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爸!媽媽早上去魚塘喂魚,到現在都沒有回來,我找不到她了!”
當接到9歲的兒子小瑞的電話時,劉長云馬不停蹄地從鎮子上趕回了家。
劉長云跟妻子李梅雪琴瑟和鳴,日子過得有聲有色,可偏偏在這個暴雨傾盆的早晨,李梅雪毫無預兆地失蹤了。
劉長云回家后,找遍了村子每一個角落,都沒有發現李梅雪的身影,直到他用抽水機抽干了魚塘的水,卻在里面,發現了一條長約1米左右、體形肥大、腹部滾圓的魚……
01.
清晨七點,屋外暴雨傾盆,雨水如泄,整個村子像是被浸泡在一口陰沉的大缸里。天色黯淡,壓得人透不過氣來。
屋內光線昏黃,燈光發出微弱的光,小瑞仍趴著寫字,動作緩慢,眼神不時瞥向門口,神色透著不安。
“媽,你真要出去啊?”他聽見院門咯吱一聲被推開,連忙放下筆沖到門口,聲音里帶著些明顯的焦急與稚嫩的勸阻,“雨水這么大,你就別去喂魚了。”
站在門口的李梅雪正低頭扣著雨衣的扣子,她身形消瘦,肩背微微佝僂,穿著一件深藍的舊棉褲,外頭罩著半透明的雨披,鬢角露出幾縷碎發。雨水滴答滴答掉落在她的面龐,碎發被打濕,貼在臉側。聽到兒子的話,李梅雪偏頭看了他一眼,臉上浮出一抹溫和的笑。
“沒事的,這時候魚正是生長的時候,一日三頓,少一頓都不行。”李梅雪低頭理了理手里的魚料袋,又扯緊了雨衣的繩子,語氣堅定。
小瑞還想再說點什么,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他知道母親每日雷打不動地去喂魚,誰也攔不住,只能抿了抿唇,看著她推開木門,踏進雨簾之中。豆大的雨點打在李梅雪的雨衣上,發出“啪啪”的響聲,她的身影在雨幕中顯得有些模糊,漸漸地,被風雨吞沒在通往魚塘的那條泥濘小路之中。
小瑞站在門口看了許久,心中莫名生出一股說不清的預感,一股冷意順著腳底爬上脊背,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小瑞今年9歲,就讀村小學三年級,個頭瘦瘦的,皮膚曬得黑亮。他和父母一同住在村子東頭的老磚屋里,父親劉長云是個木匠,手藝在周邊幾村都算得上不錯,為了養家,經常去鎮上做工,有時候干著干著活兒天黑了,就直接住在工地邊搭的木棚里,因此家里多半時間只有母子二人。母親李梅雪是村里出了名的勤快人,在家后面承包了一口不大的魚塘,自己喂魚、灑料、清水、打撈,樣樣親力親為,每年靠賣魚也能賺些零用錢補貼家用。
一家人生活談不上富裕,但也安穩,從未出過差池。
小瑞重新回到桌前,繼續趴著寫作業,雨聲一刻不停地敲打著窗玻璃,讓人心神難寧。他寫了兩行,便又忍不住側耳去聽,想聽聽院門開關的聲音,等母親提著空料袋回來,可從早上七點到中午十一點,屋外的雨雖略有停歇,門口卻始終沒有任何響動。
他心里有些發緊,擔心起母親的安全,畢竟雨那么大,萬一打滑摔倒了怎么辦?小瑞起身找出那把最小的黑柄傘,披上自己的舊雨衣,踏著一雙膠鞋便出了門。
雨水將屋前的泥路泡得稀爛,腳一踩下去就濺出水來,小瑞小心地拎著傘,一步步往后山走去。
來到魚塘處,這里四周都被圍了起來,塘邊沒有人,沒有母親熟悉的身影,也沒有她背著魚料的籃子,堤岸邊的草被風吹得東倒西歪,塘水因雨漲高,岸邊的泥土顯得格外濕滑,小瑞站在塘口,臉色逐漸蒼白。
“媽——!”他大聲喊了一聲,聲音回蕩在雨水中。
沒人回應。
他往前又走了幾步,鞋子在泥地里陷得更深,正準備朝另一邊繼續找人,忽然,小瑞的眼角瞥見一處不太尋常的紅——那是一塊紅色的布料,在岸邊草叢間被雨打濕,半埋在泥水里,顏色本該鮮亮,此刻卻混著土色,臟兮兮地躺在地上。
他停住了腳,腿像灌了鉛一樣抬不動,盯著那塊布,眼神發直,整個人被定住。
小瑞記得清清楚楚,今天清晨母親出門時,外頭就是穿的這件紅外褂。
他吸了口氣,緩緩走進那片草叢,蹲下身,顫抖著伸手撥開淤泥與水草,觸到那塊布料的剎那,呼吸驟然停住,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紅外褂的扣子還在,右邊袖口被撕裂了一道口子,帶著幾縷脫線的白線頭,在風雨中瑟瑟地抖動著。
小瑞站在原地,張了張嘴,想喊出聲,嗓子像堵了一塊石頭,怎么也叫不出來。雨水打在他臉上,分不清是雨是淚,他的肩膀在微微發抖,含糊地喊出一句:“媽......你在哪?”
02.
雨水淅淅瀝瀝地滴落在魚塘里,塘水在雨中翻涌,渾濁不清,但仍隱約可見幾條肥大的鰱魚在水下游動,銀白色的腹鱗若隱若現。
小瑞咬住下唇,睫毛被水粘成一撮一撮,臉色蒼白得嚇人。
他知道母親一向仔細,從不馬虎。李梅雪做事極有規律,飼料撒在哪、筐子放在哪,從不落下,更不會隨意扔掉衣服。這件紅褂子,是李梅雪最喜歡的,在集市上挑了很久才買下來,說是喜慶,也顯年輕。可如今,卻這么安安靜靜地躺在濕漉漉的地面上,滿是污漬。
他轉身望向那片灰白的塘水,水面沒有漂浮物,沒有氣泡,可越是這般安靜,小瑞的心里越是涌起一股冰涼的恐懼:他隱隱約約感覺母親也許就在那水底下,在那層層魚鱗遮掩之下,與那些魚擠在一處,悄無聲息地沉在泥底......
小瑞控制不住地哭了,嗚咽著站起來,像是被驚嚇過的小獸,拔腿就往家里跑去。
他回到屋里時鞋子上全是泥巴,跑得太快,腳底一滑跌坐在地,可他沒顧上擦,連忙爬起來,沖進里屋,顫著手拉開抽屜,掏出座機的號碼本,翻到父親劉長云的手機號,一字一字地按下去。
電話接通的瞬間,小瑞眼淚已經止不住地涌了出來:“爸!爸爸你快回來,媽媽她不見!”
此刻的劉長云正跟幾個工友圍在雇主家的桌子上吃飯,今日的木棚工程終于收尾,工頭結算完工錢,還包了一個不小的紅包,大伙兒興致高昂,開了幾瓶白酒,輪著喝。劉長云眼角眉梢都帶著輕松,低頭數著手里的錢,一邊笑著說:“這活干得值,等回家,我得給梅雪買條項鏈,她上個月看中了一條鑲銀的。還有小瑞的鞋也舊了,鎮上的鞋店新進的那款運動鞋他念叨好久了。”
正說著,手機震了一下,他拿起來一看,發現是家里的座機,笑著接起:“梅雪?怎么了,突然打來電話?”
可那頭傳來的聲音卻是兒子帶著鼻音的哭腔,壓著雨聲傳進耳朵里:“爸,媽早上出去喂魚到現在沒回來,我去塘邊找她,發現她的衣服在魚塘邊,媽媽不見了!”
劉長云臉上的笑容一瞬間凝固,拿著筷子的手僵在半空,桌上的熱湯在冒泡,他卻渾身發冷,“你說什么?”他聲音低沉,夾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我看到紅外褂,媽最喜歡的那件,爸,她不可能扔那的,爸,你快回來吧,我好害怕!”
劉長云“咣”一聲把筷子摔在碗里,騰地起身,也顧不上工友們的詢問,抓起放在椅背的雨衣快步跑出門,他邊跑邊喊出租,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趕回家中。
劉長云趕回村,一腳踏進家門,小瑞哭著撲過來,將頭埋進他懷里。他聲音嘶啞,雙眼通紅,說話斷斷續續,將白天發生的事情全部告訴了父親。
“沒事、沒事,你媽不會有事的,可能是去別人家里玩了,我去找找。”
劉長云抱著兒子,眼神緊緊盯著窗外灰沉沉的天,雙手微微發抖。他低聲安撫兒子,緊接著抹了把臉,匆匆披上雨衣,拿著手電和雨靴,直奔魚塘。
劉長云沿著堤邊找了一圈,沒找到人,又在村里找了一遍,甚至連溝渠與草叢都扒開了,每一寸土地都沒放過,可始終沒發現李梅雪的身影。他挨家挨戶去問,到小賣部問是否有人見她經過,又撥打了她所有親戚的電話,逐一問詢。可回應他的只有一句句搖頭:“沒見著啊,今兒早上的雨太大了,大家都沒出門呢。”
村莊就這么大,能找的地方都翻遍了,卻依舊毫無線索。
深夜,屋外雨終于停了,可風卻更大了些。
劉長云坐在床邊,旁邊是小瑞沉沉睡去的臉。他躺不下,也不敢閉眼,每次合上眼睛,眼前浮現的都是那塊紅色布料躺在水邊,被風吹得拂動的樣子。夫妻十多年,他了解李梅雪的性子,她不可能無緣無故離開家,也不會在雨天獨自外出后斷了音訊。難道梅雪真的掉進了魚塘里面嗎?
劉長云坐了一夜,直到天剛亮。
早上五點,他來到村口的養殖大戶家借來一臺抽水機,又找了兩位鄰居幫忙搭手,拖著機器回到魚塘邊,一言不發地架好管道、接好水泵,插上電源,一整塘水開始轟隆隆地抽出。
他盯著那片翻涌的水面,心中一遍遍默念:“梅雪,梅雪,你別真在里面。”
可越是祈禱,他的心越發沉重,望著越來越淺的魚塘,心中的不安感達到了頂峰。
03.
抽水機發出轟隆隆的聲響,水流順著粗大的管道噴涌而出,夾著泥沙和樹葉。劉長云站在機器旁,衣服已經被汗濕透,滿臉疲憊,目光一刻不停地盯著水面,生怕錯過了什么。
“哎喲,你這可真要把整塘魚給毀了!”一個背手而立的村中老人搖著頭站在岸邊,焦急地勸道,“這魚抽得翻了肚皮,命也去了,你這是圖啥呢?”
劉長云輕聲道:“魚沒了還可以再養,人沒了,就找不回來了。”
劉長云不斷確認機器油量夠不夠,又將泵的管子略微調整了角度,讓水流更加順暢。水位隨著時間飛速下降,魚塘的水漸漸退去,聚集擁擠在一起,在所剩無幾的淺水里撲騰、翻滾、激起大片水花。密密麻麻的魚身交錯閃動,鱗光在陽光映射下形成一片片刺眼的銀白。
“哎呀媽呀,這得有多少魚啊!”一個年輕人倒吸了一口冷氣,壓低聲音驚嘆。
“估計全村的魚加起來都沒他家多。”另一個中年男人一邊說一邊掏出手機,舉著對著塘里拍,“養魚養成這樣,也算難得一見。”
岸邊的人越來越多,有的蹲下,有的拿樹枝撈魚,也有小孩扒著塘沿看得眼睛都直了,可所有人都沒忘記劉長云抽水的真正原因——他抽水的目的是為了確認李梅雪是否不小心掉進了魚塘里。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魚越擠越密,岸邊早已騰出一大塊空地,裝滿水的大桶里跳著一條條剛從淺灘里轉移出來的魚,水花濺得到處都是,圍觀的人全都濕了鞋,可沒人離開。
就在眾人以為沒什么新發現的時候,一個坐在岸邊的老人突然猛地站起,顫著手指著水塘中央殘留的一小片水域,語調帶著明顯的驚恐:“快看!那個地方,好大一條魚!”
眾人瞬間被他的語氣嚇得一怔,齊刷刷望去,果然,在那片水還沒完全干透的塘底,一條體型異常龐大的魚正在水草與泥巴中緩緩游動。
“天啊,這魚得有一米長吧?”
“什么品種啊這是,怎么能長這么大?”
“像草魚!真是草魚,這腹鰭、背鰭、嘴形都對上了,真嚇人,我第一次見這么大、這么長的草魚!”
這是一條成年草魚,通體呈墨灰色,背鱗反著亮光,魚身飽滿圓潤,背脊寬厚,腹部鼓脹得驚人,尤其是肚子的位置,明顯比其他魚大了一圈,甚至有些下垂。它的眼珠偏灰,游動的時候時不時撞向泥灘邊沿,力道極大,濺得四周泥漿飛起。
劉長云也呆住了。
他望著那條魚,喉頭一動,眉頭緊緊地皺起。
十分鐘后,魚塘徹底抽空,泥底顯露無遺,整口塘變成了一片黃褐色的泥地,魚全部被轉移到旁邊的蓄水池里,劉長云赤腳踩進塘底,順著每一條溝槽細細搜尋,目光如鷹,仔細看著每一處地方。可找遍整個塘底,他卻始終沒能發現妻子的痕跡,魚塘里面沒有衣物殘片,沒有鞋子扣子,甚至連一縷頭發都沒見到。
他站在那片剛被水洗過的泥地中央,長出一口氣,手里的力氣突然泄掉,背影一下子塌陷下去,像是終于松了一口氣,也像是疲憊到極點。
雖然沒找到人,但這也證明——李梅雪,至少沒有跌落魚塘。
可若不是落水,又能去哪呢?她平日最遠只走到集市,一個人能去哪?而那件紅外褂,又為何會出現在塘邊?
“這事越來越蹊蹺了……”劉長云低聲呢喃。
正當他百思不得其解時,忽然聽見遠處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個村民快步跑來,身上全是汗水,氣喘吁吁地喊道:“劉長云!不好了,你家小瑞出事了!”
劉長云猛地一愣,臉色瞬間大變。
04.
他放下手中還沾著泥水的工具,顧不上擦手,跟著那人往村頭方向趕去。
那人腳步極快,一邊跑一邊喊:“就在前頭,在前頭,快點,小瑞就在那!”
陽光正盛,村道兩邊的樹影斜斜地拖在地上,熱風夾著未散盡的魚腥氣撲面而來,劉長云衣衫半濕,汗珠順著脖頸滑下,可他顧不上這些,腦子里只反復想著孩子,妻子失蹤,小瑞不能再出事了,他必須要照顧好孩子!
穿過幾條巷子,終于在村口的一棵老榕樹下停住。
小瑞正被三個大人按著肩膀控制,他蹲在地上,小臉漲得通紅,黑亮的眼睛里含著淚,額角的碎發貼著汗水,整個人像被嚇壞了一般渾身顫抖,手腳不斷掙扎,嘴里喃喃不停。
劉長云心里“咯噔”一下,趕忙沖上去:“小瑞!”
小瑞一聽見父親的聲音,立刻掙脫大人的手臂,撲了過來,抱住他的腿,聲音尖銳,帶著一種深刻到骨頭里的恐懼:“爸爸!爸爸!媽媽被魚吃了!是魚吃了她!”
這句話像雷一樣在劉長云腦海里炸開,他整個人頓時怔住了,臉上血色迅速褪去,嘴唇抖了一下才擠出聲音:“你、你說什么?別亂說,小瑞,媽媽怎么可能被魚吃了?媽媽那么大,魚那么小,怎么吃得下啊?”
可小瑞卻使勁搖頭,眼淚一顆顆滑落:“是真的,我夢見了,昨天晚上,我夢見媽媽了!她去喂魚,魚塘里有好多好多魚,她滑進去了!我看見一條特別、特別大的魚,朝她游過去了!它的嘴好大好大,朝著媽媽張開了嘴巴......”
說到這,小瑞眼里又浮現出恐懼,聲音越說越小,將頭埋在父親懷里,嗚咽起來。
劉長云抱著兒子,眉頭緊皺,眼里掠過一絲驚疑。
他突然想起那條魚,就是那條在魚塘抽空之后,露出來的、腹部鼓得異常的、足足有一米多長的草魚。他還記得那一刻眾人圍著發出驚嘆時自己的震驚,那時候他只想著李梅雪沒掉進塘里已是萬幸,可現在,小瑞的這番話像是在冥冥中揭開了一個可怕又讓人毛骨悚然的秘密,令他后背陡然發涼。
“哎呀,這孩子就是做夢夢到了,嚇著了。”旁邊一位村民勸道,“早上還抽了魚塘,沒看見人影不就沒事了嘛,他自己胡思亂想罷了。”
“是啊,別當回事,魚怎么會吃人,那魚我們都看見了,一條條的,沒那本事。”
可劉長云卻一言不發,只低著頭看著兒子,臉色陰沉。他腦子里一刻不停地回蕩著小瑞的話:“我看見了!有一條很大的魚,朝她游過去了!”
劉長云心頭一緊,轉身回到屋里,站在廚房門口愣了幾秒,最終還是打開刀架,取出那把平日里切肉用的長柄菜刀。
刀鋒在陽光下泛著冷光。
他沒有多說一個字,回到塘邊,指了幾個年輕力壯的小伙子,把那條最大尾的草魚找出來。那條魚被暫時放在池邊的蓄水桶里,水都快溢出來了,它的魚尾拍打著水面,濺起一道又一道水浪。
“你這是要干嘛啊?”村民看著他拿著刀,臉上滿是錯愕。
“老劉,你真信孩子那夢話?你不會真以為這魚能吃人吧?”
可劉長云沒有回應任何人,他只是盯著那條魚,目光冷靜,但拿著刀的手卻微微顫抖,他沉聲道:“一條魚而已,就算沒有,也沒事!抓緊它,別讓它跑了!”
幾人面面相覷,最終還是應了,七手八腳把魚從桶里撈出來,放在廚房外的案板上,可剛一松手,那條魚便猛地打了一個轉,身軀劇烈扭動,竟把整張案板都震得歪了一邊,幾人連忙撲上去,死死壓住魚身。
魚嘴張得極大,發出“咕咕”的呼吸聲,腮片起伏劇烈,尾巴還在猛烈抽動。
劉長云深吸一口氣,目光死死盯著那條魚的腹部,手里刀子捏得緊緊的,隨后猛然揮下——
“哐!”
刀鋒瞬間破開魚皮,濺出的血液帶著腥氣撲面而來,飛濺在了他胸口和臉上,灼熱的溫度讓他下意識后退半步,可刀口還沒來得及繼續擴開,魚身驟然抽搐得更劇烈了,竟是一躍而起,從案板上直跳下地!
“哎喲!”幾個人撲空跌在一邊,有人被魚尾掃了一下,悶哼一聲,臉色一變。
那條魚在地上不停翻滾,腥紅的血水濺了一地,空氣中滿是腥臭味,圍觀的村民全都怔住了,驚慌地往后退了幾步。
而就在這時,一聲驚叫驟然響起,
“啊——!”
一個站得最近的中年男人手指顫抖著,瞪大了眼睛,臉色煞白,嘴唇發抖:“別管那條魚了,你們看!那、那是什么?!”
他指著地上,眼睛死死盯著那條仍在翻動的魚身邊,聲音尖銳、嘶啞,飽含恐懼。
眾人順著他手指方向看去——就在那條魚從腹部裂開的口子里,一樣東西,沾著血和黏液,“啪”地一聲掉了出來,摔在地面上,濺起一層泥水。
劉長云走上前,在看清那物的瞬間,瞬間臉色煞白。
他的手還抓著刀柄,血順著刀刃滴落,可像是麻木失去力氣一般,除卻瞪大的雙眼,渾身跟木頭一般僵住了。劉長云的眼睛卻死死鎖定掉落出來的東西,臉嘴唇抖得厲害,喉結上下滾動,上下兩排牙齒不停地打顫,勉強擠出一句驚呼:
“怎、怎么會是這個!這個東西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