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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風致小區停電,周建偉為給患糖尿病的妻子保存胰島素,啟動了僅夠冰箱和小空調運轉的發電機。
對門張老太帶流鼻血的孫子強行蹭空調,從早賴到深夜還讓兒子來蹭飯。
周建偉提出按油耗收 100 元 / 天,張老太撒潑罵他沒良心,引來鄰居指責。
不料李姐拿出錄音,揭穿張老太早有預謀,其孫子鼻血也是碰瓷,真相讓眾人嘩然。
01
這事說起來也快一年了,就是去年那個叫山貓的臺風過后,鬧出來的麻煩。
周建偉凌晨五點就醒了,不是被吵醒的,是心里有事。
頭天晚上風就跟瘋了似的,刮得窗戶哐哐響,早上起來一摸手機,果然沒電。
他心里預感不好,趿著拖鞋就往廚房跑,拉開冰箱門,一股熱氣撲臉,停電了,而且看樣子停了不少時候。
他愛人王秀蘭有糖尿病,那胰島素金貴著呢,必須得冷藏。
昨天晚上還特意往冰箱里加了冰袋,現在摸上去都快化成水了。
這要是藥壞了,秀蘭的血糖控制不住,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周建偉在儲藏室翻了半天,終于把那臺備用發電機找出來了。
還是前幾年小區老停電,他特意托朋友買的,后來沒怎么用,上面都落了層灰。
他趕緊擦了擦,加了加機油,萬幸,油箱里還有小半桶油。
拉了兩下啟動繩,突突突的聲音響起來,他懸著的心才放下一半。
這發電機功率不大,他試過,剛好能帶起來冰箱和臥室那臺老空調,多開個燈都費勁。
他心里盤算著,省著點用,應該能撐到來電。
秀蘭還在里屋睡著,他輕手輕腳地調了調空調溫度,想著讓她能睡個安穩覺。
剛在心里打好算盤,就聽見砰砰砰砸門的聲音,那動靜,跟拆門似的。
周建偉透過貓眼看了看,是對門的張老太,懷里還抱著她孫子明明。
張老太這人,平時就愛占點小便宜,樓道里的公共電費總拖著不交,周建偉打心眼兒里不太待見她。
但這會兒看孩子額頭上,還有塊暗紅的血漬,小臉憋得通紅,心里又有點不落忍。
“小周!開門!”
張老太嗓門亮,隔著門都震耳朵。
“我知道你家有電,快讓我們進去躲躲!你看這孩子,熱得流鼻血了,再這么下去要出大事的!”
周建偉猶豫了一下,還是把門打開了。
他知道張老太的性子,可看著孩子那模樣,實在說不出硬氣話。
“就借你家空調吹倆小時。”
張老太沒等他說話,就抱著孩子往屋里闖。
“等孩子緩過來,立馬就走,絕不麻煩你。”
周建偉站在門口,看著她們祖孫倆直奔臥室空調底下,心里犯嘀咕。
他這發電機,帶倆電器都勉強,多倆人在屋里。
萬一空調負荷大了,再把冰箱拖得停了電,那秀蘭的藥可就真保不住了。
可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總不能把人家往外趕吧?鄰里鄰居的,傳出去也不好聽。
他正琢磨著怎么跟張老太說清楚,別到時候賴著不走,就聽見孩子在屋里喊:
“奶奶,這里好涼快啊!”
張老太在屋里應著:“是吧?還是小周家條件好,關鍵時刻有辦法。”
周建偉聽著這話,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他這可不是為了享受,是為了救命啊。
但愿這祖孫倆能說話算數,倆小時就走,別節外生枝才好。
02
周建偉關上門,心里總有點不踏實。
他走到臥室門口,就見張老太把明明往涼席上一放,自己往床邊一坐,嘴里直念叨:
“還是空調風得勁,外面跟蒸籠似的。”
王秀蘭被吵醒了,迷迷糊糊坐起來問:
“這是咋了?” 周建偉趕緊走過去,低聲把情況說了說。
秀蘭皺著眉沒吭聲,只是往床里挪了挪,給孩子騰出更大的地方。
張老太眼尖,看見床頭柜上的蘋果,伸手就拿了一個,用衣角擦了擦遞給明明:
“吃,這蘋果看著就甜。”
周建偉心里有點別扭,那是他特意給秀蘭買的,糖尿病人吃的低糖蘋果,可貴著呢。
七點多的時候,周建偉看了看表,湊到張老太跟前說:
“張阿姨,這都倆小時了,孩子好點沒?”
他想提醒對方該走了,發電機的油可經不起這么耗。
張老太摸了摸明明的額頭,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哪能這么快?你看這小臉還紅著呢,再吹會兒,再吹會兒。”
說著往空調那邊挪了挪,把孩子往風口推了推。
“多吹吹才能好徹底。”
周建偉沒轍,總不能硬趕人。
他走到陽臺,聽見樓下有人喊:“物業說至少還得停三天電!”
心里更沉了,這油肯定不夠用,得想辦法再弄點。
正琢磨著找誰幫忙,就聽見張老太在屋里打電話。
“兒子啊,你中午過來送飯,就送咱家門口就行……
不用不用,我跟明明在對門小周家呢,他家有空調,涼快…… 嗯,你直接送過來就行,我們在這兒吃。”
周建偉一聽就急了,推門進去說:
“張阿姨,這可不行,我們家就兩口人,也沒多準備飯菜。”
張老太把手機一掛,臉立刻沉下來:
“咋不行?我們就在這兒吃口飯,又不麻煩你做。
再說了,你家開著空調,我們回去吃還得受熱,就當幫個忙了。”
“不是幫不幫忙的事,我這發電機油不多了,就夠冰箱和空調轉的,人多了屋里熱,空調負荷也大。”
“哎呀你這人就是小心眼,” 張老太說著往沙發上一坐。
“不就多倆人嗎?能費多少油?都是一個樓住著,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這點情面還沒有?”
正說著,明明從臥室跑出來,手里拿著周建偉的平板電腦:“奶奶,我想聽歌。”
張老太一把奪過去塞給孩子:“聽,讓你叔叔看看,咱也不白用他家電。”
周建偉氣得夠嗆,那平板是他閨女買的,平時都舍不得讓孩子瞎玩。
他剛想搶回來,門鈴響了,張老太的兒子張強提著個保溫桶站在門口。
“周哥,麻煩了啊。”
張強倒是客氣,可腳往里邁得一點不含糊。
“我媽說孩子在這兒涼快,我就多做了點,一起吃點?”
周建偉看著他們爺仨在客廳擺開碗筷,明明還打開了電視,動畫片的聲音吵得人腦仁疼。
王秀蘭在里屋輕輕咳嗽了一聲,他知道愛人是嫌吵,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總不能真把人轟出去,傳出去像什么話?
他走到發電機旁邊,看了看油表,指針又往下掉了點。
心里盤算著下午無論如何得讓他們走,實在不行就去找物業說說,總不能拿秀蘭的藥開玩笑。
可他哪兒想到,這才只是剛開始,張老太的算盤打得比他精多了。
03
周建偉看著張強把保溫桶里的菜一樣樣往桌上擺,心里那股火直往上躥。
紅燒帶魚、炒青菜,還有一大碗米飯,這哪是來蹭頓飯,分明是把這兒當自家食堂了。
“周哥,來,嘗嘗我這手藝。”
張強遞過一雙筷子,臉上堆著笑,手卻沒停,給張老太和明明碗里夾了滿滿當當的菜。
周建偉沒接,轉身進了臥室。
王秀蘭低聲說:“要不,讓他們吃完趕緊走?”
她往窗外瞥了一眼,遠處的電線桿還歪著,看樣子來電沒指望。
“我何嘗不想,可你看張老太那樣,能聽勸嗎?”
正說著,就聽見客廳哐當一聲,跟著是明明的哭嚎。
周建偉趕緊出去,只見地上撒著半碗米飯,平板電腦摔在一邊,屏幕裂了道縫。
“你這孩子!” 張強作勢要打,被張老太一把攔住:
“多大點事?孩子又不是故意的。”
她轉頭看向周建偉,臉上堆著笑。
“小周啊,回頭讓張強給你修修,實在不行賠你個新的。”
周建偉心疼得直抽抽,那平板是閨女去年給他倆買的生日禮物,存著不少秀蘭復查的片子。
他剛想說不用賠,好歹把人請走,張老太又開口了:
“這天氣熱,孩子也睡不好,我讓張強把折疊床搬過來,晚上就在你家對付一宿。”
“那可不行!” 周建偉嗓門一下子提了起來。
“我這發電機撐不了那么多電氣,再說秀蘭也需要靜養。”
“就一張小床,又不費電。你看明明這眼皮都打架了,總不能讓孩子回去受熱吧?”
她拍著明明的后背,那孩子還真就順著勁兒打了個哈欠,眼淚汪汪地看著周建偉。
周建偉正犯難,張強已經扛著折疊床進了門,看那樣子是早就準備好了。
“周哥,我放客廳角落,保證不礙事。”
他說著就動手組裝,螺絲擰得咔咔響。
04
下午三點多,周建偉去廚房倒水,路過冰箱時順手打開看了看。
溫度計顯示 10 度,比早上高了兩度。
他心里咯噔一下,伸手摸了摸胰島素的包裝,冰冰涼涼的還好,可再這么下去,真說不準會出啥岔子。
“張阿姨,你是不是總開冰箱?”
周建偉走到客廳,盡量讓語氣平和些,“這里面的藥不能受熱。”
張老太正啃著蘋果,聞言撇撇嘴:
“就拿了兩瓶飲料,至于這么緊張?你家冰箱大,多放點東西也凍得住。”
她指了指墻角的購物袋,“張強剛買的西瓜,我放進去冰著,晚上大家一起吃。”
周建偉這才發現,客廳角落堆著好幾個袋子,除了西瓜,還有面包、火腿腸,甚至還有兩盒雪糕。
他氣得手都抖了:“張阿姨,你這是干啥?我這發電機是為了給秀蘭存藥,不是給你們當冷庫的!”
“你這人咋這么說話?”
張老太把蘋果核往垃圾桶一扔,“不就放點東西嗎?又沒占你家多大地方。
再說了,鄰里鄰居的,互相幫襯點咋了?
上次你家曬的被子掉樓下,還是我給你撿上來的呢。”
周建偉被噎得說不出話。
是有那么回事,可那是前年的事了,用這個來換發電機的油,換秀蘭的救命藥,這賬咋算?
他走到發電機旁,彎腰看了看油箱,油位比早上又降了一大截。
昨天托朋友買的油還沒送到,照這么耗下去,撐不過今天晚上。
“要不,把空調關了吧?” 周建偉咬咬牙,走到臥室門口。
“讓他們回去吧,實在不行我給他們點冰袋。”
王秀蘭搖搖頭:“萬一孩子真中暑了,咱說不清。”
她拉了拉周建偉的胳膊,“再忍忍,也許明天就來電了。”
可周建偉心里清楚,沒那么容易。
他看著張老太指揮明明把空調溫度調低兩度,看著張強打開電視看球賽.
聽著發電機 突突的聲音越來越弱,只覺得一陣無力。
這哪是借地方,分明是被占了窩,可他偏偏沒轍。
05
傍晚的時候,明明突然捂著鼻子喊疼,血珠順著指縫往下滴。
張老太立刻跳起來:“都怪你!非說要關空調,孩子又流鼻血了!”
她推著周建偉往臥室走,“快把空調開大點,要是我孫子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沒完!”
周建偉看著那抹刺目的紅,心里像被什么東西堵著,喘不上氣。
他知道,自己的底線正在被一點點踏破,可面對這撒潑耍賴的祖孫倆,除了忍,好像沒別的辦法。
周建偉被張老太推得一個趔趄,差點撞在空調上。
他看著明明鼻尖那點血漬,突然想起早上這孩子在樓下瘋跑,撞到石墩子上也流了鼻血,根本不是熱的。
“空調溫度不能再低了,發電機快沒油了。”
張老太眼睛一瞪,往沙發上一坐:“沒油不會去買?非要在這節骨眼上卡我們?”
她摸出個皺巴巴的塑料袋,往桌上一倒,全是花花綠綠的藥板。
“看見沒?我這老寒腿見不得熱,明明流鼻血也是老毛病,你這是要逼死我們祖孫倆?”
周建偉沒接話,轉身去陽臺給朋友打電話。
那邊說加油站積水還沒退,油桶得等明天才能送來。
他掛了電話,心里像壓了塊石頭,剩下的油,省著用剛好夠冰箱撐到明天中午。
客廳突然傳來開啤酒的聲音。
張強正擰著瓶蓋,泡沫濺到周建偉新買的涼席上。
“周哥,別愁眉苦臉的,我剛給物業打電話,說明天下午準保來電。”
“你們倒是說得輕巧,這發電機燒的不是水,是錢。從早上到現在,油錢就得小一百,更別說你們用的電。”
這話一出,客廳瞬間安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