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建民,你愿意娶王秀芳為妻嗎?"
"我愿意。"
就在我和王秀芳即將交換戒指的那一刻,婚禮大廳的門突然被人用力推開。
一個瘦弱的身影踉蹌著沖了進(jìn)來,是個女人,穿著樸素的灰色外套,頭發(fā)花白。
我定睛一看,手里的戒指差點掉在地上——梅霞!
她站在門口,目光直直地盯著臺上的我們。下一秒,眼淚就像決堤的河水一樣涌出來,然后就是撕心裂肺的哭聲。
全場的賓客都回過頭去看她,議論聲四起。
兒子趙陽從第一排站起來,聲音顫抖:"媽......媽媽?"
這個女人,二十五年前為了出國留學(xué)跟我離婚,拋下了才三歲的兒子。
現(xiàn)在,她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我的婚禮上?
01
婚禮現(xiàn)場瞬間陷入了一片混亂。
"怎么回事?那是誰啊?"
"新郎的前妻?這也太狗血了吧!"
"孩子都這么大了,她還來鬧什么?"
賓客們的竊竊私語聲此起彼伏,有人拿出手機開始錄像,更多的人則是一臉看熱鬧的表情。我感到臉上火辣辣的,二十五年來我一直努力維護(hù)的形象,在這一刻徹底崩塌了。
王秀芳緊緊握住我的手,我能感覺到她在顫抖。她小聲問我:"建民,這是......?"
我張了張嘴,卻發(fā)現(xiàn)自己什么話都說不出來。梅霞的出現(xiàn)完全超出了我的預(yù)料,就像是一顆炸彈在我平靜的生活中爆炸。
"爸,這真的是媽媽嗎?"趙陽走到臺前,聲音里帶著不敢置信。
梅霞聽到兒子的聲音,哭得更加厲害了。她伸出手想要觸碰趙陽,卻又在半空中停住了,似乎害怕這一切只是一場夢。
"陽陽...我的兒子..."她的聲音哽咽得說不出完整的話。
趙陽已經(jīng)是個二十八歲的成年男人了,可在這一刻,他看起來就像個小孩子一樣無助。他看看梅霞,又看看我,眼中滿是困惑和憤怒。
主持人也不知道該怎么辦,拿著話筒杵在那里,場面一度非常尷尬。
我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管怎么說,今天是我和王秀芳的大喜日子,不能讓這樣的意外完全毀掉。
"梅霞,你怎么會在這里?"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
梅霞抬起頭看著我,眼淚還在不停地往下流。她的樣子比我記憶中蒼老了很多,眼角有了深深的皺紋,頭發(fā)也白了一大半。但那雙眼睛,還是我記憶中的那雙眼睛,只是多了一種我看不懂的滄桑。
"建民,我...我知道我沒有資格出現(xiàn)在這里。"她用手背擦了擦眼淚,"可是我聽說你要結(jié)婚了,我忍不住想來看看...看看你們。"
"你聽說?"我皺起眉頭,"你是怎么知道的?這么多年你一點音信都沒有,現(xiàn)在怎么突然知道了?"
梅霞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似乎在猶豫什么。"我...我一直在關(guān)注你們的消息。"
"關(guān)注?"我的聲音提高了一些,"什么叫關(guān)注?你在哪里關(guān)注的?"
她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而是把目光轉(zhuǎn)向了王秀芳。王秀芳雖然臉色有些蒼白,但還是禮貌地點了點頭。
"你好,我是王秀芳。"王秀芳主動開口說道。
梅霞看著這個即將成為趙陽后媽的女人,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的情緒。我看不出那是嫉妒、愧疚還是其他什么。
"你好...謝謝你這些年照顧建民和陽陽。"梅霞的聲音很輕,幾乎聽不清楚。
我心中涌起一陣復(fù)雜的情緒。二十五年了,我以為我已經(jīng)完全忘記了這個女人,可她的出現(xiàn)卻讓我想起了太多往事。
想起我們第一次見面時的青澀模樣,想起新婚時的甜蜜時光,想起她突然提出要出國留學(xué)時我的震驚和憤怒,想起離婚那天她頭也不回地離開時我的絕望...
"媽媽,你這些年去哪里了?"趙陽的聲音打斷了我的回憶。
梅霞看著兒子,眼中滿是愧疚和心疼。"陽陽,媽媽對不起你...這些年媽媽一直在國外,一直想你和爸爸。"
"那你為什么不回來?為什么連一個電話都沒有?"趙陽的聲音開始顫抖,二十五年積壓的委屈和憤怒終于爆發(fā)出來。
梅霞張了張嘴,卻似乎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的眼神閃爍著,像是在隱瞞什么重大的秘密。
這時候,酒店的經(jīng)理趕了過來,小心翼翼地問:"趙先生,需要我?guī)湍幚磉@個情況嗎?"
我看了看在場的所有人,又看了看手足無措的梅霞,心中五味雜陳。
不管怎么說,她是趙陽的母親,也曾經(jīng)是我的妻子。在這樣的場合讓她難堪,對誰都不好。
"沒事,我們自己處理。"我對經(jīng)理說道,然后轉(zhuǎn)向梅霞,"你先離開吧,有什么話我們回頭再說。"
梅霞點了點頭,深深地看了趙陽一眼,又看了看我和王秀芳。就在她轉(zhuǎn)身要離開的時候,突然停下腳步,回過頭來說了一句讓所有人都震驚的話:
"建民,二十五年前,我對不起你們。但是今天,我必須告訴你們一個秘密...一個我隱瞞了二十五年的秘密。"
全場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但是她話說到一半,又突然停住了,眼中閃過一絲恐懼。她搖了搖頭,什么都沒說就匆匆離開了。
02
婚禮在這樣的波折之后勉強繼續(xù)進(jìn)行。
但所有人的心思顯然都不在儀式上了。我和王秀芳交換了戒指,接受了親友們的祝福,但我的腦子里一直回響著梅霞最后那句話。
什么秘密?二十五年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她要在這個時候出現(xiàn)?為什么她說到一半又停住了?
婚宴進(jìn)行得有些尷尬,賓客們都在小聲議論著剛才的事情。我聽到有人在說:"這個女人真是的,都這么多年了,還來鬧什么?"
也有人說:"可能是后悔了吧,看到前夫要再婚了,心里不舒服。"
還有人說:"你們看到她的樣子了嗎?看起來病怏怏的,不會是得了什么病吧?"
這句話讓我心中一跳。是的,梅霞看起來確實很憔悴,瘦得皮包骨頭,臉色也很蒼白。但這能說明什么呢?也許只是這些年在國外生活得不如意而已。
婚宴結(jié)束后,我們回到了新房。王秀芳坐在床邊,一言不發(fā)地看著窗外。
"秀芳,今天的事......"我想要解釋什么,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建民,你不用跟我解釋什么。"王秀芳轉(zhuǎn)過頭來看著我,"我知道梅霞對你來說意味著什么。她是你的初戀,是趙陽的母親。今天她的出現(xiàn),一定讓你想起了很多往事。"
我握住王秀芳的手,想要安慰她,但她臉上的表情告訴我,她并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么平靜。
"我只是覺得奇怪,她為什么會在這個時候出現(xiàn)?而且她說要告訴你一個秘密,這是什么意思?"王秀芳的聲音里帶著一絲擔(dān)憂。
我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也許...也許她只是后悔了,想要回來看看我們。"
但是我心里清楚,事情絕對沒有這么簡單。梅霞不是一個會沖動行事的人,她的出現(xiàn)一定有什么特殊的原因。
第二天一早,趙陽就來找我了。他的眼睛布滿血絲,顯然一夜都沒睡好。
"爸,昨天晚上我一直在想媽媽的事。"趙陽坐在沙發(fā)上,雙手撐著頭,"我覺得她有什么事情瞞著我們。"
我點了點頭。"我也有同樣的感覺。她的樣子和二十五年前離開時完全不一樣了。"
"不只是樣子,她說話的方式也變了。"趙陽說,"以前的媽媽很坦率,有什么就說什么。但是昨天的媽媽,總是欲言又止,好像在害怕什么。"
"爸,你還記得媽媽當(dāng)年為什么要出國留學(xué)嗎?"趙陽突然問道。
這個問題讓我陷入了回憶。那是一九九三年,我和梅霞結(jié)婚才三年,趙陽剛剛?cè)龤q。
梅霞是師范學(xué)校畢業(yè)的,在鎮(zhèn)上的小學(xué)教書。她很聰明,英語特別好,在我們那個小鎮(zhèn)上算是少有的知識分子。
我還記得她第一次跟我提到出國留學(xué)的時候,我們正在廚房里準(zhǔn)備晚飯。她一邊切菜一邊很隨意地說:"建民,我想出國讀書。"
當(dāng)時我以為她在開玩笑,還笑著說:"你想去就去唄,反正咱家也沒這個條件。"
但是接下來的幾個月,我發(fā)現(xiàn)她是認(rèn)真的。她開始瘋狂地學(xué)英語,每天晚上都在看那些我看不懂的英文書。
"梅霞,你這是在準(zhǔn)備什么考試嗎?"我有一次忍不住問她。
"托福。"她頭也不抬地說,"出國留學(xué)必須考的。"
我當(dāng)時完全不明白托福是什么,只是覺得她突然變得很陌生。以前的梅霞溫柔體貼,下班后的時間都用來照顧我和趙陽。現(xiàn)在的她卻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學(xué)習(xí)中。
更讓我不安的是,她開始頻繁地接到一些陌生的電話。每次接電話,她都會走到陽臺上,聲音壓得很低,還會不時地向屋里張望,確保我們聽不到。
"是誰打來的?"我問過幾次。
"同學(xué)。"她總是這樣簡單地回答,然后就不愿意多說了。
但我知道不是同學(xué)。我們結(jié)婚這么多年,她的同學(xué)我大部分都認(rèn)識,而且那些電話總是在很奇怪的時間打來,有時候是深夜,有時候是凌晨。
那段時間,我們之間的話越來越少。她總是很忙,忙著學(xué)習(xí),忙著準(zhǔn)備各種材料,忙著去縣城跑各種手續(xù)。
有時候我看著她疲憊的樣子,想要關(guān)心她幾句,但她總是說:"你不會懂的,這些事情很復(fù)雜。"
這句話深深地刺痛了我。我雖然只是個郵電局的普通職工,文化水平不高,但我是她的丈夫啊!她有什么不能跟我分享的?
最讓我受不了的是,她對趙陽的態(tài)度也變了。以前她最疼愛這個兒子,每天晚上都要給他講故事,陪他玩。現(xiàn)在她經(jīng)常心不在焉,有時候趙陽叫她好幾聲,她都沒有反應(yīng)。
"媽媽,你怎么了?"三歲的趙陽有一次天真地問她。
梅霞抱起兒子,眼中閃過一絲我看不懂的情緒,但很快就被她掩飾了過去。
"媽媽沒事,媽媽只是在想一些重要的事情。"她輕聲說道。
但我能看出來,她絕對不是在簡單地"想事情"。她的眼神里有一種深深的痛苦和掙扎,就像是在承受著什么巨大的壓力。
03
那段時間,梅霞變得越來越神秘。
我開始暗中觀察她的行為,想要找出她到底在隱瞞什么。我發(fā)現(xiàn)她不僅僅是在學(xué)英語,還在學(xué)習(xí)一些我完全看不懂的東西。
有一天晚上,我偷偷看了她的書桌,發(fā)現(xiàn)上面擺著很多奇怪的書籍。有醫(yī)學(xué)方面的,有心理學(xué)方面的,還有一些關(guān)于國外法律的書籍。
為什么一個想要出國留學(xué)的小學(xué)老師需要學(xué)習(xí)這些東西?
我還發(fā)現(xiàn)她開始頻繁地往縣城跑,每次都說是去圖書館查資料。但是她每次回來的時候,眼睛都是紅紅的,明顯哭過。
"梅霞,你在圖書館查什么資料?需要我陪你去嗎?"我試探性地問。
"不用,我自己能處理。"她拒絕得很干脆,"這些事情比較復(fù)雜,你去了也幫不上忙。"
她的話讓我更加懷疑。什么樣的資料查起來會讓人哭?什么樣的事情會讓一個堅強的女人變得如此脆弱?
有一次,我實在忍不住了,偷偷跟在她后面去了縣城。我看到她確實進(jìn)了圖書館,但是她沒有去查資料,而是去了一個我從來沒有見過的地方。
那是一個很小的辦公室,門口掛著一個牌子,上面寫著"法律咨詢"。
她在里面待了很長時間,出來的時候臉色非常難看。我趕緊躲起來,等她走遠(yuǎn)了才敢出來。
法律咨詢?她為什么要去法律咨詢?是遇到了什么麻煩嗎?
我想要直接問她,但我知道她不會告訴我。她已經(jīng)把我完全排除在她的生活之外了。
那段時間,我們的關(guān)系變得非常緊張。我們幾乎不說話,即使說話也是在討論一些日常瑣事。她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經(jīng)常一個人坐在陽臺上發(fā)呆。
有一天晚上,我半夜起來上廁所,發(fā)現(xiàn)梅霞不在床上。我找遍了整個房子,最后在陽臺上找到了她。
她坐在小凳子上,手里拿著一封信,借著月光在看。聽到我的腳步聲,她趕緊把信收了起來。
"這么晚了,你在看什么?"我問她。
"沒什么,就是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她站起身來,表情有些慌張。
"工作上的事情?什么工作上的事情需要半夜看?"我覺得很奇怪。
"就是學(xué)校的一些通知,沒什么重要的。"梅霞解釋道,但我能聽出她聲音里的不自然。
從那以后,我開始更加仔細(xì)地觀察她。我發(fā)現(xiàn)她經(jīng)常在我不在家的時候偷偷地打電話,而且每次打完電話后,她的情緒都會變得很低落。
有一次,我故意早點回家,想要聽聽她到底在跟誰通電話。但是我剛走到門口,就聽到她匆忙地掛了電話。
"剛才誰的電話?"我問。
"沒有人,就是打錯了。"她回答,但她的眼神閃爍著,明顯在撒謊。
我越來越確信,梅霞在隱瞞什么重大的事情。這個事情可能比出國留學(xué)要嚴(yán)重得多。
又過了幾個星期,我發(fā)現(xiàn)她開始偷偷地準(zhǔn)備一些東西。不是學(xué)習(xí)資料,而是一些個人物品。她把一些重要的證件收拾了起來,還整理了一些照片。
最奇怪的是,她開始寫一些東西,寫了很多很多。我偷偷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她在寫信,但不是給我的,也不是給趙陽的,而是給一些我不認(rèn)識的人。
"梅霞,你最近在寫什么?"我直接問她。
"沒什么,就是一些個人的事情。"她回答得很簡單,然后就把那些信收了起來。
我的心中涌起一種不祥的預(yù)感。她在為什么事情做準(zhǔn)備?她要去哪里?她為什么要瞞著我們?
那段時間,我?guī)缀趺刻於荚诓聹y她的行為。我甚至開始懷疑,她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別的男人?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想要出國?
但是這個猜測很快就被我否定了。梅霞不是那種女人,而且她的行為也不像是在搞外遇。她更像是在為某種必須要做的事情做準(zhǔn)備。
04
就在我快要被這種猜測折磨瘋的時候,梅霞突然告訴我,她真的要出國留學(xué)了。
那是一個周末的下午,我剛從單位加班回來,發(fā)現(xiàn)梅霞坐在客廳里,手里拿著一份文件。她的表情很嚴(yán)肅,但我能看出她內(nèi)心的緊張。
"建民,我有事要跟你說。"她的聲音很平靜,但我能感覺到她內(nèi)心的不平靜。
"什么事?"我在她對面坐下,心里有種不祥的預(yù)感。
"我申請到了國外的獎學(xué)金,下個月就要走了。"她的話就像晴天霹靂一樣擊中了我。
我愣了好幾秒鐘才反應(yīng)過來。"你說什么?獎學(xué)金?什么時候申請的?"
"這幾個月一直在準(zhǔn)備。"她說得很輕,仿佛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你...你為什么不告訴我?這么大的事情,你為什么要瞞著我?"我感到既震驚又憤怒。
"我怕你不同意。"她低下頭,不敢看我的眼睛。
"我當(dāng)然不同意!"我站起身來,聲音不由自主地提高了,"梅霞,你瘋了嗎?我們有家庭,有孩子,你怎么能說走就走?"
"建民,你冷靜一點。"她也站了起來,"這是個很好的機會,我不能錯過。"
"機會?什么機會比家庭更重要?"我完全不能理解她的想法,"梅霞,我們結(jié)婚的時候,你答應(yīng)過要和我一起過一輩子的。現(xiàn)在你要為了什么所謂的機會拋下我們?"
她看著我,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但很快就被堅決取代了。
"建民,有些事情你不懂。這個機會對我來說很重要,我必須去。"
"那趙陽怎么辦?他才三歲!"我指著正在一旁玩玩具的兒子,"他需要媽媽!"
梅霞看向趙陽,眼中的痛苦更加明顯了。她走過去抱起兒子,在他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
"陽陽,媽媽要出遠(yuǎn)門一段時間,你要聽爸爸的話,好嗎?"她的聲音開始顫抖。
三歲的趙陽似乎感覺到了什么,緊緊抱住媽媽的脖子。"媽媽,你什么時候回來?"
梅霞沒有回答,只是更緊地抱著兒子。我看到她的眼淚開始往下流。
"梅霞,如果你真的在乎我們,就不要走。"我最后試圖挽回她,"什么獎學(xué)金,什么機會,都沒有家庭重要。"
她放下趙陽,轉(zhuǎn)過身來看著我。"建民,我知道你不理解我的選擇。但是我必須去。我...我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什么理由?"我追問道。
她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什么,但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對不起,我不能說。"
就在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她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不管我說什么都無法改變她的想法。
"梅霞,如果你真的要走,那我們就離婚吧。"我說出了這句話,連我自己都吃了一驚。
她看著我,眼中的痛苦更加深了。"建民......"
"我說真的。"我的聲音很堅定,"如果你選擇了你的前途,那就不要再拖累我們。我們離婚,趙陽跟我,你去追求你的理想。"
梅霞呆呆地看著我,眼淚不停地往下流。"你...你真的要跟我離婚?"
"這是你自己的選擇。"我說,"你選擇了離開,我選擇了放手。"
她沉默了很久,最后點了點頭。"好,我們離婚。"
接下來的一個月,我們開始辦理離婚手續(xù)。這段時間,我們的關(guān)系降到了冰點。
梅霞開始收拾行李,辦理各種出國手續(xù)。我則是一句話都不想跟她說。我感到被背叛,被欺騙,被拋棄。
趙陽雖然年紀(jì)小,但他能感覺到家里的氣氛不對。他經(jīng)常悄悄地問我:"爸爸,媽媽是不是不要我們了?"
每次聽到這樣的話,我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樣痛。我不知道該如何向一個三歲的孩子解釋這種復(fù)雜的成人關(guān)系。
有一天晚上,梅霞突然找到我,說要和我好好談一談。
"建民,我知道你很生氣,但是請你相信我,我這樣做是有原因的。"她坐在我對面,眼中滿是懇求。
"什么原因?到現(xiàn)在你還不愿意告訴我嗎?"我冷冷地看著她。
她沉默了很久,最后說了一句讓我永遠(yuǎn)難忘的話:"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真相,希望你能原諒我。"
"真相?什么真相?"我追問道。
但她只是搖了搖頭,不再多說什么。
05
最終,梅霞還是走了。
離婚手續(xù)辦得出奇地順利,她幾乎把所有的財產(chǎn)都留給了我和趙陽,只帶走了幾件衣服和那些英文書。
在她即將出發(fā)的那天早上,她抱著趙陽哭了很久。
"陽陽,媽媽對不起你。"她一邊哭一邊說,"媽媽會想你的,會永遠(yuǎn)愛你的。"
趙陽也哭了,雖然他不完全理解發(fā)生了什么,但他知道媽媽要離開了。
"媽媽,你什么時候回來?"他哭著問。
梅霞看了我一眼,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的情緒。"媽媽...媽媽會盡快回來的。"
但我知道,這很可能是一句謊言。
送梅霞到車站的時候,她最后對我說:"建民,好好照顧陽陽。我可能很長時間都不會回來,陽陽就全靠你了。"
"你到底要去多久?"我不解地問。
她搖了搖頭,沒有給出明確的答案。然后就頭也不回地上了火車。
看著火車漸漸遠(yuǎn)去,我心中五味雜陳。憤怒、悲傷、不解、失望...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
三歲的趙陽緊緊抓著我的手,眼淚還在往下流。"爸爸,媽媽真的會回來嗎?"
我蹲下來抱住兒子,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的問題。
從那一天開始,我就成了一個單親爸爸。白天要上班,晚上要照顧孩子,生活的重?fù)?dān)全部壓在了我一個人身上。
最開始的那段時間是最難熬的。趙陽每天晚上都要哭著找媽媽,我只能一遍遍地哄他,告訴他媽媽很快就會回來。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梅霞的音信越來越少。最開始她還會偶爾寄一些明信片回來,但后來連明信片都沒有了。
鄰居們都說梅霞是個狠心的女人,為了自己的前途拋夫棄子。但不知道為什么,我總覺得事情沒有那么簡單。
有時候我會想起她離開前說的那些話,想起她眼中的痛苦和掙扎。一個真正自私的女人,會把所有的財產(chǎn)都留給丈夫和孩子嗎?會在離別時哭得那么傷心嗎?
但不管怎么說,她還是走了,留下我們父子兩個相依為命。
06
這一照顧就是二十五年。
剛開始的時候,我?guī)缀趺刻於荚诒罎⒌倪吘墶0滋煲卩]電局上班,晚上回家還要洗衣做飯帶孩子。有時候趙陽生病了,我得請假帶他去醫(yī)院,單位的同事都有意見。
"趙建民,你這樣下去不行啊,孩子需要媽媽。"主任有一次找我談話,"要不你考慮再找一個?"
但那時候我滿心都是對梅霞的憤怒和怨恨,根本沒有心思考慮感情的事情。我只想把趙陽養(yǎng)大,證明沒有她我們也能過得很好。
趙陽很懂事,從小就知道爸爸的辛苦。他很少撒嬌,很少提無理要求,總是乖乖地聽話。
但我知道,他心里是想媽媽的。有時候我看到他一個人在那里發(fā)呆,眼神里有種超越年齡的憂郁。
"爸爸,其他小朋友都有媽媽,為什么我沒有?"上小學(xué)后的趙陽有一次這樣問我。
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能說:"陽陽,爸爸就是你的媽媽,爸爸會保護(hù)你的。"
但這樣的話連我自己都覺得蒼白無力。一個男人,怎么能替代母親在孩子心中的位置?
隨著趙陽慢慢長大,他開始會問一些我無法回答的問題。
"爸爸,為什么媽媽要出國留學(xué)?她在國外學(xué)的是什么?"
"爸爸,媽媽的同學(xué)有聯(lián)系過她嗎?她現(xiàn)在在哪個國家?"
"爸爸,媽媽會不會在國外結(jié)婚了?會不會有了新的家庭?"
每一個問題都像針一樣刺著我的心。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因為我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梅霞就像是人間蒸發(fā)了一樣,完全沒有音信。我甚至不知道她是生是死。
有時候我會想,是不是應(yīng)該去找她?但是我連她去了哪個國家都不知道,怎么找?
而且,即使找到了又怎么樣?她已經(jīng)選擇了離開,選擇了她的新生活。我們又何必去打擾她呢?
就這樣,我們父子倆在這種不確定中生活了二十五年。
生活雖然辛苦,但我們也漸漸適應(yīng)了。趙陽長大了,成了一個優(yōu)秀的青年。他學(xué)習(xí)成績很好,人也很懂事,從來不讓我操心。
"爸,你辛苦了。"趙陽上大學(xué)的時候?qū)ξ艺f,"等我畢業(yè)了工作了,我一定要好好孝順你。"
"傻孩子,這是爸爸應(yīng)該做的。"我摸了摸他的頭,"你能健康快樂地成長,就是對爸爸最大的回報。"
但我知道,在他的心里,始終有一個空缺。那個空缺是屬于母親的,是我無法填補的。
而我也慢慢從當(dāng)年的陰霾中走了出來。五年前,我認(rèn)識了王秀芳。她是衛(wèi)生院的護(hù)士,善良樸實,比我小五歲。她不介意我的過去,也真心喜歡趙陽。
"建民,你是個好男人,也是個好父親。"王秀芳第一次見到趙陽的時候這樣對我說,"這孩子被你教育得很好。"
我們交往了兩年,感情很穩(wěn)定。趙陽也很喜歡這個準(zhǔn)后媽,經(jīng)常開玩笑說:"爸,你可算找到一個好女人了,可不能再讓人家跑了。"
就在去年,我終于鼓起勇氣向王秀芳求婚。她答應(yīng)了,我們決定今年舉辦婚禮。
但誰也沒想到,在我們的婚禮上,梅霞竟然會突然出現(xiàn)。
07
梅霞的突然出現(xiàn)讓我們的新婚生活蒙上了陰霾。
接下來的幾天,王秀芳雖然嘴上說沒事,但我能看出她心情很復(fù)雜。趙陽也變得心不在焉,總是一個人發(fā)呆。
"爸,我想找個時間和媽媽好好談?wù)劇?幾天后,趙陽對我說,"不管怎么說,我需要一個解釋。"
我理解他的心情。二十五年的缺失,不是幾句話就能彌補的。
"但是我們不知道她住在哪里。"我說。
"我已經(jīng)打聽過了,她住在老城區(qū)的如家客棧。"趙陽說,"我想去找她,你陪我去好嗎?"
于是,我們來到了那家小客棧。老板娘告訴我們梅霞的房間號,我們敲開了門。
梅霞看到我們很意外,也很激動。她的眼睛紅腫,顯然這幾天也不好過。
我們在她的小房間里坐下來,氣氛很尷尬。最終還是趙陽打破了沉默。
"媽,你這些年到底去了哪里?為什么一點消息都沒有?"
梅霞的眼神閃爍了一下。"我...我一直在國外,在美國。我在那邊讀書,然后工作,一直很忙。"
"忙到連一個電話都不能打嗎?"趙陽的語氣開始激動起來,"媽,你知道爸爸一個人帶我有多辛苦嗎?"
看著兒子憤怒的表情,梅霞的眼淚又開始往下流。"陽陽,媽媽對不起你們。"
"對不起就夠了嗎?"趙陽站起身來,"媽,我需要的是一個解釋。你為什么要拋下我們?"
梅霞看了我一眼,眼中閃過復(fù)雜的情緒。"有些事情...很復(fù)雜,我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那就從最簡單的開始。"我開口了,"梅霞,你在婚禮上說要告訴我一個真相,什么真相?"
她的身體明顯顫抖了一下,沉默了很久。
就在我們以為她不會回答的時候,她突然抬起頭說:
"建民,有些事情我原本打算永遠(yuǎn)不告訴你們的。但是看到你們都過得這么好,我覺得...也許是時候說出真相了。"
然而就在她要開口的時候,她又突然停住了,搖著頭說:"不,還是算了。有些事情,知道了反而不好。"
我們在客棧里待了整整一個下午,但梅霞始終沒有說出那個所謂的真相。她總是欲言又止,讓人感覺她在隱瞞什么重大的秘密。
最后我們失望地離開了客棧。回到家里,王秀芳正在整理我們的新房。
"怎么樣?她說什么了嗎?"王秀芳問。
我搖了搖頭。"她什么都沒說,總是話說到一半就停下了。我感覺她有什么難言之隱。"
"也許...也許她需要時間考慮怎么開口。"王秀芳若有所思地說,"畢竟二十五年了,有些話確實不好說。"
接下來的幾天,我們家的氣氛都有些壓抑。趙陽經(jīng)常一個人坐在客廳里發(fā)呆,我知道他在想媽媽的事情。
我也經(jīng)常想起梅霞離開時的情景,想起她眼中的痛苦和掙扎。現(xiàn)在回想起來,她當(dāng)時的表現(xiàn)確實很奇怪,不像是單純?yōu)榱俗非罄硐攵龀龅臎Q定。
有時候夜深人靜的時候,我會想,也許我們對梅霞的了解還不夠深入。也許在她的內(nèi)心深處,還藏著什么我們不知道的秘密。
但是,這些都只是猜測。沒有證據(jù),沒有線索,我們什么都不知道。
就這樣過了一個星期。
就在婚禮結(jié)束一個星期后,我決定徹底整理一下家里的舊物。
王秀芳建議我把那些用不著的東西都清理掉,給我們的新婚生活騰出更多空間。
"建民,床底下那個舊皮箱你還要嗎?"王秀芳指著床底的角落問我。
我趴下身子往床底下看了看,那個落滿灰塵的舊皮箱靜靜地躺在那里。這是梅霞當(dāng)年留下的,里面裝的都是一些舊衣服和書本。她走的時候說不要了,我就一直放在那里,這么多年來從未打開過。
"算了,還是扔掉吧。"我決定徹底告別過去。
我費了很大勁才把那個沉重的皮箱拖出來。打開箱子,里面是些發(fā)黃的舊衣服和書本,我一樣樣往外拿,準(zhǔn)備全部扔掉。
就在箱子快要見底時,我的手碰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我仔細(xì)一看,是一個用牛皮紙包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厚信封,上面用梅霞的字跡寫著:"建民親啟——請在我離開十年后再打開"。
我看了看日期,梅霞離開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二十五年了。
我的心開始狂跳,手也開始顫抖。這個信封里裝的是什么?為什么梅霞要讓我在她離開十年后才打開?
我撕開封口,里面的東西讓我的手開始劇烈顫抖——一疊看起來很重要的文件,幾張看不懂的圖片,還有一本厚厚的日記。
那些文件上寫著密密麻麻的字,有些是打印的,有些是手寫的,但都是一些我完全看不懂的專業(yè)術(shù)語。
我翻開日記,梅霞工整的字跡映入眼簾。但是看到內(nèi)容后,我整個人都僵住了。
日記的第一頁寫著:"如果建民看到這些,說明我已經(jīng)......"
后面的字被什么東西涂掉了,看不清楚。
我繼續(xù)往下翻,發(fā)現(xiàn)這本日記記錄的都是一些我從來不知道的事情。里面提到了很多人的名字,很多地方的名字,還有一些聽起來很嚴(yán)重的事情。
但是最要命的是,日記的最后幾頁被人用刀片整齊地割掉了,只留下光禿禿的裝訂線。
我瘋狂地翻找著,希望能找到那些被撕掉的紙頁,但什么都沒有。
我的腦子里一片混亂。這些東西到底是什么意思?梅霞到底在隱瞞什么?為什么要撕掉日記的關(guān)鍵部分?
就在這時,趙陽突然推門而入。當(dāng)他看到我手里拿著的那些東西時,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整個人像被雷劈了一樣愣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