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78歲的方志遠顫抖著手點燃打火機,550萬存折在火焰中化為灰燼。
"你瘋了嗎?你這個老不死的!"兒媳劉慧芳尖叫著撲過來,但為時已晚。
"既然我在這個家就是累贅,那這錢留著也沒意思。"方志遠眼含淚光,聲音沙啞得像破風箱。
"那是全家的救命錢!五百五十萬啊!"劉慧芳跌坐在地上,抓著滿地的紙灰嚎啕大哭。
一周后,兒子方建國從外地趕回來,看著滿地的紙灰痕跡,竟然哈哈大笑起來。他緩緩開口說了一句話,瞬間讓屋里的氣氛凝固了...
"爸,您能不能別在廚房做飯了?那個味道實在是..."劉慧芳皺著眉頭,用手扇著鼻子。
方志遠正在洗菜,聽到兒媳的話,手一抖,青菜掉在了地上。"慧芳,我就是給自己做個簡單的面條,不會弄臟廚房的。"
"不是弄臟的問題,是味道!"劉慧芳的聲音提高了八度,"我兒子天天問我為什么家里有股怪味,我怎么回答?"
老人彎腰撿起青菜,動作有些吃力。"我年紀大了,手腳不利索,以后我注意點。"
"注意什么?您都78了,手抖得連菜都拿不穩!"劉慧芳毫不客氣地說,"我跟建國說過多少次了,您應該去養老院。那里有專門的人照顧,多好啊!"
"我不去!"方志遠的聲音突然變得堅定,"我哪里都不去,這是我的家。"
"您的家?"劉慧芳冷笑,"您兒子常年在外地工作,家里就我一個人帶孩子,還要伺候您。我容易嗎?"
8歲的孫子小寶從客廳跑過來,天真地問道:"媽媽,為什么爺爺總是一個人吃飯?"
"因為爺爺年紀大了,吃飯慢。"劉慧芳敷衍地回答,然后對方志遠說,"您看,孩子都注意到了。您就不能為了家庭和諧,考慮一下搬出去?"
方志遠看著孫子,心里一陣酸楚。"小寶,爺爺給你做你最愛吃的糖醋排骨好不好?"
"不用了!"劉慧芳立即阻止,"小寶,跟媽媽到客廳去,不要在這里添亂。"
"我想吃爺爺做的排骨..."小寶嘟著嘴說。
"爺爺做的菜不干凈,小心吃壞肚子。"劉慧芳拉著孩子就走,"以后不許來廚房。"
方志遠站在原地,看著祖孫倆的背影,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這個家,他越來越像個外人了。
晚上,方志遠獨自在小房間里吃著白水面條,透過門縫看到客廳里燈火通明,祖孫倆正在看電視,不時傳來歡聲笑語。
"爺爺,您為什么不和我們一起看電視?"小寶推開門問道。
"爺爺年紀大了,眼睛不好,看不清楚。"方志遠勉強笑著說。
"那我陪您聊天吧。"小寶說著就要進來。
"小寶,別打擾爺爺休息。"劉慧芳從客廳里喊道,"快回來,動畫片開始了。"
小寶戀戀不舍地看了爺爺一眼,跑回了客廳。
方志遠關上門,一個人默默地流淚。他想起老伴生前的話:"老方,咱們這輩子最大的幸福,就是兒孫滿堂。"可現在,兒孫滿堂又有什么用?他們都嫌棄他這個老頭子。
第二天一早,方志遠起得很早,想要收拾一下房間。他躡手躡腳地在客廳里活動,生怕吵醒了還在睡覺的兒媳和孫子。
"咣當!"一個不小心,他碰倒了茶幾上的水杯。
"誰在外面?"劉慧芳的聲音從臥室里傳來,帶著明顯的怒氣。
"是我,慧芳,我不小心碰倒了杯子。"方志遠趕緊去收拾。
劉慧芳披頭散發地沖出來,看到滿地的水漬,頓時火冒三丈。"爸,您知道現在幾點嗎?六點半!我好不容易哄睡了小寶,您這一折騰,他又要醒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馬上收拾。"方志遠手忙腳亂地找抹布。
"算了,您別弄了,越弄越亂。"劉慧芳一把搶過抹布,"我跟您說過多少次了,早上不要在客廳活動,您就是不聽。"
"我以為聲音很小..."方志遠委屈地說。
"您以為?您知道我每天晚上要哄孩子到幾點才睡嗎?您知道我工作有多累嗎?"劉慧芳越說越激動,"您在這個家里就不能消停點嗎?"
"我...我以后注意。"方志遠被說得無話可說,只能默默地回到自己的小房間。
中午,劉慧芳做了紅燒肉、糖醋里脊、蒸蛋羹,滿桌子的好菜,但只擺了兩副碗筷。
方志遠站在廚房門口,看著香噴噴的飯菜,猶豫了很久才開口:"慧芳,我能一起吃嗎?"
"您不是說要自己做飯嗎?"劉慧芳頭也不抬地回答,"廚房里有掛面,您自己煮點就行了。"
"我想和小寶一起吃飯。"方志遠小心翼翼地說。
"小寶還小,不適合和老人一起吃飯。"劉慧芳的語氣很堅決,"萬一您有什么傳染病,傳給孩子怎么辦?"
"我沒有傳染病..."方志遠想要解釋。
"反正就是不行。"劉慧芳不容置疑地說,"您還是自己吃吧。"
方志遠只好回到廚房,給自己下了一碗白掛面,連個荷包蛋都沒有。他透過廚房的玻璃門,看著客廳里其樂融融的祖孫倆,心里說不出的難受。
"媽媽,為什么爺爺不和我們一起吃飯?"小寶問道。
"因為爺爺年紀大了,胃口不好,吃不了這些。"劉慧芳隨口說道。
"那我給爺爺送一塊肉去。"小寶說著就要起身。
"不用!"劉慧芳攔住了孩子,"爺爺有自己的飯,你別管了。"
方志遠聽到這些話,手中的筷子都拿不穩了。他在這個家里,真的成了多余的人。
晚上,方志遠主動找到劉慧芳:"慧芳,要不我搬到小房間去住吧,把大房間讓給你們。"
"真的嗎?"劉慧芳眼睛一亮,"那太好了!小寶正好需要一個大一點的房間。"
"只要你們能讓我留在這個家里。"方志遠低聲說道。
"那當然,您是小寶的爺爺嘛。"劉慧芳難得地笑了笑,"不過您搬過去之后,走路輕一點,別影響我們休息。"
"我會注意的。"方志遠點點頭,開始默默地收拾自己的東西。
這個房間他住了三十年,從兒子小時候到現在,多少回憶都在這里。現在要搬到那個只有十平米的小房間里,心里說不出的苦澀。
"爺爺,您為什么要搬房間?"小寶跑過來問道。
"因為爺爺覺得小房間更溫暖。"方志遠強顏歡笑。
"那我和您一起住小房間好嗎?"小寶天真地說。
"不行!"劉慧芳立即阻止,"小寶,你有自己的房間,不要和爺爺擠在一起。"
"為什么不行?"小寶不明白。
"因為...因為爺爺睡覺打呼嚕,會影響你休息。"劉慧芳編了個理由。
小寶還想說什么,但被劉慧芳拉走了。
方志遠看著孫子被拉走的背影,心里更加難受。連孫子都不能和他親近,他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搬到小房間一個月后,方志遠的日子過得更加艱難。房間小得只能放一張床和一個小柜子,連轉身都困難。
更讓他難受的是,劉慧芳在整理他的東西時,發現了一個存折。
"爸,您過來一下。"劉慧芳的聲音突然變得溫柔。
方志遠放下手中的報紙,走了過來。"怎么了,慧芳?"
"爸,您看這個。"劉慧芳拿著存折,臉上帶著笑容,"您怎么不早說您有這么多錢呢?"
方志遠看到存折,臉色頓時變了。"你怎么翻我的東西?"
"我不是故意的,我是幫您整理房間。"劉慧芳解釋道,眼睛盯著存折上的數字,"爸,550萬!您一個人也用不了這么多錢,要不借給我們一點?"
"那是我和你媽留給小寶的。"方志遠著急地說,"你先給我。"
"留給小寶?那更好啊!"劉慧芳笑得更開心了,"您現在就給我們,我們馬上去買房,小寶不是受益了嗎?"
"不行,我說了不行就是不行!"方志遠的聲音顫抖著,伸手要搶存折。
劉慧芳把存折舉得高高的,臉色瞬間變了:"為什么不行?您一個快死的老頭子,要這么多錢干什么?"
"你...你怎么能這樣說?"方志遠被氣得渾身發抖。
"我說錯了嗎?您都78了,還能活幾年?"劉慧芳毫不客氣地說,"這錢放在您那里就是浪費,給我們花才有意義。"
"我不會給你們的。"方志遠堅決地說,"這錢我有用。"
"有什么用?看病?"劉慧芳冷笑,"您這個年紀了,看病有什么用?浪費錢而已。"
"我要留給小寶上大學。"方志遠努力解釋。
"小寶上大學還早著呢,現在這錢給我們買房,等他上大學再想辦法。"劉慧芳理直氣壯地說。
"不行!"方志遠堅決搖頭。
"您為什么這么自私?"劉慧芳開始發脾氣,"您知道我們現在住得多憋屈嗎?小寶連個像樣的房間都沒有!"
"小寶不是有房間嗎?"方志遠不明白。
"那個小房間算什么?"劉慧芳不屑地說,"別人家的孩子都住大房間,我們小寶憑什么要委屈?"
"那...那我住得更小。"方志遠委屈地說。
"您和小寶能一樣嗎?您都一把年紀了,還計較這些干什么?"劉慧芳越說越過分,"您就不能為了家庭和諧,把錢拿出來?"
方志遠氣得說不出話來,只能伸手去搶存折。
"您別動手!"劉慧芳故意大聲喊道,"救命啊!老人打人了!"
小寶被嚇得大哭起來,從房間里跑出來:"媽媽,怎么了?"
"爺爺生氣了,以后離爺爺遠一點。"劉慧芳抱著孩子,眼中滿是得意。
"爺爺,您為什么要生氣?"小寶哭著問。
方志遠看著被嚇壞的孫子,心如刀割。他不敢再動,只能默默地回到自己的小房間。
"媽媽,爺爺是不是不喜歡我了?"小寶繼續哭著問。
"不是的,爺爺年紀大了,脾氣不好。"劉慧芳抱著孩子說,"以后你少跟爺爺說話,知道嗎?"
方志遠在房間里聽到這些話,眼淚止不住地流。他不僅失去了兒媳的尊重,現在連孫子都要被離間了。
當天晚上,劉慧芳把存折藏了起來,還在門口加了一把鎖。
"慧芳,你把存折還給我。"方志遠敲門說道。
"不還。"劉慧芳在里面回答,"等您想通了再說。"
"那是我的錢!"方志遠大聲說。
"您的錢?"劉慧芳冷笑,"您一個人要這么多錢干什么?您不是說要留給小寶嗎?現在給我們不是一樣的?"
"不一樣!"方志遠激動地說,"我要親自把錢交給小寶!"
"您都快死了,還親自交給小寶?"劉慧芳惡毒地說,"您做夢吧!"
方志遠被這句話徹底激怒了,他用力拍門:"你把存折還給我!"
"不還!"劉慧芳在里面大聲說,"您有本事就報警啊!"
"媽媽,爺爺為什么要拍門?"小寶被嚇得哭了起來。
"因為爺爺瘋了。"劉慧芳惡狠狠地說,"以后離他遠一點。"
方志遠聽到這話,整個人都絕望了。他停止了拍門,默默地回到自己的小房間。
兩天后,劉慧芳帶著三個朋友來到家里。
"就是這套房子,老式的三室一廳,地段不錯。"劉慧芳熱情地介紹著,"我們準備賣掉,換個更大的。"
"位置確實不錯,就是有點舊了。"其中一個朋友說。
"房子舊沒關系,重新裝修就行了。"另一個朋友附和道,"這個地段的房子現在很搶手。"
"是啊,我們也是舍不得賣,但是為了孩子教育,沒辦法。"劉慧芳裝模作樣地說。
方志遠從小房間里走出來,看到這一幕,頓時明白了什么。"慧芳,你要賣房子?"
"爸,您出來得正好。"劉慧芳裝作很自然的樣子,"我給朋友們介紹一下,這是我公公。"
"您好,老爺子。"朋友們禮貌地打招呼。
"你們好。"方志遠勉強點點頭,然后對劉慧芳說,"你不能賣房子,這是我的家。"
"爸,您別激動。"劉慧芳有些尷尬,"我們不是要賣,就是讓朋友們參觀一下。"
"參觀什么?"方志遠的聲音提高了,"我不同意賣房子!"
"老爺子,您別生氣。"一個朋友勸道,"現在房價這么高,賣了換個好地方不是更好嗎?"
"這里就是我的家,我哪里都不去!"方志遠堅決地說。
"老爺子,您看,這房子確實太舊了,而且您年紀大了,住新房子對身體也好。"另一個朋友也勸道。
"我不需要新房子!"方志遠越說越激動,"我就要住在這里!"
劉慧芳的臉色有些難看,她小聲對朋友們說:"不好意思,老人家年紀大了,脾氣有點古怪。"
"理解,理解。"朋友們尷尬地笑著。
"古怪?"方志遠聽到了,憤怒地指著劉慧芳,"你說我脾氣古怪?我在自己家里還不能說話了?"
"爸,您別這樣,有客人在呢。"劉慧芳小聲說。
"我不管有沒有客人!"方志遠越說越激動,"這是我的房子,我不同意賣!"
"老爺子,您冷靜一點。"朋友們有些不知所措。
"我很冷靜!"方志遠大聲說,"我就是要告訴你們,這房子不賣!"
"這位老爺子,您別激動。"一個朋友試圖安撫,"我們就是隨便看看。"
"隨便看看?"方志遠冷笑,"她都說要賣了,還隨便看看?"
劉慧芳徹底惱火了,她對朋友們說:"不好意思,老人家今天心情不好,你們改天再來看吧。"
"那好吧,我們先走了。"朋友們匆匆離開。
劉慧芳關上門,對方志遠大發雷霆。
"您知道您剛才做了什么嗎?"她聲嘶力竭地喊道,"您讓我在朋友面前丟盡了臉!"
"我沒有讓你丟臉,我只是不同意賣房子。"方志遠平靜地說。
"不同意?您以為您還是這個家的主人嗎?"劉慧芳冷笑,"您就是個累贅,一個沒用的老東西!"
"你...你怎么能這樣說?"方志遠被氣得渾身發抖。
"我說錯了嗎?您除了占地方,還有什么用?"劉慧芳毫不客氣地說,"又臟又臭,還愛管閑事。我們家要不是因為您,早就搬到好地方去了!"
"這是我的家!"方志遠大聲說。
"您的家?"劉慧芳嘲笑道,"您兒子常年不在家,房產證上寫的是他的名字。您有什么資格說這是您的家?"
"我...我是他爸爸。"方志遠委屈地說。
"爸爸又怎么樣?"劉慧芳繼續嘲笑,"您現在就是個累贅,一個拖油瓶!"
"我不是累贅!"方志遠大聲反駁。
"不是累贅?"劉慧芳冷笑,"您看看您現在的樣子,走路都要扶墻,說話都聽不清楚,還不是累贅?"
方志遠被說得無話可說,只能默默地流淚。
"我跟您說,您要么去養老院,要么就老老實實地待在小房間里,別出來丟人現眼。"劉慧芳惡狠狠地說,"還有,那550萬您必須交出來,不然我就告訴建國,說您藏私房錢。"
"我不會給你的。"方志遠堅決地說。
"不給?"劉慧芳威脅道,"那我就讓小寶以后都不理您,讓您孤獨終老!"
"你...你不能這樣對我。"方志遠哭著說。
"我就是這樣對您!"劉慧芳得意地說,"誰讓您不聽話呢?"
"小寶是我的孫子!"方志遠絕望地說。
"小寶是我的兒子!"劉慧芳反駁道,"我讓他遠離您,他就得遠離您!"
方志遠徹底絕望了,他拖著沉重的腳步回到小房間,關上門,一個人默默地哭泣。
第二天,方志遠獨自去了醫院。他最近總是咳嗽,而且胸口疼得厲害,連飯都吃不下。
掛號、排隊、檢查,整個過程他都是一個人。以前老伴還在的時候,每次看病她都會陪著。現在,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方老先生,您的檢查結果出來了。"醫生拿著報告單,表情嚴肅。
"醫生,我怎么了?"方志遠緊張地問。
"您的肺部有陰影,而且比較大。"醫生指著X光片說,"需要進一步檢查。"
"是什么意思?"方志遠的心咚咚跳著。
"可能是惡性腫瘤。"醫生輕聲說,"不過還需要做進一步的檢查才能確診。"
方志遠感覺天旋地轉,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醫生,我還能活多久?"
"這個...要看具體情況。"醫生猶豫著說,"如果確診的話,以您的年齡,可能只有幾個月的時間了。"
方志遠走出醫院,感覺整個世界都變了顏色。他在醫院門口的臺階上坐了很久,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心里一片荒涼。
"幾個月..."他自言自語地說,"我只有幾個月時間了。"
他想起了這些年來的生活,老伴去世后,他就像個多余的人。兒子常年在外地工作,很少回家。兒媳對他越來越冷淡,甚至嫌棄他。現在,他又得了絕癥,真的要死了。
"這錢留著還有什么意義?"他苦笑著搖頭,"死了之后,還不是被那個女人揮霍掉?"
他想起了老伴生前的話:"老方,我們辛苦一輩子攢下的錢,一定要留給小寶。"
"可是小寶還小,這錢落在他媽媽手里,能用在他身上嗎?"方志遠心里很清楚,劉慧芳要這錢絕對不是為了小寶。
他慢慢地走回家,路上經過了很多熟悉的地方。小區門口的包子鋪,他和老伴經常來買包子;路邊的小公園,他們經常在這里散步;樓下的小超市,老伴總是在這里買菜。
現在,這些地方都在,但是陪伴他的人卻永遠不會回來了。
回到家,他發現劉慧芳又在和朋友們看房子。這次,她甚至帶朋友們進了他的小房間。
"這個房間雖然小,但是采光還不錯。"劉慧芳對朋友們說,"老人搬走之后,可以改成儲物間。"
"搬走?老人要搬到哪里去?"朋友問。
"養老院唄,那里更適合老人。"劉慧芳毫不在意地說,"說實話,家里有個老人確實不方便。"
"是啊,老人年紀大了,需要專業照顧。"朋友附和道。
"而且老人的生活習慣和我們不一樣,住在一起總是有矛盾。"劉慧芳繼續說,"分開住對大家都好。"
方志遠站在門口,聽著這些話,心里的最后一點希望也破滅了。
他輕輕咳嗽了一聲,幾個人都轉過頭來看他。
"慧芳,你們在我房間里干什么?"他問道。
"爸,您回來了。"劉慧芳有些尷尬,"我們就是看看房間的布局。"
"看什么布局?"方志遠的聲音很平靜,但眼神中透著一種決絕。
"這個...我們先走了。"朋友們感覺氣氛不對,匆匆離開。
劉慧芳關上門,轉身對方志遠說:"爸,我們需要談談。"
"談什么?"方志遠問。
"您也看到了,我們確實需要換個房子。"劉慧芳說,"您年紀大了,住養老院對您來說也更好。"
"我不去養老院。"方志遠搖頭。
"那您想怎么辦?"劉慧芳有些不耐煩,"您總不能一直拖著我們吧?"
"拖著你們?"方志遠苦笑,"我是拖累嗎?"
"您自己心里清楚。"劉慧芳直接說,"我們年輕,需要過自己的生活。您在這里,我們什么都做不了。"
"我明白了。"方志遠點點頭,"我知道我該怎么做了。"
"您想通了就好。"劉慧芳松了一口氣,"那550萬..."
"我說了,我不會給你們的。"方志遠堅決地說。
"為什么?您一個快死的老頭子,要錢有什么用?"劉慧芳終于撕破了臉皮。
"快死的老頭子?"方志遠看著兒媳,眼中滿是悲傷,"原來在你心里,我就是個快死的老頭子。"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劉慧芳有些后悔自己說得太過分了。
"不,你說得對。"方志遠搖頭,"我確實是個快死的老頭子。"
他轉身走向自己的小房間,關上門,獨自坐在床邊。
房間里很安靜,只有他急促的呼吸聲。他拿出那張存折,看著上面的數字,心里五味雜陳。
"既然我在這個家里就是個累贅,那這錢留著還有什么意義?"他自言自語地說,"與其死后被揮霍掉,不如現在就毀掉。"
他想起了兒子小時候的樣子,那時的方建國是多么孝順。放學回家總是先跟爸媽打招呼,吃飯前總是等父母坐好。可是現在,他常年在外地工作,很少回家,甚至不知道家里發生了什么。
"建國,爸爸對不起你。"方志遠流著淚說,"但是我實在沒有辦法了。"
他想起了老伴臨終前的話:"老方,你要好好活著,要看著小寶長大。"
"老伴,我對不起你。"方志遠哭著說,"我沒有好好活著,我讓小寶被人教壞了。"
外面傳來劉慧芳和朋友們的說笑聲,她們在討論裝修的事情,仿佛已經把房子賣掉了。
"我們準備把這里改成開放式廚房,然后把那個小房間打通,做成一個大客廳。"劉慧芳興奮地說。
"那老人怎么辦?"朋友問。
"送養老院啊,我們已經看好了,環境不錯,就是有點貴。"劉慧芳說。
"貴就貴點,老人住得舒服最重要。"朋友說。
"是啊,反正不是我們出錢。"劉慧芳笑著說。
方志遠聽到這些話,心徹底涼了。他們已經把他的后路都安排好了,連養老院的費用都要用他的錢。
他拿出打火機,手指顫抖著按下按鈕。火苗在黑暗中跳躍著,橙色的光芒照亮了他蒼老的臉龐。
"老伴,對不起,我實在沒有辦法了。"他的聲音在空曠的房間里回蕩。
夜深人靜,方志遠獨自坐在昏暗的小房間里。他的手中握著那張存折,上面的數字在微弱的燈光下顯得格外刺眼:550萬。
這是他一輩子的心血,也是他和老伴留給孫子的希望。可是現在,這張存折卻成了他最大的負擔。
"既然活著是個累贅,那這錢留著又有什么意義?"他的聲音在空曠的房間里回蕩,帶著無盡的悲涼。
打火機的火苗在他的手中跳躍著,橙色的光芒照亮了他蒼老的臉龐。歲月在他臉上刻下了深深的皺紋,眼角還掛著未干的淚痕。
"老伴,對不起,我實在沒有辦法了。"他的聲音顫抖著,仿佛在跟天堂的妻子訴說。
火苗緩緩靠近存折,紙張開始卷曲、變黑,那些代表著巨額財富的數字在火光中慢慢消失。550萬,就這樣在他的手中化為灰燼。
"嘩啦啦..."存折燃燒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里顯得格外清晰。
"爸!您在干什么?"劉慧芳推門而入,看到滿地的紙灰和還在燃燒的存折殘片,頓時聲嘶力竭地尖叫起來。
"瘋了!您徹底瘋了!"她跌坐在地上,瘋狂地抓著那些還沒有完全燃燒的紙片,雙手在灰燼中翻找著,"五百五十萬啊!您知道您燒掉了什么嗎?"
方志遠看著歇斯底里的兒媳,心中竟然涌起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解脫感。那種被壓抑了許久的情緒,在這一刻徹底釋放了。
"我燒掉了我的累贅,也燒掉了你們的貪婪。"他平靜地說,聲音里沒有一絲波瀾。
"您這個瘋老頭!您賠我的錢!"劉慧芳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眼淚混著鼻涕,模樣極其狼狽,"那是我們全家的希望啊!五百五十萬!我們一輩子都掙不到這么多錢!"
"希望?"方志遠冷笑,眼中閃著一種前所未有的光芒,"你們的希望就是我快點死,然后拿走我的錢,是嗎?"
"我...我沒有..."劉慧芳想要辯解,但話說到一半就卡住了。她知道自己的心思被看穿了。
"現在好了,錢沒了,你們也不用再忍受我這個累贅了。"方志遠說著,緩緩站起身來,"我也不用再看你們的臉色了。"
"不!這不可能!"劉慧芳突然像瘋了一樣,"您一定還有其他的錢!一定還有!"
她開始翻箱倒柜,把方志遠的東西全部倒出來,"您把錢藏在哪里了?快說!"
"沒有了。"方志遠搖搖頭,"就這一張存折,現在也沒有了。"
"不可能!您肯定還有!"劉慧芳不相信,繼續翻找著,"您這么摳門的人,怎么可能只有一張存折?"
就在這時,小寶被吵醒了,他揉著眼睛從房間里走出來:"媽媽,發生什么事了?"
"小寶,快回房間睡覺。"劉慧芳擦了擦眼淚,不想讓孩子看到自己的狼狽樣子。
"爺爺,您為什么要哭?"小寶看到方志遠眼角的淚痕,天真地問道。
"爺爺沒有哭。"方志遠勉強笑了笑,"小寶,快去睡覺。"
"媽媽,地上為什么有這么多紙?"小寶好奇地問。
"那是...那是廢紙。"劉慧芳敷衍地說,然后狠狠地瞪了方志遠一眼,"都是您爺爺搞出來的。"
小寶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又看了看爺爺,然后乖乖地回到了房間。
"您看看您都做了什么!"劉慧芳等小寶走了之后,又開始對方志遠發飆,"您讓我怎么跟建國解釋?"
"你想怎么說就怎么說。"方志遠平靜地回答。
"您知道嗎?我已經看好了房子,就等著用這筆錢做首付!"劉慧芳哭著說,"現在您把錢燒了,我們怎么辦?"
"那不關我的事。"方志遠說著,回到自己的小房間,關上了門。
劉慧芳坐在滿地的紙灰中,哭得死去活來。她立即拿出手機,撥通了丈夫的電話。
"建國,你快回來!你爸瘋了!他把存折燒了!五百五十萬啊!"她哭著向電話里的丈夫訴說。
電話那頭傳來方建國震驚的聲音:"什么?燒了?怎么可能?"
"真的燒了!我親眼看到的!"劉慧芳哭著說,"滿地都是紙灰,一點都沒剩下!"
"這...這怎么可能?"方建國的聲音里透著不敢置信。
"您爸真的瘋了!"劉慧芳繼續哭訴,"他說我們都嫌棄他,所以把錢燒了!"
"我馬上回來。"方建國在電話里說,"你先別激動,等我回來再說。"
"您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您爸!"劉慧芳恨恨地說,"他這是要把我們全家都害死!"
掛了電話,劉慧芳又在地上找了很久,希望能找到一些沒燒完的紙片,但什么都沒有找到。
她癱坐在地上,看著滿地的灰燼,心里充滿了絕望。那可是550萬啊,她的美夢就這樣破滅了。
一周后,方建國終于風塵仆仆地從外地趕回來。他提著行李箱,臉上帶著疲憊和焦慮。
劉慧芳紅著眼睛迎上來:"建國,你可算回來了。你爸真的瘋了,他把咱們家的希望都毀了。"
"爸在哪里?"方建國問道。
"在他的小房間里。"劉慧芳指了指那個小房間,"這幾天他都不出來,也不說話。"
方建國放下行李,看著客廳里還殘留的紙灰痕跡。雖然劉慧芳已經打掃過了,但地上還是有一些黑色的痕跡。
"存折真的燒了?"他問道。
"真的燒了!"劉慧芳哭著說,"我親眼看到的!五百五十萬啊,就這樣沒了!"
方志遠聽到動靜,慢慢走出房間。一周沒有好好吃飯,他看起來更加憔悴了,臉頰深深凹陷,眼窩也深深陷了進去。
"建國,你回來了。"他的聲音很虛弱。
"爸,您怎么能這樣做?"方建國看著父親,心情復雜。
"我做錯了什么?"方志遠平靜地問。
"您把存折燒了!"劉慧芳在旁邊大聲說,"五百五十萬啊!"
"爸,存折真的燒了?"方建國再次確認。
"燒了。"方志遠點點頭,"徹底燒了。"
父子倆四目相對,空氣中彌漫著說不出的壓抑。劉慧芳在旁邊不停地哭泣,整個房間的氣氛壓抑得讓人窒息。
方建國沉默了很長時間,他看著滿地的灰燼痕跡,看著哭得眼睛紅腫的妻子,看著憔悴不堪的父親。
突然,他做了一個讓所有人都震驚的事情——他竟然笑了起來。
開始只是輕微的笑意,然后越笑越大聲,最后竟然放聲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笑聲在安靜的房間里顯得格外刺耳,從輕微的笑意到控制不住的大笑,仿佛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
劉慧芳和方志遠都愣住了,不知道他為什么要笑。這種時候,不應該是憤怒或者痛苦嗎?為什么要笑?
"建國,你怎么了?"劉慧芳驚恐地問,"你不會也瘋了吧?"
方建國笑了很久,才慢慢停下來。他擦了擦眼角因為大笑而流出的淚水,看著滿地的紙灰,看著驚慌失措的妻子,看著一臉茫然的父親。
房間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每個人都在等待著什么。
方建國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開口。
他說出了一句話。
瞬間,劉慧芳的臉色從紅潤變成了慘白,就像見了鬼一樣。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雙腿發軟,幾乎要站不住了。她的嘴巴張得老大,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只是呆呆地看著丈夫。
而方志遠則瞪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他的手指顫抖著指向兒子,整個人都呆立在原地,就像被雷劈中了一樣。
"你...你說什么?"方志遠的聲音顫抖得厲害,每個字都帶著震驚,"你剛才說什么?"
劉慧芳終于找回了聲音,但只能發出斷斷續續的音節:"不...不可能...這不可能..."
她的眼睛里寫滿了恐懼,就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東西。她的雙手緊緊抓著衣服,指節都發白了。
"建國,你...你..."她想說話,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方建國看著兩人的反應,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但眼中卻閃著一種復雜的光芒。
"怎么?很意外嗎?"他慢慢地說。
方志遠的身體搖搖晃晃,仿佛隨時都會倒下。他伸出顫抖的手,想要扶住什么,但什么都抓不到。
劉慧芳的臉色越來越白,她的呼吸變得急促,胸口劇烈起伏著。
"這...這怎么可能?"她的聲音像蚊子一樣細小。
房間里的氣氛瞬間變得詭異起來,仿佛有什么巨大的秘密即將揭開。
三個人就這樣對視著,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不同的情緒:震驚、恐懼、復雜...
這一刻,時間仿佛停止了。
方建國看著地上的紙灰,又看看妻子和父親震驚的表情,他的笑容漸漸收斂,眼中閃著一種說不出的復雜情緒。
"爸,您燒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