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云錦華庭是這座城市最貴的小區之一。十八樓的1802室住著一家三口，女主人經常在業主群里分享她的生活賬單。

那些數字讓人眼紅，也讓人疑惑。三個月來，沒有人在電梯里遇見過他們。物業經理說水電費少得可憐，快遞員說東西總是放在門口。

退休教師趙姨住在對門，她說深夜常聽到奇怪的聲音。直到有一天，警察推開了那扇緊閉的門。

01

席夢瑤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快速滑動。她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臉上帶著滿足的笑容。

“姐妹們，給你們看看我這個月的賬單?！彼谠棋\華庭業主群里發了一條消息。

緊接著，一張張截圖發了出來。進口牛排、黑松露、魚子醬，光是食材就花了三萬二。女兒小棠的鋼琴課、英語課、編程課，各種網課加起來兩萬一。她自己的護膚品都是頂級品牌，精華液一瓶就要八千，一個月下來兩萬三。

“不出門的生活才是真正的品質生活，我們家三口每月十萬都不夠花呢。”她又發了一條語音。聲音甜美，帶著一絲炫耀。

業主群里立刻熱鬧起來。

“夢瑤真是太會過日子了！” “羨慕啊，我家一個月才花兩萬。” “你老公真能賺錢。”

席夢瑤看著這些回復，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她的丈夫顧臨淵是IT精英，在家就能賺大錢。女兒小棠聰明伶俐，各種才藝樣樣精通。這樣的生活，誰不羨慕呢？

住在對門的趙姨也在群里，她沒有發言。這個五十八歲的退休教師皺著眉頭，放下手機，走到門口，透過貓眼往外看。1802室的門緊緊關著，一如既往。

趙姨退休前教了三十年書，觀察力很敏銳。席夢瑤一家搬來已經三個月了，她竟然一次都沒在電梯里遇見過他們。不光是她，整棟樓的鄰居都說沒見過。

更奇怪的是垃圾。趙姨有失眠的毛病，經常半夜起來喝水。好幾次，她都聽到對門開門的聲音。透過貓眼，她看到一個黑影拎著垃圾袋往樓梯間走。那個背影很瘦，應該是席夢瑤。

可是為什么要深夜扔垃圾？為什么不走電梯要走樓梯？

趙姨想起搬家那天的情景。那是三個月前的一個午后，陽光很好。席夢瑤穿著一身名牌，笑容燦爛。顧臨淵西裝筆挺，看起來很精干。小棠扎著兩個小辮子，活潑可愛。

“趙姨好，我們是新搬來的鄰居?！毕瘔衄幹鲃哟蛘泻簦耙院笳埗嚓P照?！?/p>

“好好好，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盡管說。”趙姨笑著回應。

那時的席夢瑤，眼睛里有光。

現在呢？趙姨搖搖頭，回到客廳。電視里正在播新聞，她卻心不在焉。群里又有新消息了，席夢瑤發了一張照片，是一桌豐盛的晚餐。

“今天的菜式，澳洲龍蝦、帝王蟹、和牛，小棠最愛吃這些了。”

照片拍得很精美，餐具擺放整齊，看得出是精心準備的。可是趙姨注意到一個細節——桌上只擺了三副餐具，卻沒有人的身影。

正常人曬美食，多少會拍到家人的手或者身影。席夢瑤發的照片，永遠只有物品，沒有人。

02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又過了一個月。席夢瑤在群里的炫耀變本加厲。

物業經理老錢坐在辦公室里，眉頭緊鎖。他手里拿著一份水電費清單，1802室的用量少得可憐。一個三口之家，水電費還不如隔壁獨居的王大爺多。

老錢在物業干了十年，什么樣的住戶都見過。可是像席家這樣的，還是頭一回。他調出了最近的監控錄像，想看看這家人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監控畫面很清晰。1802室的門口，每天都有快遞和外賣。快遞員按門鈴，等一會兒，里面傳出女聲：“放門口就好，謝謝?！比缓罂爝f員就走了。

奇怪的是，這些東西常常要過很久才被取走。有時候是深夜，有時候是凌晨。取東西的人裹得嚴嚴實實，看不清臉。

老錢又翻看了電梯的監控。三個月來，沒有一次拍到席家的人。他們就像幽靈一樣，住在十八樓，卻不存在于任何公共空間。

“老錢，又在看監控呢？”保安小王走進來。

“你有沒有見過1802的人？”老錢問。

小王想了想，搖頭：“沒有啊。倒是經?？吹剿麄冮T口堆著快遞?！?/p>

“三個月了，一次都沒見過，你不覺得奇怪嗎？”

“是挺奇怪的。不過人家有錢人，可能就是不愛出門吧。”

老錢沒說話。他想起前幾天，快遞員小李跟他說的一件事。小李送快遞到1802，按門鈴后等了很久。就在他準備走的時候，聽到里面傳出爭吵聲。聲音很激烈，像是男人在吼叫，女人在哭泣。

可是等了一會兒，里面又傳出席夢瑤平靜的聲音：“放門口就好，謝謝。”

小李說，那種平靜讓人毛骨悚然。

趙姨那邊也有了新發現。她失眠的毛病越來越嚴重，索性就坐在客廳里看書。凌晨兩點多，她聽到了鋼琴聲。

是小棠在練琴。可是，為什么總是同一首曲子？而且，為什么要在凌晨練琴？

趙姨仔細聽著。那是一首簡單的練習曲，她在學校音樂課上教過。正常情況下，一個學了鋼琴的八歲孩子，不會只彈這一首曲子。

更詭異的是，每次彈到同一個地方，都會出現同樣的錯音。就像……就像是錄音在循環播放。

趙姨的心里有了一個可怕的猜測。她拿起手機，想要報警，又覺得證據不足。畢竟，人家關起門來過日子，礙著誰了？

這時，業主群里又有了新動態。席夢瑤發了一段視頻，是小棠在房間里跳舞。視頻里，小女孩穿著粉色的紗裙，動作優美。

可是趙姨看了又看，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她把視頻放大，仔細觀察。突然，她發現了問題——窗外的天色。

視頻里，窗外陽光明媚?？墒窍瘔衄幇l視頻的時間是晚上九點。

難道這是以前拍的？那為什么要說是“剛剛拍的小棠練舞”？

趙姨的不安越來越強烈。她開始在群里旁敲側擊：“夢瑤，改天帶小棠來我家玩吧，我做了她愛吃的餅干。”

席夢瑤很快回復：“謝謝趙姨，小棠最近在準備考級，等忙完這陣子一定去。”

“那臨淵呢？好久沒見他了?！?/p>

“他最近項目忙，天天在書房工作呢。”

每一個問題，席夢瑤都能完美地回答?？墒沁@種完美，反而讓人覺得不真實。

業主群里，質疑的聲音開始出現。有人說：“夢瑤，你家是不是在搞直播??？怎么天天發這些？”

也有人說：“三個月沒出門，不會憋壞嗎？”

席夢瑤的回復依然得體：“現在科技這么發達，在家就能解決所有問題。我們一家三口在一起，哪里都不想去呢?！?/p>

可是，真的是一家三口嗎？

03

趙姨終于忍不住了。她在樓下的小花園里，召集了幾個相熟的鄰居。

“我覺得1802室有問題。”趙姨開門見山。

來的有六樓的陳太太，十二樓的劉老師，還有十五樓的方哥。大家都是老住戶，彼此信任。

“我也覺得奇怪?！标愄f，“我兒子送外賣，說那家人特別怪，從來不開門?！?/p>

“我在電梯里一次都沒遇到過。”劉老師說，“按理說，總該有碰面的時候吧？”

方哥是個生意人，見多識廣：“會不會是在搞傳銷？我聽說有些傳銷組織就是把人關在家里，不讓出門?！?/p>

“可是傳銷不會這么高調吧？”陳太太說，“天天在群里炫富。”

趙姨把自己的發現都說了出來。深夜扔垃圾、鋼琴聲循環、視頻時間對不上……每一個細節都透著詭異。

“最讓我擔心的是那個孩子。”趙姨說，“小棠才八歲，三個月不出門，這正常嗎？”

大家沉默了。確實，大人可以選擇宅在家里，可是孩子呢？孩子需要陽光，需要和同齡人玩耍。

“要不，我們去敲門看看？”方哥提議。

“人家不開門怎么辦？”劉老師問。

“那就報警。”趙姨下定決心，“就說擔心孩子的安全?！?/p>

大家商量了一下，決定先由趙姨去敲門。如果席夢瑤不開門或者有異常，就立刻報警。

趙姨回到十八樓，深吸一口氣，敲響了1802的門。

“夢瑤，是我，趙姨?！?/p>

里面沒有回應。

趙姨又敲了敲：“我做了一些點心，想給小棠嘗嘗?！?/p>

過了很久，里面傳出席夢瑤的聲音：“謝謝趙姨，我們剛吃完飯，改天吧。”

聲音聽起來很正常，可是趙姨注意到，說話的時候，里面一點別的聲音都沒有。沒有電視聲，沒有顧臨淵的聲音，也沒有小棠的聲音。

“夢瑤，你能開一下門嗎？我有點事想當面說?！?/p>

“不好意思趙姨，我在敷面膜，不方便。有什么事您說吧?！?/p>

趙姨咬咬牙：“小棠在嗎？我想聽聽她的聲音。”

這次，沉默的時間更長了。然后，里面傳出一個小女孩的聲音：“趙奶奶好?！?/p>

聲音很甜，可是趙姨的心卻沉了下去。那聲音太完美了，完美得不像一個八歲孩子該有的語氣。

趙姨下了樓，其他人都在等著。看到她的表情，大家就知道情況不妙。

“報警吧。”趙姨說。

方哥拿出手機，撥通了110。

04

警車停在云錦華庭樓下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了。

韓正明從車上下來，身后跟著年輕的警員小陳。韓正明四十二歲，刑警隊長，辦過無數大案要案。可是接到這個報警，他也覺得有些棘手。

“韓隊，這算是什么案子？”小陳問。

“先別下結論，去了解一下情況?！?/p>

物業經理老錢已經在大廳等著了。他把監控室的鑰匙交給韓正明，詳細說明了情況。

韓正明仔細看了三個月的監控錄像。確實，1802室的住戶從來沒有在公共區域出現過。這本身就很反常。

“業主信息能查到嗎？”韓正明問。

老錢拿出一份檔案：“席夢瑤，三十二歲，三個月前購入1802室。丈夫顧臨淵，三十五歲，IT行業。女兒顧小棠，八歲?！?/p>

信息看起來很正常。韓正明又調取了購房時的監控，確實是一家三口，看起來和和美美。

“走，上去看看?！表n正明說。

十八樓很安靜。韓正明站在1802門前，按下門鈴。

“您好，我們是派出所的，接到報警，需要了解一下情況?！?/p>

里面很快傳出女聲：“警察同志，我們家沒事，可能是誤會?！?/p>

“女士，麻煩您開一下門，我們例行檢查一下就走?！?/p>

“不好意思，我先生在睡覺，不太方便?！?/p>

韓正明和小陳交換了一個眼神。下午四點，正常人在睡覺？

“那您的女兒在嗎？我們想確認一下孩子的情況。”

“小棠在上網課，也不方便?！?/p>

韓正明的語氣嚴肅起來：“女士，根據相關規定，我們有權要求您配合調查。請您開門?！?/p>

里面沉默了。

就在韓正明準備采取進一步行動時，里面又傳出聲音：“警察同志，我們真的沒事。我老公是IT精英，在家辦公。我是全職主婦，負責照顧家庭。我們一家三口過得很好，不需要任何人擔心。”

這番話說得滴水不漏，可是韓正明的直覺告訴他，事情沒那么簡單。

“女士，我們只是想確認您和家人的安全。如果真的沒事，開門讓我們看一眼，我們就走?！?/p>

“我說了，不方便！”里面的聲音突然變得激動，“你們沒有搜查令，憑什么要求我開門？”

韓正明皺起眉頭。一般人面對警察，就算不愿意，也不會這么激動。除非，里面真的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事。

他退后幾步，小聲對小陳說：“調取最近二十四小時這一層的監控，看看有什么異常?！?/p>

小陳很快回來了：“韓隊，昨晚凌晨三點，有個人從1802出來，走樓梯下去扔垃圾?！?/p>

“能看清臉嗎？”

“看不清，包得很嚴實。不過從身形看，應該是女的?！?/p>

韓正明想了想，又回到門前：“席女士，我們了解到，您家三個月沒有人出門，這是真的嗎？”

“是又怎樣？法律規定必須出門嗎？”

“不是的。只是作為警察，我們有責任確保每一個市民的安全，特別是未成年人?！?/p>

“我女兒很安全，謝謝關心?！?/p>

韓正明知道，這樣僵持下去沒有意義。他需要更充分的理由。

“席女士，有鄰居反映，您家深夜傳出異常聲響，我們需要進去檢查一下。”

“什么異常聲響？我女兒練鋼琴也有錯嗎？”

“凌晨兩點練鋼琴，您不覺得這影響鄰居休息嗎？”

里面又沉默了。

韓正明給小陳使了個眼色，小陳會意，開始聯系相關部門，申請進一步調查的許可。

這時，里面突然傳出一個男人的聲音：“警察同志，我是顧臨淵。我們家確實比較宅，但這不違法吧？我老婆身體不好，不愛出門。我在家工作，也不需要出門。至于我女兒，我們請了最好的家教，在家就能接受教育?！?/p>

聲音聽起來很正常，可是韓正明總覺得哪里不對。

“顧先生，既然您醒了，能否開門讓我們當面聊聊？”

“不行，我在開視頻會議，國外的客戶，不能中斷。”

借口一個接一個，天衣無縫?？墒窃绞沁@樣，韓正明越覺得有問題。

他決定使用最后一招。

05

“席女士，顧先生，我們接到通知，這棟樓需要進行燃氣安全檢查。這是強制性的，每家每戶都要檢查?！?/p>

韓正明亮出了相關文件。這確實是真的，只不過檢查日期被他提前了。

里面的人似乎在商量。過了好一會兒，席夢瑤的聲音傳出來：“能等一下嗎？我們需要收拾一下?！?/p>

“可以，我們給您十分鐘時間?！?/p>

十分鐘很快過去了。韓正明再次按門鈴，里面卻沒有回應。

“席女士？顧先生？”

依然沒有回應。

韓正明的臉色變了。他立刻讓小陳調取實時監控，確認這十分鐘里沒有人從1802出來。

“破門。”韓正明果斷下令。

小陳找來物業的備用鑰匙，可是門從里面反鎖了。最后，他們不得不叫來開鎖師傅。

門終于開了。

韓正明和小陳謹慎地走進去，隨時準備應對可能的危險。

客廳的景象讓他們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