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江南富商蘇員外家財萬貫,卻被三個兒子折騰得心力交瘁。
大兒癡迷美人揮金如土,二兒暗藏艷詞心思詭譎,三兒見色起意闖禍不斷。
走投無路之際,心鑒禪師道出修行三重魔障——眼淫、心淫、意淫。
觀瀑、抄經、夜觀燈火,看似平常的教導之法,能否斬斷富家公子們的欲念糾纏?
這一招降淫之術,又能否真正讓他們改過自新?
在江南一帶,蘇員外的名號無人不知。
他名下的良田,從蘇州城外一直綿延到杭州近郊。
每到豐收時節,成片的稻田里,金黃的稻穗隨風擺動,遠遠望去看不到盡頭。
在蘇州、杭州最熱鬧的街市上,綢緞莊、米行、茶樓,到處都掛著蘇家的招牌。
蘇員外做生意精明能干,在商場上向來是說一不二的人物。
可只要一提起家里的三個兒子,這位見過大風大浪的富商,就忍不住唉聲嘆氣。
大公子蘇文今年二十五歲,生得眉清目秀,站在人群里特別顯眼。
他平時不沾賭錢玩樂這些富家子弟常有的毛病,可偏偏有個讓蘇員外頭疼的喜好—— 喜歡看美人歌舞。
每個月初一、十五,他必定要去醉仙樓,早早包下二樓最雅致的雅間。
醉仙樓的頭牌歌妓一登臺,他就坐在那兒目不轉睛地盯著,眼神里滿是欣賞。
為了能讓歌妓多唱幾首曲子,他隨手就掏出一錠銀子打賞,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蘇員外為此訓過他好多次。
有一回蘇員外把蘇文叫到書房,板著臉說:“你也老大不小了,成天往那種地方跑像什么樣子?!?/p>
蘇文卻不慌不忙地解釋:“爹,我就是覺得那些歌妓舞跳得好,唱得也好,跟宮里的樂舞比起來也不差,這不算什么壞毛病?!?/p>
蘇員外被他說得啞口無言,只能干著急。
二公子蘇武二十三歲,平日里看著是最穩重的一個。
他大部分時間都待在書房里看書,要不就在庭院里賞花。
可時間久了,蘇員外發現有些不對勁。
有好幾次他看見蘇武對著一朵花,能一動不動地看上大半天,也不知道腦子里在想什么。
有一天管家慌慌張張地跑來報告:“老爺,不好了!二公子在街上,盯著一位過路的小姐看,人家都走遠了,他還站在原地發愣。”
蘇員外聽了,心里直犯嘀咕。
后來收拾蘇武書房的時候,蘇員外竟在書堆里翻出一疊詩稿,上面寫的全是些大膽露骨的詞句,看得他老臉一紅又氣又惱。
要說最讓蘇員外頭疼的,還得是三公子蘇弛。
這孩子剛滿二十,生得唇紅齒白,卻得了個怪毛病,家里人私下都叫它“桃花癲”。
只要在街上看見長得好看的女子,他就像丟了魂似的,回家后飯也吃不下,覺也睡不好,一門心思要把人家娶回家。
去年元宵燈會,街上人擠人熱鬧非凡。
蘇弛竟當著眾人的面,攔住知府千金,非要娶人家當媳婦。
蘇員外得知消息,嚇得急忙趕過去,又是賠禮又是道歉,好說歹說才把事情平息下來,差點沒讓衙役把蘇弛的腿打斷。
上個月蘇弛又看上了綢緞莊老板的女兒。
從那以后他天天守在人家店鋪門口,一會兒念幾句自己寫的詩,一會兒說上幾句討好的話,鬧得整條街的人都在議論。
短短三年為了給這個兒子收拾爛攤子,賠出去的聘禮、給人家賠罪的銀子,算下來都夠買下半條街的店鋪了。
蘇員外坐在太師椅上,看著賬本上一筆筆支出,忍不住長嘆一口氣,滿心都是無奈。
深秋的晌午蘇員外戴著圓框老花鏡,坐在賬房八仙桌前核對著賬本。
算盤珠子撥得噼啪響,算到一半他忽然把毛筆往硯臺里重重一擱—— 綢緞莊那筆進項又少了三成。
正皺眉琢磨著,管家王福連滾帶爬沖進來,棉袍下擺沾著泥點子,說話時哈出的白氣直哆嗦:“老爺!三少爺又闖下大禍了!”
蘇員外握著算盤的手猛地收緊,檀木珠子在掌心硌出紅印。
原來蘇弛不知從哪兒打聽到新來的縣令有個未出閣的妹妹,天沒亮就叫人抬著八抬大轎,把庫房里珍藏的翡翠鐲子、和田玉擺件全翻出來當聘禮,浩浩蕩蕩往縣衙去了。
“現在整條街都在傳,說蘇家要和官府攀親!”
王福壓低聲音,“縣令老爺氣得把聘禮都扔到大街上了。”
蘇員外太陽穴突突直跳,抓起桌上的銅鎮紙就要往地上砸,手舉到半空又生生停住。
這時門房又來通報,李員外帶著兩盒龍井登門拜訪。
兩人在花廳坐下,李員外瞥見蘇員外鬢角新添的白發,嘆了口氣:“老哥哥,還在為孩子們的事發愁?”
“能不愁嗎?” 蘇員外抓起茶盞猛灌一口,滾燙的茶水燙得舌尖發麻也顧不上,“這三年光是賠禮銀子就花了上萬兩,再這么下去,蘇家早晚被折騰空?!?/p>
李員外往他身邊湊了湊,袖口帶出淡淡的沉香:“城外青峰寺的心鑒禪師,專治這種癡迷的毛病。上個月劉鹽商家那小兒子,成天在煙花巷鬼混,去寺里住了半個月,回來見了姑娘都繞道走,現在跟著賬房先生學算賬呢?!?/p>
這話讓蘇員外捏著茶盞的手松了松。
窗外的梧桐樹沙沙作響,幾片枯葉飄進花廳,他盯著葉片發了會兒呆,突然把茶盞重重一放:“備車!明天一早就去青峰寺?!?/p>
次日寅時三刻,蘇家馬車碾著露水出發。
車廂里彌漫著濃重的困意,大公子蘇文揉著惺忪睡眼,把狐皮大氅裹得更緊:“爹,寺廟里連口熱乎飯都吃不上,何苦受這罪?”
二公子蘇武垂著頭,手指無意識摩挲著袖中詩稿一聲不吭。
最鬧騰的是蘇弛,被家丁死死按住還在掙扎:“放開我!我要回去找月如姑娘!”
蘇員外望著車窗外漆黑的天色,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馬車駛過石橋時,車輪碾過凸起的石板,車身猛地顛簸,他差點磕到車頂。
“都給我消停些!” 他沙啞著嗓子低吼,“在寺里待不住,就別想再踏進蘇家門!”
晨光微熹時,馬車停在山腳下。
青石臺階被露水浸得發亮,兩旁古柏足有兩人合抱粗,樹影在石階上投下斑駁暗影。
蘇弛被兩個家丁架著往上走,還在扯著嗓子喊:“月如!月如!”
蘇員外踩著石階,膝蓋隱隱作痛,聽見身后蘇文小聲嘀咕:“這哪是寺廟,分明是牢房。”
到了山門前,晨鐘恰好敲響。
知客僧披著灰色袈裟,腳下的芒鞋沾著晨露:“蘇施主請進,方丈已在禪房恭候。”
蘇員外抬頭望著門楣上褪色的“青峰古剎” 匾額,突然想起二十年前帶三個兒子來上香的光景。
那時孩子們還小,追著廟里的小沙彌滿院子跑。
如今... 他重重嘆了口氣,抬腳跨過一尺高的門檻。
推開大雄寶殿的雕花木門,檀香味混著燭火氣息撲面而來。
蘇員外瞇起眼適應昏暗光線,只見正中央蒲團上,一位白眉老僧身披深褐色袈裟,雙手捻著佛珠,口中念念有詞。
青磚地上擺著七盞長明燈,跳動的火苗在佛像金箔上投下細碎光影。
腳步聲驚動了老僧。
他緩緩轉過頭,布滿皺紋的臉上沒有太多表情,唯有一雙眼睛亮得驚人。
蘇員外下意識挺直腰板,突然覺得自己藏在袖中的賬本都發燙起來—— 那些虛報的賬、克扣的利,在這目光下似乎都無所遁形。
三個公子也被這眼神鎮住了。
蘇文悄悄把攥著香囊的手往身后藏,那是他從醉仙樓帶出來的;蘇武低頭盯著自己磨破的布鞋,想起被禪師收走的艷詞詩稿;最躁動的蘇弛也耷拉著腦袋,手指無意識摳著門柱上的裂痕。
心鑒禪師示意眾人坐下,干枯的手指輕輕叩擊蒲團:“蘇施主不必多言,老衲每日聽晨鐘暮鼓,什么沒見過?”
他轉頭看向三兄弟,“世人都說食色性也,可這色字頭上一把刀,多少人被它攪得家宅不寧。你家三位公子,一個見色挪不開眼,一個滿腦子荒唐念頭,一個見人就想攀親,不過是著了‘貪’‘癡’‘妄’的道?!?/p>
蘇員外膝蓋一彎就要跪下,被禪師抬手攔?。骸笆┲鞑槐厝绱?。且讓他們在寺里住下,每日寅時起夜掃落葉,卯時跟著沙彌學早課,巳時去后山劈柴挑水?!?/p>
見蘇文面露難色,禪師又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老衲保證,一月后還你三個安穩度日的好兒子?!?/p>
頭幾天蘇家三兄弟度日如年。
寅時的梆子聲一響,蘇弛就裹著被子打滾,被小沙彌用掃帚戳著后腰才罵罵咧咧起身;蘇文對著粗茶淡飯直皺眉,粥里的糙米硌得牙疼;最安靜的蘇武,在禪房里對著木魚聲發呆,總想著窗臺上那盆開敗的山茶。
蘇員外臨走前站在山門前,看著三個兒子灰撲撲的模樣,心里直打鼓。管家王福小聲嘀咕:“老爺,這能成嗎?三少爺昨天還把水桶踢翻,潑了小師傅一身。”
蘇員外攥緊腰間玉佩,那是過世夫人留下的:“再不成,蘇家就真沒指望了。”
一個月后的清晨,蘇員外踩著霜花上山。
還沒進寺門,就聽見后院傳來整齊的誦經聲。
推開門只見大公子蘇文正盤腿坐在蒲團上,手指被佛珠磨出紅印,嘴里念得認真。
二公子蘇武在掃落葉,掃帚掃過青石板的聲音又輕又穩。
最讓他吃驚的是三公子蘇弛,正幫著廚僧淘米,見他進來規規矩矩行了個禮:“爹,您來了?!?/p>
蘇員外眼眶發熱,拉著心鑒禪師的袖子直晃:“大師,您到底使了什么法子?我家文兒昨天居然說,看那些歌女跳舞不如抄經心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