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老板,這塊表能當多少錢?我急用。"羅峰把手表重重放在柜臺上。
古玩店老板韓師傅正在低頭算賬,頭也不抬:"又是塊地攤貨吧,最多給你五十..."
話音未落,韓師傅的目光觸及到那塊表,整個人瞬間僵住了。他緩緩抬起頭,眼神變得極其專注。
"你...你這表從哪來的?"韓師傅的聲音有些顫抖。
"我班長給的,25年前部隊解散時候。怎么了?"羅峰不解。
韓師傅小心翼翼地拿起手表,翻來覆去地看,額頭滲出細密汗珠:"這個...這個我做不了主。你等等,我得打個電話。"
"什么意思啊?就是塊破表而已,指針都不走了。"
韓師傅已經匆忙走向里屋,邊走邊掏出手機:"喂,宋老板嗎?有件急事...你馬上過來一趟,帶著那本圖冊..."
羅峰站在原地,滿腹疑惑。
東川市人民醫院的血液科病房里,八歲的羅小寶靜靜地躺在病床上。三個月的化療讓這個原本活潑的孩子瘦得只剩皮包骨頭,頭發掉得精光,小臉蒼白得像紙一樣。
"媽媽,我想吃糖葫蘆。"小寶虛弱地說道。
田雅強忍著眼淚,摸摸兒子光光的小腦袋:"寶貝,等你病好了,媽媽給你買最大的糖葫蘆。"
"我什么時候能好啊?"
"很快的,很快就好了。"田雅的聲音哽咽著。
醫生剛剛下了最后通牒:必須在一個月內進行骨髓移植手術,否則孩子就沒救了。80萬的手術費,對于這個普通的工薪家庭來說簡直是天文數字。
羅峰經營著一家小餐館,生意雖然不錯,但這些年積攢下來的錢早就在前期治療中花光了。為了給兒子看病,他已經把餐館抵押給銀行,借了30萬。可是距離80萬還差得太遠。
"老公,我們該怎么辦?"田雅走到走廊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哭得撕心裂肺。
羅峰緊緊抱著妻子,心如刀割。這三個月來,他們求遍了所有的親戚朋友。妻子的弟弟剛買了房,說只能借五萬。表哥直接不接電話了。就連最好的朋友也說生意不好,愛莫能助。
"我今天去找老劉試試,他開的那家工廠應該有點錢。"羅峰安慰著妻子。
"你昨天不是去找過了嗎?他說公司周轉困難,借不了那么多。"田雅絕望地說。
"那我再想想別的辦法。"
"還有什么辦法?我們能求的人都求了,能賣的東西都賣了。"田雅哭著說,"老公,要不我們放棄吧,我實在看不得孩子受罪了。"
"不行!"羅峰紅著眼睛吼道,"小寶是我兒子,我絕對不能放棄!"
深夜里,小寶終于睡著了。羅峰一個人坐在病房外的走廊里,望著醫院外面的萬家燈火,心情沉重得像壓了一座山。
43歲的他,人生第一次感到如此絕望。眼看著兒子一天天虛弱下去,自己卻無能為力,這種痛苦幾乎要把他逼瘋了。
"一定還有辦法的。"他反復對自己說。
忽然間,他想起了家里抽屜深處的那塊舊手表。那是25年前部隊撤編時,班長牛德福給他的。當時班長說這表有些來歷,讓他好好保存。這么多年來,那塊表一直躺在抽屜里,指針早就不走了,羅峰一直以為就是個沒用的紀念品。
可是現在,病急亂投醫,他決定試試運氣。反正也沒有其他辦法了,萬一這塊破表真的值幾個錢呢?
對這塊表,羅峰其實沒抱任何希望。畢竟看了25年,除了不走之外,真的沒發現有什么特別的地方。但是現在,只要有一絲可能救兒子,他都要試試。
牛德福這個名字,羅峰已經很久沒有想起了。
那是1999年的夏天,19歲的羅峰剛剛高中畢業,懷著一腔熱血報名參軍。新兵訓練結束后,他被分配到北山軍區第158裝甲團3營9連。
班長牛德福給他的第一印象就是憨厚。這個38歲的山西漢子個子不高,皮膚黝黑,說話帶著濃重的忻州口音。但是他對新兵特別好,從不發脾氣,總是耐心地教他們疊被子、站軍姿、操作裝甲車。
"小羅子,過來。"牛德福總是這樣叫他,語氣里帶著長者的慈愛。
"牛哥,你當了多少年兵了?"羅峰有一次好奇地問。
"19年了。"牛德福笑笑,"從你這么大開始當兵,一晃就老了。"
牛德福話不多,但很照顧新兵。羅峰家里條件不好,每個月寄來的津貼很少。牛德福就經常找各種理由幫助他,有時候說是獎勵他訓練好,有時候說是班費結余。大家都叫他"牛哥",他就像大哥一樣照顧著連隊里的每一個人。
最讓羅峰印象深刻的,是牛德福總是戴著一塊看起來很普通的手表。
這塊表的外觀很陳舊,表面有些磨損,表帶已經發黑發硬。最奇怪的是,這塊表經常不走,指針總是停在某個位置不動。可是牛德福從不離身,每天都戴著它。
"牛哥,你這表都不走了,怎么還戴著?"羅峰有一次忍不住問。
"習慣了。"牛德福摸摸手腕上的表,眼神有些飄忽,"這表跟了我很多年了。"
"那為什么不換一塊新的?"
"換什么換,能看時間就行。"牛德福笑笑,"再說了,這表...有些意義。"
每當說到這塊表的時候,牛德福的眼神都會變得很復雜,像是在回憶什么往事。但是他從來不多說,羅峰也不好多問。
有時候牛德福會收到一些信件,每次看完信后,他的表情都會變得很嚴肅。羅峰問過幾次,牛德福都說是老戰友的信,沒什么大事。
"牛哥以前在別的部隊待過嗎?"羅峰私下問過其他老兵。
"好象是的,聽說早年間在特種部隊待過。不過牛哥從來不提這事兒。"一個老兵神秘地說,"我覺得牛哥不簡單,你看他那身手,普通裝甲兵可練不出來。"
特種部隊?羅峰覺得很震驚。牛德福平時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很難想象他曾經是特種兵。但是仔細觀察,牛德福確實和其他人不一樣。他的身手很敏捷,對周圍環境特別敏感,而且對某些話題異常警覺。
"小羅子,當兵要踏踏實實,別想那些有的沒的。"牛德福似乎看出了羅峰的心思,"做人做事都要低調,明白嗎?"
"明白,牛哥。"
雖然好奇,但羅峰從來沒有深入追問過。他能感覺到牛德福心里藏著很多故事,但既然他不愿意說,自己也不應該多管閑事。
2000年春天,一個消息像晴天霹靂一樣打破了部隊的平靜。
"同志們,我宣布一個重要決定。"團長在全團大會上嚴肅地說道,"根據軍委的統一部署,我們158團將在今年6月正式撤編。"
臺下一片嘩然。雖然大家早就聽到風聲,說軍隊要精簡整編,但當消息正式宣布時,每個人心里還是五味雜陳。
撤編意味著什么?意味著這個存在了幾十年的裝甲團將徹底消失,意味著戰友們將各奔東西,意味著很多人軍旅生涯的結束。
"年輕的同志可以選擇轉到其他部隊繼續服役,符合條件的可以轉業到地方工作,年齡較大的老同志可以選擇退伍。"團長繼續宣布著政策。
散會后,9連的兵們聚在宿舍里討論各自的打算。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這個消息來得太突然了。
"我準備轉到南方的某個師,繼續當裝甲兵。"副班長老王說。
"我想轉業,聽說可以安排到地方的事業單位。"一個戰士說道。
"我還年輕,想再干幾年。"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著,只有牛德福坐在一邊沉默不語。他低著頭,不停地擺弄著手腕上的那塊表。
"牛哥,你怎么打算?"羅峰問道。
"我退伍。"牛德福的聲音很平靜,但羅峰能聽出其中的不舍,"年紀大了,該回家了。"
"牛哥,你才38,還不算老呢。轉業的話說不定能分到好單位。"老王勸道。
"算了,我這人沒什么文化,不適合坐辦公室。"牛德福擺擺手,"回老家種地挺好的。"
接下來的幾個月,部隊開始陸續辦理各種手續。有的人調走了,有的人轉業了,連隊里的人越來越少。每天晚上,剩下的戰友們都會聚在一起聊天,氣氛越來越沉重。
"想當年我們連在軍區比武中拿過第一名。"
"還記得那次演習,我們連打得對手措手不及。"
"這些年的兄弟情,說散就散了。"
大家回憶著往事,有人喝著喝著就哭了。這個集體馬上就要消失了,戰友們即將各奔東西,誰知道以后還能不能再見面。
最后一晚,全班在宿舍里擺了幾桌酒席,算是告別聚餐。大家都喝了很多酒,氣氛既熱烈又傷感。
牛德福也喝多了,這個平時話不多的班長今天格外健談。他講起了當年的一些往事,但總是說到一半就停下,眼神變得很復雜。
"兄弟們,咱們這一散,不知道什么時候還能再聚。"牛德福舉起酒杯,"但是有句話我要說,不管走到哪里,都不要忘了咱們是158團的兵。"
"牛哥說得對!"
"158團萬歲!"
大家紛紛舉杯,眼中都含著淚水。
第二天清晨,牛德福就要離開部隊了。他背著一個舊軍用背包,看起來很樸素。
"小羅,過來一下。"牛德福把羅峰叫到一邊。
其他戰友都還在睡覺,宿舍里很安靜。牛德福從身上摸出一個小布包,遞給羅峰。
"這個給你。"
羅峰打開一看,是牛德福的那塊手表。
"牛哥,這怎么行?這是你的表。"羅峰連忙推辭。
"小羅,這表你拿著,算是個紀念。"牛德福的語氣很堅決,"我一個種地的,要什么表。"
"可是這表對你很重要吧?你天天都戴著它。"羅峰還是不敢收。
牛德福看著這塊陪伴了自己多年的手表,眼神變得很復雜。過了半晌,他才開口:
"反正也不走了,留著也沒用。你年輕,說不定以后能修好。"
"牛哥..."
"別可是了,就這么定了。"牛德福把表塞到羅峰手里,"你是個好孩子,我看得出來。這表以后就是你的了。"
羅峰拿著這塊沉甸甸的手表,心情很復雜。雖然它看起來很普通,甚至有些破舊,但這是班長的心意,他不能不要。
臨別時,牛德福拍拍羅峰的肩膀:
"小羅,好好保存這塊表。這表...有些來歷,也許以后你會用得上。"
"什么來歷?"
"以后你就知道了。"牛德福笑笑,"記住我的話,好好保存。"
"牛哥,那我們以后還能聯系嗎?"
"有緣自然會再見。"牛德福背起背包,"男人嘛,不要搞得太煽情。保重!"
說完,牛德福轉身就走,頭都沒回。羅峰站在營門口,看著班長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晨霧中,心里酸酸的。
從那以后,他們再也沒有聯系過。羅峰把那塊表帶回了家,放在抽屜的最深處。
25年來,這塊表一直靜靜地躺在那里。羅峰偶爾會拿出來看看,每次都會想起牛德福的話:"這表有些來歷,也許以后你會用得上。"
可是它只是一塊不走的舊表啊,能有什么來歷?能用在什么地方?
直到今天,兒子生病急需錢用,羅峰才想起要試試這塊表的"價值"。他對此并沒有抱任何希望,只是病急亂投醫而已。
韓師傅從里屋出來的時候,臉色很奇怪。他的額頭上布滿了汗珠,手都在微微顫抖。
"小兄弟,你先坐一下,喝杯茶。"韓師傅給羅峰倒了杯茶,聲音有些發抖,"我朋友馬上就到,你別著急。"
"到底怎么回事?就是塊破表而已。"羅峰有些不耐煩了,"我兒子還在醫院等著錢用呢。"
"不是破表,絕對不是。"韓師傅連連搖頭,"我干古玩這行30年了,很少見到這樣的東西。"
"什么東西?"
"這個...這個不好說。"韓師傅在店里來回踱步,神色凝重,不斷擦汗,"我得請我師父過來看看,他是這方面的專家。"
"什么專家?"
"軍用裝備的專家。"韓師傅壓低聲音,"特別是一些...特殊的軍用裝備。"
羅峰聽得云里霧里。軍用裝備?這塊破表算什么軍用裝備?但看韓師傅的反應,事情似乎不簡單。
半個小時后,一個60多歲的老者匆匆趕來。老者頭發花白,但精神矍鑠,一進門就直奔柜臺。他手里還拿著一個厚厚的資料包。
"就是這塊表?"老者的聲音有些激動。
"宋老板,您看看,是不是我想的那個?"韓師傅小心翼翼地把表遞過去。
宋老板戴上專業的放大鏡,開始仔細觀察手表的每一個細節。表面、表帶、表冠、甚至連表的側面都看得極其仔細。隨著觀察的深入,他的表情越來越震驚。
"這個工藝...這個材質...這個設計..."宋老板嘴里嘟囔著什么,手開始微微顫抖。
羅峰在一旁看得心焦:"兩位老板,到底怎么回事?我真的急用錢。"
宋老板和韓師傅完全沒有理會羅峰的著急。他們兩人交頭接耳,不時發出驚嘆聲,但始終對羅峰守口如瓶。
"不會錯的,絕對不會錯。"宋老板激動地說。
"那我們現在該怎么辦?"韓師傅問道。
"我需要確認一些信息。"宋老板轉向羅峰,神情變得極其嚴肅。
宋老板放下放大鏡,深深吸了一口氣:"小伙子,你知道你班長的全名嗎?"
"牛德福啊,山西忻州人。"羅峰如實回答。
"牛德福..."宋老板喃喃重復著這個名字,突然眼睛一亮,"等等,你說他是哪年退伍的?"
"2000年。"
宋老板和韓師傅對視一眼,兩人臉色瞬間變得極其嚴肅。宋老板顫抖著聲音說:"如果真是我想的那個人...這塊表的來歷,就太不簡單了。"
"小韓,快把那本資料找出來,1963年那期的。"
韓師傅急忙翻找著什么,整個房間陷入詭異的沉寂。
韓師傅從書架最上層翻出一本厚厚的資料冊,封面已經泛黃,上面印著"軍用裝備圖錄(機密)"幾個大字。他小心翼翼地翻到某一頁,遞給宋老板。
"就是這個。"韓師傅指著頁面上的圖片。
宋老板接過資料冊,對照著羅峰的手表和書上的圖片。越看,他的表情越震驚,整個人都在顫抖。
"天哪..."宋老板喃喃自語,"真的是這個。"
羅峰忍不住湊過去看,資料冊上赫然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