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人物均系化名，情節存在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一

我叫周巖，有點小帥，二本大學畢業后，我找工作無果，又怕吃送外賣的苦，后來在某沿海城市的一家會所當上了按摩師，這個職業工資高待遇好，可惜的是，入行沒兩年，卻因為一個奇怪的女顧客失去了工作。

那一天，我把毛巾搭在肩上，推開3號包廂的門，問道:"林女士，請問一下，今天還是做全身精油按摩？”

林女士像往常一樣戴著口罩，側躺在按摩床上輕嗯了一聲。

我把毛巾放在床頭柜上，擰開精油的瓶蓋，搓熱雙手，倒上精油，從林女士的肩頸開始按壓。

"您太緊張了，放松點。"我用拇指按住她的肩胛骨，順時針打圈。

突然，林女士翻過身來，精油蹭到了床單上，盯著我的眼睛問："你在這工作多久了？"

我愣了一下，扯過紙巾擦手，對她的舉動有些疑惑，回道:"兩年多了。"

"老板對你好嗎？"林女士繼續問。

"您是說鄭總嗎，他人不錯。"我重新倒上精油，對她說道，"請您趴好，我們繼續。"

林女士卻沒有動，看著繼續問道:"你結婚了嗎？"

我的雙手停在半空，抬頭看了眼墻上的時鐘，無奈說道:"沒有啊，林女士，我還年輕，我們還有五十分鐘。"

"叫我林雪吧。"她終于翻回去，把臉埋進洞里，"你手法很好，蠻舒服的。"

我繼續按摩，但思緒有些飄了，依稀記得她這個月已經是第五次來會所按摩了，每次都是戴著口罩，每次都是點名要我服務。

雖然每次她都戴著口罩，但從面部露出來的皮膚看上去也就三十歲出頭，穿著得體，不像其他女顧客那樣，喜歡閑聊八卦或者抱怨丈夫，卻總愛問我一些特別私人的問題。

還好，這天林雪沒有繼續發問，卻在按摩結束時，直接甩給我幾張百元大鈔，說是給我的小費。

我趕忙拒絕："謝謝林女士，我們會所規定不能收小費。"

"人是活的，規定是死的嘛。"林雪說著，強行把錢塞進我的工作服口袋，"明天下午三點我再來啊小弟。"

我掏出錢要還給她，她卻頭也不回地開門，笑著離開了。無奈，我只好將錢放回口袋，收拾完包廂衛生，回到了休息間。

剛坐下，同事王磊探著頭問我："今天又是那個林女士？她可真喜歡你。"

"嗯，可能我手法適合她吧。"

王磊對著我擠眉弄眼，說道："你得了吧，她看你的眼神，可不像只是喜歡你的手法，明顯是看上了你這個人。小心點，這種有錢女人最難纏了。"

"別到處胡說，人家就是普通顧客。"

王磊吹了聲口哨，陰陽怪氣地說："她這個月來了好幾次了，每次都點名要你，只是普通顧客？!"

我沒再接話，走出休息間，心里卻記下了王磊的話。好吧，確實林雪的行為有些小曖昧，好像的確不是沖著我的手法來的，那問題來了，她憑什么沖著我這個人來？

二

第二天下午兩點五十分，林雪果然戴著口罩準時出現在會所前臺。

我正在給另一位客人拔罐，透過玻璃門，看見她坐在等候區百無聊賴地翻雜志。

"周師傅，時間到了。"前臺小李走過來敲門提醒。我連忙取下最后一個罐子，然后幫前一位女客人披上了外套，囑咐道:"特殊期您要多喝熱水，別涼著。"

等我送走客人，洗手消毒后，走進3號包廂，林雪已經躺在按摩床上。

我開始按摩她的肩頸，發現她的肌肉比昨天似乎更加僵硬。

"林女士，您最近壓力很大吧？"

"叫我林雪。"她閉上眼睛，不回答我的問題，卻突然問我老板鄭總的事情:"你知道鄭明結婚了嗎？"

我想了想，回復道:"鄭總？我們老板？他好像離婚了。"

"你知道他前妻為什么離開他嗎？"

"我不清楚老板的私事呢。"我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林女士，我們還是聊聊別的吧。"

突然，林雪溫柔而堅定地抓住我的手腕："我需要你幫忙。"

我趕忙掙脫她的手，后退一步，有些驚訝的問道:"什么忙？"

林雪坐起身，然后從包里拿出一個信封，遞給我:"這里面有兩萬塊錢。我需要鄭明的一些信息。"

我盯著那個信封，不敢接，說道:"林女士，我，我不太明白。"

"半年前，鄭明以投資養生會所加盟店的名義，騙了我朋友五十萬。"林雪將信封放到床上，然后說道，"我們需要證據。"

我立即搖頭，說道："我不了解內情的，再說，這種事情你應該立刻報警。"

"沒有證據我怎么報警？"林雪把信封拿起來，又遞到我面前，"你只需要告訴我，他平時見什么人，說什么話。特別是關于分店投資的事情就行了。"

我把信封推回去，當場拒絕:"我……我不能拿您的錢。"

林雪問道:"為什么？因為他給你發工資嗎？你知道他給按摩師抽成多少嗎？摳門的很，才20%，而行業標準是30%。"

我有些吃驚："您是怎么知道的？"

林雪說道:"我已經調查過了。他還不給你們交社保，對吧？"

我立即沉默了。因為鄭明確實經常拖延繳納社保，我每次問起來，他都說下個月會補上。

林雪繼續勸說:"不止我朋友一個人上當，還有很多人……你幫幫我，同時也是幫你自己。"

我看了眼門口，低聲回復："我需要時間考慮。"

林雪滿意地收起信封，放進包里，對我說道:"明天這個時間，我會再來你們這里按摩，等你的答復。"說完，她整理了一下衣服，起身離開了。

我呆呆看著她的背影，坐在包廂里的床上，手心全是汗，想起上個月鄭明讓我去辦公室打掃衛生時，確實聽到鄭明在電話里說什么"加盟費"、"穩賺不賠"之類的話語。

但是，我只是一個打工仔，老板的事情與我有什么關系，如果我幫林雪去偷偷收集證據，一旦被發現了，那至少是工作不保，甚至被打擊報復，老板的后臺豈是我一個新人能夠知曉的？

看來她還真是沖著我本人來的，但是，她憑什么認定我會幫她？

三

第二天上午，我們會所的例會上，鄭明宣布要開新分店。

他微笑著說道:"到時候，那些表現好的師傅，可以去分店當店長當主管，工資翻倍，獎金翻番。"

鄭明一邊說著話，一邊在員工隊列前面踱步，走到我身旁時，突然拍著我的肩膀，笑道:"小周進步很大，未來很有希望嘛。"

我受寵若驚，不知道該說什么，勉強對他笑了笑，算是對他的回應。

例會結束后，鄭明叫住我："晚上有個重要客戶，你手法挺好，七點，記得來VIP8號包廂。"

"好的，鄭總。"我趕緊點頭，心里卻想起了林雪的話。

下午三點，戴著口罩的林雪準時出現了，按部就班地點名把我叫到了包廂，關上門。我猶豫了很久，最后在她的反復勸說之下，心軟了，說道:"我答應你，但我不要你們的錢。"

林雪眼睛一亮："那你要什么？"

"如果鄭明真的犯法，我要確保我和其他同事不被牽連。"我盯著她的眼睛說道，"這一點你能保證嗎？"

林雪馬上答應："你放心，我朋友認識律師，會處理好。"

我放心了，對她說道："鄭總今晚七點約了客戶談事，讓我去服務。"

"太好了。"林雪說著，打開挎包，從里面拿出一個小巧的錄音筆，然后遞給我:"你找機會放在房間里。"

我有些猶豫地接了，說道："要是被發現了，我會丟工作的，說不定……"

"我會補償你的。"林雪快速打斷我的話，"比你想象的更多。"

晚上六點五十分，我站在VIP包廂里調試精油，此前已經把錄音筆粘在了沙發底下，然后垂立一隅，安靜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