,擔任著重要的教育顧問職務。那次,她猶豫了很久,終究沒有上前相認。
現在,在這個被全家拋下的雨夜,她鼓起勇氣,翻出了珍藏多年的電話號碼。這是二十年前一次教育研討會上,她偶然從一位同行那里得到的。她一直沒有勇氣撥打,直到今晚。
"喂,是李教授嗎?"電話接通后,柳夢華的聲音有些顫抖。
"我是,請問您是?"電話那頭,李明哲的聲音依然溫厚有力,歲月似乎沒有在他聲音里留下太多痕跡。
"我...我是柳夢華,您四十年前在師范大學的學生。"她說完,心跳加速,不確定對方是否還記得她。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隨即傳來一個驚喜的聲音:"夢華?真的是你嗎?這么多年...你還好嗎?"
李明哲不僅記得她,而且似乎對她的突然聯系充滿驚喜。他們聊了近半小時,柳夢華不知不覺間流露出了自己的孤獨和失落。
"我可以去看看你嗎?"李明哲突然說,"我就在市里開會,離你那兒不遠。"
柳夢華猶豫了,但最終還是給了地址。她掛斷電話,急忙整理了一下家里和自己的儀容。內心深處,有一種久違的期待和緊張。
一個小時后,門鈴響了。柳夢華深吸一口氣,緩緩打開門。站在門外的是一位精神矍鑠的老者,西裝革履,鬢角已然花白,但眼神依舊如當年般明亮有神。
"夢華,好久不見。"李明哲微笑著說,手里還提著一盒精致的糕點。
時光仿佛在這一刻倒流,柳夢華眼眶濕潤:"李教授,請進。"
她泡了一壺龍井,兩人坐在客廳里,聊起了各自這些年的經歷。李明哲的妻子十年前因病去世,膝下有一子一女,都已成家立業。退休后,他仍活躍在教育領域,經常受邀做講座和咨詢。
"其實這些年,我一直關注著你。"李明哲突然說,"你在實驗中學教書的那些年,我聽說過你的教學成果。你是個好老師,夢華。"
柳夢華驚訝地看著他:"您...您一直知道我的情況?"
李明哲點點頭:"我不想打擾你的生活,但我從未忘記過你。"
這句話像一塊石頭,投入柳夢華平靜多年的心湖,激起陣陣漣漪。那些被她深埋多年的情感,在這一刻復蘇了。
03:
夜深了,雨卻不見小。李明哲看了看手表:"時間不早了,我該走了。"
柳夢華突然感到一陣莫名的恐慌,她不想這么快結束這次重逢。"外面雨這么大,要不...您留下來吧,客房一直都收拾得很干凈。"話一出口,她就后悔了,這樣的邀請是否太過冒昧?
李明哲看著她忐忑的表情,溫和地笑了:"如果不打擾的話,那就多謝了。"
柳夢華為李明哲準備了客房,拿出新的毛巾和洗漱用品??粗煜び帜吧谋秤?,她心中涌起一種奇特的感覺,仿佛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當夜,柳夢華輾轉難眠。隔壁房間的李明哲,是否也同樣失眠?四十年前的情感,如今是否還有余溫?這些問題在她腦海中盤旋,讓她無法入睡。
清晨,柳夢華早早起床,準備了豐盛的早餐。李明哲從客房出來,看到餐桌上的飯菜,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和感動:"你還記得我喜歡吃什么。"
柳夢華淺笑:"豆漿、油條和小籠包,您以前總說這是最好的早餐搭配。"
兩人相對而坐,享用著早餐,仿佛回到了四十年前的校園食堂。窗外的雨停了,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來,溫暖而明亮。
"今天有什么安排?"李明哲問道。
柳夢華搖搖頭:"沒什么特別的,可能去菜市場買些菜,然后看看書吧。"
"我上午沒有安排,"李明哲說,"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陪你去市場,然后一起做頓午飯?"
柳夢華驚喜地抬頭:"您會做飯?"
李明哲笑道:"妻子去世后,這些年我都是自己照顧自己。雖然算不上大廚,但基本功還是有的。"
于是,他們一起去了附近的菜市場。李明哲推著購物車,柳夢華挑選蔬菜和肉類。他們走在市場的小道上,說說笑笑,引來不少人的側目。那些善意的眼神似乎在說:多么般配的一對老人啊。
回到家,兩人一起在廚房忙碌。李明哲負責炒菜,柳夢華在一旁打下手。狹小的廚房里,他們偶爾碰觸的手臂和肩膀,都讓柳夢華心跳加速。這種久違的親密感,讓她感到既緊張又幸福。
午餐非常豐盛,有紅燒肉、清蒸魚和幾道可口的小菜。李明哲還打開了一瓶帶來的紅酒,為兩人各倒了半杯。
"敬我們的重逢。"李明哲舉杯。
柳夢華輕輕碰杯:"敬命運的安排。"
酒過三巡,話題漸漸轉向了過去。李明哲問道:"這些年,你過得幸福嗎?"
這個簡單的問題,卻讓柳夢華沉默了。幸福嗎?她不知道如何回答。也許曾經有過,但現在...
"我不知道,"她最終誠實地說,"我有一個女兒,她很優秀,這是我最大的驕傲。但我和丈夫...早已沒有了當初的感情。"
李明哲靜靜地看著她,目光中充滿理解和心疼。"我曾經很怨恨你突然離開,"他低聲說,"但后來我明白了,你是為了家人犧牲了自己的幸福。你一直都是那么善良,夢華。"
柳夢華的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下來。四十年了,終于有人理解她當年的選擇和犧牲。她用手擦拭著淚水,卻發現李明哲已經起身,來到她身邊,輕輕擁抱了她。
那一刻,時間仿佛靜止了。柳夢華在他的懷抱中,感受到了多年來從未有過的安全感和歸屬感。她抬起頭,看到李明哲眼中同樣閃爍著淚光。
兩人相視無言,卻在無言中讀懂了彼此的心意。李明哲緩緩低頭,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個輕柔的吻。這個吻,跨越了四十年的時光,卻依然溫暖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