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我是高翠蘭。
死后,我重生了。回到了我的「夫君」,豬八戒,不,現在應該叫「凈壇使者」,他取經歸來,當著全高老莊的面,說要風風光光娶我的那天。
我的爹娘激動得快要昏厥,我那些平日里看我笑話的鄰里鄉親,此刻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
他們說,我高翠蘭好福氣,守得云開見月明,終于等回了成佛的夫君。
只有我,站在人群中央,穿著最艷麗的衣裳,渾身冰冷,如墜冰窟。
因為我知道,眼前這個身披錦襕袈裟,寶相莊嚴,嘴角帶著悲憫又溫柔的笑意的男人。
不是他。
絕對不是他。
我的夫君,那個叫豬剛鬣的夯貨,是個又懶又饞,還有點蠢的豬妖。
而眼前這個,是披著他皮囊的,一個徹頭徹尾的,魔鬼。
01.
「翠蘭,還愣著做什么?凈壇使者在跟你說話呢!」
我爹高才的聲音帶著諂媚的顫抖,他用力推了我一把,將我推到那個「凈壇使者」的面前。
他伸出手,想要來牽我。
那是一只很干凈的手,骨節分明,指甲修剪得整整齊齊,甚至帶著一點淡淡的檀香。
我猛地后退了一步,像被蝎子蜇了。
我記得。
我記得豬剛鬣的那雙蹄子,又厚又糙,上面還有沒褪干凈的黑色鬃毛,因為常年用九齒釘耙,掌心全是老繭。
他每次偷偷牽我,都會把我的手硌得生疼。
眼前這雙手,太完美了,完美得像一個謊言。
他的笑容僵了一下,但稍縱即逝。
「翠蘭,是怪我回來得太晚了嗎?」他的聲音溫潤如玉,充滿了磁性,和記憶里那個粗聲粗氣的嗓門判若兩人。
周圍的鄉親們開始竊竊私語。
「這高家女兒,怎么有點不知好歹?」
「就是,神仙來娶她,還擺上架子了。」
我娘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她快步走上來,狠狠掐了我的胳膊一下,壓低聲音,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
「你瘋了?全莊的人都看著呢!」
胳膊上傳來的劇痛讓我瞬間清醒。
是啊,我重生了。
上一世,就是從今天開始,我從高家最受寵的女兒,變成了人人艷羨的「凈壇使者夫人」。
他對我很好,對我的家人,更好。
他用隨手變出的金銀,讓我家成了高老莊,不,方圓百里最富庶的人家。
他用神仙的手段,為我爹娘調理身體,讓他們返老還童,長命百歲。
他幫我們擺平了所有生意上的對手,那些曾經欺負過我們高家的人,都在一夜之間,離奇地消失了。
我曾以為,這是上天對我的眷顧。
直到那天夜里,我給他送宵夜,書房的門沒關嚴。
我看見他坐在太師椅上,面前跪著一個瑟瑟發抖的男人,是鎮上最大的糧商,也是我們家最后的對手。
他還是那副悲天憫人的模樣,溫柔地對那個男人說:「你擋了高家的路,也擋了我的路。」
然后,他伸出手,輕輕按在那個男人的天靈蓋上。
沒有血,沒有傷口。
那個活生生的人,就在一團柔和的白光里,化成了一縷青煙,被他吸進了鼻子里。
他滿足地嘆了一口氣,就像在外奔波一天,終于喝上了一口熱茶。
那一刻,我才明白,他賜予高家的一切,都是有代價的。
他不是神佛。
神佛普度眾生,而他,只「度」他自己。
他需要「香火」,需要信徒的「愿力」,而那些被他處理掉的「障礙」,都成了他維持這副皮囊的「養料」。
我們高家,連同整個高老老小,都被他圈養了起來。
我們是他豢養的豬羊,為他提供源源不斷的食糧。
上一世的我,發現這個秘密后,嚇得魂飛魄散,轉身就跑,卻撞翻了門外的燭臺。
他發現了我。
他沒有殺我,只是用那雙溫柔的手撫摸著我的臉,無比憐愛地對我說:
「翠蘭,你為什么不乖呢?」
從那天起,我被他囚禁在后院,成了他真正的「凈壇使者夫人」——一個用來凈化祭壇的,最完美的祭品。
我死在了一個盛大的法會上,被他親手送上了祭臺,在所有信徒狂熱的朝拜中,被抽干了最后一絲生氣。
臨死前,我看見他站在祭臺下,眼神里沒有半分愛意,只有看著一盤美味佳肴的……食欲。
重來一世,我絕不會再做那盤菜。
我抬起頭,迎上他探究的目光,努力壓下深入骨髓的恐懼,扯出一個僵硬的微笑。
「沒有,我只是……太高興了。」
02.
婚期定在了三天后。
我爹娘這輩子都沒這么風光過,他們把家里的金子銀子全都搬了出來,恨不得用金磚把整個高老莊都鋪上一遍。
「翠蘭啊,你可真是爹娘的福星!」我爹看著滿屋子的聘禮,笑得合不攏嘴。那些金銀珠寶,堆得像小山一樣,幾乎要閃瞎他的眼。
我娘則拉著我的手,反復摩挲著那個「凈壇使者」送我的玉鐲。
「這成色,這水頭,皇宮里都找不到啊。翠蘭,以后你就是神仙娘娘了,可不能忘了提攜你弟弟。」
我那個不學無術的弟弟,正抱著一根金條,傻乎乎地用牙咬。
沒有人關心我高不高興。
他們只關心,我能給高家帶來多少榮耀和財富。
上一世,我也是這樣,沉浸在虛假的榮華富貴里,心甘情愿地走進了牢籠。
但這次不了。
夜里,那個「他」住進了我家最好的客房。
我躺在自己的床上,睜著眼睛,毫無睡意。
我在想,豬剛鬣到底在哪?
我記憶里的豬剛鬣,雖然是個妖怪,卻很單純。
他會因為我多看了一眼鎮上的燒雞,就屁顛屁顛跑幾十里路去買回來。
他會因為我夸他釘耙使得好,就高興得在院子里把一整套耙法耍上一百遍。
他雖然又丑又笨,可看我的眼神,是真誠的。
不像現在這個,眼里只有算計和偽裝。
我的豬,究竟是死是活?
是取經路上就被人掉了包,還是……
我不敢再想下去。
我悄悄爬起來,摸到廚房,拿了一把最鋒利的剪刀藏在枕頭下。
我不知道這東西對他有沒有用,但至少,能讓我安心一點。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我娘就沖進我的房間,把我從床上拽了起來。
「快起來!使者大人要去巡視田產,你趕緊梳洗一下陪著去!」
我睡眼惺忪地被她按在梳妝臺前,幾個丫鬟手忙腳亂地給我上妝。
銅鏡里,映出我憔悴的臉。
我娘還在一旁喋喋不休:「你這孩子,怎么一點都不知道主動?這么好的夫君,要抓緊了!別整天擺著一張臭臉,神仙看了都晦氣!」
我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忽然開口問:
「娘,你還記得他以前的樣子嗎?」
我娘愣了一下,「以前什么樣子?不就是個豬妖嗎?提那個干什么,晦氣!現在是凈壇使者,是神佛!」
我笑了。
看,這就是人性。
當他是個沒用的豬妖時,他們恨不得把他亂棍打死。
當他披上神佛的外衣時,他們就迫不及待地把女兒獻上去,連他究竟是誰都懶得關心。
也好。
既然他們靠不住,那我就只能靠自己。
我跟著他出了門。
高老莊的田產,一夜之間翻了三倍。
那些原本屬于別人的田地,地契上全都換成了我爹的名字。
我爹跟在「他」身后,點頭哈腰,活像個最忠心的管家。
「使者大人,您看,這邊我已經派人看著了,保證三天內,讓那些不相干的人全都搬走。」
「他」滿意地點點頭,目光掃過那些田地,就像一個國王在巡視自己的領土。
忽然,他停下腳步,指著遠處一片零星的茅草屋問:
「那里怎么回事?」
我爹趕緊回答:「哦,那里是王屠戶家,他家是莊子里的老人了,脾氣又臭又硬,死活不肯搬,說地是祖宗留下的……」
「他」的臉上依舊掛著溫柔的笑,說出的話卻讓人不寒而栗。
「既然是祖宗留た的,那就讓他下去陪祖宗好了。」
「他」說得云淡風輕,仿佛在談論今天天氣如何。
我爹的臉色白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了諂媚的笑容,「是,是,小人明白,小人馬上去辦。」
我站在一旁,手腳冰涼。
又是這樣。
和上一世一模一樣。
所有擋路的人,都會被輕易地「抹」掉。
我必須做點什么,必須阻止這一切。
就在這時,「他」回過頭,目光落在我身上,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里,似乎帶著一絲笑意。
「翠蘭,你覺得我做得對嗎?」
03.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是在試探我。
上一世,我就是在這里,因為不忍,說了一句「得饒人處且饒人」,讓他第一次對我露出了不滿的神色。
這一次,我深吸一口氣,抬起頭,臉上擠出一個順從的微笑。
「夫君做得自然是對的。」
我的聲音很輕,但很堅定。
「既然他們不識抬舉,擋了我們高家的路,就是擋了夫君您的路。對于這些凡夫俗子,沒必要浪費口舌。」
我看到他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似乎沒想到我會這么說。
連我爹都驚訝地看著我,仿佛不認識我這個女兒了。
我繼續說:「只是,直接處理掉,未免有些臟了夫君的手。不如這樣,我聽說王屠戶的兒子在鎮上欠了一大筆賭債,我們把債主請來,再許諾一些好處,讓他們去鬧。鬧得王屠戶家破人亡,我們再以救世主的身份出面,低價買下地契,豈不是更顯夫君您的仁慈?」
我的話說完,空氣一片死寂。
我爹張著嘴,驚恐地看著我。
而那個「他」,則饒有興致地打量著我,眼中的探究變成了欣賞。
「好,很好。」他輕輕鼓掌,「沒想到我的翠蘭,還有這等頭腦。」
他走過來,第一次主動牽起我的手。
他的手很涼,像一塊玉。
「就按你說的辦。」
我低著頭,任由他牽著,藏在袖子里的另一只手,指甲已經深深掐進了肉里。
我成功了。
我用比他更惡毒的計策,暫時保住了王屠戶的命,也成功地讓他對我放下了部分戒心。
回到家,我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后背已經被冷汗濕透。
與魔鬼共舞,每一步都必須小心翼翼。
我不能指望任何人,我爹娘已經被富貴蒙蔽了雙眼,他們只會覺得我冷血無情,卻看不到這背后的兇險。
我需要一把刀。
一把能真正傷害到他的刀。
我想到了孫悟空。
那個踏碎凌霄,放肆桀驁的齊天大圣。
整個取經隊伍里,唯一能降服豬八戒的,只有他。
無論眼前這個魔鬼偽裝得多么天衣無縫,他既然頂著豬八戒的身份,就必然要受到孫悟空的克制。這是天地法則,是因果宿命。
可我怎么聯系上他?
我只是一個凡人。
上一世,我被囚禁之后,也曾日夜祈禱,求孫大圣來救我。
可是沒用。神佛高高在上,聽不見凡人的哭嚎。
一定有別的辦法。
我開始在房間里翻箱倒柜,尋找一切和豬剛鬣有關的東西。
他當初入贅我家時,行李少得可憐,只有一個破包裹。后來他去取經,包裹就留了下來,被我娘嫌棄地扔進了柴房。
我沖進柴房,在一堆雜物里,終于找到了那個布滿了灰塵的包裹。
打開它,里面只有幾件破舊的衣服,還有……
一塊黑乎乎的令牌。
令牌非金非鐵,上面刻著一個我看不懂的符文,散發著一絲微弱的妖氣。
我記得,豬剛鬣曾醉醺醺地跟我吹噓過,說這是他當年在福陵山云棧洞當妖王時的信物,只要注入妖力,就能召喚山中舊部。
當然,他很快又垂頭喪氣地說,舊部早就被觀音菩薩收編了,這東西現在就是個廢物。
可現在,它是我唯一的希望。
我沒有妖力,但我有血。
我拿出藏在枕下的剪刀,毫不猶豫地劃破了指尖,將血滴在令牌上。
血液滲入令牌,那上面的符文,似乎亮了一下。
但很快,又熄滅了。
沒用。
我頹然地坐在地上,心中涌起一陣絕望。
就在這時,房門被「吱呀」一聲推開。
那個「他」站在門口,逆著光,臉上掛著我最熟悉的那種溫柔笑意。
「翠蘭,一個人躲在這里做什么?」
他一步步向我走來。
「是在……找這個嗎?」
他攤開手掌,一枚一模一樣的令牌,正靜靜地躺在他的掌心。
04.
我的血液,在瞬間凝固了。
他怎么會有這個?
我藏在身后的手,死死攥著那塊剛剛被我用血浸染過的令牌。
「這是什么?我不認識。」我強作鎮定地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他輕笑一聲,緩緩走到我面前。
身高帶來的壓迫感讓我幾乎無法呼吸。
「不認識?」他把玩著手里的令牌,「也對,畢竟他都覺得這是個廢物。」
他口中的「他」,指的自然是真正的豬剛戒。
「你把他怎么樣了?」我終于忍不住,聲音顫抖地問。
「別急。」他沒有直接回答,反而伸出手,幫我理了理鬢邊的碎發,動作親昵得像一個真正的丈夫。
「三天后我們大婚,我會告訴你想知道的一切。」
他的指尖冰涼,觸碰到我皮膚的瞬間,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我猛地甩開他的手,厲聲喝道:「你別碰我!」
這一刻,我裝不下去了。
所有的順從,所有的偽裝,都在他拿出那塊令牌的瞬間,土崩瓦解。
他臉上的笑容終于消失了。
他靜靜地看著我,眼神里沒有憤怒,只有一種高高在上的,看穿一切的冰冷。
「翠蘭,你和上一世,很不一樣。」
他說。
「上一世的你,雖然也發現了我的秘密,但她只會哭,會跑,像一只受驚的兔子。而你……」
他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你很有趣,你竟然想反抗。」
我的腦子「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他……他竟然也保留著上一世的記憶?
這怎么可能!
如果他什么都知道,那我這段時間的隱忍和計策,在他眼里豈不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很驚訝嗎?」他似乎很滿意我驚恐的表情,「我為什么要『凈化』你?因為你的靈魂很特別,很美味。我把你做成祭品,吸收了你的全部,自然也包括你的記憶。」
「你……你這個魔鬼!」我氣得渾身發抖,抓起身邊的一根木柴,就朝他砸了過去。
他沒有躲。
木柴在他面前三寸遠的地方,就化為了齏粉。
「沒用的。」他搖搖頭,眼神里帶著一絲憐憫,「凡人的手段,傷不了我。」
這時,我爹娘聞聲趕了過來。
看到柴房里劍拔弩張的我們,他們立刻沖了過來。
「翠 ... 翠蘭!你干什么!快給使者大人跪下!」我爹嚇得臉都白了,上來就要奪我手里的東西。
我娘更是直接一巴掌扇在我臉上。
「啪」的一聲,清脆響亮。
「你這個瘋子!你想毀了我們高家嗎!」她尖叫著,狀若瘋魔。
我捂著臉,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們。
我的親生父母,為了權勢富貴,竟然幫著一個魔鬼來對付自己的女兒。
我笑了,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毀了高家?娘,你知不知道,我們高家早就被他毀了!我們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用別人的命換來的!你們吃的每一口飯,穿的每一件衣服,都沾著人血!」
「你胡說!」我爹氣急敗壞地打斷我,「那是他們不識好歹!是他們活該!」
「對!是他們活該!」我娘跟著附和,「能成為使者大人的基石,是他們的福分!」
看著他們執迷不悟的樣子,我徹底心冷了。
我轉過頭,死死地盯著那個一直沉默不語的「他」。
「好,你們不信我,那我今天就讓你們看看他的真面目!」
我用盡全身力氣,將藏在身后的那塊令牌,狠狠砸向他的臉!
「豬剛鬣!你這個膽小鬼!你看看你現在變成了什么樣子!你還記得福陵山嗎?還記得卵二姐嗎?你這個懦夫!廢物!」
我聲嘶力竭地吼著,用最惡毒的語言,咒罵著我記憶里那個真正的豬剛鬣。
如果他還活著,如果他的神魂還在這具身體里,他聽到這些話,一定會暴跳如雷。
然而,「他」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
令牌穿過他的身體,仿佛擊中了一個幻影,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看著我,眼神里充滿了憐憫和嘲諷。
「演完了嗎?」
他輕聲說。
「可惜,你罵錯人了。」
05.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完了。
我最后的希望,也破滅了。
我爹娘已經沖上來,一左一右地架住了我,像拖死狗一樣把我往外拖。
「把她關進柴房!沒有我的命令,不準出來!」我爹怒吼著,他的臉因為憤怒而扭曲。
「飯也別給她吃!餓她幾天,看她還瘋不瘋!」我娘惡狠狠地補充道。
我沒有反抗。
因為我知道,一切都結束了。
我被粗暴地推進了柴房,門「哐當」一聲從外面鎖上了。
黑暗和絕望,像潮水一樣將我淹沒。
我輸了。
輸得一敗涂地。
我靠著冰冷的墻壁滑坐在地,抱著膝蓋,將臉深深埋了進去。
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地涌了出來。
我不想死。
我真的不想再死一次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傳來了賓客的喧鬧聲。
啊,對了,今天是我爹娘宴請全莊鄉親的日子,為了慶祝我的婚事。
真是諷刺。
新娘被關在柴房里,外面卻在為她的婚禮舉杯歡慶。
我又想起了孫悟空。
大圣,你到底在哪……
齊天大圣,你不是火眼金睛嗎?難道看不見這里的妖魔作祟嗎?
你不是最恨妖怪嗎?為什么不來收了他!
我的心中充滿了怨恨,恨這個魔鬼,恨我爹娘,恨滿天神佛的視而不見。
也恨豬剛鬣的……不爭氣。
為什么死的不是別人,偏偏是你。
就在我萬念俱灰的時候,一個聲音,毫無預兆地,直接在我的腦海里響了起來。
那個聲音,冰冷,不帶一絲感情,正是那個魔鬼。
「還在想辦法嗎,高翠蘭?想去找那個猴子?」
我渾身的血液仿佛瞬間被凍結,猛地抬起頭,驚恐地環視著空無一人的柴房。
他在我腦子里!他能聽到我心里的聲音!
「別白費力氣了。」
那個聲音帶著一絲玩味的殘忍,繼續在我腦中響起。
「你的那個豬哥哥,取經回來之前,就被我吃了。」
我的瞳孔驟然收縮,幾乎停止了呼吸。
「連皮帶骨,連著他那點可憐的神魂,一點都沒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