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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年妻子考上清華要與我離婚,我駐守邊疆28年,轉業時與她再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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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77年妻子考上清華與我離婚,我駐守邊疆28年,轉業時與她再重逢

聲明: 本文根據真實事件改編,人物姓名作化名處理,旨在記錄那個特殊時代的人生選擇與命運轉折。

孫和平坐在老式布藝沙發上,后背挺得筆直,手指無意識地在膝蓋上敲打:"這么多年了,你這脾氣倒是一點沒變。"

楊淑珍攥著洗得發白的棉布袖口:"當年要走的人難道是我?"

她聲音突然拔高,又猛地壓低,像是怕驚動什么,"你摸著胸口想想……"

孫和平猛地站起身:"二十八年!我每天數著日子等你們回來!"

楊淑珍突然笑起來:"等?你等的是我們,還是等著看笑話?"

她伸手撩開額前碎發,露出眼角細密的皺紋,"那年你喝醉把女兒的作業本撕了,說讀書沒用……"

孫和平手里的搪瓷杯"哐當"砸在地上......



01

1977年10月12日,孫和平將這個日子記得格外清晰,甚至比自己的生日還要深刻。

因為從這一天起,他的人生軌跡被徹底改寫。

傍晚時分,孫和平結束部隊訓練回到家中。

推開門,只見妻子楊淑珍坐在昏暗的油燈下,面前攤著一堆書本和報紙。

她的臉上煥發出一種前所未有的光彩,仿佛在黑暗中突然燃起的火把。

“和平,你回來啦!”

楊淑珍興奮地起身,手里還攥著一張報紙,“快看,恢復高考了!國家又要重新選拔人才啦!”

孫和平摘下軍帽,眉頭微皺,看向那張《人民日報》,上面“恢復高等學校招生考試”幾個大字格外醒目。

“這和咱們有什么關系?”他隨口問道,順手開始脫軍裝。

“咋沒關系?”楊淑珍提高了音量,“我要去參加考試!我要考清華大學!”

孫和平脫軍裝的手停在半空,軍裝差點滑落。

他轉過身,難以置信地盯著妻子:“你說什么?”

“我說我要考清華!”楊淑珍重復道,“和平,這是咱們改變命運的好機會!你想想,我要是考上清華,以后咱的日子得多好啊!”

“日子?”孫和平冷笑一聲,“咱現在日子哪里不好了?我在部隊有穩定工作,你在家操持家務,這不挺好的嗎?”

“操持家務?”楊淑珍眼中閃過一絲失落,“和平,我才23歲,我不想就這么過一輩子。我有腦子,也有能力,為什么不能去追求更好的生活?”

孫和平只覺一股怒火涌上心頭。

他們結婚兩年了,楊淑珍之前從未流露出對現狀的不滿。

她一直是那個溫柔賢惠的妻子,每天等他回家,為他洗衣做飯,毫無怨言。

可如今她竟要拋下這一切去讀書?

“楊淑珍,你別瞎想了?!?/p>

孫和平努力壓下怒火,“咱是夫妻,你的責任就是把家照顧好。讀書能有什么用?最后還不是得回家?”

“誰說讀書沒用?”楊淑珍站起身,原本個子不高的她此刻顯得格外倔強,“知識就是力量!國家現在需要文化人才,我為什么不能去試試?”

“試試?”孫和平徹底被激怒了,“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你是我孫和平的老婆!你要去讀書,別人會咋看我?咋看咱們孫家?”

楊淑珍的臉瞬間變得煞白,她沒想到丈夫會有如此反應。

在她心里,孫和平一直是個開明的人,當初追求她時,還夸她聰明有見識。

可現在……

“和平,你聽我說……”楊淑珍試圖解釋。

“我不想聽!”孫和平打斷她,“我就問你一句,你到底選什么?是選這個家,還是選你那虛無縹緲的清華夢?”

屋子里瞬間安靜下來,只有油燈芯燃燒發出的細微聲響。

楊淑珍看著眼前這個男人,這個她愛了三年、嫁了兩年的男人,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陌生感。

“要是我一定要去考試呢?”楊淑珍聲音很輕,但每個字都清晰可聞。

孫和平的眼睛瞬間瞪大:“你敢?你要是敢去,咱就離婚!”

話一出口,連孫和平自己都愣住了。

他本想用這話威脅楊淑珍,讓她知難而退,沒想到楊淑珍聽了,眼中竟沒有絲毫畏懼,反而閃過一絲解脫。

“好,要是這是你的決定,那咱就離婚?!?/p>

楊淑珍聲音平靜得讓人害怕,“但是孫和平,你記住,這是你逼我的?!?/p>

接下來的幾天,家里的氣氛冷到了極點。

孫和平每天早出晚歸,盡量避免和楊淑珍碰面。

楊淑珍則開始瘋狂復習,白天去鎮上圖書館,晚上在家看書到深夜。

1977年10月21日高考報名第一天,楊淑珍穿上她最好的藍色外套,梳了個簡單的馬尾辮,拿著戶口本和身份證明就出了門。

孫和平站在窗邊,看著妻子漸行漸遠的背影。

他想追出去,抱住她說自己錯了,想支持她去追求夢想。

可男人的自尊心和那個時代的觀念像兩座大山,壓得他邁不開步子。

傍晚,楊淑珍回來了。

她臉上帶著一種孫和平從未見過的光彩,那是希望的光芒,是對未來的憧憬。

“我報名了。”楊淑珍平靜地說,“報的是清華大學化學系。”

孫和平的心猛地一顫,但表面上仍裝作冷漠:“那又怎樣?報名不等于能考上?!?/p>

“考不考得上,至少我試過了?!?/p>

楊淑珍看著他,眼中有一絲孫和平讀不懂的東西,“和平,你真要和我離婚嗎?”

孫和平張了張嘴,想說“不”,想說那只是氣話,想說他們可以重新開始。

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你既然選擇背叛這個家,那離婚就離婚。”

楊淑珍點點頭,沒有流淚,沒有哭鬧,只是平靜地說:“好,等我考完試,咱就去辦手續。”

12月10日和11日,是1977年恢復高考后的首次全國統一考試。

這兩天孫和平坐立不安,總是不自覺地想楊淑珍現在在做什么,是不是在考場奮筆疾書,是不是緊張,是不是順利。

考試結束后,楊淑珍回到家,整個人疲憊不堪,但眼中依然有光。

“考得咋樣?”孫和平忍不住問了一句。

“不知道,盡力了。”

楊淑珍淡淡回答,“和平,咱明天去辦離婚手續吧。”

孫和平的心猛地一沉,嘴上卻逞強道:“好,明天就去。”

1978年2月15日,春節剛過,孫和平和楊淑珍走進縣民政局。

辦事員是個中年婦女,看到這對年輕夫妻來辦離婚,忍不住多問了幾句。

“你們結婚才兩年,咋就要離婚?是不是一時沖動?”

楊淑珍搖搖頭:“不是沖動,是價值觀不合。”

孫和平在一旁聽著,心如刀絞。

他想說話,想挽回,想告訴所有人這只是個誤會。

可他的嘴像被膠水粘住,怎么也張不開。

“那……財產咋分割?”辦事員接著問。

“我什么都不要?!睏钍缯湔f得堅決,“房子是他家的,家具也是,我只要我的書和衣服?!?/p>

辦事員有些詫異,她見過很多離婚夫妻為財產爭得頭破血流,像楊淑珍這樣什么都不要的確實少見。

“真什么都不要?”

“真的?!睏钍缯潼c點頭,“我要的東西,這里沒有。”

半小時后鮮紅的離婚證遞到兩人手中。

孫和平看著證書,覺得上面的字像在嘲笑他。

走出民政局,楊淑珍轉身對孫和平說:“和平,我希望你能過得好。也希望有一天,你能理解我的選擇?!?/p>

說完她轉身就走,沒有回頭。

孫和平站在民政局門口,看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心中涌起巨大的空虛感。

他想喊她的名字,想追上去,想說“我們重新開始吧”,可腳下像生了根,怎么也邁不開步子。

1978年春天楊淑珍收到清華大學的錄取通知書。

消息傳遍整個小鎮,大家都在議論這個了不起的女孩。

有人羨慕,有人嫉妒,也有人搖頭嘆息,說她為讀書連家都不要,太不值。

孫和平聽到消息時,正在部隊訓練場。戰友們七嘴八舌地議論著:

“老孫,你前妻真厲害,考上清華了!”

“是啊,全省就錄取幾十個人,她就是其中一個!”

“老孫,你現在后悔不?”

后悔嗎?孫和平問自己。

他當然后悔,后悔得要命。

可世上沒有后悔藥,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那天晚上,孫和平獨自坐在宿舍,拿出楊淑珍走時留下的唯一東西——他們的結婚照。

照片上的楊淑珍笑得很甜,眼中有對未來的憧憬。

如今她實現了憧憬,只是身邊沒了自己。

“報告!”門外傳來戰友的聲音。

“進來。”孫和平趕緊把照片收起來。

進來的是他的老班長李建國,在部隊待了十多年的老兵。

“小孫,聽說你前妻考上清華了?”李班長坐在孫和平對面,點了支煙。

“嗯。”孫和平悶聲回答。

“后悔了?”

孫和平沉默許久,才點點頭:“班長,我是不是錯了?”

李班長深吸一口煙:“小孫,有些錯,犯了就是犯了,再后悔也沒用。現在你要做的,就是向前看?!?/p>

“向前看?”

“對,向前看?!?/p>

李班長拍了拍孫和平的肩膀,“她選了她的路,你也要選你的路。我聽說新疆那邊在招募邊防戰士,條件艱苦,但立功機會多。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新疆?孫和平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沖動。

去新疆,去離楊淑珍最遠的地方,也許就能忘掉這段痛苦回憶。

“我去。”他毫不猶豫地說,“我申請調到新疆邊防。”



02

1978年6月,孫和平登上開往西部的列車。

這趟列車要行駛三天三夜才能抵達烏魯木齊,而他的最終目的地——喀什邊防連,還得再換乘兩天軍車。

車窗外景色逐漸荒蕪,孫和平望著,心里竟生出一種解脫之感。

離楊淑珍越遠,痛苦似乎就能少一分,他不斷這樣暗示自己。

7月中旬,孫和平終于到達喀什邊防連。

連長老孫,大家都習慣叫他老連長,是個四川人,三十多歲,已在邊疆堅守十五年。

“小孫,歡迎你來到祖國的西北邊陲。”

老連長拍著孫和平的肩膀說道,“不過得先給你提個醒,這兒條件艱苦,你得做好心理準備。”

艱苦?孫和平嘴角扯出一絲苦笑。

在他看來,還有什么比失去愛人更艱苦的呢?

很快,第一個考驗就降臨了。

喀什邊防連地處海拔4000多米的高原,氧氣稀薄,氣候惡劣。

孫和平抵達的第一晚就出現了嚴重的高原反應,頭疼得像要炸開,惡心嘔吐不止,整夜都無法入眠。

“這才剛開始呢?!?/p>

同宿舍的老兵趙海說道,“等到了冬天,氣溫能降到零下四十度,風能把人吹倒。有些新兵受不了,就申請調回內地了?!?/p>

“我不會?!睂O和平咬著牙,語氣堅定。

趙??戳怂谎郏瑵M是好奇:“你到底遇到什么過不去的坎了?我在邊疆待了七年,見過不少像你這樣的人,都是想逃避什么才跑到這兒來的。”

孫和平沒有回應,只是閉上了眼睛。

第一個冬天,差點要了孫和平的命。

那是1978年12月的一個深夜,連隊接到上級指令,要派人到15公里外的5號哨位送補給。那里有兩個戰士值守,已經三天沒有消息了,很可能遭遇了暴風雪。

“我去?!睂O和平主動站了出來。

“不行,你來邊疆才半年,對這兒的地形不熟悉?!崩线B長搖搖頭,“還是讓老王去吧。”

“連長,讓我去吧。”孫和平態度堅決,“我需要鍛煉自己。”

老連長看了看孫和平,最終點了點頭:“行,但你得和老王一起去,路上一定要聽他的?!?/p>

第二天凌晨四點,孫和平和趙海帶著補給出發了。

外面的風雪大得嚇人,能見度不到十米。

兩人拉著雪橇,在雪地里艱難前行。

走了兩個小時,趙海突然停下腳步,臉色十分難看:“不好,咱們迷路了?!?/p>

孫和平心里一沉。在這種天氣里迷路,那基本就意味著死亡。

“咋辦?”

“先找個避風的地方,等風雪小點再走。”

趙海四處張望,終于在一塊大石頭后面找到一個勉強能擋風的地方。

兩人縮在石頭后面,靠著彼此的體溫取暖。

風雪越來越大,氣溫越來越低,孫和平能感覺到自己的手腳漸漸沒了知覺。

“老王,咱們會不會死在這兒?”孫和平的聲音在風雪中顯得很微弱。

“不會?!壁w海咬著牙說道,“我在邊疆待了七年,什么樣的風雪沒見過?這點困難算什么?”

但孫和平能聽出來,趙海的聲音也在顫抖。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犬吠聲。

“是軍犬!”趙海興奮地喊道,“是搜救隊來了!”

果然十分鐘后,三個全副武裝的戰士帶著兩條軍犬出現在他們面前。

“小孫,老王,你們沒事吧?”領頭的是副連長,他們已經搜救了一整夜。

“沒事,就是有點冷?!壁w海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被救回連隊后,孫和平在醫務室躺了三天。

軍醫說他只是輕微凍傷,要是再晚找到半個小時,可能就得截肢了。

老連長來看他時,語重心長地說:“小孫,邊疆可不是鬧著玩的,這兒真的會死人。你要是想家了,想調回去,我不會阻攔?!?/p>

“我不回去?!睂O和平搖搖頭,“連長,我在這兒挺好的,我想一直待下去?!?/p>

老連長看著他,眼中閃過復雜的神色:“小孫,我不知道你心里有什么過不去的坎,但你要記住,逃避永遠解決不了問題。”

“我沒有逃避,我只是……只是想換個地方生活。”

老連長沒再說話,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便離開了。

那一夜,孫和平躺在病床上,透過小小的窗戶望著外面的星空。

新疆的夜空很美,星星格外亮,格外密。

他想起楊淑珍曾說過,她最愛看星星,說每顆星星都是一個夢想。

如今她在清華大學,追逐著自己的夢想。

而他卻在這個離她千萬里之外的地方,看著同樣的星空。

也許這就是命運吧。

接下來的幾年,孫和平漸漸適應了邊疆的生活。

他變得沉默寡言,很少露出笑容,但工作卻格外認真。

無論是站哨、巡邏還是訓練,他都是表現最出色的那個。

1982年孫和平被提升為班長。

那年春天,連隊來了一批新兵,其中有個小戰士叫岳兵,才十八歲,剛從河南農村來。

“班長,你咋一直不結婚啊?”

有一天,岳兵好奇地問道,“你今年都二十八了,再不結婚就晚啦?!?/p>

孫和平正在擦拭步槍,聽到這個問題,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結婚有什么好的?一個人挺好?!?/p>

“可一個人多孤單啊?!痹辣€是個孩子,說話沒什么顧忌,“班長,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孫和平抬起頭看了看這個年輕的戰士,想起了自己剛來邊疆時的模樣。

那時他也是滿心的困惑。

“小岳,有些事,過去了就過去了,別老回頭看?!?/p>

“什么意思啊,班長?”

“你還小,以后就懂了?!?/p>

1985年孫和平再次立功,這次是三等功。

那是在一次邊境巡邏中,他發現了非法越界者,在追擊過程中不慎掉入山谷,腿部骨折,但他仍堅持完成了任務。

“小孫,你這是拿命在工作啊?!碧稍卺t院里的孫和平聽到老連長的話,苦笑了一下。

“連長,我只是做了自己該做的?!?/p>

“你都在邊疆待了七年了,該考慮考慮個人問題了。”

老連長坐在床邊,“我給你介紹個對象咋樣?是烏魯木齊的一個老師,人挺不錯。”

“不用了,連長。”孫和平搖搖頭,“我一個人挺好的。”

“你總不能一輩子一個人吧?”

“為什么不能?”孫和平反問道,“連長,我在這兒挺好的,真的挺好。我不需要別的。”

老連長看著他,嘆了口氣:“小孫,我不知道你以前經歷過什么,但人總得往前看。過去的事,該放下就放下吧。”

放下?孫和平在心里苦笑。他何嘗不想放下?

可每當夜深人靜,楊淑珍的影子總會浮現在他的腦海里。

她現在在干什么?畢業了嗎?結婚了嗎?有孩子了嗎?

這些問題像針一樣,刺痛著他的心。

1990年孫和平被提升為副連長。

這一年他在邊疆已經待了十二年。

十二年來他沒有回過一次老家,沒有和任何人聯系過,徹底斷絕了和過去的一切聯系。

戰友們都說他變了,變得像邊疆的石頭一樣堅硬、沉默。

但只有孫和平自己清楚,他的內心深處,仍有一塊柔軟的地方,那里住著一個叫楊淑珍的女孩。



03

1995年孫和平41歲,已在邊疆堅守了17年。

曾經青澀的小伙子,如今已變成面容堅毅的中年漢子,歲月的風沙在他臉上刻下深深痕跡,頭發開始泛白,眼角也爬上了皺紋。

那年冬天格外寒冷。

12月的一個深夜,連隊接到緊急任務:一架軍用運輸機在暴風雪中失聯,最后信號顯示可能墜毀在附近雪山。

新任連長(老連長已調回內地)果斷下令:“全連出動,搜救飛機!”

搜救行動持續了三天三夜,最終在一個山谷里找到了飛機殘骸。

機上三名飛行員,兩人已犧牲,僅剩一人還有微弱生命跡象。

孫和平作為副連長,立刻指揮:“快,把傷員抬回去!”

然而此時天空又開始飄雪,且越下越大。

戰士小李氣喘吁吁地跑來:“副連長,路太難走,咱們速度太慢,傷員可能撐不到連隊。”

孫和平看了看天色,又瞧了瞧昏迷中的傷員,突然做出決定:“你們繼續抬傷員回連隊,我一個人先走,回去叫直升機來接應?!?/p>

“副連長,這太危險了!一個人在暴風雪里走,很容易出事!”戰士們紛紛勸阻。

“這是命令!”孫和平語氣堅定,“我速度快,能更快趕回去。你們繼續走,我去叫救援?!闭f完他便消失在茫茫風雪中。

這是他人生中最艱難的一次徒步行軍。

風雪大得伸手不見五指,氣溫低至零下四十度。

孫和平憑借17年來對這片土地的熟悉,靠著頑強的意志力,在雪地里跋涉了八個小時,終于回到連隊。

“快!叫直升機!”他一進營房就癱倒在地。

這時大家才發現,他的右腿嚴重凍傷,左手三根手指也失去了知覺。

直升機及時趕到,傷員得救了。

但孫和平卻因傷勢嚴重,在醫院躺了一個多月,右腿差點截肢,左手三根手指永久失去了部分功能。

師政委親自來看望他:“孫和平同志,鑒于你在此次救援行動中的英勇表現,組織決定給你記二等功。而且考慮到你在邊疆服役時間較長,準備調你回內地工作?!?/p>

“首長,我不想調回內地?!?/p>

孫和平的回答讓眾人意外,“我喜歡這里,想繼續留在邊疆?!?/p>

“小孫,你已經在邊疆待了17年,也該回去了。而且你現在身體有傷,需要更好的醫療條件?!?/p>

“首長,我的傷不嚴重,不影響工作。邊疆需要人,我不能這時候離開?!睂O和平堅持道。

師政委看著這個固執的漢子,心中滿是感動。

像孫和平這樣在邊疆堅守十幾年且主動申請留下的人,實在少見。

“好吧,既然你堅持,那就再留兩年。但兩年后,不管你愿不愿意,都必須調回內地?!?/p>

1997年兩年期限已到,孫和平面臨調動。

這次他沒有再堅持。

畢竟已在邊疆待了19年,身體確實需要休養。

不過他沒有選擇回老家,而是申請調到了新疆建設兵團,繼續留在新疆。

“老孫,你這是何必呢?”和他一起調動的老戰友趙海不理解,“回內地多好,找個合適的女人結婚,過過正常日子。你看你現在,四十多歲了,還是一個人,圖什么呢?”

孫和平沉默良久,才說:“老王,有些事你不懂?!?/p>

“我不懂什么?不就是為了個女人嗎?”

趙海說話直來直去,“老孫,都過去這么多年了,你還放不下?”

“我沒有放不下,只是習慣了這里的生活?!?/p>

“習慣?”趙海冷笑一聲,“老孫,你別自欺欺人了。這些年你在邊疆拼命工作、拼命立功,不就是想證明給她看嗎?可她知道嗎?她在乎嗎?”

這句話如同一根針,直直刺進孫和平的心里。

是啊,她知道嗎?她在乎嗎?

這么多年,他在邊疆流血流汗、立功受獎,可又有什么意義呢?

她連他在哪兒都不知道。

“算了,不說這些了?!睂O和平站起身,“我去收拾東西?!?/p>

接下來的幾年,孫和平在新疆建設兵團負責農場管理。

相比邊防部隊,這里條件好了很多,但孫和平總覺得少了點什么。

也許是少了那種緊張感,那種隨時可能面臨生死考驗的感覺。

在邊防時他能全身心投入工作,不去想別的。

可現在在相對安靜的環境里,那些被壓抑的回憶又開始不斷涌現。

2000年千禧年跨年夜,孫和平獨自坐在宿舍,看著電視里的新年晚會。

歌手唱著《常回家看看》,他聽著聽著,忽然就想哭。

家?他的家在哪里?老家?

他已經20多年沒回去了,父母都已去世,房子也塌了。

楊淑珍?她早就不是他的家人了,如今也不知身在何處。

想到這兒,孫和平忽然有了沖動:去打聽打聽楊淑珍的消息。

這個想法一出現,就如同野草般瘋長。

第二天孫和平就給老家的一個親戚寫信,委婉地打聽楊淑珍的情況。

一個月后回信到了。

信中說,楊淑珍確實從清華大學畢業了,還讀了研究生,現在在北京工作。

至于是否結婚,親戚不太清楚,因為她很少回老家。

北京……孫和平默默念著這個城市的名字。

那里離新疆有多遠?幾千公里吧。

她在那里過得好嗎?有沒有想過他?

這些問題在孫和平心中翻騰,讓他夜不能寐。

2003年孫和平被提升為農場副場長。

這本是件值得高興的事,可他卻高興不起來。

因為他發現自己越來越思念過去,思念那個叫楊淑珍的女人。

“老孫,你最近怎么了?總是心不在焉的?!?/p>

場長找他談話,“工作上有什么問題嗎?”

“沒有,場長,我只是……只是有些累了?!?/p>

“累了?那你休個假吧,出去走走,散散心?!?/p>

散心?孫和平苦笑。他的心病,可不是出去走走就能治好的。

2005年孫和平接到通知,因年齡原因,他可以申請轉業了。

按照政策,他可以選擇在新疆繼續工作,也可以調回內地。

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孫和平猶豫了很久。

最終他決定申請轉業,調回內地。

不是因為他想離開新疆,而是因為他想離她近一點。

哪怕見不到她,哪怕她已經結婚生子,他也想離她近一點。

也許這就是愛情吧。

28年過去了,它不但沒有消失,反而愈發濃烈。

轉業手續辦得很順利,孫和平被安排到了省城的一個事業單位。

2005年9月他坐上了東行的火車,離開了這個生活了28年的地方。

火車啟動的那一刻,孫和平透過車窗望著遠方的雪山。

這里有他的青春、汗水、功勛,也有他的眼淚。

但現在他要回去了。

回到楊淑珍曾經生活過的地方,回到他們曾經相愛的地方。

也許命運會給他一次機會,讓他再見她一面,哪怕只是遠遠地看一眼也好。

在省城的街角,孫和平竟真的遇見了那個讓他魂牽夢繞的身影——楊淑珍。

“我們聊聊吧,找個咖啡店?!睏钍缯湔f道。

就在孫和平準備開口問她為何會出現在這里時,她突然拿出一個厚厚的牛皮檔案袋,放在了桌子上。

“和平,在你問我為什么會在這里之前,我想讓你先看看這些東西?!?/p>

她的聲音有些顫抖,眼中含著淚光。

桌上攤開的東西讓孫和平徹底驚呆了。

他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死死盯著那些東西,身體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起來,連椅子都被震得“咯吱咯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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