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聯(lián)
“你們覺得,犬類能給這三只老虎崽喂奶嗎?”
當這個建議被提出的時候,所有人都沉默了。盡管感到震驚,可事到如今,他們也不得不嘗試:三只剛出生1個月的小虎崽失去了母親,排斥人類喂食,如果再不補償營養(yǎng),恐怕會活活餓死。
他們試著抱著虎崽靠近母犬花花,令人震驚的是,花花并不抗拒三只小老虎,而虎崽們也將花花當成母親,并未做出攻擊的工作。
在花花的照顧下,三只虎崽慢慢斷奶,開始吃生食,覺醒野性。
飼養(yǎng)員覺得花花留在老虎身邊不妥,試圖將它帶走,然而,在花花離開時,三只老虎的反應,卻令人瞠目結(jié)舌......
01.
山腳下的晨霧尚未散盡,幾輛警車無聲駛?cè)肓值辣M頭,車輪碾壓過碎石與濕葉,發(fā)出低沉沉的摩擦聲,在這幽靜無人的深山中顯得格外清晰。
領頭的那輛車剛一停穩(wěn),車門“啪”地彈開,一名身著戰(zhàn)術背心的中年警官穩(wěn)穩(wěn)邁出車門,眉頭緊鎖,目光沉沉地掃向山坡之上那一座用鐵絲網(wǎng)粗暴圍起的棚屋。他站在原地片刻,抬手比了一個戰(zhàn)術手勢,緊接著,后方幾名配備齊全的年輕警員迅速下車,踏著石階與枯枝,腳步沉穩(wěn)地向山上靠近。
風吹動樹梢,林子深處傳來幾聲鳥鳴。
昨日下午,市局接到了線索,稱一伙涉嫌非法獵捕國家保護動物的人員,近日正藏匿于此片山區(qū)一處偏僻地點,有目擊者稱曾聽見棚屋內(nèi)傳出動物嘶鳴。警方不敢大意,連夜布控,調(diào)取衛(wèi)星圖像,結(jié)合森林巡邏隊提供的軌跡,終于鎖定了這處隱藏極深的窩點,正是他們此刻即將包圍的那間棚屋。
帶隊警官站在半山腰的樹后,透過瞄具冷冷觀察著目標,他按下對講:“所有人待命,行動按計劃執(zhí)行。”
幾秒后,一輛不起眼的皮卡緩緩從山下開來,車斗上站著兩名被押的嫌疑人,神情惶恐,臉上、脖子上全是灰土與汗?jié)n,眼睛不停地掃視周圍。當他們被押解到棚屋前時,一名警員低聲問道:“能開門嗎?記得暗號嗎?”
其中一人咽了咽口水,看了看那緊閉的木門,又轉(zhuǎn)頭瞥了一眼身后的警察,他眼中滿是掙扎,片刻后還是低聲開口:“三長一短,一聲鳥叫兩聲狗。”
話音剛落,屋里傳來一聲拖拉椅子的聲響,一個粗嘎的嗓音冷冷應道:“誰啊?”
被押之人腳步有些發(fā)顫,強作鎮(zhèn)定地回道:“林子里不安全,換地方。”
門里沉默了兩秒,隨后是“咔”的一聲門鎖扭動。
幾乎就在門縫剛被拉開的瞬間,早已埋伏在兩側(cè)的警察猛地躍出,頭一名警官大吼:“警察!不許動!”下一秒,幾道黑影從門口撲入屋內(nèi),伴隨著凳子倒地、雜物翻飛和幾聲驚叫,棚屋內(nèi)頓時亂作一團。
屋里的人顯然未曾料到同伴會帶來警察,一名正準備起身拿刀的男子剛摸到衣角,便被一名警員撲倒在地,壓制住手臂,旁邊一人試圖翻窗逃跑,卻被早已守在后門的便衣警察一腳踹了回來,砸倒在墻角。整個屋子瞬間被控制下來,只剩喘息與手銬拷上的聲音。
“目標全員制服,屋內(nèi)共六人,四人持械,兩人看守。”耳麥里傳來匯報聲。
帶隊警官點了點頭,快步走入屋中環(huán)視一圈,只見屋內(nèi)昏暗雜亂,地面滿是空瓶、煙頭,還有一些未經(jīng)處理的血跡與羽毛,角落里幾口鐵籠里關著幾只鳥與野兔。靠墻處的一張木桌上,擺著幾包火藥和打獵用的陷阱彈簧,以及一些包裝破舊的針管和麻醉劑殘瓶。桌角一張泛黃的筆記紙上,還寫著幾個動物名字與價格。
警員一一清點,發(fā)現(xiàn)其中多為國家二級保護動物:褐馬雞、豹貓、黃腹角雉,還有兩只被圈養(yǎng)的豹貓崽,眼睛都還未睜開,瑟瑟縮在一處臟兮兮的棉絮中。帶隊警官眉頭皺得更緊,沉聲道:“所有動物立即轉(zhuǎn)運送往最近的動物醫(yī)院,確認健康情況,再逐一登記送至保護站。”
“是!”
一隊人迅速清理現(xiàn)場,封鎖周邊,準備收網(wǎng),正當所有人以為一切處理完畢之時,一個守在后院的年輕警員急匆匆跑來,臉色驚疑不定,聲音帶著難掩的顫抖:“隊長!快來!后院的角落里發(fā)現(xiàn)了三只東北虎崽!”
原本正蹲在地上清點證物的警官猛地抬頭,臉上閃過一絲不敢置信的神色:“你說什么?”
“真的是虎崽!就在后院的棚子里,拴著鏈子,都瘦得不成樣了!”
話音剛落,所有人瞬間轉(zhuǎn)身,跟著那名警員快步穿過棚屋,從側(cè)門踏進后院,只見一處用木板與籬笆草草搭起的隔間里,隱隱傳來低微的嗚咽聲,一走近,那籠子角落赫然蹲著三只小小的幼虎。
它們的身形瘦弱,幾乎只剩骨架,四肢細長,毛發(fā)凌亂且黯淡,甚至已經(jīng)看不清原本的花紋,其中一只眼皮還被干涸的血跡粘住,另一只脖子上掛著粗重的鐵鏈,鎖扣幾乎勒進皮膚。三只虎崽互相依偎,警察靠近時,它們警惕地豎起耳朵,露出剛長出的小乳牙,發(fā)出一陣尖細卻虛弱的低吼,緩慢地往籠子更深處縮去。
“這些應該才出生沒多久。”一名警員蹲下身,眼神復雜地望著籠中生靈。
帶隊警官站在原地,神情凝重。他抬手摘下帽子,長嘆一口氣,沉聲說道:“馬上聯(lián)系救助站,虎崽太小了,恐怕?lián)尾涣硕嗑谩!?/p>
“是!”
幾名警員小心翼翼地將三只虎崽抬出,籠子銹蝕嚴重,他們怕驚到虎崽,只能拆板而不是強提。小虎崽在搬動時發(fā)出微弱的哀鳴,卻沒有掙扎,只是本能地將頭埋進彼此的脖頸,身體微微發(fā)抖。
遠處的警笛聲再次響起,救護車輛趕來,專人接手后,小虎崽被輕輕包裹在毛巾中,送上保溫箱,警官站在車邊目送車門關上,眼神里滿是哀痛與憤怒。
02.
救助站的治療室內(nèi)彌漫著淡淡的消毒水味,白色的日光燈將這間不大的房間照得明亮。幾只還未睜開眼的東北虎崽,被細心地安置在恒溫保育箱中,身上蓋著柔軟的醫(yī)用毛巾,脖子上的鏈子已被解開,可毛發(fā)處那圈壓痕依然清晰可見,干涸的血跡夾雜著脫落的皮屑,令人觸目驚心。
負責檢查的資深獸醫(yī)王啟云戴著一次性手套,蹲在保育箱前仔細地查看著每一只小虎的狀態(tài),臉上的神情越來越沉重,他的動作雖輕,卻難掩指間那微微的顫意,特別是在翻開其中一只虎崽的前爪時,他皺了眉,輕聲道:“爪墊還沒完全長開,小虎崽估計出生不超過一個月。”
他嘆了口氣,站起身將手套丟進垃圾桶,拿出記錄板低頭寫了幾句,然后回頭看了一眼正焦急等候的工作人員,眉頭沒有舒展,語氣也帶著幾分無奈與不忍:“受傷不算特別嚴重,都是一些皮膚擦傷和營養(yǎng)不良引起的軟組織潰瘍,主要是長期被關在鐵籠里摩擦造成的。只是……”他頓了頓,“最棘手的問題,是它們的身體極其虛弱,需要補償營養(yǎng)。”
“這伙偷獵分子到底是從哪里弄來的虎崽,到現(xiàn)在都沒搞清楚。他們也說不上來具體喂了什么,總之情況非常糟糕,這幾只崽體重嚴重偏低,毛發(fā)干枯,腹部凹陷,顯然已經(jīng)很久沒有攝入足夠的蛋白質(zhì)和脂肪。”王啟云說著,摘下口罩,臉上那層疲憊浮現(xiàn)出來,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回頭吩咐助手去準備高濃度奶粉。
可喂食過程遠比想象中困難。
起初,醫(yī)生嘗試用最常規(guī)的辦法——滴管喂食,一滴一滴地將乳液滴在虎崽嘴邊,然而三只小虎要么緊閉嘴巴、瑟縮腦袋,要么露出微弱的嘶聲,一臉驚恐地掙扎避讓,幾乎沒有一丁點進食的意愿。接著,他們換了小吸管、小奶瓶、專用注射器,甚至找來從國外進口的仿生奶嘴,可依舊無濟于事,那些小生命不僅不喝,反而在每次人靠近時都蜷縮得更緊,像是已經(jīng)把人類視作傷害它們的存在,任何觸碰都會讓它們本能地抗拒。
“它們對人類的戒備太強了。”王啟云的語氣比之前更加沉重,他站在玻璃箱邊,看著其中一只虎崽因為劇烈掙扎而又虛脫般地癱軟下來,胸口輕輕起伏,卻怎么都不肯靠近奶嘴,“它們太小,從一出生就在高壓環(huán)境下生存,本能地排斥一切不熟悉的東西,但要是一直不吃,很快就撐不住了。”
有人急了,聲音帶著顫抖:“王醫(yī)生,還有別的辦法嗎?不能眼睜睜看著它們……”
“最好的辦法,是讓它們回到母虎身邊。”王啟云轉(zhuǎn)身,目光復雜地望向警察一方。
幾名警察低頭交換了眼神,其中一位年紀稍長的刑偵隊員低聲說:“我們問過了,據(jù)偷獵團伙交代,它們的母虎在發(fā)現(xiàn)幼崽被抓走后曾激烈反抗,已經(jīng)、已經(jīng)離開人世了......”
這句話一出口,室內(nèi)一陣沉默。
王啟云握著記錄夾的手指微微收緊,他閉了閉眼,然后緩緩吐出一口氣:“那就只能另找辦法,看有沒有剛生下崽子的母虎,或許能讓它們認作母親。”
“我們馬上去聯(lián)系動物園!”一名女助理迅速應聲而去。
數(shù)小時后,救助站終于傳來消息:城南動物園的一只母虎剛剛產(chǎn)下兩只幼崽,體征健康,奶水充足。救助人員不敢耽誤,立刻將三只虎崽放進恒溫箱,連夜護送到了動物園育嬰?yún)^(qū)。
一切準備就緒后,護理員小心地將恒溫箱放到虎舍觀察室內(nèi),并從側(cè)門輕輕將箱蓋打開,幾人屏住呼吸,將三只虎崽一一放在母虎所在圍欄的近前。
那只體型龐大的東北母虎此時正趴在地上舔舐著自己的兩只幼崽,聽到聲響后抬起頭,當它注意到面前被抱進來的三只幼崽時,最初只是微微一愣,可當護工試圖將虎崽推進欄桿之內(nèi)時,它突然猛地站起身,背脊拱起,牙齦翻出,喉嚨深處發(fā)出威脅性的低吼,尾巴劇烈甩動,前爪釘在地上,整個身軀迅速進入攻擊姿態(tài)。
“快退!”工作人員驚呼一聲,嚇得連忙將那三只虎崽抱回恒溫箱,幾人心有余悸地后退數(shù)步。
“這不行!”動物園的主管搖頭嘆息,“剛生下孩子的母虎護崽本能極強,如果我們強行放進去,母虎可能會傷害三只幼崽!”
王啟云一言未發(fā),站在一旁,沉默許久,只是長時間地盯著那三只漸漸蜷縮在一起的小老虎,它們不再發(fā)出任何叫聲,像是已經(jīng)徹底耗盡了力氣,只剩下輕微的呼吸,這畫面令人心悸。
就在此時,一名救助站的工作人員站在通道盡頭,望著育嬰室角落,忽然愣了一下,隨即眼睛亮了起來。
“你們快看!這只小虎在看哪里!”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最小的一只虎崽,不知何時睜開了微微發(fā)腫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著角落里的一只大狗,那是一條體型健碩的黃色母犬,正懶洋洋地臥在陽光斑駁的地板上,腹部裸露,眼神安靜,一副閑適地打盹模樣,仿佛絲毫沒有察覺到這群人的目光。
“它好像在看那條狗。”那名工作人員緩緩說著,語調(diào)卻越來越激動,“不止它,另外那兩只也在看……”
果然,其余兩只小虎似乎也被吸引了,緩緩地抬起頭,微微前伸身體,鼻子一聳一聳地嗅著空氣,臉上的懼意少了幾分,多了一絲遲疑的好奇。
一位助理低聲驚呼:“它們這是在什么?”
王啟云沉下眼神,盯著那只躺在角落的大狗片刻,緩緩說道:“你們說……要是讓那只母狗代替母虎,喂養(yǎng)它們,會不會有可能?”
03.
“狗來喂老虎?”
這一句話剛出口,原本靜得連呼吸都清晰可聞的房間瞬間像是被扔進了一顆石子,眾人臉上的神色不一,有人吃驚得瞪大了眼睛,有人皺眉低頭思索。
王啟云站在恒溫箱旁,臉上也浮現(xiàn)出罕見的猶疑,目光從幾只奄奄一息的虎崽身上移開,看向角落里那條還在伸懶腰的大黃狗,停駐了幾秒。
如今母虎無法喂養(yǎng),而三只虎崽又拒絕人類的喂食,狀況每況愈下,眼看著最多撐不過兩日,若再不嘗試,恐怕也只有眼睜睜地看著它們熬不過去的份。此刻,再大膽的想法,也不再顯得荒謬。
“可老虎是猛獸,天性殘暴,哪怕是剛出生的幼崽,也可能會對犬類做出攻擊反應,一旦發(fā)作……”有人憂慮地說著,卻終究沒把那句“咬死狗”說出口。
王啟云沒接話,只是重重地呼出一口氣,而后緩緩走到玻璃箱前,將最小的一只虎崽小心翼翼地捧起,那團毛茸茸的生命仿佛沒有一絲重量,整只趴在他掌心,身體軟塌塌地縮成一團,氣息微弱得幾乎看不見胸口的起伏。眾人下意識圍了上來,一個個神情緊張。
這只母犬名叫花花,它是一只五歲的土狗,毛色泛黃,身形健壯,是動物園飼養(yǎng)區(qū)的“老員工”了,平日里負責在后場巡邏守門。花花脾氣不躁,性情忠順,不久前生下了一窩小狗,目前正處于哺乳期。這會兒它正悠閑地臥在育嬰室角落的一塊軟墊上,肚子朝上,偶爾晃一晃尾巴曬太陽,一副安逸慵懶的模樣。
王啟云抱著虎崽靠近時,花花微微睜了睜眼,懶洋洋地看了一眼,并未立刻做出警覺攻擊的反應。
王啟云蹲下身,盡量溫和地將虎崽緩緩放到花花面前,虎崽似乎嗅到了某種熟悉的氣息,在被放到地毯上的瞬間,竟然微微抬起頭,細小的鼻翼輕輕一顫,晃動身體,緩緩地朝花花那邊蠕動過去。
花花并未回避,它安靜地看著那只渾身顫抖的小虎靠近自己,眼神迷茫。當虎崽終于挨到了花花腹前那一刻,眾人不禁屏住呼吸,只見花花微微低下頭,耳朵向兩側(cè)輕輕扇動,緊接著它伸出了舌頭,輕柔地舔了舔小虎臟亂的毛發(fā)。
這一動作一出,屋內(nèi)的人頓時全部瞪大了眼睛。
“它舔它了……它居然在舔它。”一名實習護工下意識地低語了一句。
虎崽感受到溫暖的舔舐后,似乎安全感驟然提升,原本顫抖的身體逐漸安定下來,小腦袋左右晃動了一下,順著花花的身體慢慢向下,找到乳頭后,不再遲疑,開始一口咬住吸吮。
“它開始吃奶了!”有工作人員激動地低呼一聲。
王啟云的喉結(jié)微微一動,緩緩站起身,他臉上的線條在這一刻徹底松弛,長長地呼出一口氣,連帶著心頭那塊懸了許久的巨石終于落地一般,眼中閃過一絲欣慰的光:“它接受了。”
于是,按照王啟云的指示,又一只虎崽被送到花花身邊,依舊沒有異樣反應,只是笨拙地拱過去,然后熟練地找到位置,慢慢吸吮起來。第三只最慢,它在靠近時遲疑地停住腳步,但花花主動把頭伸過去舔了舔它耳朵,像是催促它放心,結(jié)果它也順利靠過去,慢慢安定了下來。
這一幕安靜而奇異,三只猛獸后代,蜷縮在一條犬類母親的懷里,毫無沖突,也沒有敵意。它們吸吮著乳汁,小尾巴輕輕擺動,偶爾發(fā)出幾聲低低的咕嚕聲,而花花則伸著舌頭一一舔過它們的毛發(fā),低頭時神情溫柔而專注,偶爾有其他狗靠近,它會立刻將身體橫過來,擋在虎崽前面,下意識護住它們。
就這樣,三只老虎崽被正式安置在這里照料,育嬰?yún)^(qū)的一角被臨時騰出來加了軟墊和暖燈,每日由固定的人員輪班觀察,記錄喂食頻率與健康指標。花花也進入了“母親”角色,喂奶、舔毛、護崽,每一個細節(jié)都做得極為自然。
最令人驚訝的是,這幾只原本對人極度排斥的虎崽,開始在花花身邊卻十分放松,有時候花花睡著了,它們也會靠在它身上呼呼大睡,甚至會用爪子抓著它的耳朵玩鬧,咬著它的尾巴翻來滾去,而花花則任由它們折騰,只要不太用力,就不會發(fā)出任何制止的聲音。
“它們把她當成媽媽了。”王啟云輕聲說著,臉上的神情溫和而平靜。
幾名護理員站在觀察窗后,也忍不住露出久違的笑容。
04.
在花花的細心喂養(yǎng)下,三只曾瘦骨嶙峋的小虎崽活了下來,并在時間的推移中,一點點地改變著模樣,它們的毛發(fā)由最初的黯淡枯黃逐漸變得光亮順滑,身形也由蜷縮虛弱到逐日長壯,如今已經(jīng)能夠穩(wěn)穩(wěn)站起、奔跑、跳躍,爪墊厚實,虎牙鋒利,肌肉線條在皮下清晰可見——它們,正在成為真正意義上的老虎。
如今,它們已經(jīng)徹底斷奶,不再依賴乳汁維生,開始接受生肉為食,那些曾對人類靠近所表現(xiàn)出的警惕與排斥,也逐漸消退。
然而,也正因如此,救助站的工作人員開始擔憂起另一個問題:這些老虎終歸是猛獸,血液中流淌的是天生的野性和狩獵本能,如今它們逐漸成長,體型日益龐大,而花花作為一只狗,還是犬類中的溫順品種,可能會被認作食物。
于是,討論開始頻繁地在飼養(yǎng)員之間進行。
“要不要將花花暫時牽走?”一名年輕的護工小聲開口,語氣里帶著幾分猶疑。
“確實是時候了,繼續(xù)讓它待在籠子里,太危險。”另一個人點頭附和,卻下意識朝籠子方向看了一眼,眼中劃過一絲顧慮,“只是它們的依賴太強了。”
飼養(yǎng)員幾次想要將花花從虎籠里牽走,可都沒能成功。
一次喂食完畢后,工作人員站在籠子外呼喚花花,打算引它走出圍欄,可花花還未起身,那三只已成年體型的老虎便警覺地起來,豎起耳朵低聲低吼,甚至一只老虎猛地撲在籠邊,撞得鐵欄嗡嗡作響,巨大的爪子伸出籠外,直直抓向護工手臂,所幸他反應快才避過一劫。
“別再試了,它們不讓。”王啟云看著圍欄前躁動的三只猛獸,語氣凝重。
三只老虎成年后,對花花的依賴超乎想象,令所有人意外的是,每當肉塊被送進籠中,三只老虎居然會將其中一份輕輕推到花花的面前,等它吃完后,才肯各自動口。在吃食時,它們也始終將花花護在中間,稍有其他動物靠近,便立刻發(fā)出低吼示警。
這種反常的行為讓人欣慰之余,也帶來前所未有的緊張——因為所有人都明白,這份依賴一旦被打破,隨時可能引發(fā)無法控制的后果。
終于,在某個清晨,趁著三只老虎熟睡的間隙,一名經(jīng)驗豐富的老飼養(yǎng)員輕手輕腳來到籠前,喚了一聲:“花花,出來。”
花花睜開眼,微微歪了下腦袋,那神情似乎有些遲疑。籠內(nèi)其余三只老虎還未醒來,它們沉沉地呼吸著,肌肉放松,四肢交疊,尾巴懶懶搭在彼此身上。花花緩緩站起身,轉(zhuǎn)頭看了三只老虎一眼,又看了眼籠門口的人,最終還是邁出了步子。
站在門口的飼養(yǎng)員屏著呼吸,一直等它完全走出籠子,才緩緩關上門,終于松下來一口氣。
然而,在花花離開后,三只老虎也很快醒來,整個飼養(yǎng)區(qū)被一連串的吼聲震動。值班人員被吵醒后連忙趕到育虎區(qū),卻見三只老虎不停地繞著籠子狂奔,不斷地用爪子拍在鐵欄上,發(fā)出沉悶轟響。它們耳朵倒豎,眼中布滿血絲,尾巴抽動得如鞭子一般,一名飼養(yǎng)員試圖靠近安撫,可剛踏前一步,立刻遭到其中一只猛虎的怒吼,整座圍欄似乎都在晃動。
“它們不吃東西。”一名女飼養(yǎng)員顫聲說道,“從昨天早上開始到現(xiàn)在,連一口肉都沒動過。”
“都瘋了。”另一人低聲咒罵了一句,額頭冷汗直冒。
王啟云接到報告后第一時間趕來,看著三只狂躁的猛獸在籠中怒吼奔走,他沉默片刻,立刻下達指令:“隔離它們,分籠。再這樣下去,要出事。”
管理人很快調(diào)配了人手,飼養(yǎng)員們紛紛準備工具,打算通過旋轉(zhuǎn)鎖門、隔離鐵門將三只老虎分開管理,剛一靠近籠門準備操作,意外便驟然發(fā)生——
“別靠那么近!”有人剛喊出聲,籠中原本沖撞欄桿的一只老虎突然調(diào)轉(zhuǎn)方向,沖向其中一只同伴,竟毫無征兆地猛然張口撲擊過去,動作兇狠得近乎搏命,另外一只也毫不示弱,轉(zhuǎn)身還擊,瞬間三只老虎亂作一團,爪牙翻飛,怒吼連連,毛發(fā)在空中飛散,血珠四濺。
“住手!住手!”飼養(yǎng)員們急得聲嘶力竭地呼喊,拿著鋼叉和哨子不斷敲擊鐵欄,試圖以聲響制止,可那三只猛獸早已進入完全失控的狀態(tài),根本聽不進去。
打斗愈演愈烈,咆哮之聲直沖屋頂,幾名膽小的工作人員下意識后退,臉上全是驚恐,而幾位年長的飼養(yǎng)員臉色慘白,張口說話卻什么都說不出來。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際,一聲狗叫聲突然傳來。
是花花!
誰都沒注意到它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育虎區(qū)的門口,它沖著籠子里的三只老虎,發(fā)出了幾聲短促而清晰的犬吠。
不可思議的一幕發(fā)生了:三只老虎竟然幾乎在同時動作一頓,猛地調(diào)轉(zhuǎn)頭,看向花花的位置。它們不再糾纏彼此,而是齊刷刷地沖著花花奔了過去,爪子踏在地面上,卷起厚厚塵土,動作快如閃電。
“快!快把花花帶走!”有人大喊,聲音已然變了調(diào),幾名飼養(yǎng)員沖上去想要抱走它,可看著奔來的老虎,卻嚇軟了腿,不敢上前一步。然而,花花卻站得筆直,盯著撲來的三只老虎,沒有后退一步。
距離越來越近,十米、五米......還有不到一米!
有飼養(yǎng)員驚恐得閉上眼,已經(jīng)不忍去看那即將發(fā)生的畫面。
可接下來出現(xiàn)的一幕,卻讓所有人瞳孔劇震,發(fā)不出聲音,眼中寫滿了震驚與不可置信之色,整個園子陷入一片寂靜。
“不可能,這、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