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辦公室里總有些人你以為很熟悉,其實對他們一無所知。
那些每天擦肩而過的同事,那些在茶水間點頭微笑的面孔,他們的生活可能比你想象的復雜得多。
有時候一次偶然的幫助,會讓你意外地走進別人的秘密世界。那些被小心翼翼隱藏起來的東西,可能比你見過的任何劇情都要真實和殘酷。
01
陳逸帆在這家公司的IT部門工作了兩年。他坐在角落里那張桌子后面,桌上擺著三臺顯示器,鍵盤敲擊聲總是很輕。同事們都叫他陳工,因為他技術好,什么電腦問題到他手里都能解決。
他不怎么說話。午飯時間,別人聚在一起聊天,他就一個人去樓下買個盒飯,回來安靜地吃。有人邀請他參加聚會,他總是搖頭說有事。其實他也沒什么事,就是不太會和人聊天。
蘇瑾言是行政部的文員。她的工位在辦公區中央,每天穿著不同的職業裝,總是很得體。她工作認真,文件整理得井井有條,打字速度很快,電話接得也很專業。
陳逸帆和蘇瑾言偶爾會有工作上的接觸。她的電腦有時候會出小毛病,打印機卡紙了,或者軟件崩潰了,她就會發郵件給IT部門。陳逸帆去修的時候,她總是很客氣地說謝謝,語氣平靜,臉上帶著職業化的笑容。
蘇瑾言很少參加公司的聚會。圣誕節的時候,大家在會議室里開派對,她只是象征性地來了一下,喝了一杯果汁就走了。春游的時候,她說家里有事,沒有去。年會的時候,她坐在最后一排,節目演完就離開了。
王曉敏是蘇瑾言的同事,也是她在公司里說話最多的人。王曉敏總是很好奇蘇瑾言下班后做什么,周末去哪里,有沒有男朋友。蘇瑾言總是笑著岔開話題,或者說要去看書,要回家陪媽媽。
“瑾言你神神秘秘的,是不是有什么不能說的秘密?”王曉敏開玩笑說。
“哪有什么秘密,就是比較宅而已。”蘇瑾言總是這樣回答。
陳逸帆觀察過蘇瑾言的作息。她總是第一個到公司,最后一個離開。中午別人午休的時候,她還在工作。晚上六點下班鈴響了,大家都收拾東西準備走,她還坐在那里打字。
有一次陳逸帆加班到很晚,走出電梯的時候看見蘇瑾言還在她的工位上。辦公區的燈都關了,只有她那一盞臺燈還亮著。她的背影在昏暗的光線里顯得很小。
陳逸帆想過去說句話,問她是不是需要幫助。他走了幾步,又停下來。他覺得蘇瑾言是個有距離感的人,不喜歡別人多管閑事。于是他就這樣看了一會兒,然后悄悄離開了。
周五下午三點多的時候,蘇瑾言急匆匆地走向IT部門。她平時走路很慢很穩,今天卻顯得有些慌張。她的臉色有點白,手里拿著一個文件夾,緊緊握著。
“陳工,你能幫我看看電腦嗎?”她走到陳逸帆的桌子前,聲音有點急促,“突然開不了機,里面有很重要的工作文件。”
陳逸帆抬起頭看她。蘇瑾言眼中有種他從沒見過的焦急,完全不像平時的冷靜和從容。她的手在發抖,指甲掐著文件夾的邊緣。
“是什么問題?”陳逸帆站起來。
“就是按開機鍵沒反應,屏幕一直黑著。”蘇瑾言說,“我有個文件要在四點前發給客戶,現在文件都在電腦里拿不出來。”
陳逸帆拿起工具箱跟著她走向行政區。辦公室里很安靜,大多數人都在工作。蘇瑾言的腳步很快,高跟鞋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02
蘇瑾言的工位很干凈。桌面上只有必需的辦公用品,一個小小的綠色植物,還有一個相框,里面是她和一個中年女人的合影。那個女人應該是她的母親,笑得很慈祥。
陳逸帆檢查了一下電腦。主機的電源燈不亮,風扇也沒有轉動的聲音。他打開機箱,發現電源線松了。
“應該是電源接觸不良。”他說,“很快就能修好。”
陳逸帆重新插好了電源線,按下開機鍵。電腦開始啟動,風扇呼呼地轉起來。蘇瑾言明顯松了一口氣,但她還是緊張地站在旁邊,手不停地轉著一支筆。
“系統啟動可能需要幾分鐘。”陳逸帆說,“看起來像是異常關機造成的,需要檢查一下文件有沒有損壞。”
“文件損壞?”蘇瑾言的聲音又緊張起來,“那要怎么辦?”
“先別擔心,我檢查一下。”
電腦進入了系統,但運行很慢。陳逸帆打開任務管理器,發現硬盤使用率很高。他皺了皺眉,決定進入安全模式檢查。
“我需要重啟一下電腦,進入安全模式看看問題。”他說。
“要多久?”蘇瑾言問。
“十分鐘左右。”
電腦重啟了。陳逸帆按著F8鍵,選擇安全模式。系統慢慢啟動,桌面變成了簡單的模式。他開始檢查系統文件和磁盤錯誤。
蘇瑾言站在他身后,呼吸聲很輕。她的香水味很淡很清香,讓陳逸帆有點分心。他努力專注于屏幕上的操作。
檢查過程中,他需要查看最近訪問的文件,確保重要文檔沒有丟失。他點開了“最近文檔”列表,里面顯示了蘇瑾言最近打開過的文件。
大部分都是工作文件,工作報告、客戶資料、會議記錄。陳逸帆快速瀏覽著,確認這些文件都還在。然后他看到了一個奇怪的文件夾名稱:“重要”。
他想都沒想就點了一下。
文件夾打開了。
陳逸帆愣住了。
屏幕上顯示的不是工作文件,而是一堆醫院的診斷書。掃描版的檢查報告、CT片子、藥費清單。還有一些截圖,看起來是網上兼職平臺的工作記錄。
蘇瑾言看到屏幕上的內容,整個人都僵住了。她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嘴唇輕微地顫抖著。
“你...你看到什么了?”她的聲音很小,帶著恐慌。
陳逸帆想要關閉文件夾,但為時已晚。他已經看見了診斷書上的字:惡性腫瘤晚期。還有銀行轉賬記錄,每個月都有大筆的錢轉給醫院。
兼職記錄里顯示蘇瑾言在五六個平臺上同時工作,做翻譯、寫文案、整理數據。工作時間大多在晚上九點以后和周末。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陳逸帆趕緊關閉了文件夾,“我只是在檢查系統文件。”
蘇瑾言沒有說話。她站在那里,雙手緊握著,眼中有種被人撞破秘密的驚恐。辦公室里很安靜,空調的嗡嗡聲顯得特別明顯。
“你的工作文件都在這里。”陳逸帆指著另一個文件夾說,“沒有損壞,可以正常打開。”
蘇瑾言還是沒有反應。她看著電腦屏幕,眼中慢慢聚集起淚水。
陳逸帆不知道該說什么。他關閉了所有的檢查程序,讓電腦回到正常模式。系統重新啟動,一切看起來都恢復正常了。
“好了,電腦修好了。”他輕聲說,“文件都沒問題。”
蘇瑾言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她擦了擦眼角,在椅子上坐下。
“謝謝你。”她的聲音很沙啞,“工作文件在哪個文件夾?”
陳逸帆幫她打開了工作文件,找到了她需要的那份客戶資料。蘇瑾言打開文件,開始編輯和整理。她的手指在鍵盤上快速移動,專注地工作著,好像剛才什么都沒發生過。
可是陳逸帆能感覺到她內心的緊張。她的肩膀很僵硬,偶爾會偷偷看他一眼,眼中帶著警惕和不安。
十五分鐘后,蘇瑾言完成了文件,發送給了客戶。她長長地松了一口氣,靠在椅背上。
“陳工,剛才的事情...”她開口說,然后又停下了。
“我什么都沒看見。”陳逸帆說,“電腦修好了,我先回去了。”
他收拾好工具,準備離開。走到門口的時候,他聽見蘇瑾言輕聲說了句“謝謝”。
回到IT部門,陳逸帆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腦子里全是剛才看到的那些圖片。惡性腫瘤晚期,那個慈祥的中年女人,應該就是蘇瑾言的母親。
他突然明白了為什么蘇瑾言總是第一個來最后一個走,為什么她從不參加聚會,為什么她總是一個人吃飯。她在拼命工作,用所有的時間去賺錢。
03
第二天是周六,陳逸帆本來不用上班。但他睡不著,一直想著昨天的事情。他決定去公司看看,反正也沒什么別的事。
他到公司的時候是上午十點。辦公樓很安靜,電梯里只有他一個人。他刷卡進入辦公區,發現蘇瑾言竟然也在。
她穿著簡單的T恤和牛仔褲,頭發扎成馬尾,看起來比平時年輕了很多。她正在整理一堆文件,桌上還放著一個保溫盒,應該是自己帶的午飯。
“你怎么也來了?”蘇瑾言看見他,有些意外。
“來拿點東西。”陳逸帆說,“你怎么周末還在加班?”
蘇瑾言沒有回答,低頭繼續整理文件。陳逸帆走到自己的工位,假裝在找東西,其實在觀察她。
蘇瑾言工作得很專注,但陳逸帆能看出她的疲憊。她的眼睛有點紅,應該是睡眠不足。她時不時地揉揉太陽穴,然后繼續工作。
中午的時候,蘇瑾言打開了保溫盒。里面是簡單的白粥和咸菜,還有一個水煮蛋。她吃得很慢,一邊吃一邊看著電腦屏幕上的文檔。
陳逸帆看不下去了。他走過去,在蘇瑾言對面坐下。
“昨天的事情,你不用擔心。”他說,“我不會告訴任何人。”
蘇瑾言停下了吃飯的動作,看著他。她的眼中有種復雜的情緒,既是感激,也是警惕。
“其實也沒什么可隱瞞的。”她輕聲說,“就是家里有點困難。”
“是你媽媽生病了嗎?”
蘇瑾言點了點頭,眼中又開始聚集淚水。
“癌癥晚期。”她的聲音很小,“已經兩年了。化療、放療、各種治療都試過了,現在在用靶向藥物。”
“那一定很辛苦。”
“我爸爸很早就去世了,家里就我和媽媽兩個人。”蘇瑾言說,“醫藥費很貴,光靠我的工資不夠。所以我晚上做一些兼職,翻譯、寫稿子、整理數據,什么都做。”
陳逸帆想起昨天看到的那些記錄。五六個兼職平臺,工作時間都在深夜和周末。她每天的正常工作已經夠累了,晚上還要繼續賺錢。
“你每天幾點睡覺?”
“一般要到凌晨兩三點。”蘇瑾言苦笑了一下,“有時候客戶催得急,可能要通宵。”
“那你身體受得了嗎?”
“沒辦法,必須這樣。”蘇瑾言搖搖頭,“媽媽的病不等人,每個月的藥費要三萬多。我的工資才八千,兼職能賺兩萬左右,勉強夠用。”
陳逸帆心里很難受。他現在明白了蘇瑾言為什么總是顯得疏遠,為什么從不參加集體活動。她沒有時間,也沒有心情。她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賺錢上。
“你為什么不想讓同事們知道?”
“我不想被人同情。”蘇瑾言的眼中有種倔強,“也不想讓人覺得我可憐。我只想靠自己的努力救媽媽,不想欠任何人的人情。”
“可是這樣太累了。”
“累總比看著媽媽等死要好。”蘇瑾言的聲音哽咽了,“醫生說如果治療得當,還能延續幾年生命。我不能放棄。”
辦公室里很安靜。陳逸帆看著蘇瑾言,心里五味雜陳。他想要安慰她,但不知道說什么才好。他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情,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樣的痛苦。
“你媽媽知道你這么辛苦嗎?”
“她不知道。”蘇瑾言搖頭,“我告訴她錢的事情不用擔心,公司給我漲了工資。她本來就很內疚,覺得拖累了我,我不能讓她更難過。”
蘇瑾言說完這些話,眼淚終于流了下來。她趕緊用紙巾擦掉,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對不起,讓你看見了不該看的東西。”她說,“我以為那些文件藏得很好。”
“沒關系。”陳逸帆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困難。”
蘇瑾言點點頭,繼續吃她的午飯。粥已經涼了,她一口一口地慢慢吃著。陳逸帆坐在對面,心里想著能為她做些什么。
04
從那個周末開始,陳逸帆就一直想著蘇瑾言的事情。他知道她不會接受直接的幫助,她的自尊心太強了。但他又不能看著她一個人承受這么大的壓力。
他想了很久,決定用一些間接的方式幫助她。
第一件事是工作上的。陳逸帆的一個大學同學在一家外貿公司工作,經常需要技術文檔的翻譯。以前這些活都是外包給翻譯公司的,價格很高,質量不一定好。
陳逸帆主動聯系了同學,說可以推薦一個很專業的翻譯,價格合理,質量保證。他沒有提蘇瑾言的名字,只是說認識一個朋友。
“真的嗎?那太好了。”同學很感興趣,“我們現在正缺這樣的人才。如果她做得好,可以長期合作。”
陳逸帆拿到了幾份需要翻譯的文檔,找機會給了蘇瑾言。
“這是我朋友公司的文件,他們需要翻譯。”陳逸帆說,“我記得你英語很好,想問問你有沒有興趣。”
蘇瑾言接過文件看了看,是一些技術資料的翻譯。她算了一下字數和報酬,眼睛亮了起來。
“這個價格比網上的兼職高很多。”她說,“你朋友真的愿意給這么多錢嗎?”
“他們對質量要求很高,所以價格也相對高一些。”陳逸帆說,“你能做嗎?”
“當然能做。”蘇瑾言點頭,“什么時候要?”
“不急,下周交就行。”
蘇瑾言很認真地做了翻譯,質量確實很好。陳逸帆的同學看了之后很滿意,馬上又給了幾份更重要的文檔。
第二件事是午飯。陳逸帆發現蘇瑾言經常不吃午飯,或者只吃一些簡單的東西。他開始“偶然”地多點一份外賣,然后找借口給她。
“我點多了,你要不要一起吃?”
“今天這家店搞活動,買一送一,我一個人吃不完。”
“這個菜我不太喜歡,你幫我吃掉吧。”
蘇瑾言開始還推辭,后來慢慢接受了。她總是說要給錢,陳逸帆總是拒絕。
第三件事是加班。蘇瑾言經常要很晚才下班,一個人在辦公室里工作到很晚。陳逸帆開始有意識地留下來加班,陪著她。
他們不太說話,各自工作著。但陳逸帆覺得這樣很好,至少蘇瑾言不會一個人在空蕩蕩的辦公室里感到孤單。
有時候蘇瑾言做兼職累了,會抬頭看看陳逸帆。他總是專注地看著自己的電腦,敲擊鍵盤的聲音很有節奏。她覺得這個聲音很安心。
“你為什么總是這么晚下班?”有一天蘇瑾言問他。
“工作比較多。”陳逸帆回答。
其實他沒有那么多工作,他只是想陪著她。但他不能說出來,怕她會覺得有負擔。
慢慢地,蘇瑾言開始對陳逸帆有了不同的感覺。她發現他其實是個很細心的人,雖然不善言辭,但總是默默地關心著別人。
她也發現陳逸帆其實很有才華。他不只是會修電腦,還懂很多其他的技術。有時候她遇到工作上的問題,請教他,他總是能很快給出解決方案。
“你怎么什么都會?”蘇瑾言問。
“多學點總沒壞處。”陳逸帆說。
他們之間的關系在悄悄地發生變化。從最初的工作接觸,到現在的默默陪伴,雖然話不多,但彼此都能感受到對方的善意。
蘇瑾言開始會主動跟陳逸帆聊一些工作之外的事情。她會說起小時候的記憶,說起媽媽年輕時候的樣子,說起她的夢想和計劃。
陳逸帆也會分享一些自己的想法,說起他為什么喜歡技術工作,說起他對未來的規劃。他們發現彼此有很多共同的興趣和觀點。
但蘇瑾言還是很謹慎。她不想讓任何人太接近自己的生活,因為她不想欠人情。她覺得陳逸帆是個好人,但她不能給他任何承諾,也不能接受他太多的幫助。
05
春天來了,公司樓下的櫻花開了。蘇瑾言有時候會在午休的時候到樓下走走,看看花,透透氣。陳逸帆也會跟著下去,他們一起在花樹下慢慢走著。
“你最近看起來好一些了。”陳逸帆說。
“嗯,工作穩定了,收入也增加了一點。”蘇瑾言說,“謝謝你介紹的那些翻譯工作。”
“你做得很好,是你自己的能力。”
蘇瑾言笑了。她很久沒有這樣輕松地笑過了。陳逸帆看著她的笑容,心里很溫暖。
他們開始會在周末一起去看電影,去書店,去公園散步。蘇瑾言還是會做兼職,但不像以前那么拼命了。她開始有了一點自己的時間。
“我媽媽的情況穩定了很多。”有一天蘇瑾言對陳逸帆說,“醫生說藥物控制得不錯,可能還能維持很長時間。”
“那太好了。”陳逸帆真心為她高興。
“我覺得生活有希望了。”蘇瑾言說,“以前每天都很絕望,覺得不管怎么努力都沒用。現在不一樣了,我覺得只要堅持下去,就會有好結果。”
陳逸帆知道她說的不只是工作和金錢,還有他們之間的感情。雖然誰都沒有明說,但兩個人都心知肚明。
有一天晚上,他們一起加班到很晚。辦公室里只有他們兩個人,很安靜。蘇瑾言做完了手頭的工作,站起來伸了個懶腰。
“終于做完了。”她說。
“辛苦了。”陳逸帆也停下手里的工作。
蘇瑾言走到窗邊,看著外面的夜景。城市的燈光很美,遠山的輪廓在夜色中隱隱約約。
“陳逸帆,謝謝你。”她突然說。
“謝什么?”
“謝謝你這段時間的幫助。”蘇瑾言轉過身看著他,“我知道你為我做了很多事情。那些翻譯工作,那些午飯,還有陪我加班,都不是偶然的,對嗎?”
陳逸帆沒有否認。他覺得沒必要否認,蘇瑾言是個聰明的女孩,她早就看出來了。
“我只是想幫助你。”他說,“沒有別的意思。”
“我知道。”蘇瑾言的眼中有種溫暖,“你是個很好的人。”
她走過來,站在陳逸帆面前。兩個人相視而立,空氣中有種微妙的氣氛。
“如果情況不是這樣的話...”蘇瑾言輕聲說,“如果我沒有這么多負擔的話,我想我會...”
她沒有說完,但陳逸帆明白她的意思。他也想說什么,但被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打斷了。
蘇瑾言接起電話。
“瑾言嗎?我是王醫生。”電話里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你媽媽的情況有些變化,你最好現在過來一下。”
蘇瑾言的臉色瞬間變了。她抓著手機的手在顫抖。
“怎么了?是不是病情惡化了?”
“具體情況需要面談。你現在能過來嗎?”
“我馬上就去。”
蘇瑾言掛了電話,眼中全是恐慌。她匆忙收拾東西,手忙腳亂地找鑰匙找包。
“我送你去醫院。”陳逸帆說。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
“這么晚了,你一個人開車不安全。”
蘇瑾言看了看他,點了點頭。她現在確實需要有人陪著,心里太慌了。
路上蘇瑾言一直很緊張,雙手緊握著,眼睛盯著前方。陳逸帆想安慰她,但不知道該說什么。他只能開得穩一些,盡快把她送到醫院。
到了醫院,王醫生告訴蘇瑾言一個壞消息:靶向藥物失效了,腫瘤開始快速增長。
“現在有一種新的治療方案,但費用很高。”王醫生說,“一個療程需要二十萬,而且不保證有效。”
蘇瑾言聽到這個數字,整個人都軟了。二十萬,這是她工作好幾年的收入。即使加上所有的兼職,她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湊到這么多錢。
她坐在醫院的走廊里,眼淚不斷地流著。陳逸帆坐在她身邊,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她。
“二十萬。”蘇瑾言喃喃自語,“我到哪里去找二十萬?”
06
蘇瑾言的精神狀態很不好。她請了幾天假,在醫院陪媽媽。媽媽的病情確實惡化了,人明顯瘦了很多,說話也沒有力氣。
陳逸帆每天都會去醫院看她們。他帶一些水果和營養品,陪蘇瑾言說說話。蘇瑾言的媽媽很喜歡他,總是說他是個好孩子。
“瑾言,你要珍惜這樣的朋友。”媽媽拉著蘇瑾言的手說,“媽媽看人很準,這個小伙子人品很好。”
蘇瑾言點點頭,心里很復雜。她知道陳逸帆對她的感情,她也對他有好感。但現在的情況讓她無法去考慮感情的事情。
陳逸帆回到公司后,找了很多人打聽新的治療方案。他咨詢了醫生朋友,查閱了大量資料,希望能找到便宜一些的替代治療。
但結果都不樂觀。這種新藥確實很貴,而且只有少數幾家醫院有,沒有什么便宜的替代品。
陳逸帆想過直接給蘇瑾言錢,但他知道她不會接受。她的自尊心太強,絕對不會要這么大一筆錢。
他想了很久,想到了一個辦法。
陳逸帆找到了林志遠主管。林主管是個40多歲的中年人,為人比較嚴肅,但心腸不錯。
“林哥,我想跟你打聽個事。”陳逸帆說,“公司有沒有什么大項目需要翻譯?”
“翻譯?你要做翻譯嗎?”林志遠有些奇怪。
“不是我,是有個朋友,翻譯水平很高,想接一些項目。”
林志遠想了想,說:“倒是有個項目,一家德國公司要找長期合作伙伴,需要大量的技術文檔翻譯。薪酬很豐厚,但要求也很高。”
“多少錢?”
“整個項目大概二十萬左右,分三個月完成。”
陳逸帆眼睛亮了。這正是蘇瑾言需要的數目。
“能幫忙引薦一下嗎?”
“可以啊,但我得先看看你朋友的水平。這個項目很重要,不能出錯。”
陳逸帆回家后,連夜整理了蘇瑾言以前翻譯的一些文檔,做成了一個作品集。第二天他拿給林志遠看。
林志遠看了很滿意:“翻譯水平確實很高,德語也很專業。你朋友是哪畢業的?”
“國外留學回來的。”陳逸帆隨口說。
其實蘇瑾言只是英語專業畢業,德語是她為了做兼職自學的。她語言天賦很好,幾個月就學會了基本的翻譯。
“那行,我安排她和德國公司的代表見個面。”林志遠說,“如果談得好,這個項目就給她了。”
陳逸帆很興奮。他趕緊去醫院找蘇瑾言,告訴她這個好消息。
“真的?這么好的項目?”蘇瑾言有些不敢相信,“二十萬的翻譯費?”
“是真的,不過要求很高,需要三個月內完成。”陳逸帆說,“你有信心嗎?”
“當然有。”蘇瑾言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這簡直是天助我也。”
第二天蘇瑾言就去公司和德國公司的代表見面了。她穿著最正式的職業裝,帶著所有的資格證書和作品集。
面試很順利。德國代表對蘇瑾言的翻譯水平很滿意,當場就決定把項目給她。
“太好了!”蘇瑾言激動得差點哭出來,“我終于能救媽媽了。”
她立刻開始投入工作,每天翻譯十幾個小時。陳逸帆還是會陪著她,有時候幫她查一些專業術語,有時候幫她檢查語法。
一個月過去了,蘇瑾言拿到了第一期的費用,七萬塊錢。她馬上給媽媽交了醫藥費,開始了新的治療。
兩個月過去了,她又拿到了第二期費用。媽媽的病情開始好轉,各項指標都在改善。
蘇瑾言覺得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她和陳逸帆的關系也越來越好,兩個人已經開始考慮未來的事情。
但就在第三個月快結束的時候,林志遠找到了蘇瑾言。
“瑾言,我有件事要告訴你。”林志遠的表情很嚴肅,“這個翻譯項目...其實是陳逸帆托我安排的。”
蘇瑾言愣住了:“什么意思?”
“根本沒有什么德國公司。”林志遠說,“陳逸帆找到我,說他有個朋友需要幫助,讓我想個辦法給她一些翻譯工作。我開始以為只是普通的兼職,后來才知道他是想幫你籌醫藥費。”
蘇瑾言的臉色越來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