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爸,又給您匯了五萬塊錢,這邊生意很好,您別擔(dān)心我。"
手機屏幕上,女兒陳曉雯發(fā)來的微信信息還是那么簡短,就像過去十八年來的每一次聯(lián)系一樣。
陳建華放下手機,看著銀行卡余額上新增的五萬元,心情卻沒有往常那般輕松。
退休后的日子本該悠閑,可他總覺得心里空落落的,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遺漏了。
"老陳,曉雯又寄錢了?"鄰居張大媽探頭過來,眼中滿是羨慕,"你這女兒真孝順,在非洲那么遠的地方還能年年給家里寄這么多錢。"
陳建華勉強笑了笑,沒有回應(yīng)。
十八年了,從女兒二十二歲嫁到非洲開始,她就像一臺精準(zhǔn)的機器,每年春節(jié)前后必定匯款,每次金額都在三到五萬之間,從未間斷。
01
陳建華翻出手機里保存的所有微信聊天記錄,從最早的2018年開始,一條條往下翻。
每一條信息都是那么相似:"爸,我很好,別擔(dān)心"、"這邊天氣不錯"、"馬庫斯對我很好"、"小杰克很聽話"。
他突然意識到,這些年來女兒從未主動打過視頻電話。
每次他要求視頻,女兒總是說網(wǎng)絡(luò)不好,或者時差不合適,最多就是發(fā)幾張模糊的生活照片。
"不對勁。"陳建華喃喃自語。
作為一個在工廠干了四十年的老工人,他對異常的敏感度很高,就像機器運轉(zhuǎn)時的細微異響,總能讓他察覺到問題。
那天晚上,陳建華失眠了。
他起身走到陽臺,看著遠方的萬家燈火,腦海中不斷浮現(xiàn)女兒年輕時的模樣。
曉雯從小就是個倔強的孩子,高中畢業(yè)后堅持要去非洲做志愿者。
那時候他和妻子王秀蘭都反對,覺得一個女孩子家家的,跑那么遠干什么。
"可她就是不聽,說要去幫助那些貧困的孩子。"陳建華回憶著,"結(jié)果一去就是兩年,回來的時候還帶了個非洲男朋友。"
馬庫斯是個很有禮貌的年輕人,會說一些簡單的中文,對曉雯也很體貼。
雖然膚色不同,但陳建華和妻子還是接受了這個女婿。
婚禮辦得很簡單,就在家里擺了幾桌酒席。
新婚第二天,小兩口就要回非洲了,說是馬庫斯在當(dāng)?shù)赜猩庖蚶怼?/p>
"爸媽,我會經(jīng)常聯(lián)系你們的,也會寄錢回來孝敬你們。"臨別時,曉雯抱著母親哭得稀里嘩啦,"等我在那邊安定下來,就接你們過去玩。"
這一別,就是十八年。
02
第二天一早,陳建華就去了旅行社。
"師傅,我想去非洲,坦桑尼亞。"他對工作人員說道。
年輕的工作人員愣了一下:"大爺,您確定嗎?坦桑尼亞那邊條件比較艱苦,而且您這個年紀..."
"我女兒在那邊,我要去看她。"陳建華的語氣很堅決。
"十八年了,我從來沒有去看過她。"
辦理簽證和機票的過程比想象中復(fù)雜,光是各種證明材料就準(zhǔn)備了一個多月。
期間,陳建華試探性地給女兒發(fā)了微信:"曉雯,爸想去看看你。"
過了很久,女兒才回復(fù):"爸,現(xiàn)在不太方便,這邊最近比較忙。等過段時間穩(wěn)定了再說吧。"
這個回復(fù)讓陳建華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如果女兒真的過得很好,為什么不愿意讓父親去看望呢?
鄰居們知道他要去非洲的消息后,都覺得不可思議。
"老陳,你都六十多了,跑那么遠干什么?"張大媽勸道,"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怎么辦?"
"我必須去。"陳建華收拾著行李,"這些年來,我總覺得對不起曉雯,也對不起她媽。"
五年前,妻子王秀蘭因為癌癥去世。
臨終前,她拉著陳建華的手說:"老陳,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曉雯,你一定要去看看她過得怎么樣。"
當(dāng)時陳建華答應(yīng)了,但一拖再拖,直到現(xiàn)在才真正行動。
也許是妻子在天之靈的催促,也許是父親的直覺在作怪,總之他必須要去一趟。
03
經(jīng)過二十多個小時的長途飛行,陳建華終于抵達了坦桑尼亞的達累斯薩拉姆機場。
走出機艙的那一刻,撲面而來的熱浪讓他有些不適應(yīng)。
按照女兒之前提供的地址,陳建華坐上了出租車。
司機是個當(dāng)?shù)厝?,英語說得很流利,一路上熱情地介紹著這個城市的風(fēng)土人情。
"您是來旅游的嗎?"司機通過后視鏡看著陳建華問道。
"不,我是來看女兒的。"陳建華用蹩腳的英語回答,"她在這里生活了十八年。"
司機點點頭,沒有再多問。
車子穿過繁華的市區(qū),逐漸駛向了郊外。
路越走越偏僻,周圍的建筑也越來越簡陋。
陳建華的心開始往下沉,這和女兒照片中展示的優(yōu)美環(huán)境完全不一樣。
"就是這里了。"司機停下車,指著一片看起來像貧民窟的地方說道。
陳建華下了車,拖著行李箱走進了這片區(qū)域。
狹窄的小巷里,到處都是簡陋的鐵皮房屋,空氣中彌漫著各種難以名狀的氣味。
按照門牌號碼,他找到了女兒的住址。
那是一間不足三十平米的鐵皮房,門口還晾著幾件洗得發(fā)白的衣服。
陳建華深吸一口氣,敲響了門。
04
開門的是一個十五六歲的混血少年,皮膚呈現(xiàn)健康的古銅色,五官輪廓很深。
"您找誰?"少年用流利的中文問道。
"我是陳建華,曉雯的爸爸。"陳建華激動地說道,"你是小杰克吧?"
少年愣了一下,然后大聲喊道:"媽媽,外公來了!"
房間里傳來一陣慌亂的聲音,幾分鐘后,陳曉雯出現(xiàn)在門口。
看到女兒的那一瞬間,陳建華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前的女兒瘦得只剩皮包骨頭,臉色蒼白得像紙一樣,眼窩深陷,頭發(fā)也失去了光澤。
這哪里還是記憶中那個健康活潑的女兒?
"爸...您怎么來了?"曉雯的聲音顫抖著,眼中閃過一絲慌張。
"曉雯,你這是怎么了?"陳建華伸手想要摸摸女兒的臉,卻被她輕輕躲開了。
"我沒事,就是最近有點累。"曉雯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快進來坐吧,外面太熱了。"
走進房間,陳建華更加震驚了。
整個房間只有一張床、一張桌子和幾把椅子,墻壁是鐵皮的,屋頂也是鐵皮的,一到中午太陽照射,里面就像蒸籠一樣。
"馬庫斯呢?"陳建華環(huán)顧四周,沒有看到女婿的身影。
曉雯的表情瞬間僵硬了:"他...他出差了,要過幾天才回來。"
小杰克在一旁默默地看著,眼神中有種超越年齡的成熟和憂郁。
陳建華注意到,孩子的衣服雖然洗得很干凈,但已經(jīng)破了好幾個洞。
05
當(dāng)天晚上,陳建華住在了附近的一家小旅館。
躺在床上,他怎么也睡不著,腦海中不斷浮現(xiàn)女兒蒼白的臉色和那間簡陋的鐵皮房。
第二天一早,他又來到了女兒家。
這次,他帶來了一些從中國帶來的營養(yǎng)品和衣服。
"爸,您真的不用這樣。"曉雯接過東西,眼圈有些發(fā)紅,"我們過得很好的。"
"曉雯,你別騙爸了。"陳建華坐下來,認真地看著女兒,"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哪里像過得好的?"
曉雯低下頭,沒有說話。
小杰克在一旁寫作業(yè),偶爾抬頭看看外公和媽媽。
"馬庫斯到底去哪里了?"陳建華追問道,"他什么時候回來?"
"他...他真的出差了。"曉雯的聲音越來越小。
就在這時,隔壁的鄰居走了過來。
那是一個中年非洲婦女,看起來很和善。
"您就是曉雯的父親吧?"鄰居用英語說道,"我是瑪麗,住在隔壁。"
陳建華點點頭,雖然聽不太懂,但能感受到對方的善意。
瑪麗看了看曉雯,然后對陳建華說了一些什么,但他聽不懂英語。
小杰克充當(dāng)起了翻譯:"外公,瑪麗阿姨說,她很高興見到您。"
但陳建華注意到,小杰克翻譯時眼神有些閃躲,好像隱瞞了什么。
瑪麗又說了一句話,這次小杰克猶豫了很久才翻譯:"她說...她說爸爸已經(jīng)很久沒有回來了。"
曉雯的臉色瞬間變得更加蒼白,她急忙用當(dāng)?shù)卣Z言和瑪麗說了幾句什么。
瑪麗看了看她,搖搖頭,轉(zhuǎn)身走了。
"曉雯,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陳建華的聲音嚴厲起來,"馬庫斯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曉雯終于忍不住了,眼淚開始往下掉:"爸,我...我不知道該怎么跟您說。"
06
那天下午,陳建華獨自在附近走了走。
這個社區(qū)比他想象中還要貧窮,到處都是簡陋的鐵皮房屋,孩子們光著腳在泥土路上跑來跑去。
他遇到了一個會說中文的當(dāng)?shù)厣倘耍莻€華裔混血。
"您是新來的嗎?"商人很熱情,"我叫李明,在這里開了個小店。"
"我是來看女兒的。"陳建華說道,"她叫陳曉雯,和一個叫馬庫斯的當(dāng)?shù)厝私Y(jié)婚了。"
李明的表情變了:"您是曉雯的父親?"
"你認識她?"陳建華急忙問道。
李明點點頭,神情有些復(fù)雜:"曉雯是個好女人,這些年過得很不容易。"
"什么意思?"陳建華追問。
李明猶豫了一下:"馬庫斯三年前就去世了,車禍。曉雯一個人帶著孩子,靠給人洗衣服、打零工維持生活。"
陳建華感覺天旋地轉(zhuǎn),差點站不穩(wěn)。
"那她為什么不告訴我?為什么還要寄錢回家?"
"她說不想讓家里人擔(dān)心。"李明嘆了口氣,"這三年來,她為了給您寄錢,自己經(jīng)常餓肚子。有時候一天只吃一頓飯,把省下來的錢都寄回中國了。"
陳建華的眼淚瞬間涌了出來。
原來這些年來,不是女兒過得好才給家里寄錢,而是她在最困難的時候,還在想著照顧父親。
"她還有病。"李明繼續(xù)說道,"營養(yǎng)不良導(dǎo)致的貧血,醫(yī)生說需要好好調(diào)養(yǎng),但她舍不得花錢看病。"
07
當(dāng)天晚上,陳建華再次來到女兒家。
這次,他沒有敲門,而是靜靜地站在門外聽著里面的動靜。
"媽媽,您又不吃飯了。"小杰克的聲音傳了出來。
"杰克,媽媽不餓,你吃吧。"曉雯的聲音很虛弱。
"可是您已經(jīng)兩天沒有好好吃飯了。"孩子的聲音帶著哭腔,"外公來了,您為什么不告訴他實情?"
"傻孩子,外公年紀大了,我不能讓他為我們擔(dān)心。"曉雯輕撫著兒子的頭,"而且,我們很快就能熬過去的。"
"可是您的身體..."
"沒事的,媽媽很堅強。"
陳建華在門外聽得心如刀絞。
他終于明白了女兒為什么臉色那么蒼白,為什么瘦得皮包骨頭。
第二天一早,陳建華帶著女兒和外孫去了當(dāng)?shù)刈詈玫尼t(yī)院。
檢查結(jié)果證實了李明的話:嚴重的營養(yǎng)不良性貧血,還有胃病。
"醫(yī)生說需要住院治療嗎?"陳建華問翻譯。
"醫(yī)生建議住院一周,然后需要長期的營養(yǎng)補充。"翻譯回答道。
陳建華毫不猶豫地辦理了住院手續(xù),并預(yù)交了所有費用。
看著女兒躺在病床上,他的心痛得無法呼吸。
"爸,您不應(yīng)該為我花這些錢的。"曉雯虛弱地說道。
"傻丫頭,你是我女兒,我不為你花錢為誰花錢?"陳建華握著女兒的手,"這些年來,是爸爸對不起你。"
08
在醫(yī)院的那幾天,陳建華終于聽到了女兒這十八年來的完整故事。
剛到非洲的前幾年,馬庫斯確實有一些小生意,日子過得還算可以。
曉雯也在當(dāng)?shù)氐囊粋€慈善機構(gòu)工作,幫助貧困兒童。
"那時候我們確實過得不錯。"曉雯回憶道,"馬庫斯很疼我,杰克也很乖。我給家里寄錢,是因為真的有能力。"
但是好景不長,當(dāng)?shù)氐恼尉謩莅l(fā)生了變化,很多外國人的生意都受到了影響。
馬庫斯的小店倒閉了,曉雯也失去了工作。
"我們開始過得很艱難,但我不想讓你們擔(dān)心,所以還是堅持寄錢回家。"曉雯說道,"馬庫斯為了養(yǎng)家,開始跑長途運輸,風(fēng)險很大。"
三年前的那個雨夜,馬庫斯在運輸途中出了車禍,當(dāng)場死亡。
曉雯一夜之間成了寡婦,還要獨自撫養(yǎng)十二歲的兒子。
"我想過回國,但是杰克在這里出生長大,他的朋友都在這里。"曉雯流著淚說道,"而且我也沒有錢買機票。"
為了維持生活,曉雯開始做各種零工:給人洗衣服、打掃衛(wèi)生、在市場賣菜。
每天工作十幾個小時,賺來的錢除了維持最基本的生活,剩下的都寄回了中國。
"我知道這樣做很傻,但是我不能讓爸爸知道我過得這么慘。"曉雯哽咽道,"媽媽去世的時候,我都沒能回去送她最后一程,我不能再讓爸爸為我擔(dān)心了。"
09
住院的第五天,陳建華做了一個重要的決定。
他找到了當(dāng)?shù)氐姆慨a(chǎn)中介,在市區(qū)租了一套兩室一廳的公寓。
"爸,您這是干什么?"曉雯不解地問道。
"我要在這里住一段時間。"陳建華說道,"等你身體好了,我們一起想辦法改善生活。"
"可是您在中國還有房子,還有退休金..."
"那些都不重要。"陳建華打斷了女兒的話,"重要的是我們一家人在一起。"
陳建華開始學(xué)習(xí)簡單的英語和當(dāng)?shù)卣Z言,雖然進展緩慢,但他很認真。
他還聯(lián)系了在中國的老朋友,詢問是否有適合在非洲發(fā)展的小生意。
小杰克看到外公為了他們這么努力,也變得更加懂事。
他開始教外公當(dāng)?shù)氐恼Z言,還帶著外公熟悉周圍的環(huán)境。
"外公,您真的要留在這里嗎?"一天晚上,小杰克問道。
"當(dāng)然。"陳建華摸摸外孫的頭,"外公要保護你們。"
曉雯的身體在精心的治療和營養(yǎng)補充下,開始慢慢好轉(zhuǎn)。
臉色不再那么蒼白,體重也在逐漸增加。
但就在這時,一個意想不到的消息傳來了。
那天下午,李明急匆匆地跑到醫(yī)院,臉上帶著既興奮又緊張的表情。
"曉雯,有個重要消息要告訴你們。"他氣喘吁吁地說道,"關(guān)于馬庫斯的..."
陳建華和曉雯都緊張地看著他,等待著這個可能改變一切的消息。
李明深吸一口氣,張開嘴準(zhǔn)備說出那個埋藏了三年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