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李師傅,這封信真的是給您的。"郵遞員小王把那封貼著朝鮮郵票的信件遞到李建國手中。
李建國看著信封上那熟悉的字跡,手開始顫抖。
"金順姬......"他輕聲念出那個埋藏在心底四十年的名字。
這封信將打開一個怎樣的秘密?
01
春天的午后,陽光懶洋洋地灑在老舊的居民樓里。
李建國正在陽臺上給花澆水。退休三年了,這些花草成了他最好的伙伴。
樓下傳來郵遞員的喊聲:"李建國師傅,您的信!"
他放下水壺,慢悠悠地下樓。小王是個熱心的年輕人,總是把信件直接送到住戶手中。
"李師傅,這封信挺特別的。"小王遞過一封牛皮紙信封,"您看這郵票,是朝鮮寄來的。"
李建國接過信件,心臟突然重重跳了一下。
信封上的字跡是那么熟悉,仿佛時光倒流四十年。右上角的發件人地址寫著"朝鮮平壤市",而署名則是"金順姬"。
"謝謝小王。"他的聲音有些顫抖。
回到家中,李建國把信件放在茶幾上,久久不敢拆開。
金順姬,這個名字像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激起層層漣漪。那是他人生中最美好也最痛苦的回憶。
他泡了杯茶,在沙發上坐下。
顫抖著手撕開信封,里面是兩張薄薄的信紙。熟悉的字跡映入眼簾,每一筆都透著歲月的滄桑。
"建國:
你還好嗎?四十二年了,我每天都在想你。
我知道這封信可能會讓你驚訝,甚至困擾。這些年來,我想寫信給你無數次,又無數次地放棄。
現在我們都老了。我今年六十五歲,頭發已經全白。你呢?是否還是那個愛笑的青年?
如果可能,我想邀請你來平壤一趟。有些話,我必須當面對你說。
有些事情,你應該知道。
順姬 2024年3月"
李建國看完信,眼淚不爭氣地掉了下來。
他站起身,走到臥室的衣柜前,從最底層拿出一個小鐵盒。盒子里是一些發黃的照片和一本日記。
照片上的女孩笑得很甜,扎著兩個麻花辮,穿著樸素的藍色工作服。
那是1981年的春天,他們在大同江邊拍的合影。
02
1979年,李建國25歲,是市里機械廠的技術骨干。
那年秋天,廠里選派他參加中朝技術交流項目,去平壤的一家機械廠進行技術指導。
初到朝鮮,一切都讓他感到新奇。
金順姬是廠里的翻譯,23歲,朝鮮語說得流利,中文也很不錯。第一次見面,她就給李建國留下了深刻印象。
"李師傅,歡迎您來到我們廠。"她的聲音清脆如銀鈴,"我叫金順姬,以后的工作中請多多指教。"
李建國有些緊張:"你好,我...我是李建國。"
金順姬笑了,那笑容像春天的花朵綻放:"李師傅別緊張,我們會配合得很好的。"
工作中,金順姬總是認真地記錄李建國的每一句話,然后準確地翻譯給朝鮮工人們。休息時,她會主動跟李建國聊天,介紹朝鮮的風土人情。
"李師傅,你們中國的春節是什么樣的?"
"我們會包餃子,放鞭炮,全家人團圓在一起。"李建國說著,臉上露出思鄉的表情。
"聽起來很溫暖。"金順姬眼中閃著向往的光芒,"我們朝鮮的節日也很熱鬧,改天我帶你去看看。"
那年的元旦,金順姬真的帶著李建國去了平壤市中心。
雪花紛飛的夜晚,廣場上燈火輝煌,人們載歌載舞慶祝新年。金順姬穿著紅色的朝鮮族服裝,在雪中轉圈,裙擺飛舞如花。
"李師傅,你覺得朝鮮怎么樣?"她停下來問道,臉頰因為寒冷和興奮而紅潤。
"很美。"李建國看著她,"特別美。"
那一刻,他知道自己愛上了這個異國女孩。
春天來臨時,兩人的感情也悄然升溫。
他們開始私下約會,在大同江邊散步,在牡丹峰下談心。李建國教金順姬寫中國字,金順姬教他唱朝鮮民歌。
"建國,你的名字很有意義。"金順姬用中文說道,"建設國家,很了不起。"
"順姬也很好聽,順利、吉祥。"李建國握住她的手,"我希望你永遠順利。"
那時的愛情簡單而純真,沒有太多物質的考量,只有心與心的相印。
他們在江邊許下誓言,要永遠在一起。金順姬說要學好中文,將來去中國看看。李建國說等項目結束后,會想辦法把她帶回中國。
可是現實總是殘酷的。
兩國的政治環境、文化差異,還有雙方家庭的壓力,都成為他們愛情路上的絆腳石。
更重要的是,那個年代跨國戀情幾乎是不可能的。
1982年春天,技術交流項目即將結束。
李建國接到通知,要在一周內回國。他找到金順姬,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她。
"順姬,我必須回去了。"李建國的聲音有些哽咽,"但我會想辦法的,我一定會回來找你。"
金順姬強忍著眼淚點點頭:"我等你,無論多久我都等你。"
離別的那天,春雨綿綿。
金順姬送李建國到火車站,兩人緊緊擁抱,誰都不愿意松開。
"建國,你要保重。"金順姬的眼淚終于忍不住了,"無論發生什么,我都愛你。"
"我也愛你,永遠愛你。"李建國吻了吻她的額頭,"等我,我一定會回來。"
火車緩緩啟動,李建國趴在車窗上,看著站臺上的金順姬越來越小,直到消失在視線中。
那次分別,成了他們此生最后一次見面。
回國后,李建國多次嘗試聯系金順姬,但在那個年代,通信異常困難。信件寄出去石沉大海,電話更是不可能打通。
隨著時間的推移,生活的壓力讓他不得不面對現實。在家人的安排下,他娶了同廠的女工小劉,生了一個女兒。
雖然有了新的家庭,但金順姬的影子從未在他心中消失。每當夜深人靜時,他總會想起大同江邊的那個女孩,想起她的笑容和眼淚。
妻子去世后,李建國更是常常一個人坐在陽臺上,望著北方的天空發呆。
他想象著金順姬現在的樣子,想象著她是否還在等他,想象著如果當年他留在朝鮮會是什么樣子。
這些年來,他也試圖打聽過金順姬的消息,但始終沒有任何線索。
直到今天,這封信的到來。
03
拿著信件,李建國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四十二年了,金順姬居然還記得他,還能找到他的地址。這讓他既感動又驚訝。
他反復讀著那封信,試圖從字里行間讀出更多信息。
"有些事情,你應該知道。"這句話讓他心神不寧。
會是什么事情呢?是關于她這些年的生活,還是......
他不敢想下去。
第二天一早,李建國就去了街道辦事處,咨詢出國手續。
工作人員告訴他,去朝鮮旅游需要通過旅行社辦理,個人很難申請。
"大爺,您去朝鮮有什么事嗎?"年輕的工作人員好奇地問。
"去看個老朋友。"李建國簡單地回答。
"那您可以參加旅行團,雖然不能自由行,但至少能去看看。"
李建國想了想,這也許是唯一的辦法了。
回到家,他給金順姬寫了回信:
"順姬:
收到你的來信,我很激動,也很意外。
這些年來,我無時無刻不在想念你。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我想去平壤看你,但只能參加旅行團。如果可以,請告訴我怎樣才能見到你。
無論你要說什么,我都想聽。
建國 2024年4月"
寄出信后,李建國開始漫長的等待。
他辦理了護照,聯系了旅行社,做好了所有準備。
女兒李小紅得知父親要去朝鮮,很是擔心:"爸,您都這個年紀了,去那么遠的地方干什么?"
"去看個老朋友。"李建國不想多解釋。
"什么老朋友?我怎么從來沒聽您提過?"李小紅追問。
李建國沉默了一會兒:"是很多年前的一個朋友,很重要的朋友。"
李小紅看出父親的堅決,也不再勸阻:"那您要注意身體,有什么事及時聯系我。"
"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兩周后,金順姬的回信到了:
"建國:
我很高興你愿意來。
5月15日有一個中國旅行團會來平壤,為期三天。我已經托人安排,會在萬壽臺大紀念碑那里等你。
請穿一件紅色的衣服,這樣我就能認出你了。
我等了四十二年,不在乎再等幾天。
順姬"
李建國立即聯系旅行社,報名參加了5月15日的朝鮮三日游。
出發前的那個晚上,他坐在鏡子前,仔細打量著自己。
頭發已經全白,臉上布滿皺紋,身形也不如當年挺拔。她還能認出自己嗎?
他翻出那件當年最喜歡的紅色夾克衫,雖然已經有些褪色,但保存得還算完好。
這件衣服,金順姬見過。
整理行李時,他特意帶上了那個小鐵盒,里面有他們年輕時的合影。
也許,她也保存著這些回憶。
04
5月15日清晨,李建國跟著旅行團從北京出發。
飛機上,他的心情五味雜陳。興奮、緊張、期待、恐懼,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
"大爺,您是第一次去朝鮮嗎?"坐在旁邊的年輕女孩好奇地問。
"不是。"李建國望向窗外,"我四十多年前去過。"
"那您對那里一定很熟悉了。"
"也不算熟悉。"李建國苦笑,"人和事都變了,我也變了。"
飛機降落在平壤機場,李建國踏上了這片久違的土地。
一切都變了。機場比以前大了很多,道路也更加寬闊。但空氣中的味道似乎還是那樣,帶著一絲熟悉的氣息。
旅行團先去了酒店安排住宿,然后開始游覽行程。
第一站是萬壽臺大紀念碑。
李建國站在車上,遠遠地就看到了那座巍峨的紀念碑。他的心跳開始加速,手心出汗。
她會來嗎?她能認出自己嗎?
導游在介紹紀念碑的歷史,游客們紛紛拍照留念。李建國卻無心聽講,眼睛四處張望,尋找著那個熟悉的身影。
"李師傅?"
一個略顯蒼老但依然溫柔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李建國猛地轉身,看到了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太太,正滿含期待地看著他。
歲月在她臉上留下了痕跡,但那雙眼睛依然清澈如昔。
"順姬?"李建國的聲音顫抖著。
"是我。"金順姬的眼中涌出淚水,"建國,你來了。"
四十二年了,他們再次相見。
兩人都愣在那里,不知道該說什么,該做什么。時間仿佛靜止了。
"你...你還好嗎?"李建國先開口,聲音有些哽咽。
"我很好。"金順姬擦了擦眼淚,"你也很好,和以前一樣。"
"我們都老了。"李建國苦笑。
"老了也沒關系,我們終于見面了。"
他們站在紀念碑下,看著對方,眼中都是復雜的情感。
"建國,有個人我想介紹給你認識。"金順姬轉身,招手示意不遠處的一個男子過來。
那是個三十多歲的年輕人,身材高大,五官端正。他走過來時,李建國感到一陣眩暈。
這個年輕人,怎么和自己年輕時那么像?
"建國,這是金哲秀,我的...侄子。"金順姬介紹道,聲音有些不自然。
"李師傅您好。"金哲秀深深地鞠了一躬,眼中閃著復雜的光芒,"姨媽經常提起您。"
李建國和金哲秀握手,心中的疑惑越來越重。
這個年輕人的眼神,為什么看起來那么熟悉?為什么他看自己的方式,不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你好,小金。"李建國努力保持鎮定,"你今年多大了?"
"三十五。"金哲秀回答,目光始終沒有離開李建國的臉。
三十五歲...李建國心中一震。
那不正是他離開朝鮮后九個月出生的嗎?
他看向金順姬,后者的臉上閃過一絲慌亂。
"建國,我們先找個地方坐下聊聊吧。"金順姬提議,"有很多話要對你說。"
05
旅行團的行程很緊,李建國只能抽空和金順姬見面。
他們來到一家咖啡廳,選了個安靜的角落坐下。金哲秀也跟著來了,但一直保持著距離,默默地坐在另一張桌子旁。
"順姬,這些年你過得怎么樣?"李建國開門見山地問。
"還算可以。"金順姬低頭攪拌著咖啡,"我一直在那個工廠工作,直到退休。"
"結婚了嗎?"這個問題李建國問得很小心。
金順姬搖搖頭:"沒有。"
"為什么?"李建國驚訝地問,"你那么好,怎么會沒人喜歡?"
"有人喜歡。"金順姬苦笑,"但我心里住著一個人,容不下別人。"
李建國心中一暖,但隨即又想到了什么:"那哲秀...他真的是你侄子嗎?"
金順姬的身體微微一震,半天沒有說話。
"順姬,你別騙我。"李建國壓低聲音,"我看得出來,他和我年輕時很像。"
金順姬抬起頭,眼中滿含淚水:"建國,有些事情很復雜..."
"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建國緊張地問,"他是不是..."
"叔叔。"金哲秀走了過來,"我可以和您單獨談談嗎?"
李建國看向金順姬,后者點了點頭。
他們來到咖啡廳外的小花園。夕陽西下,金色的陽光灑在花朵上。
"李師傅,其實我一直想見您。"金哲秀開口道,聲音有些顫抖。
"為什么?"李建國問。
"因為..."金哲秀深吸一口氣,"因為媽媽告訴我,您是一個很好的人。"
"媽媽?"李建國心中一震,"你叫順姬媽媽?"
金哲秀點點頭:"是的,她是我的親生母親。"
李建國感到天旋地轉,他扶著欄桿才站穩。
"那...那你的父親是誰?"他的聲音微不可聞。
金哲秀看著他,眼中有淚光閃爍:"我想,您應該已經猜到了。"
李建國的腿一軟,差點跌倒。
他怎么也沒想到,金順姬給他的信中說"有些事情你應該知道",竟然是這樣的事情。
"你是說...我是你的..."
"是的。"金哲秀哽咽道,"您是我的父親。"
這句話如同晴天霹靂,讓李建國徹底懵了。
他一直以為自己只有一個女兒,卻沒想到在遙遠的朝鮮,還有一個兒子。
一個他從未見過、從未聽說過的兒子。
"為什么...為什么她從來沒有告訴我?"李建國喃喃自語。
"因為您已經回國了,已經有了新的生活。"金哲秀說,"媽媽不想給您添麻煩。"
李建國腦中一片混亂。
四十二年前,金順姬懷孕了,但她選擇了沉默。她獨自承受著一切,把孩子生下來,撫養成人。
而他,卻一無所知。
"她...她一個人帶你,一定很辛苦吧?"李建國的聲音帶著哭腔。
"是的,很辛苦。"金哲秀點頭,"但她從來沒有抱怨過。她總是告訴我,我的父親是個好人,是個英雄。"
"我不是英雄。"李建國搖頭,"我是個懦夫,是個逃兵。"
"不,您不是。"金哲秀激動地說,"您只是身不由己。媽媽說,愛情有時候就是這樣無奈。"
李建國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心中五味雜陳。
這是他的兒子,他的親生骨肉。但他們卻像陌生人一樣,彼此了解甚少。
"你恨我嗎?"李建國問。
"我曾經恨過。"金哲秀坦誠地說,"小時候看到別的孩子有父親,我很羨慕,也很憤怒。"
"現在呢?"
"現在我理解了。"金哲秀看著李建國,"您也有您的不得已。"
他們父子倆站在花園里,夕陽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
"哲秀,我想問你一個問題。"李建國說。
"您問。"
"你結婚了嗎?有孩子嗎?"
金哲秀臉上露出了笑容:"結婚了,有一個兒子,今年五歲。"
李建國心中又是一震。
他不僅有了一個兒子,還有了一個孫子!
"他叫什么名字?"
"金志強。"金哲秀說,"媽媽給起的名字,她說這樣更像中國人的名字。"
"她...她還在為我考慮。"李建國的眼淚終于忍不住了。
06
回到咖啡廳,金順姬坐在那里,神情忐忑不安。
看到李建國和金哲秀一起回來,她站起身,眼中滿含期待和恐懼。
"建國,你...你知道了?"她小心翼翼地問。
李建國點點頭,走到她面前,輕輕握住她的手。
"順姬,對不起。"他的聲音哽咽,"我來晚了。"
金順姬搖搖頭:"不是你的錯,是我的選擇。"
"為什么不告訴我?"李建國問,"如果我知道你懷孕了,我絕不會離開。"
"正因為這樣,我才不能告訴你。"金順姬的眼淚滑落,"你在中國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使命。我不能因為我的原因,毀了你的前途。"
"可是你一個人帶孩子..."
"沒關系的。"金順姬微笑著說,"哲秀很懂事,從小就很乖。看著他一天天長大,我覺得很幸福。"
李建國看著這個堅強的女人,心中滿是愧疚和敬佩。
她用自己瘦弱的肩膀,扛起了整個家庭的重擔。而他,卻在千里之外,過著安穩的生活。
"媽媽,您別哭了。"金哲秀走過來,輕拍著金順姬的肩膀,"我們現在不是一家人團聚了嗎?"
是的,一家人。
李建國忽然意識到,他現在不再是孤身一人。他有了兒子,有了孫子,有了一個在異國他鄉的家。
"建國,其實還有一件事,我必須告訴你。"金順姬忽然說道,語氣變得嚴肅起來。