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賠錢貨,連個花瓶都看不住!”
婆婆暴跳如雷,猛地推了我一把,我踉蹌著險些摔倒。
丈夫冷漠地附和:“這點小事都做不好,活該挨罵!”
淚水在眼眶打轉,他們的刻薄如刀割心,讓我在這個家如陌生人般孤立無援。
1990年,我剛滿6歲,母親便因病永遠地離開了我。
父親獨自承擔起撫養我的重擔,生活的艱辛讓他眉頭緊鎖,但他對我的愛卻從未減少一分一毫。
然而,有一天,父親帶著一個陌生的女人和一個小男孩回到了家中。
他溫和地拉著我的手,語氣輕柔地說:“寶貝,以后她就是你的繼母,這位是你的弟弟,叫小宇?!?/p>
我抬頭看著眼前這兩個陌生的面孔,心中涌起一股強烈的抵觸情緒,母親在我心中的位置無人能替代,他們就像闖入我世界的陌生人。
小宇比我小3歲,怯生生地躲在繼母身后,用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偷偷打量我,小小的身子微微顫抖著,似乎也對這個新環境充滿了不安。
起初,我對繼母和小宇充滿了敵意,拒絕接受他們的存在。
繼母似乎察覺到了我的冷漠,卻始終試圖拉近與我的距離。
有一次,她特意去鎮上的集市,精心為我挑選了一件粉色的連衣裙,回到家時滿臉期待地遞到我面前,笑著說:“寶貝,你看看喜不喜歡,阿姨專門給你挑的,穿上一定很好看。”
我卻冷冷地瞥了一眼裙子,鼻子里發出一聲不屑的哼聲:“我才不稀罕你的東西?!?/p>
說完,我頭也不回地跑回房間,留下繼母尷尬地站在原地,手中的裙子被她緊緊攥著,指節微微泛白。
小宇站在繼母身后,眼中滿是不解,小聲地問:“媽媽,姐姐為什么不喜歡裙子?”
繼母低頭輕撫他的頭,柔聲安慰道:“沒事,姐姐只是需要點時間。”
我的敵意不僅針對繼母,也波及到了小宇,那個我私下里稱為“拖油瓶”的弟弟。
我常常故意刁難他,把玩具扔得滿地都是,然后跑到父親面前告狀,說是小宇弄亂的。
有一次,小宇正低頭認真寫作業,我故意走過去“失手”弄翻了他的鉛筆盒,鉛筆和橡皮散落一地。
他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委屈,卻沒有反駁,只是默默地蹲下身,一支支撿起地上的文具。
我站在一旁,冷笑著說:“看你笨手笨腳的,活該被罵?!?/p>
小宇低著頭,小聲說:“姐姐,對不起,我會收拾好的。”
面對我的種種刁難,他從不反抗,只是默默承受,這讓我既得意又隱隱感到一絲不安。
日子一天天過去,父親對我們姐弟倆一視同仁,從未有過偏袒。
他會在晚飯時笑著問我:“今天在學校學了什么新東西?”
也會轉頭拍拍小宇的肩,溫和地說:“小宇,作業寫完了嗎?有不會的就問姐姐?!?/p>
漸漸地,我開始習慣了繼母和小宇的存在,盡管心中的隔閡依然存在。
小宇總是默默跟在我身后,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
我寫作業時,他會悄悄端來一杯熱牛奶,輕輕放在桌上,低聲說:“姐姐,喝點牛奶吧,暖暖胃?!?/p>
我放學回家,他會搶著幫我拿沉重的書包,踮著腳努力把書包掛在墻上的鉤子上。
盡管我對他的態度始終不冷不熱,他卻從未抱怨,眼中始終帶著一絲小心翼翼的討好。
時光如流水,轉眼間15年過去了,我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
經人介紹,我認識了現在的丈夫阿杰,他高大英俊,談吐風趣。
戀愛時,他對我關懷備至,常常在周末帶我去城里的公園散步,買我愛吃的糖葫蘆,溫柔地說:“以后我會一直對你好,讓你每天都開開心心的?!?/p>
他的甜言蜜語和體貼讓我感受到從未有過的溫暖,我沉浸在幸福的憧憬中。
盡管父親和繼母隱晦地提醒我:“這男人看起來不錯,但結婚是大事,你得多觀察觀察?!?/p>
我卻被愛情沖昏了頭腦,不顧家人的反對,毅然決然地嫁給了他。
然而,婚后的生活卻像一盆冷水,徹底澆滅了我的幻想。
婆家的人強勢刻薄,尤其是婆婆,總是對我百般挑剔。
每天天還沒亮,我就要起床準備一家人的早飯,稍有不合她心意,就會被她冷嘲熱諷。
“這么簡單的菜都做不好,你是怎么當人媳婦的?”她會站在廚房門口,雙手叉腰,語氣尖刻。
洗衣服、打掃衛生、伺候公婆,我像個沒有尊嚴的傭人,承擔著家里所有的家務。
阿杰在婆婆的影響下,態度也漸漸冷淡,曾經的甜言蜜語早已無影無蹤。
有一次,我累得腰酸背痛,忍不住向他抱怨:“阿杰,我每天這么辛苦,你就不能幫幫我嗎?”
他卻不耐煩地擺擺手:“媽說得對,女人就該管好家里的事,你別老抱怨。”
最讓我心寒的一次,是我不小心打碎了婆婆珍愛的一個花瓶。
那花瓶據說是她家的傳家寶,青瓷質地,雕刻著精致的花紋。
我正在擦拭柜子,手一滑,花瓶應聲落地,碎成了一地瓷片。
婆婆聞聲沖過來,看到地上的碎片,頓時暴跳如雷,指著我的鼻子破口大罵:“你這個賠錢貨,一點用都沒有,連個花瓶都看不??!我兒子怎么娶了你這么個掃把星!”
我低著頭,眼淚在眼眶里打轉,不停地說:“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p>
可婆婆毫不留情,怒氣沖沖地推了我一把,我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阿杰站在一旁,冷眼旁觀,非但沒有幫我說話,反而附和婆婆:“你看你,這點小事都做不好,惹媽生氣?!?/p>
那一刻,我感到自己在這個家中徹底成了一個外人,孤立無援,委屈和絕望像潮水般將我淹沒。
有一次,家里來了幾位遠房親戚,我從清晨便開始忙碌,準備了一桌子豐盛的飯菜,累得腰酸背痛。
吃飯時,婆婆卻因為我做的一道紅燒魚略微咸了些,當著客人的面大發雷霆:“你是怎么回事,連個飯都做不好,是不是故意想氣死我?”
我低著頭,滿臉通紅,尷尬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客人們面面相覷,氣氛凝固得令人窒息。
丈夫阿杰坐在一旁,冷漠地喝著湯,像是事不關己,沒有半點要為我解圍的意思。
我強忍著淚水,咬緊嘴唇,低聲說:“對不起,我下次會注意的。”
婆婆卻不依不饒,冷哼道:“下次?每次都說下次,你什么時候能讓我省心!”
我默默承受著這一切,心中像是被針扎般刺痛,只能在心中一遍遍告訴自己要忍耐。
這樣的日子反復上演,婆婆的挑剔和丈夫的冷漠像一座大山,壓得我喘不過氣。
終于,在一次次委屈的積累下,我再也無法忍受,哭著跑回了娘家。
一進家門,看到繼母正在廚房忙碌,父親坐在沙發上看報紙,我再也控制不住情緒,放聲大哭起來。
繼母聽到動靜,急忙放下手中的菜刀,擦著手跑過來,拉住我的手,焦急地問:“寶貝,怎么了?發生什么事了?你怎么哭成這樣?”
我抽抽噎噎地哽咽著,把在婆家受的委屈一股腦兒傾訴出來,從婆婆的苛責到丈夫的冷漠,每一句都帶著心酸。
父親放下報紙,皺著眉頭走過來,沉聲問:“他們真這么對你?連句好話都沒有?”
繼母的眼中閃著淚光,握著我的手更緊了些,輕聲說:“孩子,你受苦了,這日子怎么過得下去啊?!?/p>
就在這時,弟弟小宇從房間里沖了出來,他的眼睛里燃燒著憤怒的火焰。
他攥緊拳頭,大聲喊道:“姐,他們怎么能這么對你!太過分了,我這就去找他們算賬!”
說完,他轉身就要往外沖,步伐急促,像是憋了一肚子火。
父親趕忙上前,一把攔住他,嚴肅地說:“小宇,別沖動!有話好好說,沖過去鬧解決不了問題。”
弟弟卻急得直跺腳,聲音都帶著顫抖:“爸,你沒聽姐說嗎?他們那樣欺負姐,我咽不下這口氣!”
繼母也在一旁勸道:“兒子,冷靜點,咱們得想想辦法,不能讓寶貝再受委屈。”
可弟弟根本聽不進去,他用力掙脫父親的手,氣沖沖地說:“你們攔著也沒用,我得讓他們知道,我姐不是好欺負的!”
我見狀,心里既感動又擔心,趕緊擦了把眼淚,跟在他身后喊:“小宇,你別亂來!”
我們一路趕到婆家,弟弟滿臉怒氣,毫不猶豫地一腳踹開了大門。
“砰”的一聲巨響,屋里的人全愣住了,婆婆正在嗑瓜子,看到我們闖進來,頓時跳了起來。
她指著弟弟罵道:“你這個野小子,跑我家來撒什么野?是不是你姐教你來的?”
弟弟一步上前,毫不畏懼地直視婆婆,指著她的鼻子說:“你憑什么欺負我姐?她在你們家是媳婦,不是你們的傭人!”
婆婆被他的氣勢震住,臉漲得通紅,反駁道:“我教訓我家媳婦,關你什么事?輪得到你在這指手畫腳?”
弟弟冷笑一聲,提高了嗓門:“我姐嫁到你們家,是希望被疼愛,不是被你們一家人欺負的!”
丈夫阿杰這時也站了起來,皺著眉頭想阻攔:“小宇,你別亂來,這是我們家的事,你一個外人摻和什么?”
弟弟根本不理他,目光如炬,繼續說道:“外人?我是我姐的親弟弟!你們今天必須給我姐道歉,否則這事沒完!”
婆婆氣得渾身發抖,沖上來就要動手:“你這個沒教養的東西,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訓你!”
弟弟靈巧地一閃,躲開她的手,大聲喊道:“你們再不給我姐一個說法,我就報警,讓警察來評評理,看看你們這樣欺負人合不合理!”
他的聲音擲地有聲,震得屋里的人啞口無言。
這時,門外已經圍了不少鄰居,聽到吵鬧聲都探頭探腦地往里看。
有人小聲議論:“這老太太也太過分了,媳婦哪能這么欺負?!?/p>
還有人附和:“就是,瞧把人家姑娘逼成什么樣了?!?/p>
丈夫的臉上露出尷尬的神色,他看了看圍觀的鄰居,又看了看我,低聲對婆婆說:“媽,咱先別鬧了,外面那么多人看著呢。”
婆婆狠狠瞪了弟弟一眼,嘴唇哆嗦著,顯然被逼到了墻角。
她不情愿地轉頭看向我,語氣生硬地說:“行了,今天看在這么多人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計較了,以后做事小心點。”
弟弟一聽,眉頭一挑,不滿地說:“這就完了?一句輕飄飄的話就想敷衍過去?”
他上前一步,盯著婆婆的眼睛,斬釘截鐵地說:“你們今天必須真心給我姐道歉,不然我不會走!”
婆婆被他的氣勢壓得無話可說,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最終在鄰居的議論聲中咬著牙擠出一句:“對不起!”
盡管她的語氣里滿是不甘,但這已經是她能做出的最大讓步。
弟弟這才稍稍平息了怒火,他走到我身邊,堅定地說:“姐,咱們回家。”
他頓了頓,又轉頭看向婆婆和丈夫,警告道:“要是你們以后再敢欺負我姐,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們!”
回家的路上,我低頭看著弟弟小宇,他步伐堅定地走在我身旁,心中百感交集。
那個曾被我冷眼相待、戲稱為“拖油瓶”的小男孩,如今卻成了我最堅強的依靠。
這么多年,我忽視了他默默付出的關懷,那些小心翼翼的善意,那些從不求回報的照顧。
回到家中,我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愧疚,拉住他的手,眼眶濕潤地說:“小宇,以前是姐姐不對,總是欺負你,態度那么冷淡,謝謝你今天為我挺身而出?!?/p>
小宇撓了撓后腦勺,咧嘴一笑,語氣輕松:“姐,你說啥呢?咱們是姐弟,我不護著你誰護著你?”
繼母站在一旁,笑得眼角起了細紋,欣慰地說:“瞧瞧,你們姐弟倆總算像一家人了,以后可得互相扶持啊?!?/p>
父親放下手中的老花鏡,點點頭,溫和地說:“對,一家人就該齊心協力,別讓外人看笑話。”
那一刻,家里的氣氛溫馨得像春日的陽光,我以為這場風波會讓日子慢慢好起來。
然而,婆家的人并未因弟弟那次上門討公道而有所收斂。
沒過多久,他們的刁難變本加厲,像是存心要將我逼入絕境。
婆婆總能挑出我的不是,有一次我忘了把她心愛的絲巾單獨晾曬,她便站在院子里大聲數落:“你這媳婦怎么當的?連件衣服都不會洗,還要我手把手教你?”
我低聲辯解:“媽,我不是故意的,我下次一定小心?!?/p>
她卻冷哼一聲,尖酸地說:“下次?每次都說下次,你什么時候能讓我省點心!”
丈夫阿杰倚在門框上,玩著手機,頭也沒抬,像是這一切與他無關。
更讓我心如刀割的,是婆婆開始拿我的身體狀況做文章。
一天晚飯后,她端著茶杯,斜眼看著我,冷嘲熱諷:“結婚都快兩年了,你的肚子怎么一點動靜都沒有?是不是有什么毛?。俊?/p>
她頓了頓,語氣更加刻?。骸耙巧怀龊⒆樱蛣e在我們家占著位置,白吃白喝!”
我愣在原地,心像被重錘砸中,我和阿杰一直在努力備孕,可這種事哪能強求?
我紅著眼眶看向阿杰,期盼他能說句公道話,可他只是皺了皺眉,低聲說:“媽說得也有道理,你去醫院看看吧?!?/p>
那一刻,我的心徹底涼了,強忍著淚水,默默轉身回了房間。
日子像一潭死水,婆家的冷言冷語讓我喘不過氣。
終于,丈夫在一天晚上扔下了一顆晴天霹靂。
他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語氣冷得像冬日的寒風:“我們離婚吧,你這樣的妻子,我受夠了,你給不了我想要的幸福?!?/p>
我如遭雷擊,那個曾在我耳邊許下海誓山盟的男人,如今卻如此絕情。
我撲上前,抓住他的手臂,淚流滿面地哀求:“阿杰,你別這樣!我們好好談談,總有辦法解決的!”
他卻甩開我的手,面無表情地說:“沒什么好談的,你收拾東西,趕緊走吧?!?/p>
我癱坐在地上,淚水模糊了視線,感覺整個世界都在崩塌。
帶著滿心的絕望,我跌跌撞撞地回到了娘家。
一進門,我撲進繼母的懷里,泣不成聲,把丈夫要離婚的噩耗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家人。
繼母輕輕拍著我的背,急切地問:“孩子,怎么回事?他們怎么能這么對你?你快說清楚!”
父親放下茶杯,臉色鐵青,沉聲問:“離婚?他憑什么這么欺負你?你在他們家受了那么多委屈,他還有沒有良心?”
弟弟小宇從房間沖出來,聽到這個消息,氣得雙拳緊握,咬牙切齒地說:“姐,他們太過分了!先是欺負你,現在還想甩了你?我不會讓他們這么輕易得逞!”
他怒氣沖沖地轉身就往外跑,步伐急促,像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
我嚇得連忙喊:“小宇,你要去哪兒?別做傻事!”
繼母也慌了,拽住我的手說:“這孩子,脾氣怎么這么倔?咱們得趕緊追上他!”
可弟弟已經跑得無影無蹤,我們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幾天后,弟弟回來了,臉上帶著一抹神秘的笑意,像是藏著什么大秘密。
他把我叫到院子角落,壓低聲音說:“姐,你放心,我已經想好了辦法,讓他們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我滿臉疑惑,皺眉問:“小宇,你到底干了什么?你可別亂來,犯法的事咱們不能碰!”
他擺擺手,露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姐,你信我,我做事有分寸,絕對合法!”
我還是不放心,追問:“你老實說,你是不是又去找阿杰他們麻煩了?”
他咧嘴一笑,眼中閃著狡黠的光:“姐,我沒那么莽撞,放心吧,壞人總會有報應的!”
幾天后,婆家那邊突然傳來了異樣的消息。
那天清晨,我正在幫繼母曬被子,父親急匆匆跑進來說:“寶貝,你聽說了嗎?你婆家那邊好像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