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八十歲的秦老太在臘月二十七這天回到村里，只想在自己的老宅里過個安靜的年。

然而她發現，那座青磚灰瓦的院子已經被遠房表侄王二狗一家占據，門前的石榴樹下種滿了白菜和蘿卜。

但她沒有爭吵，也沒有哭鬧，只是站在門口看了很久，然后轉身走向了村頭的小旅館。

直到4天后，王二狗夫婦徹底懵了...

01

臘月的風從北方吹來，帶著刺骨的寒意。

秦老太坐在搖搖晃晃的長途車上，透過滿是霧氣的車窗望著窗外熟悉而又陌生的田野。

三年了，她已經三年沒有回過這個生她養她的村莊。

車子在村口停下，秦老太拎著一個破舊的帆布包緩緩下車。

司機好心地問："老太太，有人接你嗎？"

她搖搖頭，指了指遠處的村莊："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

村里的路還是那么窄，只是多了些坑洼。

秦老太走得很慢，一步一步，仿佛在丈量著時光的痕跡。

經過村頭王家的時候，王大媽正在院子里曬被子，看見秦老太，愣了一下，然后裝作沒看見，匆匆進了屋。

"人情冷暖，世態炎涼。"秦老太在心里嘆了口氣，繼續往前走。

轉過一個彎，她的老宅就在眼前了。

那是一座典型的北方農家院，青磚灰瓦，木門朱漆。門前那棵老石榴樹還在，只是樹下的景象讓她愣住了。

原本鋪著青石板的院子里，密密麻麻地種著大白菜、蘿卜、韭菜，綠油油的一片。

院子的正房里傳來電視機的聲音，還有女人說話的聲音：

"二狗，你看看這白菜長得多好，明年咱們再種點大蔥。"

秦老太站在門口，手握著門環，卻沒有敲門。她的眼神很復雜，有憤怒，有無奈，更多的是一種說不出的悲涼。

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走出來，看見秦老太，臉色瞬間變了。

"姑奶奶，你...你怎么回來了？"王二狗結結巴巴地說。

他是秦老太遠房表侄，論輩分得叫她姑奶奶。

"我回我自己家，還需要理由嗎？"秦老太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得讓王二狗心里發毛。

"這...這不是...你看..."王二狗支支吾吾，不知道該說什么。

這時，一個尖細的女聲從屋里傳出來："二狗，跟誰說話呢？"

王二狗的媳婦小翠走了出來，看見秦老太，眼神里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就恢復了鎮定。

"喲，這不是姑奶奶嗎？怎么回來也不提前說一聲？"

小翠的聲音聽起來很熱情，但眼神卻很冷漠。

"我回我自己家，還需要通知別人？"

秦老太重復了剛才的話，目光從小翠的臉上掃過，然后看向院子里的蔬菜。

"姑奶奶，你看，這房子空了三年，我們也是好心，怕房子塌了可惜。"小翠搶在王二狗前面說話，"再說，這院子里也不能空著，我們種點菜，過年了還能吃個新鮮。"

"種菜？"秦老太的目光在院子里掃了一圈，"種在我家院子里？"

"姑奶奶，咱們都是一家人，你看..."王二狗想要解釋。

"一家人？"秦老太打斷了他的話，"一家人就能隨便占別人的房子？"

空氣突然安靜下來，只有遠處傳來的雞鳴聲和風吹樹葉的沙沙聲。

小翠的臉色有些難看："姑奶奶，話不能這么說。這房子你三年沒回來住，我們也是花了錢修繕的。你看這屋頂，我們重新換了瓦；這門窗，我們重新刷了漆。沒有我們，這房子早就塌了。"

"是啊，姑奶奶，我們也是一片好心。"王二狗附和道。

秦老太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們。她的眼神很深，像一口深井，讓人看不到底。

"那我住哪兒？"秦老太終于開口了。

"這..."王二狗和小翠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為難。

"要不，姑奶奶，你先在村頭小旅館住幾天？等過了年，我們再商量？"小翠試探性地說。

秦老太點點頭："好，我去住小旅館。"

說完，她轉身就走，沒有爭吵，沒有哭鬧，甚至沒有一句抱怨。

王二狗夫婦站在門口，看著秦老太的背影，心里五味雜陳。

"她不會報警吧？"小翠小聲問道。

"報什么警？這房子確實是她的，但我們也沒白住，修房子花的錢呢？"王二狗強自鎮定，"再說，她都八十歲了，還能怎么樣？"

02

村頭的小旅館是前年新開的，老板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姓李。

看見秦老太拎著包進來，他有些驚訝。

"老太太，您要住店？"

"麻煩給我開個房間。"秦老太把包放在柜臺上。

"您是哪兒的？怎么這個時候來我們村？"李老板一邊登記一邊問。

"我是這村里的，秦家的。"

李老板手里的筆停了一下："秦家？那座老宅子？您是..."

"我是秦老太。"

李老板的表情變得復雜起來。他當然知道那座老宅子現在住著王二狗一家，村里人都在背后議論，但沒人敢說什么。畢竟是人家的家事。

"那您怎么來住店？"

"家里來了客人，不方便。"秦老太平靜地說。

李老板沒有再問，給她開了一間最便宜的房間。

與此同時，王二狗家里正熱鬧著。

"老太太走了？"小翠探頭往外看了看，確定秦老太已經走遠了，臉上立刻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走了，走了。"王二狗也松了一口氣，"我還以為她要鬧呢。"

"鬧什么鬧？她敢鬧嗎？"小翠不屑地說，"一個八十歲的老太太，兒子又不在身邊，她能怎么樣？"

"話是這么說，但到底是她的房子..."王二狗還有些擔心。

"她的房子又怎么樣？"小翠的聲音提高了幾度，"這房子空了三年，要不是我們住著，早就被人偷光了。我們修房子花了多少錢？種菜花了多少心血？她說走就走，說回來就回來，把我們當什么了？"

"也是，也是。"王二狗被媳婦說動了，"再說，我們也沒做什么虧心事。"

"就是！"小翠越說越氣憤，"她要是真想要房子，早干什么去了？三年不回來，現在回來就想趕我們走？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晚上，小翠出去倒垃圾，正好碰到鄰居張大嬸。

"小翠，聽說秦老太回來了？"張大嬸湊過來八卦。

"可不是嗎，突然就回來了。"小翠嘆了口氣，裝出一副委屈的樣子，"張大嬸，你說這事兒我們做得對不對？"

"怎么了？"

"秦老太回來就要我們搬出去，可是這房子我們住了三年，修修補補花了不少錢呢。"小翠開始倒苦水，"你說，要是沒有我們，這房子早就塌了，現在房子好了，她回來就要趕我們走。"

"這..."張大嬸有些為難，"畢竟是人家的房子。"

"房子是她的沒錯，但我們的付出呢？"小翠的聲音越來越委屈，"我們一分錢房租沒收，還自己花錢修房子，這不是活雷鋒嗎？結果呢，好心沒好報。"

張大嬸聽了，也覺得秦老太有些不近人情："那她現在住哪兒？"

"小旅館。"小翠說，"我們也沒辦法，總不能一家三口擠在一間房里吧？"

"三口？你們還有孩子在里面？"

"我老大心疼我們，早早輟學去外地打工，過年要回來的。"小翠繼續編造，"到時候沒地方住，我們一家人睡大街嗎？"

張大嬸被她說得同情起來："這秦老太也是的，怎么不提前說一聲？"

"就是啊，一點兒不體諒人。"小翠見張大嬸被說動了，繼續添油加醋，"你說她都八十歲了，還折騰什么？在城里跟兒子享福不好嗎？非要回來搶我們的房子。"

"搶房子？"

"可不是搶嗎？我們住了三年，感情深著呢。這房子就像我們的孩子一樣，說讓就讓，你說我們心里能好受嗎？"

張大嬸完全被小翠的話帶偏了："也是，你們確實不容易。"

小翠心里得意極了，表面上卻裝出更加委屈的樣子："算了，不說了，說多了都是眼淚。我們也是老實人，不會跟老人家計較的。"

第二天一早，張大嬸就把這事兒傳開了。當然，傳的都是小翠的版本：秦老太突然回來要趕走王二狗一家，一點兒不念舊情，不體諒王二狗夫婦三年來的辛苦付出。

消息傳到王二狗耳朵里，他更加理直氣壯了。

"看吧，大家都覺得咱們有理。"王二狗對小翠說，"秦老太想要房子，也得講點兒道理不是？"

"就是，我們又不是白住的。"小翠更加得意，"修房子的錢，種菜的成本，還有這三年的人工費，加起來也不少呢。"

"要不，我們找她談談？"王二狗提議，"讓她把我們的投入補償給我們，我們就搬走。"

"補償？"小翠眼睛一亮，"對啊，沒有補償憑什么讓我們搬？"

兩人越說越興奮，仿佛找到了占理的理由。

03

中午，王二狗夫婦堵在小旅館門口，等著秦老太出來。

秦老太剛要出門，就看見王二狗夫婦站在門口。

"姑奶奶，我們想跟您談談。"王二狗硬著頭皮說。

"談什么？"秦老太停下腳步。

"關于房子的事。"小翠搶著說，"姑奶奶，我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但是您總得考慮考慮我們的難處吧？"

"什么難處？"

"我們在那房子里住了三年，花了多少心血您知道嗎？"小翠開始哭窮，"屋頂漏雨，我們修；門窗破了，我們換；院子里雜草叢生，我們清理。這些都是錢啊！"

"是啊，姑奶奶，我們前前后后花了好幾千塊錢呢。"王二狗也跟著說，"您不能讓我們白花這個錢吧？"

秦老太靜靜地聽著，沒有說話。

"還有，我們種的那些菜，也是有成本的。種子錢，肥料錢，還有我們的人工，這些都得算錢的。"小翠越說越理直氣壯，"您要是真想要房子，總得把我們的投入補償給我們吧？"

"你們要多少錢？"秦老太淡淡地問。

王二狗夫婦對視了一眼，小翠伸出三個手指："三萬。"

"三萬？"秦老太的眉毛微微挑了一下。

"不多，真的不多。"小翠連忙解釋，"修房子花了一萬多，種菜的成本八千，還有我們三年的人工費，平均一年五千，三年就是一萬五。加起來三萬四，我們只要三萬，已經很便宜了。"

"是啊，姑奶奶，我們也是為了您好。"王二狗在一旁幫腔，"房子修好了，菜也種好了，您直接就能住，多方便啊。"

秦老太聽完，點了點頭："我考慮考慮。"

"那您什么時候給答復？"小翠追問。

"明天吧。"秦老太說完，徑直走了。

王二狗夫婦看著她的背影，都覺得這事兒有戲。

"你看，她沒有直接拒絕，說明心動了。"小翠興奮地說，"三萬塊錢，夠我們在城里租房子租好幾年了。"

"是啊，到時候拿了錢，我們就去城里發展。"王二狗也很高興，"這房子太偏僻了，還是城里機會多。"

兩人越想越美，仿佛已經看到了美好的未來。

第二天，秦老太沒有給王二狗夫婦任何答復，而是在村里慢慢走著。她穿著一件灰色的棉襖，手里拎著那個破舊的帆布包，走得很慢，像是在回憶什么。

她走到村東頭老劉家門前，停了下來。透過門縫往里看了看，然后繼續往前走。

在村中心的小賣部前，她停了下來，買了包煙，和老板簡單聊了幾句，然后離開。

她還去了幾戶人家，每次都是簡單的寒暄，問候一下近況，然后就走了。村民們都覺得她只是在閑逛，并沒有特別在意。

下午，秦老太回到小旅館。李老板看見她，問："老太太，您在村里轉了一天，累不累？"

"不累，很久沒在村里走了，看看有什么變化。"秦老太說。

"那王二狗他們那邊..."李老板欲言又止。

"別人的事，我不管。"秦老太淡淡地說，然后回到房間。

晚上，她坐在床邊，從包里掏出一個老式的手機，撥了個號碼。

"喂，小王嗎？...是我...對，...好的，麻煩你了。"

她的聲音很低，幾乎聽不清在說什么。

掛了電話，她又撥了另一個號碼。

"喂，老李？...嗯，是我...晚上見...好，謝謝了。"

第三天，村里來了一些陌生人。他們開著一輛面包車，在村里轉了一圈，然后離開了。

村民們都很好奇，但也沒多想，只以為是來走親戚的。

王二狗夫婦這時候還沉浸在對三萬塊錢的幻想中。

"她肯定會同意的。"小翠信心滿滿地說，"你看她昨天的態度，明顯是在考慮。"

"就是，三萬塊錢對她來說不算什么，但對我們來說是一筆大錢。"王二狗也很興奮。

"等拿了錢，我們就去城里買套房子。"小翠開始規劃未來，"到時候讓兒子也在城里娶媳婦，一家人團團圓圓。"

"好主意，城里機會多，掙錢也容易。"王二狗附和道。

下午，秦老太又來了。她沒有敲門，直接推門進了院子。

"姑奶奶，您怎么來了？"王二狗趕緊迎出來。

"我來看看。"秦老太說著，在院子里走了一圈，仔細看著那些蔬菜。

"姑奶奶，您考慮得怎么樣了？"小翠迫不及待地問。

秦老太沒有回答，而是走進房間，在里面呆了一會兒，然后出來。

"明天給你們答復。"她簡單地說，然后離開了。

王二狗夫婦看著她的背影，心里更加興奮了。

"看吧，她肯定是在考慮怎么給我們錢。"小翠興奮地說。

"明天就是除夕了，她肯定想在過年前解決這事兒。"王二狗也很高興。

04

第四天，也就是除夕這天，王二狗起得特別早。他總感覺今天會有什么事情發生。

"二狗，你今天怎么這么早就起了？"小翠揉著眼睛問。

"今天是除夕，而且老太太說今天給答復。"王二狗說，"我有點兒興奮，睡不著。"

"是啊，馬上就能拿到錢了。"小翠也興奮起來，"三萬塊錢呢，夠我們在城里生活好長時間了。"

上午，村里又來了一些陌生人。他們的車子在村里停了很久，還有人在拍照。

"這些人是干什么的？"小翠好奇地問。

"管他們干什么的，反正跟我們沒關系。"王二狗說，"我們馬上就要離開這個破村子了。"

中午，秦老太還沒有來。王二狗夫婦有些著急了。

"她不會變卦了吧？"小翠擔心地說。

"不會的，她都說了今天給答復。"王二狗安慰她，"可能是在準備錢呢。"

下午，村里越來越熱鬧。那些上午來的陌生人又回來了，而且帶來了更多的人。村民們都聚集在一起，指指點點。

王二狗夫婦坐在家里，心神不寧。

"二狗，我總覺得要出事。"小翠的聲音顫抖著。

"不會的，不會的。"王二狗也在安慰自己，"她一個老太太，能有什么辦法？"

就在這時，院子里傳來了汽車聲。

王二狗透過門縫往外看，心臟差點兒停止跳動。

就在這時，縣里來了一輛黑色轎車，停在老宅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