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處長，恭喜啊！”陳主任笑容滿面地握住我的手。

會議室里一片寂靜，同事們的表情從震驚到不可思議，再到難以掩飾的尷尬。

“為什么是他？”王耀輝站起身，聲音顫抖，“昨晚的事情他根本不知情！”

昨晚那場沒人邀請我的聚餐背后，到底藏著怎樣的秘密？

01

我叫張遠明，34歲，市政府信息技術處副處長，在這個職位上已待了三年。

每天早晨七點半，我都會準時到達辦公室，比其他同事早到至少半小時。

我的辦公桌上永遠擺著一杯黑咖啡，沒有糖，沒有奶。

同事們常說我做人就像我喝的咖啡，干凈利落，不加任何修飾。

但也正因如此，在這個需要人情世故的單位里，我始終像個局外人。

我不善言辭，更不擅長酒桌上的寒暄和辦公室里的攀談。

同事們私下里聚會時，很少會叫上我，而我也漸漸習慣了這種被遺忘的感覺。

李修遠處長曾委婉地提醒過：“遠明啊，技術固然重要，但在體制內，人情往來同樣不可忽視。”

我只是笑笑，心里想：我只想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

每當遇到技術難題，我能通宵達旦地投入工作。

但當同事們談起誰和誰關系好，誰又和誰有了矛盾，我總是一頭霧水。

我曾以為，只要把工作做好，就能得到應有的認可。

然而現實告訴我，在這樣的環境中，能力或許只是成功的一部分。

周一的例會上，我注意到同事們之間的氣氛有些不同。

王耀輝和幾個科員在會前低聲交談，看到我走近時立刻停止了談話。

“在聊什么這么開心？”我隨口問道，試圖融入他們。

“沒什么，就是周末的事情。”王耀輝笑了笑，眼神卻飄向別處。

會議結束后，我去茶水間接水，無意中聽到了李處長和王耀輝的對話。

“上面的意思很明確，這次人事變動可能會涉及到我們處。”李處長的聲音壓得很低。

“那處長您有什么打算？”王耀輝問道，語氣中帶著明顯的關切。

“走一步看一步吧，不過有些事情需要提前做好準備。”李處長意味深長地說。

人事變動？會影響到誰？我心頭一緊。

接下來的幾天，我明顯感覺到辦公室里的氣氛變得微妙。

同事們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竊竊私語，看到我走近就會停止交談。

中午吃飯時，原本會一起去食堂的幾個同事也開始找借口推脫。

“遠明，你先去吧，我還有點工作要處理。”小張這樣對我說。

半小時后，我卻在食堂看到了小張和其他幾個同事有說有笑。

周三下午，我特意買了點心放在茶水間，希望能拉近與同事們的距離。

唯有小李，一個剛來不久的新同事，真誠地感謝我并問起點心的由來。

就在我們聊得正歡時，王耀輝走了進來，意味深長地看了小李一眼。

“小李，那個材料準備好了嗎？李處長還等著呢。”王耀輝的語氣有些嚴厲。

小李連忙道歉，放下點心匆匆離開，茶水間又只剩下我一個人。

我站在那里，手里拿著半杯水，突然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孤獨。

02

周四那天，辦公室里的氣氛異常活躍，同事們頻繁走動交流。

上午十點左右，我去打印資料時，看到幾個科員圍在一起，神色興奮。

“就定在金海灣吧，聽說那里的菜不錯。”小張說道。

“行，那就六點集合，大家到時候直接過去。”王耀輝拍板決定。

看到我走過來，他們立刻停止交談，裝作在討論工作的樣子。

中午吃飯時，我特意觀察了同事們的互動。

平時不怎么說話的小劉和小張竟然坐在一起有說有笑。

李處長和王耀輝也坐在一桌，不時低聲交談，表情嚴肅。

下午三點，辦公室里的氣氛更加活躍了。

同事們開始整理桌面，有的甚至提前關機準備下班。

四點半，李處長走出辦公室：“今天大家都辛苦了，可以提前下班了。”

同事們紛紛露出會意的笑容，開始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沒有人對我說一句話，仿佛我是透明的。

五點整，辦公室里只剩下我一個人。

窗外的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辦公室的燈光顯得格外刺眼。

我打開手機，翻看通訊錄，沒有任何關于聚餐的消息或邀請。

一種被徹底排除在外的感覺涌上心頭，讓我感到既憤怒又受傷。

七點，我才關機離開。

路過金海灣飯店時，我忍不住放慢了腳步。

透過明亮的玻璃窗，我看到了熟悉的面孔——李處長、王耀輝以及其他同事們。

他們舉杯暢飲，臉上洋溢著我在辦公室里從未見過的輕松和愉快。

晚上九點，我習慣性地刷著手機，突然看到小張在朋友圈發了一張照片。

照片上是金海灣飯店的包間，同事們圍坐在一起，笑容滿面。

配文是：“處里聚餐，其樂融融！”

我盯著那張照片看了很久，一張張熟悉的面孔，歡聲笑語，獨獨沒有我的位置。

全處室的人都在，甚至連平時很少參加活動的老趙都出席了。

只有我，被徹底地排除在外，像是被集體遺忘的人。

03

這一夜，我睡得很不安穩，夢里全是同事們的冷漠面孔。

天剛蒙蒙亮，我就醒了過來，感覺身心俱疲。

望著天花板，我開始回想這三年來在信息技術處的點點滴滴。

剛來的那年，我參與了全市政務網絡升級改造項目。

當時系統頻繁崩潰，好幾個同事都束手無策，準備請外部專家來解決。

是我連續工作了三天三夜，終于找出了問題所在，成功完成了系統升級。

去年，市里推行“智慧城市”建設，數據安全成為首要問題。

我主動請纓，設計了一套完整的數據加密和防火墻系統。

這套系統不僅在我們市得到應用，還被省里作為典型案例推廣到其他地市。

想到這些，我心里又重新燃起了一絲自信。

我的能力和貢獻是實實在在的，無論同事們怎么看我，這一點是不會改變的。

起床洗漱后，我決定今天一定要找李處長談一談。

也許是時候考慮調離這個處室了，去一個更適合我的地方重新開始。

七點剛過，我比平時更早地來到了辦公室。

“張處長，你今天來得真早啊！”清潔工阿姨熱情地跟我打招呼。

“昨天你們處里聚餐，怎么沒看到你啊？”阿姨隨口一問。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能勉強笑笑：“我有其他事情。”

剛坐下不久，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屏幕上顯示的是人事部門陳主任的名字，這個時間他打電話來做什么？

“喂，陳主任，早上好。”我接起電話，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張遠明同志，你現在在哪里？”陳主任的聲音異常嚴肅。

“我在辦公室，怎么了？”我有些疑惑地回答。

“請你立即到三樓會議室來一趟，趙局長有重要事情要宣布。”

“好的，我馬上過去。”我掛斷電話，心里充滿了不安。

走廊上，我遇到了同樣匆匆趕來的幾個同事，他們看到我時明顯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張處長，你也被叫來了？”小李小聲問道。

我點點頭，沒有多說什么，心里的不安卻更加強烈了。

04

會議室里已經坐了不少人，氣氛異常凝重。

趙局長坐在主位上，面色嚴肅；副局長黃志遠坐在一旁，表情同樣不輕松。

各處室的負責人也都到齊了，唯獨不見李處長的身影。

八點整，陳主任關上會議室的門，示意會議開始。

趙局長環視了一圈，目光在每個人臉上停留了片刻，然后開口道：

“各位同志，今天召集大家來，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接下來的一句話如同一顆炸彈在會議室里爆炸，所有人都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經過上級部門的調查和核實，信息技術處李修遠同志涉嫌在政府采購項目中收受賄賂，目前已被紀委帶走協助調查。”

我也愣住了，完全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消息。

“從即日起，李修遠同志停職接受調查。”趙局長繼續說道，聲音嚴肅而沉重。

我看了看周圍的同事，有人低頭沉思，有人交頭接耳，還有人面露擔憂。

王耀輝的表情尤為難看，額頭上的汗珠越來越多，手指不停地敲打著桌面。

“關于信息技術處后續的工作安排，”趙局長停頓了一下，“經過市委市政府的研究決定，任命張遠明同志為信息技術處處長，即日起履行職責。”

這一刻，我感覺時間仿佛靜止了。

會議室里再次陷入一片寂靜，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張遠明同志，請到前面來。”趙局長向我招手示意。

我僵硬地站起身，感覺雙腿有些發軟，緩緩走到了主席臺前。

“張處長，恭喜啊！”陳主任笑容滿面地握住我的手。

“為什么是他？”王耀輝突然站起身，聲音顫抖，“昨晚的事情他根本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