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女兒周曉薇的婚禮那天,我穿了件新買的紫紅色連衣裙,特意去理發(fā)店做了個發(fā)型。鏡子里的自己雖然已經(jīng)五十五歲,但保養(yǎng)得還算不錯,至少不會在女兒的大日子里丟人。
可誰知道,剛到酒店門口,婆婆關(guān)淑賢就當(dāng)著一堆親戚的面,陰陽怪氣地來了一句:“喲,懷瑾今天打扮得這么隆重,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新娘呢。”
周圍幾個遠房親戚笑了起來,我臉上火辣辣的,但還是強撐著笑容:“媽,今天是曉薇的大日子,我當(dāng)然要穿得體面點。”
“體面?”關(guān)淑賢撇撇嘴,“你看看人家女婿家,穿得多樸素大方。咱們家就你一個人搞得這么招搖。”
我下意識地看了看女婿魏子軒的父母,他們確實穿得很樸素,但那是人家有底氣啊。魏家在青楓市開著三家連鎖超市,家底厚著呢,人家根本不需要通過穿著來證明什么。
周季同走過來,我以為他會為我說兩句話,結(jié)果他只是拍拍我的肩膀:“媽說得對,懷瑾,你今天確實穿得有點過了。”
那一瞬間,我心里涼了半截。結(jié)婚二十八年,他從來沒有在外人面前維護過我,哪怕一次都沒有。
婚禮進行得很順利,女兒穿著潔白的婚紗,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看著她和魏子軒交換戒指的那一刻,我眼淚都快掉下來了。這個從小就懂事的女兒,終于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可這種感動沒持續(xù)多久,就被婆婆的話給打斷了。
“懷瑾啊,你看人家魏家辦事多有條理,咱們家就顯得有點亂了。”關(guān)淑賢坐在主桌上,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周圍幾桌的人聽見。
我正忙著招呼客人,聽到這話停了一下:“媽,有什么地方不到位的嗎?”
“哪里不到位?你看看這桌子上的餐具,擺得歪歪扭扭的,還有那邊的迎賓臺,鮮花都有點蔫了。人家魏家來這么多客人,看到咱們家這樣,還不知道怎么想呢。”
我心里窩火,這些細節(jié)我都檢查過好幾遍了,哪有她說的那么不堪。再說,今天是女兒的婚禮,她這樣說話,不是故意讓我難堪嗎?
“媽,我覺得挺好的,曉薇也很滿意。”我盡量壓著火氣說。
“你覺得好有什么用?要緊的是客人怎么看。”關(guān)淑賢端起茶杯,慢慢喝了一口,“算了,反正都這樣了,下次辦事的時候記得用心點。”
下次?我心想,曉薇就這一次婚禮,哪來的下次?
婚禮結(jié)束后,清理工作就全落在我頭上了。周季同要送客人,關(guān)淑賢說腿疼要先回家休息,連女兒女婿都要去拍外景照。偌大的酒店包廳里,就剩下我一個人對著滿桌的杯盤狼藉發(fā)呆。
服務(wù)員過來幫忙收拾,我一邊整理一邊想,這就是我在這個家里的位置嗎?所有人都有自己的理由離開,只有我,永遠是那個收拾殘局的人。
回到家已經(jīng)是晚上九點多了,我累得腰都直不起來。周季同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看見我進門,頭都沒抬:“怎么這么晚才回來?”
“收拾東西呢,酒店那邊要還原成原樣。”我放下包,想去廚房倒杯水。
“哦。”他應(yīng)了一聲,然后又說,“對了,媽剛才說,明天開始你要跟她匯報一下家里的情況,家里的吃穿用度她都要知道。”
我手里的杯子差點掉在地上:“報告什么?”
“就是家里的衛(wèi)生啊,買菜做飯啊,這些事情。媽擔(dān)心你一個人管不好。”周季同終于抬起頭看了我一眼,“她也是為了這個家好。”
我深吸了一口氣:“季同,我五十五歲了,不是五歲。家務(wù)我做了二十多年,什么時候需要她監(jiān)督了?”
“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周季同皺起眉頭,“媽年紀大了,關(guān)心一下家里不行嗎?再說,你現(xiàn)在也不上班了,這些事本來就是你該做的。”
是的,我剛從銀行退休三個月。三十年的工作生涯結(jié)束了,本來想著可以輕松一點,沒想到換來的是更多的束縛。
第二天一早,我就被關(guān)淑賢的敲門聲吵醒了。
“懷瑾,你起床了沒有?今天要買什么菜?家里的地拖了沒有?”
我看了看手機,才七點半。
“媽,我剛起床。”
“這么晚才起?我六點就醒了。你趕緊去買菜,中午做個清湯,我這兩天上火。”
我坐在床邊發(fā)了會兒呆。這樣的生活還要持續(xù)多久?
接下來的一個月,每天都是這樣。早上七點半準時聽到婆婆敲門,詢問當(dāng)天的安排。下午三點再給她發(fā)個匯總信息,檢查上午的工作完成情況。晚上九點,還要匯報全天的家務(wù)完成情況。
我覺得自己像個被監(jiān)管的犯人。
更讓我受不了的是,周季同不但不覺得這樣有什么不妥,反而覺得理所當(dāng)然。
“媽這樣做有什么不對?她也是怕你閑著沒事胡思亂想。“
“我胡思亂想什么?”
“女人嘛,一閑下來就容易想東想西的。有事情做多好。”
我真想問問他,我工作了三十年,什么時候胡思亂想過?但我忍住了,和他爭論這些沒有意義。
轉(zhuǎn)機出現(xiàn)在三個月后。
那天我去銀行取錢,順便問了一下理財經(jīng)理關(guān)于投資的事情。我有五萬塊錢的定期存款到期了,想著與其放在那里吃利息,不如買點穩(wěn)健的理財產(chǎn)品。
理財經(jīng)理給我推薦了一款產(chǎn)品,年化收益率5.8%,風(fēng)險等級中低,很適合我這樣的保守投資者。我想了想就買了。
半年后,這筆投資給我?guī)砹艘磺Я俣鄩K錢的收益。雖然不多,但看著賬戶里增加的數(shù)字,我心里特別有成就感。這是我憑自己的判斷賺到的第一筆錢。
晚上吃飯的時候,我跟周季同提起這件事。
“我之前買的那個理財產(chǎn)品收益到賬了,賺了一千六百多。”我夾了塊紅燒肉放在碗里,語氣里帶著小小的得意。
周季同停下筷子,看著我:“什么理財產(chǎn)品?你什么時候買的?”
“就是銀行推薦的,半年前買的。”
“半年前?”他的聲音提高了八度,“你買理財產(chǎn)品怎么不跟我商量?”
我愣了一下:“就五萬塊錢,我自己的存款,需要商量嗎?”
“什么叫你自己的存款?咱們是夫妻,哪有什么你的我的?”周季同放下筷子,臉色沉了下來,“而且這錢賺了,是不是應(yīng)該用在家里?媽最近一直說想買點燕窩補補身體,正好可以用這錢。”
我的好心情瞬間煙消云散:“憑什么?這是我的投資收益,我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林懷瑾!”周季同拍了拍桌子,“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自私自利到這種程度了?”
就在這時,關(guān)淑賢從臥室里走出來,顯然剛才的爭吵聲讓她聽到了。
“怎么了?大晚上的吵吵鬧鬧的。”
周季同立刻換了副臉色:“媽,懷瑾理財賺了點錢,我說給您買點燕窩,她不愿意。”
關(guān)淑賢的眼睛亮了一下,然后看向我:“懷瑾啊,你賺錢了?賺了多少?”
“一千多塊錢。”我硬著頭皮說。
“哎呀,這么多啊。”關(guān)淑賢臉上堆滿了笑容,“那正好,我一直想買點好的燕窩,醫(yī)生說對我這個年紀的人特別好。懷瑾,你看......”
我心里的火蹭蹭往上冒:“媽,這錢我有其他用處。”
關(guān)淑賢的臉色立刻變了:“什么用處比孝敬婆婆還重要?懷瑾,你這話說得我心里不舒服。”
“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周季同插話道,“媽把你當(dāng)親閨女一樣疼,你就這樣回報她?”
當(dāng)親閨女?我差點笑出聲來。這二十八年來,她什么時候把我當(dāng)親閨女了?
“季同,我沒說不孝敬媽。但這錢是我的投資收益,我想自己支配。”
“自己支配?”關(guān)淑賢冷笑了一聲,“懷瑾,你在這個家里吃的用的哪樣不是兒子給的?現(xiàn)在賺了點錢就想著自己支配?”
我被她這話氣笑了:“媽,我在銀行工作了三十年,我的工資一分不少地交給這個家,什么時候花過家里的錢了?”
“那不一樣,你工資本來就應(yīng)該交給家里。但這個理財?shù)腻X不同,這是額外的收入。”關(guān)淑賢說得理直氣壯,“再說,你一個女人,拿這么多錢干什么?還不如孝敬孝敬婆婆。”
我覺得自己的三觀被徹底顛覆了。同樣是錢,工資就應(yīng)該交給家里,投資收益就應(yīng)該孝敬婆婆,那我自己呢?我就不是個人嗎?
“媽,我不同意。”
這句話一出口,客廳里的氣氛瞬間凝固了。
周季同瞪著我,關(guān)淑賢張大了嘴巴,似乎不敢相信我會說出這樣的話。
“林懷瑾,你再說一遍?”周季同的聲音很低,但我能聽出其中的怒意。
“我說,我不同意用這筆錢給媽買燕窩。”我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重復(fù)道。
關(guān)淑賢突然坐到了沙發(fā)上,開始抹眼淚:“我這是造了什么孽啊,養(yǎng)了這么個白眼狼兒媳婦。季同,你看看你媳婦,這是要氣死我啊。”
“媽,您別生氣。”周季同趕緊去安慰關(guān)淑賢,然后回頭狠狠瞪了我一眼,“懷瑾,你趕緊給媽道歉!”
“我沒有錯,為什么要道歉?”
“你沒錯?”周季同的聲音都顫抖了,“你當(dāng)著媽的面說這種話,你還有沒有教養(yǎng)?”
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轉(zhuǎn)身回了臥室。
躺在床上,我翻來覆去睡不著。這個家,我還能待下去嗎?
第二天早上,周季同一臉陰沉地坐在餐桌前。我給他盛了粥,他連看都沒看我一眼。
“季同,昨天的事......”
“不用說了。”他打斷我,“懷瑾,我覺得你最近變了,變得我都不認識了。”
“我怎么變了?”
“以前的你多溫柔體貼,對家里的事情從來不計較。現(xiàn)在呢?為了一千多塊錢,連媽都不愿意孝敬了。”
我苦笑了一下:“季同,那不是一千多塊錢的問題,是尊重的問題。”
“尊重?”他冷哼了一聲,“什么叫尊重?我媽辛辛苦苦把我養(yǎng)大,現(xiàn)在年紀大了,我們孝敬她不是應(yīng)該的嗎?”
“應(yīng)該,當(dāng)然應(yīng)該。但孝敬不等于盲從,也不等于我要把所有的錢都上交。”
周季同放下勺子,直直地看著我:“林懷瑾,我發(fā)現(xiàn)你退休以后變得越來越自私了。是不是覺得沒有工作壓力了,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自私?我為這個家付出了二十八年,到頭來得到的評價是自私?
我沒有再爭辯,因為我知道說什么都沒用。在他們眼里,我就應(yīng)該是那個默默付出、從不計較的人。一旦我有了自己的想法,就成了自私。
接下來的幾天,家里的氣氛降到了冰點。關(guān)淑賢見到我就板著臉,周季同也是愛理不理的。只有在外人面前,他們才會恢復(fù)正常的表情。
我開始反思自己的人生。五十五歲了,我到底想要什么樣的生活?
答案其實很簡單:我想要一個尊重我的家,想要一個把我當(dāng)人看的丈夫,想要一份簡單的快樂。
但這些,在這個家里我都得不到。
兩個月后,我又賺了一筆錢。這次是朋友介紹的一個投資項目,收益率比銀行的理財產(chǎn)品高一些,三個月下來賺了三千多。
我沒有告訴周季同。
但紙包不住火,他還是發(fā)現(xiàn)了。
那天我從銀行回來,剛進門就看見他拿著我的銀行卡對賬單站在客廳里。
“林懷瑾,你過來。”他的聲音很冷。
我心里咯噔一下,但還是走了過去。
“這是什么?”他把對賬單舉到我面前。
我看了一眼,上面清楚地顯示著三千二百元的收入。
“理財收益。”我如實回答。
“什么時候的事?”
“上個月。”
“為什么不告訴我?”
我沉默了幾秒鐘,然后說:“因為我知道,如果告訴你,這錢又要被要走。”
周季同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你什么意思?這錢是你一個人的嗎?”
“是的,這錢就是我一個人的。”我看著他的眼睛,毫不退縮。
“你......”他氣得說不出話來。
就在這時,關(guān)淑賢從衛(wèi)生間里出來,看到我們對峙的樣子,立刻問道:“怎么了?又吵什么?”
周季同把對賬單給她看:“媽,您看看,懷瑾又賺錢了,還瞞著我們。”
關(guān)淑賢接過對賬單,瞇著眼睛看了半天,然后笑了:“哎呀,懷瑾現(xiàn)在可厲害了,會理財了。三千多呢,不少了。”
她的語氣很平和,但我從中聽出了別的意味。
“懷瑾啊,媽最近身體不太好,醫(yī)生說要多補補。你看這錢......”
“媽,我不會給的。”我直接打斷了她。
關(guān)淑賢的臉色立刻變了:“你說什么?”
“我說,這錢我不會給的。”我重復(fù)了一遍。
“林懷瑾!”周季同怒吼道,“你是不是瘋了?”
“我沒瘋,我很清醒。”我平靜地說,“我辛辛苦苦賺的錢,憑什么要給別人?”
“別人?”關(guān)淑賢的聲音尖銳起來,“我是別人嗎?我是你婆婆!”
“婆婆又怎么樣?婆婆就可以隨便要別人的錢嗎?”
“別人?你又說別人!”關(guān)淑賢氣得渾身發(fā)抖,“林懷瑾,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婆婆?還有沒有這個家?”
“有,當(dāng)然有。但這不意味著我要把所有的錢都上交。”
周季同走到我面前,指著我的鼻子說:“我告訴你,這個家里沒有你的錢我的錢,只有我們的錢。你賺的每一分錢都應(yīng)該用在這個家里!”
“憑什么?”
“憑什么?就憑你是這個家的一員!就憑媽是我親媽!就憑我是你丈夫!”
我看著他漲紅的臉,突然覺得很陌生。這個男人,我和他生活了二十八年,生了一個女兒,可我真的了解他嗎?
“季同,如果我不給呢?”
“不給?”他冷笑了一聲,“那你就別住在這個家里!”
這句話像一記耳光狠狠打在我臉上。我瞪大眼睛看著他,不敢相信這話是從他嘴里說出來的。
“你再說一遍?”
“我說,如果你不愿意為這個家付出,那就滾出去!”
關(guān)淑賢在一旁煽風(fēng)點火:“對,季同說得對!這種自私的女人,我們家要她干什么?”
我站在那里,感覺周圍的空氣都凝固了。
原來,在他們眼里,我只是一個賺錢的工具,一個免費的保姆,一個隨時可以拋棄的外人。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后緩緩地說:“好,我知道了。”
然后我轉(zhuǎn)身回了臥室,關(guān)上門,靠在門上慢慢滑坐到地上。
二十八年的婚姻,就這樣走到了盡頭。
當(dāng)天晚上,我做了一個決定。我拿出紙和筆,寫下了四個字:離婚協(xié)議。
第二天早上,我把寫好的協(xié)議放在餐桌上,然后去廚房準備早餐。周季同起床后看到那張紙,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他拿起紙,手都在顫抖:“林懷瑾,你...你這是什么意思?”
我平靜地看著他:“字面上的意思。”
“你瘋了?離婚?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我很清醒,從來沒有這么清醒過。”我端起一杯牛奶,慢慢喝了一口,“既然你覺得我自私,覺得我不配住在這個家里,那我就成全你。”
周季同猛地站起來,大步走到我面前:“你敢!你真敢跟我離婚?”
我抬頭看著他,眼神平靜如水:“為什么不敢?”
就在這時,臥室的門開了,關(guān)淑賢穿著睡衣走了出來。她看到我們的樣子,立刻問道:“怎么了?一大早的吵什么?”
周季同把協(xié)議書遞給她:“媽,您看看,懷瑾她要跟我離婚!”
關(guān)淑賢接過紙,看了幾眼,然后哈哈大笑起來:“離婚?懷瑾,你是不是做夢沒醒?你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女人,離了婚能去哪里?”
她走到我面前,語氣里帶著不屑:“我告訴你,你離了我兒子,就是個無家可歸的老太婆。到時候看你怎么活!”
我站起身,平視著她:“關(guān)淑賢,你等著看就行了。”
然后我回到臥室,開始收拾自己的行李。我沒有多少東西,幾件衣服,幾本書,還有一些重要的證件。其他的,我都不要了。
正收拾著,臥室門被推開了。周季同站在門口,臉色陰沉得嚇人。
“林懷瑾,我最后問你一次,你真的要離婚?”
我停下手里的動作,轉(zhuǎn)身看著他:“是的,我要離婚。”
“為了那幾千塊錢?”
“不是為了錢,是為了尊嚴。”
“尊嚴?”他冷笑了一聲,“你一個女人要什么尊嚴?”
這句話徹底激怒了我。我直直地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周季同,正是因為你有這種想法,所以我們的婚姻才走到今天。”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在你眼里,我從來就不是一個獨立的人。我只是你的附屬品,你媽的免費保姆,這個家的賺錢工具。但我告訴你,我是一個人,一個有思想有感情的人!”
周季同被我的話震住了,半天沒有說話。
我繼續(xù)收拾行李,心里前所未有的平靜。
突然,我聽到客廳里傳來關(guān)淑賢的哭聲:“哎呀,我這是造了什么孽啊!娶了這么個白眼狼媳婦,現(xiàn)在要拆散我們的家!老天爺,你睜開眼看看啊......”
我冷笑了一聲。到現(xiàn)在還在演戲,真是不累嗎?
第三天,我拿著行李箱走出了這個生活了二十八年的家。周季同坐在沙發(fā)上,一臉鐵青。關(guān)淑賢還在那里哭哭啼啼,說些什么“家門不幸”、“遭了報應(yīng)”之類的話。
我沒有回頭,直接走向了門口。
就在我手觸到門把手的時候,身后傳來周季同低沉的聲音:“林懷瑾,你會后悔的。”
我停頓了一秒鐘,然后說:“不,我只會后悔為什么沒有早點離開。”
說完,我打開門,走了出去。
半年過去了,我在瀾庭大廈租了一套小公寓,開始了全新的生活。一個人買菜做飯,一個人看電視,一個人睡覺,一個人醒來。
沒有人在耳邊嘮叨,沒有人指手畫腳,沒有人把我當(dāng)免費保姆。我第一次真正體會到了什么叫自由。
我的理財投資也越來越順利,半年下來賺了一萬多。這些錢全部都是我的,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不需要向任何人匯報。
就在我以為生活會一直這樣平靜下去的時候,一個深夜的電話打破了寧靜。
電話是周季同打來的,聲音里帶著明顯的焦急:“懷瑾,你......你快來醫(yī)院!媽她......媽她不行了!”
我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凌晨兩點半。
“什么醫(yī)院?”我問。
“市二人民醫(yī)院,急診科。”周季同的聲音都在顫抖,“醫(yī)生說......說她可能熬不過今晚了。”
我沉默了幾秒鐘,然后說:“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我坐在床邊想了很久。去,還是不去?
如果去了,是不是意味著我又要重新回到以前的生活?如果不去,我會不會后悔?
最終,我還是起床換了衣服。不是因為我原諒了周季同和關(guān)淑賢,而是因為我想看看,這半年來他們過得怎么樣。
到了醫(yī)院,我遠遠就看見周季同坐在急診科門口的椅子上,頭發(fā)亂糟糟的,眼睛紅紅的,整個人憔悴得不成樣子。
看到我走過來,他猛地站起身:“懷瑾,你......你來了。”
“她怎么了?”我問。
“突發(fā)心臟病,醫(yī)生說情況很嚴重。”周季同搓著手,“你......你能不能進去看看她?她一直在叫你的名字......”
我走向病房,推開門,看到關(guān)淑賢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身上插著各種管子。她看到我,眼睛立刻亮了起來。
“懷瑾......懷瑾......”她虛弱地叫著我的名字。
我走到床邊:“老太太,您感覺怎么樣?”
“懷瑾,我......我錯了......”關(guān)淑賢伸出顫抖的手,想要抓住我,“這半年......我想明白了......是我對不起你......”
我看著她,心情復(fù)雜。這個折磨了我二十八年的女人,現(xiàn)在躺在病床上,終于說出了“對不起”三個字。
“老太太,您好好休息,別說這些了。”
“不......我要說......”關(guān)淑賢費力地說道,“懷瑾,你能不能......能不能回來?季同他......他根本照顧不了我......家里亂得像個狗窩......”
我心里冷笑了一聲。到了這個時候,她想的還是讓我回去當(dāng)免費保姆。
“我不會回去的。”我平靜地說。
關(guān)淑賢愣住了,似乎沒想到我會這樣回答。
“懷瑾......你......你還在怪我......”
“我不怪您,但我也不會回去。”我看著她的眼睛,“您有兒子,讓他照顧您。至于我,我們已經(jīng)沒有關(guān)系了。”
說完,我轉(zhuǎn)身走出了病房。
周季同在門口等著我,看到我出來,急忙問:“怎么樣?她說什么了?”
“她讓我回去照顧她。”我如實回答。
“那......那你答應(yīng)了嗎?”周季同的眼中閃過一絲希望。
我搖搖頭:“沒有,我拒絕了。”
“什么?”周季同瞪大了眼睛,“懷瑾,她都這樣了,你還不肯原諒她?”
“這不是原諒不原諒的問題。”我看著他,“你聽好了,從我們離婚的那一刻起,我就和你們家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她是你媽,你來照顧。”
“我......我一個大男人,怎么照顧?”周季同的聲音里帶著恐慌。
“那是你的事。”我轉(zhuǎn)身要走。
“懷瑾!”周季同叫住我,“你......你真的這么狠心?”
我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他一眼:“狠心?周季同,當(dāng)你讓我滾出家門的時候,你怎么不說自己狠心?”
說完,我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醫(yī)院。
外面的夜風(fēng)很涼,但我的心里卻前所未有地輕松。我終于明白了,有些路一旦走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而我,再也不想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