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成績出來了！720分！"

電話里傳來班主任激動的聲音，客廳里瞬間沸騰了。

"真的嗎？我兒子真考了720分？"江富貴握著手機，聲音都在顫抖。

"恭喜江叔！子豪這回可真給咱們村爭光了！"鄰居大媽們圍了一屋子，臉上都是羨慕。

"我就說嘛，子豪從小就聰明，這下好了，清華北大隨便挑！"江富貴的媳婦劉桂花笑得合不攏嘴。

可是房間里的江子豪卻一言不發地坐在床邊，手里緊緊攥著那張早已被汗水浸濕的紙條。

"子豪，快出來，大家都要恭喜你呢！"劉桂花推開房門。

江子豪緩緩抬起頭，眼中竟然沒有一絲喜悅，反而透著一種讓人心驚的絕望。

"媽，我累了，想休息會兒。"

"行行行，你先休息，明天還有記者要來采訪呢！咱們江家祖墳冒青煙了！"

房門關上后，江子豪顫抖著手再次展開那張紙條，上面的幾行字讓他如墜冰窟。

當天晚上11點，江子豪從自家三樓跳了下去...

01.

云嶺縣江家村這輩子都沒這么熱鬧過。

村口的大喇叭從早上七點就開始廣播："特大喜訊！特大喜訊！我村江子豪同學高考取得720分優異成績，為全縣理科狀元！"

江富貴站在自家小飯館門口，臉上的笑容都快咧到耳朵根了。一波又一波的村民涌進他家，手里提著雞蛋、拎著水果，嘴里說著祝賀的話。

"富貴啊，你可真是生了個好兒子！"

"720分！我的天，這孩子將來前途無量啊！"

"你看看人家子豪，再看看我家那個混小子，真是氣死人了！"

江富貴一邊招呼著客人，一邊心里美滋滋地盤算著。720分，全縣第一，這意味著什么？意味著他江富貴在這十里八村徹底揚眉吐氣了！

劉桂花忙前忙后地給客人倒茶倒水，臉上堆滿了笑容。可是眼神深處，卻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

"桂花啊，你真是有福氣，攤上這么爭氣的兒子！"隔壁王嬸拉著劉桂花的手說道。

"哪里哪里，都是孩子自己爭氣。"劉桂花嘴上這么說，心里卻五味雜陳。

江子豪不是她親生的，這是全村人都知道的事。江富貴的前妻李秀蘭在江子豪五歲那年離了婚，扔下孩子就走了。劉桂花嫁給江富貴的時候，江子豪已經七歲了。

這些年來，劉桂花表面上對江子豪不錯，但心里總是覺得隔著一層。特別是看到江子豪越來越優秀，她心里就越來越不是滋味。

"思雨呢？怎么沒看見思雨？"有人問起劉桂花的親生女兒。

"她去同學家了，說是要和同學一起慶祝。"劉桂花隨口應了一句。

其實江思雨早上就氣鼓鼓地出門了。這個16歲的女孩從小就被母親寵壞了，看到所有人都在夸江子豪，心里別提多不舒服了。

"媽，憑什么都夸他？我也是這個家的孩子！"臨出門前，江思雨沖著劉桂花發了一通脾氣。

劉桂花當時沒說什么，但心里卻更加不平衡了。

02.

下午兩點，縣電視臺的記者真的來了。

一輛白色的采訪車停在江家小飯館門口，立刻引來了更多的圍觀者。記者扛著攝像機，拿著話筒，一副專業的樣子。

"請問江子豪同學在家嗎？我們想對他進行一個簡單的采訪。"

江富貴激動得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連忙把記者請進屋。"在在在，子豪在屋里休息呢。子豪！子豪！快出來，電視臺的記者叔叔要采訪你！"

江子豪從房間里走了出來，臉色有些蒼白，眼睛里還帶著紅血絲。

"你好，江子豪同學，恭喜你取得這么優異的成績！能跟我們分享一下你的學習心得嗎？"記者把話筒遞到江子豪面前。

江子豪愣了一下，機械地說道："沒什么特別的，就是上課認真聽講，課后及時復習。"

"你父母對你的教育一定很用心吧？"

江富貴搶著回答："那是當然！我們雖然文化不高，但一直很重視孩子的教育。子豪從小就懂事，從來不讓我們操心。"

記者又問了幾個問題，江子豪都簡單地回答了。但熟悉他的人都能看出來，這孩子今天的狀態很不對勁。

采訪結束后，記者留下了聯系方式，說過幾天節目播出后會通知他們。

村支書老王也趕了過來，拍著江富貴的肩膀說："富貴啊，你這回可真是給我們村長臉了！明天我就去縣里匯報，看看能不能給子豪申請點獎勵。"

"謝謝王書記，謝謝！"江富貴連連道謝。

整個下午，江家小飯館就像過年一樣熱鬧，但江子豪卻越來越沉默。

晚上六點，江富貴特意去鎮上買了一只燒雞，還買了一瓶好酒。

"今天咱們全家好好慶祝慶祝！"江富貴滿臉紅光地說道。

劉桂花也從廚房里端出了幾個好菜。江思雨到晚飯時間才回來，臉上明顯帶著不情愿的表情。

"思雨，快來，咱們一起慶祝哥哥考出好成績！"劉桂花招呼女兒。

江思雨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地坐了下來。

江富貴舉起酒杯："來，子豪，爸敬你一杯！你真是給我們老江家爭光了！"

江子豪端起面前的水杯，和父親碰了一下。

"子豪啊，你看你想報哪個大學？北大還是清華？"江富貴興致勃勃地問道。

"都可以。"江子豪的回答很簡單。

"那就報清華吧！清華多威風啊！將來畢業了，不管去哪里工作，別人一聽說是清華畢業的，那待遇肯定不一樣！"

江思雨忍不住插話了："爸，你就知道他他他！我呢？我也要高考了！"

江富貴瞪了女兒一眼："你能考多少分？能有你哥哥一半就不錯了！"

"我又不是不努力！"江思雨氣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好了好了，今天是高興的日子，別吵！"劉桂花趕緊打圓場。

吃飯的時候，江子豪一直很安靜，偶爾有人跟他說話，他也只是簡單地應一聲。

江富貴喝了點酒，話變得更多了："子豪啊，等你上了大學，在北京那樣的大城市見了世面，將來一定要記著家里。爸媽這輩子就指著你了！"

江子豪默默地吃著飯，沒有回答。

"將來你在大城市工作了，也把爸媽接過去享享福。咱們農村人這輩子沒見過什么世面，全靠你了！"江富貴繼續說著。

劉桂花在一旁附和："是啊，子豪，你是我們家的希望。"

江子豪終于抬起頭，看了看這一桌子人，眼神很復雜。

"我知道了。"他站起身，"我吃飽了，先回房間了。"

劉桂花看著江子豪的背影，心里突然有種不安的感覺。

03.

晚上八點，江子豪獨自走出了家門。

"子豪，你去哪里啊？"劉桂花在廚房里洗碗，聽到開門聲就喊了一句。

"出去走走，透透氣。"江子豪頭也不回地說道。

"早點回來，明天還有記者要來呢！"

江子豪沒有回答，直接關上了門。

夏天的晚上，村里很涼快。江子豪慢慢地走在村道上，經過的每一戶人家都在討論他的事情。

"聽說江家那小子考了720分！"

"真厲害啊，咱們村出了個大學生！"

"江富貴這回可揚眉吐氣了！"

江子豪加快了腳步，朝著村外走去。

村外有一條小河，江子豪小時候經常在這里玩。他在河邊的石頭上坐下，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晚上8點15分。

手機里有很多未讀消息，都是同學們發來的祝賀。江子豪一條一條地看著，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

就在這時，手機響了。

來電顯示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江子豪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

"喂？"

"子豪...是子豪嗎？"電話里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聲音里帶著激動和顫抖。

江子豪的手一緊，幾乎要把手機掉到河里。這個聲音，雖然已經十多年沒聽過了，但他永遠不會忘記。

"你...你是？"江子豪明知故問，聲音在顫抖。

"我是...我是你媽媽..."

江子豪的眼淚瞬間涌了出來。

"媽...媽媽？真的是你嗎？"

"是我，是媽媽...子豪，媽媽聽說你考了720分，媽媽太高興了...太高興了..."電話里，李秀蘭的聲音哽咽了。

"媽媽，你在哪里？你這些年去哪里了？為什么不回來看我？"江子豪哭得說不出話來。

"媽媽在南方打工...子豪，對不起，媽媽對不起你...這些年媽媽沒能照顧你..."

"媽媽，我想你，我很想你...我以為你不要我了..."

"怎么會呢？你是媽媽的兒子，媽媽怎么會不要你？"李秀蘭的聲音里滿含愧疚。

母子倆在電話里聊了很久，李秀蘭詢問了江子豪這些年的學習和生活情況。江子豪把這些年的委屈和思念都傾訴了出來。

"媽媽，你什么時候能回來看我？"江子豪問道。

"子豪，媽媽明天就請假，后天就趕回去看你！"

"真的嗎？"

"真的！媽媽說話算數！"

掛了電話后，江子豪心情復雜。一方面是見到母親的期待和興奮，另一方面卻是對這個家更深的失望。

他在河邊坐了很久，直到晚上十點多才回家。

04.

第二天早上，江富貴很早就起床了，準備迎接縣教育局的領導。

"子豪還沒起嗎？快去叫他！"江富貴催促著劉桂花。

劉桂花上樓敲門："子豪，起床了！今天領導要來呢！"

房間里沒有回應。

"子豪？"劉桂花又敲了幾下門。

還是沒有回應。劉桂花推了推門，發現門是鎖著的。

"富貴，子豪可能還在睡覺，門鎖著呢。"

江富貴皺了皺眉："這孩子，今天這么重要的日子還睡懶覺。用力敲敲門！"

劉桂花用力敲門："子豪！子豪！快起床！"

房間里終于傳來了動靜，江子豪的聲音有些沙啞："知道了，馬上就下來。"

十分鐘后，江子豪下樓了。他的眼睛有些紅腫，明顯是哭過的痕跡。

"你怎么了？是不是感冒了？"劉桂花關心地問道。

"沒事，就是沒睡好。"江子豪隨便找了個借口。

上午十點，縣教育局的領導真的來了。

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江家門口，下來了三個穿著正裝的人。

"請問這里是江子豪同學的家嗎？"領頭的是一個中年男人，戴著眼鏡，看起來很有威嚴。

"是是是！歡迎領導！"江富貴趕緊迎了上去。

"我是縣教育局的局長，這次專程來看望我們的高考狀元。"

江富貴激動得不知道說什么好，連忙把領導們請進屋。

江子豪被叫出來和領導們見面。局長握著他的手說："小伙子，你為我們縣爭了光！縣里決定給你獎勵現金5萬元，還要在全縣進行表彰！"

"謝謝領導。"江子豪的回答依然很簡單。

"將來上了大學，要好好學習，爭取為家鄉做貢獻！"

領導們坐了一會兒，留下了獎金和榮譽證書就走了。

江富貴捧著那5萬塊錢，高興得不得了："子豪啊，這可是5萬塊錢！咱們家一年都賺不了這么多！"

江子豪看著父親激動的樣子，心里卻五味雜陳。

下午，又有很多人來祝賀。江子豪應付著這些客人，臉上勉強擠出笑容，心里卻越來越煩躁。

晚上吃飯的時候，江富貴又開始規劃起來："子豪啊，這5萬塊錢咱們得好好規劃一下。一部分給你做大學的生活費，一部分咱們存起來，將來你結婚的時候用..."

江思雨在一旁撇著嘴："又是他他他，我呢？我就不用上大學了嗎？"

"你能考上大學再說！"江富貴沒好氣地說道。

母女倆又開始拌嘴，江子豪坐在那里，感覺整個世界都很虛偽。

他站起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把門鎖得緊緊的。

05.

當天晚上11點，江家村發生了一件讓所有人都震驚的事。

村民們聽到"砰"的一聲巨響，緊接著就是劉桂花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720分的全縣狀元江子豪，從自家三樓一躍而下。

當村民們趕到的時候，江子豪已經沒有了生命體征。他安靜地躺在地上，臉上竟然帶著一絲解脫的表情。

江富貴癱坐在地上，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子豪...子豪...你為什么要這樣做？為什么啊？"

劉桂花抱著江子豪的身體，哭得死去活來："子豪，你醒醒！你醒醒啊！媽媽對不起你，媽媽對不起你啊！"

整個村子都轟動了，所有人都不明白，這個剛剛考出720分好成績的孩子，為什么會選擇這樣的結局。

"他明明前途無量啊！"

"怎么想不開呢？"

"這孩子平時看起來很正常啊！"

第二天，李秀蘭趕到了村里。當她看到兒子冰冷的身體時，整個人都崩潰了。

"子豪！媽媽的子豪！"李秀蘭撲在兒子身上，哭得昏了過去。

江富貴和劉桂花面對著李秀蘭，心里都有一種說不出的愧疚感。

葬禮辦得很簡單，但來送行的人很多。所有人都在議論，這么優秀的孩子，到底是什么原因讓他走上了絕路。

江子豪離世三天后，江富貴強忍著失去兒子的痛苦開始整理兒子的遺物。

在江子豪的書桌抽屜最里層，他發現了一本用膠帶纏得嚴嚴實實的日記本。

江富貴顫抖著手撕開膠帶，翻開日記本。

前幾頁都是一些學習心得，但越往后翻，江富貴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當他翻到最后一頁時，整個人如遭雷擊。

那一頁上工工整整地寫著一行字，江富貴看完后瞬間癱坐在椅子上，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滾落。

"不...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他的聲音在顫抖，手里的日記本掉在了地上。

門外傳來劉桂花的聲音："富貴，你在干什么？怎么了？"

江富貴用盡全身力氣喊出一句話，聲音里滿含絕望和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