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慧敏,真的是你嗎?”
電力公司的會議室里,陳家豪的聲音帶著震驚和不敢置信。
十年前,他讓她凈身出戶,說她配不上自己的前程。
十年后,她身穿定制套裝,手握千萬合同,坐在談判桌對面。
曾經卑微如塵土的農村媳婦,如今卻掌握著他的命運。
而她手中的這個項目,正關系著他所在部門的生死存亡。
“方總,您看這個合作...” 陳家豪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那個曾經在他面前唯唯諾諾、忍氣吞聲的女人,早已不復存在。
01
2012年的秋天,江南的小城籠罩在淡淡的桂花香里。方慧敏站在超市的收銀臺后面,手指靈巧地敲擊著鍵盤,臉上掛著職業性的微笑。她今年二十四歲,從安徽農村來到這座城市已經三年了,大專畢業后就在這家連鎖超市工作。
那天傍晚,一個男人推著購物車走到她的收銀臺前。方慧敏抬頭看了一眼,是個相貌端正的年輕人,穿著得體的白襯衫和西褲,看起來像個上班族。
“您好,一共是一百三十二塊八毛。”她說話時帶著一點兒安徽口音,聲音輕柔。
陳家豪從錢包里掏出錢,不經意間注意到這個收銀員清秀的容貌。她的皮膚很白,眼睛亮晶晶的,雖然穿著樸素的工作服,但整個人給人一種干凈利落的感覺。
“您是新來的嗎?以前沒見過你。”陳家豪主動搭話。
“不是,我在這里干了兩年多了,可能您平時不怎么來這個時間段吧。”方慧敏手里繼續整理著收銀臺,聲音依舊溫和。
接下來的幾天,陳家豪總是在下班后到這家超市買些日用品。他發現這個叫方慧敏的女孩工作很認真,對每個顧客都很有耐心,即使遇到挑剔的顧客也從不生氣。她身上有一種農村女孩特有的樸實和善良,這讓在城市里生活久了的陳家豪感到格外新鮮。
“你下班了嗎?要不要一起去吃個飯?”一個月后的某個晚上,陳家豪終于鼓起勇氣提出邀請。
方慧敏有些意外,臉上飛起兩朵紅云:“這...不太好吧?!?/p>
“就是普通朋友一起吃飯,你不要想多了?!标惣液肋B忙解釋,“我對這附近的飯店不太熟,你可以推薦一家?!?/p>
那頓飯吃得很愉快。陳家豪得知方慧敏是安徽阜陽人,家里還有一個弟弟在讀高中,父母都是農民。她每個月要往家里寄一千塊錢,剩下的錢除了房租和生活費,幾乎所剩無幾。
“你一個人在這里不孤單嗎?”陳家豪問。
“還好,習慣了?!狈交勖粜Φ糜行┟銖姡翱偙仍诩依锓N地強一些?!?/p>
陳家豪心里涌起一股憐惜。他今年二十七歲,在供電局工作,雖然收入不算高,但在這座城市有房有車,生活還算穩定。和眼前這個為了生活奔波的女孩相比,他覺得自己幸運很多。
從那以后,兩人開始正式交往。陳家豪經常在方慧敏下班后接她回家,周末會帶她到城里的公園轉轉,或者看場電影。方慧敏從來不要求他買什么昂貴的禮物,連約會的花銷都主動要求AA制。
“你對我太好了,我怕自己配不上你?!狈交勖粲袝r會這樣說。
“別傻了,我們在一起開心就夠了。”陳家豪總是這樣安慰她。
半年后,陳家豪帶方慧敏回家見父母。他的父親已經去世幾年了,家里只有母親陳淑華一個人。陳淑華是紡織廠的退休工人,對兒子的終身大事一直很關心。
“媽,這是我女朋友方慧敏?!标惣液澜榻B道。
陳淑華上下打量著方慧敏,目光在她樸素的衣著上停留了幾秒:“長得倒是不錯,就是看著有點兒土氣。”
“媽...”陳家豪有些尷尬。
“阿姨好,這是我從老家帶來的土特產。”方慧敏恭敬地遞上禮品,臉上依舊保持著微笑。
那頓飯吃得有些壓抑。陳淑華不斷地詢問方慧敏的家庭情況,當得知她是農村戶口時,臉色明顯變了。
“農村的啊,那你們家有什么產業嗎?”
“沒有,就是種地的?!狈交勖衾蠈嵒卮稹?/p>
“種地...那收入應該不高吧?”陳淑華的語氣帶了一絲輕蔑。
“我爸媽種了十幾畝地,一年收入也就幾萬塊錢?!?/p>
飯后,陳淑華把兒子叫到一邊:“家豪,這個女孩條件太差了。農村戶口,家里又沒錢,你怎么能看上她?”
“媽,人品比家庭條件重要?;勖羧撕芎?,她對我也很真心。”
“真心有什么用?結婚是過日子,不是談戀愛。你想想,以后結婚了,她那一大家子農村親戚都要你來照顧,你受得了嗎?”
陳家豪沒有回答,但心里已經開始動搖。他雖然喜歡方慧敏,但母親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
2013年春天,兩人還是決定結婚了。陳家豪覺得年紀不小了,方慧敏又確實很適合做妻子。而方慧敏更是感激不盡,她覺得能嫁給陳家豪這樣的城里人,已經是天大的幸運。
婚禮辦得很簡單,方慧敏的父母從農村趕來參加??粗麄儤闼氐拇┲途兄數纳駪B,陳淑華的臉色更加難看。
“農村戶口,真是我們家豪倒了霉了?!?/strong>這句話,陳淑華在婚禮結束后就開始經常掛在嘴邊。
婚后,方慧敏辭掉了超市的工作,專心在家做家務。她每天早起為陳家豪做早餐,晚上等他回來再一起吃晚飯。陳淑華住在同一個小區的另一棟樓里,幾乎每天都會過來“看看”。
“慧敏,這菜怎么又咸了?家豪的腸胃不好,你不知道嗎?”
“這地板怎么還有灰?你一天在家都干什么呢?”
“家豪的衣服要分類洗,貴的衣服不能和便宜的放在一起?!?/p>
面對婆婆的挑剔,方慧敏總是默默承受。她努力學習城里人的生活方式,買菜做飯的標準也越來越高。每個月的生活費本來就不多,她還要省下錢來給陳淑華買營養品和新衣服。
02
2014年,方慧敏懷孕了。陳淑華對這個消息很滿意,畢竟能為陳家延續香火是好事。孕期里,她對方慧敏的態度稍微好了一些,但嘴上的刻薄話依舊不斷。
“希望生個兒子,女孩就算了。我們陳家可不能斷了香火?!?/strong>
“你們農村人身體好,生孩子應該不難?!?/p>
“孩子出生后可不能帶回農村,城里的環境比農村好多了?!?/p>
方慧敏只能點頭應承。她心里明白,自己在這個家庭里的地位完全取決于能否為陳家生個兒子。
2015年春天,兒子陳小宇出生了。陳淑華高興壞了,對孫子疼愛有加,對方慧敏的態度也確實改善了一些。但好景不長,隨著孩子慢慢長大,她又開始挑剔起來。
“這孩子怎么不太愛說話?不會是遺傳了農村人的笨吧?”
“慧敏,你要多教教孩子說普通話,可別帶出一口土話來?!?/p>
“小宇以后上學可不能填農村戶口,我已經托人問了,可以遷到城里來?!?/p>
每一句話都像刺一樣扎在方慧敏心里。她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配不上這個家庭,是不是真的會影響兒子的前途。
陳家豪在供電局的工作一直平平淡淡。他不是那種特別有上進心的人,做事中規中矩,在單位里也沒什么特別的表現。一家三口的生活雖然不富裕,但也算安穩。
方慧敏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條。她學會了做各種精致的菜肴,把家里收拾得一塵不染,對陳家豪也是體貼入微。每天晚上陳家豪回家,都能吃到熱騰騰的飯菜,洗完澡就有干凈的衣服擺在床頭。
“家豪,你真有福氣,娶了這么賢惠的老婆。”鄰居們經常這樣夸獎。
陳家豪心里也確實滿足。方慧敏雖然出身不好,但確實是個難得的賢妻良母。他有時會想,也許母親說得對,人品比出身重要。
但這種想法在2017年發生了改變。
那年春天,陳家豪通過一個遠房表哥的關系,從區供電局調到了市電力公司,職位也從普通科員升為副科長。這個變化對他來說意義重大,不僅收入翻了一番,接觸的圈子也完全不同了。
新單位的同事都是些見過世面的人,他們的妻子要么是公務員,要么是銀行職員,要么是醫生老師,至少都有份體面的工作。當別人問起陳家豪的妻子時,他總是含糊其辭。
“我老婆在家帶孩子?!彼麖膩聿徽f方慧敏的出身和學歷。
有一次單位組織聚餐,鼓勵大家帶家屬參加。陳家豪回家后猶豫了很久。
“家豪,你們單位聚餐我就不去了吧。”方慧敏似乎看出了他的為難,主動提出。
“為什么不去?”陳家豪問,心里其實有些松了一口氣。
“我也不知道該穿什么,該說什么,去了怕給你丟臉。”
“哪會呢,你別想太多。”嘴上這么說,陳家豪心里卻覺得方慧敏很懂事。
從那以后,陳家豪開始有意無意地避免帶方慧敏參加社交活動。他告訴自己這是為了保護她,其實內心深處已經開始嫌棄她的樸素和土氣。
“慧敏,你能不能學學化妝?現在的女人都化妝,你這樣顯得我們家太落后了?!?/strong>
“你說話的時候注意一下語音,什么'這個事兒'、'那個事兒'的,一聽就知道是農村來的。”
“孩子的教育很重要,你多買點育兒書看看,別用農村那一套?!?/p>
每一句話都讓方慧敏心如刀絞。她努力改變自己,買了化妝品學著打扮,買了普通話教材練習發音,買了各種育兒書籍鉆研。但在陳家豪眼里,她依舊是那個土氣的農村女人。
2017年秋天,蘇雅琴從國外回來了。她是陳家豪的大學同學,畢業后去美國讀了MBA,現在被市電力公司聘為管理顧問。重逢的那天,陳家豪幾乎認不出眼前這個光彩照人的女人。
“家豪,好久不見?!碧K雅琴穿著一身合體的職業套裝,妝容精致,舉手投足都透著優雅和自信。
“雅琴,你變化好大啊。”陳家豪有些激動,“聽說你在國外發展得很好?!?/p>
“還行吧,不過我覺得國內的機會更多,所以回來了?!碧K雅琴微笑著,“你現在怎么樣?結婚了嗎?”
“結了,有個兒子?!标惣液赖恼Z氣有些不自然。
“那恭喜你了。你老婆是做什么的?”
“她...她在家帶孩子。”
蘇雅琴點點頭,沒有再多問。但陳家豪敏銳地感覺到,她的眼神里閃過一絲輕蔑。
接下來的幾個月里,蘇雅琴經常和陳家豪一起工作。她的能力很強,思維敏捷,在公司里很快就建立了威信。和她相比,陳家豪覺得自己的眼界和見識都太有限了。
“家豪,你這人挺有潛力的,就是缺乏國際視野?!庇幸淮渭影嗟胶芡?,蘇雅琴這樣評價他。
“可能是我接觸的圈子太局限了?!标惣液揽嘈?。
“環境很重要,包括家庭環境?!碧K雅琴意味深長地說,“一個人的成功需要另一半的支持和理解,如果另一半的層次差得太遠,反而會成為拖累?!?/p>
這句話在陳家豪心里種下了一顆種子。他開始重新審視自己的婚姻,開始覺得方慧敏確實配不上現在的自己。
“你看看別人家的老婆,要么有事業要么有學歷,你除了做家務還會什么?”有一天晚上,陳家豪終于忍不住對方慧敏發火了。
03
方慧敏愣住了:“我...我不是一直在照顧你和孩子嗎?”
“照顧有什么用?現在是什么時代了,女人也要有自己的事業。你看看你,整天就知道圍著鍋臺轉,跟個保姆有什么區別?”
“那你希望我怎么做?”方慧敏的眼淚掉了下來。
“我也不知道。”陳家豪煩躁地擺擺手,“總之現在這樣不行?!?/p>
那天夜里,方慧敏失眠了。她躺在床上想了很多,想起初遇時陳家豪溫和的笑容,想起他曾經說過的那些甜言蜜語。什么時候開始,他們之間變成了這樣?
第二天,陳淑華又來了。
“慧敏,家豪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好?”她問。
“還好吧?!狈交勖舨幌胱屍牌胖婪蚱揲g的矛盾。
“我看他臉色不太好看?!标愂缛A瞇著眼睛,“你是不是沒有照顧好他?”
“我...”
“你們農村女人就是眼界窄,不知道怎么幫助男人事業。家豪現在升職了,接觸的都是有文化的人,你要是跟不上,就別怪他嫌棄你?!?/strong>
這些話像刀子一樣刺痛了方慧敏的心。她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成了陳家豪的累贅,是不是真的應該為他的前途考慮。
2018年的春天格外漫長。蘇雅琴和陳家豪的關系越來越密切,他們經常一起出差,一起加班,一起參加各種商務活動。陳家豪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話也越來越少。
“爸爸,你今天怎么又這么晚回來?”三歲的陳小宇天真地問。
“爸爸工作忙。”陳家豪敷衍地回答,連抱一抱兒子的耐心都沒有。
方慧敏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她知道陳家豪在逃避這個家,逃避她,甚至連兒子也一起逃避了。
一天晚上,陳家豪很晚才回家,身上還帶著淡淡的香水味。方慧敏認得那個味道,是蘇雅琴用的香水。她什么都沒說,默默地為丈夫熱菜。
“你不問我去哪兒了?”陳家豪有些意外。
“你愿意說的話自然會說?!狈交勖舻穆曇艉芷届o。
陳家豪心里涌起一陣煩躁。他幾乎希望方慧敏能鬧一場,這樣他就有理由發火了。但她的隱忍讓他更加厭煩。
“慧敏,我們談談吧?!蹦翘煲估?,陳家豪終于開口了。
方慧敏放下手里的針線活,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我覺得我們不太合適?!标惣液辣荛_她的眼神,“我們的差距越來越大,這樣下去對誰都不好。”
“你是想離婚嗎?”方慧敏的聲音在顫抖。
“也許這樣對大家都好。”
“小宇怎么辦?”
“孩子跟我,你可以經常來看他?!?/p>
那一刻,方慧敏的世界徹底崩塌了。她以為憑借自己的付出和忍讓,可以換來這個家庭的接納。但到頭來,她依舊是那個可有可無的外人。
第二天,陳淑華也來了。三個人坐在客廳里,氣氛凝重得可怕。
“慧敏,家豪跟我說了你們的事情?!标愂缛A開門見山,“我覺得他說得對,你們確實不合適?!?/p>
“媽...”方慧敏想要辯解。
“你別叫我媽了?!标愂缛A冷著臉,“我當初就說過,農村戶口配不上我們家豪?,F在家豪有出息了,該找個門當戶對的女人了?!?/strong>
“可是小宇...”
“小宇是我們陳家的種,當然要跟我們。”陳淑華毫不留情,“我給你五萬塊錢,你拿著錢走人,以后不要再糾纏家豪?!?/p>
五萬塊錢,這就是她五年婚姻的全部價值。方慧敏看著茶幾上的現金,感覺自己像個被買賣的商品。
“我只要求一件事?!狈交勖糇詈笳f道,“讓我偶爾看看小宇?!?/p>
“可以,但不能影響孩子的正常生活?!标惣液揽偹阌辛艘稽c愧疚。
辦完離婚手續的那天,方慧敏最后一次回到那個曾經以為是家的地方。三歲的陳小宇還不明白發生了什么,天真地問她為什么要把衣服都帶走。
“媽媽要去很遠的地方工作,小宇要聽爸爸和奶奶的話?!狈交勖艟o緊抱著兒子,眼淚怎么也止不住。
“媽媽,我想跟你一起去?!毙∮钪赡鄣穆曇糇尫交勖粜娜绲陡?。
“小宇要留在這里上幼兒園,等媽媽工作穩定了再來接你,好嗎?”
這是一個善意的謊言。方慧敏知道,自己可能再也不會有機會接回兒子了。
拖著一個行李箱離開時,方慧敏沒有回頭。她知道如果回頭看一眼,就再也沒有勇氣離開了。
在城郊租下一間十平米的小房子后,方慧敏開始了全新的生活。
白天她在附近的寫字樓里做保潔,晚上兼職送外賣。每天工作十幾個小時,身體累得幾乎散架,但她不敢停下來。只有忙碌的時候,才能暫時忘記心里的痛苦。
“這活兒挺累的,你一個女孩子干得了嗎?”保潔公司的主管問她。
“沒關系,我不怕吃苦。”方慧敏堅定地說。
她確實不怕吃苦。從小在農村長大,什么苦活累活她都干過?,F在雖然身處困境,但她心里有一個信念支撐著:一定要變得更好,一定要證明自己的價值。
每天晚上送外賣的時候,方慧敏會路過很多辦公樓。看著那些衣著光鮮的白領們,她心里既羨慕又向往。她開始思考,自己要怎樣才能成為那樣的人。
“姐,你送外賣之前是做什么的?”一個同樣送外賣的小伙子好奇地問。
“做家庭主婦?!狈交勖艉唵位卮?。
“那你現在打算一直送外賣嗎?”
“不,我想學點技能,以后找份更好的工作。”
04
確實,方慧敏已經開始行動了。她用辛苦攢下的錢報了會計培訓班,每天下班后就去上課。從最基礎的會計原理開始學起,她比任何人都認真。
“方慧敏,你的作業做得很好?!崩蠋熃洺_@樣夸獎她,“看得出來你很用心?!?/p>
“謝謝老師,我想盡快考到證書?!?/p>
“以你現在的水平,應該沒問題。但考到證書只是開始,實際工作經驗更重要?!?/p>
方慧敏點點頭。她明白這條路不會容易,但她愿意一步一步走下去。
2019年,方慧敏拿到了會計從業資格證。她辭掉了保潔的工作,開始專門尋找財務相關的職位。起初沒有公司愿意要她,畢竟她缺乏工作經驗,年齡也不占優勢。
“你之前有做過財務工作嗎?”面試官問。
“沒有,但我很想學。我可以從最基礎的崗位做起,工資也可以商量。”
經過無數次面試失敗后,一家小型物流公司終于愿意給她一個機會。雖然工資只有兩千五百塊,但方慧敏已經很滿足了。
“新人要多學多問,不要怕麻煩。”財務經理是個四十多歲的女人,對方慧敏還算友善。
“好的,我一定努力學習?!?/p>
方慧敏確實很努力。別人下班了,她還在埋頭研究賬目。遇到不懂的問題,她會虛心請教同事,回家后還要查資料復習。
“小方,你這么拼命干什么?”同事們有些不理解。
“我起步晚,必須比別人更努力?!狈交勖粽f得很誠懇。
一年后,方慧敏被提升為主辦會計。她的工資漲到了四千塊,還第一次有了年終獎。更重要的是,她開始找回了自信。
“慧敏,你變化挺大的?!币粋€老同事說,“剛來的時候你看起來很膽小,現在完全不一樣了?!?/p>
確實不一樣了。方慧敏學會了化妝,學會了穿搭,最重要的是學會了在職場上保護自己。
她不再是那個唯唯諾諾的農村媳婦,而是一個獨立自主的職業女性。
2020年,物流行業因為電商的發展迎來了爆發期。方慧敏所在的公司業務量急劇增長,她也因為工作能力出色被獵頭挖到了一家更大的物流企業。
“方小姐,我們公司很看重你的能力?!毙鹿镜目偙O在面試時說,“希望你能來我們這里擔任財務主管?!?/p>
“謝謝您的信任,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
這一次,方慧敏的年薪達到了十五萬。她在城里買了一套小戶型的房子,還買了一輛代步車。晚上開車回家的時候,她經常會想起幾年前騎著電動車送外賣的自己。
那個時候的她可能想象不到,有朝一日能過上這樣的生活。
2021年,方慧敏又跳槽到了一家大型物流集團,擔任財務總監。她的年薪漲到了五十萬,在行業內也有了一定的知名度。
“方總,您真是我們的榜樣。”下屬們都很尊敬她,“從基層做起,一步步做到總監,太不容易了?!?/p>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狈交勖艨偸沁@樣回答,語氣平和但透著堅定。
她確實走過了一條不容易的路。從被凈身出戶的農村媳婦,到年薪幾十萬的企業高管,這其中的艱辛只有她自己知道。
這些年來,方慧敏一直堅持每個月給兒子陳小宇寄生活費,雖然陳家從來沒有缺過錢。她也會定期給兒子買禮物,通過快遞寄到陳家。每次收到兒子的照片,她都會在深夜里一個人流淚。
小宇長高了,也長帥了,眉眼間還能看出小時候的影子。但她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兒子了,陳家總是找各種理由拒絕她的探視請求。
“媽媽,小宇還認識我嗎?”她有時會對著照片自言自語。
2022年春天,方慧敏接到了一個新項目。公司要整合當地的電力設備供應鏈,需要和多家電力企業進行商務談判。
“方總,這個項目對公司很重要,您親自負責我們比較放心?!倍麻L特意找她談話。
“我會全力以赴的?!?/p>
那天下午,方慧敏開著奧迪車來到市電力公司。她穿著一身定制的職業套裝,化著精致的妝容,手里拿著真皮公文包。十年前那個穿著樸素衣服的農村媳婦,早已不復存在。
電梯門打開,方慧敏走進了會議室。對面坐著幾個電力公司的工作人員,其中一個男人抬起頭來,瞬間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